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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衍听不得“魔”这个字,耳边又开始回荡许清瓷的笑声,她又开始说些叫人生气的话,他极力忍耐才没有再次失态。
可这次的所作所为实在解释不清。
“是我修行出了问题,绝非有意要伤害少主……她是我的女儿,我怎会蓄意谋害?”
杜衍这么说,好像重新镇定下来,他又挺直脊背,拿捏了清冷从容的气度。
“都是我的过失,请各位长老合力将我囚于望月台,在没有彻底解决修行困境之前,我绝不踏出望月台半步。”
剑术长老不满,正要说话,被身边一位美艳的女修踩了一脚。
这容貌姝丽的冷美人正是御兽课的授课长老,她肩上停着一只雪貂,抱着手臂冷道:“再有下次,剑尊就请自行离去吧,毕竟清瓷已死,你与蓬莱的姻亲关系也就不算数了。”
杜衍垂在袖中的手紧了紧,哑声说好。
他转身离去之前遥遥看了一眼妙果,她正不解又不舍地望着自己。
“……”
杜衍不敢多看,他们的女儿和许清瓷实在长得太像了,他下手杀妻可以心狠手辣,此时却没办法面对满眼信任孺慕的女儿。
“怎么咬成这样啊。”
众长老押送一般送走杜衍,凉亭摇摇欲坠,洛桪都怕连绵的雨水将其压垮,就进了屋查看妙果的伤。
不看不知道,看了才发现,妙果不知怎的将自己的舌头咬得血肉模糊,难怪流那么多血。
渡离硬拿鸡蛋碰石头,被反噬得不轻,在地毯上躺了一个“大”字,捂着心口有气无力。
“少主牙尖嘴利,不该叫妙果,改名儿叫妙铁齿怎么样?”
舌头疼麻了的妙果爬起来给了他一脚,又跌坐回去。
狐狸又缩成小小一只,她窝在霖雨怀里,妖力低微没帮上什么忙的鱼妖紧张兮兮地蹲在妙果和渡离的中间。
“都怎么样啊,严不严重,这不能先用灵力治吗?”
“我没什么事,养一养就行。”渡离艰难动弹一下,猛地发力连爬带滚挪到洛桪身边去,这才继续安心躺尸。
“少主那个,百草长老已经止血了,能用灵力治的也治得差不多,剩下的得叫药理学得好的来仔细治。”
毕竟大师姐和自己上药理课也没学怎么治疗半截舌头快被咬掉的伤啊。
沐尘撑着伞匆匆赶来,还背着药箱,洛桪给他让位置,顺便把渡离捉到一边不让碍事。
妙果张着嘴,腮帮子都是酸的,她眼睛恹恹地闭着,疼到不想装乖。
沐尘戴上了一双冰丝手套才去触碰妙果的脸,轻轻托起她的下巴查看,也是又心疼又好笑。
“少主还真是……今日听说剑尊的事,就担心你会不会受伤,可我实在没想到,这伤全凭你自己。”
但凡牙齿钝一点都不会有这个效果。
妙果舌头疼,含含糊糊地“呜呜”两声,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沐尘看过之后,就在屋檐底下支起炉子开始熬药,期间渡离被丢给他顺便看了看伤势,洛桪则扶着妙果躺到床上去。
揉了揉妙果的额发,洛桪无奈叹气:“真是无妄之灾。”
也不知剑尊到底在发什么疯。
妙果“嗯”了一声。
她闭上眼,又回想起自己通过回影蝶看到的画面。
杜衍杀死了母亲,利用她的魂魄向一个叫“松风”的神木族妖修逼问神木族的弱点,再派溯月师兄假借送信的名义送去了装在盒子里缩小了的圣兽雪蟒……
做多了亏心事,如今已经被心魔缠绕。
暂时就看到这么点,更早更远的回忆没来得及看。
舌头疼得焦心,妙果在床上打滚儿,沐尘给渡离输送了一些温和的灵力,他才恢复了力气。
看见一只菜粉蝶忽闪忽闪地飞,正因为洛桪不够关心自己而心烦意乱呢,他抬手将其拍死。
还嘀咕一句:“什么东西,下雨天还飞。”
妙果对此一无所知。
夜里,洛桪在灯火下打坐,守着喝了药才浅浅睡去的妙果。
狐媺蜷缩在她腿上睡得起起伏伏。
朦胧的幻影再次出现,他跪在妙果的床前,虚无的手去触碰妙果痛苦皱起的眉头。
“牙好像是有点尖利,以前咬我原来是嘴下留情了。”
他扯了扯嘴角,苦涩的微笑还是没勾出来。
浅淡的绿色光芒顺着修长的指节下移,随着时间的流逝,睡梦中的妙果觉得没那么疼了,这才沉入更深的梦乡。
“做个好梦,我的小山猫。”
无声的祝福随着并不真实的亲吻落在她的唇角,他的身影更加模糊。
寂静的后半夜过去,他再没说话,直到晨光熹微,这孤魂又消失了。
“恢复得还不错,”沐尘惊讶极了,拿起熬好的药递给妙果,“看来是少主自愈能力强。”
妙果咕嘟咕嘟干了一碗药,不方便说话,也就没开口,放下碗,她比比划划示意自己要出去。
沐尘:“长老们同意你休息三天,你要去哪里?是屋子里待着太闷了吗?”
虽然他猜错了,但妙果还是配合点头。
就当她是无聊找事吧。
在纸上写了两个字,举在沐尘的面前,他忍了忍没笑她写得不好看。
柔和地疑问:“要去找松风长老么?他许久没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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