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想偷吃一颗,被莲衣用箸儿打手,“没熟呢!芯子是生的,还要炖煮入味,那才是正宗的扬州狮子头。”
“我还以为就是炸丸子呢,怎么还要下锅炖煮?”
“没见过吧?可好吃了。香料的用法还是我家的老方,你别看啊。”
“我不看我不看,只要你赏我一口,我保证不看!”
莲衣忙活着起了另一口锅,吉祥为了一口吃的,主动请缨帮她烧火,葱姜香料一下锅,混合着空气中纯粹的肉香沁人心脾,她往料头爆香的锅里加入庖厨吊好的高汤,哗啦啦升腾大量气味浓郁的白气,火烧得旺,一下子就开了锅,狮子头井然有序入水,咕嘟嘟炖煮。
半个时辰后,慕容澄下学回到世子所,差点让膳房飘出来的肉味香一个跟头,那香气回味悠长,不是煎不是炒,像是炖煮了一锅汤,但又远比炖汤浓郁。
他问平安:“你闻到了吗?”
平安连连点头,“闻到了,好香!咱们膳房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开火,这味道可真香啊世子爷,闻着是个大菜。”
“难道是庖厨换人了不成?”慕容澄嘴上虽然不说香,但提出的质疑也算给予肯定。世子所的厨子翻来覆去就是那几个菜,若非是王府老人,真想将他换掉。
平安朝厨房的方向看一眼,挠挠脖子,“没听说啊,没准是听世子爷说得多了,他也发愤图强去学了新菜。”
人以食为本,谁也逃不掉美食的吸引力,慕容澄清嗓子往殿内去,心下也不免期待起今日的晚膳。可是等到傍晚膳食端上来,却没有一道菜具备白日闻到的香气。
一下子连拿起银箸的心情都没了。奇怪,慕容澄叫住传菜的平安,让他去膳房问问庖厨。
平安跑了一趟,回来面带惊奇道:“世子爷,膳房说白天炖的那是狮子头,不是庖厨做的,是莲衣擅自生火做的。”
“莲衣?”她还有这一手?
“嗯,炖了三颗,底下人分了一颗,说很好吃呢。”
“还有两颗呢?”
平安迟疑道:“在后院,供在康健的灵位前边。”
慕容澄皱了下眉,“为什么供在灵位前边?”
平安道:“庖厨说狮子头是扬州菜,应当是莲衣专门为康健准备的,话说回来,莲衣上哪知道康健是她同乡的?”
能怎么知道,当然是找人问来的。
“自作聪明,谁许她到处打听。”饭也顾不上吃,慕容澄起身到后院配殿。
配殿内,只见康健的灵位前被打扫得纤尘不染,一碗汤水明亮清澈的狮子头摆在案前,霎时让边上的供果都逊色许多。狮子头已经凉了,但看上去依旧诱人,香气也依旧扑鼻。
平安拍大腿道:“我记起来了,康健以前也做过这道菜。他过生辰的时候就想吃一口家乡的肉丸,不过他做得不怎么样,那肉丸用筷子一碰就散了,我还以为是肉糜汤呢。”
慕容澄当然也还记得,康健唯二念叨过的家乡菜就是狮子头,另一道叫肴肉。
可惜康健厨艺不精,根本做不出他口中的家乡味道,吃着名为“狮子头”的肉糜汤,嘴硬说那就是正宗淮扬菜。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他看向灵位,将酒盏满上。
平安觉得稀奇,“世子爷,您说这莲衣真有意思,怎么就知道康健喜欢狮子头?这事也就只有世子爷您清楚啊。也不是我说的!我可没告诉她!”
慕容澄看着案上冷炙,到底泄了气,“哪来的胆子,她就不怕自作聪明弄巧成拙。”
*
晚晌莲衣到后院去收碗,却看到碗不在了,她四下看看,没看到野猫来过的痕迹,要是野猫吃了,少不得要弄得到处都是汤汤水水,更不可能连碗端走啊。
莲衣正愁没机会让慕容澄知道自己给老乡做了家乡菜,连忙去正殿求见世子,慕容澄问她所为何事,她眨巴眼睛问:“世子爷,您可曾看到后院灵位前摆的那碟狮子头?”
慕容澄正埋头做先生布置的功课,一抬头,“你觉得是我偷吃了?”
莲衣一愣,“…我没这么说啊世子爷。”
谅她也不敢,慕容澄问:“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莲衣总算品出了些慕容澄话语中的作难,蹙起眉头,小心打量,“世子爷,我不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无意惊扰了逝者,今天得知他是我的同乡,特意做了这道扬州名菜供在案头,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拜拜老乡,也弥补一下昨日的过失。”
她说完觉得自己这回真的太聪明了,世子爷非但不会扣她的月例,只怕还得赏她点什么。
慕容澄搁下毛笔,问:“你既已经将狮子头放在案头了,又回去做什么?”
莲衣心说这不是常识吗?“供台上的东西都是要收走的,不能放隔夜。”
慕容澄坦然道:“平安已经替你把东西收走了。”
“那也行。”莲衣点点头,脑子一转,心道平安收了碗,那难说世子没有尝过她的手艺,连忙笑盈盈道,“世子爷,我明天还做,我看到膳房里还有一大块肉呢,我明天多做点,您也尝尝我的家乡菜吧,还请不要嫌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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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今天“试毒”尝到了第一口,到现在都回味无穷,欣然问:“你们江淮是不是还有一道菜叫肴肉?你会做肴肉么?”
“会!”
平安狐疑,“你怎么什么都会?不是说大话吧?”
莲衣道:“我爹以前是扬州酒楼的庖厨,我从小看他在厨房,学到不少,绝不是说大话。”
慕容澄斜插进一句话,凉飕飕的,“你还挺厉害。”
今天的马屁拍对了,情势不错,莲衣笑道:“那我明日做肴肉?”
慕容澄没作声,算是答应。那狮子头味道的确很好,绝不仅限耳濡目染的水平。再看她那自鸣得意沾沾自喜的模样,真像个压低了耳朵让人挠下巴的小黄狗。
为什么非得是小黄狗,大概是因为小黄狗的气质最厚道吧。
慕容澄往椅背一靠,双手抱胸,话语带着他自己都未必察觉的兴味,“想不到你还有这个本事,我赏你点什么吧。你自己选,是要下月随我去秋狩,还是要一贯赏钱?”
“多谢世子爷!”莲衣先行大礼道谢,然后才道,“可惜秋狩园林不是婢子能去的地方,婢子只要赏钱就心满意足了。”
说罢眼巴巴望向桌案那头,等待赏钱降临。
虽说只有一贯,但也抵得上以往一个月的月例,她当然选钱,傻子才选秋狩。
谁知慕容澄俊脸一沉,“你不想出府去看看?秋狩没意思吗?”
莲衣当然想,但不是现在,等放良名录下来,她想出府看多久都行,“想去是想去,秋狩听着就很有意思…可我去了也没什么用,既不能陪您打猎也不能帮您驱赶猎物,不如拿一贯钱实在。”
这和慕容澄的设想不符,他替她拍板,“想去就去,要是秋狩你能打中兔子,另有重赏。”
莲衣半张着嘴,拿手指向自己,“我打兔子?”
慕容澄扬眉,“打兔子有什么难的,平安就能教你三种不同的陷阱。”
原来是做陷阱啊,还以为叫她学射箭呢,要是陷阱里真能有兔子,那她这个月不就又有月钱又有赏钱?再算上康平宫那边赏的,天呐,这世子所她真来着了,富贵险中求原来是这个意思!
慕容澄见她眼睛滴溜溜转,模样滑稽地思考,问她:“怎么样,去不去?一只兔子一两银,我叫人教你做陷阱,能得几两全看你蒐狩那日的表现。”
“去!我去!”
莲衣连声答应,一两银子一只兔子,她非打得山上兔子就此绝户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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