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不知掉什么时候混进了他身体的祢豆子的血液爆开,似乎只会伤害到他一样,疯狂的燃烧着。
四散的血肉被牢牢的所在透明的光柱中,藤蔓的外表下是触手一样的细枝,密集的、大量的差劲了童磨被爆散的身体中。
好大的养分。
我一口血吐到了地上,超过了我身体的极限!
我抬头,漂浮在藤蔓中的童磨的头对上了我的视线。
他还没有死,甚至还很精神的样子,只要我少有松懈,就会重新动作的样子。
我根本不敢放松,如果松开的话,就要功亏一篑了。
“咳咳咳——”
不仅仅是嘴,我的七窍都在涌血。
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身体被鬼所消耗破坏的内部,意识上「绝不能停下」的认知超过了我的身体自保本能。
短期内的营养太过,超过我的极限。
我空洞的双眼,隐隐约约地看着还漆黑一片的天幕。
来不及的,来不及了。
如果没有太阳即使的照射的话,我……
会死。
第251章
我眼睛完全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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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距离太阳升起来,应该还有至少两个小时的时间。
而我现在的情况,是绝对等不到那个时候的。
“咳咳咳——”那种需要生存的本能让我将分散在外面的力量全部都收回了身体当中,在被吸收的鬼破坏身体结构的同时,进行着修复。
折时候,我感觉到有人将我抱了起来。
是熟悉的味道,狛治……先生……
这大概是我最后一个意识,下一刻我就完全失去了对外的所有感知。
或许是因为身体到达极限之后,一种无意识的对自己的保护,也或许,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更加复杂的原因。
我并不是失去了意识,只是失去了感知而已。就像是五感被封闭的人也会有自己的小世界一样,或者用一种更加简单的方式来形容,我就像是坠入了一个梦境一样。
和先前那个短暂而奇怪的梦境一样,纯白的空间带着无尽的白色,非常伤眼似的。
这次没有人能叫醒我了,封闭的五感让我根本对外界的一切感知。
——“青先生……”
好远的声音,是我的错觉吗?
“青先生!”
绝对不是错觉!
我回头,远远的,我好像看到了一个黑点。
不对,不是黑点,这是一个人。
在这样一个无限延伸的纯白的空间中,突然出现的一个活物让我异常激动,我赶紧几步加速冲了上去。
明明是很远的距离,我刚刚回头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黑点那样远的距离。但是魔幻的是,我还没有跑几步,就猛然间和对面的人站在了极近的、几乎是面对面的距离。
是辉利哉。
果然,他也在昏迷中吗?
这是连接的梦境,还是……我自己的臆想?
这是很难分得清楚的边界,我蹲了下来。他的脸色很好,比之前分开的时候还要好很多,小小的年纪不应该拥有的苍白的嘴唇和发青的眼底都消失了。
“辉利哉,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摸了摸他的头。
但是抬手就发现,自己的手心脏兮兮的,有灰有土有血迹。
精神体是依托身体而存在的。
我的身体是什么样的,精神的投射自然也就是什么样的。
辉利哉小小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仔细的查看着。其实伤什么的早就没有了,留下的都只是一些痕迹而已。
我庆幸的是,这样精神体的存在并不会感知到疼痛,或许也是有梦的特性在吧,不然我现在恐怕没有办法这样自然的和辉利哉进行对话,甚至没有办法自然的进行这种大幅度的动作。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样快步的行动和蹲下的动作都已经说得上是大幅度了。
“也是突然发生的事情,我和辉利哉并不知道原因。”说话的不是辉利哉,我视线穿过辉利哉延伸过去,他的身后还有另外两只木屐,我顺着衣服的方向往上看,果然是产屋敷先生。
如此说来,果然是突然陷入昏迷所以被拉到了这里来吗?
我看着自己的手心。
毫无疑问,这是我的世界。
但同时,也是不受我控制的世界。是会在危险的时候,将我、以及用我力量连接起来的人全部拉到这里的世界。
产屋敷先生的身体不能再熬下去,所以被拉了进来;辉利哉年纪太小,又同时在诅咒刚刚祓除不久的时候,就开始接手了一半鬼杀队的工作安排,同时他失眠的时间比产屋敷先生时间更长,所以身体其实也是危险的。
只不过,因为他们和我的精神同调,所以在我一直用强烈的意识保持着长时间清醒的时候,才会如此清晰的影响到他们的身上。
原本,这样的力量是会在他们身体的诅咒中消磨掉的,但是因为我必须帮助他们温养身体,所以越发会刺激他们神经的力量才会长时间起效。
大致相通了这些,可是构造这样一个纯净的世界的又会是——
我脑子中灵光一闪,能够在我的世界里随意行动构筑的,就只有我自己而已……
是我,又不是我的。
我心中了然,雌蕊——只有和我互为半身的雌蕊能够做到这一点。
但是我的雌蕊,从来就没有完全的长成过。
在最初的发育中,我的雌蕊来不及化形和我合二为一,鬼舞辻无惨就杀死了当时的我。
所以,身为雌蕊的那一部分灵魂丢失,我从来没有真正找回来过。
我的能力边界很窄,何尝不是因为缺少了半身的缘故。
那现在——雌蕊在为我筑造意识空间,难道是因为,她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吗?
是谁,到底是谁?!
就在我疯狂想要回忆起什么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了耳后一凉。
下意识的我就将辉利哉扯过来,抱在了怀里。
产屋敷先生用他可能这一生都没有过的顺畅的速度,一手扶在我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抓住了什么尖锐的东西。
他的血滴在我的脸上,我马上调整姿势,将辉利哉推在我的身后,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回身去看。
白色的长发,四肢和下半身都被鲜血和毛发包裹,浑身长出带有利齿的巨口——鬼舞辻无惨,是没有任何拟态,直接将他鬼之本体投射进来的鬼舞辻无惨。
他身上带着的触手尖刺被产屋敷先生抓在手里——
我瞳孔一缩,马上就意识到了,事情可能远远没有我想象当中那样简单,或者说关于「需要」的这个概念的解释并不简单。
除了产屋敷父子俩以外,身体当中流着大量的没能消化的我的力量的,就只有鬼舞辻无惨一个人。
狛治先生身体中当然也有我的力量,但是和需要储存一定我的力量来和不能完全被祓除掉「根」的产屋敷父子不一样,和警惕着的鬼舞辻无惨也不一样,狛治先生不会把我的力量都逼到身体的一个角落里压制着,而是顺畅的让之游走在身体中,并且在珠世小姐的药物作用下,达成了平衡。
而雌蕊的力量,或许把千年来不见阳光、保持着纯粹鬼身的鬼舞辻无惨归位了需要医治的急病之人。
之前短暂睡眠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将强大的鬼舞辻无惨拉入精神世界之中。但是现在,我已经快要完全失去意识的现在,鬼舞辻无惨终于也被执着的、或许只有不多意识到雌蕊给强行拉了进来。
我感知不到太多雌蕊的气息,说明雌蕊绝对不可能是完整的状态在我的身上,我自然也就无法和她进行交流。
我想到之前透过童磨七彩的眼珠看到的情绪,属于鬼舞辻无惨的那种、独有的精神。
我知道,直到刚才为止,他一定都是能够看得到那场战斗的战况的。
但是现在——由雌蕊构筑的精神世界,连我这个半身都无法轻易突破,外人只要被拉进来,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在我醒来能够制造一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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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漏洞之前,谁都绝对不能离开。
可惜了,如果我早点察觉到的话,或许可以利用这件事制造鬼舞辻无惨的巨大破绽。
但是这一次过后,我能不能活是一方面,鬼舞辻无惨身体内压制的我的力量要把他完全拉过来,恐怕已经把所有的力量要耗尽了吧。
就算还留着一些,也只剩下很小的一部分了。
会被鬼舞辻无惨的力量完全压制住。
“鬼舞辻无惨,才多久不见,你已经如此狼狈了?”我嘴上毫不留情的嘲讽着,在这个精神世界中,是不存在「死亡」这个概念的。
说到底,这是一个不完全的疗养空间。
我看到了鬼舞辻无惨抽回触手后,产屋敷先生光滑的手指,没有留下一点伤痕,甚至也没有一点点血迹。
地面上白净一片,仿佛任何东西都无法让这个意识空间染色一样。
说他狼狈并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你看他那种青筋迸起的样子,怎么看也不想是稳如泰山的样子。
他的鬼牙尖锐的露了出来,“狼狈?那不是你吗?”
鬼舞辻无惨挑衅的看着这边,眉毛上挑,“你,快要死了吧。”
这话让一直抓着我裙摆的辉利哉攥紧了手,但是他没有着急的说什么,也没有在表情上露出什么破绽来。
好定力。
“死?如果我真的死了的话,难道为难的不是你吗?”我可不慌,生死对我来说太过于寻常了,不想死是当然的,好不容易有了打破宿命轮回的机会,但是我并不害怕,“你,打算在苟一百年?一千年?”
“狛治先生可是已经做到了你梦寐以求的事情了,从你的手下逃脱的鬼,获得了行走在阳光之下的权利。”我刺激了一句。
果然,鬼舞辻无惨指甲上那种不详的气息更重了起来。
“不·可·能。”他从牙缝里压出了这几个字,但是心中却没有嘴上那么肯定。
我舔了下嘴唇,“你可以看着啊,从童磨的眼里看看吧,太阳出来之后,狛治先生会站在什么地方。你看到了吧,他的力量没有变弱,反而变得更强了,这是因为我——”我右手指在胸前,四个指尖压在洋裙的蕾丝边上,“青色彼岸花的力量。”
就算是在这个世界,鬼舞辻无惨也拥有可以其他拥有相当浓度他的鬼血的鬼维持一点点微弱联系的能力。
童磨就是其中之一。
只要他能用自己的力量维持童磨的生存,那么碎裂的、正在被我吸收的身体就会和我的力量产生对抗,从而减缓我本能吸收的速度。
我说不定,就能够坚持到太阳出来的那一刻。
“唾手可得的东西从自己手中溜走是什么感觉?”我歪过头,继续刺激着他。精神越激烈,他能够影响到外面的力量也就越强。鬼舞辻无惨应该也已经意识到了,在这里的攻击并不作数,所以也就没有在动手,我们四个人——两人一鬼一花,竟然就这样诡异的平和了下来,“你知道吗……你其实最一开始就拥有可以只祛除弱点而成为你口中「完美生物」的机会的。”
我暗示着他,手指想要勾起自己的头发,却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和外面时候一样半长的青发,短短的发丝不足以让手指勾起来。我莫名尴尬了一下,手指顺势拉在耳垂上,过渡了过去,“你自己想不到吗,我的力量最纯粹,但是也最弱,最割裂的时候。”
鬼舞辻无惨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缩小的瞳孔强烈的震动着。
哦?
已经想到了?
“没错,就是我刚刚化形的时候,在那个院子里,在那座药房中,被你亲手杀死,然后丢在地上的我。”我忍不住笑出了声来,那种嘲讽的味道一下子拉满,其威力不不啻于别人说他病弱的时候,“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吧,那样简单的机会,那样完美的机会,是你自己放走的,哪怕那时候多听我说一句话,你都会知道的,但是你好像聋了一样、傻了一样。”
其实,只要他能够再稍微耐心那么一点点,我的老师就会让他获得和常人一样的身体的。也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能够行走在阳光之下。
是他自己的暴戾毁掉了他自己。
鬼舞辻无惨……在你活着的这一千年来,都是不值得一点同情的。
“太——愚蠢了,几倍的脑子都好像只有杏仁大一样。只有一味坏下去的心,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和脑子。积累的无数罪恶之后,难道真的以为自己能够逃得掉吗?”我语气一压,眉眼都冷了下来。看着他目框欲裂的样子,我感觉到一种刺激的快意。
他看上去就像是要马上吃了我一样,“闭嘴,你给我闭嘴!”
我冷笑了一下,他这样的状态对我来说再好不过了,“鬼舞辻无惨,有一件事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要死的。你说……你能在我死之前得到我,完成你的计划吗?”
“还是说,你要带上你那些可笑的梦一起,为我陪葬?”
第252章
鬼舞辻无惨感觉很淦。
嗯,大概率是这样的吧,他现在的表情狰狞得可怕,青筋连在眼眶上面,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愤怒。
“不是陪葬,”产屋敷先生突然出声,浅色的眼睛中带着浓厚的情绪,“是你要带着自己可悲的、永生不灭的梦,去死。”
明明是产屋敷先生那种特有的、非常温柔的声音,但是却是少有的正散发着凛冽的气息,“鬼舞辻无惨,你的梦永远都是梦而已,不会有实现一天。”
其实并没有爆发激烈的情绪,但是这种一字一顿的坚定感却反而让人听得异常清晰,异常的深入人心。
鬼舞辻无惨皱起了眉头,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没有去看产屋敷先生的样子,对于他来说,早就已经不知道产屋敷当家的人究竟是什么人了,大概所有「产屋敷」都只是一个代号,也都只是一个模样。
因为受到诅咒,无法活过三十岁,甚至几代当主在二十五岁之前就会陨落,这样快速的更迭,在生命无限的鬼舞辻无惨眼里,就像流星一样快,但也像苍蝇一样非常烦人。
明明生命如此脆弱,却还是在这一千年间,在和鬼舞辻无惨的对抗战斗中让鬼杀队发展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强。
终于在这个时代,达到了像是初始呼吸那一代的强度。
“毫无自知之明,在这千年的岁月里,频频跑来阻挠我大业的一族之主,也不过是这样孱弱的一具身体。”鬼舞辻无惨身上的连接着四肢的血衣上蠕动着利齿,“我越强大你就越孱弱,在诅咒的侵蚀下不好受吧——”
他说着,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但话语却就这样梗在了喉中。
“你身上的诅咒……”本来或许是想要嘲讽两句的鬼舞辻无惨,却突然看到了产屋敷先生脸上脖子上光滑的皮肤,接触过、并且也杀死过鬼杀队当主的他,当然知道诅咒对产屋敷一脉的侵蚀,也知道侵蚀之后的状况。
哪怕只是看外表和辉利哉的年纪,大概就能推测出产屋敷先生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当主,不可能没有一点诅咒的痕迹。
产屋敷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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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笑了起来,是非常淡淡笑容,好像只是说起了一件寻常的事一样,就是这样平静的态度,才更会刺激着鬼舞辻无惨的神经,“你说的当然没错,你越是强大,施加在我们一族身上的诅咒就越是厉害,对我们生命的侵蚀自然也就越快。但是鬼舞辻无惨,反过来,不也是一样的吗?”
产屋敷先生明明是那样柔和的视线,映照在鬼舞辻无惨的眼中,却不知道有多么的嘲讽和狰狞。
“我身上的诅咒衰弱消失,不正是你要走向死亡的征兆吗?”他把这个逻辑还给了鬼舞辻无惨,“你那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就只能到此为止了,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永恒。”
“你的生命不是永恒的。永恒——是人类所拥有的意志。人的意志才是永恒的,不会湮灭。经过千年的岁月,鬼杀队历久弥坚,许多可怜的孩子们死去了,但他们并未在这世间消失。而在这数千年的实践中,从来没有任何人,饶恕过你的罪行——这种靠着人们一直所维系起来的东西,你恐怕是无法理解的吧,鬼舞辻无惨。”①
那种结尾有些怜悯的语气,让鬼舞辻无惨眉心明显一跳。
“无聊的意志,不过是说说大话而已。”他跨过了产屋敷先生的话。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是无聊的言论。真正让他在意的,是消除了这诅咒的东西。
“没有了——明明我还是这样的强大,但是你的诅咒却消失了。”
这来源于他血脉的诅咒,不是轻易能够祓除掉的。
鬼舞辻无惨眼眶放大,瞳孔缩小,尖锐的鬼牙伴随着他撕裂的、狂肆的笑意亮了出来,“青色彼岸花,连这种事都做的到吗!”
他兴奋极了,似乎是又一印证了什么似的。
这些诅咒原本应该是对鬼舞辻无惨本人的诅咒才是——这不是鬼舞辻无惨的诅咒,而是对鬼舞辻无惨的诅咒。
或许因为种种原因,这样的诅咒被转嫁到了和他同族的人身上,似乎就是上天在提醒产屋敷一族,不要忘记灭杀恶鬼的使命。
只有疼痛能够让人铭记。
但是毫无疑问,这个诅咒连接在鬼舞辻无惨的身上,就是一种他想要割裂的东西——他几乎是抑制不住的眼神,就像是蝮蛇贴身爬过我的后颈一样,冰冷而黏腻。
鬼舞辻无惨已经完全把我视作是他的囊肿之物了。
下一秒,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自己被完全按在了地面上,鬼舞辻无惨和我贴得极近,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迸起青筋中流动的血液,和复数的、在他身体当中跳动的心跳。
好近。
“青先生!”
不论是产屋敷先生还是辉利哉还是我,即使是在精神世界中,但是对标着原本身体的这个空间里,我们谁都不是鬼舞辻无惨的对手。
甚至谁都无法追上鬼舞辻无惨的速度。
鬼舞辻无惨背后的触手一边一个,穿透了两人的胸口,被钉在了旁边。而他自己则是在我身上,说话时候呼出来的气息发凉,就在我的耳边激起了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说,如果我在精神世界里吃掉你的话,能达到什么效果?”鬼舞辻无惨的话不无威胁的意味。
毕竟虽然在这个世界,滴下来的血液都不会在地面的纯白上留下痕迹,伤口也会快速愈合——看着他几乎要捏穿我肩膀的手,我其实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但是谁也不知道完全融入到另外一个人精神体当中之后会发生什么。
可我镇定自若,都没有想着要推开他,就是昂着头,“你可以试试看。”
我这样胜券在握,甚至仿佛在刺激他吃掉我的神情反而让他警惕了起来。
——这个空间被创造出来是进行温养的,不是用来战斗的空间。
“呵——”我嘲讽道,“你不敢的。”
被我戳中了痛点,我猜他现在疯狂想要知道的,就是如何能够善用我的力量,完成只剥离弱点的工程。
现在,他需要的或许已经不仅仅是我了。如果我不开口的话,他现在更想要的,是和我绑定在一起的狛治先生。
我知道,他已经相信了。
相信狛治先生能够行走在太阳之下,并且他也见到了狛治先生增强了的力量。
斗气中混杂着青色彼岸花的味道,这才让他在和童磨的战斗中,获得了平衡。
否则,鬼舞辻无惨见证下的排名,是绝对的实力排名。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地面震动了一下,鬼舞辻无惨的力量在盛怒之下,一千年积累下的精神里在逐渐爆发。
他比我想象当中不冷静多了,这是这样就会有无法抑制的激烈情绪吗?!
你也太不高冷了吧!
有没有一点终极boss的排面!
这不是我的雌蕊能够承受住的力量——我这样判断着,在切实看到后,我才察觉,雌蕊的力量比我想象当中还要虚弱。
这是只有在外游荡数百年才会到达的虚弱状态。
再次之前,我的雌蕊究竟是在什么地方,究竟做了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这样下去,这个空间会崩掉。
空间崩掉之后,在里面温养的精神自然会强制返回身体当中,这倒没什么危害。
但是对于制造了这个空间、本来就非常虚弱的雌蕊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得想办法……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腹部一阵剧痛,还有背上,这些疼痛顺着血液流淌向了全身。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
我视线下移,眼神看向了最初发出痛感的位置。
白色的光穿透了我的腹部,腹部周围的地方甚至有了一些龟裂的痕迹。
精神世界无法被伤害,那么这个伤口就一定是——
背后穿透性的亮光投射到了面前。
是现实世界。
在现实世界的我……受伤了吗?
不对,我本来就已经在崩坏的途中了,有什么样的东西能够传达到这里来?
发生了什么吗?
在空间的崩坏正式开始之前,我的身体裂开了。就像是被捏碎的脆饼一样的感觉,破碎的裂开着。
好消息是,只要我能够强制离开这个世界,那么不再密闭的精神空间就不可能困住鬼舞辻无惨。那至少就能够保护雌蕊不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只是……如果我因为过度吸收而身体崩坏,死亡的话——也不知道珠世小姐能不能根据我留下来的血和之前的实验成果一起,研究出刻意帮助炭治郎妹妹变回来的药。
我担心的就只有这一点而已,我并不怀疑鬼杀队的决心,也不怀疑他们的能力。
我始终相信着,在我的心里拥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就像是预言一样——鬼舞辻无惨一定会死在这个时代。
带着这个念头,未知能否活下来的我,能做的事只有一个!
我伸出痛着发麻的手臂,两只手掌抓着鬼舞辻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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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的脸,和他对视,“想要的话就来拿——到我的面前来啊,连自己创造出来的上弦都不如,胆小鬼!”
让我成为诱饵,不能让鬼舞辻无惨再次夺到无限城中,熬死这一代的剑士。
要出来,让他自己出来——
拥有空间系能力在手的鬼舞辻无惨,无法被追踪。
必须要他自己受到刺激,然后走出来。
这就需要一个极大的诱惑。
即使我真的没有扛过去,还有狛治先生这个已经几近成功的例子,鬼舞辻无惨绝对挡不住诱惑!
说完这句话,我用力的手就彻底化成了光的碎片,在鬼舞辻无惨发亮的瞳孔中,我能够看到自己已经消失了一半的脸。
还有动着的嘴重新加重了一句——“胆小鬼”。
猝不及防的耳鸣让我感觉大脑一阵钝痛,有什么东西从的腹部顶了一下,好像遇到了一个逮虾户的马车司机一样,让我忍不住吐了出来。
那种腥的、铁锈一样味道的液体从头上的各个部位涌出,我睁开眼睛的瞬间,竟然有一种眼睛被粘在一起之后,非常沉重的感觉。
入眼,我所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深深的插在我腹部的刀和从身后贯穿到肩膀前的刀尖,顺着插进腹部的地方往回看,我能够看到紧贴着刀柄的部分,刻着四个字——恶鬼灭杀。
是日轮刀。
第253章
有一个瞬间,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的,但是身上的疼痛确实是真切存在的。
这不是梦,刚才的世界才是梦一样的世界。
我挣扎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的,而是依靠着狛治先生的搀扶,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所以我才没有直接摔下去。
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刚才那种精神逐渐消亡的感觉非常真实,带给人空虚感的难受程度远远超过了受伤之后的感觉。
“雪,你感觉怎么样?”狛治先生的声音异常焦急,我却没有力气回复他,甚至从耳朵中流出的血堵塞着我根本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一张嘴就只能感觉到更大量的血液涌出来。
但是意外的,这种感觉竟然让我非常舒畅。
日轮刀在体内的带着炽热的温度从伤口处一直蔓延到了全身,那种过度吸收之后的滞涩感仿佛被清理掉了一样。
这、这是——
由强力的呼吸法激发出来的,日轮刀中储存的太阳的力量。
我一把抹掉了嘴角的血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做好了准备。
收到了我的信号,身前持刀的风柱不死川实弥首先抽出了刀,紧接着就是身后的富冈义勇。
他们俩或许不是所有柱中速度最快的,但是看样子,应该是距离这里最近的。
我不知道刚才昏迷的时间有多久,但是看看天边,黎明前的几分钟的那至暗时刻已经到来。
日轮刀才一抽出身体,身体上的伤口马上就愈合了起来,紧接着我就感觉那种堵塞的感觉又开始凝聚了起来。
我抬头,藤蔓包裹在中间的童磨当然还活着,藤蔓的外面还留着很深的刀痕。想必两位柱在来到这里之后的第一反应,一定是将恶鬼斩首。但是我昏迷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绝对不能让童磨逃出去,所以全身的力量都用来构筑这个粗壮的藤蔓。
从内部的力量无法攻破,外部的力量也在被阻挡着。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竟然有这样的力量。
顺着这个角度,我能看到不死川玄弥脖颈上还插着的一段被童磨刺进去的断刀。
他身上剩下的鬼的力量已经非常少了,这个时候把刀拔出来和自杀无异。当然,他身上留着我的印记。
但是一方面,已经昏迷之后,在别人的认知里,这个印记未必能起效;另一方面,我整个人都状态那么差,玄弥一定不会愿意给我增添负担——至少他会这样想。
想来,风柱不死川过来之后,看到的第一幕就是自己弟弟这副使用鬼力来维系生命的样子,肯定气疯了吧,唯一的弟弟差点死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不死川玄弥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在这样短的时间内继续食用鬼的血肉来补充,而且是这样含有相当浓度鬼舞辻无惨血液的血肉,身体会出现问题,甚至有转化成鬼的可能性。
我整个身体靠在狛治先生身上,虽然对身体的控制没有恢复,但是比起对自己本身,反而是对这些从身体当中延伸出去的藤蔓控制的更加顺手。
细枝爬上玄弥的身体,卷在刀刃上,示意拔出来。
我留下来的印记,在耗尽力量之前,就算是我死了,也绝对不会失效。
问题在童磨身上,原本是因为在场的人想要直接将他斩首太过于困难,所以我才用了这个方式来强行吸收童磨。
但如果有他们两个柱的话,现在这个状态下的童磨——或许能够斩首,也说不定。
我拍着自己胸口,让自己堵塞在胸口的血一次性吐了个干净。
“实弥先生,义勇先生,”我直接称呼了他们的名字,前者是因为在场本身有两位不死川,叫姓氏太奇怪了,后者则是——
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总感觉单叫他一个人姓的话,他会不会觉得自己被讨厌了?
反正是顺嘴的事,我就直接说了出来,他们并不介意,“我会松开桎梏,上弦之二的脖子即使是这种情况也会非常硬,你们要在他恢复状态之前——”
“斩首是吧,来!”不死川实弥一笑,脸上的疤痕都像是更加张扬了起来,手握在刀柄上,原本就是淡绿色的刀刃上吸收了我的血液,深夜中有种发亮的感觉。
和他完全不同类型的富冈义勇,几乎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张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和不死川实弥并肩而立,海蓝色的刀面上红色血液绘出了波纹一样的感觉。
我意念一动,原本就是由光组成的藤蔓瞬间散了开来,成为了停留在空气中的一个个小小的青色光点。虽然有些自卖自夸的嫌疑,但是这场景远远看上去,有一种治愈的感觉,非常漂亮。
风之呼吸·捌之型·初烈风斩——
水之呼吸·拾之型·生生流转——
两人对时间的把控非常精准,几乎是在光离开的一瞬间,就分别从两边同时消失,一风一水在空中划出了漂亮的浮世绘,一左一右砍在被狛治先生击碎后、连身体都没有拼接起来的,童磨的脖子上。
空气被压出嘶鸣的声音,两种不同性质的呼吸法撞在了一起,刀和刀碰撞之后激出了火花,就在这火花之上,是被一人一半斩首的童磨的脑袋。
失去了支撑的头就这样从空中坠落到了地面上。
和我预想当中可能会遇到的抵抗和困难完全不同。
啊嘞,会……这么简单吗?
难道是我把上弦的力量看得太重了吗?
“雪,”我感觉自己的脸被抬了起来,和狛治先生金色的瞳孔对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刚才你身上出现了鬼舞辻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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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他——”
我摇摇头,不知道该从何处讲起,便只简单回答道:“没事,已经没事了。”
等等,他刚才叫我什么。
雪。
我好像……是用过这个名字——不对,这不是我的名字。
狛治先生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叫我。
疑惑的视线和狛治先生的专注撞在了一起,在他瞳孔的倒映中,我看到了自己眼睛中心那一朵小小的花。
这双眼睛,这双眼睛——
我曾经被这样的一双眼睛注视过,就像现在我注视狛治先生这样。
雪、恋雪。
我的雌蕊,原来那么早就出现在了我身边吗?
她、她是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才会把我从即将枯萎的野外带回道场去养吗?
还是——这是命运的指引?
我有种奇怪的感触,说不上来舒服或者是不舒服。是一种奇异的罪恶感,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我和恋雪不应该是一个人的两面,不应该是一朵花的雌雄蕊,应该是——
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个体才是。
这个想法才刚一冒出来,我就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一阵刺痛,这种感觉不是来源于身体,仿佛是来源于什么更深的东西。
我抬起头,看着一丝星光也没有的天空,突然感觉地面一震。
狛治先生将我推到身后,瞬间失去平衡而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我跌坐在地。
视线上移,我看到了穿透了狛治先生身体的刺鞭。
是血鬼术!
这个味道和这个熟悉的感觉——
我错开身体,就看到明明已经失去的头颅的童磨仍然站在原地,身上爆发出来的血鬼术却并不是冰制的任何东西,而是从他身上长出来的,撕裂了他衣服的刺鞭——如触手一样,肆意挥动着,尖头带着染血锋利的刺鞭。
童磨的腿上逐渐被纯黑覆盖,仿佛有黑色的液体爬上他的身体,编程成了外衣一样。
他捡起自己的头,又按了回去。
这不是他的血鬼术,这是鬼舞辻无惨的!
这个众鬼之王,在第二次解封上弦力量的时候,给他们又一次注入了大量的血液,使得他们的力量在变强的同时,也一个个的成为了鬼舞辻无惨的锚。
借助他们的身体,鬼舞辻无惨可以将自己的精神和力量进行转嫁。
我神情肃穆起来——这一定是鬼舞辻无惨给自己留下的另外一条后路,即使我们能够侥幸利用我的力量或者是其他的方式杀死鬼舞辻无惨的本体,那只要还有一个这样的上弦存在——血液浓度高到现在上弦的地步,那么,鬼舞辻无惨就有能够转移重新开始的可能性,并且现在的情况,他明显是强行改变了童磨的体质,以自己的能力转嫁让童磨突破了鬼的极限,不再惧怕斩首。
这是鬼舞辻无惨的秘密,他现在能够提前暴露这一点,就是为了要见证,太阳之下狛治先生的情况,并且要将我带入无限城中。
因为会有暴露在太阳之下的危险,所以,他不会让自己的本体出现。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思考之间,刺鞭不仅仅是是朝着我来的,同时受到攻击的还有鬼杀队的另外五个人。
鬼舞辻无惨的攻击异常犀利,出其不意且速度极快。
刚刚才经历过激烈的战斗,成功斩首之后,神经刚刚放松下来的灶门炭治郎和不死川玄弥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富冈义勇的叁之型·流流舞和不死川实弥的玖之型·韦驮天台风同时发动,两人一人一边分别保护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人。
玄弥看着眼前大哥的背影,或许是想到了两人上次见面时候的场景,或许是想到了小时候发生过的某些事,心境的波动颇大。
但这可不是感伤和怀念的时候,玄弥把子弹装填好,徒手握起了刚才插进他脖子里的断刀。
子弹的数量有限,之前的战斗中已经消耗太多了,暂时无法使用血鬼术的他需要寻找其他的方式自保。
没错,对于现在的炭治郎和玄弥来说,能够自保而不需要柱的分神就已经是一种帮助了。
对我来说,也何尝不是这样。
炭治郎也不是第一次挥舞这样的断刀,只要还有刃就可以顺畅的使用呼吸法。
我抬头,不死川实弥和富冈义勇的剑技在各自的领域绝对是登峰造极的,但是他们两个人并不足以和鬼舞辻无惨抗衡。
远处的天空像是墨水一样的黑,这是凌晨即将到来的标志。
但是在此之前,鬼舞辻无惨仍然有可能杀死其余人类。
刺鞭每一个角度都锋利无比,不死川实弥和富冈义勇这两个并不算对盘的柱战斗开始时就不得不迅速调整节奏完成了合作。
水之呼吸·拾壹之型·凪,近身抵挡复数挥舞着残影的刺鞭,不死川实弥趁着富冈义勇牵制鬼舞辻无惨的瞬间,调出风之呼吸中最快的壹之型·尘旋风·削斩,在削过鬼舞辻无惨身体的瞬间转柒之型·劲风·天狗风,尽可能将童磨的身体碎成更小的样子,延长其恢复的时间。
但是,呼吸法在他的身上划出极深的刀痕,却始终无法贯穿整个身体。伤口处血液凝成新的刺鞭,就像是蝎尾一样直刺而去。
两个柱的反应都非常快,来不及躲开的他们也会马上回防用日轮刀劈向了刺鞭。但这由血液组成的刺鞭在和日轮刀接触前的零点零几秒之间,迅速裂开,分向两边。
抵抗性的攻击一空的同时,加速分开的刺鞭从两边迂回,贯穿着两人的四肢。
如果不是我散落在空中的青光粒子影响着鬼舞辻无惨和童磨身体的同调率,并且在帮助另外两位柱同步恢复着被鬼舞辻无惨制造出来的伤口。
胜负在这短短的数分钟之内恐怕就要分出来了。
实力差距太大了。
而狛治先生——他在刚才的攻击中,为了能够完全帮我挡下鬼舞辻无惨的攻击,在瞬间被注入了不少量的鬼血。
鬼舞辻无惨还真是,一方面想要夺取对狛治先生的控制权,另一方面也顾忌着,不敢在狛治先生体内注射过量可以直接清楚狛治先生人格的血液,以免破坏了现在狛治先生身上的可能性。
我站起来,将自己的血液大量浇在狛治先生的伤口上,看着她痛苦的紧闭着双眼,似乎感觉不到外界的样子。
祢豆子手覆在狛治先生的身上,爆血的力量直接燃烧鬼王之血还是太困难了,速率也非常低。但是再低也是有效果的。
但是我相信,狛治先生一定能挺得过来。
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我往前走了两步,不顾炭治郎的呼喊,站在了战局最中央,将藤蔓在地下悄无声息的靠近,对着苦战的两个柱大声说道:“千万小心,那就是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的目的,在于亲眼见证狛治先生作为案例是否成功,而非要和柱战斗,没有明确的杀意就能找到更吸引他的东西。
在他的控制下,上弦之二或许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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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在阳光之下,也或许只需要留下一对眼睛。而我们现在的目的,无非就是要拖住他。
至于用什么方法,其实都是无所谓的。
如果我能够让鬼舞辻无惨分神,那我就已经成功了。
第254章
听到鬼舞辻无惨的名字,不仅是鬼舞辻无惨自己看了过来,两个柱的情绪明显变化了一下。
“鬼舞辻——这家伙难道不是上弦之二吗?”不死川实弥横刀将行动滞涩的刺鞭一砍,青色的光点已经修复了他身上被捅出来的贯穿伤,那双带着血丝的眼睛盯着童磨已经完整修复出来的身体。
“自己不敢站在这里,只敢用下属的身体?”我认真道,“害怕吗?”
鬼舞辻无惨眼睛一眯,童磨光着半个身子,脸——包括他那双刻着数字的七彩瞳都还是保持着相同的模样。
“哦?你看出来了?”童磨开口,声音还是原来的声音,并没有往鬼舞辻无惨本来的声音上去靠。
看来他果然是以操纵为主。
果然,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手指一握,长长的指尖刺进手心的肉中,冒出大量暗红的气体,随着他手的张开,里面跳出的,是两只冰人偶。
只是和之前童磨自己血鬼术的冰人偶不同,这个冰人偶并非是透明的颜色,而是沾染着鬼舞辻无惨血液的暗红色。
或许是因为这个血鬼术本身是属于童磨的,所以小小的人偶的脸上带着真正像是童磨的那种表情,甚至还在发出“咯吱咯吱”的瘆人笑声,伴随着冰面磨在一起的声音,让人汗毛竖立。
时间并没有因为我的思考而停止,只有衣服的破损记录受伤痕迹的实弥和义勇两个人再次出手,以玄弥的枪声为掩护,子弹上燃烧着祢豆子的爆血,炭治郎火之神神乐·灼骨炎阳自上而下旋转斩击。
他耳朵上的花札让鬼舞辻无惨瞳孔一缩,我趁此机会用力让地面下的藤蔓翻出来,本来就已经足够称得上废墟的地方被扬起了大范围的沙尘碎石,一时要迷了人眼一样。
鬼舞辻无惨身体腾空一跳,刺鞭甩开和我的藤蔓缠绕在一起,他没有选择砍断让我的藤蔓再生,而是用这样的方式抑制我的行动。同时,两个冰人偶一左一右分别对上了不死川实弥和富冈义勇。
他自己则在空中反身一踹,正中炭治郎的肚子,躲开了对方的呼吸法,把炭治郎甩了出去,正中玄弥的方向。
就在这个时候,因为刚才藤蔓巨大的动作,这些倒塌的房屋顶被掀了起来,下面原本储存的东西因为地面的震动直接翻了上来。
我的角度看,一个「人」从地下弹了起来。
不对,我的藤蔓在地下游走的时候已经确认过了,这下面是没有任何生命的,怎么可能!
背对着他,我看到「这个人」上半身是一件红色的羽织,和下半身黑色的袴之间连接着一条白色的绑带,黑色的头发被绑在后面,我猜他正面手上应该拿着刀,而且不止一把,因为我能看到侧面露出的数个刀尖。
没有气息——因为青光遍布整片区域,所以我拥有相当细密的感知来代替我的眼睛。
但是,我的所有感知都只针对两样东西,一是生命,而是邪意。
这两样东西,在「这个人」身上都没有。
这不是人,也不是鬼。
只是一个机器而已。
但就是这样一个像是雕像、像是人偶、又像是机械的东西,甚至在这样一个烟雾碎石弥漫的环境中根本就看不清,却让鬼舞辻无惨的气息大乱。
原本那种游刃有余的感觉瞬间消失殆尽,我这才看到,定在我身前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要缠绕在我身上的触手。
“继!国!缘!一!”一字一顿的声音从童磨这具身体的嗓子中发出,那种仿佛牙齿都在不断碰撞的感觉让人明显能够注意到他变化的情绪。
不仅仅是他,这种强烈变化的情绪甚至影响到了他细胞中的每一个元素。
我回头,只见连已经摆脱他控制的狛治先生和祢豆子都有一个瞬间的颤抖。
这一张脸,就有如此大的影响。
身上所有的力量一瞬间都收回了他的身体,我感觉地面上有什么力量爬了过来——是另一种血鬼术。
在这个他粗暴收回力量的瞬间,他的精神全部集中在一起,对于我们来说,这无疑是个破绽,就是这么一个瞬间的破绽足够了。
我把从刺鞭中解放出来的藤蔓甩开,编织在地面上。同时风水两柱从两边跃起,两个单点释放的呼吸技能,直直的把日轮刀钉在了童磨的身上。一上一下,将脖子和肚子连接贯穿,同时让童磨身体上的手也被扎在了两把刀之间。
挥舞的要攻击实弥和义勇的刺鞭被炭治郎和玄弥几乎是用身体奋力挡下。
但是,他真正的力量并非朝着他们这些鬼杀队的成员,也不是我,而是冲着那个不知道是人偶还是机械的东西而去。
就在这个时候,被刺鞭已经击中的人偶身子一歪,但是奇异的,他脚下坍塌的石头让无人控制的「他」在失去平衡之后往后一倒,躲开了斩首一击之后,正好落在我的身上。
我低头一看,制作「这个人」的人一定非常用心,连脸上的斑纹都刻画的非常细致——这分明是那位战国剑士的脸。
继国缘一,对——鬼舞辻无惨刚才喊的就是这个名字。
就是在看到这个人偶之后,鬼舞辻无惨才不顾一切的想要先处理掉他,甚至是马上就心生退意,即使是人偶——也让他本能做出了这个决定,不需要思考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他对这位剑士的恐惧已经到达了如此地步吗?
就在这个时候,黎明破晓,太阳率先照在了最外侧的狛治先生身上,阳光不仅没有让他收到任何伤害,反而是侵蚀着刚才被鬼舞辻无惨强行注入身体的鬼血。
就在这个瞬间,地面一空,陡然出现的门窗代替了地面上原本应该有的地面。
这就是我刚才感觉到的气息,在继国缘一人偶出现的一瞬间,在鬼舞辻无惨看到他的瞬间,这个逃跑的路线就已经被安排妥当。
我随机一把抓住这个人偶手上抓着的六把日轮刀的其中之一,割在指尖逼出一滴透明的、带着我压缩力量的种子伴随着一些碎石悄无声息的落入了空洞的无限城中。
一阵风过,狛治先生一手抱着我,一手抱着继国缘一的人偶,踩在了无限城的边框之上,躲避了直接掉落的命运。
与此同时,我刚才形成线路的藤蔓作为落脚地让其他五个成员没有直接落入无限城中。
两个柱死死的吧童磨的身体钉在藤蔓上,巨量的血液顺着重力的方向如同一团可以蠕动的泥一样坠入了无限城中。
那是鬼舞辻无惨的血液集合!
在阳光全部挥洒过来之前,我最后和那对七彩的眼睛对上了视线,透过那双眼睛,我仿佛能够看到鬼舞辻无惨的竖瞳。
下一秒,“铮”的声音一过,所有的开口闭合起来,我们落在了地面上。
炭治郎把自己的羽织一脱,赶紧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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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缩小的祢豆子的身上,自己也赶紧抱住了她。在刚才那样的战斗中,用来背祢豆子的箱子早就被压的稀碎了。
我的藤蔓由光组成,所以根本也不具有遮光性。
对了,还有缘一先生的人偶!
我赶紧让狛治先生将缘一先生的人偶放在前面,正好完整的挡住了会撒在祢豆子身上的阳光,在逐渐消散的童磨的身体中,我终于能够完全的放下紧绷的神经,在温暖的阳光中,闭上了眼睛,缓缓的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时候,我感觉有一只手在拉着我往下沉,就像是在海面以下一样,而隔着一个屏幕,我感觉上面有一个人冲着我叫。
在很远的地方,他的嘴开开合合的,像是在说什么,但是我却听不清、也听不懂。
——口口!
叫……我?
一阵失重的感觉席卷全身,我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视野正上方是木质的天花板,头下的枕头软绵绵的,那些血腥味消除得很干净。
我身上盖着被子,但是却并不在室内,而是躺在走廊上,正美好的阳光抛洒在我身上,让我一醒来就感觉身上暖洋洋的,身上的伤早就全部都恢复了。
我撑着胳膊坐起来,只感觉头部一阵刺痛,还有一种心有余悸的感觉,让我的呼吸有些急促。但是很快就消解了下去,刚才好像梦到了一个人,现在醒过来,又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侧脸,皮肤不知晒了多久,却没有那种温热的感觉。指尖顺着阳光的方向蔓延着透明的青色藤蔓。我转过头去,才发现,整个庭院铺满了藤蔓,甚至连房梁支柱上也都是卷起来的藤枝。
我是睡了多久?
把之前没有睡的,都睡回来了吗?
掀开被子,我才发现自己身上光光的,什么也没有穿。这让我瞬间窘迫了起来,虽然什么样的种族都转生过,但是在身为人的时候,这样完全光着属实让我非常尴尬。
即使没有人,我也有觉得整个身体都在发烫。
稍微一动,就感觉下半身都是僵的,低头一看,四肢到腰全部都成为了藤蔓的一部分。
这样状态,也确实完全没有办法能帮我穿什么了吧。
我闭上眼睛,藤蔓就像是我的身体一样,我控制着每一个细小的枝节,慢慢的的将这种力量收回体内。
随着储存在枝蔓中的阳光的力量回溯,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舒畅了起来,长舒一口气,我扯起被子,裹在了腰上。
已经比我身高还要长的头发末尾,有着收不回来的小嫩芽,每一根发丝都想我的手一样,可以被我掌控。
这已经完全不是人类的身体了,在一系列的变故之后,我正在朝着最一开始老师为我设想的「灵」的路途上一去不返。
我抬腿,光着脚踩在庭院的泥土上,那种湿润的感觉让我有一个瞬间确实是想要将自己全部埋进去的。
沐浴在阳光下,我张开手臂,闭上眼睛,之前会让我难受的鬼血已经在阳光的作用下全部吸收,身体中的不适感消失,让我产生了一种自己原本就应该永远生活在这个太阳之下的感觉。
这个念头产生的同时,刚才已经记不清的梦境留下来的空虚瞬间消失,一种归属感油然而生。
第255章
在阳光之下,我没有站立太久,走廊的尽头传来声音,庭院四处都还散落着我身体的一部分,我的感知能力比想象当中还要详细。
只是脚和木质的地板接触的声音,我就能够清晰的分辨出来,这是灶门炭治郎的声音。
奇怪了,像他们这样的剑士,脚步都是非常轻的,气息也很淡,我竟然也能这样清晰的感知到。
我收回张开的双臂,才一转身就看到了刚换了浴衣,很明显是训练完洗漱之后才来的炭治郎。
“您终于醒了,青先生!”炭治郎额头的斑纹更明显了,直接和暗红色的头发接在了一起,从半敞的浴衣口,我能够看到他结实的肌肉,手上带着和这个年纪不相符的伤口和厚茧。
明明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但是他脸上的表情依然那样阳光,带着烫人的温暖;明明是我更大,但是被他注视的时候,我总有一种喊哥的冲动。
是我的问题吗?
“让你们担心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意外的却并不觉得干,“我睡了很久吗?”
他点点头,拿着手上的水壶从走廊上进到了庭院中,“已经快一个月了。”
一个月?!
我惊讶了一下,我好像只有一种几分钟、几个小时的感觉,竟然过去了这么久吗?
“如果不是忍小姐和珠世小姐再三保证您的身体没有出问题,狛治先生恐怕早就坐不住了。”
他说着,抬起喷头水壶,在我的脚下开始浇水。???
看着他的行为,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在干嘛?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过于明显,炭治郎马上就停了手,笑着说道:“一下子都没有意识到青先生醒来就不用浇水了。”
我又摸了下自己的脖子,不会是因为炭治郎每天来给我浇水,所以我才会没有那种干涩的喉咙吧?
“我以前只和竹雄一起观察过我们家山下那条河里的花,所以一开始对水的把握不太好啦。青先生睡着的时候有感觉吗,最开始的一段时间浇水好像有点多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单指头挠了下脸蛋,“不过后来我就按照和妈妈一起种菜时候的流程了。”
很多水?
我想起那个隐约存在的梦境,我说怎么感觉自己是沉在海里呢,原来是你小子的锅啊!
“青先生很容易照顾呢,舒服和不舒服的时候,身上的味道都很不一样。”炭治郎虽然已经停下了手,但是我感受着泥土当中的湿润程度,他浇水的时候可能因为分不清我的根到底埋在哪里,所以整片院子他都会浇到,这可是个不算小的工程,每天都要做的话,也是相当消耗时间的。
我正想要感激的他的时候,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
他最一开始说什么来着,按照什么的标准来照顾我?
种菜?
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因为一个月的沉睡醒来之后,我好像不仅是嗓子不干,也一点饥饿的感觉都没有。
我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那除了浇水,你还有没有做其他的……”我艰难的问着他。
听到我的问题,他冲着我比出大拇指,带着毫无阴霾的笑容说道:“放心啦青先生,我也有好好施肥的!”
你说什!么!
施!肥!
施什么肥,炭治郎是山里长大的、连列车都没有见过的孩子,难道是什么农家肥吗?!
冷静,我要冷静。虽然灶门炭治郎是个淳朴的乡下孩子,但是他毕竟是个聪明孩子,肥料什么的,肯定只是个称呼而已,应该不是我想象当中那样的——
“都是定时松土之后直接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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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的,不是现在城镇里卖的那些啦,都是我请大家帮忙一起做的,很天然!”炭治郎一脸骄傲,“尤其是珠世小姐和狛治先生,真是帮大忙了呢。”
狛治先生,怎么连你也沦陷了?
我真的,面如死灰,感觉自己的胃在抽痛。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的诚实,为什么要让我知道。
猫猫流泪头.jpg。
“怎么了吗,青先生?”炭治郎的鼻子动了动,大概是注意到了我身上弥漫着的悲伤,“难道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事。”只要我不眨眼,眼泪就不会掉下来。
我究竟造了什么孽?
炭治郎的鼻子不会出错,他能够看出我有心事,但是却很有分寸的没有继续问下去,不知道他事想到了什么,于是就马上把话题转到了我应该更关心的地方去了,“狛治先生只要有空是一直会守在青先生身边的,不过可能是临近大战,狛治先生的训练越来越严厉了。”
狛治先生已经融入到鬼杀队中去了吗?
我眼神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炭治郎看着我露出的笑意,心放下了一大半。
“青先生要去看看吗?”炭治郎问道,“我一般来浇完水之后,都还要再去训练的,一起吗?”
去看看鬼杀队的训练吗?
我确实很好奇,于是兴致满满的点了点头,换上了房间内准备的浴衣,我和他一起出了这个庭院。
一路上,炭治郎帮我介绍着现在鬼杀队和外面形势的变化。
鬼舞辻无惨很是安分了一小段时间,但是对于永生不灭的渴望终于还是超过了对一个意外出现的人偶的恐惧,各地鬼的行动突然就放肆了起来。
看来鬼舞辻无惨也是抱着必得所求的决心来了。
原本全面训练的鬼杀队自然也就需要在训练途中派遣队员去进行灭杀恶鬼的工作。
经过了九柱和狛治先生的魔鬼训练,鬼杀队成员的素质有了极大程度的提升,也都配备了蝶屋和珠世小姐借助我力量一起研制出来的保命的药,只不过有些伤亡也实在是不可避免。
我听炭治郎说,善逸的师兄就在一次任务中遭遇了上弦之六——不,现在应该说是上弦之四的兄妹了。
因为事先的情报和上弦之四潜藏在花街中的情报不相符,所以提前安排的支援队伍也出现了误判,导致了善逸师兄稻玉狯岳的死亡。
这也是这一个月来,唯一一起鬼杀队员死亡的事件。
“听说善逸的爷爷慈悟郎爷爷非常伤心,已经决心完全隐退不再培育新的剑士了。但是因为放心不下善逸,所以现在慈悟郎爷爷也在这边监督善逸的训练了。”大概是害怕这最后的一个小弟子也死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吧?
炭治郎的表情有些难过,明明有这样完全的准备,但是总还是有各种意外,“最近善逸的训练也格外的认真,完全看不出来以前总是喊疼喊累还逃训的影子了。”
说起这个,炭治郎颇有感触,“我也要更加努力才行,为了打败鬼舞辻无惨!”
我听着他说这样的事,心中竟然感觉没有太多的波动。明明是鬼杀队员的死亡报告,但是我竟然感觉自己对善逸师兄稻玉狯岳的死亡有一丝微妙的庆幸。
这个认知让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异化了一样,这才原本的我吗?
这样冷漠。
但是我在脑中设想着,如果这个死亡的人不是善逸的师兄,而是我妻善逸的话——
我抑制不住的感觉到了一丝悲伤和愤怒。
仅仅是想到这个可能性,我就已经有这样明显的情绪变化了。
那为什么……
我抿唇,低下了头。
或许是我身上那种因为自己的设想而萦绕的悲伤和愤怒的味道太明显了,让炭治郎有些误会的安慰我,“青先生,我们会一起打败鬼舞辻无惨,让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我仿佛透过他的样子看到了数百年前那个创造了呼吸法,把鬼杀队引出了绝对劣势的那位剑士,我笑了出来,把那些设想全部抛在了脑后,“嗯,我们一定会的!”
还没有走到训练场,我和炭治郎就听到了蝴蝶忍有些生气的声音。
“不死川先生,我说过很多次了,伤员请不要随意行动,尤其是开「斑纹」这样的尝试,难道不死川先生忘记了吗。”
蝴蝶忍的声音总是这样,明明是很淡的音色,却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气势,“看来我的话是不管用的了,那要让主公大人亲自来和您探讨这个问题吗,还是让小玄弥来管着你?”
一听到要让主公来亲自说这件事,还要让自己弟弟来看顾自己,不死川实弥的青筋都要迸起来了,但又有些理亏在身,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噗,就像是一个炸毛的刺猬被人拿捏了柔软的腹部一样,即视感好强!
“实弥先生又在尝试开「斑纹」了,忍小姐好生气的样子。”连炭治郎这样的天然勇者都想要绕开那两个人前进了。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斑纹」?”我转过头看炭治郎。
“嗯,”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上次和前上弦之四的战斗中,我有一个瞬间感觉自己的力量再成倍成倍的增长,后来在汇报的时候,主公大人从过去的记录当中找到了解释,也就是关于「斑纹」的记载……”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好像是在回忆产屋敷先生的描述。
但是本能的,我开了口,“「凡出现斑纹者,将会如同共鸣般让周围的人也得到斑纹」。”我这样接上了这句话。
炭治郎惊讶的看过来,“诶,青先生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
“我事后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的「斑纹」,但是那之后回来,我的身体遭受了很大的创伤,如果没有青先生的能力,我可能根本就撑不过来。”他感激的看了我一眼,“也正是因为如此,忍小姐和珠世小姐判断,不正确的开启「斑纹」会造成巨大的身体问题,甚至有可能带来死亡。”
不,即使是正确的开「斑纹」,也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影响。
“所以忍小姐正在和主公大人、珠世小姐一起从大量过去的记录中寻找正确的方式。”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
我回想了一下记忆当中所留下的一些东西——
“「斑纹」是只有足够悟性的人才能开启的东西:脉搏达到200以上,同时体温超过39度——这是开启斑纹的基本条件。”我并没有收声,在我和炭治郎都听到了蝴蝶忍声音的这个距离,我的声音自然也就传到了他们俩的耳朵中。
不死川实弥的实现第一时间就盯在了我身上,他马上几步冲了过来,却没有像我想象当中那样,简单粗暴的询问我刚才说的话,而是先重重朝我鞠了一躬,“玄弥受您照顾了。”
刺猬鞠躬.jpg!
我一瞬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这样看起来暴脾气的人也有这样温驯的一面。
“玄弥个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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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保护了我。”我把他扶了起来,面对实弥这样眼睛里甚至没有那样血丝的眼神,我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清了清嗓子,“实弥先生不用这样。”
“青先生感觉身体怎么样,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吗?”只慢了几步,蝴蝶忍笑着问道,“青先生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好,刚刚醒过来的话,不宜长时间的走动吹风哦。”
和上次见到她的时候所看到的笑容不一样,忍小姐仿佛是释然了什么东西一样,连眉眼间的线条都柔和了许多。
但是后面那一句,好像带着些莫名的黑气,让我打心底怂了一下。
“托……炭治郎的福,完全没事。”我说话中还顿了一下。
她观察了一下我的脸色,确认细腻红润有光泽,这才说道:“看来炭治郎提议的用药物和鬼血研制的肥料非常有效。”
“嗯?”我愣了一下,“药和鬼血?”
“因为青先生不能进食而制作的特殊的肥料啊,”她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一根手指戳着脸颊,微微一歪头,反问道:“不然……青先生以为是什么呢?”
……对不起,是我想多了。
误会你了,炭治郎——你果然只是天然,不是笨笨。
第256章
如果最一开始知道自己这么一个月来在不断的吸食鬼血,那我肯定也会有些膈应。
但是现在有了之前一个更差的预期,导致我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只有庆幸。
只不过,忍小姐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我的脚趾莫名抠地,发尾的嫩芽也在扭动着。
我赶紧尝试转移话题,“我刚才听到你们,在说「斑纹」的事,对吗?”
这个话题一挑起来,实弥先生和忍小姐的眼睛马上一亮。
话题转移非常成功!
“我确实知道一些「斑纹」的事,但是开「斑纹」不是一个简单的决定而已,如果没有足够的悟性和足够的觉悟,是很难开启「斑纹」的。而且……”我看着他们发亮的眼神,和恨不大下一秒就学会这个技能的两人,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在脑中过了一下自己的经验和能力,头发抬了起来,嫩芽伸到了炭治郎的斑纹上,细小到肉眼难见的绒毛刺进炭治郎的皮肤下面,顺着绒毛的触手,我感受着炭治郎的身体状况。
是非常有活力的生命迹象。
我当时给炭治郎和玄弥留下的青色彼岸花印记都是为了对付上弦之二留下的,所以蕴含的力量非常多。
玄弥是大量抵抗了他身体中的鬼力残留和爆发性增长,同时也修复了致命伤才将印记中的力量消耗完的。
但是炭治郎,他的印记更多的是帮他补充体力,那他这里快速消耗消失的原因……或许,就是「斑纹」。
在我单独给炭治郎修复之后,斑纹的后劲依然能够把我印记的力量用了个干净。
甚至在这之后,忍小姐和珠世小姐他们也在炭治郎身上检查到了大量的消耗,可见其厉害之处,是真真正正透支生命的能力。
而且实力越强的人,透支的也就越严重。
但是,如果能够抵消斑纹的副作用的话,那么鬼杀队的成员,在面对鬼舞辻无惨的时候,存活的概率就会大幅增加!
我回神,才发现他们三人都站在我面前等待着什么,没有人出声打断我的思路。
我看着炭治郎,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感受到我嫩芽上的绒毛触手……
“有什么难言之隐吗,青先生?”忍小姐专注的看着我,却并没有为难我的意思。
我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还是有一试的价值。
即使不能完全抵消,在面对鬼舞辻无惨的时候,消耗后续的生命,也比直接死在无限城中要好的多了。
下定了决心,我便开口道:“没什么,「斑纹」这件事比较复杂,请帮我召集大家来,我一起说吧。”
“斑纹需要足够的天赋,而且需要足够强大的力量做出支撑,要有柱的实力,或者至少有成为柱的潜力,比如各位的继子。”斑纹是进阶的力量,而非基础,“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想必柱的大家对鬼杀队成员的总体情况也心中有数——”
“明白了,”忍小姐点头,“我会去通知大家提前留意合适的人。”
但就算是有合适的人,也要在会议之后再做打算了。
如果要尝试,那必须要有柱先成功,其他的队员才有能够明确参考的范例。
“那我去禀告主公。”实弥想了一下训练表上的时间,“下午的训练马上要结束了,今天原本就有会议安排,其他人应该也都有提前的准备。”
我突然举手,“还有一件事想要拜托实弥先生。”
听到我的话,实弥看过来。
“我需要见一下玄弥,如果我现在的想法能够生效的话,我就需要玄弥的帮助。能请实弥先生通知玄弥也一并参加晚上的会议吗?”
听到我这话,看着我真诚的眼神,实弥哽了一下。
我马上就意识到了,他和弟弟之间还没有完全敞开心扉。从实弥的角度出发,当然希望弟弟能够退出鬼杀队。再加上他本身就没有那么擅长坦诚的表达,玄弥心中也有疙瘩和自责,如果不能好好谈一下的话,会成为一场遗憾的。
“……嗯。”沉默了一下,实弥最终还是点了头。
我对这个基地没有印象,应该也是一个新的总部位置,我当然找不到路,所以就要炭治郎帮我带路。
顺便熟悉一下整个场地,只是耽误了炭治郎的训练时间。
“马上就要到训练结束的时间了,我早上开始的会更早,所以完全没有问题!”炭治郎让我放宽心。
绕路去看了一眼狛治先生,在道场正中,狛治先生正在进行对练的讲解,他的眼神非常专注,专注到以他的感知力竟然没有发现站在门口的我们,一招一式都是他毕生的经验。
周围围着狛治先生的,是一圈的剑士,他们认真的看着、听着,从心底的尊敬着现在的老师。
就连小小只的祢豆子竟然也在这里,她坐在道场的屋檐下,一边看着狛治先生的动作,一边手舞足蹈的模仿着。
乍一看,竟然有一种微妙的和谐感。
如果狛治先生和恋雪有一个完美的结局,也一定是这样的画面。
看着狛治先生穿着的、印着「素流」两个字的武道服,我突然感觉眼眶中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
不是我在哭,是我体内的雌蕊在感动。
这是曾经庆藏师傅和狛治先生自己的梦想。为了看到这样一个画面,恋雪一个人默默的等待数百年的时间。
旁边的炭治郎站在门口,也正专注的听着狛治先生的声音。
我不由的笑了出来,笑出了声。
一直等到课程完全结束,我大声叫出了他的名字。
“狛治!”
在他的身上,我几乎闻不到鬼的那种味道了。
他一看到我就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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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冲了过来,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着急问,“已经没事了吗?”
我点点头,让他放心。
他仔细的询问着详细的身体状况,我一点一点慢慢的回答着。
并肩走在一起,我听着炭治郎又和狛治先生讨教了一些和刚才训练有关的问题,一行并没有持续很久,原定会议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斑纹的事非常重要,自然是不能耽搁的。
在岔路口和狛治先生暂时分开,炭治郎作为目前唯一一个有过开斑纹经验的人,虽然在描述自己开斑纹过程的言语总是惨不忍睹,但他也还是要参加这次会议的。
或许是因为这个议题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我到的时候明明还没有完全正点,其他人就已经全部都坐在了里面。
进去之后,我能够明显感觉到,和前两次在这样类似的场合的感觉都不同,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明显变化。
坐在主位的产屋敷先生气色非常好,身上可见的「诅咒」侵蚀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就只有还留在产屋敷先生深处的一颗「诅咒」的种子。
只要鬼舞辻无惨被消灭,这颗种子,也便会随即消失。
“青少年,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一进来就是杏寿郎先生中气十足的声音,他的眼中带着光亮,“之前的事我已经全部听说了,干得漂亮——”
我冲他笑了一下,被他认可的感觉总有一种微妙的欣喜。
没有再多寒暄,我走到产屋敷先生旁边的位置坐下。接着,在产屋敷先生的引导下,我们很快就进入了议题。
开屏雷击,我没有绕一点的弯子,“「斑纹」,就是藉由透支自己的寿命来提升力量的外在表现。是一种刺激身体内的潜力进行开发,从而突破极限的行为。就像是鬼中的「突破」一样,鬼舞辻无惨就算被斩首也不会死,足够强大的鬼——比如上弦之一,也能达到这个程度。原理都是一样的,只是对于鬼来说,即使透支生命也无所谓,但是对于人类来说——”
我抬头,认真的眼神和面前的每一位剑士相对,“后天觉醒斑纹的剑士,是活不过25岁的。”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全场的静默了下来。
尤其是炭治郎,我能感觉到主公忧虑的眼神在他的身上一闪而过。
我不会随便说这样的事,但既然说了,自然是有所依凭。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已经开了斑纹的炭治郎,岂不是已经限定好了生命的极限?
“「后天的斑纹」?青先生的意思是说,斑纹也有先天一说吗?”岩柱行冥先生问。
“有。也是已知作为人类,唯一一个开启斑纹之后仍然延续了普通人的寿命的人。那位先生是呼吸法的创造者,也是初始呼吸日之呼吸的使用者——继国缘一。”
我一说这个名字,义勇先生和实弥先生马上就有了反应。
“继国缘一,这不就是那一天鬼舞辻喊出来的名字吗?”实弥对当时的印象自然非常深刻,回来之后在柱合会议上应该也专门提起过,他这一说,大家也想起了这个名字。
炭治郎的手挡在膝盖上正坐,“我记得那个从锻刀村带回来的人偶,名字就叫做缘一零式,听小铁说,这是他的祖先为了纪念一位剑士所制造的战斗人偶,难道这说的就是……”
“就是继国缘一,这个曾经把鬼舞辻无惨逼上了绝路的人。珠世小姐应该知道的很清楚,她就是在鬼舞辻无惨被缘一先生差点摧毁的时候,摆脱了鬼王的控制。”我抿了一下嘴,没有再继续下去这个话题,和已经了然产屋敷先生对视了一眼,正打算说回了斑纹的时候,就已经有柱忍不住出声。
“即使说先天的「斑纹」对我们来说也是没有意义的吧,我们开「斑纹」的话就只能后天开启。”无一郎脸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声音也很平静。
“嗯,时透说得没错,”天元先生头上的配饰还是一如既往的耀眼,他的身材相当高,和行冥先生一人一边,就像两座小山一样,“即使是透支生命的技巧,在对战鬼舞辻的时候,我们也必须要掌握才行,活下来才有资格去考虑寿命。”
曾经接受过忍者教育的音柱宇髓天元应该是所有人当中最擅长权衡利弊的人——并不是什么贬义,而是说他在短时间内掌控局势的能力非常厉害。
“唔嗯!就算是燃烧我等的生命,也必然要将恶鬼灭杀!”杏寿郎也大声应和道。
其他人也都是一样的眼神。
这就是我没有一开始就说出解决方案的原因,只有拥有面对死亡的觉悟和不顾一切决心的人,才有觉醒「斑纹」的可能。
“大家的觉悟,我已经了解到了。那么接下里,请大家认真听我讲。”我正坐好,“「斑纹」开启的条件分为两样,外部的刺激和内部的激发——外部的自不必多说,需要有足够的压力作为刺激源。”
其实这个刺激源并不难找,一方面大家都有过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经历,只要恶鬼不灭,这个刺激就一直藏在他们心中;另一方面,大家的实力都是一脉的巅峰,想要制造紧张,在互相的对练中就能够做到。
“关键在于内部——脉搏达到200以上,同时体温超过39度,将呼吸调整至巅峰,就有可能会出现「斑纹」——这是个玄妙的境界,一旦进入一次,以你们的敏锐程度一定会记录下那种显现斑纹的入口。”
“所以,关键在于找到入口。不过,基本条件是基本条件,觉醒「斑纹」必不可少的悟性,这不是我能够用言语解释的,对于每一种呼吸法、每一个不同的个体来说,这都是不一样的。”
“当然,大家可以再听听炭治郎的经验之谈。”我看向炭治郎,万众瞩目的他坐得笔直,一通“就是那样嘎达一下”、“然后就能听到芜湖的声音”、“最后咻咻咻就会开启斑纹”类似的话输出了一番,原本好像有些想法的大家又蒙住了。
“完全和富冈一个级别的表达能力。”小芭内先生被围在绷带之下的声音吐槽着直击义勇的心脏。
义勇呢,义勇先生感到很困惑。
“不,是富冈先生级别以上的表达能力呢。”忍小姐看了一眼他的表情,笑着补充了一句。
大家根据自己已有的经验警进行着讨论,时不时也会问炭治郎一些问题。
我招了招手,让坐在实弥先生旁边的玄弥坐过来。稍微避开了大家一些距离,我才压低声音在他的耳边询问道:“实弥先生有告诉你我叫你来的原因吗?”
他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极大的期许。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够帮到大家,帮到他的哥哥。
不能使用呼吸法是他一直感觉到自卑的地方,即使能够利用其他的方式杀鬼,但依然无法弥补呼吸法的作用。
我严肃道:“可能,会很疼的。”
“我不害怕,大家所遭受的伤痛不会比我更少。”他的眼神非常认真,也非常坚毅,“请,一定要让我帮忙。”
通过之前的几次见面我就知道,能够忍着那样生理心理双重的厌恶去食鬼,玄弥从身体到心灵,都比他看上去还要强大许多。
我拉着玄弥站起来,走到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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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郑重说道:“虽然在「开启斑纹」这件事上我或许已经无法为大家提供更多的帮助。但是在帮助大家不损害寿命这一点上,我们还是做得到的。”
顺便,我冲着炭治郎眨了一边的眼睛。
——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你们英年早逝的。
第257章
那天的柱合会议大家在讨论之后,对所谓「斑纹」便多少都有了些认知。开启斑纹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即使是在尝试中也是一样的。
不论成功与否,对身体都是一个消耗的过程。就像是最一开始训练全集中的呼吸一样,这需要突破一个人身体的极限,才会拥有可能。
所以在真正的「斑纹」训练之前,首先要做好准备的就是我和玄弥。
需要玄弥帮助的理由也非常简单,我需要一个能够在力量上代替雌蕊的存在,否则的我的力量无法铺开,青色彼岸花也不能释放全部的力量。
但是想要同时兼顾这么多的个体,都不提决战之时需要达到的上百的个体数量,单就说现在训练的时候,需要长时间维持极端状态来尝试「斑纹」的柱们的消耗已经是非常大的了。
要用我的力量来代替生命力的消耗不是一句话就能解释好的,也不是上唇嘴碰下嘴唇就能做到的事情。
所以,我需要另外一个协助者,而只有不死川玄弥拥有能够拟态出我需要的样子。
真正雌蕊太过于脆弱了,在这么漫长的时间里,她没能好好的生长完整过,因为初生之时她来不及长成我们就在同一个身体中被鬼舞辻无惨杀死了,导致她应该每一次的转世都相当病弱,容易夭折。尤其是最近的这三百年内,她甚至完全没有转生过一次,一直在就在狛治先生的身边徘徊着。
之前能够制造出那样一个精神空间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我不想要我的雌蕊为了别人的事而耗尽生命最终消失,哪怕大家都是很好的人也不行。
不要误会,我也并没有要玄弥替雌蕊去死的意思,雌蕊是因为太久的消耗才会如此脆弱,玄弥身上反而没有这个先决条件。
当然,我也会专门在玄弥身上留下印记,以防万一的。
整个过程说起来非常容易,我需要玄弥食用我身体的一部分,几乎完全本体化了的我已经和上次危机时刻玄弥被迫饮用的血肉不同,基本上都是植物的形状,这样至少心理上的抵触感就会小很多。
就像是吃菜一样。
而后需要的就是一些时间,来让我和玄弥的同调率增长起来,在能力转换上的误差要降到一秒之内。
而在我们俩进行各种尝试的时候,其他人当然也没有闲着。
上次会议结尾的时候,我专门提过了无限城的事情。有狛治先生的存在,鬼杀队的大家早就对无限城的大致情况有所了解,但是里面复杂的地形和其能够随时对鬼舞辻无惨进行传送的能力让大家非常警惕。
炭治郎、实弥和义勇都是亲眼见证过无限城出现的人,那样突然在脚下毫无征兆的出现,如果不是我提前布置的藤蔓,他们就有可能会掉下去。
鉴于鬼舞辻无惨本身就有过一躲就是百年以上的前科和其如果不利用阳光无法杀死的性质,无限城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已然成为了一张免死金牌。
所以要杀死鬼舞辻无惨,第一步就要把他的这张牌废掉。
所以当时大家对这个问题的关注程度,完全不亚于对「斑纹」的。
“可是,现在的状况非常被动,只要鬼舞辻不自己把这张牌掏出来,我们就无法找到无限城的具体位置。”忍小姐不无担忧,在我醒来之前,他们应该就已经讨论过类似的问题了吧。
我笑了一下,伸出一根食指在放在大家面前,一点青绿色的嫩芽从指头中长了出来,在众人的面前就像个小人一样,左右耸动着。
“好可爱!”蜜璃小姐的声音在沉默的环境中传了出来,她很明显在刻意压抑自己的声线了,可是猝不及防的一下,她仍然说了出来。
瞬间,我和她的视线对上了。
同时也一直都在关注着她的,就是坐在她身旁的伊黑小芭内。
蜜璃小姐马上就意识到,自己把心里想的东西给说出来了,整个脸瞬间涨得通红,双手捂在脸上,轻声道:“对不起。”
“不过,也确实是很可爱的嫩芽。”忍小姐笑着接了一句,缓解了蜜璃小姐自己感觉到的尴尬。
我让这只嫩芽缠绕在我的指头上,两片嫩叶扒着我的皮肤,像是个小人抱着我的手指一样。
“它可不只是可爱而已,这颗芽儿可以帮我们找到无限城的位置。”
我这绝对算得上温声细语的音量,一下子就像是投入了水中的炸弹一样。
“青少年,你说的是真的吗!”杏寿郎的眼睛好像更亮了,额头上的头发都像是真的有生命一样,随着他的情绪动了动。
就连产屋敷先生都明显惊讶着。
“是怎样能够找到,感知?”无一郎侧头,直问道。
倒是很少说话的义勇这个时候突然插了一句,“是上次的战斗?”
我点头。
实弥也顺着我和义勇简单的一句对话想了下去,“也就是说,上次无限城开启的时候,你是做了什么吗?”
“我留在无限城中,留下了我的种子。”说到这里我还是有些得意的,“无限城中有一个名叫鸣女的鬼,她替鬼舞辻无惨掌控着无限城。因为对她的信任,所以鬼舞辻无惨能够不需要多过问无限城的问题,专心去做其他的事。但这也就是漏洞了,我丢下去的种子非常小,我也刻意把种子的气息压得非常低,如果不是鬼舞辻无惨亲自掌管无限城并且仔细去寻找的话,是绝对不会被发现的。”
而精力全部都放在大肆搜索我和狛治先生的鬼舞辻无惨是不会自己分心去控制鸣女,然后亲自来做这种事的。
就算偶尔有交接,他也不会去用详细的寻找感知。
那个种子一个月来一直都在原地着,就算是我昏迷,也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感知。
“虽然很小,但是意外的华丽啊,你。”宇髄天元听完我的话之后相当赞许,但是用“小”这个字来说我,是不是多少有点过分了?
应该不是说我年龄小吧,难道是在说我个子小?
如果要和天元先生相比的话,我的身材确实是要小很多的。
因为有了这样的对话,有了能够主动找到无限城的前提,所以针对无限城的计划也就应运而生。
无限城内具有复杂的地形,这是鬼杀队成员原本就可能面临的问题,甚至很大的可能性,最终决战里有相当一部分战斗时间要在其中,所以就要提前在假设中把无限城的情况设想出来。
这个问题采纳的是辉利哉的建议,空间构建感相当好的他和另外两个姐姐、两个妹妹可以根据抽象的描述来绘制无限城的地图。
狛治先生这两百年来在无限城来来回回数百次,对无限城多少是有些了解的。但是如果要完全勾勒出无限城的全貌却还是差太远,因为大多数时候他并不关注里面的地形,去开会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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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也多有鸣女传送,根本不需要自己去记。
如果说狛治先生对什么地方最熟悉,那一定是童磨过去最喜欢去的几个地方,就是他会绝对避开的地方。
在大致绘制了一部分之后,辉利哉和愈史郎进行了商议,利用后者的血鬼术可以同步其他人的视野——甚至不止是人,还有鎹鸦、猫的视野都可以共享。
有了这样的能力,同步情报来快速绘制地图就变成了可能,只不过这需要他们姊妹兄弟五个人一起努力,并且要培养相当高的默契。
最近几天,他们五个人和愈史郎一起训练的,就是根据同步的视野快速分工绘制地形图的能力。
这是个复杂而繁琐的工作,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心,而且是个绝对不能出一点错的工作,因此需要重复不断的联系。
大家都在为击败鬼舞辻无惨做的努力,我就更加不能懈怠。
我半裸着坐在庭院之中,身体和泥土连接着,四肢散发着青光,从小臂和小腿的地方延伸出来都成为了根茎藤蔓的模样,头发也肆意的长在庭院中,从高处俯瞰的话,就像是一个许多年没有人生活的地方被植物占领的地盘一样。
我在用自己的枝蔓努力催生着花朵,每开一朵,培育它的、它所连接的整片藤蔓就会全部枯萎,我的力量也会随之大量消耗。
坐在我对面玄弥也在尝试着培育自己的根茎,只是他的主要目的不在于完整的培育,而是要将我的成品和人的体质连在一起。
不同人的身体状况不同,将青色彼岸花种下去的时候,自然也就需要区别对待。
我发现,玄弥在对圣护盾一类退邪能力的运用,比对治愈能力的掌握更加顺手,所以在调整青色彼岸花的时候,他就可以在我的治愈之花上再加上一层阳光退邪的力量,能够帮助让鬼杀队成员的呼吸法伤害加倍。
已经有队员亲测过,越是厉害的人,这个印记能够发挥的效果也就越大。
虽然说我留在无限城的种子能够让我定位,但是谁也不知道中途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所以在时间上我和玄弥也不敢有一丝松懈,都是太阳一出我们就开始工作,等到太阳落了再收工。
我专门控制着藤蔓的生长方向,给庭院留了一条通道,方便人员进出。
从柱开始,我和玄弥已经开始在人的身体中注入花的力量了,为的就是他们能够尽早开始尝试「斑纹」的开启。
时间就这样在训练和准备中流逝着,我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变差,大量的催生花朵和重生藤蔓即使有养料和太阳的帮助,我也感觉到了那种生命和灵魂的消逝感。
我能够开的花是有极限的,超过这个极限之后,消耗的就不仅仅是我身上的力量了,还有灵魂。
如果我灵魂的力量消耗光的花,我或许不会马上死亡,但是也许——我现在的意识就没有下一次了。
我的转生会停止,意识会消散在这片天地中。
第258章
「斑纹」的训练比想象当中还要困难,九柱之间相互制造压力,在产屋敷先生的特别批准下,他们甚至已经可以在训练中对彼此举起刀,用上呼吸法了。
但是除了对火之神神乐越来越熟练的炭治郎之外,九柱竟然一个成功的人都没有。
这不经让大家都有些急躁了起来,他们最近也在频繁的出任务,留在队内的人也有在和狛治先生血战的。
鬼杀队的大家确实都很强,但是人类和时间的极限放在那里,他们中大部分很难和上弦进行单打独斗。
所以狛治先生利用鬼的威压为他们制造的战斗环境就显得非常有效。
我和玄弥已经将鬼杀队的所有成员都过了一遍,把已经准备好的青色彼岸花种在了他们的身体当中。
青色彼岸花的力量当然大都连在我的身上,过度的伤痛会转移给我——这件事我已经严肃嘱咐了炭治郎绝对不能说出去。
详细发现了这件事的,应该只有他一个人。
疼痛的转移不会有外在的表现,我只有最一开始被炭治郎近距离观察的时候暴露过一次而已。
大家不能知道这件事,我和玄弥都不会说出口,否则会成为大家战斗的负担。
真正战斗的时候是不允许有任何分心的。
不过平时的训练和战斗其实也不会过多牵连到我和玄弥。
大家都会提前注射珠世小姐和忍小姐研制出来的药物,这些药物的治疗优先级会超过我的能力,是一种他们通过我的花汁混合鬼血过滤之后的一种提取物,同时也借助研究了玄弥的身体细胞,快速激活人体的力量,让大家在短期内能够拥有普通鬼一样的自愈能力。
虽然无法到达再生的程度,但是足以应对大部分的训练和战斗。
只有这种注射液的效果达到极限,或者遇到无法治愈的伤痛的时候,才会激发我的力量,也算是一种另类对我的保护了。
我伸了个懒腰,正打算和玄弥久违的休息一下的时候。突然,我感觉自己的心脏一阵剧痛,那种如火焰灼烧的感觉席卷了我的身体,让我踉跄了一下。
玄弥就在我的身旁,见状赶紧扶住我的肩膀。
这算是什么打脸行为吗?
我才说一般情况下不会直接转移到我身上,然后就真的……
等等,这种源于心脏和肺部的疼痛,灼烧一样的感觉——这不像是伤,反而像是一种过度使用之后来源于生命的损耗。
是——是「斑纹」!
我马上就意识到了。
“有人成功了。”虽然身上很疼,但是心理上却很开心,“不知道是谁……”
悬念没有保留很久,喜事很快也从外面传到了我的耳中。
报信的人,正是我刚才还想着的炭治郎。
“是杏寿郎先生?!”那种灼热的感觉原来是源于炎之呼吸。
和我的猜测一样。
在我之前的设想中,最容易开「斑纹」的,本来就是杏寿郎先生。
这样设想也是有原因的,先前无限列车的他就已经突破过一次身体的极限,当时那样的情况,他即使是没有开启「斑纹」,身体也已经处在了半「斑纹」的状态。
如果那个时候的炭治郎是现在的炭治郎的话,炭治郎自己燃烧的「斑纹」应该就能够引起他身体的共鸣。
说到底,当时没有开启「斑纹」缺乏的不是天赋、不是觉悟也不是当时杏寿郎先生的能力,而是缺少一个引子。
回忆过往开「斑纹」的例子,火之神神乐——也就是日之呼吸一直都是吸引「斑纹」开启一个重要因素。
“嗯!在和狛治先生的对练之中,炼狱先生开启了火焰的斑纹!”炭治郎很高兴,但是神情却又不是特别兴奋,反而是有些忧虑地看着我。
一瞬间,我就知道他所担心的事。
“你不用担心我,炭治郎。”我笑着摸了摸炭治郎的头,手下温热的触感一点都不像是铁头娃应该拥有的柔软触感,“只要活着,疼痛总有一天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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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可怕的事,莫过于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和这些鬼杀鬼的队员们相比,我已经活得足够长了。
只要能够看到鬼舞辻无惨的死亡,我就是死也瞑目。
有了杏寿郎的好消息之后,「斑纹」的开启突然就顺利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杏寿郎先生没有炭治郎那样毁天灭地的表达能力,紧接着开启「斑纹」的就是年纪最小的无一郎,不愧是拿起刀两个月就能晋升为柱的天才。
随后就是实力最强的行冥先生。
令人有些意外的是,随后的义勇先生、实弥先生和小芭内先生三个人是几乎同时开启的「斑纹」。
虽然外人不知道理由,但是当时就在现场的我和玄弥都看得非常清楚,印象也非常深刻。
演武场当时正是他们三人按顺序和狛治先生进行战斗,第一个上的是义勇先生,我和玄弥是在战斗尾声的时候才坐过来的,当时这里除了四个当事人以外,就只有我们两个观众。
我们才坐下,我就感觉到呼吸一滞,我赶紧抓住了旁边玄弥的胳膊。他感受着我手的力度,瞬间就明白了。
义勇先生在狛枝先生战斗的步步之下,脸上浮现出一个类似波纹样式的斑纹,整个人的战斗力猛然间提高,挡下了当时狛治先生冲着他胸口打过去的斗气。
然后重点就来了,按照管理,开启「斑纹」的队员,自然要稍微分享一下自己的感受,虽然和义勇先生不是很对付,但是在这样的大事上,小芭内先生和实弥先生还是认真正襟危坐,认真听着。
他们两人的训练一直都很拼命,觉悟和悟性也都很高,但是就是缺少了一个强刺激源来开启「斑纹」。然后,义勇先生说了一句话。
“我和你们不一样,对你们没有什么好说的。”
有人能够想象到当时实弥先生和小芭内先生的脸色吗?
尤其是实弥,一直非常崇拜自己的、唯一的弟弟就在旁边坐着,清清楚楚听到这句话——这句似乎是在贬低实弥的话。
这两个人脸一下自己就绿了。就连狛治先生的表情都变得很奇怪,这种弥漫在三人中的微妙气息让狛治先生想起了曾经在鬼中备受嫌弃的童磨。
义勇先生真的有听到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明明感觉他身上也没有什么恶意,反而是有一种很丧的感觉。
等等,他说这话的意思不会是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可取之处,所以开启「斑纹」的过程也没有什么可参考的价值吧。
我,感到很困惑。
义勇先生和童磨,虽然好像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但是又感觉好像处处都透露着一些微妙的上下联对照相似的感觉。
“你·说·什·么?!”实弥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声音就像是暴雨前的预警狂风一样。
而另一位小芭内先生更是,直接把刀都拔出来了,自从有了产屋敷先生的特批之后,这两个人可以说是三天两头和义勇先生对打了。
然后下一秒,暴怒的两个人身体发热,心跳急剧加速,紧接着我就有了非常明确的感知。
两个人同时开启了「斑纹」。
……义勇先生,不愧是你。
轻易就做到了常人做不到的事。
原来这种东西也可以当做强刺激源吗?
虽结果看起来是好的,但是在那之后依然免不了一阵战斗,这让他们三个都迅速摸清了「斑纹」战斗的方式。
并且,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实弥和小芭内的战斗默契都更上一层楼,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终决战他们俩是要被分到一组去了。
那么接下来,竞猜来了,谁是下一个开启「斑纹」的人呢?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在以上的几个柱之后,下一个开启斑纹的人,竟然是炎柱的继子——我妻善逸。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震惊了好久。
我妻善逸,一个虽然是炎柱的继子,但是后来莫名其妙就开始跟着音柱天元先生辗转训练的人。
可能是因为两人的呼吸法原本就有相似的地方,也或许是天元先生的老婆们对善逸有致命的吸引力,也可能是因为天元先生本人和善逸爷爷的关系极好。
总之,就是在音柱都没能开启斑纹的时候,善逸成为了年轻一代中,除炭治郎以外,第一个开启「斑纹」的人。
看来师兄的死亡、爷爷那种悲伤和对他的期望给了他极大的刺激,让他在观察炭治郎火之神神乐的呼吸法之后,竟然开发出了融合日之呼吸和雷之呼吸的新招式——雷之呼吸·柒之型·火雷神和雷之呼吸·捌之型·晴日雷。
融合了不同呼吸法的力量,这对剑技使用者的要求极高,需要在战斗中更换调整呼吸的节奏。
尤其是捌之型,有雷之呼吸的速度和日之呼吸的力量,只不过这个呼吸型使用的次数非常有限,需要玄弥和我留在他身上的力量起到辅助效果才行。
他这一开「斑纹」,对蜜璃小姐和天元先生也都是刺激。
忍小姐应该是柱中唯一一个几乎没有想着要开「斑纹」的人了吧,一方面是没有时间,战前的准备太多地方需要她了,她自己训练剑技的时间比其他人少太多了。因为蝶屋的特殊性,她作为医疗人员的领首比作为战斗人员的身份要更加重要;另一方面,她杀死鬼的方式主要来源于自己制作的紫藤花毒,而非是呼吸法斩首的力量,所以「斑纹」对她的增幅原本就是非常有限的。
比起自己力量的直接提升,她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为每一位剑士提供尽可能地帮助来保护他们在战斗中的存活率;以及,最近和珠世小姐分享心得的时候,她受到了不少启发,连毒的种类都开发了不少新的,收获颇丰。
蜜璃小姐的「斑纹」开启过程只有小芭内先生一个人见证到了,据说是一对一的定点指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开启之后,两个人的脸都红得奇怪。
甚至连小芭内先生脖子上的那条白蛇都有些发红的感觉,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关键在于天元先生,他「斑纹」的开启过程非常不顺利。
不是说他不强,也不是说他没有觉悟。相反,就是因为他的觉悟太高了。
和普通的剑士不一样,忍者的训练是完全不一样的领域。
尽管天元先生非常厌恶忍者的很多理念,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从出生起就被教导的东西,终究还是深深地扎根在了他的心里。
他经过专门的疼痛训练、抗毒训练、精神折磨的训练,他对自己的生命其实没有那么多的敬畏,也对各种战斗形式都看得很透彻,所以战斗当中对他的刺激很难超过他精神承受的极限。
我思考着,或许是方法用错了?
不应该让天元直接战斗,而应该让他看着自己老婆和其他人战斗吗?
对他来说,老婆的重要程度,应该是远远超过他自己的吧?
也或许,比起作为鬼杀队的剑士,天元先生的战斗形式原本就更加偏向于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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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的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地流逝了过去,一天又一天——
所有人都在变强,因为两个朋友都开启「斑纹」而受到刺激的伊之助也到了可以开启的边缘。还有和我不熟的香奈乎,她最近和炭治郎走得很近。意外的,她竟然能够听懂炭治郎那些抽象的言语。
可我却越来越没有精力去关注这件事,柱们开启「斑纹」转嫁到我身上的消耗是几乎不可逆转的。
为了不让太多人看出来我的状态,我最近已经完全不会出门了。
我有点担心再这样持续下去,我会在决战之前撑不住。再加上无限城中的种子因为大量鬼气和长时间没有阳光的照射,和我之间的联系也越来越弱,我担心种子会枯萎掉,于是便赶紧通知了产屋敷先生。
已经完整的战斗计划发到了每个人的手中,极其详细的文本甚至连哪一个人要做到什么地步,有什么应急方案全部都考虑得清清楚楚。
看产屋敷先生眼底的青黑就知道他应该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作战进行前的最后一个中午,蝶屋和「隐」的众人为大家准备非常丰盛的午餐,几乎是所有人都齐聚在了总部之中。
我打发玄弥让他去参加这战前最后一次聚会,自己则仍然坐在庭院当中晒着太阳,我的脸色太白了,虽然不影响我行动,但是我担心会影响到大家战前的心情。
玄弥才刚刚离开,我就听到了庭院门响。
不用回头,我的枝蔓缠绕在我的指尖,“狛治先生没有去吗,鬼杀队中应该有不少人对狛治有话要说吧?”
我有信心能够让大家都活下了,但是这个信心是不能说出去的。
只有知道拥有死亡的威胁随时就在身边,人的反应神经才会到达巅峰。
所以对于不少人来说,已经是把这个中午当做是最后一个中午了。
不能说的话,当然要全部说出来。
产屋敷先生的房间里摆满了遗书,我想——等到战斗结束之后,大家读起自己的遗书,应该也会另有一番感受吧?
但是我看着面前的白纸,却一个字都写不下去。
身旁的阳光暗了一下,狛治先生坐到了我的旁边,“要说的都说了,我只是放心不下你。”
我扭过头去看他,狛治先生的视线并不在我身上,而是看着天上的太阳,也不怕刺眼一样。
“狛治担心我做什么?是你们比较危险啦。”我轻松地笑了笑,声音里有着掩盖不住的虚弱,我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我把手伸到狛治先生面前,“好啦,我知道你是来帮珠世小姐送东西的吧,给我吧。”
只有外部的力量是不够的,鬼舞辻无惨手上的底牌太多,实力也太强,需要削弱他的力量,至少让他不能太舒服了。
为此,珠世小姐注射给祢豆子的药物,就有了其他的用途。
虽然药物或许不足以让鬼舞辻无惨变回人类,但是却一定会对他的力量有侵蚀作用。
到时候,我就是活着的诱饵,只有我有机会近身鬼舞辻无惨。
他会让我近身的,他会自己把我抓到他面前去。
但是等了一会儿,狛治先生却一点动作的意思都没有。
“狛治,放心。我不会出事的。”他不愿意给我,大概是不像我被鬼舞辻无惨抓走吧?
只见他稍微低了一下头,然后看向了我。
我猛然间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瞳孔中的金色中心已经变成了海一样的纯蓝。
“狛治,你——”
“他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狛治先生开口了,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感觉,我突然感觉心有点慌,“青色彼岸花对他来说还有巨大的副作用,在决战的时候鬼舞辻绝对不会冒这样大的风险。青,你不是他的第一选择——”
“我才是。”
我瞳孔缩了起来,他从怀里拿出那管金黄色的液体当着我的面连着外面的管一起吞了进去,利用他自己身体内的肌肉将这管药卡在了体内。
我张着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要劝我,青——别劝我。如果不亲手了解了这份罪孽,我又有什么脸面再去见恋雪?”狛治先生轻轻地说着,但我知道,他是认真的。
这样轻飘飘的语气比任何声音都要坚定。
如果不赎清罪,他就是进入了地狱都无法安宁。
突然的,我就没有开口阻止他的理由。
“青。”他突然叫道。
我和他对上视线。
“你的真名,叫什么?”狛治先生无厘头的话题让我顿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于他来说,我是雪也是青,甚至可以是恋雪的另一种表现形式,难道不是吗。
那么这个问题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呢?
我感觉头顶一沉,他摸了摸我的头发,把我有些凌乱的头发捋到了后面,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是你,恋雪是恋雪。我希望在恋雪面前的我永远是好的一面,我爱她。”
理解理解,谁会希望在恋人的面前是狼狈的样子呢?
尤其是狛治先生这种,百年来做了那么多的无可挽回的事情。所以他想要洗清自己的罪孽,重新获得见到恋雪的资格。
“但是你——你也是不一样的,青。谢谢你帮我分担了我最罪恶的一面,其实你是谁都无所谓,不论你是谁——不论今天之后结局究竟如何,你永远都是我狛治最重要的朋友。”
我感觉鼻子好像酸了一下,和上一次我体内雌蕊的感动不同。
这是,我的情绪。
“所以——我的朋友,你是谁、你是什么人,对我、对恋雪来说都是一样的。”
“朋友,你‘青’的名字从今以后就留给我了。”
“你得去想起你真正的名字了。”
第259章
作战的开始,是在一个黄昏。
所有的部署都已经完成之后,按照计划,鬼杀队的成员故意卖了个破绽给之前就已经确定到了的玉壶留存信息源的附近。
为了确保计划的真实性,在返回的途中,队员们非常认真地做了扫尾工作,只有这样,才会让鬼舞辻无惨真正相信鬼杀队这几个月来显露出来的破绽。
我一个人坐在庭院当中,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脸上越来越淡的印记,这个痕迹在杏寿郎先生破除我早夭诅咒的那一天出现的,现在淡化成这样——即使是我不断的维系,也终究还是马上就要到这个时候了吗?
我的藤蔓向外延伸着,经过长时间的生长,藤蔓遍布大半个总部,我的发尾带着嫩芽,劳累的时候难免会掉落一些,然后在太阳的照射下,自然而然就长遍了各处。
这也让我的感知相当宽阔。
所以,在危机逼近的时候,我就已经感知到了那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我认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我没有穿鬼杀队的队服,而是穿上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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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用和鬼杀队衣服一样特制布料制作的裙子,行动非常方便。
我把之前杏寿郎先生的羽织摆放整齐,静静地等待着。
数秒之后,巨大的、爆发出来的轰鸣声在夜空中下响起,破坏杀的斗气带着青蓝色的光亮照亮了整片庭院,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只感觉到整个地面都在震动、在颤抖。
——果然,就像是狛治所说的那样。无惨的第一选择绝对不是不能直接食用的我,而是已经获得了可以行走在阳光之下能力的狛治自己。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揪了起来。我知道狛治很强,这也确实是计划当中的一环,但是鬼舞辻无惨并不是省油的灯,想要完成计划的第一步,狛治他本来就是非常危险,甚至在必要的时候,是需要用更加极端的方式将药物送进鬼舞辻无惨的身体当中。
我从木质的回廊上往下走了数步,赤脚踩在了庭院的泥土上——我告诉自己,不用紧张,没有关系的。
突然,屋顶上的藤蔓传来了极轻的触感,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猛然回头,就在月光之下,我看到一个身材极好的女子,她穿得相当清凉,腰上缠绕着粉色的丝带,丝带上绣着许多和她脸上一样的花纹,漂浮在空中的白色头发的发尾带着一点渐变的绿。
不过让我最先注意到的,是她和发尾一样颜色的瞳孔中,刻着的字符——上弦四。
她就是曾经的上弦之六,现在的上弦之四——堕姬。
“诶,无惨大人要来捉的,就是这样一个弱鸡?”她居高临下,带着蔑视的感觉看着我,似乎过了一个呼吸的时间才认出我的身份,“和上次相比,好像更加无趣了——无惨大人说,你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既是男人也是女人,真是让人不快。”
我眉头一皱,难道兄妹可以融合在一个身体当中的你们和我不是一个性质的吗?
还是说,原本就是因为我和她的相似性,才让她不快的?
“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对付你这样的人,真的需要我们如此谨慎吗?”
她的话音才落,我就感觉自己的脖子一痛。
因为近些天来对「斑纹」侵蚀力量的适应,我对疼痛早就没有那么敏感了,所以在这个脖子只被划开了一个口子的瞬间,我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是自己受了伤。
直到耳朵旁想起了另外一个声音,我才猛然间意识到,刚才堕姬所说的“谨慎”究竟指的是什么。
“无惨大人都吃过亏的人,需要谨慎也是当然的吧。”堕姬的哥哥——妓夫太郎,他根本就没有在堕姬的身体当中,而是一开始就作为另外一个个体潜入到了这个这里。
我感觉身体一阵发软,瞬间就意识到了,刚才的伤——有毒。
妓夫太郎对除了他妹妹以外的人,可没有一丁点的耐心。失去力量的我就这样直直的摔在了地上,柔软潮湿的土地并没有让我感觉到太多的不适。
这是鬼的毒素吗,但是以我的特性,连童磨这个上弦之二,甚至专门有毒素相关能力的鬼都奈何不了我——更何况当时我还没有现在这样更加接近植物的状态……
但是,但是——为什么,我就是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这究竟是什么毒素?竟然有这种能量!
我能够感觉到自己意识的清醒,也能够感觉到自己每一个身体部位的存在,甚至连发丝末尾的嫩芽我都有明确的感知。
可我就是没有力气,好像有一种鬼压床的感觉,像是努努力就能够醒过来,但是又好像不行。
我专注在体内,想要尽快把身体内的毒素分解掉,但是却进程缓慢。
作战计划才刚刚开始,我这边就已经出现预料之外的情况。
“不愧是无惨大人,轻易就找到了你的弱点。”我倒在地上的视野很低,只能看到从高处落下的堕姬的脚和腿,她甚至不屑于低下身子来看我,而是一脚踩在了我的头上,像是有些不忒的样子,“引以为傲的那种青色的盾用不出来的感觉如何,还不是任我们拿捏。”
我真的很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和堕姬正面对上过,为什么她会对我有这样大的敌意——难道,是嫉妒我的美貌吗?
不明觉厉。
“真是不明白,童磨大人为什么会死在你这种货色的手下。”她说着还有些不解气似的,脚更加用力地碾了几下。
原来是,因为童磨。
我这才想起来,将堕姬和妓夫太郎转化成鬼的,好像就是童磨来着。那么,对于他们兄妹俩来说,童磨就是给了他们新生,让他们有了生存机会的大恩人。
而我,或许是那一夜能够将童磨拖住并且杀死的一个核心人物之一——
难怪,难怪堕姬对我会有如此大的怨愤。
这可不是普通的女孩儿,堕姬那种上弦的力度轻松爆头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如果不是鬼舞辻无惨还想要留着我,或者说想留着一个完整的我,这恐怕就不是这一脚能够完事的。
至于俗世意义上,被这样踩着的屈辱?
其实我是没有的,因为我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够转生成人,尤其是在还是花的时候,一年的花期总共就只有两三个白天,其他时候就像是杂草或者是保持种子的姿态,被人在头上踩来踩去的,早就习惯了。
我更加好奇、更加想要知道的,是这个让我麻痹到动弹不得的能力,究竟是从何处而来。
“看看这张脸,不甘心吗?”堕姬身上的带子缠绕在我的脖子上,将我提了起来,看着我我脸上那种忍耐着身体内毒素翻涌的表情,她就像是被取悦了一样,“你的这张脸,就应该要这样痛苦和挣扎才是。”
我没有理会堕姬的话,而是放大着自己的感知力,利用我留在别人身体当中的青色彼岸花的力量共享他们的视线。
只要这个能力还在,我治愈的力量就会被动发动,不会受到我身体中这个未知毒素的影响。
我松了一口气,只要这个能力还在,就足够了。
“喂,你这是什么恶心的表情?”堕姬皱着眉头,用她有些尖长的直接掐着我的下巴,“给我痛苦啊!”
她的手指用力,指尖微微划破了一点我的皮肤,一滴血液顺着她的指甲流了下来,我看着那一滴顺流而下的血液,突然像是被打通了大脑中的某个关节一样。
毒——毒是没有用的。
身为一种特殊的植物,不论是普通的毒还是鬼制造出来的毒素,对我来说都是没有用的。
甚至就连大部分的鬼,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养分。
没错,养分——吸收养分。
我身体内的血液在沸腾,我很难受,所有的血管都在发烫发疼,但是我最核心的地方却没有受到伤害,连治愈的力量都能顺畅地使用。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这不是毒,而是补。
其实我之前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就是生吞童磨的那一次,只是那一次的反应没有这样平稳似的激烈而已,也没有任何其他的伤害落在我身上,所以我一时间才没有反应过来。
我颤动着张开嘴,有些沙哑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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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缓缓说道:“你们刚才注射给我的,是鬼舞辻无惨的血。”
我没有用疑问句,只有我足够笃定,他们的反应才能给我答案。
“啪”的一声,我感觉脸上一阵疼痛,甚至连被打偏后带动的脖子都一抽一抽的,堕姬的巴掌真是恨不得把我的头也打掉,“是谁允许你直呼无惨大人的名字?!”
这个反应,看来是中奖了。
而且恐怕还是普通的鬼舞辻无惨的血,应该是被他亲自处理过的血——或许是提纯,或许是有什么其他的方式。
我整个身体都因为这样本能地消化而停滞住了。
没有办法,这是一种身体本能的自保方式,尤其是鬼舞辻无惨的血——如果我不能够好好的、完全消化掉的话。
我自己,就会变成鬼。
成为鬼舞辻无惨的附庸。
这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事情。
第260章
我被堕姬的血鬼术缠着手脚,身上的力量在抵抗着鬼舞辻无惨的血液力量。但意外的,我还很平静着。
就像是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所以如何去达到这个结局都已经无所谓了的感觉。
庭院中许多缠绕的藤蔓有些萎靡,因为我这个本体已经出现了问题。对于自己的身体情况有了答案之后,我便不再和上弦兄妹俩进行对话,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我太想要知道狛治和鬼舞辻无惨这时候的战况了,闭上眼睛之后我便一边全力来分解身体内的鬼血,一边分心去同步了狛治的视线。
只要是拥有我印记的人,我都可以同步视线——狛治比较特殊要更加特殊一些,我虽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青色彼岸花的印记,但是他的身体和能力早就全面融合了我的力量,所以通过他的眼睛,我的视野相当清晰。
一转过去,我马上看到的就是鬼舞辻无惨那双血红色的瞳孔。这个视野的范围非常奇怪,但是很快,在一阵天旋地转中,我看到了狛治的身体。
通过狛治的眼睛看到了狛治完整的身体——这是只有一种情况才能够实现的东西。
——身首分离。
狛治并不会因此而死亡,失去头颅的身体仍然摆着战斗的架势,是破坏杀·罗针——为了预防鬼舞辻无惨的速度。
果然,狛治和鬼舞辻无惨之间的差距还是太大了。
鬼舞辻无惨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不紧不慢,站在狛治面前,对这样背叛了自己的人,他只是看着就觉得愤怒。而且狛治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了他已经抓在手上的青色彼岸花。
这其中还有一些微妙的嫉妒,嫉妒自己一千多年来的所求最后竟然让一个背叛的下属率先获得了行走在阳光之下的权利。
鬼舞辻无惨的情绪就潜藏在他的每一个细胞之中,因为身体内存在着许多高浓度的无惨的血液,所以我一定程度上能够感觉到鬼舞辻无惨的那种心情。
“猗窝座,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鬼舞辻无惨提着狛治的头,用那种轻蔑的语气陈述着,“你看看你选择了一个什么样的阵营,你真的以为鬼杀队会真心实意接受一个鬼的存在吗?”
环顾四周,这战斗虽然只持续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但是整个总部确实非常安静,安静到没有任何一点支援的痕迹。
“猗窝座?你是在叫谁?”狛治先生直接炸开了自己的头,喷射的血液和突然消失的视野让我只能够猜测战局。
这原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这突然炸开的头颅可不仅仅是□□的一部分而已,里面本来就提前被压缩了大量的斗气,确保在爆破的一瞬间,能够让整个头颅里刻意充盈着的血液成雾,早就浸入他这一部分血液中的紫藤花毒虽然拖慢了他行动的节奏,但是同时也让这一炸真正起到了效果。
诚然,对鬼舞辻无惨来说,紫藤花的作用非常小,但是这种由忍小姐新研制出来,掺和着其他元素的剧毒成雾之后,还是在一个瞬间,牵制住了鬼舞辻无惨的行动,让他的身体微微滞了一下。
就是这一个短暂的时间,狛治重新生成了一个头颅,只是这一次新长出来头颅中已然没有了提前准备的毒素。
狛治连阳光都已经克服了,更何况是现在的紫藤花。
我的视角转换了一下,就在这个血雾遮挡着鬼舞辻无惨感知的瞬间,日轮刀在月光之下泛起冷意,无数次的训练和彼此相同的心意,让提前埋伏在这里的所有剑士一起用出了呼吸法。
在小于一秒的时间里,血雾中闪耀着各式的剑招,不同呼吸法带来的特效环绕在整个庭院之中,就在这个一个停滞的时间内,让鬼舞辻无惨的四肢、头颅、身体被瞬间分解开来。
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同时承受这样多「斑纹」开启的副作用转嫁对我来说负担实在是太大了。
我甚至没有精力去辨别自己是同步到了谁的视角。
“埋伏?”鬼舞辻无惨发出了声音,即使是这样同步的伤害,他也能瞬间将自己的身体连接起来,“真是像苍蝇一样没完没了。”
他的刺鞭以他为核心,从不知道什么部位的肉块中长了出来,在他复数的大脑之下,精准的刺向了每一个人。
就在这个他因为自己的身体被击溃的暴怒的瞬间,狛治找到了机会。在尚未完全恢复原貌的腹部,一个被火焰和飓风一起发力斩断的腰腹处,狛治将体内的药通过对身体内外每一寸肌肉的精准控制,直接转移到手腕处。
“噗嗤”一声,狛治先生的手刺进了鬼舞辻无惨的身体中,在鬼舞辻无惨自己最本能的反应中,将那个特质的药物外壳碾碎,每一寸药液混杂在鬼舞辻无惨现在最想要的狛治的血肉中锁进了他的身体中,进入了他的血液循环。
而这一切,鬼舞辻无惨都毫无所觉。
珠世小姐特制药物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如果可以瞬间起效的话,鬼舞辻无惨是有机会断尾将这些药物连带着已经沾了药物的部分全部遗弃掉的。
但如果是混杂在狛治的血肉之中,有没有短时间明显的副作用,那么鬼舞辻无惨就会自己吸收掉这些东西。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天真,难道觉得只是被砍了几下,你就能够伤到我了吗?!”鬼舞辻无惨眼睛一眯,下手瞬间抓住了狛治的脖子,刺鞭穿过他的四肢和躯干,防止他有逃脱的可能,“有埋伏也正好,省得我完成了大业,还得再去找你们这些碍眼的鬼杀队。”
随着他话音的一落,“铮铮”的声音响起,地面上凝聚起大量的鬼的气息——
来了,终于来了!
鬼舞辻无惨定下的战场——无限城!
分布在地面上的门窗全部打开,落脚的支点完全消失,不同方向的成员掉入了不同的房间。
就是现在!
无限城覆盖了整个总部的瞬间,提前准备好的鎹鸦、灵猫在黑暗的掩护下,从各个角度进入无限城,带着愈史郎的血鬼术,开始了对不知有多么宽阔无限城路线的完全绘制。
我感觉一阵强烈的失重感,堕姬兄妹也被传送了进来,血鬼术的带子将我向外狠狠地一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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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撞到地板或者墙壁上,我听着鸣女的琴一声又一声,身后的门和身下的门开了一扇又一扇。
最终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抬头,就看到鸣女那一只刻着上弦的眼睛在我的面前——
堕姬兄妹作为战力自然要去处理鬼杀队的成员,那看守我的工作竟然是移交给了鸣女。
这可真是——
中头奖了!
会被抓到无限城,这本来就是早有所料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我会被直接扔到鸣女这里来。
鬼舞辻无惨,对自己的血液还是那么有自信。
也确实,且不说这个鬼血本来就具有很强的力量,其实就算是没有鬼舞辻无惨的血,我现在也是绝对没有行动能力的。
太疼了,身体的每一寸、每一个呼吸,甚至是头发丝动的时候,我都觉得有钻心的疼痛。
为了要拖住、并且不断地消耗鬼舞辻无惨,让他不断再生,所有的柱——包括后来因为我有些缺德的提议而开了「斑纹」的天元先生,再加上下一代的继子们。
可以说除了玄弥以外,柱和继子们,要么是开了「斑纹」,要么是处在开「斑纹」的边缘,这对我身体上的负担是非常重的。
还好,鸣女虽然分了心在我身上,但是她要兼顾的地方太多,还得随时接收鬼舞辻无惨的命令,所以她所要保证的,是我不会逃离她的感知范围。
我闭上眼睛,强忍着不适感——尽力将自己的力量散发出去。
和鬼杀队队员们的连接是单向的,我能够感知、甚至共享他们的视野,因为我将自己的生命力和他们连接在了一起。
但是只有一个例外,这个例外甚至不是狛治,而是和我创造出了一种暂时半身关系的不死川玄弥。
我和他之前的联系,是双向的!
只是这种联系非常微妙,如果不刻意去感知的话,很难直接察觉。
给我察觉到,玄弥——你一定要理解到我的意思。
只有把鸣女控制解决了,这场战斗才能算是真正进入了我们的回合。
就在这个时候,我猛然间感觉自己的胸口一紧,仿佛有什么东西贯穿了这里一样——紧接着,我就感觉自己的鼻子里滴出了什么东西。
我不会在这么要命的时候流鼻涕了吧?我转动着眼珠,向下移动着视野发现了地面上有些微微泛红的半透明液体。
是血,这不过我现在本身的血液就已经脱离了普通人类血液该有的样子而已。
这是重大创伤带给我的副作用。
谁,是谁受到了足够影响到我的重伤。
我挨个顺序找过去,马上就在无一郎的视野中看到了一个剑士——一个拥有六只眼睛鬼剑士。
是上弦之一,黑死牟!
不,或许应该用继国严胜来称呼他。
他是战国时期,鬼杀队的月柱——也是唯一一个,以鬼杀队支柱身份,加入了鬼一边阵营的剑士。
分散同步的视角,不像是和我狛治那样深的联系,我同步不了其他的感官,我无法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黑死牟的嘴开开合合。
等等!
这个视野,其实非常奇怪。
无一郎年纪非常小,只有十四岁,身高也只有一米六的而已,怎么可能会有和黑死牟平视。
不对,哪里不对!
我感受着胸口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尽可能把自己的意识转移到无一郎这边——
他现在是单挑上弦一的状态,自动模式的治愈恐怕来不及——哪怕是在身为人的时候,继国严胜都已经是鬼杀队内除继国缘一以外,站在顶点的人了。
更遑论现在这样的继续修行了数百年的鬼身。
得我手动操作青色彼岸花花纹能力的及时释放。
几乎是一半的心思都放在了这里,我马上就意识到了——无一郎是被心脏贯穿,钉在了木桩之上。
“咚咚咚”——我仿佛能够听到无一郎心脏跳动的声音,因为「斑纹」的影响,心脏的高速跳动在这个时候反而加速了他身体内伤口的扩大。
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天才的无一郎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他这个时候刻意通过呼吸的节奏调整心脏跳动的速度——一边以手抓着刀刃,用呼吸法提高自己的力量,一边配合青色彼岸花花纹的力量快速给自己身体内止血。
但是随着黑死牟不紧不慢的靠近,我马上就意识到了,本来就不是纯力量型选手的无一郎,根本不可能在几步的时间内把刀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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