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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第71章
立刻就有一道道目光投向店里的几个年轻人,但目光里没有恶意,只是好奇探究。
四人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他们沉迷于小店里的美味佳肴,碗里堆成小山尖的饭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少。
不至于狼吞虎咽,但也和斯文扯不上关系。
有聊天的人便笑嘻嘻:“张姐,你看你把几个大学生饿得,都给饿坏了。”
张姐一愣,回头见四人猛猛吃饭的模样,顿时笑道:“吃你的吧,那是我们的志愿者干活认真,不摸鱼偷懒。”
说着她又热情招呼道:“小林啊,你们几个干活辛苦,多吃点,敞开吃,一定要吃饱。”
明明是最普通的家常菜,味道也是普普通通,四个人却一口饭一口菜,吃得干净又认真。
脸上享受喜悦的神情仿佛在告诉人们能吃上这顿饭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张姐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她狐疑地夹起自己碗里的饭菜吃下去,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油盐味,但就是比之前好吃了一些。
就着四个大学生,张姐不知不觉间就把七分饱的肚子填成了十分饱。
“嗝”
她已经撑了。
张姐遗憾地放下筷子,弯腰将用过的空饭碗放进店家设施的收纳桶里。
“哐当”
几个个铁盘子相撞,张姐惊讶抬头,才发现是刚才几个一起聊天的人。
大家互相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见了相同的苦恼,顿时哈哈大笑。
怪哉怪哉
今儿个看几个大学生吃饭,竟然把自己吃撑了。
难怪那些小年轻都喜欢搞吃播看吃播。
几个大老爷们、大老娘们撑着肚子慢慢走出饭店,打算去散散步、消消食。
张姐回头找到还在认真干饭的四人组。
“小林,你们几个等会还要不要来。”
声音近在咫尺,林木终于舍得从美味的饭菜里抬起头,与几个同伴对视后忙不迭地回道:“来,我们都来。”
“说好要做志愿者,就不能怕苦怕累!”
“好!”
一句话说得张姐心潮澎湃。
不愧是省里的大学生、知识分子,思想觉悟就是比普通人高。
哎不对,我没说话啊?
张姐回过神来,转头疑惑地去找出声之人,余光却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先是一惊,随即热情笑道:“哎呦,李书记,你来了。”
时暮安闻声抬头,就见一个穿着黑色棉衣,约莫三十来岁的干练女子笑着朝他们走来。
她的头上、衣服上全是雪,身后还跟着个拿相机的年轻人。
张姐忙给身旁的四人组使眼色,无需多言,接收到示意的四人便停下动作站了起来。
李书记笑眯眯道:“不用紧张,坐下坐下。”
当然,一个没坐。
废话,谁坐谁是傻子。
虽然三人并非此界之人,但有些东西有些事情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更何况他们还想多次几顿免费饭呢。
张书记和善地问:“你们是大学生吧,哪个学校的?”
时暮安报了个名字。
即吴安镇所属省会的重点名牌大学,但相当于他们世界里的顶级985。
张书记的笑容更加和善几分。
接着她又问了好几个问题,诸如志愿者工作辛苦,饭好不好吃等等,快门声响,负责拍照的年轻小伙子给他们一起拍了好几张照片。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交谈中四人借机将他们的调研发现和数据分析结果说出来,李书记没惊讶没承认也没反驳,只道让他们安心,政府会做好应急防寒工作。
她没待几分钟便被通电话匆匆叫走,张姐将他们拉进志愿者微信群后便出门消食。
四人做回椅子上继续吃饭。
回想着李书记的表情动作,时暮安心下了然,看来政府已经有所察觉。
但或许是气象局监测正常,近十五日最低气温仅为-25℃,与数年前的大降温相比不足为提。
没人敢以个人的经验去怀疑否定科技的测定。
所以吴安镇政府才会对最近甚嚣尘上的天灾谣言持以放任态度。
倒是一件好事。
时暮安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另外三人。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胆子大点?”
时暮安反问:“你们觉得呢?”
张佳佳迟疑地咽下嘴里饭菜:“可以吧”
反正政府不管
林木表情犹豫没有回答,于隽巧却道:“我觉得我们以后不能再管这件事了。”
“为什么?”张佳佳不解。
于隽巧看了时暮安一眼,耐心解释道:“虽然现在是放任态度,但再过几天天气越来越冷,抢购物资的人越来越多,政府肯定会出面劝阻,说不定就会杀鸡儆猴,拿传播‘谣言’的人开刀。”
于隽巧笑了笑:“而且我们停手,\''谣言\''也不会停止传播。”
她打了个比方。
“如果你是卖雨伞的人,你会不会希望天天下雨?”
那是肯定的。
张佳佳并不傻,她只是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听见消息做好过冬准备,如今被于隽巧一点播,马上清醒。
是啊,即使他们放手,那些卖柴卖炭等在这场‘谣言’里赚到钱的人也不会罢休。
原本还在纠结的林木也反应过来,现在正是他们脱身的最好时候。
“没错,我们不能再管了。”
时暮安笑着补充道:“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须知小镇是人情社会,人口流动慢,即使两个互不相识的人也能通过七大姑八大姨等朋友亲戚扯上关系。
严冬雪灾即将来临的消息已经传播了好几天,不说百分之百,但至少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听过这个消息。
即便没听过消息,今年不同于以往的寒冷天气却是真实存在。
在如此显而易见的情况下,依然不打算为过冬做准备的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任旁人如何苦口婆心也不会幡然醒悟。
他们只是陌生的异界来客,又不是这些人的爹妈,何苦费心费力去劝这些自找苦吃的人。
不划算不说,还容易连累自己。
饱餐一顿后,四人随大流在街上散步消食。
路过几家卖无烟煤的店铺,不时就有人来买炭,而且是开着车来几箱几箱地往家里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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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听了几句,发现无烟炭的价格和他们买时相比翻了一倍。
但高昂的价格抵不住人们的强烈需求,没过一会,店里的煤就卖完了。
炭化炉制炭需要时间,要买只能等下午或者晚上。
没卖到炭的人愁眉苦脸,守店的店主却是乐呵呵地合不拢嘴,冷点好,冷点好啊。
不时和路过的人打几句招呼,聊几句闲话,话里话外都是天气还会再冷下去的意思和财神爷降临的洋洋得意。
话没错,但几人都没有性情再看下去。
恰好此时志愿者群里发来消息,下午两点半在吃饭的地方集合,现在是14:13,走回去再等几分钟刚刚好。
果不其然
他们回去时店前已经有不少人再等候。
人群里的张姐看见他们便热情地挥手,招呼他们过去。
下午的工作依然是清理道路上的积雪,和早上相比只是换了条路,换了个地方。倒是另有一部分人需要去乡下宣传通知,但那些事和志愿者无关。
中午将将停下的雪又开始飘飘扬扬
从最初的小雪粒慢慢变成鹅毛般的雪花,看样子不下个几天几夜不会罢休。
……
晚饭依然是自助餐式大碗饭。
吹了一整天的寒风,四人回到民宿便马不停蹄地打开空调。
“还是屋里舒服。”
张佳佳感叹一句,脱下手套,露出冰冰凉凉的手,拉着于隽巧直接去卫生间里用吹风机吹暖。
时暮安靠在沙发上静静地闭着眼睛休息。
张佳佳和于隽巧坐在懒人沙发里,四人各据一角,谁也没有说话。
暖风慢慢席卷客厅,吹去了身上的寒意,叫人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地喟叹。
不过……
“要是明天有包饭的志愿活动,我还去。”
今天的两顿好饭好菜可把他美得不行。
“去,我也去。”
张佳佳揉着肚子第一个附和。
于隽巧笑:“回来时不是说要留在屋里吹空调,再也不去了吗?”
时暮安刚睁开眼就见张佳佳狡辩:“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发誓的是刚才的我,不是现在的我,你们要找就去找刚才的我。”
三人笑着看她绕口令耍赖。
林木冷不丁道:“请问刚才的张佳佳,万一明天停电了你咋办?”
第072章第72章
林木一语成谶
凌晨一点半,辛苦工作了好几个小时的空调突然停止运,卧室里的温度开始快速下降。
薄薄的空调被根本不足以抵挡严冬的寒冷,盖在被子上的厚厚的军大衣也无济于事。
裸露在外的皮肤不断向大脑发送讯号,生起偏偏鸡皮疙瘩。
二十分钟后,沉睡的人慢慢睁开眼。
寂静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原本属于空调的嗡嗡声不知何时停下来。
时暮安坐起身穿好衣服,拿出手机给房间里的另外三人打电话。
若是就这样不管不顾地睡到大天亮,百分之百会感冒。
这种时候感冒就是要命的事。
两通吵闹的电话叫醒同伴,时暮安下床穿鞋,甫一开房门,便有寒意直冲他来。
他去厨房取出柜子里的木炭,放在准备好的炭火筒里,再将点燃的几个固体酒精块丢进去。
淡淡的蓝黄色火焰炙烤着黑沉沉的木炭,没过多久,黑色木炭就开始出现燃烧后的亮红色。
时暮安提着桶把手回到客厅,几道手机打出的光照亮了他脚下的路。
燃烧的炭火置于圆形小餐桌下,几人坐在配套的餐桌椅上,盖着被子烤火。
张佳佳哆哆嗦嗦:“好冷啊。”
她不停地打着哈欠,有些崩溃地看向林木:“哥,我求你了哥,你以后别再乱说话了。”
林木人已经麻了。
好事轮不到,坏事必上门,很难说不是另一种“幸运”。
“我发誓,我真的再也不乌鸦嘴了。”
时暮安:“希望如此。”
虽说停电本就是极寒来临后必然会经历的事,但有时候还是得相信一下虚无缥缈的玄学和运气。
于隽巧左看看右瞧瞧:“我去把窗户开一下,免得一氧化碳中毒。”
她曾经差点煤气中毒,对这种密闭空间取暖的行为非常警惕。
时暮安劝她:“不用,我已经在厨房留了窗户通风。”
那就好
于隽巧放松地做回椅子上。
四人的手机突然同时响起叮叮当当的提示音。
“赵一:听说是雪太大导致电路受损,电力部门还在抓紧抢修。”
“张花:也是,都下了好几天的雪了,我老家的木屋上的雪积了厚厚一层,生怕房子被雪压塌。”
“李雪:外面这么冷,等电来至少要几个小时,麻烦了。”
……
群里发了几句牢骚便再次安静下来。
作为土生土长的吴安镇居民,他们家里的过冬物资充足,即便没有电,用不了空调或者电热毯,也能多加床被子取暖。
可怜没有厚被子的四人只能坐在客厅等电来。
于隽巧把客厅里电灯的开关打开,这样只要一来电他们就会知晓。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本就是从睡梦中被强行唤醒的几人更加昏昏欲睡,只能强撑着眼睛保持清醒。
“砰!”
张佳佳摇摇点头,最终一下巴磕向做伴,疼得她立马清醒了。
“好痛。”
她捂着下巴,眼里差点飙出泪花。电什么时候能来啊,真是太折磨人了。
然而天公不作美。
大雪才歇息几个小时,窗外便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是冰雹!
冰雹砸不中屋子里的人,却给在零下二十度的极寒天气里仍在外抢修电力的人设下了又一层磨难。
闲着无聊又不能睡觉就只有刷手机。
时暮安才发现吴安镇停电的消息上了新闻——受到停电影响的不仅是吴安镇,还有吴安镇所属的县城,牵扯到八十余万人的正常生活。
而现在距离他们进入任务世界仅过去六天,未来的艰难想而知。
时暮安缓缓吐出一口气。
同等级的团队任务比个人任务难度大了不止一倍,难怪一次C级团队任务能抵四次C级单人任务。
走捷径是要付出代价的。
又不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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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多久,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客厅里已经响起轻微的鼾睡声。
抵不住困意的加持,裹着两床被子的张佳佳终是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唰!
客厅里的灯突然亮了,将昏暗得客厅照得亮如白昼。
于隽巧打了个哈欠,心里松了口气,她轻轻推醒张佳佳道:“走,我们去卧室里睡。”
张佳佳迷迷糊糊地跟着于隽巧回房补觉。
林木瞪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小声喃喃:“老大,我也去睡了。”他神游似地起身,走路摇摇晃晃,又好几次左脚拌右脚差点摔倒。
时暮安揉了揉乱跳额头,低头看向屏幕,4:28,还能再睡几个小时。
他用炭老板免费送的细灰将烧红的木炭掩盖,整个人麻溜地回到房间脱衣睡觉。
“呼——”“呼——”
不同的房间里同时响起陷入梦乡的声音。
有人终于能在天光大亮之前睡个好觉,也有人终于能回到温暖的卧室,脱下厚重僵硬的工作服。
……
再睁眼已是早上九点,四人不得不起床洗漱,吃完早饭后马不停蹄地赶到集合点。
或许是昨晚停电造成的影响,大部分人都在刚赶到,四人在其中并不突兀。
寒风吹得厉害,街道上几乎看不见行人,放眼望去,大部分店铺都关着门。
只有超市、服装店、木炭店等还在坚持营业。
不出所料,炭又涨价了。
不是一家,是所有卖炭的店都涨了60块。
看样子是几家老板连夜建群商讨出的结果,只为在寒冷的冬季大赚一笔。
任是顾客再不情愿,也只能乖乖出钱。
说起这些时,干活的志愿者们都颇为不爽,也有人在气愤之余带上几分羡慕。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照这样的架势下去,一个冬天过去,少不得赚出几套房来。
早知道他们就该转行去做炭火生意。
当然,这句话只是玩笑话,毕竟志愿者队伍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公职人员。
众人边闲聊打气便用工具快速清除道路上的积雪。
刨开雪层的地面凝着一层冰霜,寒风呼啸吹过,冷白色的风在地面横冲直撞,好似一条滔滔不绝地奔腾河流。
林木缩着脖子搓了搓手:“怎么感觉比昨天更冷了。”
这种天气下在户外呆久了堪比刑罚折磨,又干又冷,若是没做好保暖保湿工作,铁定玩玩。
好在四人穿得厚实,又是年轻人,身体素质强,还算能撑住。
然而队伍里的中年人却是遭了殃。
他们的年纪本就偏大,身体机能赶不上年轻人,又常年坐办公室不运动,导致身体一直处于亚健康状态。
如今站在冰天雪地里,寒风直往骨头缝里钻,饶是穿着厚厚的棉衣羽绒服也无济于事。
偏偏昨夜又是停电又是大雪又是冰雹,肉眼可见得麻烦事不会少。
一个上午很快过去,在自助餐小店里饱餐一顿后,正准备继续工作的志愿者小队收到通知,去盘山公路上除雪。
这条公路是连接几个大小村庄和县城,可供车辆行驶的唯一道路,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奈何最近不止是吴安镇突然降温,周边的几个乡镇、县城都在突然降温的范围里。
加之往日寒冬温度,最低不低于-10℃,且经常在-5℃~-6℃间徘徊,几乎用不上道路清雪机,所以县里少有库存。
如今全面受灾,互相都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靠人力。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条连通几地的独苗苗公路被堵住。
由志愿者、武警官兵、公职人员等组成的除雪大队均匀地分布在这条长长的公路上。
每个人都在努力。
鼻腔里呼出的气体被保暖的布口罩挡住,水意很快就凝结成冰霜,牢牢地贴附着口罩。
没过多久,柔软的口罩就被冻得邦邦硬,凝固成圆弧形。
“当当当。”
大雪覆盖下无言的山间突然传来阵阵清脆的声响。
张佳佳举着敲击公路护栏的僵硬口罩,沉默片刻后道:“我以为南方冬天的湿冷攻击已经够折磨人了,没想到……”
她“沉痛”地摇摇头。
太难了!
难怪那些做过天灾团队任务的人出来后,甚至看不得论坛里谈论天灾任务。
林木隔着手套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护栏:“老大,你们那边冬天是不是有很多人舔栏杆啊?”
听见他的问题,时暮安的表情略有些古怪,仿佛陷入了某种奇妙的回忆。
“咳咳”
少年以手抵住唇瓣,眉眼弯弯:“每年冬天确实有不少外地人特意来舔栏杆。”
下场大同小异,全靠旁人热水救助,但依然抵挡不住外地人的热情。
准确来说是南方人的热情。
张佳佳怀疑地看向林木:“你不会想作死舔栏杆吧?”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傻子!”
林木义正言辞,只是听着有些底气不足。
于隽巧忍着笑:“真的没有想过吗?”
“真……没有。”
第073章第73章
这句犹豫又迟疑的话实在没有说服力。
三人齐齐看向林木,时暮安不禁警告道:“这里没有热水,要是舔上去黏住,你的舌头就别想要了。”
于隽巧默默补充:“以后我们吃肉你喝粥。”
“不会的,不会的,你们放心”
林木讪笑着,连忙将冰雕似地口罩带上,好显示自己不会犯蠢的决心。
三人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拿起工具继续投入除雪工作。
张姐扶住腰靠在栏杆上休息,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看向前方。
四个干活认真,笑笑闹闹的年轻人在一众老胳膊老腿里格外显眼。
朝气蓬勃,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跟他们待在一起,好似自己也年轻许多。
张姐的眼里闪过几分怀念。
在多年以前,她和她的兄弟姊妹也是这样,一起笑一起闹。
如今长大后各奔前程,各自成家立业,再想像儿时那般已是难上加难。
女人眼里的喜爱和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再想起每逢放假回家,熬夜熬到凌晨,非得上午十一二点才起床的女儿和女儿,又气不打一处来。
都是大学生,咋差别就这么大。
张姐无奈摇头,她拿出手机准备拍几张照片发在家庭群里,好好勉励一下自己的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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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从兜里掏出的手机始终处于黑屏状态,怎么都打不开。
张姐一下子急了。
她的手机是两个孩子合伙送的生日礼物,花了大几千块钱,还没用到一年呢。
或许是心里太着急,她朝前走时没注意脚下的地,另一只手还在用铲子处理地面的积雪,一时不查,就往前摔了下去,
“哎呀。”
她趴在地上,冰凉凉的雪花冻得她直打激灵。
时暮安恰好看见这一幕,转身走上前将人扶起来:“张姨,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张姐再次扶住公路护栏,请求道:“小时啊,麻烦你帮我看看,我这个手机怎么一直不亮,早上还是满格电呢。”
时暮安接过手机看了会后笑道:“手机没问题,天太冷导致黑屏,暖一暖就行。”
说着他拿出一个正在发热的暖宝宝递给张姐。
“把暖宝宝和手机一起放进口袋,不要再把手机拿出来,过一会就好。”
张姐快速将手机和暖宝宝揣进兜里,知道手机没问题的她心里松了口气,对着时暮安又夸又谢。
匆匆赶来的记者在采访过负责人后,看见这一幕眼前一亮,随即小跑着来到两人身边。
走进了看,迷眼的风雾减少。
对上眼前身形修长挺拔,一双眼睛温柔和润的少年,记者忍不住在心里尖叫。
天菜!
可恶,为什么成为实习社畜后才看见这种帅哥——换做以前是大学生的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主动上前要联系方式,用尽各种手段把人勾到手(勾不上就算了)
但是现在……
作为一名即将被金钱腌入味的实习生,她的脑子里只剩下转正和搞钱。
至于谈恋爱?
去去去,庶子安敢坏我道心!
在心里感慨了一番逝去的青春,这位年轻的记者便敬业地开始采访:“这位大姐、小哥,你们好,我是传山新闻的记者,请问你们贵姓?”
面对记者的提问,张姐爽朗大方道:“我姓张。”
时暮安言简意赅:“时。”
年轻记者继续:“张女士,您好,刚才看您和这位小哥说手机,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张姐笑笑:“我的手机突然不亮了,我请他给我看看手机。”
“没想到就是因为天气太冷。”
记者点头,转头对着摄像机,面带微笑道:“广大市民朋友们可要注意了,看来气温的下降不仅会对出行造成严重影响,还会让我们的手机性能受阻。”
“给自己保暖的同时也不要忘记让手机暖一暖哦。”
……
“原来时同学是来吴安镇调研的大学生,那你是怎么会想加入咱们吴安镇的志愿者队伍呢?”
“包饭。”
一句话,两个字,逗笑了包括摄像大哥在内的三个人。
或许还有电视机前数不清的观众
大家都只觉得时暮安在幽默搞笑,没想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毕竟在零下二十度的天气里,来到盘山公路除雪可不是件轻松的活,稍有不慎就会有冻伤的危险。
那必然是心中有信仰,心中有祖国!
记者打趣:“看来咱们吴安镇为志愿者提供的伙食非常不错,能让时同学念念不忘。”
……
经过一系列采访,年轻记者心满意足地离开。
“小时,你呀。”
张姐笑得无可奈何,只觉自己实在对不上年轻人突如其来的脑电波。
——像他们这个年代的人,面对能上电视台的采访可没胆子耍宝。
还是老了,没年轻人活泼。
张姐活动活动身体,提着铲子再次斗志昂扬地加入战斗。
就算人老了,也不能被年轻人比下去。
时暮安笑着转头冲背后憋笑的三人眨眼间,三人一见,憋不住,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老大也有这么搞笑的时候。
不过他们作证,那家的大碗饭真的巨好吃,食材嘎嘎新鲜。
当然了
包饭只是他们加入志愿者队伍一个微不足道,哦不,非常重要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则是他们需要体验感受极端环境给身体造成的影响。
模拟训练室方便归方便,却只能模拟真实痛感的10%,更无法模拟出身体在极端条件下的反应。
既然有机会在低级团队任务里接触极端环境,在保证生命安全的情况下自然要去感受一番。
——有过经验,不至于在高级任务里再遇见相同的情况时不知所措。
再者整日整夜地躲在屋子里多无聊,闲得人骨头都要散了。
不如出来做志愿者,还能吃两顿新鲜饭菜。
这种双赢的事怎么能错过!
至于冻伤风险
四人并不担心,有张佳佳在,甭管冻伤烧伤,一切没问题。
这也是他们敢盯着寒风大雪出来的底气所在。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艰苦奋战,通向各地的盘山公路的积雪终于被大家尽数除掉。
铁铲、小铲、扫帚……
大家扛着工具慢慢往回走,奈何天公不作美,竟又下起小雪来。
北风呼啸而过,铲去积雪的路面湿滑泥泞,不时便能见有人摔倒或是脚滑劈叉。
慢吞吞地回到吃饭地,时间又过去近半个小时。
大碗饭店的老板和老板娘早已忙活起来,见人过来,连忙招呼他们进店取暖,店里有热水随意取用。
虽然角落里的立式空调已被时光染上岁月的痕迹,泛黄的外壳依然贴有小孩喜欢的卡通贴纸,但它依然兢兢业业地工作,努力为客人们送上温暖。
人们缓缓挤进小店,店里已经有两三个客人坐着。
一杯热水下肚,浓浓的暖意漫向四肢,和暖洋洋的空气共同驱散了外来的寒意。
“呼”
“还是坐在店里舒服。”
张佳佳脱下手套,捧着塑料杯里的热水感慨,一双被冻得通红的手渐渐回暖。
——在零下二十度的冰天雪地里,即使带着厚厚的手套,也免不了寒凉的侵袭。
老板和老板娘加快速度上菜,客人们坐在餐桌上慢慢吃饭,边吃边聊。
厨房里厨房外都是“热火朝天”的景象。
家长里短、隐私八卦、国家大事……还有最近最热闹的木炭话题。
一个中年男人用筷子夹起老板娘送来的花生米丢进嘴里:“这群人是真黑心,昨天我家那个去买,一箱20公斤要550。”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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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喽。”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管管这些人。”
这桌说话的人是志愿者们来之前就已经存在的客人。
听见他们谈话的志愿者们大部分确是眼观鼻鼻穿心,没主动去谈论这些事。
毕竟祸从口出。
乱说话是体制内的大忌。
表面上是如此,但心里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下午四点的街道依然寂寥。
风从街头吹到街尾都没能碰上行人的衣角,只能陪着不堪重负坠落的叶片玩耍。
唯独有个地方独树一帜。
裹着厚厚棉衣的人排成长队,口鼻里呼出的气息融汇成冲天的白烟,众人闲聊时的大嗓门更添几分生活的气息。
而比大嗓门更大的则是炭老板的笑脸。
嘴角几乎咧至耳根,挺着个不逊于五月孕妇的大肚子站在门抽烟,听着连绵不绝的收钱播报音洋洋得意。
有人问:“一箱多少?”
炭老板吐出一扣烟圈,烟草独有的气息瞬间弥漫至室外的空气,给人带来二手烟的困扰。
“一箱40斤,600。”
听见这句回答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我滴个乖乖。
要知道他们买木炭时,一箱木炭才200,没想到几天过后竟直接翻了三倍。
“抢钱啊!”
林木忍不住小声吐槽
但是他们的冷气抵不住镇民们的热情。
付款、交货、转身,一气呵成。
别说停下来和老板砍价,那架势真是恨不得拿到手就跑,生怕有人把他们的木炭抢走。
如此场景看得大家目瞪口呆。
但也不是没有排队的人嫌贵,隔着好几米远,大家都能听见吐槽价钱的声音。
可是没办法,现在是纯粹的卖方市场,木炭和柴火又是断电后必不可少的生活用品。
所以就算再贵,他们也只能捏鼻子认下。
——现在气候明显不对劲,不早做些准备,万一再像几十年前那般,大雪封山,断电断气断食可就惨了。
“嫌贵,嫌贵你就别买。”
炭老板抽完一根烟,脸一横,便对着吐槽木炭贵的排队人群说教起来。
“哪里贵了?”
“大家都是这个价,嫌贵你就别买,走走走,我不卖你了。”
活脱脱的小人得志模样。
三个大学生外加一个未来大学生傻眼。
张佳佳不可置信:“难不成他是某镇长某县长的亲戚?”
还得是三代以内的那种。
人够爱钱,胆子够大,脑子够蠢,敢这么大大咧咧地说出来,真把人当只会吐钱的ATM机呢
时暮安:“蠢货。”
第074章第74章
不蠢货的,炭老板不知道。
更不知道早已有人将他小人得志的模样录下,再过不久视频就会传遍全国。
被他一番言语羞辱后,有年轻人愤愤离开,也有人保持沉默,不再说话。
场面突然安静下来。
炭老板满不在意地继续抽烟,美滋滋地听着店里连续不断的收钱提醒,别提有多快活。
时暮安等四人没有久留,张姐在群里传来消息,说今日份的志愿任务提前完成,明天在老地方集合便可。
他们便顶着寒风大雪快步往回走,不时就能见到几个因地面太滑而摔跤的倒霉蛋。
一个提着东西的半大小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没曾想他刚站起来往前迈一步,就又稳不住地摔了下去。
咚地一声,看得人心疼又好笑。
几人准备上去帮忙,旁边路过的好心大叔先他们一步走上前,谁料他竟也没站稳,失控的脚恰好撞向四肢撑地,正努力站起来的孩子。
“扑通”“扑通”
连着两声,画面凄惨不忍直视。
亲眼目睹一场“惨案发生的时暮安不禁转头嘱咐三人:“算了,你们在这里待着,我一个人去。”
林木·张佳佳·于隽巧:不敢动不敢动,他们去了就是添乱,说不定自己还得摔个狗吃屎。
时暮安大步走上前,一手一个将两人提起,等他们彻底站稳后才放手。
所幸两人都无大碍。
“谢谢哥哥。”
小男孩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离开,仿佛刚驯服僵硬的四肢。
“咳咳,小伙子,谢谢你啊。”
大叔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真是惭愧,自己没帮上忙不说,还害得那孩子多摔了一下。
“下次小心。”
*
下午六点
一则视频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了各大媒体的热搜榜前排。
视频的主角赫然是时暮安几人下午见过的炭老板
其嚣张的语言和表情激起了无数人的愤怒,视频的点赞、评论和转发量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增长,来自新媒体的强大力量让他在全国范围内彻底“爆火”。
当然,这位店老板或许不太想要这种“爆火”。
等第二天四人去老地方集合时,路上遇见的人几乎都在谈论这位炭老板的下场。
——听说昨天晚上就有市场监督管理局的人上门,连夜查封他的店面,责令整改,罚款5万元。
直接将店老板最近几天赚得黑心钱罚了个干净,令他白忙活一场。
至于其他几个合伙涨价却没在视频里露面的店家也没能逃过一劫,全部责令整改加罚款。
应是托了关系找人求情,罚款比第一家要少许多。
至于第一家?
现在风口浪尖,上面明示要着重处理,可没有人敢踩红线帮忙。
处理的公告一出,线上线下无不是大快人心,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与此同时,炭火供不应求的状况也得到了缓解改善。
由省政府牵头,县政府加急在产煤产炭省购买了一大批平价煤和炭,几日后就会到达。
届时便无需担心取暖问题。
同时电力公司也出面向大家保证,每天都会有专人巡视,不会让极端天气影响居民的正常生活。
四天后,物资送到,在政府的调控下,煤和炭的价格终于回归冬季的正常水平。
日子也渐渐平静下来。
然而天不遂人意。
大自然的力量也绝非人力可抵。
四人好不容易过了几天扫雪蹭饭的舒服生活,吴安镇内的温度再一次骤降。
第十九天,平均气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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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气温足足降低了-8℃。
狂风裹挟着冰雹呼啸而过,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大中小学全面停课,所有人非必要不出门。
整个小镇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但四人依然没有退出志愿者小队。
所以在绝大部分人窝在物里取暖时,他们还得顶着刺骨的寒风和不时突然袭击的冰雹出去干活。
不过他们的工作相当简单。
去公路除雪,保证道路通常,偶尔也会去帮忙搬运物资。大体都是些不涉及危险的小事。
至于其他去屋顶除雪,背着生活物资步行几个小时等危险的任务则由消防员、民兵、警察等更加专业的人去做。
寒冬腊月,天寒地冻。
大家伙的脸上手上长满冻疮,十根红通通的手指就像插在地里的红萝卜。
除了混在其中的句号小队四人。
时暮安拥有冰系异能,在冰天雪地里如鱼得水,根本不担心冻伤问题。
另外三个则全靠张佳佳的治愈系异能和囤积的大量暖宝宝。
暖宝宝便于携带,可以持续释放热量,塞在手套里,整个手都是暖呼呼的。
唯独需要小心低温烫伤。
但在如此恶劣的环境条件下,手套会不停地接触冰雪,别说低温烫伤,能保持温暖都是勉强。
几人回家后还得用异能治疗一下,才能保证不生冻疮,不被冻伤。
好在寒冬里,大家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避免冻伤,所以他们四个并不显眼。
就算有人发现,也只会觉得是年轻人身体素质好。
“吃饭了,吃饭了。”
一个中年男人朝搬运物资的人群里吆喝,听见声音的人纷纷放下手里的动作。
时暮安和林木跟着大部队去帐篷里吃饭,负责打饭打菜的人是是张佳佳和于隽巧。
看见他们俩,就可劲地打肉打菜。
当然了,对于其他人,她们也是这般,每次都舀一大勺,绝不手抖,主打一个让人吃饱吃好。
帐篷里的炭火熊熊燃烧,只掀开半面通风,尽是暖意,热得两人都脱了马甲。
“快来坐。”
张姐见着便热情地邀请他们来烤火。
说起来张佳佳和于隽巧能得这份工作,还得多亏她帮忙。
虽然准备上百人的饭菜同样不是件轻松的活,但比起在冰天雪地里除雪搬运物资,可就舒服多了。
不过要说轻松,自然是躺在民宿里吹空调最轻松。
他们来做志愿者,就没想过轻松,是张姐心疼张佳佳和于隽巧两个大姑娘,特意在分配任务时将她们留在了后勤,免受寒风刮刺之苦。
“对了,小时,小林,上面的政策下来了,给志愿者每天150的补贴,你们几个以前的天数也算。”
“但是要等结束后统一发放。”
张姐笑吟吟地说出好消息,却见两个人还在闷头吃饭,不由得好笑。
两个傻小子,有钱拿也不知道高兴。
张姐的眼神愈发慈祥。
她知道他们都是好孩子,来做志愿者本就不是为了钱。
这一点她猜得没错。
因为等政府的志愿者补贴发下来,他们早就回到了安全屋,更没有可以收钱的银行卡。
当然,他们顶着狂风暴雪做志愿者,也不是单纯的好心。
政府包饭包三餐是重要条件之一。
新鲜的美味饭菜和敞开肚子吃的保证,可比他们缩在民宿里吃冷冻食物好得多。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他们在做一项试验。
低级单人任务里,玩家救下异世界人类后会获得积分奖励,时暮安想试试在团队任务里作为志愿者付出劳动,能否获得额外奖励。
毕竟从各项数据来看,金字塔游戏都在鼓励他们做好事。
……
吃完午饭,大家又得干活。
雪下得太大,60分钟不到,就又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淹没众人的脚踝。
若是不及时处理,这些大雪迟早能把人淹没。
但今天他们的任务不是除雪,而是搬运来自其他省市的救灾物资。
保暖物资的首要分配对象便是乡镇里的贫困户。
——这样的天气是能冻死人的存在,严重冻伤也有截肢的风险,如果没有足够的取暖物资,怕是难以熬过这个冬天。
前几日,隔壁镇上就有个醉鬼,喝醉了不知怎么倒在屋外,几个小时便没了性命。
年迈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母,一家人哭得差点昏过去。
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但这是他自己作死,怪不了别人,可要是有人因为贫穷买不起棉衣、柴火木炭活生生冻死在家里,相关工作人员甚至是吴安镇政府,有一个算一个都得遭殃。
大家齐心协力将几辆大车上的东西卸下来,然后依次分配到每一个站点,属于乡下的物资则由专人配送。
做完这一切,还没休息几分钟,林木和时暮安手里又被分配了两个大喇叭。
这份工作原本属于另外两个人,但是他们下午请假去吊水,便麻烦时暮安和林木顶一下班。
工作不难,喇叭已经录好音会自动播放,围着固定地点绕一圈就行。
这样做主要是为了提醒附近的居民注意防火通风,以免取暖不当烧了自家房子,或是通风不够,一家人一氧化碳中毒。
镇上已经出现了好几个例子,最严重的那家至今仍在住院。
忙碌的情况下时间总会过得格外快,一切完成后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晚餐依然是紫菜蛋花汤、萝卜炖排骨、辣椒炒肉和清炒小白菜。
只是队伍里多了几个生面孔,听说是新加入的志愿者。
早不加,晚不加,偏偏在志愿者有补贴的时候进来,其目的不言而喻。
不过大家伙都没说啥。
又不是他们出钱有人帮忙分担压力是好事。
况且成年人的世界不容易。
他们一看就是家里的顶梁柱,有一大家子要养。
只要不偷奸耍滑,为钱而来又如何?
*
晚饭后时暮安这批志愿者又干活干到了晚上8点才终于得以休息。
但依然有人坚持在“战场”上。
看着黑夜里的灯光,林木活动僵硬的手腕,目光怔怔。
他们就像不知疲倦的铁人,哪里需要去哪里,从白天到黑夜一刻也没有停歇。
林木只能用伟大两个字来形容。
恍惚间,他总觉得他们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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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的世界里也有这样一群伟大的人。
几人的目光交错,似乎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相同的想法和相同的忧愁。
他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呢?
谁也不知道。
一行人沉默地往前走,昏暗的灯光下只有咯吱咯吱的踩雪声想起。
“喵”“喵”“喵”
微弱的幼猫叫声打破了黑夜的平静,张佳佳小心翼翼地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果然在某个垫着旧棉衣的纸箱子里看找到了几只幼猫。
只有一只活着,但也奄奄一息。
张佳佳转头看向四周,却没有看见猫妈妈的踪影,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她怜爱地摸了摸小猫的脑袋,正欲朝同伴说些什么,却有人先她一步开口。
“有人猫毛过敏吗?”
“没有”“没有”
“那就带回去吧。”
张佳佳心中一喜,转身对上同伴好奇关切的眼神,小心翼翼地捧着纸箱子给它们看。
“好小的猫咪。”
“喵”
小猫又发出一声颤巍巍的叫声,似乎在回应林木的问题,听得人心都要化了。
饶是对猫不感兴趣的于隽巧也忍不住怜爱这个幼小的生灵。
时暮安看着他们围着猫儿打转,低头轻轻笑了笑。
但大家喜爱的目光在触及到箱子里的几具僵硬的尸体时又暗了下去,最终他们一起将另外三只小猫的尸体埋在了附近的大树下。
迎着满身风雪回到民宿,林木直接将三个空调全部开启。
如今天气越来越冷,空调的制暖功能越来越差,只能靠数量支撑。
回到家的小猫似乎感知到自己已经脱离危险,终于不再叫唤,小小一只,蜷缩在旧棉衣的袖子里。
在客厅明亮的灯光下,几人发现他们捡回来的小猫竟然是只三花猫。
三花猫可是猫界中的大美人呢。
张佳佳在棉衣上放了几个暖宝宝,小猫便亲昵地用脑袋蹭她的手掌,惹得她屏住呼吸,立刻石化成雕塑。
林木偷笑。
“对了,这么大的小猫可以吃什么?”
张佳佳这时才反应过来,小猫咪的口粮还没着落呢。
时暮安走上前看了眼盒子里的小猫,沉思片刻后道:“这只猫应该满月了,你去煮个鸡蛋,再取一个馒头出来,用开水泡软,和蛋黄一起弄成糊糊。”
深更半夜,没有商店开门,小镇里更没有宠物店。
而且他们口袋空空,也没钱买其他东西,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行,我现在就去。”
张佳佳打开冰箱取出鸡蛋和馒头,立刻奔去厨房里忙活。
既然是她要把小猫带回来,这种活自然是她来干。
忙活大半天,张佳佳终于端着一碗糊糊走出来,用硬纸板临时弄成的勺子喂小猫。
好在小猫不挑食,大口大口地吃着糊糊,看着比之前精神不少。
“咚咚咚,咚咚咚”
熟悉的声音出现,几人看也没看就知道外面又下冰雹了。
张佳佳无比庆幸。
幸好他们及时遇见小猫,把小猫带了回来,否则这只小奶猫肯定活不过今晚。
张佳佳缓缓吐出一口气,就在她舀出第八勺糊糊时,四周突然暗了下来。
伸手不见五指。
\
第075章第75章
又停电了。
意识到这一点,时暮安从兜里摸出手机,黑暗的空间里亮起刺眼的光芒。
晚上9:42-30℃
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亮了昏暗的环境,张佳佳等人见状纷纷打开手机,让明亮的光束驱散屋内的黑暗。
于隽巧小跑向厨房:“我去厨房拿炭。”
别看现在客厅还算暖和,但没有空调的支撑,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方寒冷刺骨的冰窖。
于隽巧提着炭火盆出来。
火盆里已经放好几块黑色木炭,木炭下是厚厚的草木灰。
她蹲下来试图用打火机点燃木炭。
然而与长木炭相比,打火机形成的小火苗格外渺小。
飘忽不定的的橙黄色火焰亮了又熄,熄了又亮,被灼烧的木炭却始终纹丝不动。
见她试了半天没成功,林木从电视机下的柜子里翻出第二个打火机,准备双管齐下。
“咔嚓”“咔嚓”“咔嚓”
打火机启动的声音接连响起,时暮安终于舍得将目光不停踩奶的猫儿上移开,疑惑地看向企图用“蚊子打高射炮”的两人。
呃……
少年的眼里染上几分无奈。
“或许你们可以先用打火机点燃酒精球,再用酒精球点燃木炭。”
拿着打火机的两人动作一顿。
“烫烫烫!”
在他们愣神之际,火焰乘机弯腰反扑。
林木慌忙松开按钮扔掉打火机,疯狂地甩动遭受火焰“重创”的大拇指。
于隽巧见状默默松开了按钮。
她想起刚才听见的话,脸颊热了热,为自己白痴的行为羞赧低头。
明明上一次停电她还在炭火盆里见过酒精球,怎么就反应过来,白白浪费时间。
看来他们以后还得多学些生活常识。
“等着。”
林木一溜烟地跑回厨房,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两个红色的酒精球。
撕开,点燃,丢盆
两团淡蓝色的火焰熊熊燃烧成功将木炭染上猩红的颜色。
“燃了燃了。”
林木欢呼一声,火盆里猩红不断蔓延,最终将所有木炭都染上颜色。
炙热的暖意向外散发,与侵入客厅的寒冷进行殊死抵抗。
林木打算像上次一样将炭火盆放在餐桌下,大家一起等来电再去睡觉。
但时暮安先一步止住他。
“不用。”时暮安转头看向两个女生:“今天我们睡一间房。”
对上几人疑惑的目光,他又解释道:“毕竟极寒天灾是C级任务,现在临近任务结束,电力应该不会太快恢复。”
时暮安朝林木示意,让他炭火盆放入张佳佳和于隽巧的房间。
几人没有异议。
经历过上个世界共同作战的他们早已对同伴付出了绝对的信任。
在生死危机面前,也无男女之别可言。
张佳佳捧着装有小猫的纸箱子和林木一起走进房间。
因为是两个睡,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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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房间是主卧,比另外两个房间大不少,足够再打个地铺。
张佳佳晃了片刻后道:“林木,我们两个把床往衣柜那边推。”
这样在另一侧留出的空间更大。
一番折腾后,林木又把侧边的床头柜搬出卧室,才总算大功告成。
林木和时暮安各自去房间里拿被褥,两套褥子,两套被子。
先用硬纸板垫在瓷砖上,再将两套叠加,这样完美解决了地面冷的问题。
上面再盖两床薄被子,再在被褥里贴满暖宝宝,勉强够抵御寒冷。
哦,对了,他们还有四个暖水袋,暖水袋的大小与10.2寸的平板类似,往里灌上热水就能持续保温数个小时。
这是吴安镇政府发给志愿者们的小福利。
佳佳和于隽巧的床上只有一件薄被子,但客厅里的小阁楼里还有一个榻榻米。
她们把榻榻米上的被褥取出来叠盖在被子上,保暖程度比起两个男生还要更胜一筹。
小猫儿的保暖则全靠阁楼榻榻米提供的针织床旗、沙发被套和数个暖宝宝。
——旧棉衣因为长期暴露在极端环境里,早已被冻得僵硬,留下来反而累赘。
至于用床旗给猫咪做窝会不会引来房东生气,四人暂时不做考虑。
因为这位房东除了第一天时给他们发来钥匙存放点的信息就再未出现,周围的邻居对他也几乎没有印象。
期间他们还多次尝试与房东交流,但房东都没有任何回应。
而且房东的微信号和名字是乱码,头像是软件默认头像,看着就像刚注册的小号。
综上所述,他们严重怀疑这位房东、甚至这套房子都是金字塔游戏虚拟出的东西,自然也就不会在意房内物品的使用问题。
总之,有问题找游戏!
张佳佳将盛有水的铁盆架在炭火盆上,同时还多丢了几个酒精球进去,这样能让盆里的水快些升温。
主卧的大门开了四分之一,不断散发着热意的木炭盆就放在门后。
这是他们商讨出的通风措施。
其实卧室里有扇大窗户,但是他们都没有开窗的打算,毕竟直面-30℃的寒风和主动作死没有区别。
在猩红木炭的加持下,卧室里的温度渐渐回暖,小铁盆里的水冒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现在是晚上十点整
众人都没有睡觉的意思,比起大学生们习惯的睡眠时间,十点实在有些早了。
而且他们的热水袋还没灌满水呢。
林木左看右看提议:“我们玩个游戏?”不然黑灯瞎火里干坐着多没意思。
张佳佳狐疑:“什么游戏?”
“呃,我还没想好。”林木尬笑挠头。
张佳佳无语。
林木又感叹一句:“要是我们有扑克牌就好了。”扑克牌可是消磨时间的神器。
可惜游戏对玩家携带的物品重量数量等限制颇多,他们不可能浪费数额,带个扑克牌进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