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知道怎地传到了顾景舒的耳朵里,被顾景舒抓到由头,狠狠地处置了几个人,谣言才渐渐地平息了。
为了照顾朱之湄,他已经把小书房搬到了明德堂,每日一下朝就匆匆赶回王府,钻进明德堂,就在朱之湄的床前处置朝务。
若有幕僚来,顾景舒便叫人摆了屏风,请先生们在外间谈事。
夜里他就睡在屏风外的榻上,与朱之湄隔着一扇山水屏风说话,常常都是他在说,朱之湄偶尔应一声。
顾景舒也不急,对着朱之湄脾气倒是缓了许多,不再呵斥她,也会跟她说一些朝堂上的趣事,比如理国公把儿子当孙子骂,年近五十的国公世子爷,孙子都有了,被老爹骂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比如武安侯家中有悍妻,背着武安侯夫人在外偷腥,被夫人抓了个正着,指挥家中婆子小厮满大街追着打武安侯……
他说得声情并茂,绘声绘色,甚至把武安侯那位外室夫人生得何等模样都说了出来。
其实他并没有见过武安侯的外室,也不知道理国公是不是真的把世子给骂哭了,这些都是他听人说来的。
他的王妃喜欢听这些八卦,以前总缠着他,叫他讲市井趣闻,他那时候不耐烦,说上几句就要和朱之湄吵起来,现在就巴不得朱之湄爬起来与他大吵一架。
“湄儿……湄儿……”
顾景舒已经习惯了一遍一遍这样喊着朱之湄的名字。
“湄儿”这两个字喊出来竟是这样的婉转动听。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他的王妃,从前眉目如画,他不屑看一眼,如今憔悴似纸,这纸薄脆如刀,在他一颗心上一刀一刀地划了下去,划出细碎的无数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