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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就这样急?”王妃搂着清殊不愿撒手,一面柔声道,“云哥儿也体谅婶母罢,我又不像嫂子那样好福气,生了你们一儿一女两个,我也盼着有个乐绫这般好模样的闺女呢!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面团似的小人儿,还不紧着我多喜欢喜欢?”
晏乐绫在一旁嗑瓜子,打趣道:“婶母稀罕人家小姑娘,你着急甚么劲儿?要是你亲妹妹,倒好出个价钱买来,可人家姓晏吗,与你甚么干系?”
晏徽云不顺着她的话头来,不耐烦道:“你是拐子吗?还出个价钱,有本事去同她姐姐谈,买了她来,算你好本事。”
“哟。”晏乐绫笑得仰倒,“那我正好有个王八蛋弟弟,要是人家不嫌弃,我便倒贴几两银子换了这个乖妹妹来。”
晏徽云匪夷所思:“她?乖妹妹?”
“总比你小时候好出大半截。”
姐弟俩又开始互呛。
“你们这对冤家姐弟。”王妃搂着清殊看乐子,清殊维持着“乖妹妹”人设,捂嘴偷笑。当是时,袖子忽然被轻轻扯动。
才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唇红齿白的小少年。
“妹妹,我叫晏徽容,你可认得我?”
永平王世子晏徽容,今年将将满十岁,一贯也是个闲不住的主。先头有晏徽云这尊神镇着,倒也老实了片刻。可他对那新来的小姑娘实在好奇,又见自家娘亲爱不释手的模样,于是越发坐不住了。
正巧那姐弟俩在斗法,他可找着了机会。
“我同程钰也相熟,他是你表兄吧?”晏徽容倒也聪明,知道从这方面套近乎。
只是,他虽故作老成,但到底只是个十岁的小少年,睁大的双眼暴露了好奇的心思。
清殊憋着笑,也故作斯文道:“正是呢,上回去我表兄府邸,本该与世子有见面的缘分,只是……到底不巧。”
见到你哥,没见到你!
晏徽容追问道:“只是甚么?那你怎的又没见我?你说的上回可是老夫人寿宴那回?我在府里玩了一圈,也不曾见过你!”
“他家二奶奶还打发了好些玩伴同我玩呢,要是其中有你这样的妹妹,我还理旁人做什么?”
他年纪小。说着不像样的话,却又颇为赤诚可爱。
王妃笑骂道:“羞也不羞,从小到大只要见着模样齐整的姐姐妹妹,你便走不动道。再不能叫你出门现眼去!”
她一面又对清殊道:“好孩子,甭理他。只管同我说话。”
清殊这会子也放松了下来,冲晏徽容笑道:“没见着你这桩事儿,倒不必问我,你只问他去。”
她说着便冲晏徽云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晏徽容顺着他的目光回头,正对上自家兄长居高临下的视线。他咽了咽口水,小声抱怨道:“云哥你既然认识曲家妹妹,怎的不带来与我见见?”
晏徽云翻了一个白眼,不屑道:“有你什么事儿?死乞白赖跟着我去国公府,进了人家园子就恨不得撒开八条腿玩,你还想认识谁?你就跟那园子里你自个儿捏的泥人作伴吧。”
这是嘲讽晏徽容还是个玩泥巴的年纪呢。
因着上回耍赖的事儿,晏徽容可把自家兄长得罪狠了。这会子,他也不敢撒野,只委委屈屈的缩成一团不说话。
一物降一物。
只见晏乐绫一巴掌拍在晏徽云肩上,骂道:“容哥儿几岁你几岁?嘴上偏就不饶人。”
晏徽云道:“他就是欠教训。”
晏乐绫冷哼一声,“我看你也欠教训。”
姐弟俩刚消停一会儿,又你来我往地开始过招。
“手里都有分寸些,别真伤到了。”王妃一向宽容,只含笑着任由他们打闹。
这厢里,晏徽容悄悄靠近清殊,小脸通红,颇有些羞怯道:“哎,那个,你的镯子真好看。是哪家匠人做的新式样?原先从不曾见过。”
他说话声音虽小,却也被近前的王妃听见了。
知道儿子的老毛病又犯了,王妃拎着儿子的耳朵,叱道:“还躲着说?好好一个小男儿家,偏爱琢磨钗环,丢不丢人?”
面对母亲,晏徽容哪里有一丝怕味儿?
他腆着脸笑道:“母亲别恼,等我将来学成了,定要做一副全京城最好看的头面孝敬您。”
“贫嘴!”王妃瞪他。
清殊有些意外晏徽容这奇特的关注点,笑道:“我的镯子是自个儿设计的,我姐姐另找了匠人照着模子打了两只,全武朝再找不出旁的了。”
见晏徽容一脸好奇,清殊大方地摘下了那只桃红碧玺珠串,正是初初来京城时,被曲清芷惦记的那一只。
晏徽容小心的将它捧在手里,仔细地瞧了瞧。
“材质虽不是最顶级的,但胜在款式新,设计巧妙。倘或拿到京里的展银楼卖,定会教夫人小姐们抢破了头。”
清殊颇有些差异,听他这番点评还真有几分道理,并不像个门外汉。
自从穿来武朝,清殊极少发挥自己的专业优势,也难遇知音。
一则,士农工商,商为最末流,如今从事“珠宝设计”的大多为底层的匠人。虽有才华,到底身份微贱,权当糊口的营生。而且大部分人并不只是专门从事设计这一途。
二则,清殊年纪小,难与成年人有所交集。即便有同好,也不惜得同她一个小孩子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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