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不知,直到晨曦微露,那道殷红的身影才缓缓从护城河离开。-国师府贺若真回府没多久便来了圣旨,圣上念她第一次在京城过年,免了她年前的早朝。贺若真当即便明白出了事。这看似是恩,实则是不让她进宫。想到昨夜没等来的人,贺若真顿时便觉一阵心惊,阿凤莫不是同圣上言明了。不,不会的,没有把握的事阿凤不会做。那就是圣上从别处发现了端倪!贺若真整夜未眠,却没有丝毫困意。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还没有想好该要如何面对。而不等她作何决定,雪山便来了信。“国师,您的信。”素玉恭敬的将信呈上,却半晌不见贺若真接。她有些诧异的抬头,“国师?”贺若真这才回神接过信轻声道,“先下去吧。”素玉恭敬退下,“是。”贺若真盯着手中的信迟迟没有打开,她大约能猜到里面的内容。若她的猜测没错,圣上已经知道了,那么雪山又岂会不知。不知过了多久,贺若真才定下心神打开了信。-“这天都快黑了,国师还没出来?”前来送饭的下人轻声问着院里的素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素玉神色复杂的看着紧闭的房门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从晌午她将那封信送进去后,国师便再也没出门。“我去问问。”素玉接过食盒敲了敲门,温声道,“国师,该用晚饭了。”等了半晌后,回答她的依旧是冷冰冰的二字,“不用。”素玉又大着胆子道,“国师,您一整日都未用饭了。”这一次没有得到任何回答。素玉轻轻叹了口气,将食盒递给厨房的人,“先热着。”“是。”素玉担忧的望着房门,到底出了什么事,国师竟如此反常。那封信是雪山来的,莫非是雪山发生了什么事?素玉想不出所以然,只得先等在院中,想着过一会儿再去试试。不管发生了什么,一整日不用饭哪能受得住。天全黑下后,素玉便又准备去敲门,却听前院的人禀报景公子来了。她面色一喜忙亲自去将人迎进来。景公子曾跟着国师身边三年,想来是说得上话的。“景公子您来的正好,快劝劝国师吧。”素玉将今日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景子颜听完后沉着脸点了点头,“去将食盒拿来。”厨房一直备着饭菜,素玉很快便将食盒送到了景子颜的手中。景子颜提着食盒敲了敲门,恭敬道,“国师,是我,景子颜。”“进来。”素玉等人闻言皆松了口气。若早知景公子管用,她一定早早便去请了。作者有话说:因为后面之前的有些不满意,所以这两天重新整理了下,有加更。第47章屋内。景子颜将食盒放在桌上后看向坐在窗边的人,而后微微一怔。在他眼里国师清冷无双,如天边的月高高在上,脱离世俗,可现在他却从那道身影上,看出了几分悲伤,仿若天上的月落下来沾了烟火气,也染了七情六欲。他眼神微沉,而后故作轻松的勾了勾唇,打开食盒,“听说您一整日没有用饭,我瞧着这菜色不错,国师不妨先用点饭?”贺若真没有回头,依旧保持着从窗户缝隙望向外头的姿势。“阿凤如何?”景子颜动作一滞,“您知晓我为何而来。”“阿凤托你同我说什么。”景子颜闻言放下最后一碟菜,才轻轻一叹,“什么都瞒不过国师。”“殿下确实有话托我转告国师,但...国师得先用饭。”贺若真终于偏过头朝他看来。“国师若不用饭,我便不说。”景子颜鼓起勇气迎上贺若真的视线。他对国师历来是尊敬有加,威胁国师这种事他还是头一次做,自然有些心虚。二人无声对峙半晌,贺若真才看向桌上的饭菜。景子颜心中一喜,这方法果然管用,但同时他的一颗心也沉了下去。国师如此在意殿下的消息,于当下而言并不是好事。他远还抱着希望,或许是殿下一厢情愿,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国师不曾动心时殿下都紧追不放,若动了心,那殿下只怕更不会放手了。贺若真用完一碗饭便放下碗筷,无声的看向景子颜。景子颜看了眼根本没怎么动过的菜皱了皱眉,但到底不敢再要求什么,只得徐徐道来。“昨夜宫宴结束后,陛下携皇后去东宫拦住了正要出宫的殿下,陛下与皇后离开东宫后,殿下便被关在寝宫,对外说是陛下即将御驾亲征,需让殿下尽快熟悉政务,除夕前不能出宫。”景子颜沉声道,“沈大人今日一早奉旨任詹事,与两位老臣暂住东宫,辅佐殿下熟悉政务,在陛下出征前几位大人都得住在东宫,不能离开。”‘不能离开’几个字景子颜说的稍微重些。贺若真微微垂目,她明白景子颜的意思,不能离开的是沈念,两位老臣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圣上这是要断绝她与阿凤的一切联系,杜绝他们之间有任何来往的可能。“公主也被禁足在宫中。”景子颜补充道。“你呢?”连公主都禁足了,陛下怎会忽略景子颜。景子颜低下头,半晌才道,“锦衣卫接了一个任务需要离京,我接到旨意随行,明日天一亮便走,除夕前不会归京。”他若非提前得到消息溜进了东宫,怕是也见不到殿下,更没有机会来传话。他回京前夜在客栈看到国师唇角上的伤时,便一直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可再害怕这一天还是来了,且来的这么快,让所有人毫无准备,他不知殿下是何时与国师坦白了心意,也没想到国师竟然真的动了凡心,更不知道这事是怎么捅到了圣上面前。“殿下说此事不是他说破的,陛下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昨夜从殿下那里诈出来了。”景子颜说到这里从袖中取出一根簪子递给贺若真,“这是殿下亲手刻的,托我转交给国师。”贺若真看向景子颜手中的玉簪,心头不由一颤。原来他们竟如此有默契,他也给她亲手雕刻了玉簪。“还有,殿下想问,国师昨夜可有去护城河。”贺若真挪开视线,不再去看那根玉簪。父亲给她的信上只有一句话,‘贺若族当以大局为重’短短几个字却比任何责怪都让她难受,战乱将起,她怎能因儿女情长再添变故。贺若真半晌不语,景子颜便又道,“国师若有什么话要带给殿下,我今夜还能想想办法,明日待我离京,便无人能转达。”他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不是对的,但他架不住殿下的哀求。屋内又陷入好一阵的沉寂,贺若真才又开了口,“我昨夜未曾去护城河。”景子颜闻言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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