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落约摸是茫然的紧了,他还没能从母亲暴毙的漩涡里挣扎出去,就又被扔在吃人的淫窟里。总得活着出去为母报仇吧,总得为母亲上一炷香吧,也不知道母亲的遗体如何了。思及此,他才想着放下所有架子,试着融入这个鬼蜮。
床头放着一张便签纸,写了一串电话号码,还有一个名字:周逢九。
酸胀的隐处还跳突着叫嚣,密密麻麻针扎似的钝痛爬进身体每一个骨头缝。他捏着那张纸,像是在什么重要的文字,眉锁紧,唇抿直。
孙峻又带着那两个精壮的保镖进来了,他从来不敲门,总没把李秋落当人。
“喂,你运气好,周老板想包你。”孙峻手上转着李秋落的房间钥匙,好似捡着骨头吃饱喝足的狗,一脸的餍足,“他开的价不错,好好伺候人家。”
周逢九。
李秋落在心里重复这个名字,男人不遗余力的肏弄还在记忆盘旋。这是他第一个客人,是他得拼命抓住的唯一一个男人。
“跟你说话呢,听到了没有?”孙峻快步上前来,掐着李秋落的下颌,却是没用力,只松松摇晃两下,像是无声的警告,“还有,明天下午两点之后不许再吃东西了,晚上周老板还会过来。”
李秋落抬起眼皮,冷冷直视眼前鼠目一般豆大的眸子,无声的对抗。他实在没法给孙峻好脸看,这拉皮条的粗鲁又无知,如果不是因为被困在这人手里,他一定会把口水吐在孙峻那张马脸上。
“妈的,臭婊子,给点颜色就开染坊?”孙峻五指渐渐收紧,但还是卸了力,威胁道:“你他妈最好祈祷这周老板能一直给你撑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秋落愤愤把脸撇开,独留孙峻的手在空中举握,他合上眼皮,淡淡开口:“知道了,你走吧。”
“小婊子,真会拿乔。”孙峻讥笑一声,转身离了房间。
李秋落牙关咬得发麻发胀,深呼一口气才颤抖着眼皮看向孙峻离开的方向。真恶心。
这酒店的土地原先是一个地主的私产,后面的小洋楼是他的公馆,后来被一个洋人买下,一直到前些年才又转手到现在老板手里。洋楼就是‘服务员’的宿舍,是从酒店密道才能进出的淫靡天地。
孙峻平时人模狗样挂名酒店总经理,琳姐偶尔跟着他在前面打打下手。洋楼里卖身的有时攒了钱,也会在酒店吃点好的,毕竟除了被客人带走,他们没处去也跑不远。
除了李秋落这种被人绑着卖进来的,其实多数是自己进来的。他们在外面借了钱,花得又快,还不上本金利息也飞涨,索性到这儿来出卖身体,好歹来钱快还管一口饭。
李秋落被琳姐领着到酒店来吃饭,他们隔壁桌坐着一个齐肩金发的男人。说是男人倒也像个女人,他美得雌雄难辨,脸上还着了不淡的艳妆,身量纤细皮肤胜雪,一颦一笑都满是风情。
琳姐瞧李秋落看的出神,就把目光移过去,正巧和金发男子打了照面。
“咦?琳姐也来这儿吃饭,真是少见。”男子将一缕金发别在耳后,看见李秋落时愣了一下,旋即就低头轻笑起来,“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小孩儿?真跟他们说的一样呢,又漂亮又有个性。”
李秋落蹙眉将视线收回,有些烦躁地搅着手里的汤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阿清啊。”琳姐笑着回应,接着嗔怪地在脸前摆摆手,“我带他来吃点儿,你别打趣孩子。”
阿清起身过来,一点儿都不客气,直接坐在李秋落旁边那张椅子。他手掌撑着下巴,细长莹白的指尖在脸上轻轻敲打,一双美目目不转睛锁定李秋落,看得李秋落直红了耳根就要脚底抹油。
“啊……真羡慕你,刚接了客就被包圆儿。”阿清长臂一伸,软塌塌趴在桌面上叹气,活脱脱一个幽怨的小媳妇。
“有什么羡慕的……”李秋落小声嘀咕,眉头皱得更紧了。这里的人都有病,全都有病。
阿清直起身,粉雕玉琢的脸靠近李秋落,带起一股子脂粉香气,甜腻呛人。他打量起李秋落天然不加雕饰的年轻脸蛋,说:“当然羡慕了,我第一个男人是个大腹便便的秃顶大叔,不仅丑,还不愿意掏钱。为了赚他二百块,我腮帮子都要嗦掉了。”
说完阿清又好笑地咯咯笑起来,“我跟你这个小鬼说这么多干嘛。”
李秋落总算斜睨他一眼,少年的窘迫和紧张一览无余。
“不聊了,琳姐,我一会儿还得排队上工呢,咱们可没有固定岗位~”阿清十足轻挑地,用食指在李秋落下巴上一勾,给他抛了个媚眼。
琳姐送走阿清,转头看着心不在焉的李秋落,又往他盘中夹了点肉,温柔平静地看着他,道:“别胡思乱想了,先吃饭,一会儿再送你去量量尺寸做套新衣服。”
李秋落食不知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天中午,李秋落是在洋楼餐厅吃的饭,简单的一荤一素,油水少得可怜。怪不得这里的人有了钱就去前面。
他被勒令不许多吃,给他的餐也真就没有猫崽子一顿吃的多。
周逢九定的时间在晚上八点半,李秋落被通知提前两小时清洗,说是因为他动作太慢。
这次送来的制服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校服,李秋落看见就脸色一白。整个毫城校服大差不差,唯独左胸口处的校徽不同,而这套校服上面绣得,是他母校的图案。
“这是……哪儿来的?”李秋落嘴唇翕动,牙关都在打颤,像有人从口腔里放了个木鱼,不断敲打他的大脑神经。
送衣服的侍者不耐烦咂嘴,只说:“啧,你哪儿来那么多问题,穿就行了,少烦老子。”
孙峻不喜欢李秋落,这是孙峻手下都知道的事情,他们惯会投其所好,也都对李秋落没什么好脸色,撂下这几句话,那人甩袖就走了。
李秋落脑袋昏沉,不知道怎么最终穿上那身衣服。他没敢照镜子,坐在床沿静静等着时间流逝,直到被人领走,再次来到周逢九的房间。
周逢九这次提前就在房里等着,他看见失魂落魄的李秋落立刻亲自迎过来,亲昵地捧起他的脸亲在他额头上。周逢九屈指擦掉李秋落额角的汗,那是虚汗,因为他还抖着。
“他们怎么真让你穿着校服就来了。”周逢九嘴唇擦蹭着李秋落的耳尖,又伸出舌尖裹嗦。说得稀松平常,满不在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秋落身体僵硬不动弹,像个年久失修又缺了发条的机器,只会直愣愣站着。三伏的天,他浑身都发冷。
“我……我、我先把衣服脱了吧。”李秋落被钻进耳朵的湿热唤回神,急火火就要拉下拉链。或许是出了手汗,手指太湿,他哆哆嗦嗦半天没有脱掉。那白的亮眼的校服好像长在他身上的蛇皮,蜿蜿蜒蜒勒他身躯死紧,比唐僧给悟空念咒时的紧箍儿还要令他目眦欲裂。
周逢九按下李秋落乱无章法的手,看他状若疯癫的姿态,将人在怀中搂紧,任他眼眶中屈辱的泪打转,哄小孩儿似的拍他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