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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沉吟片刻:“唤罢。”
听见项连伊挑起话头,清懿有种不祥的预感。不多时,预感应验了。
芬儿被人拿住,押到院子里。
项连伊诧异道:“咦,芬儿不是病了,怎么是从外头来?”
几个壮硕婆子立时捏着她的下巴,狠扇巴掌,打得脸高高肿起。
芬儿哭喊道:“夫人,我知错了,我都招!”
她泪眼婆娑,突然回头看清懿一眼。
那一眼,清懿的心沉到了谷底,渐渐的,转为无声息的平静。
寒风里,她目睹一场荒诞。
她听见芬儿哭诉道:“是侧夫人指使我去烧书信,这些信,都是侧夫人与情郎私下传递的。侧夫人逼我替她遮掩,奴婢也是没法子啊,求主子饶我性命!”
公主接过书信,一直维持的仪态彻底崩塌。
“贱妇!贱妇!兆哥儿有哪里对不住你?!你要做下如此丑事?!”她将书信甩在清懿的脸上,怒火中烧。
清懿没有去捡信,不用看也知道,精心设计的局,自然连字迹也是极像的。
她突然笑了。
缓缓抬头,目光环视一圈。
那眼神很浅淡,却仿佛有种直击人心的狠戾。
芬儿慌忙避开她的视线,婆子梗着脖子,背后却生出冷汗。
项连伊迎着她的视线,笑容却越来越僵硬。
寒风里,清懿缓步走近。
“项连伊。”她唇角勾起笑,带着几分嘲弄,“你就怕我到这个地步,真可怜。”
“住口,你疯言疯语说什么呢?!”公主气得咳嗽不止。
项连伊下意识后退一步,却又意识到什么,强撑起笑:“我怕你?妹妹说的话我可听不明白。倘或妹妹不认账,强行抵赖,等夫君来了,你自去他面前分说便是。”
她话音刚落,院外便传来骚动。
是袁兆来了。
“兆哥儿!”
“夫君。”
两个女人一齐围在他身边。袁兆却径直看向清懿,目光沉黯。
清懿抬头,彼此的目光长久地交汇。
婆子立刻添油加醋将事情说了一遍,用词之污秽,比方才更甚。
有心软的小丫鬟悄悄看向那个清凌凌的身影,这般神仙似的女子,怎么能被这样的词形容?
可本尊却恍若未闻,像一株风雨压不弯的翠竹,就这样傲然站着。
众人都等着袁兆发话,或审讯,或惩罚,只看他怎么说。
他却直直走向那女子,问:“你有没有?”
清懿撩开眼皮,仰头看他。
“有什么?私通吗?你既然来问我,便是疑心有。那又何必问我?你自去审讯,得出结果也不必同我说,有,便一刀将我杀了。如何?”
“公子还同这□□说什么?人证物证俱在,她如何也辩驳不得。”婆子道。
袁兆:“闭嘴。”
项连伊眸光微动,也上前道:“夫君不如听一听她心腹丫鬟的供词,倒有十分的可信。如此,也不至于冤枉妹……冤枉曲氏。她生得貌美,耐不住寂寞,也是……”
“我让你闭嘴!”袁兆怒喝。
项连伊被这声冷喝吓得一抖,剩下的话再不敢说出口。
“我不问旁人,我只问你。”他看着清懿,恢复冷静的声调,“你说没有,我就信。”
清懿突然勾起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
她带着没有温度的笑,一字一顿:“我说有呢?”
长久的沉默横亘在彼此的周身。
袁兆眸光冷如寒潭。
婆子瞥见项连伊的眼色,立刻意会,趁机道:“公子,既然这□□都招认了,按照规矩,是要沉塘的!这等□□,自然不能放任她……”
“噗嗤”一声,婆子话还未说完,便失去了声息,喉间血液喷溅。
众人骇然!
袁兆收回染血的剑,环顾一圈,最终定格在项连伊脸上。
“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再听到任何污言秽语,如有违背,这就是下场。”
目睹血腥一幕,谁也不敢出声,项连伊看向公主。
“兆哥儿。”公主咳嗽两声,“你不分青红皂白,什么也不顾,就这样护着这淫……曲氏,传出去怎么服众?”
“母亲,事情已经清楚,她是清白的。”袁兆淡淡道:“至于服众……我说过,这件事传不出去。还是说,诸位想让我用另一种方式解决?”
“什么法子?”公主皱眉。
袁兆抬眸:“死人传不了话。”
众人打了个寒战!
一向温和的小侯爷,今日说这话的神情,是真的起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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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闹剧以血腥的方式收场。
花烛彻夜燃照,直到天边破晓,才彻底熄灭。
“非要故意气我?”
他叹了一口气,从背后抱住她。
清懿闭着眼,没说话。
可不断的有轻吻落在她的眉心,眼睫,唇角,扰得她不得安宁。
她推开腰间的手,睁开眼。
“你问我时,便是不信我。”
他轻笑,“我问都问不得一句?”
背对着袁兆,清懿眸光微颤,她沉默片刻,才道:“你敢说,你当真半分不曾疑心?”
她向来敏锐,即便只有瞬间的迟疑,也能捕捉出一闪而过的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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