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寂把鱼竿提出水面，尾端的钓钩上赫然挂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江寂把鱼甩在冰面上，那鱼离了水又被勾了上颌，使劲在挣扎。

“快快快，放这里。”

“这鱼还挺大。”皇上好奇问道，“这是什么鱼？鲤鱼吗？”

皇上双眼一亮：“好啊。”

皇上见江寂的钓法有用，也不怕陆怀舟说他没耐心了，他现在更想自己钓一条鱼上来。

没过多久，他也感觉到线被拉住了，“昌国公，我这好像钓到了？”

“有，好像很大力。”

皇帝站起来拉，江寂也过去帮忙，往上一提一甩，一尾鱼带着水珠划过空中被甩到了冰面上。

江寂提着桶过去，笑道：“恭喜皇上，是条鲤鱼！”

“果然还是昌国公你那方法好，得洒点饵下去。”

两人又坐回去，每人抓了一把饵洒下去，继续钓起来。

江寂问陆怀舟：“王爷，你要不也洒点饵？”

他说的是他们三个的坑洞隔得不远，鱼饵会飘过去。果然，不一会儿，他就也钓了一条鲤鱼上来。

湖边，吴公公让人把烤鱼的铁架子和炭盆之类的都搬了过来，还搬了桌椅、各种调味品及刀具，以及一些肉类和蔬菜。

想到陆怀舟曾经在江寂家待过很久，他们又恍然，应该是在江寂家的时候学会的。

江寂想了想，又不好跟皇上说系统的事，点头道：“对，我家在村里，从小各种事都得会。”

江寂边刮着鱼鳞边说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五六岁就得跟着大人下地学干农活，女孩儿得学着洗衣服，做饭。一年到头种出来的粮食交了佃租皇粮，还不够糊口。”

皇上抿抿唇，“你能跟我讲讲吗？”

江寂把家里以前的情况说了一遍，听到他们家早上只能喝野菜汤，中午也只能只一个巴掌大小的米糠做的糠粑，皇上和内侍们都很震惊。

江寂：“其实好多人家都跟我家差不了多少，冬天尤其难过，连野菜都没有，饿死的也不少见。好多人没办法，为了不让孩子饿死，把孩子卖到大户人家去当奴仆，起码还能有一碗饭吃，能活下来。”

皇上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看了下一旁的摄政王，这或许就是亚父今天让昌国公陪他钓鱼的用意吧？

只有江寂，是从农户直接升上来的，他有最真实的底层生活经历。

皇上点头：“我知道了，朝廷也会大力支持你把种子和新作物推广开来。”

皇上好奇问道：“是什么？”

终于说到正题了，陆怀舟看了江寂和皇上一眼，继续片肉。

“对。”江寂见皇上捕捉到了重点，高兴道，“开始夫子是不想接收我妹妹的。”

江寂反问道：“皇上，您觉不觉得这里有个很大的问题？”

江寂：“为什么咱们的学堂、书院都不接受女学生？”

“那为什么不是男子在家里相妻教子？”江寂反问。

皇上被问住了， “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男子主外，女子主内，而且，女子无才便是德……”

皇上：“……”

皇上点头：“我也听说了。”

“只是，她们没有机会来学习。如果给她们机会，她们也能顶半边天。”江寂郑重地说道。

江寂乘胜追击：“皇上，微臣有个想法。”

江寂启唇道：“咱们办个女子学堂。”

“嗯。”江寂给他分析，“您看啊，让女子上学堂的好处，我给您分析分析，一是可以给朝廷培养人才……”

“只要皇上愿意，就可以有。”江寂说。

江寂看着他，说道：“皇上，自古以来就有的不一定就是对的，而且，您是皇上，规矩是您定的。您要是建了第一座女子学堂，后世所有人都会记住您，知道您是开创女子教育的先锋。如果您还能让女子做官，成为史上第一位让女子做官的皇帝，那定能名垂青史。”

陆怀舟看了眼江寂，唇角勾了勾。

“嗯？”皇帝没听太清，“何意？”

“咱们有句古话叫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您知道吧？”

江寂：“这句话很有道理，小孩的性情品行在七岁就差不多定了，就能看出来他以后的性格和成就了。但是七岁前，小孩基本上都是跟母亲待得久，跟父亲相处时间并不太长，所以，母亲在孩子的教育中是发挥着很重要的作用的。”

皇帝想了想，点头：“是这个理。”

皇上：“好像是这个理。”

皇上仔细琢磨了一下，到底还是十一岁的少年，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但又想不出来。

他看了眼旁边的摄政王，问道：“亚父，您觉得呢？”

皇上也点头道：“对，昌国公，你可以呈本奏折上来。”

今天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就看陆怀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