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她废话了！”阿屠戾然道：“活人杀人偿命，死人也一样！老婆子，你害死了两条人命，就该魂飞魄散！”

王大娘凄厉的嚎哭着，好似有万般委屈。

我皱了皱眉，觉得不太对劲。

她身上怨气滔天，但没有煞气……

煞气，是怨气与阳气的结合物。没有煞气，就意味着她并没有吸食过活人的阳气，不像是个恶鬼；

可她又确确实实陷害了我们……

思考了片刻，我还是将剑放了下来，蹙眉道：“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如果给不了合理的解释，我恐怕不得不就此诛灭你了。”

王大娘没想到我还愿意听她解释，哭的更加悲哀了。

她颤声道：“老身不是有意要害你们的，只是想让你们帮姥爷跟夫人收尸而已。却没想到，不管你们，还是那两位道爷，都只是表面强悍，实则不堪一击……”

卧槽！

“咳，大娘，话也不能这么说吧。我弱归弱，可我也没跟你吹我很强啊。”

大娘无奈道“但你是李元彬道长的儿子啊。我还以为，你跟你父亲一样，是个通天彻底之辈，谁想到……”

看着大娘有些鄙夷的眼神，我既尴尬又无语。

“咳，说你呢，怎么扯我身上来了？”

大娘点点头，回头温柔的看着罐子，叹息道：“老身虽然只是奶娘，但一直把季礼视如己出。奈何这孩子心比天高、又是个不服软的倔性子，终究是得罪人了，以至于姥爷跟夫人被人下了毒蛊，生不如死。”

“不久后，季礼就失踪了，有人说他去报仇了，也有人说去找解药了，总之一连好几年沓无音讯，等回来时，已经出家为僧了。而且在家里没待几天，就又离开了。”

“那时候，老爷夫人已经被毒蛊折磨的不成人形了，一个浑身长毛腿，一个的眼睛越来越大，越来越红，跟血块一样。”

“他们一直跟我诉苦，说感到肚子里有虫子在咬，再也撑不下去了了，也不愿维持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给季礼当拖累。他们求我，求我杀了他们，给他们痛快。”

“我也快被这压抑的磨难折磨疯了，最后就答应了老爷夫人，想一把火结束掉我们痛苦的一生。”

“结果，一个自称是季礼师父的和尚，闯了进来，把火灭了，还供上了这口坛子。”

“我本以为，他是来帮我们的活菩萨，可等季礼回来后，我才知道，他简直是只披着袈裟的豺狼！”

“那罐子里装着的，是季礼的儿子！老爷跟夫人，是被当成看门狗使唤了！”

“认识的人都知道，季礼是个百年不出的大孝子。他发了疯的想把儿子从罐子里救出来，却又狠不下心杀死爹娘——哪怕明知道他们早已是怪物了。”

“这种左右两难的抉择，简直像把季礼的手脚绑在两台马车上，活生生的把他撕成两半啊！”

“至今，已经快有十年了，季礼每年都在这里兜兜转转、忏悔、追悼、痛哭，却始终做不出决定。我这奶娘看在心里，简直要痛死了！怪自己没有早些成全了老爷跟夫人，不然可能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最后，我实在承受不了了，就上吊自杀了。可心里一直挂念着季礼，也就没能去鬼门关报道……”

“而我最深的执念，就是替季礼把这决定做了！让他不要再痛苦下去了……”

说着，王大娘飘到了已成粪便的人脸蛛面前，先是痛哭出来，而后露出欣慰的表情：“谢谢你们，替老身完成了遗愿，老身来世就算给你们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恩情。”

我蹙眉道：“这就不必了，但我想知道，唐季礼最后一次来这儿是哪天？而且，他姓唐，为什么他儿子姓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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