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害关系非常清楚,我和猴子也都不敢乱说话了。
片刻的沉默后,老吴叹了口气开口说道:“要不这样吧,先让猴子进去,看看能不能从里面把洞口扩大,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再从外面想办法,反正不管怎么样,至少我们能保住一个。”
没等我想明白是否可行,猴子就直接摇头道:“我不去!如果这里真塌了,剩我一个人最后也是个死,倒不如跟你们一起砸死在这,起码还能落个痛快!”
老吴苦笑起来:“你为什么非要认为我们一定会死呢?”
猴子一脸的理直气壮:“这是我妈教我的,无论面对什么事,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样在发生最坏的情况时,不至于太失望。”
“呃……”
听了猴子的话,老吴罕见的露出无语的表情,过了半分钟才哭笑不得道:“你家教育孩子的方式真特别。”
之后我们又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让猴子爬进去看看,一来是为了确定里面的情况,如果里面有危险,或者空腔的空间不够我们躲进去,就算把洞口扩大也没有意义。
二来是让猴子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从里面扩张洞口,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就不需要用蛮力破拆,至少能提高一点安全性。
老吴叮嘱了几句后,就和猴子换了位置,猴子趴在洞口前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慢慢的爬了进去。
猴子往里爬的时候,我一直在旁边暗暗揪心,因为这洞口实在太小了,连猴子这个身材的,想爬进去都要费点力气,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现在不确定里面有没有危险。
正当我在这胡思乱想的时候,猴子已经爬进去了一半,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他突然惨叫一声,万一我们把他拽出来发现只有半截,剩下那半截我们是找还是不找?
好在,老天爷在折磨我们这么长时间之后,终于对我们网开一面,直到猴子的双脚都缩进洞里,我想象的一幕也没有发生。
刚松了口气,老吴就朝我招手道:“估计他检查还需要一点时间,你先进来避避风吧。”
我也没跟他客气,点点头就爬起来缩到夹缝里面,身上有衣服隔着的地方还没什么感觉,但后背被一直承受着风沙的地方已经麻木了,我伸手一摸就是满手的沙粒,好在没有出血,不然我镶着满身的沙子粒儿,那场景光是想想就让我头皮发麻。
和老吴挤在一起休息,他身上暖烘烘的温度让我有点昏昏欲睡,但我也知道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用肩膀碰了碰老吴随口道:“这么待着太无聊了,说点什么吧?”
老吴正在闭目养神,闻言闭着眼睛淡淡道:“好,说什么?”
我翻了个白眼,心说我怎么知道?紧接着就想起了一件事,看向老吴试探问道:“既然我们在西北沙漠里,不如就讲讲你在南洋跑船的故事吧?”
老吴睁开眼睛好笑的看了我一眼:“这两件事挨着吗?”
我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当然挨着,这里又热又干,说点海上的事,兴许能凉快一点。”
老吴也不傻,一听就知道我在扯淡,但还是点点头讲了起来:“其实海上有时候也挺热的,尤其是中午没风的时候,阳光被海面反射上来,连带着温热的潮气,哪怕是坐着不动都会出汗……”
“停停停!让你说点凉快的事,怎么越说越热了呢?”
“一会儿就凉快了。”
老吴嘿嘿一笑,探头往洞口里看了一眼,确定猴子短时间不会出来,然后才继续道:“所以到了热的时候,我们就会跳进海里游泳,我和卓亦清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卓亦清?”我愣了一下,随后就想起之前做的那个关于海上的梦:“你说的是那个山猪公?你们不是同连队的战友吗?怎么会是出海的时候才认识?”
老吴看了我一眼:“同连队不假,但我们是不同批的,我退役那年他才刚刚入伍,我只是见过他几面,但是没有什么印象,后来出海的时候又遇到他,这才慢慢熟悉起来。”
我点点头,老吴继续道:“这家伙从小住在海边,水性不是一般的好,所以我们游泳的时候,他就会带着小刀去清理船底,像我们那种大船,在海里的时间长了,船底会寄生各种各样的东西,容易腐蚀船底不说,还会增加重量加大油耗,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清理一下。”
“本来这种事应该等船停进港口再做,但卓亦清水性好,就把这活儿给揽下来了,他能在水下憋气十分钟,并且一点不影响活动,所以每次下去的时候,都会搞到很多生蚝之类的东西,那滋味……啧啧!”
老吴说到生蚝的时候还咂了咂嘴,幸好我对海鲜没什么兴趣,要不然这会儿肯定哈喇子流一地。
伸手在老吴眼前晃了两下,我一脸不耐烦的说道:“让你讲故事,没让你琢磨生蚝,你觉得你这故事讲得有意思吗?”
老吴白了我一眼:“干嘛这么着急?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呢!”
听了老吴的话,我虽然心里还有点怀疑,但也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谁让我现在这么无聊呢。
老吴又絮叨了大概十分钟,然后才慢慢进入正题。
那天又是一个艳阳天,跑船的人对这种天气真是又爱又恨,爱的是好天气里出意外的几率比较小,狠的就是天气实在太热了。
正巧那阵子老吴嗜海鲜如命,便撺掇卓亦清下水游泳,卓亦清知道他想干什么,便带上小刀,跟其他船员打了声招呼后,直接从船舷上跳进海里。
老吴扑腾着水玩的欢,卓亦清则默默的潜进水下,准备去船底找点野味打牙祭,可是前几天这艘船刚在码头仔细清理过,船底除了一些水草和海藻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了。
卓亦清不信邪,来来回回的把船底检查了好几遍,最后终于在船尾靠近舵板的地方,找到一只巴掌大小的蚌,这个大小的蚌几乎没多少肉,但卓亦清还是把这东西带了上来,一来是觉得聊胜于无,二来是他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在那个蚌的外壳上,隐约长着一张女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