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学习,别惹事,别去我书房瞎翻那些个不适合你这个年龄小孩看的书。”小脑袋不情愿地上下点了点。杨舷站直,调整了下拉杆箱,向中年妇女和面包车驾驶位的方向笑笑:“走了啊!”杨舷一手牵着拉杆箱,一手护着单肩背着的琴盒底部,又将冲锋衣的连衣帽子扣上,走进艺术气息浓郁的连阳音乐学院附中。他在报道处随手选了一个宿舍,利落地办好手续,拎着他的行囊走进宿舍楼。报道第一天,学生宿舍里也是乱得很。杨舷护着他的小提琴,小心地在一堆喧闹追逐的男生中穿行。像是在亚马逊雨林划着皮艇的游客,还需时时提防着突然蹿出来偷袭的巨鳄……“大威天龙!”一个枕头从他前侧方敞开的宿舍门内飞了出来,给杨舷吓一机灵。杨舷先是一愣,又看了看房牌号,一时接受不了自己竟要在这里过上三年。他忐忑地走进去。“梁广川!你看你是不是吓着人了!”“对不起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那个丢枕头的梁广川捡回他的“核弹”,毕恭毕散地站在杨舷面前尴尬道。“嗯…没事。”“呃…那个,”梁广川抱起枕头,腾出来一个手:“我叫梁广川,吹黑管的,那个人叫李文杰,学萨克斯的,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我和他一个初中的,他这人就这样。”李文杰见杨舷没什么反应,补道:“不用管他,他有病不是一两天了。”杨舷动动嘴角笑了笑:“你们好,我是杨舷,小提琴专业。”说罢,放下琴盒,爬上床板,收拾起来自己的东西。梁广川呆愣在原地,看看另一边的李文杰,仍不死心套杨舷的近乎。“哎,那个,杨舷啊,”梁广川双手撑在杨舷床板穿的铁护栏上,见正摘下风衣连衣帽的杨舷了整了整垂在眉前的刘海,猝地灵光一现:“没人说你像张起灵吗?”“嗯?”“张起灵,小哥,《盗墓笔记》知吧?”梁广川从衣兜里摸出手机,置于杨舷前:“看,你俩气质一样.”杨舷看向梁广川手机里的照片,显然是没看过这书,半天挤出一句“好”来。“行了川哥省省吧,别烦人家了,没见人家都不想鸟你。”李文杰瞥了一眼搭讪未果的梁广川,向他丢了个被罩:“过来跟我套被罩。”梁广川刚到李文杰床下,门口便传来敲门声。梁广川和李文杰一并看向门口——背着巨大琴盒的古风少年迈进宿舍,卡其色的长褂下摆在他膝盖的位置随意飘动。少年载着金丝框眼镜,中发梳得立立正正。他举止端庄,迎上梁广川李文杰的目光作揖,衣袂飘飘。梁广川李文杰对视一眼,装的有模有样的向古风少年回礼“萨克斯,李文杰。”“黑管,梁广川,敢问公子尊姓名。”少年笑笑:“免尊姓苏,单名一个‘澄’字,自幼练习古筝,今已十载。”见苏澄儒雅随和,梁广川便想将他变为自己新的话搭子,主动帮着苏澄收拾行李,嘴上也不停:“苏公子你这…”梁广川上下扫了扫苏澄:“这穿的是什么啊”“这是宋制长褙子,汉服的一种形制。”苏澄耐心作答。“真长知识了…”梁广川暗语。“唉不过这里开了冷气吗,怎这么冷啊?”梁广川头向墙角杨舷的床位努了努嘴,苏澄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忽视了个人,连忙跑去补了个招呼:“同学你好,古筝专业,苏澄。”“嗯,你好…小提琴专业杨舷…”“……”苏澄也一时尴尬,退回梁广川耳边低点问道:“这位杨同学,怎这般冷漠啊?”“他社恐。”李文杰一边插话。“如此啊…”傍晚,食堂——杨舷还是扣着他那件黑色冲锋衣上连衣的帽子,端着托盘找了个靠墙的三面墙角坐下,解开缠上的有线耳机。在的前方不远处是梁广川,周围聚了一群人,有仍是常服的新生,也有身着校服的师哥师姐。梁广川站在凳子上,高出众人一头,自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就他,我告诉你们,全身上下写着四个大字‘生人勿进’!而且当时,苏澄刚进来,然后和问了我一句,”梁广川刻意停顿,卖着悬念。“你们猜他问我了个啥?我们苏公子说,怎从这么冷啊,开冷气了吗啊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苏澄作为当事人也在一旁忍俊不禁。梁广川跺了跺凳子,又提高了噪门,想盖过笑声接着说:“还有呢,还有呢!而且,我,梁广川!我一社交悍匪!……”“干什么呢!饭堵不住嘴!”“……”梁广川向巡视的老师讪笑了一下,从凳子子上下来,双手支着桌子继续道:“我一社交悍匪,我跟他讲话,我尴尬癌都犯了。”“那你这室友说不定跟东涵师哥有共同语言呢。“别,可别,他两放一块,一周凑不出来半句话。”“啊?谁啊谁啊?”梁广川好奇心瞬间被激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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