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妻叮嘱他:“再等等,快了快了!”
小男孩急躁地在锅边又蹦又跳,甚至伸手要从沸腾的锅里把鸡肉给捞上来。张妻赶紧拦住他:“孩子,快了!马上就好!你再等等啊!再等等啊!”
在母亲的安抚下,小男孩终于平静了。他坐在锅边,看着从大锅里面冒出来的沸腾的蒸汽。
就在这个时候,老张挑着一担子从农夫那儿买来的死鸡推开大门,走进院子,把那担子死鸡放在门口之后,就冲屋里喊:“我回来了!老婆,我把鸡买回来了!”
等着煮好鸡肉的小孩听到父亲的喊声,一扭头,推开门跑进了院子里,一头扑进父亲怀里。他扭头又看见地上的死鸡,欢喜地又蹦又跳。他嘴里“呜呜”叫着,用手比划着,让父亲把死鸡搬到屋子里面。老张不懂他的意思,他干脆自己拽着这一担子死鸡,生生拽进了屋子里。看得老张和张妻吃惊不已。
此时,一路尾随老张至此的郭庄槐就躲在院墙外,悄悄地探着脑袋,看见了院内发生的这一切。
张妻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正伤心地抹着眼泪:“他爹,你说这孩子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样子?以后他还怎么见人啊?”
老张说道:“你别哭了,这孩子能回来就不错了!也不知道这孩子在外边糟了多少罪!”
说着,老张和张妻一起进了屋子。他们刚刚进屋,就看见小男孩站在大锅跟前,伸手从沸腾的锅里面捞出鸡肉,大块朵颐的吃着。
张妻赶紧跑过去,一把拉住孩子:“你等一下!烫吗?啊?”
噙着眼泪的张妻检查着小孩的胳膊手。小孩的胳膊手完好无损,小孩还乐呵呵的嚼着塞得满嘴的鸡肉。
张妻看向老张,老张眉头紧皱,长叹一口气。
张妻说道:“要不,你找大夫给看看吧!”
老张无奈地点头:“行!我这就去找大夫,你在家看好孩子,别让他再有闪失。”
张妻搂着小男孩:“我知道。”
老张转身从屋里出来,又一直走出大门口,关了门,朝一边去了。
猫在墙根处的郭庄槐探出头来,用黑纱蒙了面,想从大门进去,可是一回头就看见一辆小轿车正朝小孩家门口开来。郭庄槐赶紧再次藏好。
朝小男孩家驶来的这辆小轿车是张馨的。
小轿车在小男孩家大门外停了下来。陶子文从副驾驶位置走下小轿车,王之远和张馨在小轿车后座下车。
“子文哥!子文哥!我们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干嘛?哎呦!”张馨小跑着追上陶子文的时候,她的高跟鞋一崴,差一点摔倒。王之远赶紧上前扶住她。
“我没事,不用你扶!”
张馨推开王之远,追上陶子文,挽着陶子文的胳膊,嗲声嗲气地喊着:“子文哥!”
张馨抬头,看见陶子文不胜其烦的眼光,知趣地松开了陶子文的胳膊,又问道:“子文哥,这里是哪儿啊?”
陶子文不温不火地说:“等你进去就知道了。”
张馨娇嗔地努嘴,白了陶子文一眼,只得在后面跟着。
陶子文他们来到了屋门口,陶子文敲门,屋里传来张妻的声音:“谁呀?”
陶子文说:“我是警察,听说你们的孩子回来了,我来了解下情况。”
屋子里,席地而坐的枯黄皮肤小孩还在吃鸡肉。张妻犹豫着,但还是走到门口,把门开了一条小缝。
陶子文向张妻展示自己的警官证,然后问道:“阿婆,这是我的警官证,能让我进去吗?”
张妻想了想,终于编出了一个拒绝的理由:“不行,我家孩子不能见陌生人。”
“阿婆,我一直负责最近的这些儿童丢失案。您的孩子回来了,说不定他能告诉我们凶手更多的信息。请您让我们进去吧!”确定了丢失的小孩已经回来了,陶子文就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
张妻犹豫着:“我怕……怕你们见到孩子要把它抓走!”
陶子文赶忙摆手:“不会的。”
王之远也和善地说道:“阿婆,您打开门吧!”
“好吧!”张妻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开了门。
陶子文、王之远、张馨进来的时候,嘴里嚼着鸡肉背对着门口的小男孩转头来看,陶子文和王之远都被小男孩的样貌惊呆了,张馨看到之后,立刻花容失色地搂住陶子文,惊恐尖叫:“啊……怪物!我怕!啊……”
张妻忐忑不安地站在边上,向陶子文等人介绍道:“他是我的儿子,不是怪物。你们看,他很听话的。”
陶子文、王之远和张馨看着小男孩。小男孩不理会他们,转回头,继续啃鸡肉。
陶子文悄悄地靠近小男孩,并喊他:“小朋友!小朋友!”
张妻补充说:“他从回来就没有说过话!”
陶子文失望。
王之远追问张妻:“他一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嗯!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身子变成这样不说,一回来就不断地吃鸡。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已经吃了五只了。”
看着张妻抹眼泪。
张馨说话总是直来直去:“那这孩子不就变成怪物了吗?你们家总不能养一只怪物吧?”
“他不是怪物!他是我们的孩子!”
张馨的一句话再次勾起张妻的悲伤情绪。张妻从背面搂着自己的孩子嘤嘤哭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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