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a/>www.cz4g.com提供的《庶女多福》 20-30(第1/16页)
第21章
景阳侯一路出了内院,进到外书房,就见柳镇江凌两人仍坐着闲话等他。
见他回来,柳镇忙起身行礼,道:“可是出了什么急事?若有国公府能帮上忙的地方,还盼侯爷莫要见外才好。”
江凌却是腼腆腼腆拘拘谨谨,半句好话说不出,只跟着行礼。
景阳侯多看了他一眼,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坐下才道:“没什么事,是她们在里头列嫁妆单子,有一事不清楚,我怕弄错了,进去说一声。对了,刚才说到你们两个都去过洛阳庄?”
柳镇微微一笑,道:“正是呢。我们在庄上还与四姑娘失之交臂。”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脸上露出几分赧色,接着道:“我与四姑娘认识这许久,竟不知道她擅种牡丹。家母前日得了那株玉版白,爱不释手,竟是迷上了牡丹花儿。既说到嫁妆,若这洛阳庄能入了四姑娘的嫁妆,家母必定十分欢喜。”
景阳侯心里咯噔一声。
就算柳镇今日下聘,带了金山银山来,要陪什么嫁妆却是景阳侯府的事。柳镇直接开口指明了地要,却是十分失礼。
他沉吟片刻,道:“想要洛阳庄可是令堂的意思?”
柳镇却一拱手泰然道:“岳父大人莫要误会。小婿只是想我们敬国公府也不缺什么。四姑娘陪嫁什么都是锦上添花。家母既然十分喜欢牡丹,四姑娘又擅种牡丹,将洛阳庄陪嫁过来,婆媳之间,日后必定融洽。”
景阳侯听这话甚是自大,不觉心里有些不舒服。
虽然国公府门第高贵,可他们景阳侯府也同样有丹书铁券。
再则,若擅种牡丹的是锦心,便是真陪嫁了去也不妨。也不知道柳镇怎么会生出这样的误会。
他想到此,不由又多看了一眼江凌,心道,不知道江凌是不是也有一样的误会。
却见后者正襟危坐,一动不动,晃若玉雕神像一般。
他不由又暗暗叹了口气。难怪人称江玉囊,美则美矣,毫无灵魂。
刚才许夫人开口强要洛阳庄,他就觉得有几分奇怪。
现在柳镇提到敬国公夫人迷上了牡丹花儿,莫不是锦心今日闹了锦鱼一场,就是为了想要洛阳庄,日后便于讨好婆母?
可就算锦心不知道,许夫人也该知道的。当初送走秦氏锦鱼时他便说好的,三福庄的一应收益都归锦鱼母女。日后锦鱼出嫁,三福庄便是锦鱼的嫁妆,他不再添别的嫁妆。便是如今三福庄成了洛阳庄,这个承诺也不该变。
如今为了讨好敬国公夫人,却来逼他食言而肥,未免对着敬国公府太过低声下气。
当下便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道:“想来中间有些误会。不知道你如何认定当日在洛阳庄的是四丫头?”
柳镇诧异不已,道:“我听庄上婆子道,她家小姐是二月生人,今年十五。后来又听小丫头说,她家小姐回景阳侯府了……难道府上……”说到这里,突然噎住,一双深目张得大大的,似乎想起了什么。
景阳侯不觉心中生愧。这么多年,锦鱼这个女儿在庄上长大,府里从来不提。别说外人,便是府里的仆佣们也大多不知道有个与四姑娘同年,生日只晚了三日的五姑娘。倒也怨不得柳镇先入为主地生了这场误会。
他便捻了捻胡须,道:“她说的定是五丫头。五丫头才出生便有个算命的道士说,她八字轻,压不住侯府的富贵,要想平安长大,需得找个贫贱些的去处,到十五岁再接回来,才可保一世平安。因此我便狠心将她送到了庄上。前些日子她及了笄才接回来。京中知道的人甚少。也难怪你误会了。”
却见柳镇呆坐在椅上,一张俊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嘴唇翕动,说不出话来。
景阳侯不由又去看江凌,却见他仍是正襟危坐,玉像一般,连神色都与刚才一模一样,连头发丝都没动过。
景阳侯心中微微一跳,看来误会的只有柳镇一个人。想不到,这江凌竟是个明白的。
不由又想起九月十八那日,他一直派人盯着宏福寺的动静。
听得说散了,柳镇没回家,跟着江凌两个去了忘忧楼,他便追了过去,想暗中亲自查看一下这两个未来的女婿。尤其是江凌,他总觉得他实在配不上锦鱼。
不想到了忘忧楼,却见柳镇已经醉得稀里糊涂。
江凌虽是脸色微红,人却清醒得很。
他便问江凌:少年人上酒楼,又是与朋友一处,该当痛饮,他为何却没醉?
不想江凌却道:酒醉易误事,易闯祸。别人误了事,闯了祸皆不打紧。若我误了事,闯了祸,便是真祸事。
这话说得辛酸,却是大实话。
他便又问他今日在宏福寺可有何事。
江凌便双手奉上了一枚富贵白头的玉佩,说是锦鱼插花赢的彩头,给了他当见面礼,又问日后他有了回礼,能否请求侯爷转交。
虽无言词谈笑自如之能,但问一句答一句,倒也是清楚明白。行事也妥当,他当时便知,这江凌并不是外界所说的那般蠢。
如今看江凌这态度,怕是早知道他们两个在洛阳庄和五丈河两度相遇的,都是五丫头。
只有柳镇还被稀里糊涂蒙在鼓里。
见柳镇仍是满脸震惊迟迟无法回神,景阳侯心里升起一丝不详之感。
按说小公爷两回都没真见着锦鱼的面,应当不至生出些奇怪的想头?
上门求亲时,国公府也是明明白白知道锦心的。
救命之恩只是提亲的契机,不是原因。
不然,他又何至于任由许夫人母女冒充恩人?
如今柳卫两家订亲的事早在京城勋贵圈中闹得沸沸扬扬,柳家总不至于为了这点子小误会就毁婚。
他摆了摆衣袖,淡笑道:“五丫头在庄上时间长了,自然对花草之事有几分心得,要说擅种牡丹,那是过誉之辞。难不成她还亲自上手挖土施肥花不成?自然都有庄上的把式侍弄,想是因她是那里的主人,庄上婆子才夸大其词罢了。”
这样说着话,心里对洛阳庄该给谁却已经有了定论。
*
锦鱼与秦氏回了紫竹斋,先扶秦氏到自己住的西屋里躺下,这才叫晴烟帮手把东边的屋子收拾出来。
等收拾好了,便跟秦氏挪了过来,谁知秦氏刚躺下,就听到外头传景阳侯来了。她赶紧让幽菊帮秦氏梳头,自己先迎了出来,又让晴烟张罗茶水,请景阳侯在中间堂屋坐下。
一时幽菊扶了秦氏出来,就见秦氏头上梳了个简单的圆环髻。
晴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张小杌子,秦氏谢过坐了。
秦氏脸上红肿虽是略消,青紫却更加醒目,脸颊两侧都如茄皮一般,看着甚是吓人。
景阳侯瞥了秦氏好几眼,蹙眉问晴烟:“你可把黑山羊血给她们了?”
晴烟道:“用了。五姑娘还给抹了玉肤膏。”
景阳侯眉头皱得更紧:“什么玉肤膏?哪里配的?怎么不用珍珠生肌膏?胡乱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本站,才子书库,新手机端p.yfwaji.com,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a/>www.cz4g.com提供的《庶女多福》 20-30(第2/16页)
用了药,再留了疤痕。”
锦鱼之前听晴烟说过这珍珠生肌膏是贡品。不过她闻了闻,像是用了珍珠粉、当归、血余炭等,怕生肌过快反留疤痕,又怕景阳侯责备晴烟不会办事,忙伸出一双雪白的小手,道:“父亲……您瞧瞧,我日日与花草为伴,少不了勾了划了,可这双手,哪里有半点痕迹?”说完,又起身走过去,在景阳侯跟前弯下头,指着后颈子:“前些日子,四姐姐指甲划的,您瞧瞧,可还有痕迹?都是用的玉肌膏。”
景阳侯爷垂目看时,就见一弯粉颈,雪白如玉,看不出半点瑕疵。那日锦心打伤锦鱼,他亲眼所见,看来这玉肤膏疗效不凡。
他便看向秦氏。
秦氏点点头,想说什么,可脸上疼痛,终是忍住了,只一双幽幽的眸子如泣如诉,似乎又说了千言万语。
景阳侯却匆匆别开了眼,低了头喝茶,叫她进屋歇息。
锦鱼见状,心里更觉得惴惴不安。这头晴烟扶了秦氏起身,秦氏看向她,她只好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给秦氏递了个放心的眼神。
虽然法子还不知道在哪里,但她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洛阳庄。
而能决定这一点的人,只有她爹景阳侯。
这样想着,她便强忍着不安,不敢乱说一句话,也低头静静地喝茶。
半天,一盏茶毕,才听景阳侯道:“随我去古香堂吧。”
锦鱼顿时一颗心更是慌得如撒了一把小石头落水,她爹为什么要带她去古香堂?
刚才还避开了她娘的眼神……是想反悔当初的承诺么?
*
她一路提心吊胆到了古香堂,王妈妈接出来,引着他们进了许夫人的内室。
走到门口,就闻着一股子闷人的药味。
进门就见里头已经上了灯,晕黄的灯光下,许夫人靠在床头秋香色大蟒织锦引枕上,头上戴着石青色攒珠抹额,脸色黄得像叶天的泡过水的黄叶子,又肿又憔悴。
锦心扭身侧坐在床边绣凳上,双手都缠着白纱布,正指挥着一个丫头给许夫人喂药。
那丫头手里端着只青瓷小碗,用白瓷调羹,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正往许夫人嘴里递过去。
许夫人却咽了嘴里的东西,摇了摇头。
锦心嗔道:“娘怎么跟小孩子似的,药只喝一半呢。”
许夫人却将双手撑床,直起上半身,酸酸道:“这不是侯爷跟五姑娘来了么?我怎么敢叫他们等?只怕回头侯爷又要怪我不贤惠。”
锦心道:“若母亲还不贤惠,那天下就没有贤惠人了。”
锦鱼睫毛蔼然低垂,掩住双眼中的疑惑。
刚才许夫人打人时可威风了,那手上的力气可半点不弱,怎么转眼的工夫就病了,还病得这般厉害。不会是装病吧?
就听景阳侯道:“当着孩子们的面,你这又是在说什么话?这是吃的什么药?谁来按的脉。”
许夫人捂着嘴轻轻咳嗽,锦心便一一答了。
王妈妈早叫人搬了一张太师椅过来。景阳侯便在床边坐下,锦鱼只得立在他的身后。
就听景阳侯与许夫人又议论了半日今日来下聘的全福人。
锦鱼这才知道敬国公府请的一文一武。文的是当朝左相之嫡长媳,武的是荣亲王妃。煊赫得毫无意外。
叫她有些意外的反是永胜侯府。竟然也是一文一武。武的竟是宏图侯夫人,文的是礼部侍郎夫人。
她与江凌都是庶出,又不受家族宠爱,永胜侯府又没落,能请到这样两位全福人已经是无可挑剔的体面。再想着宏图黄侯夫人为人爽朗诙谐,她不由暗暗感激。
又说了小一盏茶的闲话,才听许夫人问道:“你带五丫头过来,可是要让她来给锦心赔礼道歉的?”
锦鱼本正想着怎么还宏图侯夫人的人情,听到这话,悚然一惊。
是呀,带她来,还能是什么事?自然是向锦心赔礼道歉来的。
她一颗心倏地沉了下去。
第22章
景阳侯闻言,正要说什么,却见锦心眉头高挑,眼尾下垂,可怜兮兮地朝他举着白棕子似的双手,像只猫儿似地挥动着,娇声道:“爹爹,我伤成这样,你看看呀!还有母亲,因没能护住玉钩,心里郁闷,病成这样,都是叫锦鱼给气的!爹爹,这回您若还不替我主持公道,我是绝不甘休的!”
景阳侯看得心软,道:“您想要怎样?”
景心眼睛亮晶晶地闪着:“我要她给我赔礼道歉,还要把洛阳庄赔给我!”
果然锦心一心想要的便是洛阳庄。
景阳侯心里暗暗失望。他的嫡生女儿,掌上明珠,却对着未来夫婿低声下气,百般讨好。为了嫁柳镇,抢了妹妹的救命之恩不算,现在还要抢妹妹的嫁妆。
他眉眼微垂,道:“洛阳庄才多大点地方?你可是嫡女,嫁的又是国公府,如今他们送来的聘礼也有万两之数。我打算破例把鹰山脚下的那个庄子给你。一共一千五百亩地,一年的出息至少也有五千两。比你大姐姐的陪嫁还要大两倍。”
*
锦鱼见景阳侯溺爱锦心,有求必应,要少给多,不由大喜过望。
她才不稀罕什么一千五百亩地的大庄子。她只想要她自小长大,辛苦建成的洛阳庄。若能保住洛阳庄,便是给锦心认个错又有何妨?
不想却听许夫人道:“我京西那个绿柳庄,也有一千亩地,还带了一整座的山,打算给了她。你那头何必再给那么大个庄子?不如就把洛阳庄给她,再添上一间长兴坊的辅子,岂不正好?”
锦鱼心头顿时冰凉一片,却隐隐有些明白。许夫人与锦心放着大五倍的庄子不要,偏要她的洛阳庄,大约不仅仅是为了要惩罚她,必还有什么别的缘故。
却听景阳侯道:“你既如此说,那我便用这庄子跟锦鱼换了洛阳庄罢。”
闻听此言,锦鱼如遭雷击。
这笔买卖她也不能说很亏。毕竟养牡丹的本事在她身上,一千五百亩地的大庄子,全拿来种花,一年收益可远不止五千两。
可是那是洛阳庄,那不是买卖,是她和她娘真正的家。
家都没了,要许多的钱来做什么呢?
胸口一阵闷痛难忍,嘴唇气得哆嗦,却听锦心火上浇油,欢呼一声:“谢谢父亲。那洛阳庄归我了!”
她再无犹豫,上前直直往地上一跪,苦苦哀求道:“父亲,我什么嫁妆都可以不要。只要洛阳庄。倒不为别的……听姨娘说,父亲这些日子,受饮我酿的蔷薇露。父亲可知那蔷薇露为什么好?就为了我几年前专配的土肥,慢慢养出的黄木香花儿,到了花开之季,又一朵一朵,单捡那半开不开,花香最浓的用来酿酒。这还只是蔷薇,那些牡丹,别人只瞧着花开似锦,可谁知道我这些年费了多少心血……”
她想叫锦心还有景阳侯知道,那些牡丹花儿长得好是因为她。就算锦心抢了去……过不了几年,也就全毁了。
“你想唬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本站,才子书库,新手机端p.yfwaji.com,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a/>www.cz4g.com提供的《庶女多福》 20-30(第3/16页)
谁呢!种花的事,自有花农花把式操心,你难不成还自己去施肥捉虫子不成!”
锦心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又挥着小白粽子似的手,娇声道:“爹爹,她还没跟我道歉呢!她还得给我道歉才成!”
锦鱼饱满的嘴唇泛着苍白,眼睛里辣乎乎的。抢了她的洛阳庄还想她道歉?除非今日打死了她!她眼眸里射出愤慨,夹着水光,怒视着景阳侯。
不想景阳侯还没说话,许夫人却已经冷笑一声,道:“侯爷,您瞧瞧锦鱼……这么凶,是要吃人呐!她把锦心伤得这般重,洛阳庄是她赔给锦心的,您怎么反倒要用五倍大的庄子跟她换?!岂不是反倒叫她得了便宜!侯爷……您一向最是重嫡轻庶的,怎么如今竟这般偏心起来?!”
重嫡轻庶……景阳侯还不够重嫡轻庶么?锦鱼刚要张口辩驳,却见景阳侯脸色一变,眼睛缩了缩。
她的目光下移,就见景阳侯的手指渐渐攥紧,慢慢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走到了床边,屋子里顿时冷风荡荡。
锦鱼乖觉地闭了嘴。
就听景阳侯道:“锦鱼哪里错了?玉钩那样的刁奴不该好好敲打一番?锦心作为姐姐,这已经是第二次动手打妹妹。上次抓伤了锦鱼的颈子,可有道歉?今日杯子是她自己摔的,也是她先动的手……最后伤到不过是自作自受!有什么理由竟让锦鱼把嫁妆赔她?!但凡你有几分明白贤惠,就该知道,我为着偏心锦心,这才想着委屈锦鱼,宁可破了自己当年的承诺,也要把洛阳庄换出来给她作嫁妆!难不成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母女为什么千方百计想要洛阳庄么?!”
锦鱼大为惊骇。原来他们果然是相亲相爱一家人,景阳侯为了满足锦心,还假装公平,说要跟她换庄子,诱她以利!难怪他瞧见许夫人大发淫威,毒打了她娘,他也没说许夫人半句不是,反嘘寒问暖地。这样偏心,真真叫人寒心!
她正气愤不已,却见锦心倚向景阳侯,曲起手指,扯了扯他的衣袖:“我就知道爹爹最疼我了。爹爹想换……那么……就……就换个小点儿的给她罢。鹰山那庄子……留给大哥哥不好么?”
景阳侯板着脸没说话。
许夫人从床上坐起,黄肿的脸上浮出几丝红晕,干笑道:“是我想差了。就算要换,也该用我的嫁妆。我原打算给锦心的那座绿柳庄,便给了锦鱼,您觉得如何?”
听他们三个说得热闹,锦鱼左右看了看,见靠墙的红漆大立柜上头放着一只兔子般大小的青铜羊羔摆件,她心下发狠,慢慢起身,朝那摆件走去。要撒泼,光哭是不成的,得闹出点大的动静来,得嚷得全府都知道,许夫人和锦心欺负了她。她便砸了这摆件。景阳侯不是教导她别叫人欺负了去么?她不过是听从了他的教导罢了。
手刚摸到冰凉的羊羔头,就听景阳侯道:“洛阳庄,我不会给锦鱼当嫁妆。”
身后立刻便响起锦心的欢呼:“谢谢爹爹。”
许夫人也忙笑得极大声道:“侯爷果然是最重嫡庶,最疼锦心的。”
这结果毫不意外。锦鱼心中好似叫人挖去了一块。洛阳庄对她而言,是她的一部分,是她真正的家。那些花儿草儿,像她亲手养大的孩子们。她的家……她的孩子们,就这样叫人生生夺去了。眼泪涌到她的眼眶中,带着彻骨的寒凉,深深的恨意涌起,她伸手去提那羊羔脚,却一下子没提动。正要使力,却听景阳侯的声音再度传来。
“你们会错意了。”
一盆冷水朝许夫人与锦心泼去。
锦鱼一怔,回头看去,见景阳侯仍是背对着她,手在身侧攥成了拳头。
就听景阳侯道:“你们母女人心不足,白白辜负了我一番好意。自打锦心出生,我是太过骄纵你们了!如今锦心眼看就要嫁人,若还是这般任性妄为,日后必会惹出不可收拾的祸事来!我决心已定。洛阳庄,我也不会给锦心!”
锦鱼顿时放下手里的绵羊,几步奔回去,站在景阳侯左侧。
景阳侯听得动静,侧了侧脸,看了她一眼。下一刻,锦鱼只觉得右手上微微一热,她低头看去,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竟牵住了她。
锦鱼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怨。她轻轻挣了挣,景阳侯却攥得极紧。
“爹爹……”
“你……那你……你想给谁?!”
锦心与许夫人的声音交织着响起。
就听景阳侯道:“鹰山的庄子就换给锦鱼做赔嫁。至于洛阳庄,今日你毒打秦氏,令她几乎破了相。我便把洛阳庄给了她。等锦鱼出了嫁,你若还是容不下她在这府里,她也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去处!”
锦鱼本正心如死灰,以为今生要与洛阳庄无缘了,听得这话,顿时巨大的喜悦像朝阳冲破了晨曦,喷薄而出,照亮了整个天空。
她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忙抬头朝景阳侯看去,可眼泪却不争气,突然像断线的珍珠流个不停,泪眼婆娑,哪里看得清?
两声刺耳无比的尖叫震醒了她。
她忙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就见锦心缠着白纱的双手乱挥,不停狂叫哭喊道:“父亲偏心!父亲偏心!”
许夫人却是从床上颤颤爬了起来,枯瘦的手指指着景阳侯,颤抖个不停,突然一口气没喘上来,晕了过去,仆倒在床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王妈妈惊天动地地叫了一声:“夫人!”
*
锦鱼是被景阳侯拖出古香堂的,一路上她脚步都在发飘。
这个结果……没有比这个结果再好的了。
洛阳庄当嫁妆,她本来也是想给她娘住的。
可她是出嫁女,自娘是景阳侯的妾,住在她的庄子里,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如今洛阳庄归了她娘所有,她娘想在那里怎么住,便在那里怎么住!
她不由又看了看一脸黑漆漆的景阳侯。
这个爹虽然偏心,可对她们倒也不算太坏。
回到望燕楼,景阳侯去了书房,她则回了紫竹斋,欢天喜地地给秦氏报告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秦氏听了倒没有喜形于色,反道:“他这样做……也不是因为要向着咱们。只不过是想叫许夫人与锦心吃点教训……只可惜,这人的性子是说改便改的么?锦心从小骄纵惯了……不是我诅咒她,别看她如今欢天喜地嫁得如意,日后她还真未必比你有福气!”
这话没安慰到锦鱼,倒叫她心里猛地一震,不由自省警惕。
从小到大,秦氏也没少娇惯她。不然她一个庶女,怎么天不怕地不怕,有胆气处处跟锦心对着干?这才闯了祸,叫秦氏吃了大亏。
好在也算因祸得福。秦氏后半辈子有了依靠。她自己……也白得了偌大一笔嫁妆。
便张罗着叫幽菊用黑豆炖了乳鸽汤给秦氏作晚饭,她也没另做,就跟着吃了点。
一时饭毕正要回屋洗漱,却听得外头人声鼎沸。
忙叫豆绿去打探。
一时豆绿回来道:“我的妈呀!这是刮的什么风?怎么一家子全来了,都求着要见侯爷呢!”
“都有谁呀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本站,才子书库,新手机端p.yfwaji.com,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a/>www.cz4g.com提供的《庶女多福》 20-30(第4/16页)
?可知道是为了什么?”她实在好奇。
“大爷二爷大奶奶二奶奶还有楼姨娘跟六姑娘都来了!”豆绿嘴甚伶俐,一口气说道,喘了一口气,又道:“我听他们在那里议论……好像在说什么鹰山的庄子……又说什么侯爷跟夫人十几年没红过脸……”
锦鱼默了默。
这个家真是从上到下都站在许夫人与锦心一边。
不过现在望燕楼的大门紧闭,这些人也只能在外头望楼兴叹。
秦氏愤愤道:“肯定是来劝和的。怕侯爷一时跟夫人置气,真把那鹰山庄子给了你。”
锦鱼想了想,回屋取了几件东西,带着豆绿,去了望燕楼。
第23章
锦鱼自然不用绕到外头走大门。
径直从月亮门处走了进去。
望燕楼下守着的小童见了,并没大惊小怪说什么,反奔进去问了,一时出来,引了她进去。
她进到书房时,见景阳侯仍像上次那般坐在书斋的西窗前,双手自然地搭在椅扶上。
夕阳在天边挣扎着抹出最后一道暗沉的金红,外面的桑树叶子早凋了一半,剩下的零零落落地憔悴地黄着。
她行了礼,从豆绿手中接过四张手绢,摊平在乌木大条案上,又把桌上的青铜雁鱼灯移得近了些。
景阳侯垂目看时,一团淡黄的光晕,黑紫色的桌面,如同一副月亮照着的画框,中间嵌了一副四拼画儿。
四幅天青纱手绢,图案并未如寻常般居中,反各偏内角一隅,春夏秋冬,正拼成一幅四季竹景图。
一眼望去,无论图案设计还是绣功配色,都赏心悦目,令人惊艳。
他不由拿起那幅秋竹,仔细看了看,就见每一根竹子,叶子,都用深浅不同的绿丝线与黄丝线绣出来,萧萧秋意盎然绢上,全无寻常绣品的呆滞,构图竟是不输名家手笔,不由讶然问道:“你哪里找的花样子?”
锦鱼歪了歪小脑袋,黑瀑般的发丝往左边垂下,伸出一根玉葱般的手指,点到了自己的鼻尖上,嘴角高高翘起。
景阳侯见状,心头大震,又多看几眼,不觉胸中酸涩惊喜齐齐涌上,一时难以描绘。
认亲之时,锦鱼送的绣帕,他只看绣功,以为是从哪副古画上描下来的花样子,倒没放在心上。
今日见这一共四幅,又相配得如此精妙,这才起意相问。没想到竟是锦鱼自己画的。
府里的孩子们,无论男女,他全都从小延请了名师,用心栽培。
几个女孩子中,也就锦心在各方面要略出色些。
他也因此多偏爱锦心几分。
可别的不论,单论绣品,锦心的与锦鱼的一比,却好比是鱼目对珍珠,烛火照月明,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锦鱼回府后,他为着顾忌许夫人与锦心,除了上回,也没主动亲近过,仍觉得有些陌生。
可他抬眼仔细凝视,这孩子确实是他的女儿没错。
她皮肤如玉色晶莹,两颊红扑扑的,饱满的粉唇弯弯翘起,尖尖的下颌,整个人清澈干净得好像秋天的长空,又明媚如朝霞,像极年轻时的秦氏。
眉毛浓密漆黑如鸦羽,一双眸子亮如晨星,眉眼间却又有几分磊落的大气,像他。
单论模样……竟也是几个女儿中最美丽的一个,性子也开朗活泼。
他不觉心里越发软和,亲自把那绢子取了,吩咐身边小童收好。
打眼见案上放着一个指甲盖大小青花瓷盒,不由想起一事,将那盒子一推,对锦鱼道:“差点儿忘了,有人还你的见面礼。”
锦鱼先是睁着一双大眼懵懂不明,旋即明白过来,顿时红了一张小脸,取到手中,心里虽是好奇极了,却不好意思当着景阳侯的面打开。
玉钩的事叫她彻底明白过来。
许夫人与锦心豪横惯了,若她如刚进府时般一味奉承百般忍让,自然可以相安无事。
可就算如此,只要挡了她们的路,她们一脚踩来,也绝不会有半分情面。
她之前想得没错,只有讨了她爹的欢心,才能保得她跟她娘在这府里的平安。
江凌送的东西想来也不会闯什么祸,就怕太不值钱,惹了他的嫌弃,可怎么办?
可若是不给他看看,江凌都敢托他转交了,她还掖着藏着,岂不显得太小气鬼祟?
她不过迟疑了一瞬,便深吸一口气,把那瓷盒双手往景阳侯跟前一奉,弯着眼儿,道:“不如父亲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若是不该我要的,便拿去还给他。”
她一边说,一边拿眼角瞟着景阳侯,却见景阳侯微眯了眯眼,审视她片刻,重又垂眸,面无表情,摆摆手:“我已经瞧过了。”
锦鱼只觉得胸腔一松,眉梢眼尾慢慢扬起。
今天江凌与柳镇同时上门,她其实有些怕景阳侯厚此薄彼,叫江凌难堪。可现在看来,景阳侯还肯替江凌传递东西,可见他对江凌印象不错。
当下便大大方方拧开了盒子,就见里面盛着的东西,比芝麻粒还细小,椭圆形状,外表光滑,有黑有棕还有些呈淡黄色。显然是什么东西的种子。
她便递到锦阳侯眼前,问:“爹爹可知道是什么种子?”
锦阳侯摇了摇头:“你认不出来?”
锦鱼弯着眉眼,眼神如星辰般闪亮,道:“我瞧着像是兰花的种子,却也不敢打包票。回头种得了,我挑盆最好的送给父亲。梅兰竹菊,兰花配竹,倒也不会辱没了父亲屋里这些竹子。”
景阳侯见她如此开心,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怔忡,问:“你还缺种子么?有何值得开心的?”
锦鱼嘴角弯弯,把那盒种子小心地放进荷包里,道:“种子不好,花儿难保。备选的种子越多,自然就越有机会选出最好的种子,种出最好的花儿来。这东西虽是不值钱,却也正投了我的喜好。”在她看来,这份礼送得,倒比随便找个家里发霉的老古董给她有诚意多了。
景阳侯心里不由暗暗一叹,这孩子果然不是个嫌贫爱富的,不由道:“若我改了主意,不把那鹰山的庄子给你,你可有怨言?”
锦鱼眼中好像掠过了夕阳最后一缕绚烂的光:“若是为了一个庄子闹得爹爹与母亲失和,岂不是我的不孝?父亲随便给我一个小庄子罢。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跟洛阳庄离得近些就成。”
景阳侯脸色随着窗外的夕阳一起沉下去,放在案下的手,再度捏成了拳。
许氏,锦心……还有现在院子外头的一家大小,全加一处,论心胸,竟都不如一个庄外长大的庶女锦鱼。
秦氏,把这个女儿教得很好,像他。
正心中感慨,就见锦鱼睁着一双像极了他的大眼,盈盈道:“爹爹若是不嫌弃我手艺差,我可以不时过来替爹爹照料一下这里的竹子的。”
望燕楼是军机重地,他因心里觉得亏欠这个女儿,已经破了两次例。
怎么可以让她不时过来?
可不知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本站,才子书库,新手机端p.yfwaji.com,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a/>www.cz4g.com提供的《庶女多福》 20-30(第5/16页)
道为什么,一个“不”字在唇齿间绕了几绕,到底没说出口来。
*
锦鱼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回到紫竹斋,去跟秦氏打了声招呼,便迫不及待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屋没炕,靠墙放的是一张紫檀架子床,里外两层。里头挂了醉红香云纱。外头一间小阁,左手一张小床,右手却是一间小桌子,上面放着文房四宝。床下又有上锁的抽屉柜子,十分方便。
平素豆绿就睡在左手的小床上。
锦鱼便在床沿上坐了,掏出江凌送的种子盒子,左看右看。
豆绿却不知道在忙什么,脚步声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最后才跑回来凑在她跟前问:“姑娘!侯爷反悔说不给姑娘那庄子了,姑娘怎么不哭不闹不求求侯爷呢!听说好大一个庄子,大公子二公子都眼馋好久了。”
外头的吵嚷声还在隐隐约约传来。
锦鱼不理豆绿。
豆绿不依,作势要抢她的盒子,她才胳膊一拐,紧紧护住那盒子,白了豆绿一眼,道:“侯爷偏心锦心,锦心哭闹有糖吃。我哭闹,你以为他会像心疼锦心那般疼我不成?反倒是,锦心如今既哭闹不休,我便要比她懂事比她大度才成。而且鹰山那么远,我也不方便啊,最好是跟洛阳庄近些的庄子。大小有什么打紧的?”
洛阳庄的牡丹没了她时常照顾,品相肯定会下降。
她以后嫁了人,又不能常出府到处跑。
洛阳庄在京西,鹰山在京东,她根本照顾不过来。
最好是两个庄子靠得近些,她两头照应着,又能常常见到她娘,又能讨了她爹的欢心,怎么算都是笔合算的买卖。
更何况,她虽说庄子大小不打紧,以她爹的性子,定也不会叫她吃太大的亏。
京西的庄子,至少也会有一千亩地,种粮不嫌多,种花却是足够了。
又过了两刻钟,外头的喧闹声总算没了。
晴烟进来,说是侯爷派了小童出来传话,答应锦鱼的陪嫁会再跟许夫人商议,让他们都散了。
锦鱼便叫豆绿去打水来给她洗漱,自己则拉开了拔步床下的抽屉,把江凌送的花种子小盒与前日得的见面礼放在一处。
目光不由落在那莹润晶亮的珍珠箍上,顿时便想起一件要事,忙坐下,取了纸笔,写了一封信,叫了茯苓进来,让她回头想法子送去给钟家五姑娘。
她当初答应了要还钟三爷一份见面礼,还要教钟微插花,可一回府就叫锦心抓伤,后来又搬到紫竹斋,又怕许夫人锦心找麻烦,便一直没敢有所行动。
不想黄夫人倒是没计较这些个,还做了她的全福人。她既真心感谢,也想结交一下这家子。
办完这些,她才由豆绿茯苓两个伺候着洗漱了,散了头发,上床准备睡觉。
茯苓替她放下醉红纱帐,小声道:“姑娘……四姑娘向来要强,便是大姑娘也让她几分。她若闹死闹活,只怕洛阳庄的事,还会生变。”
锦鱼侧过身来,把一只胳膊弯曲放在头下枕着,想了想,决然道:“我怕侯爷为难,已经把鹰山庄子主动退还了。她若还是要谋夺洛阳庄,我却不会再让的。”
话是这么说,可她心里还是怕她爹回头磨不过锦心又反悔。
第二日起床,便让豆绿去了一趟洛阳庄,通知梅姨,让梅姨赶紧在附近买个小庄子,把洛阳庄最要紧的东西清点了准备好,以防万一。日后若有变故,便全都打包搬走。
到了晚上落匙前,豆绿总算回来了,带了一封梅姨的回信。
梅姨信中说会尽快办理,让她放心,又商议给她办嫁妆的事。
她总算心下稍安,接下来便每日在紫竹斋安心照顾秦氏,替景阳侯照顾那些竹子,莳花弄草。
她的禁足是十月二十九老太太生日那天解除的。
为的是老太太喜欢人齐。
侯爷派人来告诉她,说锦心手上的伤一时好不了,多半真要留个疤,让她先好好去给锦心陪个不是,再送些玉肌膏去。
她自然只得硬着头皮去了。除了玉肌膏,还叫茯苓用绿锦匣子装了一只白玉环为礼。
本想着许夫人定不会轻饶了她。
谁知到了古香堂进了梢间,却见锦心穿着件梅红蝶穿花带银狐风毛的窄裉袄裙坐在炕上,地下站着相陪的除了香绢,还有王妈妈。
第24章
王妈妈说许夫人因身子未好,在里头歇息。
锦鱼偷偷看锦心。见她似乎瘦了几分,原来那种精致过度的美丽中带了几分柔弱,显得倒可亲了几分。
她便上前双手平放置于胸前,右手掌上左手掌下,左腿屈膝,右腿后弯,低垂下头,行了一个大礼,嘴里道:“妹妹行事鲁莽,令四姐姐受了伤。还请四姐姐原谅。”
她原以为自己要维持这个姿势很久。
不想刚行了礼,就听锦心淡淡吩咐王妈妈道:“扶她起来吧。妹妹也到炕上坐。”
她不由大感意外,忙谢过,在炕沿上坐了,便叫茯苓送上玉肌膏还有玉环。
之前没给锦心送玉肌膏倒也不是她小气。只是觉得锦心高傲自大,哪里会瞧得起她的东西?肯定更愿意用景阳侯给的珍珠生肌膏。再说她也有些担心,怕锦心用了,万一真的留了疤,再怪到她头上,她岂不冤枉?
“这玉肌膏是父亲叫我给姐姐拿来的。大概是见姨娘用了好。”
只是过了十四天,秦氏脸上的伤口全结了极细的痂,青紫也已经全散了。看痊愈的速度,再过一个月就会好得差不多。
锦心淡淡地笑,也没推辞,叫香绢收了。
锦鱼又送上玉环,说是陪罪之礼。
锦心垂着长睫,看了一会儿,右嘴角高高勾起,道:“说来我也有错。不该意气用事。咱们姐妹有缘,生日不过隔着三天,原最该相亲相爱的。”说着从头上拔下一只簪来。
翠莹莹的绿,簪头带着白泌,正是之前柳镇费尽心机送给锦心的翡翠菊花簪。
她哪里敢收?十分推辞。
锦心却神色难辩地道:“你若是不收,便是不肯跟我和好。”
锦鱼实在无法,想了半天,才道:“你若定要送我东西,也别送这翡翠菊花簪,不管什么,换一件便是。”
锦心想了想,便叫香绢拿了一整只首饰匣子出来。
两尺来方,黑漆嵌宝,一共五层。
拉开来,每一层都珠光闪烁,美不胜收。
锦鱼晃得眼花,道:“姐姐这些都太贵重了些,随便选一样送我便是。”
锦心便取了一只八宝累丝仙草钿花,亲手替她插在右鬓,笑道:“走吧!”
这态度……好得有些诡异了。
锦鱼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可想着今日老太太生辰,不敢节外生枝,只得跟着去了。
*
老太太的寿宴摆在喜福堂,也就是她回府之后,全家认亲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本站,才子书库,新手机端p.yfwaji.com,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a/>www.cz4g.com提供的《庶女多福》 20-30(第6/16页)
的地方。
因六十三不是整寿,老太太身子一向又不好,因此并没宣扬,只设了家宴。
除了卫家族中几个长老,老太太娘家两个侄儿一家,便是出嫁的三个女儿女婿。
锦鱼跟在锦心后头进了门,见里头已经乌泱泱坐满了人。
中间用玻璃挂彤红细纱屏风隔开,男左女右。
她们一进去,便引来众人纷纷瞩目。
锦鱼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地东张西望,只跟在锦心后头,半垂着头,做乖巧状。
立刻便有两个丫头上来领座,锦心却道:“把我的位置挪到跟五妹妹六妹妹一处吧。”
锦鱼更觉诧异。锦心向来目高于顶,备受宠爱,家宴时多半挤在许夫人身边。怎么今日倒要跟她们两个庶妹同桌?
丫头便引了她们到右侧后面靠墙的地方坐了。
辅了大红寿字织锦桌布的大圆桌边上,早已经坐了四五个花枝招展的堂姐妹,锦柔也在,都问了好。
锦心坐下,拉了锦鱼坐她边上。
锦柔便用帕子掩着嘴笑道:“前些日子听说两位姐姐打架不和,什么时候倒背着我这般好了?”
至于这个问题,锦鱼也是一头雾水,只能沉默。不过她不由多看了锦柔两眼。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锦柔说话时总喜欢用手帕掩着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故作姿态,以引人注目。
锦心却嗔目笑道:“我与五妹妹本来就是极好的。那日只不过是我一时不察,叫玉钩那蹄子挑拨离间当枪使了!多亏得父亲目光如炬,打发了她,不然以后不知道还会生出多少事来。”
几个姐妹们听了,自然都顺着她的话说,一起骂玉钩是奸佞小人,惹事生非。
姐妹们本都是嫡亲的,自当和睦。
锦鱼只得默默微笑。她回府之后,可没有哪个姐妹主动来跟她和睦过。
不想就觉得右边头上一动,听锦柔道:“咦,你这朵花钿可是四姐姐的?!”
她忙偏头一让,瞪了锦柔一眼。
锦柔这才缩回了手,撇撇嘴,说了一声小气。
她正要解释,却见景阳侯与许夫人两个一右一右亲自扶着老太太进了堂。
众人忙起身相迎。
既是寿宴,老太太打扮得自然喜庆。
头上戴着八宝点翠子孙万代金冠,上身穿胭红百寿穿珠团花吉服袍,下面是玉色马面裙,手上捏着翠十八子沉香串。
两人扶着老太太落了面南尊座,便下来,领着众人向老太太磕头,祝了一遍寿。
祝寿毕,众人再按尊卑亲疏一一上前再给老太太献寿。
老太太后头站了一排媳妇孙媳妇,老太太特意让许夫人坐在了边上。
自然有族老的夫人见了动问一句。
老太太便道:“她素来是个贤惠人。这些日子身上有些不爽利,咳得厉害,吃着药,怕扰了我的兴,我也怕她累着,便叫她坐一会子。”
锦鱼隔得远,说话声是听得清清楚楚,只是看不清楚许夫人的模样,不知道病得如何了。
今天人也不算太多,不过十二桌,不一会儿就轮到了她们这桌。
锦心又叫她跟自己一起上前。
锦鱼忙听话起身,却刻意拖下半步,并不敢跟她并排。
倒是锦柔不请自来,一步冲上前,亲热地挽住了锦心右胳膊。
锦心脸上不耐烦的神色一掠而过,快得锦鱼都觉得是自己眼花。
却见锦心露出一个大方的微笑,一手牵了她们一个,朝最上首走去。
旁边自然有人凑趣:“老姐姐,您瞧瞧,这样三朵富贵花儿,可真是叫人眼馋。尤其是锦心这丫头,这模样这气派,倒比老姐姐当年还出色几分呢!”
众人都说笑起来。
锦鱼听这声音像是刚才问许夫人的,不由偷偷多看了一眼,见此人长得像块刚蒸得的馒头,正是卫氏一族的族长夫人,姓什么她倒是记不清楚。隔得近了,看许夫人,尽管脸上尽力搽脂抹粉,可掩不住憔悴,看来确实是病了。
锦心便领着三人一起磕头祝了寿。
那族长夫人却又道:“旁边穿绿的这个,可就是在庄子上长大的那个?”
锦鱼万没想到这位馒头夫人竟然会问起自己。
忙行礼欲答,却听许夫人道:“正是呢!”声音嘶哑,说了这话,又咳了几声。
那族长夫人便道:“到底是咱们卫家人,便是在庄上长大,这通身的气派也是假不了的。听说之前侯爷心疼她自小在庄上长大,要把鹰山庄子给她做嫁妆,都叫她主动推了,真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来……族祖母给你个见面礼。”
锦鱼意外之至。可转念一想,又有点明白。
虽然那鹰山的庄子是景阳侯私产,可仍是卫氏一族的。
若是给了她,便成了别家的产业。
她忙笑着上前行礼,甜甜地叫了一声:“族祖母。”
族长夫人便从头上拔下一只小孩儿拳头大小的珊瑚珠花,亲手替锦鱼别在了左鬓,笑得像个弥勒佛:“这花儿别她头上,才不算埋没了。”
就听许夫人道:“可不是?锦心也心疼这个妹妹。央着我,让把我京西的那座绿柳庄给了她。那庄子,我原是准备给锦心的。”
这句话,倒像是当头一棒,叫锦鱼终于明白了锦心今日种种。
锦心一直是景阳侯最喜爱的女儿,之前敢哭敢闹敢不讲理,是因为没人能动摇她的地位。
而现在她住在了紫竹斋,能自由出入望燕楼,又主动推了鹰山庄子,显然景阳侯对她是越来越喜爱。
锦心感到了威胁,所以只能表现得比她更懂事,更大方。
因为就算她们两个今后出嫁了,娘家的支持也是她们在婆家的腰杆子。
她正为这个发现而胡思乱想,就听有人道:“夫人贤惠。家和万事兴。今日老太太生日,她们姐妹如此和睦,老太太瞧见了,自比送她老人家什么珍珠宝贝都欢喜百倍。”
锦鱼回头,就见景阳侯从左侧首席上起身,走了过来。
她忙上前行礼。
景阳侯却指着她头上仙草花钿:“你这花儿哪里来的?”
锦鱼心头一跳,微微一笑,便说是锦心送的。
锦心便上前亲热地挽了她的胳膊,道:“这钿花是父亲送我的及笄礼。妹妹喜欢,我便送给妹妹了。”
锦鱼无奈。锦心当时送她首饰,她就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果然又暗暗吃了一亏。现在这个场面,她怎么可能去辩解说,这是锦心主动送她的,不是她挑的。再说,她也不知道这是景阳侯送给锦心的及笄礼。可别人不知道原委,只会说她眼浅,不懂事,要什么不好,偏要姐姐的及笄礼?又会觉得锦心大方,受了委屈。
景阳侯冲着锦心,脸上露出满意的慈爱之色,道:“姐妹之间,原当如此。”又转头对她道:“五丫头,你及笄时还在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本站,才子书库,新手机端p.yfwaji.com,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a/>www.cz4g.com提供的《庶女多福》 20-30(第7/16页)
府外,这个是你姐姐的,你回头还了她,我再找好的来补给你。”
锦心笑道:“何必还我?就当是我替父亲转送的吧。父亲只管找好的来补给我就是。您的教诲,女儿铭记在心,今后自然会好好照顾妹妹,绝不叫父亲失望。”
一时满堂皆是赞许之声,都说景阳侯教女有方,锦心嫡女风范。
锦鱼暗暗翻了个白眼,总算明白,锦心为什么一定要在老太太生日前跟她“和好”。
她给锦心赔礼道歉是背着人的,锦心的”亲热爱护”却是好好地展示在了众人眼前。
她也不是没办法叫锦心吃个憋,可看抬眸看了她爹一眼,见她爹少有的脸带微笑,再看上头老太太,脸上皱纹也像菊花般盛开,她想想也就罢了,来日方长。
再说许夫人为了贤惠之名,把自己的陪嫁庄子绿柳庄给了她,她也算得了些实惠。便垂头微笑不语,等着锦心招呼她们退下。
不想却听一个苍老嘶声道:“侯爷不说这事,我倒也老糊涂忘了。来……五丫头,你过来。”
她一惊抬头看去。
第25章
就见上首老太太正抬着枯瘦的手指着自己。腕上一只水汪汪的阳绿翠镯摇摇晃晃。
锦鱼忙上前叫了一声“祖母”。心中大为震动。老太太这是话中有话啊。她及笄时在庄外,老太太是老糊涂了,可作为嫡母的许夫人呢?难道也老糊涂了不成?莫名锦心今日的一番作为,老太太全看在眼里,见她吃了暗亏为了大局不声张,所以在替她打抱不平?
老太太的手指尖干枯如柴,有些冰凉,颤巍巍地,却还是亲手把那红玛瑙十八子沉香串套在了她手腕上:“你的及笄时住在庄上,这是我这个当祖母的,补给你的及笄礼。”
锦鱼抬眸,正对上老太太浑浊的眼眸,只见那历经世故的瞳子里有一闪光。
她晃然惊觉,老太太在做什么。
今儿可是老太太的寿宴。
老太太带头给她补及笄礼,别人怎么好意思干看着?
果然……就听族长夫人笑道:“老姐姐……你这是替你孙女儿拐了我的见面礼不算,还要再拐我一件宝贝玩意儿才甘心呀!”
花妈妈笑道:“您老若是舍不得,便拔根毛,我们家五姑娘也定当宝贝供着的。”
众人不由哄堂大笑。
也不知道是谁塞给茯苓一只点红漆海棠盘。这丫头便端着那盘子在屋子里走了一圏,随后便珠光宝气堆了整整三大盘子。
锦鱼目瞪口呆,都不敢去看许夫人锦心母女的脸色。
末了,还是景阳侯打断了这番热闹,道:“今儿是老太太的好日子,倒叫五丫头沾了最大的福气,怕她人小受不住,你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谢了老太太,下去好生坐着。”
锦鱼忙趴伏在地,跪谢慈恩,又冲着众人行了个大礼,这才随着锦心锦柔下去了。
锦心脸上的笑容僵得好像结了霜。
锦柔则一双眼睛左瞟右瞟,羡慕之极。
一时回了桌子,众堂姐妹看锦鱼的目光已是不同。便有人主动问她紫竹斋是什么样儿的?能不能去玩耍等语。
锦鱼并不想邀请谁去添麻烦,只笑着说要回去问过景阳侯才成,没表现出半点受宠若惊的小家子气。
经过今日这一场,她算是知道,从今以后,她这个五姑娘算是在卫家立住了。不会有人再当她不存在。
锦心本想利用景阳侯的及笄礼来表现自己的大方,却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会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
老太太生日过后,侯府便又恢复了平静,只有许夫人的病听说更重了。
家中诸事全丢给两个媳妇。只留锦心在身边照顾。
按理锦鱼也该去伺疾。可是许夫人却说,她当初不该一时冲动,打了秦氏。如今秦氏伤势未愈,叫她好好照顾着秦氏便是,不必过古香堂去。
锦柔要去,许夫人又说她身子柔弱,年岁还小。
她们两个也只能跟着姨娘每日早起去请一下安,便各自回去了。
只是许夫人生病消息传了出去。
便陆续有人家来探病。夫人们来了,都只见锦心妆容素淡衣不解带地伺候在许夫人床前,另外两个庶女却是人影子都不见。许夫人与锦心贤惠之名,不径而走,在京中贵妇中一时传为美谈。
锦鱼听得豆绿来说这事,想了想,只暗暗觉得许夫人母女这种小算计十分可笑,也懒得理她们。
秦氏脸上的痂已经开始要脱落了,她便加了百倍的小心照顾。
反倒是秦氏自己不怎么在意,只说脸上有疤许夫人也少了些顾忌,说不得反是因祸得福。
锦鱼却不同意,凭什么为了怕许夫人顾忌,她娘就得破了相?
她偏不能叫许夫人如了愿。因此秦氏睡觉时,她都让丫头给她手上包了棉纱,就怕梦里痒痒,挠下来,回头落了疤。
其余时间,除了准备嫁妆,便是帮着景阳侯照顾竹子,种花养草。
之前江凌送的兰花种子,她挑了些好的出来。又找了种过兰花的旧土来装盆育苗。每日精心查看,其乐无穷。
不想,这日午后,她正忙里偷闲,拿着《金漳兰谱》在看,晴烟却进来道:“侯爷说之前姑娘送的那盆君子竹,有些不好,让姑娘过去瞧瞧。”
锦鱼不由奇怪。她前两日还看过的,虽是因为天气日寒,不如夏天时精神,却也不至于出什么问题。
便赶紧穿了石榴红双排菱花扣的小羊羔皮袄子,披了石青色的梅竹披风往望燕楼去。
两院之前本没上锁,后来也不知道是谁跟景阳侯说了,说姐妹们想来寻她都不敢上门,景阳侯便命人两院之间的月洞门上了锁。她想过去,也得通传,得了侯爷的同意,守门的小厮才敢开门。自从锁了这道门,还真有不少访客过来。几个堂姐妹都来找她玩过,也邀她去过她们的住处。她也不是个小心眼记仇的,便也跟众人渐渐熟悉起来。锦柔也与她亲近了许多。锦心又要忙着准备嫁妆,又要照顾许夫人,也忙得没工夫打她的麻烦。她日子过得甚是舒坦。
听晴烟这样说,她也没多想,便把书收好,跟着出了门。
一时进了望燕楼,见那些木棉树上只剩下稀疏的叶子,枝干萧索,地上掉了一堆的荚果,倒把整个望燕楼露了出来,四角翘檐下都有飞鸟铃,一阵风过,吹得叮当作响,甚是清静。
她跟着小童子进了门,仍是上回侯爷的书房,就见侯爷仍是坐在窗前,阳光甚是明亮。
见她来了,挥了挥手,那小童便退了出去,还仔细地关上了隔扇门。
锦鱼上前请安问好毕,见偌大的桌案上并无她的君子竹,不免有些好奇,张大了眼,东张西望。
却听侯爷道:“我有事问你。”
锦鱼忙转回头来,正襟危坐。知道竹子的事不过是个由头。
就听侯爷道:“当初,敬国公府与老太太与我特意叫了你去,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本站,才子书库,新手机端p.yfwaji.com,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a/>www.cz4g.com提供的《庶女多福》 20-30(第8/16页)
问七月半时救人的是不是你,你为何说是你的丫头与你四姐姐的丫头救的人?”
锦鱼没想到是这事。十分奇怪侯爷突然旧事重提,仔细看了看侯爷的脸,却见他似乎神情有些紧张,眼神闪烁,不敢跟她对视,不免更觉得怪异,想了想,问道:“父亲,这事不早已经过去了么?提它作什么?可是出了什么事?”
侯爷手捏成拳,脸色更加难看,声音略高道:“这家里可有人逼着你这样说?”
锦鱼更觉得不明所以,有些慌张,忙道:“自然没……”
“侯爷!”却听有人叫了一声,还是男子的声音。
锦鱼悚然,她不知屋里还有别人。
就见景阳侯“腾”地站起,怒道:“柳镇,你可是答应了只听不出声的!”
锦鱼越发惊骇,转头看去,就见一人从花架后转出,一身大红缂丝箭袖,腰系一条翡翠玉带,两道漆黑的眉毛直插额角,下颌微抬,自带傲气,脸上怒气难掩,正是柳镇的?
她想起身,腿脚却有些发软。
难不成她爹叫她过来……是来见柳镇的?这也太过匪夷所思。
正想说话,却见花架子后又走出一人,身穿靛蓝棉袍,身如玉树,人似芝兰。冲她行了一礼,白如玉版的面孔先就红了几分。
她不由更是瞠目结舌,却又觉得这样倒也好些。若是她单见了柳镇岂不更怪?
她忙也红了脸,起身福了一福,道:“不知道你们也在!我……”她看向景阳侯,告退二字滑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何必让她爹为难呢?想必是柳镇发现了真相,来找她对质的。奇怪的是……他怎么不去质问锦心?
柳镇却并不把景阳侯放在眼里,反直奔到锦鱼面前,道:“是我请侯爷让我见你一面的。若是不然,与景阳侯府的亲事,便一笔勾销。”
听得这话,锦鱼只觉仿佛叫人当脸狠打了一个巴掌。
她对景阳侯虽没多少感情……却也觉得回府以来,他至少是拿她当女儿看的。怎么也没想到,为了锦心的亲事,他竟叫她私下来见柳镇?若是事先告知她一声,也就罢了。怎么可以这样暗地里逛了她来?
她很想夺门而出,可腰腿却软绵绵地不听使唤,只能又慢慢坐下,心里羞愤难当,脸上却强忍着不动声色。
“不知道小公爷见我要做什么?”她问。
“四月时在洛阳庄的景阳侯府小姐,是你还是你四姐姐?”柳镇反问。
这事她没跟许夫人有什么交易,倒是说得的。
“是我。”
“七月半时,在五丈河,救了我性命的小姐,是你还是你四姐姐?”
锦鱼低下头,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清楚。那日我并未出府。”这个谎话,只能硬着头皮说到底了。
“可是你四姐姐逼你如此说的?”柳镇的声音越来越咄咄逼人。
锦鱼忙摇头。
景阳侯早恼羞成怒,上前一把扯住小公爷的翡翠玉带,道:“柳镇,人你也见了,话你也问了!我何曾骗过你?!你还不快走,还待怎样?”
小公爷却动也不动,只拿一双深目紧盯着锦鱼,道:“你别怕。只管说实话。我自替你作主。”
锦鱼有些哭笑不得。她可是景阳侯府的人,她爹就在跟前,他一个未来的姐夫,能给她做什么主?
她忙又摇头,正色道:“多谢姐夫了。若真有什么事,我自有父亲替我作主。”
小公爷却高声道:“若没人逼你,你为何不认?这可是对我的救命之恩!你可知道意味着什么?”
见此情形,锦鱼突然有些明白过来。
虽不知道柳镇是怎么知道真相的,可看来他也不是傻子。只是他自视甚高,实在无法理解她救了他,却不肯承认这件事。因而才找上门来,定要亲自问她个明白。
她爹被逼无奈,只得同意。
本来若柳镇没跳出来,这件事,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没了刚才的心慌屈辱,她也有了力气,当下慢慢起了身,行了一礼,道:“《因果经》上说:富贵贫穷各有由,夙缘分是莫强求。古人亦云:施恩不望报,望报不施恩。救你的人无论是谁,若是指望着得你报答,那这福田也就白种了。”说完,推开椅子,便想离开。
不想却被柳镇阻住了出路。
柳镇盛气凌人一指在旁边作壁上花的江凌:“那么他呢?他可是早知道救人的是你?这才指名道姓地要求娶五姑娘?!”
锦鱼正想说话,江凌却上前一步硬挤在两人之间,背对着锦鱼道:“这话你当问我。何必去问她?”
“我偏要问她!你要如何?”
锦鱼几乎是紧贴着江凌后背,一时鼻端都是他身上的气息……她自来对花草之香甚熟,此时竟是分辩不出是何种香气,只觉得十分清爽泌人,脑子有些莫名的眩晕。
“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景阳侯暴喝一声,冲上前来,拉住锦鱼往外一推:“你还不赶紧回去?”
锦鱼这才回过神来,提起裙摆飞奔夺门而出。
只听得身后传来江凌的声音:“是……我早知道了。”
她不由暗暗担心,有心想留下来听听,却身不由己,被晴烟扯着胳膊,架着离开了。
第26章
她回到紫竹斋没一柱香的工夫,景阳侯便过来了。
锦鱼心里有些气他为了锦心出卖自己,又想,若还是如往常般笑脸相迎,景阳侯怕还以为委屈了她,她也没个脾气。
她是懂事,也能理解景阳侯的不得已。可她不是任人欺负的包子。
毕竟柳镇他爹当年立下从龙首功,他爹又是最受皇上宠信的能臣,他娘还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在这京城里,柳镇说是半个皇子,也不为过。
她想了想,便不肯出去迎接,反钻进拔步床,放了醉红香云纱,侧身躺下,背对着外头。
外面豆绿茯苓并不敢拦景阳侯,任由他进了卧室。
锦鱼本并不想哭,可听得他叫了一声:“五丫头”,眼泪却不争气地顺着眼角流到了枕头上,冰凉凉的。
就听得有椅子响动,茯苓请景阳侯坐。
片刻后,听景阳侯先叹了一口气,道:“此事也是阴差阳错。说来多少也怪洛阳庄上的婆子没规矩,竟连你二月生这样的话都告诉了小公爷,不然他也不会误会你是你四姐姐!”
锦鱼并不知道这话从何而来,听他反指责自己的不是,不由真动了气,嗓子里干噎,半句话都说不出。
却又听得脚步响,随后有人哭道:“侯爷,都是我的错。可他自己误会了,怎么倒关五姑娘的事?”却是秦氏听得这边响动,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