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成亲那日,你以为我死了,松了口气?”
顾长生点头:“那时候我想,大约是我们真的没有缘分。”
“不过,幸好你后来醒了。”顿了顿,他又说,“不然,我就要和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生生错过了。”
林清漪握着他的大掌蹭了蹭:“长生,你可知道关于我爹林锦年的事情?”
顾长生的手掌微微一僵:“清漪,何出此言?”
“我只是觉得好奇,我爹一个退隐多年的官员,在朝中也不是身居要职,为何他的遗物会引来那么多人的觊觎。秦姨说过,根本没有所谓的‘密信’,只是一块不知道拿来做什么的锦缎,她想了多年,也没有想明白这里面的含义。”
顾长生摇了摇头:“我也没有想明白。”
他松开她,从炕下暗槽里将那块锦缎取出来:“这织工非常精湛,上面的图案我却没有见过。”
说起织工,顾家不是有个现成的专家吗,林清漪想到这里,眼睛放着光:“长生,不然我们去问娘,看看她有什么见解?”
柳氏坐在炕上,将手里的绣帕放下,看着顾长生拿来的那块黄色锦缎有些激动。
“长生、清漪,这东西……哪里来的?”
她捧着那块布料,手都有些颤动,眼眶里的晶莹连连闪动,怕是随时都会落下来。
“娘,这东西您见过?”顾长生没说话,林清漪接过来问。
柳氏点点头,似是陷入了回忆:
“那是我初到淮王府的时候。淮王和西域往来甚密,经常会有药材、丝绸、瓷器、珠宝的交易,王爷喜欢收集那些新奇的玩意儿,西域人则喜欢咱们大仁朝的手工艺品。府上刚好有一批绣品要送到西域去,我作为才来的绣娘,对一匹锦缎记忆犹新!就是这一块!”
柳氏指着它:“因为织就它的,正是我当时的师父,一个叫贞娘的女人。她的手艺在当时可说是巧夺天工,这上面黑色的图案,据说是西域某国的皇族姓氏,她将此作为图案装饰在锦缎上,后来还因为此事,得到了王爷的嘉奖呢!”
林清漪和顾长生对视了一眼:“那么娘,关于这块锦缎,您还知道什么?”
柳氏想了想,再度摇头:“别的就不清楚了。我当时觉得这是我见过的,最为有趣的织锦缎,求了她老人家好久,才教了这个方法给我。至于她本人,后来因为眼睛花了,也就再没怎么做过这活。”
回到房间里,林清漪陷入沉思:这块绝无仅有的锦缎,是当年淮王送去西域的,为何林锦年手上会有一块?而他还当了宝贝一样,叫秦雪岚死命守护,谁也不给,莫非林家和西域有什么联系?
“清漪,我想,有些事情,我是该告诉你了。”顾长生想了想,最终还是说出口,“岳父大人当年是我淮王府的人。”
“我也是后来才知晓。”他将她耳畔的碎发别好,“岳父大人他当年在朝中表面上没有和任何人势力有牵扯,实际上,却代替我爹从中周旋。三王之乱后,锦王爷怀疑他,他才烧了家宅,隐居到大山村的。”
“所以说,当年秦姨找到你,希望你娶我,并不单纯。她其实一早就知道你是淮王世子,才将我托付给你,想着如果有朝一日你要重振淮王府,我能跟着得到些好处,也有个靠山吧?”林清漪说出自己的猜测,顾长生点点头。
“对,当年秦姨和岳父大人都知道我的身份。从他们搬进大山村定居,我们就已经默默知道了对方。”顾长生抿了抿唇,“我想,岳父大人和秦姨经过那么多年的观察和考量,最终决定将你嫁给我,定然也是想要给你一个靠山的。”
“长生,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了。”林清漪突然觉得有些悲伤,父母亲人都不在的她,只有这个男人的胸膛还是温暖的。
“是,我会保护你,这是我对林家的承诺,也是对你的。”顾长生将她紧紧拥着。
“好在,锦王爷已经死了,没有人会威胁到我们,长生,我只想和你好好过日子。”
“好。你想的,我都给你。”
顾长生怜惜地捧着她的脸,小心地将她的唇含在口里。
清漪,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不因为你是谁的女儿,只因为你是你!我护着你,疼惜着你,不因为什么过去的承诺,而是因为我爱你!
秋风起,将山上的树叶吹得哗哗作响,散落一地,飘飘扬扬了整个院落。
段青衫在总督府内,抬手将飘落的叶子接住。那枯黄的叶子上带了秋日的萧瑟,生机也近乎断绝。
他抿着唇,将它一把攥碎,抬脚入了书房。
里面是整个北疆的地图,占了他一整面墙。上面星星点点标注了各个城镇和村落。他盯着那被他用朱丹圈起的小村庄:“顾长生,即便是本官想要放过你,皇上那里也不一定!你心里其实早就知道,不是吗?”
秋日不光代表了丰收,也代表了生命的尽头。世间的万事都有其因果,并不因为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如果硬说要有,那个人也只能是帝王!
段青衫摸着腰上那块羊脂白玉:“清儿,我会让你明白,顾长生他护不了你,他只会让你痛苦、绝望。我一定要将你带走!我要让你过上真正无忧无虑的生活!”
<div align="center">
,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