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一声脆响,空气中顿时爆出一团火花,接着工兵铲就像过去的时候一样,又打着转朝我们飞了过来,然后“蹭”的一声,插到猴子面前不到半米的地上。
我和猴子懵比的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况,片刻后猴子神秘兮兮的小声说道:“蟋蟀,这小子命不该绝啊!”
“少他吗扯淡!”我猛一摆手,捡起地上的工兵铲,恶狠狠的说道:“丫不止一次想弄死咱们,今儿个就算他命不该绝,老子也要绝了他!”
骂完我就迈步朝帕沙走去,要说这人的身手确实不错,虽然眼睛一时半会看不见,手里一把藏刀却舞的密不透风,但我相信按照他现在这个方式,要不了多久就会筋疲力尽,哪怕他的动作只有一瞬间的停顿,我都有把握一板锹把他撂倒在这!
果然,仅仅过了半分钟,帕沙的动作就明显缓慢起来,但我怕他是为了引我上钩,所以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到两分钟的时候,他直接停下了动作,手撑着膝盖剧烈的喘粗气,就连藏刀掉在脚边都来不及捡。
我一看这是个好机会啊!心里一喜,抄起工兵铲就准备给他来下狠的,可还没等我上前,帕沙不知道是能看见了,还是刚才听到了我们的声音,居然精准指向我和猴子的方向:“你们这帮无耻小人!二打一就算了,居然还使阴招!”
我一听这话就笑了,远远看着帕沙挑衅道:“你说这话还要不要脸?扬沙子这招明明就是你先用的,怎么到了我们用就变成阴招了?”
“我不管!你们就是卑鄙!就是无耻小人!”
帕沙情绪激动的破口大骂,看来猴子那一把沙子让他很是难受,我回头和猴子对视一眼,猴子朝我做了个“动手”的手势。
我知道再不动手,等帕沙把眼睛里的沙子弄出来,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可是他刚才精准指出我和猴子的位置,这让我心里有点犯嘀咕,万一他现在已经能看见了,我主动凑上去不是找死吗?
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帕沙似乎听到我们没动静了,嘴里的叫骂也停了下来,微微偏头把耳朵对准我们的方向,似乎正在仔细听着什么。
我心里一动,看帕沙这个状态,应该是视力还没有恢复,紧接着我就想出一个办法,摆手示意猴子千万别动后,双手抓着工兵铲举过头顶,然后就一动不动的静了下来。
空气瞬间凝固,空地上除了帕沙轻微的呼吸声,就只有风吹过石隙时,发出的呜呜怪响。
帕沙左右偏了几次头,似乎想从声音中判断出我们的方位,但我和猴子都一动不动,再加上周围的风声干扰,辨认方位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足足过了五分钟,我举着工兵铲的手都有点酸了,帕沙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跺了跺脚,然后小心翼翼的迈步朝我走来。
“上钩了!”
我心里一喜,去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我在等,等帕沙主动把脑袋送过来,然后我就一铲子把他送走!
可不知道帕沙是察觉到了我的杀气,还是打算投石问路,往我这边走了两三步之后,就把藏刀举起来横在面前,时不时还会挥舞两下。
我看到他这么谨慎不禁暗暗咧嘴,砍刀格挡的位置正好是我的攻击路线,而且他拎着刀横挥的范围,明显比我举着铲子往下砸的范围更大,如果我再想不出办法,在放倒帕沙之前,我很有可能会先被他开膛破肚!
这个情况让我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本打算用沉默吸引帕沙主动送上门,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谨慎,我不禁有点好奇,他到底是在一个什么环境中长大的?像他这种谨慎程度,已经远远超出普通人“自我保护”的范畴,说他有被害妄想症我都不觉得过分!
眼看闪着寒光的刀刃越来越近,我后背的冷汗都下来了,正琢磨怎么在不发出声音的前提下,躲开帕沙攻击的路线,忽然身后偏左的地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就看到猴子正用小碎步朝远处跑去!
“没义气的东西!居然临阵脱逃!”
我在心里暗骂一声,但很快我就发现错怪了猴子,几乎就在他小步快跑的同时,听见声音的帕沙立刻调转方向,手腕一转将藏刀背在身后,低头躬身就朝猴子追了过去!
“好机会!”
就在帕沙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心里暗自欢呼一声,大脑都还没反应过来,举着工兵铲的双手就已经用力砸了下去!
咚!
就听一声闷响,工兵铲结结实实的拍在帕沙后脖子上,那动静我在旁边听着都感觉脖子一疼,两条胳膊都举的有点麻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使了多大力气,反正两只手都震得有点发木。
而挨打的帕沙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嗓子眼儿里发出“嗝喽”一声怪响,就直接软绵绵的趴在地上,脸戗进沙子里,半天都没动静。
两条胳膊又酸又疼、又麻又木,我试了几次都抓不紧铲柄,索性一松手让铲子掉在地上,转头朝猴子看了一眼,就发现他也在看我,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异口同声的试探问道:“搞定了?”
猴子做了个砸东西的动作:“人是你打的,反过来问我搞没搞定?”
我一琢磨是这么个道理,可我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力气,咽了口唾沫,试探着用脚尖抵住帕沙,然后轻轻摇晃了几下,发现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又看向猴子点了点头:“应该是搞定了。”
听我说搞定了,猴子的表情明显放松不少,长舒口气大步走来,然后两个人一起给帕沙翻了个面,擦掉他脸上的沙粒后,猴子又扒开帕沙的眼皮看了一眼,然后就满脸惊慌的大叫道:“卧槽!翻白眼了!你他吗到底用了多大力气?不会直接把他打死了吧?”
听说帕沙翻白眼了,我心里也是一惊,急忙把耳朵贴在帕沙胸前停了一会儿,然后脸色就变得复杂起来。
帕沙的胸膛中,一点动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