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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案件里的核心,也有人分析过,其实暗指朝廷赋税过重,本来仁宗也很生气,但百姓因言获罪,不是明君之行,更何况他也是钟生的“粉丝”,不想为难作者,便把这事轻轻揭过了。
现在他又想起来这个故事,找出来范仲淹的奏折,发现范仲淹的说法与《钟生》里的说法基本一致,心下狐疑,觉得这篇故事就是范仲淹写的。他自己心里清楚,赋税过重,百姓们怨声载道,朝廷根基就会不稳固,但不收税又能怎么办呢?怎么养兵?怎么养官?怎么赈灾救灾?怎么缴纳贡钱?
仁宗心中烦闷,派了皇城司的人去邓州问范仲淹,范仲淹说“我在邓州的任期已满,按理应该调任到别处去,但我有一个朋友告诉我,如果不确定某项政策合不合适,不如就在一个小地方先做实验,我看邓州就是个很好的实验地,不如官家再给我一年,让我能够自由调整邓州地区的赋税,明年年末,如果邓州的赋税不能比今年上涨一倍以上,那就治我范仲淹的罪,如果能够增长,说明我的想法是正确的,可以在别的地方照样施行。”
这话仁宗没理由不赞成,但朝廷上的其他人就不一定了。但仁宗出乎意料地坚定,让范仲淹照旧知邓州,答应了他的请求,很多人以为,这是第二次“庆历新政”的开端。
是不是第二次“庆历新政”,只有仁宗自己心里清楚,但这件事给他最大的影响,是他突然意识到了办一份朝廷报纸的重要性。正好庞籍给他推荐了一个人才,他本来没想立刻给他安排事情,但现在看来,这个人极合适办报纸。这人叫司马光。
于是,可怜的司马光,本来在家里等着任命,突然接到了一份奇怪的旨意,给他安排了一堆手下,在国子监旁给他搞了一个小院子,让他编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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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司马光平时也看《和乐小报》, 但他也清楚, 看别人的报纸和编朝廷的报纸, 简直是天壤之别。
官家分给他的手下, 全都是本来等着安排工作的关系户,他们的官职也不高, 整个官衙上下, 几乎只有司马光一个人在正经做事,
对了,他们到现在,连个正式名称都没有, 提起来就是——国子监旁边编报纸的。
出于无奈,司马光托了关系, 辗转联系上了益州知府李伯昭, 请他代为引荐,向《和乐小报》主人求教。
鸿雁传书,极为缓慢,等司马光的信到王方手上,已经是十一月底了,王浮一听是“砸光的司马缸”——呸, 司马光,立刻撒娇打滚,把司马光的信件要了去,
收到自己的库房去了。父女俩商量了一晚上,决定帮助司马光,
王浮写了一篇几千字的小论文,教司马光各种技巧和禁忌,并且十分大方地说,他可以去找东京城的赵家书籍铺帮忙。由此,王浮也算是结识了司马光。
司马光也不是笨蛋,收到信后立刻开工,还特别有眼力见地请仁宗赐名,为他们的报纸写开刊语。仁宗给这份报纸命名为“太平廷报”,虽然很没有技术含量,但这个名字寄托了仁宗的美好愿望,“太平”二字,也是百姓们所渴望的。仁宗为了支持这份报纸,亲笔写了开刊语,还印上了他的玉玺,表示此刊的官方地位。
《太平廷报》的第一期平平淡淡,无功无过,因为官家亲自写了开刊语,那么朝中重臣自然也要表示支持,纷纷拿出了自己的墨宝,恭贺报纸开办。司马光战战兢兢,本来打算用普通的官方公文字体印刷,现在只能请人按着大臣们的笔迹刻版。
所以第一期基本就变成了彩虹屁大全、书法作品集,没有多少人买,王浮倒是挺开心,她一下子收集到不少名人的字,虽然刻版失了些韵味,但总体运笔和风格还是很明显的,值得收藏。
司马家是编著史书的世家,像司马光,原本的历史上,王安石变法的时候,司马光强烈反对未果,请求外任,在洛阳住了十五年,主持编撰了294卷、近400万字的编年体史书《资治通鉴》。办报纸跟编史书也有相通之处,这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很容易就走上了正轨。
范仲淹那头,他立下“军令状”,已然开始大刀阔斧地改革起来了,就连范纯仁离家上京赶考,他都没时间去给他送行。
在王瑾和林洋的带领下,范仲淹去王家的矿场视察。这两年他也见了王瑾很多次,王瑾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渐渐成长为一个能跟朝廷大臣讨价还价的商人,也是他看着过来的。对于王瑾,他也是真心实意当做自己的晚辈,时时指点的。
寒冬腊月的矿场,仍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模样,工人们推着奇怪的车子来来往往,虽然身上淌着的汗把夹衣都浸透了,但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疲倦和不满。
“他们手里的那种小车,叫做什么?”
“那个啊,那是‘独轮车’,用来少量多次地运输重物,只需要一个人,就能轻松推动。”
“那边上上下下的是什么?为何看着如此轻松,就能把重物运上去?”
“那是滑轮组,可以自下而上运输重物,十分省力,跟水井上用的井轱辘一样,只不过更复杂一些。”
“那地上那些横竖交错的木头是干什么用的?”
“那是轨道,挖矿的时候稍微注意一点,逐渐增加高度,让矿道有一些坡度,轻轻一推,里面的矿石车就能顺着矿道自己滑出来了。”王瑾话音未落,黑漆漆的矿洞里就跑出来一辆矿车,装满了黑色的原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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