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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所谓的一片空白,倒也不是真的意味着这个虚构出来的世界什么都没,就算是他设置核心时候什么都没确认,拥有自我的核心本身还是会有自己判断的。短暂的白茫茫世界过后,地面、天空、山脉……诸如此类一个世界初始就应该拥有的东西,倒是一个不缺的都补齐了。只是这种程度的构筑,并不能算是完整的世界,只能说是世界的一部分。
考虑到这个世界都是等同于一无所有的状态,米迦勒就没有抹去其他外来者的记忆了,说是外来者实际上这一次并没有本世界中的人物。也就是说——比起之前一周目各方面的混乱,这个二周目每个人的工作分配简单明了,谁能够抢夺到核心就可以证明核心是否稳定。
纵然是见过大场面的路西法,此刻也不禁露出了为难的神情,不久前他还在认真思考米迦勒之前提到的建议,谁能想这位直接给了一个空白的世界。
想到刚刚谈及的话题,路西法对着唯一一个知情者,也就是在世界构筑之前也在的某位大天使,他询问对方:“是我记忆错乱了吗?米迦勒这个新构筑的世界并不是我们所期望的那个吧?”
其他人听了这话,只觉得这话怪怪的,巴尔直接扭头问路西法:“陛下,您之前和光明神达成了什么协议?”
路西法语气淡然,说出的话却让人觉得他是不是疯了。
“米迦勒说让我考虑下,要不要成为新世界的神,而我说我要想想……我还以为他认真的,结果只是随口说说。”
梅塔特隆扶了扶眼镜,面无表情道:“米迦勒如果开口了,那么就说明他是真的这么想的,路西法陛下。”
玛门捏了捏自己的黑翅膀,嗤笑一声:“让陛下当神,就是给这么一个世界?光明神陛下的好心真的也就是说说的而已吧。”
梅塔特隆本来还想说什么,却听到脑中的声音忽然响起来。
【不需要解释,梅塔特隆。】
梅塔特隆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是啊,这可是米迦勒啊,对于他所做过的事情他从来都不屑去多废话一个字,就算是被误解了有没有关系。
【这事关以后的合作问题,你真的就不考虑澄清一下自己的清白?】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对着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解释再多有什么意义?那只会消耗自己的精神和时间。比起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耗神,你不如开始思考要让核心自动生成什么世界更为合适。】
米迦勒的话让梅塔特隆一愣,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便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核心的自我意识还保留着?】
米迦勒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梅塔特隆又问:【你这次是完全没有参与创造世界?比之前那次还要彻底?】
作为这个世界的拥有者,米迦勒这会儿挺想说“不是”的,然而事实上他真的完全没有触碰一点设定,而之所以什么都没做就按下了装置的理由,他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过错已经酿成,再多的事实也无法抹消他的失策,那么真相如何根本不重要。
路西法怀疑他的真心,倒也不是那么难理解,正是因为足够了解对方,米迦勒才会什么都不说,因为那并没有意义。
想了想,米迦勒和梅塔特隆说:【对,我手快,手的速度比大脑快,等我反应过来就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对于梅塔特隆这个合作者,他不需要去解释什么,只要说明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就好。在相处这一块,米迦勒是真的觉得梅塔特隆是非常友好的,虽说误解也不少,可是大多数时间他们并没有太多隔阂。
梅塔特隆明白了,目前也就是说一切都是未知,他们每个人拥有怎样的角色完全看世界核心的心情,到底站在哪一方也是随机。
于是,在世界核心抛出了设定以后,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个世界依然是光明神米迦勒的天下,这个也就算了,毕竟是对方创造了这个虚拟又无比真实的世界,在场的人觉得也并没有被占便宜的感觉。
问题是——
原先没有人察觉到哪里不对,最多就是对于自己从正义的使者变成堕天的恶魔或者妖魔比较好奇,还有一点跃跃欲试。
在所有人核对好了身份后,只有路西法迟迟没有动静。
他目光复杂,将手上的身份证明给了梅塔特隆,后者接过一看:“……”
拉斐尔唯恐天下不乱,一脸好奇:“是什么啊,梅塔特隆。”
梅塔特隆瞥了眼拉斐尔,看向路西法的笑容意味深长:“挺好的设定,至少你不是他的敌人,光是这一点就足以弥补你们之间的父子之情了。”
路西法怀疑梅塔特隆是故意的,在后面几个字加重了语气。
坦白说,他对于米迦勒一直都是塑料父子情,倒不是他们两个任何一个虚情假意,而是他本来领养那个孩子的理由就不一样,之所以称呼彼此为父子,也不过是没有更加适合两个人之间关系的原因。
而这一次他和米迦勒依然是父子的角色,只是反过来他成为了对方的儿子,只是这样的话他倒也没有多少难受的,问题是明明是米迦勒的养子这样的身份,他的身份却和亚当一样,是作为新的种族的领头人。
也就是说,这一次的路西法除了是光明神的儿子以外,没有其他任何身份。
若是他肯就此认输,让米迦勒给他一个新的身份,他觉得对方也不至于不同意,只是他心里那道坎过不去。他可以向任何人示弱,唯独不能是米迦勒或者阿托恩,他可以认输不代表他会寻求他们的帮助。
米迦勒就在核心边上,得知路西法身份后,他也不说什么,直接给对方加了个“圣子”的身份,方便他使用超出普通人的力量。
那边本来还在纠结的路西法,看到身份证明一下子变了,陷入了沉默。
第一百七十二章
基建,这对于米迦勒这类想要从零开始创造一个世界的人来说,各方面都充满了乐趣,不过他觉得习惯于现有的东西,让他们从头开始创造一切的天使恶魔来说,这样的做法难度太大。其他的先不论,光是人类最基本的东西他们都是不曾拥有过的,那么让他们开始基建,那到底是快乐还是折磨真的不好说。
而且——
双手负于身后,米迦勒注视着开始运作的核心,拥有自我的核心像是一台精密的仪器,位于其中间的石头缓缓转动着,一个又一个的光球出现在了面前。
每一个光球,里面都映照出了一个世界,有现代的,有架空的,也有和如今米迦勒所待着的世界一模一样的人神魔世界。
那些光球,在空中轻轻飘动,时不时飘到银紫色长发的青年身边,仿佛撒娇一样轻轻触碰着这个世界的创造主。
米迦勒制造出了核心,自然也是最了解它的,只是看着它反常的行为,他还是花费了一点时间,从各方面来综合考量,才确认了核心到底是想要他做什么。
“你希望由我来选择新的世界?”
所有的光球排成一行,同时上下漂浮着,犹如人类点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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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摸着下巴:“你给予了每个外来者一个身份,现在却让我选择世界,你不觉得做法有点本末倒置吗?”
一个愿意沟通的核心,米迦勒觉得去引导它一下也没有关系,反正他能够养大一个雷米尔,自然也有耐心再养大一个新生婴儿一样的核心。
一个能够自我成长的核心,看起来各方面不可控,可是若是遇到了来自于其他力量的侵害,他会比任何生物都要能够保护自身。在米迦勒的预计中,一个世界核心可以不够有力量,但是他必须要有着保护好自身的意识,而不是谁都能触碰一下的东西。
米迦勒觉得他的问题不难,不过核心是诞生不久的意识,可能真的被这个问题给难倒了。不过想想也是,本来就是婴孩心性,让它这个年龄去理解逻辑什么的,确实是太过难为它了。
过了一会儿,核心像是想通了一样,将两个光球给带到了米迦勒的面前,左右两个光球上下飘动了一下。
米迦勒看着两个光球中的世界,陷入了沉思。
很显然,核心给到人设的时候并没有没有考虑过世界的,只是那个时候没有意识到应该讨好他这个创造主,又或者在给到了设定以后产生了一些其他想法,才会导致米迦勒所以为的“矛盾做法”的误解。
然而事实上,核心是已经有过明确的想法的,就是有点选择性困难症……这不,直接将它觉得合适的两个世界给到面前,让米迦勒这个神自行来选择。
而米迦勒觉得这两个世界,确实是最符合现在手上每个人的人设的。
只是吧,米迦勒希望每个角色可以跳脱出原先人神魔世界的框架,不然按照那个世界的设定来看,都不需要多想就知道谁可以拿到核心了,那么测试还有什么意义?
没有能够让路西法成为神王,米迦勒其实还是有点纠结的,虽说对方可能也不是真的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可是毕竟是他说出的话,但是又没有能够完成。
既然这样的话——
在别的地方给点补偿也没事情吧?
米迦勒伸出手指,对着核心说:“就这个世界好了。”
下一秒,米迦勒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和他一起勾画出核心模型的大天使梅塔特隆。
梅塔特隆手上拿着一块能量石,眉头皱起:“怎么回事?你怎么随便给路西法增加人设了?是同情他吗?”
米迦勒想也不想的开口道:“不,是为了测试。”
梅塔特隆看不懂米迦勒,明明这人和路西法关系真的各方面来说都不好,可是这样两个人可以成为父子,也是真的是让他们这些大天使觉得惊奇,而且这种塑料父子情还持续了数千年。加百列曾经和梅塔特隆吐槽,如果不是路西法堕天,这种形同虚设的父子关系恐怕还会持续下去。
现如今米迦勒坚持说这是测试,梅塔特隆也不能反驳什么,毕竟他也没有证据证明这是创造这个世界的人的私心。
他和米迦勒一样,拥有可以抵达核心边上的权利,以此来确保测试的稳定性。
“这一次,你就不要进入下界了吧,梅塔特隆。”
梅塔特隆侧过头:“你需要我留在这里看着核心?那你打算怎么引导其他人触碰核心?这个世界都是虚无的状态,那些人设有什么用。”
“不,我和你都不离开,核心每时每刻都会产生变化,我们需要留在这里看着它运转,获悉它的每一个变化,才是我们应当要完成的任务。”
梅塔特隆瞅了眼米迦勒,一脸不解:“那你的人设卡是打算直接废弃?”
“米迦勒会去,我不会去。”
梅塔特隆:“哈?”
这人说的每个字他都认识,可是怎么组合到一起说出来以后,他就看不懂这个意思了?
“作为圣子的路西法,终究是会堕落为魔王,那么需要制裁他的自然是大天使长米迦勒,而不是光明神了。”
听着米迦勒用无比平静的话语吐露出的字眼,梅塔特隆慢慢睁大了眼睛,他好像……明白了这人的意思,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做到这个程度。
“就算是路西法,也不肯定会再次堕落吧?”
米迦勒笑了笑,对梅塔特隆说:“希望如此。”
身上的力量释放出来些许,米迦勒将之给勾勒成金发绿眸的模样,又给他的力量增加了一点限制:“嗯,这样就差不多完成了。”
梅塔特隆坐在一边,手撑着下巴,就看着米迦勒在那边玩一种很新颖的创造:“你打算将这个能量体丢下去?”
“我将需要的知识给到他,他就可以和人类一样运作了。”
只是,他并没有将一些重要的记忆给到能量体捏成的“米迦勒”。
“不只是路西法和阿托恩有想过‘重新来过会不会不一样’,我曾经也有过这样的念头,只是我比较现实,对于这种无意义的假设从来不认可,自然也不会因为这样产生执念什么的。”
梅塔特隆忽然道:“吾神不会也有执念吧?”
现在想来,阿托恩的做法着实有点违背他自己定下的规则,将其他世界的神给困在这个世界,梅塔特隆怎么想都觉得他们的神有点疯狂。
阿托恩有没有执念,米迦勒……还真的不知道。
他看了眼入口,冲梅塔特隆挑了挑眉:“让他也入局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十分钟后,被米迦勒忽悠进入新世界的阿托恩,低头看着自己稚嫩的小手,怀疑是不是最近太过懒散了,又一不小心睡着了?不然的话怎么会产生错觉?这——分明就是小孩子的手不是吗?
“听到他说你也进来了,我一开始还不相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一个清脆的声音,让阿托恩回过神来,他抬眸看到的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依旧是一头黑色长发,只是那双眼眸已经化为了和发色一样的色彩,身后的翅膀像是被隐去了一样,身上穿着一套藏蓝色的套装,模样的话估摸是十几岁左右,面容过于年轻。可以说,除了那极为熟悉的黑暗气息外,阿托恩几乎找不出这个人和路西法有丝毫相像的地方。
“所以——我们都被米迦勒欺骗了?”
路西法靠着身后的墙壁,似乎对于幼年版阿托恩兴趣不大,他冲对方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纸片:“我的人设是米迦勒的儿子,同时也是‘圣子’,你呢?”
阿托恩吐槽道:“一个拥有黑暗力量的圣子?相处这种设定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路西法毫不客气嘲讽道:“怎么?就允许光明侧可以出现圣子,不允许黑暗一族有这种高贵的存在?”
“不,我只是没有想通圣这个字能够用在黑暗一系上面,并没有嘲笑你的意思。路西法,你不要多想了。”
路西法:“……”
不,这已经是非常明显的嘲笑了吧?就差没有把“我在嘲笑你”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啧,随你怎么说好了,反正我这个设定是已经存在的。有句话听过吗?存在即合理。”
阿托恩露出了一个颇为诧异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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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轻轻移开了视线。
他这个身高,要看路西法需要仰头,和自尊什么没有关系,就是觉得脖子有点累是真的。
路西法伸出手,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一脸郁闷:“按照人设上的说明,我和你应该是在这里等米迦勒来接我们回去的,怎么这个点了他还没来?”
就在这个时候,伴随着刺耳的骤然刹车声音,一辆车停在了两人身边的道路上。
车窗打开,一个熟悉的面容映入两个人眼中。
来人只是面无表情拇指朝着里面:“上车,我带你们回去。”
路西法:“你这个穿着还真是有够别致啊,米迦勒。”
米迦勒盯着那个黑发养子:“没大没小,你应该喊我父亲,路西法。”
路西法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好的,父亲。”
第一百七十三章
路西菲尔第一次见到那个金发小天使的时候,对方正在和人打架,他一时觉得有趣就只是在一边围观,并没有上前制止或者帮谁的意思。
在他的视线中,那个一脸倔强又不服输的金发小孩子,即便是被几个天使给压着打,也完全不吭一声,就算是头破血流也始终沉默着,对于路西菲尔而言这样的性子倒是真的很少见,就算是在大天使中,很多遇到了这种程度殴打的天使怎么也会喊叫出声,而不是这么隐忍着不发声音。
就在他看着金发天使快输了,觉得无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那本来已经开始无力的弱者陡然间迸发出强大的力量。
那样耀眼的金色,像极了当初上帝创造他出来的时候,那个时候高大的神牵着他幼小的手,带他看着神界的每一处变化,会询问他对于如今一切的感想,也愿意为了他所说的而去做一些合理的调整。
在那片只剩下白茫茫一片,很少有鲜活生命的世界中,世界唯一的神将他当做至宝一样呵护宠爱,让他的心脏不住的跳动,许久都不能平静下来。
路西菲尔按着心脏,感受着那很少再有变化的跳动,将目光放到了面前那个金发天使的身上。这一刻,他产生了一个很微妙的错觉,好似面前的孩子不过是一个假象,隐藏在那瘦小身躯中的灵魂是一个不比他们这些年长天使要差的存在。
金色,宛如上帝创造世界之初使用的光明之力,路西法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从一个小天使身上看到。这样的力量,和其他体系的神术是截然不同的存在,只是有着这样一个力量,单凭这个条件这个小天使就可以走很远。
那么,就算是没有外界因素,这个金发天使也可以靠他自己,在未来一步步高升,最后超越所有人,也许也包括路西法他自己。
既然如此,岂不是正好?
他没有记错的话,当初上帝承认过,就是喜欢他自己身上那样的纯粹,所以当他有了异心那刻起,对方才会对他有所疏远。
现在,他将一个崭新的光送到上帝面前,那么对方也会将视线偶尔停驻在他身上吧?
在光明之力的爆发中,金发天使叹了口气,要不是不想太引人注目,他早就用力量解决了这些不自量力的小鬼。
收敛起自身的力量,他看了眼废掉的宝石,轻轻啧了一声,将之随意往空中一撒,看着它们化为了光晕,而后现在了半空中。
按了按身上的伤口,小天使龇牙咧嘴着爬起来,打算看看接下来去哪一层,这一层已经没有他想要学习的东西了,他需要新的地方。
“你要不要跟我走?”
小小的孩子低头,看着那双出现在他眼前的手,这才慢慢抬起头,在周围倒吸口冷气的氛围中看向了来人。
金发的大天使长,朝着面前的小天使微微一笑:“你想要力量的话,就跟我离开这里。”
天使看了眼那手,点了下头,却并未握住。
他对金发的天使说道:“我跟你走。”
高大的金发大天使并未因为他的无礼责备他,他之前已经观察过了,这是一个非常自我的天使,他并不在乎自己在其他人眼中的评价,可是他的力量他的长相,似乎生来就应该受到别人瞩目,就算是想要逃避也不可能办到。
尽管有很多天使看到了路西菲尔殿下带走了一个孩子,但是并未看到其后来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过,很快就将对方的模样给忘记的差不多了。
而小小的天使,在被上帝赐予了“米迦勒”之名,又被路西菲尔正式认领为儿子,到真的出现在人前,整整花费了数千年的时间,无人知晓这段时间他在做什么。
最初领养这个孩子的时候,路西菲尔还苦于不知道要怎么带,毕竟他并没有用力量创造过生命,也没有和人成为情侣的打算,自然也就不怎么接触小孩子。让他又一次惊讶的是,和他最初看到的那个顽劣性格不同,米迦勒是个非常耐得住寂寞的天使,若非上帝召唤,他基本上都是独自待在书房里,偶尔遇到了不会的东西会做上标注,找他或者上帝替他解疑。
在米迦勒看来,大天使长路西菲尔也好,还是那位高高在上的上帝也罢,都不过是他成长过程中的导师,并没有觉得他们有多么的与众不同,自然也不知道他这种随意的行为若是被其他天使知道一定会羡慕嫉妒恨。
不,路西菲尔撑着下颚望着沉浸于知识海洋中的少年天使,觉得他是真的喜欢学习,从他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数月,而他回到宫殿中,看到米迦勒的脚边已经堆了好几沓文献,足以看得出他几乎是完全没有出过书房。
在问那些负责照顾米迦勒日常起居的天使后,路西菲尔得知米迦勒就连吃饭睡觉都是在书房里,完全就是把书房当成第二个卧室了。
也因此,路西菲尔觉得就算是不管米迦勒,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就干脆的放养了,再也不怎么关心这个孩子。他本以为对方会闹,哪知道得知了他不怎么去照顾米迦勒,上帝就直接接手了日常照看少年天使的工作。
对于上帝喜欢米迦勒,路西菲尔并不意外,只是他不知道竟是一点都不能让米迦勒受委屈,而且说到底他也只是改变一个养孩子的方式,为什么在他们的神眼中他就变得不是个好父亲了?
尽管如此,路西菲尔也并没有打算改变什么,既然上帝喜欢带孩子就让他带好了,只要对方愿意因为米迦勒偶尔也看看他就好,即便是冷漠对待也总比视而不见要好。
路西菲尔苦笑一声,什么时候开始他要求这么低了?果然是不应该随便去反抗上帝吗?不,就算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会坚持自己的信念,绝对不会有所妥协。
“到了,下车。”
将路西法从梦中唤醒的,是冰冷不带温度的声音。
阿托恩瞥向一边的少年:“你醒了?”
路西法点了点头:“睡着了,然后做了一个梦。”
作为两个人的父亲,驾驶座上的男人似乎对于两个孩子没有什么想法,只是下车打开车门,将小的给抱下车,另外一个则是慢吞吞走下车。
“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你们的家。”
第一百七十四章
路西法和阿托恩都是只知道自己之后人设,却不知晓在他们代入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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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以前,他们目前的身份有什么区别。
“应该是孤儿吧。”
阿托恩第一时间判断出了不存在于核心给予的角色过去的情况,跟在米迦勒的身后走了一段路,也并没有和对方搭话的意思。
其实,倒也不能算他不想和对方说话,只是这样的米迦勒太过陌生,让他觉得对方很难接近,再怎么说也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阿托恩也不可能低声下气的去讨好对方。
不只是他,路西法也同样察觉到了,早在他拿到人设的时候,就已经充满了疑惑,现在的话他算是差不多明白了。
为什么米迦勒给他加了一个圣子的设定?因为眼前的米迦勒并没有作为神的那部分记忆,那么要如何保护自身,定然是要由路西法这个圣子来决定了。
“我不明白。”
虽说米迦勒是作为他们的养父,也给了他们新的住处,但是明显对方并没有想要要维持现有的关系,将两个孩子给安排在同一间房间里,完全不考虑不同年龄层的两个孩子会不会发生什么争执,连看着他们的仆人都没。
在米迦勒丢下一句“之后你们自便”的话,就将两个孩子留在了房间里。
路西法扫视了一圈一眼可以看到头的十分狭窄的空间,眉头皱起:“这个地方房间不是很多?明明可以给我们一人安排一间,为什么却要节约到这个程度?”
对此,阿托恩不置一词。
米迦勒的反常,实在是太过明显,倘若是真的和他们闹情绪,也不至于到这个程度,最多就是冷嘲热讽几句,这才符合他对于对方的了解。
再说了,经历了之前各种心灵的考验,阿托恩并不觉得如今的米迦勒还会真的对着他和路西法做出发脾气一样孩子气的事情,好歹也是一个世界执掌光明的神,怎么都不至于这么小心眼。
思忖片刻,阿托恩说出了他的判断:“这个米迦勒,不是我们所认识的那个。”
路西法闻言,低头看着只到自己腰部的小孩子:“你的意思是——米迦勒抹去了自己的记忆?”
“咳咳,测试,测试。”
路西法的问题还没得到答案,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离体影像。
阿托恩:“梅塔特隆。”
梅塔特隆:“吾神,我是来告诉你们一些事情的。相信你们也发现了,你们身边的这个养父米迦勒,和你们所知道的那个相差甚远?”
阿托恩轻轻“嗯”了一声,开口问道:“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在米迦勒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并没有保留作为大天使期间的记忆。”
在梅塔特隆说出这话后,阿托恩和路西法相互看了对方一眼,这倒是能够说明米迦勒现在奇怪的理由了。
正因为真的只是他们名义上的父亲,虽说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收养他们两个,但是看起来应该不是自愿的,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这么冷漠。
梅塔特隆坐在核心边上的椅子上,看着米迦勒,他本来想说那是米迦勒分出去的能量体,却被制止了。
“虽说都是没有记忆,但是能量体和本尊区别还是很大,你也知道他们都是情绪化的类型,没有必要什么都和他们说清楚,他们需要知道的只是米迦勒为什么一副不认识他们的样子的原因,更多的他们无需知晓。”
表面上阿托恩是梅塔特隆的上级,可是现在作为核心相关人员的上下级来说,米迦勒才是他直接对接的上司,内心哪怕对于不能告知阿托恩这个外面世界的神满怀歉意,他也不可能违逆现在这位光明神的意志。
所以,原先到了嘴边的话就变成了米迦勒要求的那些,有关于真实情况部分的,梅塔特隆一个都没有透露给阿托恩那边知晓。
仔细想想的话,确实也是米迦勒说得那样。
路西法和阿托恩他们只是想要有一次尝试的机会,可那并不是米迦勒的愿望,那么在这场测试核心的新世界中,光明神自然没有亲自下界的理由。
想到路西法另外一个设定,梅塔特隆忽然道:“可是这么一来的话,那个能量体不就顶替了你成为了光明神,这样也没有问题?”
米迦勒睁开眼,看着梅塔特隆,反问道:“并没有规定一个世界的拥有者必须是光明神吧?只是一个神职,又不是唯一神,那么也就没有顶替的说法。况且——”
他的视线仿佛穿透了神界和人界之间,直接看向了那两个因为“米迦勒没有记忆”而陷入森*晚*整*理沉思的便宜儿子,像是在观察什么。
“在这个世界,人类和神,代表的只是种族不同,而并没有谁更高贵的说法。”
梅塔特隆并不知道米迦勒临时设定了多少东西,现在听到他这么说只觉得惊奇:“将人类和神划上等号,你还真是敢做这么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啊,米迦勒。”
“我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神,自然也不可能是最后一个,凡事都需要有一个开头,只要有了一个例子,那么后面再发生也就没有人觉得奇怪了,不是吗?”
对着自己的合作者轻轻一笑,米迦勒走上前几步:“好了,关于核心的测试,我们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之前都是手动调整,梅塔特隆不明白有什么准备要做的,也不觉得需要一直待在核心边上。
“我给核心增加了一个设定,它会自己选择适合者,但是打开它的钥匙也会根据自己的意志选择拥有者。”
梅塔特隆愣了下,捏了捏鼻子,叹气道:“你在玩一种很新的发明。”
他是不知道米迦勒为什么这么在意核心和钥匙要有自我,可能有智慧的生物确实是可以超越死物,但是只是一个核心和钥匙,也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梅塔特隆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这会让一切变得不可控,徒生很多麻烦。
米迦勒只是捏着眉心,看起来有些疲惫了,他的声音带着一点嘶哑:“实不相瞒,我之后是肯定会离开你们所在的那个世界的,所以尽可能的完善核心是我唯一能够做的。嗯,也算是作为你们曾经大天使长给你们的馈赠好了。”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真稀奇,不过你这是打算离开了就不回来了?”
回应他的,只有米迦勒沉闷的四个字:“我不知道。”
梅塔特隆:“你怎么会不知道?”
米迦勒两手一摊:“因为是没有人尝试过的事情,就算有那个人也不可能是我,我等于是在灯下黑的状态下去尝试离开。”
“你想啊,离开都是那么的不可确认,谁又能保证真的还能回到正确的时间?也许我可能会有找到回到这里的路的一天,只是那可指不定多久以后了,你们天使能不能活那么久都不知道。”
梅塔特隆蹙眉:“也是,我总是忘记神和天使之间的区别。”
这不能怪他吧?谁让米迦勒压根没有一点光明神的样子,和他这个本尊比起来,能量体似乎更像是光明神本身。
人界的房间中,路西法想通了一样:“其实这确实是最好的方法。”
迎着阿托恩满是问号的视线,他一字一句道:“我们三个之间的关系不是一下子破坏的,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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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每一件小事的累计,还有一些误会和争执,除非我们当中有人彻底愿意放下,不然的话这份信任是无法恢复如初的。”
阿托恩听了这话,手指挠了挠脸,表情还算是平静:“而我和你都是属于不愿意忘记的类型,这样会让人有空子可钻。”
路西法笑了笑:“是啊。”
阿托恩:“可是米迦勒没有这样的顾虑。他如今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一切都是任凭他所操作的,就算是失去了记忆可能让他的计划产生了偏差,但是也不至于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路西法:“这倒未必了。”
他不知道之前那次模拟世界发生了什么,只是通过这么短的时间要去完成核心的第一次测试,怎么想都不可能做到。更何况,他还通过其他恶魔给他转达的话:加百列和拉斐尔都很气,明明拿到了神的权利,却一下子世界重置了。
这也就是说,发生了什么让米迦勒难以招架的事情,使得他的心态崩了直接重启了世界,而不是选择去挽回什么。
能够让米迦勒崩溃的事情,路西法很有兴趣知道,只是他觉得米迦勒估计是不乐意告诉他的,而梅塔特隆目前也是站在对方身边,各方面都是偏袒着上一任大天使长的。
阿托恩:“来约法三章吧,路西法。”
听到了非常有意思的事情,路西法侧过头,脸上写着感兴趣:“怎么?要给我做规矩了?”
“米迦勒失去了记忆意味着什么,相信不用我说你也明白。”
路西法勾起唇角:“当他是新生的来对待的话,这件事我已经明白了。”
“那么我就没有要说的了。”
核心地带,梅塔特隆想到了一件事,急忙问米迦勒:“你让路西法和阿托恩独处,真的不担心他们打起来吗?”
米迦勒瞥了他一眼:“不会的。”
“为什么?”
“两个人现在都挺废的。”
梅塔特隆:……倒也不用这么诚实?好歹也是吾神啊!
第一百七十五章
如果要说路西法和上帝前期的矛盾来自于那份欺骗,那么在一切坦白双方把话说清楚以后,两者之间单纯只是立场问题,而不是有什么私仇,只是因为先前各种缘由在的关系,也不能说和最初一样就是了。
原先的话,路西法和阿托恩之间其实还有米迦勒这样一个存在,但是自从对方从混沌深渊有了新的身份归来以后,就不怎么管他们的问题了。好像恢复了光明神记忆的米迦勒,比起关心曾经的养父和上司,更加要在意一些细小的东西。
路西法身处地狱,阿托恩待在神界,两者所在的地方本就天差地别,加上又没有了介于之间位置的米迦勒这位大天使长,两人的关系也就一直不冷不热。可以说,现在路西法和阿托恩还没有发动新一轮的什么战争,其实已经算是看在米迦勒的面子上了,他们都知道这位光明神迟早会离开,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么看在认识一场的面子上,大家也就不要闹太难看了,和平共处就好了。
“之前米迦勒对我说,让我实现愿望成为神,我说要考虑一下。”
由于是小孩子的身体,阿托恩耗费脑力稍微多一点就会感觉到疲倦,他现在有点昏昏欲睡,却被路西法的声音给惊醒,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阿托恩搓着双手,好像有点冷的样子,他对着手心呵了口气,才慢慢开口道:“我以为你会马上答应。”
路西法并未否认这个说法,只是无所谓的耸肩:“是啊,我本来也以为我也会这么做,可惜我确实是没有立即给出答复。”
阿托恩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示意路西法将他给抱到另一边的软质沙发上。
路西法没有拒绝。
他双手穿过阿托恩的腋下,将小小的孩子给抱起,动作温柔的放到了对面的沙发上,又从床上拎了一条毯子给他盖上。
“我忘了你现在是小孩子。”
阿托恩摇了摇头,问道:“你没有给出答复,米迦勒就当做你不需要,就重新规划了这个世界?”
路西法垂着头,双手交握,神情中流露出一点复杂:“事情真的是这样倒好了,听说是操作失误,让米迦勒直接选择了重启。”
联系到对方目前失忆状态,他真的很怀疑是不是没脸见他们了,所以干脆将自己的设定变成陌生人了,这样至少可以避免被两个人嘲讽。
阿托恩发现思考越发的吃力,正想着要不要找一些改变现状的方法,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艰难的抬起头,他看到的正是记忆全失……哦,他应该用新生的米迦勒来阐述更为恰当吧?毕竟作为人类部分的记忆和本能都还在,不算上神界那段过往,眼前这个人算不上是失去了记忆。
阿托恩的头是不是上下点一下,真的是越发的困倦了。
米迦勒已经换掉了身上的衣服,他现在穿着的是一套居家服,颜色十分柔和的米白色,搭配牛仔裤,使得他原先冷漠的外表多了几分温度。
路西法盘起双腿。
人类的米迦勒,他并不是没有见过,只是那个时候只是模样是人类内在还是那个大天使长,所以本质上和人类区别还是很大的。而眼前的这个人类,怎么看都和一个普通人类没有区别,这本身没有什么值得记挂的。
问题是——
他没有记错的话,他拿到的人设是光明神之子?那么也就证明着眼前这个人模人样的人类生物,内在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神明?
然而谁家神这么接地气啊?
被人这么注视着,米迦勒并不奇怪,他知道他拥有着出众的外表,不管放在哪个种族都是格外的出彩,谁都喜欢美丽的东西,他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他从来不以被其他人给看着感到困惑。
他的手上拿着两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大碗小米粥,两个空的小碗,还有一些热乎乎的炖的融化的配菜。他原本是就打算煮一点面给两个孩子吃,却被管家告知了养子们的身体状况不太好需要调理,他这才让厨房现做了软糯方便消化的食物。
“按照需求自己盛,这次没有来得及记录,有忌口的可以提前和厨房说,下次会做你们想吃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