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冉脸一黑,“我没那意思!”“就是,我们学校有个人,让我给他格子言的联系方式,我又没有……”路冉面露难色,“那人你应该认识。”“谁?”“赵夯。”.路子阳肯定就把路冉说的转告给了匡放和格子言。吴栋得出结论,“赵夯喜欢男的。”他最近对同性恋这个群体了解颇深,他上下打量着格子言,又得出结论,“公主,使人想要征服。”匡放一脚就揣在吴栋的屁股上,吴栋扶着眼镜跳走,“我不是说我想征服,我是客观分析,客观!”“客观个屁。”路子阳抱着手臂,“只要不落单就不要紧,而且赵夯心里也有数,他要是真敢莽,早就来了,不至于绕着弯想从路冉手里打听格子言的联系方式。”格子言浅浅地叹了口气。众人看向他。“公主你叹什么气,我总当保镖都没嫌累得慌。”赵想成搭上格子言的肩膀,这么完美的人还会有烦恼吗?虽然被男的惦记的确挺恶心的哦。“有点烦。”格子言是真的挺烦的,始于皮囊的喜欢在他看来太过浅薄,或许不该说浅薄,是太片面。匡放耷拉着眼皮,睨着格子言,半晌,他点头附和,“是啊,真他妈烦。”众人又看向匡放,夏娅说:“放哥,也没几个人敢喜欢你啊。”赵想成笑倒在格子言的肩膀上,匡放面色不虞地把人拽开。这时,赵想成才看见匡放耳朵上的耳钉,他笑声止住,“哎”了一声,偏着脑袋去看另一边,耳垂上却什么都没有,“放哥,你打耳洞了啊!而且还只打右边!”匡放踩着脚下的篮球,懒洋洋地眯起眸子,“昂,不能这么打?”“没有没有,”赵想成直摇头,“我觉得好酷!我也想打。”“回头可以各种样式的耳钉都戴一边。”夏娅也很兴奋,“我也要去打,老赵,我们等会放学了就去!”“我开玩笑的。”吴栋举了下手,“我正好要去买资料,我陪你去。”路子阳,“带我一个,我也要打。”他们都没觉得匡放的右耳垂上出现一枚银色耳钉值得大惊小怪,匡放其实也没想让他们几个明白点什么。他又不是给他们看的。格子言一直在观察着匡放的耳钉,“刚打的?”终于到格子言给出反应了。匡放喉结滚了滚,心跳慢慢加快,但他表面看起来轻松闲散,“帅吧?”“很酷。”格子言打量着匡放,又想,应该是为了喜欢的人吧,所以变得越来越奇怪。匡放:“……就这样?”“很适合你。”“没有别的?”匡放的心跳又慢下来,慢下来,最后奄奄一息地跳着。格子言觉得匡放现在比一些高难度的数学题还难应付,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太黏糊糊,直白滚烫。他心底出现一股莫名的感觉。格子言不自在地移开目光,落在匡放搭在膝盖上的手,匡放的手掌宽大,五指骨节分明,青筋略略鼓起两根,整只手看起来遒劲有力。再重新去看匡放的耳钉时,格子言心情跟之前完全不同了,他意识到眼前的男生长大了,比自己要快的,长大了。“放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第34章他俩聊的声音不大,被旁边几人的闹腾还有操场上的喧哗声给压得听不着。匡放摸了摸耳垂,歪了下头,“你猜?”格子言收回视线,“我已经猜了,所以你是不是有了?”“你先评价一下我的耳钉。”“我评价过了,挺酷。”“……就这样?”格子言的表情告诉了匡放答案,眼前的人要么是不知道耳钉打在右边代表什么,要么就不是同性恋。后者可能性近乎百分百。但匡放其实本来就知道自己打耳钉的行为是在垂死挣扎。“我没喜欢的人,你听谁乱扯的?”匡放把地上的球拾起来抛向空中,再次落下时的位置是在他的指尖,篮球在匡放的指尖匀速旋转着,匡放之前发烫的心口逐渐冷却下来。格子言把匡放的篮球推到地上,“我感觉到的。”“你感觉出错了。”匡放懒得去捡球,回头看了看花坛,不脏,直接把手撑进花坛里边的草坪。格子言笑了声,“我相信我自己的直觉。”在自信这件事情上面,深蓝小队里面无人能敌得过格子言,他一旦确认了某件事情,便笃定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事实上,他从小到大就是零误差。除了动动嘴皮子去研讨他人,他行为上也是同样。一旦格子言决定去做某件事情,便会执行到底,直到取得自己一开始确立的目标。他既然已经确定匡放有了喜欢的人,匡放的否认,他也不信。从小到大的好友明显有了秘密,却藏着掖着一字都不透露,格子言理解,也尊重,但心里依然不是很好受。秘密和谎言一样,有了第一个,接着就会有无数个。前者使人越来越疏远,后者使局面越来越失控。两人都心不在焉,各想各的,午休结束直接就回了教室。.艺术节当日,王玫特意在班群里叮嘱大家一定要穿白色的长袖衬衫,黑色的长裤,白鞋子,班级里没有统一订购班服,穿校服又太敷衍,大家只能各自搜刮自己的衣柜了。格子言翻箱倒柜没找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他衬衫不少,可颜色都不是正统的白色,唯二的两件白色衬衫一件刚洗过,另外一件,他不是很喜欢领口的花纹,要穿的话,打领带可能会好一点,可是王玫说要纯白色,打领带肯定行不通。许万林见他蹙着眉,脸色不好地在屋里转来转去。没忍住问了句,“你在找什么?”格子言洗了下手,“学校表演节目要穿白衬衫,我没有。”这事儿好办。许万林意图起身,“我衣柜里多的是白衬衫,你不早说,我去给你拿几件,你挑一件能穿的。”“不用了。”格子言出声拒绝,许万林站到一半的身体重新坐下去。“那你表演怎么办?我给你钱,你去买一件。”许万林又要去拿钱包。格子言将翻出来的衣服一件件叠起来,“匡放有,我去找匡放借。”许万林质疑的话堵在了嗓子眼。他当然是知道格子言跟那群小伙伴关系好,尤其是跟匡放关系最铁。现在甚至铁得隐隐有超过自己的趋势了——因为格子言从不穿别人的衣服,尤其是衬衫这一类贴着身穿的衣物。许万林跟格子言一直不算特别亲近,他也找不着什么合适的语气提出质疑,尤其是伊笛的出现让两人比之前更加要疏远。单看两人平日里的相处,还真看不出是父子俩。今日不仅许万林休息在家,匡晟也是,格子言敲门,匡晟来开的门。平时在公司都穿着西装的匡晟,在家穿得跟匡放如出一辙,男人卫衣帽子都是反的,他抓了抓头发,“小言啊,找匡放?他还在睡觉。”格子言不想去叫匡放,匡放有起床气。可能是看出格子言准备让自己去叫匡放,匡晟及时转身,“你有事自己去叫他吧,我可不去。”“……”匡晟就是这么“不靠谱”,这也是家属院的大家虽然觉得匡晟18岁就生了匡放,但也从来没质疑过两人是亲生父子的缘故——因为不管皮囊如何,本质都很混账。格子言跟匡放在对方家里都各自有属于自己的拖鞋,他进屋换了鞋,目光扫到了在客厅沙发上端着碗泡面看球赛回放的匡晟。他身上穿的那件卫衣很眼熟。匡晟不会带孩子,格子言知道匡放是阿姨带大的,后来大了点儿,能自己吃饭了,父子俩就开始了没有阿姨的鸡飞狗跳的日子。在匡放还没形成自己的审美时,他的衣服都是匡晟随便买,男孩的女孩的直接往家里搬,有时候穿的衣服上还有粉色小碎花。没给匡放买裙子,已经算匡晟格外注意的结果了。匡放这两年身高往上窜得快,已经快高过匡晟半个头了。这下就更让匡晟省心了,要么直接给匡放丢钱,一沓一沓地丢,要么就是他给自个儿买的时候,顺带也给匡放捎两件颜色不同的。匡放和匡晟父子俩之间的氛围,与格子言和许万林之间完全不同。格子言一直就这样觉得。匡放房间的门掩着,窗帘遮光性好得一拉上,就像棺材盖上了棺材盖,一丝光线都照不进来。格子言手指摸到灯管的开关,没按下去,怕匡放跳起来揍人。他摸黑摸到了匡放的床边,沿着被子的轮廓往上摸,摸到对方搭在被子上面的手时,格子言瑟缩了下。确定没醒后,格子言推了推眼镜,继续往上。终于摸到了匡放的脸,格子言在床边蹲下来,不轻不重拍了拍匡放的脸,“匡放,我们该去学校了。”“晚上艺术节。”上午是假期,六点的大礼堂就要开始入场,中间这几个小时给学生用来做准备工作,现在都已经是午后,怎么着也得起了。格子言又拍了拍,“把你白衬衫借给我一件。”匡放还是没反应。“我数三声,你没做声就算默认,我就自己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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