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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舜华还是被救回来了。
他受的伤其实不严重,血肉模糊的舌头只要燕蔚动动手,再喂点丹药下去,当下就好了七八成。
但是他一直没有醒过来。
他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闭着,只靠燕蔚每天给他喂的一点米粥吊着命,没两天就瘦得脱了相,两颊凹陷下去,连嘴唇都褪了血色。
燕蔚病急乱投医的时候试着给他喂辟谷丹,但是没用,他根本吸收不了。
最后还是和洙提议,让他找个凡间的大夫来看看。
颜舜华的身体太脆弱了,滋补用的仙丹灵药反而损大于益。
“他什么时候会醒?”燕蔚站在床边,面色阴郁,森森的目光落在那个浑身打颤的大夫身上。
那大夫约莫知天命的年龄,被燕蔚盯得面皮青白,下巴上一小撮山羊胡子都在打颤,颠来倒去的说了不少,但来来回回也都是和前面几个人的说法大差不差,什么积郁成疾,心火旺盛之类云云。
“这些我都知道,我问你他为什么不醒?”哪怕这说辞听了很多遍,燕蔚的脸色还是一再地沉了下去——颜舜华为什么会积郁成疾,他比谁都清楚。
“这,这,这......”老大夫抹了抹汗,“我也不清楚,按说这位大人不应该昏迷不醒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迎着燕蔚仿佛要吃人的表情,他又大着胆子靠过去,最后摸了摸颜舜华的脉,还有闭着的眼睛,然后犹犹豫豫地道:“倒是,倒是还有个可能,但按您说的这位大人已经躺了两天,那应该是不太可能......”
“说!”燕蔚一拳砸在桌子上,坚硬的黑铁木立刻化为齑粉洒了一地。
“是是,是是是,”老头儿差点没吓得厥过去,往后退了两步才吭吭哧哧道,“这位大人他,他可能根本就没有昏迷。”
“你当我是白痴吗!”燕蔚伸手一抓,隔着几米远就把瘦巴巴的老大夫抓到自己面前,“他躺了两天,你跟我说他没有昏迷,那他——”
男人语声突然一顿,他猛地看了颜舜华一眼,然后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呆呆愣住:“你是说,你是说......他一直醒着?”
半晌后,那个大夫被燕蔚轰了出去。
等人走了之后,他半蹲在床边,伸手摸了摸颜舜华的脸,觉得有些凉,又帮他压了压被子。
“这个大夫真是疯了,”他笑了笑,脸色却难看得吓人,“他居然说你醒着,难不成你还能为了不见我再也不睁眼了不成。”
“你说是吧,师尊。”他轻轻晃了晃颜舜华的手,“师尊你理理我呀,你怎么不说话。”
青年静静地躺着,脸庞雪白冰凉,像了无生机的玉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像再也不会给他任何回应。
燕蔚发了会儿呆,突然用手捂住眼睛,然后用言灵轻声道:“师尊,如果你一直醒着,就把眼睛睁开。”
房间里是长久的沉默。
燕蔚慢慢地,慢慢地将手放下,他看到颜舜华一动不动的身躯,苍白瘦削的脸颊,然后是眼睛,睁着的眼睛。
青年露出的一点瞳孔像圆润的黑珍珠,光滑的,没有一点光泽的。
燕蔚抓住颜舜华的手,头埋在床上,肩膀轻轻颤动着,像是在轻轻地笑,又像是在低低地哭。
......
不管怎样,颜舜华肯睁眼了,燕蔚觉得这是好事。
“师尊乖,多喝点粥。”燕蔚把颜舜华搂在怀里,小口小口地给他喂粥。
颜舜华也没什么反抗的意思,勺子伸过来就张嘴,喂了就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蔚的神色更柔和了几分,他又给颜舜华喂了一口小菜,然后试探着道:“师尊,我最近想起来以前的一些事,我刚到九华峰的时候身体不好,总是生病,师尊也经常喂我喝粥呢。”
颜舜华张嘴吃下菜,然后嘴唇紧闭,眼睛木木地落在虚无的一处。
燕蔚也不气馁,继续道,“不止这些,我还记起来师尊教我剑法,陪我下山历练,我那时候笨得要死,每次都要师尊保护。”
“师尊,我这次真的记起来很多......”他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哽咽似的沙哑,“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之前骗了师尊,所以师尊不肯相信我了......”
他搂着青年的腰,太瘦了,好像轻轻一折,就能折断。
明明他失忆后第一次见到这人,他还是健康的,生机勃勃的,脸颊是细腻的白,嘴唇丰润,会很温柔地笑,会躺在他怀里担忧地抚摸着他的眉心,问他哪里不舒服。
那时候他就想,这个人可真是照着他的心窝子长的,他是真的喜欢,喜欢得想把他的翅膀和脊骨都捏碎了,关进笼子里,吞吃他的血肉,一口一口吃个干净,彻底融为一体。
他不觉得这个想法有什么不对,他也不在乎颜舜华爱不爱他,他自私得坦坦荡荡,无耻得堂堂正正,只想要颜舜华按他的心意活着。
“我知道我做的不对...”他轻声喃喃着,他对颜舜华一点也不好,伤害,折磨,侮辱,他心里都清楚的,只他从来不是奔着情爱而去,所以他觉得没关系,无所谓。
说到底那个时候他也并不爱颜舜华,他只爱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没想到,没想到颜舜华会自杀。
即使现在回想起那一幕,燕蔚还是忍不住浑身发抖,他低头直直地盯着颜舜华看,又伸手去摸他颈侧的脉搏,然后才慢慢松了口气。
真可怕,他差点就彻底失去这个人了。
“不说这些了,再吃点东西吧,师尊瘦了好多。”他继续给颜舜华喂粥,没多久,带过来的粥菜就被颜舜华吃了个干净。
“师尊今天真好,吃了好多,是不是快要好起来了?”他喜滋滋地亲了亲颜舜华的侧脸,又将碗盘收起来,只是他刚走到桌边,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呕吐声。
手里的东西啪地全掉在地上,他转过身,看到颜舜华趴在床沿,刚吃下去的东西吐了大半,还隐隐带着血丝,脸颊上透着病态的红晕。
那位被赶走的大夫又被请了回来。
“不知这位大人今天吃了多少东西?”
“一碗粥,一碟青菜,还有一碗当归鲫鱼汤。”燕蔚沉着脸,“到底怎么回事,他今天明明胃口很好,怎么吃了就吐了?”
“这个,大人他身体虚弱,肠胃也脆弱,应当是没什么胃口的,吃了这么多东西,怕是肠胃给撑伤着了,所以才会呕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可能,”燕蔚断然道,他胃口很好,不然为什么吃得这么干净。
那大夫沉默了一下,他其实大概看得出一点情况,“仙人,草民斗胆问一句,这饭菜可是您喂的?”
燕蔚隐隐有了些预感,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
“那,斗胆再问一句,”老大夫咽了咽唾沫,“这位大人醒来后,是不是不曾开口对您说一个字。”
老大夫又被赶了出去。
燕蔚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寝殿里来回走着,胸口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啊——”他猛地一拳砸在宫殿的墙上,这座寝殿是他自己炼制的宝器,坚不可摧,硬是给他砸出了个坑来,只是他的右手也伤得不轻,几乎能看到白森森的指骨。
燕蔚毫无察觉,疯狗似的在寝殿里到处砸东西,等弄得一片狼藉,胸口的怒火也平息了一点,才喘着气走到颜舜华旁边。
青年闭着眼睛,似乎睡得很沉,对外界的一切都毫无所觉。
但燕蔚知道,他只是不想听,不想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你不愿吃不吃便是了,”他滴血的拳头在身侧攥紧,赤红的眼睛也像要渗出血来,声音颤抖,“但是你干嘛要这么作贱自己,你就是要惹我生气是不是,你知道你现在身体有多差吗。”
可是,可是这副残破的身体都是他害的。
燕蔚脱了力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心窝是被捅穿了一样的冰凉,冷气森森,让他嘴唇直抖。
“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他捂着眼睛,“但是你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就是要打我要罚我,也得等你身子好了。”
停顿了半晌,他又轻轻地补充道,“我会尽量不让你看到我的。”他越说越轻,尾音像涟漪,散在空气里。
半晌后,是轻轻的掩门声。
床上的青年眼珠子动了动,慢慢抬起手,向桌子的方向摸过去。
虽然说着尽量不让颜舜华看见他,但真的不看着,燕蔚又不放心。
他其实自己都拿捏不准对颜舜华是个什么感觉,他想起来的只有零零碎碎的一点记忆,只是夜里坐起来看着颜舜华的脸发呆的时候,他又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是爱上这个人了。
只是太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不让颜舜华发现,燕蔚用了点隐匿身形的法子。
青年依然是静静地躺着,头微侧着,留给他一小片苍白的侧脸和乌黑的长发里若隐若现的耳垂。
他已经快四天没开口说话了。
燕蔚看着他,因为见不到人而萌生的焦虑感慢慢变淡。
不管怎样他肯吃东西了,也肯睁眼了,总会好起来的。燕蔚这样安慰自己。
但似乎又有什么比焦虑更可怕的东西攫住了他的心神。
他有些不安的盯着青年。
蓦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传来。
这样说也不对,这股腥味一直在,只是他光顾着贪婪地逡巡着颜舜华的脸,而忽略了这一点。
燕蔚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突然发现,深蓝色的床单上已经有了一片深色的污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踉踉跄跄地走过去,眼睛因为恐惧而大张着,仿佛从眼眶里突出来。
他看到颜舜华的指尖捏着一片破碎的瓷片,手腕被划得几乎烂掉,鲜血奔涌,暗红的色泽烫得却烫得他浑身发凉。
他觉得自己就像那块被颜舜华划伤的皮肉一样,溃烂,疼痛,冰冷。
“别死,不要死,师尊,你睁睁眼,你看看我啊,”他握住颜舜华冰凉的手,手腕上的脉已经停了。
停了,怎么能停呢。
燕蔚手忙脚乱地帮他止血,治疗,他牙齿打颤,脸上都是涕泪,突出来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颜舜华看,隔几秒就颤颤巍巍地去摸他的脉。
“不要死,师尊,求求你,别丢下我,”他渐渐嚎啕起来,“哪怕,哪怕你不要我也行,你可以不看我,不理我,不管我,但是别,别丢下我一个人,师尊,我害怕......”
好可怕,师尊好冷啊,怎么这么冷,明明已经不流血了,为什么他的脸这么苍白。
他最后试着给颜舜华喂了一味护心丹。
“那个大夫说这药能续命呢,,他最好没有骗我,他最好没有,”燕蔚搓着颜舜华的手,神色间多了几分癫狂,“他若是敢骗我,我便抽他的皮,剥他的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师尊若是死了,我必然是要给师尊殉葬的,届时你便要日日夜夜看着我这张叫你作呕的脸了,”燕蔚痴痴癫癫地笑了起来,“师尊你听到了吗,你若不想看到我,就给我好好活着。”
“别死........师尊......我真的害怕,我胸口好疼啊......”
他儿时也吃过很多苦,心里永远攥着一股狠劲儿,总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就是再惨再痛也要拼了命的活下去。
那师尊又该有多痛,才会存着死志,短短几日便自杀了两次。
又过了几分钟,护心丹发挥了作用,终于吊住了一点微弱的脉搏。
燕蔚长长地呜咽了一声,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又勉强举起手在空中划了个空间黑洞,直接把宫殿外的侍卫拽了进来。
年轻的魔修踉跄着站稳了身子,正看到魔尊跪在床边,疯了似的搂着颜大人的手亲吻。
“把白天那个大夫找来,求你了,快一点。”他几乎是恳切地看着那个守卫,脸上都是泪痕,迷茫的,恐惧的。
“啊,是,是。”年轻侍卫被他吓了一跳,行了个大礼才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大夫第三次被人赶了出来。
下山之前,他远远地看了一眼隐匿在黑幕之中的宫殿,轻轻摇了摇头。
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那位大人,怕是活不久了。
燕蔚呆呆地跪在床边,深红的眼睛眨了眨,落下两行血泪来。
时日无多。
每个字他都懂,怎么连在一起,就听不懂了呢。
“没事啊,没事的,师尊不会死的,我有办法,”他轻轻搓着颜舜华冰冷的手,又用手臂抹了抹脸上脏乎乎的血污,唯恐把青年干干净净的一身弄脏了。
“我去想办法,我会想到办法的,师尊不会有事的......”他翻来覆去,絮絮叨叨地念着,也不知是说给颜舜华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啪——”燕蔚沉着脸,合起厚厚的书籍。
能让颜舜华活下去只有一种办法,给他重塑元婴。
不然依他这副残破的凡人身体,最多也只能吊着命勉强活着。
但是要重塑元婴实在太难了,没有任何一种灵药法宝能有这样的效果。
燕蔚倒是从魔界的典籍里找到了个冷门的方法,但那法子实在阴邪,若是给师尊用了,不仅会直接入魔,往后漫长的日子也要受苦。
他烦躁地把那本书丢开,但心里还是默默地记下了——不管怎样,这总归是个办法。
正要继续找相关的资料,燕蔚的动作突然一顿。
有人从寝殿出去了。
可是怎么会呢,寝殿里只有师尊一个人,即使守卫也在宫殿的最外层不能进去。
而师尊如果从房间里出来他不可能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蔚覆盖在宫殿上的神识慢慢收拢,然后锁定在那个偷偷溜出去的人影身上——是含月。
他皱了皱眉,又舒展开,不想再管。
老实说他都快把这个人给忘了,当时兴起收下来也不过是想看师尊吃醋,问了她几句和师尊有关的事情,他就把人抛到脑后了。
也是他的疏忽,居然还让这个人住在偏殿。
燕蔚摇了摇头,说到底是他非要犯贱,把师尊害成这样,她能识相地自己走了也好。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好像疏漏了什么一样。
他闭了闭眼,神识沿着寝殿的位置向四周辐射,很快确定了含月的位置,然后撕开空间,直接把人拉了过来。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扰他心神,但是含月是仙魔混血,母族也是仙界名门,先抓过来问问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修补元婴。
但是不想含月一见到他就吓得脸色大变,整个人瘫软在地上:“魔,魔尊,我错了,我错了,别杀我......”
自打颜舜华出事,燕蔚愈发的喜怒无常,性情暴戾,几日下来不知道杀了多少魔修。含月亲眼见过他把一个没弄清楚状况对颜舜华出言不逊的魔修给生生爆了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捏着那人的头,头盖骨慢慢扭曲,变形,先是额头陷下去,然后如西瓜般崩裂开,脑浆和血肉四处飞溅,连头骨都化为一地齑粉。
她几乎当场昏厥过去,躲在偏殿里也是整日惶惶,只是细微的声响就会尖叫着躲起来,唯恐是燕蔚知道了她做的事,要来取她的性命。
不是都说颜舜华已经失宠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还有燕蔚,她第一次见燕蔚的时候,他还是个风度翩翩,面容温和的男人,明明是高高在上的魔尊,却绕着一个渐渐被人遗忘的剑修打转,为他鞍前马后。
那才是她爱慕了很多年的人,但是现在她只要想到燕蔚,眼前就会浮现出飞溅的血肉,还有那个魔修凄厉的惨叫。
女子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双目凹陷发黑。
她必须要逃出去。
含月在心里对自己说,不然即使不被燕蔚找上门,她也会被自己逼疯。
是以当她在天旋地转间突然被生生拽到燕蔚面前,天崩地裂的绝望也不过如此。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敢了,”她瘫坐在地上,拼命向后躲着,根本不敢看燕蔚的表情,“别杀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蔚拧起眉,一步步地向她逼近,然后伸手拽起含月的头,赤红的瞳孔慢慢变成了毒蛇一样的竖瞳,诡谲的红色雾气蔓延开。
他没有耐心和这个疯女人废话,直接用搜魂把她脑子里的东西挖出来就好。
至于被用了搜魂的人有极大概率会变成真的疯子,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迅速搜刮着所有和元婴有关的信息,脸色慢慢沉下来。
虽然本就没有多少指望,但真的什么都没有找到,还是会觉得失望。
他到底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让师尊好起来。
正要把用完的人扔出去,燕蔚却猛地僵住了。
他看到了什么,这是什么...他几乎是恐惧地战栗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含月的记忆里会有这种东西。
他为什么会在含月的记忆里看到师尊。
以一种他从来,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方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穿着素色衣裳的青年直接被含月一巴掌扇到了地上,脸颊肿得发紫,嘴角裂开流出暗红的血。
但这还不是结束,仗着师尊没有任何灵力,一遍遍地掩盖住伤口,再一遍遍地施暴。
最后颜舜华几乎晕倒的那一下,燕蔚也跟着踉跄着跪坐到了地上。
为什么,这种事他为什么一直都不知道。
他还打着小算盘,洋洋得意地想看师尊吃醋争宠,他不知道这个人受了这样的折辱,他甚至在他最脆弱的时候往他胸口捅了把刀。
燕蔚慢慢回忆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其实是有迹象的,之前不管师尊有多愤怒,多失望,所求的至多不过是恩断义绝,甚至这份断绝都是迟疑的,不忍的。
但是那一天,他切切实实在颜舜华眼里看到了厌恶和恨意。
但是他却根本没有弄清楚状况,他轻而易举地被激怒了,只想逼迫着师尊低头。
所以对他做出了那么恶劣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概到现在,师尊都以为他真的被一群外人给奸污了。
而他什么都不知道,直到现在他都在让师尊伤心。
燕蔚伸手用力一抓,生生扯下了含月的一大块头皮。
“啊啊啊——”含月痛得大叫起来,拼命去拽燕蔚的手。
真吵。
冷光闪烁,半截鲜红的舌头掉到了地上,含月大张着嘴,痛得满地打滚,糊了一脸的眼泪鼻涕,却只是含含糊糊地呜咽几声。
燕蔚又将她拽起来,手掌捏着她纤细的脖颈。
多么弱小的生命,他轻轻松松就可以让她生不如死。
但即使是这样弱小的人,也可以肆意地欺侮师尊。
“呵呵,呵呵呵......”燕蔚凄厉地笑着,他真的后悔了,他不该折去师尊的翅膀,比起不能完全占有师尊的烦躁不甘,他更害怕师尊完全失去自保能力,只能任人欺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根本不能保护师尊,如果他再失忆怎么办,如果他出事了怎么办?
到时候谁来照顾师尊?谁还愿意保护好他易碎的爱人,让他有尊严的,堂堂正正地活着?
“我错了,师尊,我真的错了......”他轻声喃喃着,就在这之前,他内心深处最卑劣的角落依然渴望着能将师尊圈禁起来全盘占有,但是现在他真的知道错了,他害怕了。
拜托了,一定有什么办法的吧,救救他的师尊,让他好起来吧。
“啪嗒——”
哪怕他以后都只能远远看着那个人也没关系。
“啪嗒——”
让他好起来吧。
“啪嗒——”
燕蔚跪在地上,眼泪打湿了一片地板,些许破碎的记忆灼烧着神经,从深处浮现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师尊,惊才绝艳的师尊,被成为上玄宗最后一柄剑的师尊,一个人就敢抗下仙界的压力把他救走的师尊。
他却把这个人拉进污泥里了。
“里面的人,把她丢到后山去喂妖兽。”燕蔚从藏书阁走出来,哑着嗓子吩咐守在外面的魔修。
“是!”侍卫转身进了藏书阁,只是刚一推门进去就吓得脚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怎么了这是?”他的同伴一脸不耐烦地走过来,刚一往里看就吓得大叫了一声。
鲜血,满地的鲜血,地上躺着个血肉模糊的女人,四肢都被砍下来扔在一旁。
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女人抬起的脸上只有骨头包着血肉
——她的脸被燕蔚生生撕了下来。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颜舜华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着,但是燕蔚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
“师尊...对不起...”他神色有些恍惚,他其实一直都不理解颜舜华。
“我没有,我没有想让别人欺负你,也没有想让别人碰你,那只是我变出来的分神,捂着你的眼睛是不想让你发现”他哽咽着,几乎泣不成声,“我不知道,师尊受了这么多委屈...“
即使是他刚刚失忆,几乎对颜舜华一点感觉都没有的时候,他也从来不曾想过让他给别人欺侮了去,他怎么舍得。
颜舜华被燕蔚紧紧抱在怀里,原本无神的双眼因为他的话微微转动起来,终于流下一滴滚烫的眼泪。
......
两个月后。
“师尊?”在外面杀伐果决的魔尊此刻仿佛变成了一个幼稚的孩童,手里攥着几只鲜艳的花儿,扭扭捏捏地往寝殿里走。
“玫瑰花,师尊喜欢吗?”献宝似的将手里的艳红捧到颜舜华面前,燕蔚满眼紧张和期待地望着他。
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也有玫瑰花。颜舜华有些惊讶,接过燕蔚手里的花,指腹在柔软的花瓣上轻轻抚摸着:“很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蔚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他几乎有些手足无措了,自打师尊肯说话,肯起来走动,这还是他第一次露出好脸色。
他大着胆子上了床,靠在颜舜华旁边:“师尊,这几日仙界那边打头阵的是上玄宗。”
仙魔大战,到底还是被挑起来了。
燕蔚小心地看着颜舜华的脸色,见他没什么反了应,便自然地扯开了话题。
他不是怕师尊对上玄宗有什么感情,过去的事他又记起来一些,师尊一直是冷性子,叛出宗门后就想办法偿了因果,之后再不曾管过上玄宗的事。
他真正担心的是,上玄宗这一任宗主是颜舜华的师兄,而且一直有风声说,上玄宗的人想把颜舜华”救“出去。
不过他不大信这个,毕竟师尊千年来都和上玄宗没再有什么纠缠,现在见颜舜华毫无反应,他也更是放下心来,拉着青年说了一大堆絮絮叨叨的废话。
譬如见到什么有趣的功法,宝贝,又或者什么奇特的风景之类云云。
”等师尊好起来,自然想看什么就看什么。“见颜舜华神色有些低落,他赶忙凑过去安慰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么,“青年勉强笑了笑,见燕蔚还想说什么,他打断他道,”子衿,可以抱我一下吗。“
“......啊”
他有多久没有听到颜舜华叫他子衿了?
”可以,当然可以!“他脸涨得通红,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张开双臂正要抱着颜舜华,动作又一顿,偷偷侧过脸在身上嗅了嗅——没有什么血腥味儿吧,可别熏着师尊。
确认无误了,他才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将颜舜华搂到怀里。
这人终于被他养出了一点肉,脸颊也多了几分丰润,偶尔也愿意透露出一点笑意了。
燕蔚满足地深吸了一口师尊身上的气息。
师尊,你是不是有那么一点愿意原谅我了?
他正想问,颜舜华突然将他抱得紧紧的,紧到他在青年身上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暗香,很陌生的香气。
好像,好像有点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子衿,”颜舜华冲他笑了笑,满足的,释然的,“我该走了。”
走,走去哪里?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整个人软倒在床上,连动嘴都困难。
“你若对我还有几分情意,便不要再来找我。”他站起身,整了整衣物,转身向殿外走去。
“别,别——”
身后传来一道沙哑的嗓音。
燕蔚艰难地撑起身子,只是还没站起来就从床上滚了下去。
“别走,师尊,”他艰难地张着嘴,趴在地上拼命向颜舜华的方向挪动着,脸上的神色几乎是绝望的,“求你了,别,别走。”
别丢下他。
哪怕他不止一次想过,哪怕师尊不要他了,他也愿意接受,只要师尊能开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他发现他根本做不到。
他不能没有师尊。
他做不到。
“别走,”他眼眶通红,拼命伸手想要去够颜舜华,“别丢下我,师尊。”
颜舜华在原地站定了一会儿,燕蔚几乎看不清他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丝怜悯。
“真好,”颜舜华轻声叹息,脸上露出个笑容,“再也不用见到你,不用每天对着你的脸,不用虚情假意让你放松警惕。”
那个笑容依稀还是温柔的,和破碎的记忆重合在一起。
说的话却是最刻骨的刀刃。
他被捅穿了,破碎成模糊的血肉,腐烂在冰冷的地面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颜舜华一直觉得自己在仙界人缘很差。
他穿过来的时候很早,早到还仅仅是个没冒出头的内门弟子。不过倒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有哪里不同,毕竟这个角色就是以他为原型写的,一样的寡言少语,不通世故,冷得像块木头。
他对什么事都无可无不可,成日便是闷头修炼。
世界像是黑白色的,只有默默数着日子等着他的主角出现的时候,会有熹微的天光照进来。
索性他还真的有一二分天赋,也算得上刻苦,修炼速度之快在整个仙界都是拔尖的。
境界高了,找他套近乎的人也多了,但他并不感兴趣,总是能避则避,弹指百年过去了,都像是这仙界的一个过客。
倒也曾是有个师尊的,只是未能指点他几年便悟道闭关去了,一去十数载,再也未能出关。
那时候颜舜华已经是元婴修士,可以占一方仙山灵脉开府收徒。他孤僻喜静,一个人长久地在九华峰落了洞府,和以往的同门师兄弟也几乎没了来往。
细细一数,如今的上玄宗掌门便是当年他的大师兄灵茂,但两个人说话的次数怕是用手都能数过来。
他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任何可教人欣赏的地方,尤其是在他叛出宗门之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他也想不通上玄宗为什么会找到他头上,甚至愿意帮他离开魔界。
“这是谢礼。”颜舜华很客气地拿出一块须弥戒指放到灵茂面前。
他在现代的本职是医生,虽然穿进书里做了剑修,还是对丹药灵植颇感兴趣,这个戒指里便存放了不少稀有的灵植灵丹。
灵茂是了解这个便宜师弟的性子的,绝不肯欠什么人情,便苦笑一声把戒指收下了。
只是见颜舜华拱拱手就要拂衣而去,他还是忍不住变了脸色:“师弟,你不同我回宗门看看?”
颜舜华起身的动作一顿,几乎是诧异地看着这个他早就记不清长相,只依稀记得性子很是温吞的同门师兄。
“不了,”他轻轻摇摇头,“我与上玄宗早便没有瓜葛了。”
他不贪恋仙界第一宗的名望,欠下的因果也早已偿还,此去无益。
“怎么会没有瓜葛,”灵茂皱起眉看他,“难道你怪我们不曾早日救你出来?”
他脸色冷淡下来,端方正气的面孔显出愤愤之意:“我们总以为你是过得好的,早知道魔尊是这样一个翻脸无情的无耻之人,当初便不该放你一去不复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我回去吧,”灵茂叹了口气,“他们都很想你。”
上玄宗的最后一柄剑,已经离开得太久了。
......
颜舜华一脸茫然地跟着灵茂回到了上玄宗。
他原本是不打算来的,只是灵茂说有重塑元婴的法子,颜舜华斟酌再三,到底还是跟他走了。
九华峰依然为他保留得好好的,等到了自己当年的仙府,他才把“他们都很想你”这句话具现化。
“灵运师兄!”穿着紫衣的年轻女修士背着柄大剑在门口踱步,见到颜舜华的身影后先是僵在原地,然后冲过来一头扎进他怀里。
这是......
颜舜华下意识地推开她,又仔细看了两眼才从记忆深处找到了女子的身份——同门最小的师妹。
只是,他们说过话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着灵思这一声喊,洞府里面又跑出来两个修士,一个圆脸宽身,笑眯眯的像个弥勒,一个高挑冷峻,不苟言笑的模样。
后者一出来便皱着眉打量他,又黑着脸去摸他的脉。
“好极了,为了个野男人连身子都废了。”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这个人颜舜华倒是眼熟的,直到他离开上玄宗前不久,这个天赋卓越的师弟还隔三岔五地找他比试,是个名副其实的剑痴。
输了那么多年,如今嘲讽他一两句也正常。颜舜华不以为意,他一向不在意别人如何看他。
“你怎么说话呢!”灵思气得拿脚踹他,只是提起燕蔚也忍不住气得牙痒痒,“那个人渣,姑奶奶迟早把他宰了,再做成肉馅喂狗。”
颜舜华愈发看不懂他们在做什么。
“他说的不错,我已经是废人了。”颜舜华拿出自己当年亲铸的华清剑,“华清剑也成了废剑,我没有什么能帮你们的。”
他无法再给上玄宗带来任何荣耀,至于仙魔大战,他无力也无意掺和。
“谁让你这么说自己的!”灵思尖叫了一声,又被灵茂按住,他看了看那柄清冷的银色长剑,眼中有一瞬闪过极亮的光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弟...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懂...”
不懂自己对于剑山一脉意味着什么。
上玄宗一向缺少压得住阵的强大剑修,剑山一脉也势弱了数百年,而等他们的师尊意外陨落,颓势更是无可挽回。
他收到师尊身死消息的那日在剑山脚下跪了一夜,齿战心寒,栗栗危惧。他是剑山的大师兄,天资却只是尚可,护不住门下的师弟师妹,更担不起守住剑山的大任。
剑山彻底垮了,垮在他的手上。
但就是一夜之间,形势被生生逆转。
颜舜华一剑劈开了灵山,料峭的九华峰拔地而起,飞鸟游鱼躲避着凛冽刺骨的剑意,灵植异兽则循着元婴修士纯净的仙气争先而来,就此扎根落户,形成了一处飘渺宝地。
而九华峰就落在剑山山脉的正北方,牢牢地护着曾经的师门。
颜舜华已经修成元婴的消息在那一日传遍了宗门,甚至惊动了一帮潜心修炼的太上长老,当时的掌门也从他身上看到了让上玄宗拥有一个天资绝伦的强大剑修的可能。
不知何去何从的剑山弟子们终于找到了主心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颜舜华虽然冷淡孤僻,从不主动与他们来往,但师门的人去找他讨教论剑,或是虚心求教,他也从不推拒,总是倾囊相授。
发展到后来,哪怕不是剑修的内外门弟子也大着胆子来找他指点,颜舜华自然也是来者不拒,他是个没有喜怒哀乐的人,不在意输赢成败,更不可能有任何私心。
只要他懂的,便倾数教之。
上玄宗的弟子们甚至以能得到颜舜华的教导为荣。
唯一可惜的是作为一峰之主他从不收徒,但慕名而来的剑修还是络绎不绝,剑山一脉也随之一日日壮大起来。
是以,当颜舜华收了燕蔚做徒弟的时候,说是举门震动也不为过。
他们咬着牙,红着眼睛,恨不得在燕蔚身上戳出个洞来,满脑子就一句话——凭什么?他凭什么?
颜舜华以为燕蔚总是遭人挑衅完全是因为他天赋低,其实不是的,大部分人只是为嫉妒而来。
难以忍受的嫉妒。
后来连燕蔚都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打落牙齿肚里吞,如何也不肯喊颜舜华帮他出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颜舜华什么都不知道。
“不懂...什么?”颜舜华仍是一脸的茫然,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入了剑山,受了师尊的照拂,就应当对剑山负责。
哪怕他对这个师门没有任何感情,哪怕他连剑山有几个弟子都不知道。
如今的他固然不再是那个不通感情的怪物,但自己以前是什么模样,他还是有数的。
思来想去,他只能道:“即使我恢复了,我也不会帮仙界攻打魔界。”
所以你们不用跟我套近乎。
灵茂读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忍不住咬了咬牙。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偶像滤镜有点裂开了,颜舜华不是单纯的冷,他还有点木。
“反正你给我待在这儿好好休息!”他气急败坏地道。
颜舜华想了想,答应了,因为他也不确定燕蔚会不会来找他,呆在上玄宗是最好的选择。他虽然不知道这几个人有什么图谋,但能感觉到他们没有坏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谢礼。”他又掏出一个须弥戒指。
灵茂眉心抽了抽,把东西收下了。
“这是什么?”灵觉下巴一抬,点了点那枚戒指。
“客居于此,承蒙照拂,自然要给谢礼的。”颜舜华冲他很客气地颔首。
灵觉顿时露出极精彩的表情。
身旁胖乎乎的灵凡赶紧拉住他,唯恐他一言不合就拔剑。
“好了,我们便不打扰你休息了。”灵茂倒是笑了笑,拉着师弟师妹往外走。
临走前他将一张丹方放在颜舜华面前:“这已是我们能找出的最好的办法,虽诸多险阻,但我们必将竭尽全力。”
说罢,他便拉扯着还想缠着颜舜华不放的几个人离开了。
颜舜华自是惊喜的,拿着那张丹方细细的看,屋舍的门敞着,他一边看一边听着他曾经的师兄师妹们咋咋呼呼吵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灵运师兄给我们大家的!掌门师兄你不许独吞!”
“你这笨蛋还真想动师弟的东西?我们当然要收好了日后还给他。”
“是哦......啊啊啊灵觉你骗人,你偷偷看灵运师兄的东西!我也要看!!”
他忍不住分神听了会儿,嘴角轻轻翘起来。
这厢安好着,魔界那边却要闹翻了天。
仙魔大战正是如火如荼的时候,魔尊却像消失了一样,再也不曾在战场上露过面。
低阶魔修还好,高阶魔修就完全慌了神,甚至有人怀疑魔尊是不是被仙界的人掳走了。
最后只剩下一个地方还没人找,也没人敢找。
和洙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去了魔尊的寝殿。
“殿下?”他轻轻敲着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反应。
他很有耐心地继续敲门。
重复了三次后依然没有人回应,他便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让整个魔界遍寻不得的魔尊大人就坐在床上。
他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颊和下颌上都是突出的骨头。
不过最教人吃惊的是魔尊一只手的手腕上拷着个黑色的锁链,他似乎尝试挣脱了很多次,腕部血肉模糊,伤口最重的地方深可见骨,鲜血顺着垂在一边的手指滴滴答答落下来,他也不管不顾。
和洙吓了一跳,慌忙走过去想帮他解开:“殿下,是谁将您锁在了这里?”
燕蔚猛地一挣手臂,赤红的眼睛凶狠地盯着他:“滚!”
其实他不躲和洙也解不开,他的魔气刚碰到那锁链就被反噬回来。
这显然是个极厉害的灵器,和洙露出凝重的神色,只是他盯着那锁链,表情却越发惊疑不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有些眼熟?
他仔细看了又看,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让人悚然的答案——这好像是魔尊自己的灵器。
“殿下......?”他语声战栗,不安地打量着仿佛整个人都变了的魔尊。
而就是这一看他也的确发现了更多。
燕蔚身上穿的衣服有些破败,露出的双腿和另一条没有被锁住的手臂都是鲜血淋漓的伤口,甚至还不自然地肿胀着。
倒像是,被人给生生打断了。
燕蔚也不理会他,雕塑似的静静地坐着。
和洙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看着失魂落魄的魔尊,试探着道:“殿下,颜大人呢?”
除了颜舜华,他想不到还有谁能把魔尊变成这样,但除了颜舜华,他也想不到还有谁能让魔尊恢复正常。
只是听到这个名字后燕蔚却猛地神色大变,面目扭曲,眼珠鲜红似欲滴血,他开始拼命地拉扯着手腕想挣开锁链的束缚,刚愈合了一点的伤口被哗的扯开,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腕骨几乎被磨得咯吱作响,伴随着他齿关咬紧的声音,森冷得让人胆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难忍受了,师尊,好想见师尊。
为什么要丢下他一个人。
“帮我,帮我......”他轻轻喃喃着,祈求似的看着和洙。
和洙赶紧靠近了些:“殿下您说。”
“帮我...把这条手臂折断...”
“什,什么?”他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帮,帮我......”燕蔚浑身都在发抖,艰难地冲和洙伸出手臂。
“快点!”他突然大吼了一声。
和洙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循着他的话去做,随着清脆的咔擦声,魔尊仅剩的一条完好的胳膊也被他打断了。
燕蔚脱力似的倒在床上,扭曲的血泪顺着他惨白的脸流下来,唇角却微微扬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已经恢复了大半的记忆。
他真的好想,好想师尊。
但是他没脸去见他。
如果见不到他能让师尊开心一点,那他就算打碎了全身的骨头,也不会离开这里一步。
因为如果不把自己锁起来,他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到颜舜华所在的地方。
他喘了几口粗气,慢慢闭上了眼睛。
深紫色的床发出淡淡的腥气,和洙恍惚间看了一眼,瞳孔猛地一缩——那张床的颜色似乎并不是原本就是紫色。
垂在外面的一角是厚重的深蓝。
整张床都被血浸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颜舜华对炼丹倒有几分造诣,但是在炼器上天赋平平,华清剑其实是他和燕蔚一起炼制而成的。
剑长约三尺,宽约半指,通体银色如霜,寒光冽冽,深青色的剑柄是西北万里冰川下的寒玉,常年不化,冰冷彻骨。
那时候燕蔚才刚刚筑基,蹲在他屋舍前的庭院里打磨寒玉,没一会儿就冻得指头通红,指骨都像要僵断了,他嘶嘶地抽气,甩着手在院子里疼得乱跳。
夜里颜舜华回来的时候那剑柄已经有了精巧的轮廓,饱含仙力的聚灵珠也被他打磨成细细的流沙,在青色寒玉里缠绵流动,仿若星河灿烂。
颜舜华却不看那剑,只是皱着眉抓住燕蔚的手,十根指头高高肿起来,红得发紫,最严重的地方皮肉都裂开了。
“别,别,”燕蔚慌忙把手背到腰后,“师尊别看,好丑。”
颜舜华冷着脸给他处理伤口,又把华清剑放到他面前:“这剑我不要,你拿着。”
“......”彼时瘦削的少年比他还要矮小半个头,仰着头呆呆地看着他,“为什么?”
话音刚落眼泪跟着一起滚了下来,瘦弱的肩膀轻轻抽动:“是不是,是不是我做的不好,师尊不喜欢......”
颜舜华真怕他哭,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少年,一滴眼泪就能把他的心揉碎掉。
“没有不喜欢,子衿做得很好,”他手忙脚乱地给燕蔚擦眼泪,“就是因为太好了我才不能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燕蔚诉说他所看到的一切,那样波澜壮阔,跌宕起伏的一生是属于他的主角的,而他存在的意义就是把那些沿路的坑洼填平,让燕蔚永远不会坠入原世界的深渊。
而他是其中一粒微弱的尘,只要光风霁月都给了燕蔚,他愿意被风吹散到这世间任何一个角落,就仿佛从不曾存在过。
“我不能要这把剑,”他郑重其事地将华清剑放到燕蔚面前,这本该是属于主角的剑,沉重得让他连呼吸都放低了,“我是你的师尊,我愿意把我所知道的,我所拥有的,都毫无保留地交给你。而总有一天你真正的天赋会觉醒,那时候我再也不能给你更多的东西。”
“你看看外面,”他温柔地抚了抚燕蔚的长发,“那个广阔的天地才是属于你的,你不会一直留在这小小的九华峰,那些无尽的人事际遇也只有这柄剑能陪着你一起走过。”
即使是书中的世界它也不曾背弃你,最终饱饮着你的热血,化作齑粉散于这世间。
燕蔚愣愣地听着,听颜舜华描绘那个美好得仿佛虚假的未来。
这是他一直渴望的,无可匹敌的天赋与实力,当所有人都在他一念之间生生死死,再没有人敢欺侮他。
可是...可是...
燕蔚轻声抽泣着,泪珠不断低落,眼眶又反复地蓄起眼泪:“我不,不要那些,我只想要师尊,别赶我走......”他一边说一边拼命地把华清剑往外推,“这是给师尊的,师尊不喜欢就丢了吧。”
颜舜华愣愣地接过剑,看着少年哭得通红的眼眶,小声问:“子衿喜欢师尊吗?”
话音刚落,他耳后就起了一层羞涩的红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喜欢,”燕蔚依然哭得不能自已,委屈地往颜舜华怀里靠,“只喜欢师尊,要永远陪着师尊。”
“我也——”他微笑着,慢慢张开嘴,想说出那三个字。
下一刻,躺在床上的青年猛地睁开眼睛。
颜舜华擦了擦额上的汗,闭着眼睛靠在床上假寐。
他总是梦见从前的事,打燕蔚失忆之后便是如此,如今离开了魔界,梦做得愈发厉害。
他知道自己是在想燕蔚,爱慕了千年的人,相伴了千年的人,哪怕如今失望灰心,爱恨依然深入骨血里。
又歇了一会儿,他轻轻松了松领口——胸闷得厉害。
但这法子治标不治本,颜舜华忍耐了片刻,伸手解开了胸前的衣襟。
他涨奶快两天了,往常软嫩的乳包如今是硬挺的两团,不小心碰到都会酸疼不已。
衣襟散开,挺翘的小乳露出来,圆润的乳头也鼓胀着,从奶孔里溢出些许乳白。
他小心地伸手握住一团,忍着疼轻轻揉了揉,顿时从奶孔里喷出一股奶汁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实在是憋得狠了。
稍微松了口气,另一边的胀痛就在对比之下变得更加无法忍耐,他只能两手都托着小乳包,手指一下一下地挤着乳肉。
酸痛感渐渐消了,无人问津的小奶头却开始发痒。
以往都是燕蔚给他吸奶的,娇气的奶尖自然受不了这冷落。
颜舜华没办法,只能用手指轻轻拨弄着嫣红的朱果,又青涩地将两个圆润的小东西夹在指尖搓着。
细密的电流从他爱抚的地方传来,奶汁断断续续地流着,他身子酥麻,慢慢躺倒在床上,咬着唇轻轻呻吟着。
又舒服又空虚。
他试着扯了扯左乳上的鳞片乳环,低软的呻吟声顿时拔高了,身体被快感抽打得战栗起来。
他被自己吓了一跳,又放慢了动作,轻揉着又变得软嫩的乳肉和愈发硬挺的乳头。
奶水流得越来越慢,但是上身已经被乳白的液体浸透了,胸膛和小腹上都是引人遐思的白液。
又过了片刻,奶水被挤干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颜舜华躺在床上轻轻喘气,雪白的乳包被他自己揉出了艳红的指印,玄黑的乳环随着他胸口的起伏轻颤着。
他休息了一会儿,又隔着亵裤摸了摸自己的腿心。
已经湿透了,娇软的花穴像失禁了一样,汩汩泄着淫水。
他的身体饱尝情欲,习惯甚至是享受燕蔚时不时的爱抚亲昵,也敏感到碰一碰隐秘处就会泛起情潮的程度。
乍然回到了独自一人的生活,他几乎每日都要辗转反侧许久才能入睡。
但强自忍了不过五六日,他就已经忍不住了。
颜舜华解开亵裤,用手指碰了碰穴口的软肉,仅这一下就刺激得他轻声呻吟起来。
那个象征着耻辱的蒂环被他自己拆掉了,带着它他几乎都走不了路,甚至稍微碰到就会难堪地动情。
那段时间是他永远都不愿再想起的回忆。
只是蒂环虽然拆掉了,软嫩的花蒂还是比原先的要大了一圈,他也拿捏不准是不是更敏感了,但是碰一碰就会受不了。
手指很快被淫液浸湿了,他一边揉一边呻吟,两颊飞起软媚的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不够,还不够。
他喘着气,摸索着将华清剑拿过来,将剑柄的位置对着腿心,然后颤抖着张开双腿。
握着剑的手也跟着打颤,这毕竟是一直陪伴着自己的灵剑,颜舜华羞到不敢睁眼,只能摸索着将剑柄往里送。
寒玉冰凉,贴在湿热的穴肉上,让青年发出一声惊喘。
紧接着,两瓣小花唇被撑开,剑柄慢慢从湿滑的穴缝里挤进去,外面一圈雕饰磨着鼓胀的蒂珠,冰凉入骨,酥麻至极。
惊喘变成了抽泣似的呻吟,颜舜华吓得松开了手,蜷着身子呜咽着。
缓了片刻,他才又拿起滑落到一边的华清剑,继续对着穴缝往里插。
“呜,呜嗯——”身子软得像要化掉了,淫水流得畅快,快感吮吸着四肢百骸,让他头脑昏聩,眼前是暗无天日的浪潮。
他咬着牙用力一推,湿软的花唇被撑的圆圆的,穴缝也大张开,将异物吞进去。
颜舜华被冻得一个激灵,但是冷热交织处却又是让人头皮发麻的快感,媚肉在刺激下反复收缩,努力吞吐着冰凉的剑柄,淫液也不断涌出,试图将它泡得温暖些。
但这自然是徒劳的,反倒是软嫩的内壁被冻得不住瑟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呜,好冰......”青年皱起眉低吟,似乎是愉快的又似乎是痛苦的,手指紧紧攥着深青色的剑柄,指尖用力到泛白。
然后,慢慢地,将剑柄像更深处推去。
太冷了,好像身体里含了一块冰一样。
但同时被完全填满的感觉又让他空虚了多日的身体骤然放松下来。
“哼恩,嗯哈,哈啊啊——”他扭了扭腰,花穴吞吐得更深,手握着剑柄在穴口来回抽插,细嫩的小花唇被冻得发红了,又因为在柄身的花纹上反复磨蹭微微发热,冷冷热热间只有淫液摩擦的咕唧声和青年破碎的呻吟。
剑柄越捅越深,开始一下下撞着敏感的穴心,软肉哆嗦颤抖,也不知是冻得还是爽得。
“呜,不,不行了,哈啊——”他猛地一颤,紧绷的腰肢仿若被人拉开的弓弦,从柔软的被褥向上弹起,腿心紧跟喷出一股晶亮的淫液。
几秒后,他脱力似的倒在床上,半张的花穴已经红得微微发紫。
颜舜华这才觉得有些冷,拉过被褥把自己盖住,捂着嘴低低地咳嗽了几声。
喉间隐约有些腥甜,他张开手一看,星星点点的鲜血落在素白的掌心,仿若雪中艳梅。
他撑不了多久了,如果还不能找到丹方上最关键的药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颜舜华倒没多少害怕,疲倦感上涌,他慢慢闭上眼睛,睡前想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远远被他抛开的燕蔚。
他又看见梦里那个小少年,可怜巴巴地说着喜欢,好像心里眼里只有他。
但这也的确是真的,燕蔚用千年的时间印证了这一点,他永远只看得见自己。
多么狂热的迷恋和爱慕。
颜舜华沉迷其中,也乐于为他的主角献上一切。
他的喜怒哀乐都为这人而生,他心甘情愿全数献祭。
所以燕蔚也一直以为爱就是彻底的掌控和占有。
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他从不曾纠正过燕蔚扭曲的爱情观,甚至将他娇惯得愈发自我和偏执,他以为没关系,他有恃无恐,因为燕蔚是那样的爱他,只要一个吻,那双眼睛就再也看不到这世间万物。
他从来没想到爱也可以是双刃剑,有多炽热就有多疼痛。
......
他虽然是一个人住在九华峰,但偶尔还是忍不住怀疑他那些师兄妹们是不是也偷偷搬到了九华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饭点的时候,灵凡拎着两个大大的饭盒进来,后面还跟着灵茂和灵思。
灵觉很少来吃饭,但经常冷着脸在他庭院里走来走去,说是在修剪花草。
“咳咳,咳咳咳——”吃到一半的时候颜舜华转过脸咳嗽起来,等好些了,他手握成拳,不动声色地垂在桌下。
饭桌上陡然一静。
灵思盯着他看。
“怎么了?”颜舜华笑了笑,给她夹了勺菜,“快吃啊。”
其实只有他一个人还需要吃饭,只是他们非要陪着他,灵思和灵凡是常客,连事务缠身的一宗之主灵茂也时不时就过来。
“......没什么。”灵思也勉强笑了笑,低头吃饭。
眼眶却慢慢红了,纤细的身体微微发抖,隐忍地低声啜泣。
这个人,曾经让他们只敢偷偷地仰望,偷偷地追逐,他们笼罩在颜舜华的光环和保护之下,期待着有一天也可以为他做点什么。
可是到现在,她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灵思猛地扒了两口饭,低着头冲了出去。
颜舜华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又慢慢收回视线,看向灵茂:“师兄,帮我个忙吧。”
灵茂一愣,然后露出个惊喜的笑来:“你只管说!”
颜舜华又想了一会儿,才轻声道:“那个丹方的内容,可以想办法让燕蔚知道吗?”
灵茂顿时皱起眉,一句“你莫不是还惦记着他”已经到了喉咙口,又猛地咽了下去。
“你是说,那个药引?”他挑起眉,看向青年时眼中满是意外。
颜舜华点了点头。
灵茂思忖片刻,发出一声冷笑:“可以,我看这法子好得很。”
他等着看,看魔尊如何抉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仙界那边传来的消息先是到了和洙手里。
因为不放心魔尊,他几乎每日都要去寝殿看一看,虽然燕蔚从不曾理会他。
一个活生生的人躺在那里,看着却像死了一样,每每都让和洙心惊肉跳。
只是今天,看着这个毫无疑问能让燕蔚重新打起精神来的消息,和洙却罕见的犹豫了——私心里他并不想让燕蔚知道这件事,他算是最早一批跟着魔尊的手下,太清楚那个人会怎么想,怎么做。
也许......和洙将那张传讯符攥在掌心里,又慢慢揉开,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不知道第几遍。
也许,他很快就不能再叫那个人殿下了。
身形修长的魔修在寝殿门口伫立良久,等到最后一层日色被暗淡的云吞没,黑夜带来无声的压迫。
他必须要做出选择了。
和洙很慢很慢地转过身,敲响了寝殿的门。
自然是没人回应的。
但他还是很有耐心地又敲了两遍,才自己推开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魔尊看着和几日前倒没有多少不同,或许又清减了一点,不过他如今瘦弱得过分,也不大看得出来。
“殿下......”和洙放轻了声音,仿佛是怕惊醒他,哪怕他知道燕蔚并没有在睡。
一片静默。
“殿下,您让查的消息我们找到了。”
虽然把自己疯疯癫癫地关在寝殿里,但是燕蔚最惦记的还是颜舜华的身体,也动用了能动用的人力找能帮颜舜华重塑元婴的法子。
他话音刚落,躺在床上的人便猛地睁开眼睛,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快给我,给我看看。”
因为手臂受伤,他颇费了点功夫才坐好。
其实以燕蔚如今的修为,哪怕放任伤口不管,断掉的手臂一天只能就能复原,维持着这样的状态也不知道他走了之后魔尊又折腾了自己多少回。
和洙看着那两条怪异地扭曲着的手臂,不敢再细想,只是把传讯符递过去。
他本想双手呈着好让燕蔚看起来方便,但是男人却不由分说抢了过来,折断的骨头摩擦间发出教人齿冷的咯吱声。
等他仔细看完了一遍,额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好了...太好了...”燕蔚喃喃着,慌慌张张地翻身要从床上下来,手腕被锁链一拉,整条手臂都都被拉得翻转过去。
他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哆哆嗦嗦着用另一条还没好全的胳膊硬生生捏碎了锁链,又将自己的手臂掰了回来。
站在一旁的和洙看得头皮发麻,但是燕蔚脸上却露出喜悦得近乎狂热的笑容。
“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去找师尊...”他反复喃喃着这几句话,赤着脚就要往外走。
“殿下!”和洙咬了咬牙,大声道,“您看清楚了吗,这个方法会毁了您的!”
男人的脚步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停留,甚至越走越快。
和洙心里隐约冒出一点火气,只是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殿下,您走了让我们怎么办,您不当魔尊了?您不要我们这些下属了?”
更遑论仙魔大战正是如火如荼的时候,如果燕蔚愿意亲临,胜利几乎是毋庸置疑的,他将一统仙魔两界,名字刻进这座大陆最荣耀的丰碑。
燕蔚的脚步一顿。
“看我,想见师尊都想傻了,哪用走过去这么麻烦。”他扬起嘴角,脸上的笑容几乎是有些孩子气的,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划开一个巨大的空间裂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看他就要走进去,和洙最后大喊了一声“殿下!”
他微微颤抖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却放缓了,甚至还和以前似的语气轻松地调侃燕蔚:“您拾掇拾掇自己吧,马上就要见到颜大人了。”
这话倒是实打实的戳到了燕蔚心坎上。
他手一僵,颤动的裂口慢慢收缩,最后消弭于无形。
“你说得对,要去见师尊了,我要好好打理一下,”燕蔚又赤着脚跑到镜子面前,只是一看镜子里的人,他的脸色就变了。
“这,这是我吗......”他模模自己的脸,镜子里那个枯瘦的人也跟着伸出半扭曲的手,指尖触摸着凹陷下去的脸颊,那双泛红的,没什么光彩的眼睛透过镜子静静地看着他。
看得他毛骨悚然,肝胆战栗。
还有破败的衣服,露出的四肢沾满了脏污的血。
“这是我吗?”燕蔚茫然地扭过头问和洙。
年轻的魔修看着他,努力挤出个笑容:“殿下,您只是太瘦了,身上还有许多伤口,收拾干净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蔚沉默了片刻,用水把身上的血污冲洗了一遍,再将湿漉漉的身体弄干,最后从须弥戒里挑拣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
然后,小心翼翼地抬起脸看向镜子。
“......”
卡擦一声,镜子碎了一地,燕蔚喘着粗气,猩红的眼睛瞪着地上那片狼藉。
“怎么办...师尊本来就不喜欢我了...”
他真的不想用这副样子去见颜舜华。
燕蔚怔怔良久,又翻出鞋子给自己穿上。
不管怎样,总归是师尊的身体最重要的。
......
灵思和灵觉各自配着剑,站在上玄宗的守山大阵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伯,师叔,我是来找师尊的。”燕蔚弯了弯腰,姿态放的很低。
“啐!谁是你这无耻之徒的师叔!”灵思横眉竖眼地骂他,见他枯瘦黯淡的脸色更是直接冷笑出声,“至于师尊,简直胡言乱语,我们上玄宗没有你这样欺师灭祖的弟子。”
听到欺师灭祖四个字,燕蔚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看灵思,又看了看那片雾蒙蒙的阵法后隐约露出的熟悉景色。
师尊就在这里面,在离他很近很近的地方。
“让我进去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跟师尊说。”他轻声哀求道。
灵思翻了个白眼,冲着一旁的人道:“师兄,给他听听。”
灵觉是一贯的冷脸,看谁都没表情,对着燕蔚却也难掩厌恶,不吭声地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的传音珠来。
“若是他过来,直接赶走便是。”
是颜舜华的声音。
燕蔚踉跄了一下,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更是惨白一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早知道师尊不愿意见自己,但是,但是......
他失魂落魄地垂着头,却依然不愿意离开,试着向前走了两步,被两人很不客气地拿剑抵住。
“我...”他语声发颤,“我真的要见师尊,我找到了重塑元婴的办法。”
灵思和灵觉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
“那把办法交出来便是,”灵思冷冷一笑,“还是说,你想用这个要挟灵运师兄和你回去?”
“我没有!”燕蔚拔高了些嗓音,但是又很快冷静下来,他其实并不想和师尊以外的人多说些什么,只是他们是师尊的师兄师妹,即使是以前他也是不敢放肆的。
“这个办法...”燕蔚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我必须亲自给师尊看,但是我可以保证只要师尊发话,我会立刻离开。”
或许是他自作多情吧,即使是这个时候他还忍不住担心,担心师尊因为舍不得他受苦而拒绝这个丹方。
“让我见见师尊吧...拜托了...”
灵思突然收起剑:“让你见他,也不是不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口中默念阵法,一晃眼三人便到了九华峰的山脚处。
燕蔚自然是熟悉这里的,他仰起头,山峰高耸入云,仙气飘渺。
师尊就在上面。
这个想法让他眼中透出些许激动的光芒。
“九华峰后面有一条登仙阶你记得吧?”灵思带着他们往山后走。
灵觉心知她应该是想了什么法子要折腾燕蔚,颇愉快地跟了上去。
这个平日任性的小师妹还是有点用处的。
登仙阶,共有上万级台阶,步一百则增加一重压力,在很多地方这是考核收徒的方法或是新弟子自我锻炼的场所,不过九华峰这条不太一样。
它是颜舜华亲自开辟的,最高阶要抗受的压力直逼化神。
这是用来对付前仆后继想要拜他为师的剑修的,效果也很显着,自然是没有人能上来的——能上来的人也不需要拜颜舜华为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蔚也知道灵思想要为难他,但是他的修为已经到了大乘期,登仙阶对他无用。
“一步一跪一叩首,”灵思看着他微笑,“你跪着爬上去,我就让灵运师兄见你。”
她话音刚落灵觉就警觉地拔出剑站到她面前。
虽然来往甚少,但他们多少对燕蔚有所了解。无论是从前在仙界还是如今在魔界,他的名声都算不上好,喜怒无常,睚眦必报。
但是燕蔚却没有像他们想的那样发难。
“我跪了,你真的让我见师尊?”他看了看高耸的登仙阶,对着灵思低声问道。
灵思语声一滞,眼睛睁圆了看着燕蔚。
当然不是,颜舜华根本不想见燕蔚,她这么说也不过是想让燕蔚知难而退,故意恶心他。
但是看着燕蔚那张脸,她根本压抑不住内心的恶意,连握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就是这个人,把她的灵运师兄害成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真是恨毒了他。
“自然是真的。”她一字一顿地道,然后又侧身指了指登仙阶,语气不无嘲讽,“魔尊殿下,请吧。”
燕蔚走过去,默默看着台阶。
他其实从不曾走过这条路。
当初阴差阳错地当了颜舜华的徒弟,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上九华峰的路就这一条,他根本不可能走上去。
“怕高吗?”站在山脚,颜舜华轻声问他。
他赶紧摇了摇头。
颜舜华笑了笑,弯腰直接将他抱了起来,语声温柔飘过他的耳廓:“那抱紧我。”
他笑起来可真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