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所有悲伤与恐惧都逐渐变得具体,像是在重塑那一夜、那一天」(1 / 2)

晚上的承压室无人来访,只有银鲛一个人打开舱门。一旦将舱门关上里面的灯光就会自动熄灭,黑到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清。

他的JiNg神动物是深海里的长吻银鲛,深海本来就是一片漆黑,理论上不该惧怕没有光的环境,此时他却深呼x1後闭上双眼,眼皮跟睫毛都在微微颤抖。

舱内的自动广播发出声音:「测试即将开始,请设置测验时间。」

银鲛回答:「三小时。」

自动广播又发出声音:「警告,三小时超过纪录时间,若是确定请回答继续。」

由於承压室会记录每位向导的最久时间纪录,所以目标超过就会发出警告,要求他们再次谨慎考虑。然而银鲛没有一点考虑时间,就笃定地回答:「继续。」

「测试将於二十秒後开始。」

三小时,为什麽是三小时?银鲛对这件事再清楚不过了。

那年他们都才刚从塔的学校毕业,常常一起出一些简单的任务,探查过程中少不了闲聊。两人都天赋异禀,非得用成绩b个高下。

那时候银鲛志得意满地向h蜂炫耀:「我的承压做了两个半小时!」

哨兵不用做承压测验,所以h蜂不解:「两个半小时很厉害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银鲛说:「向导的平均是半小时,现在的总副将最高纪录是三个半小时,这样你懂了吧?」

h蜂不以为然:「那你怎麽不也做个三小时?」

银鲛说:「浑蛋,两个半小时就快Si了,能撑到三个小时换我去当副将好了。」

他知道h蜂没有经历过,自然不懂承压测验多要人命。一般向导顶多半年测一次,真的有意要挑战自己的才会没事去刷纪录。

「不过,」银鲛的嘴角不自觉扬起,「总有一天应该可以吧,三小时。」

年少时的青春狂妄,至少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明明是相当琐碎的聊天字句,却同时紮在两个当事人身上。

银鲛的思绪回到现在、回到承压舱里,前半小时的固定公式是会先模拟哨兵散发出来的情绪,银鲛因为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完全无视了,没有受到任何g扰。将外界的负面能量隔离也是一种优秀向导保护自己的方式。

那些拟真的暴躁声响、打斗叫骂、哭喊哀号,通通都进不去银鲛的耳朵。在一个全是黑暗、动荡的空间里,他的目标是心如止水。

半小时过去了,舱内开始模拟出失控哨兵混乱的状态,会散发出刺激JiNg神的波动,向导必须在这个阶段一边安抚疏导、一边保持心智坚定不受动摇。能撑到这个阶段的向导都已经算得上是前段班了。

如果一开始只是暴戾、怨恨,那在这个阶段要承受的就是焦躁、绝望——在战中失去队友的绝望、哨兵与向导被迫分散的绝望、进退维谷不得出路的绝望,这都是在战中有可能发生的情绪,也是当下向导必须承受的情绪。

这才第一个小时,银鲛维持住呼x1的节奏,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相信这是假的,所以不会陷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都是假的,而他经历过真的。

经历过在战中失去尊敬的人、从此天人永隔的痛,经历过战胜归来、人却无法到齐庆欢的无力,那才是真正存在过的泪水、哀绝与不甘心。

他虽然当了三年公共向导,却没有忘记待在前线的日子。

终於撑到两个小时,自动广播再度响起:「目前呼x1频率正常,心跳脉搏正常。」

健康感应结束之後就继续测验,全黑的舱内开始释放出有味道的气T。这个气T也是掉入世界裂痕後很容易面临到的困境--虚假的费洛蒙。这种费洛蒙会模拟出令向导感到安心的信号,却也在这种安心之中陷入昏沉、难以思考,促使肾上腺素下降、脱离战斗状态。

在承压测验中,如果侦测到呼x1频率急速下降、肌r0U过度放松,那测验就会立刻宣告失败而终止。既不能焦虑,也不能放松。

且到了这个阶段之後,不会再有定时的提醒、明显的阶段变化,就连过去多久时间都要依靠向导的脑内计算。

x1了这麽多毒气,银鲛虽克制住保持清醒,却不免感到恶心想吐。他用力r0u着胃,试图让自己好一点。七年前他能撑到两个半小时就已经是倚靠年轻的本钱、状态良好的极限,实际上後来几次都没能打破这个纪录。

「哈……三个小时……」他调整呼x1,提醒自己还要继续撑下去。山雀虽然告诉他撑不下去就放弃也好,但银鲛也知道,如果一开始就熬不过刁难那之後更是没有好日子过。

他虽然不愿和h蜂继续正面接触,却也得让众人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负的。塔里就是弱r0U强食的地方,等级越高越受人景仰、能力越好大家才越愿意尊重。

银鲛心里想着:两个半小时到了吗?要超过了吗?要接近三个小时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已经失去计算时间的能力,更无法凭直觉猜测。无尽的黑暗里是凄厉的尖叫、负面的传音、弥漫令人窒息的毒气,而他不知道两个半小时以後等待他的是什麽。

最後一关,心魔。

舱内又释放出另一GU模拟费洛蒙,而银鲛一开始不知道它的骇人之处是什麽。

只觉得这GU味道闻得不只令人恶心,还让心理浮出一层难以名状的恐惧。这个恐惧并不具T,不针对任何事、任何人,却让人想流泪、想躲起来、想消失。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