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将手上拿的银灰色棉袍给季文熙披上，一边给他系扣子，一边娇声埋怨着。

季文熙面色顿时尴尬起来，隔开塞娅的手，把她推开一些。

塞娅一双娇媚的大眼睛打量着来人，瞟了瞟萧倾城，又在叶殊脸上定住了。

“夫君。”她亲热地挽着季文熙的手臂，睨着叶殊，撒娇似的问道，“她是谁呀？”

“……”季文熙张了张口，那一句“她是我的王妃”却噎在嗓子眼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半晌，叶殊抬起眼帘看着塞娅，福身行礼：“见过王妃，我是王爷的一位故友。”

“叶儿？”季文熙愣了愣，眼睛里满是惊异和痛楚。

刘封也惊讶地瞪大眼睛，呆愣愣地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殿下，好久不见。”叶殊默默看着季文熙，眼底浮起一层朦胧的雾气，两手止不住有些发颤。

忽然间，她的左手被握住了，是萧倾城。

叶殊暗暗挣扎了一会儿，没挣出来，只好由他握着。

看到他们交握的双手，季文熙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惊讶地看着叶殊，眼神痛苦不堪。叶殊的心瞬间提吊起来，一抽一抽地疼，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文熙，好久不见。”萧倾城兀自握着她的手，淡淡看着季文熙，眼神冰冷而沉漠，却充满着高高在上的挑衅。

季文熙感觉到侮辱，墨色的眸子瞬间沉下来，他定定看着叶殊，一字字道：“叶儿，过来，到我身边来。”

叶殊眼神颤了几颤，极力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感觉一颗心被绞成千块万块，疼的快要支撑不住了。

感觉到她的脆弱和无助，萧倾城手上越发用力，就那么紧紧地握着她不放开，那么坚定，那么执着。

季文熙转头看着他，努力压抑着满腔怒火，沉声道：“萧王爷，请你放开我的王妃！”

塞娅瞬间瞪大眼睛，满是狐疑地盯着叶殊，眼神戒备。

“你的王妃？”萧倾城冷笑，“你的王妃，早已经在五年前那场大火里烧死了。”

季文熙眼神一痛，冲上来一拳打到他脸上。萧倾城把叶殊往身后一推，扭着季文熙的胳膊就抡起拳头，两人拳打脚踢，厮打成一团。

叶殊被眼前的突变吓坏了，急声道：“住手！快住手！”

“放肆！你们竟敢在王府里撒野！”塞娅郡主惊得花容失色，连声叫道，“快叫人来！”

刘封一看势头不好，连忙冲上去劝架，结果被萧倾城一脚踢飞出去。

“你们快住手！”叶殊急得冲上去，想要挡在两人中间，结果又被季文熙一把推出去。

萧倾城又被击中一拳，嘴角顿时有鲜血渗出来。季文熙也好不到哪去，左边脸颊青了一半，一个闪躲不及，又被萧倾城压翻到地上。

抬起手背擦掉嘴角的血迹，萧倾城挥起拳头砸到他的下巴上，狭长的眼睛里满是升腾的怒意。季文熙仰头喷出一口血沫，翻身又把萧倾城掀到一边，弯着膝盖重重压到他胸膛上。顿时忍不住闷哼一声，萧倾城皱紧眉头，咬紧嘴角。

叶殊看得眼睛都红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掉落下来，厮声长呼道：“不要打了！都给我住手！”

听到叶殊哭了，萧倾城微微顿了一下，喘息着，率先收手。

季文熙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走到叶殊面前，轻轻抬手拭掉她脸上的泪水，然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那样大的力气，像要把她揉碎到骨子里一样。

良久，他轻声问道：“叶儿，你有想我吗？”

叶殊摇摇头，泪落成长河。

季文熙笑了，捧起她的脸，亲吻她的额头：“可我每天都在想你，怎么办？”

扑簌簌的眼泪像绝了堤的洪水一般，不停滚落，打湿了他的衣襟。叶殊默默趴在他怀里，伸手搂住他的腰，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木犀花香，痛哭出声。

萧倾城吐出一口血沫，慢慢翻身爬起来，一步一步，转身离开了。

叶殊也不知道自己哭了有多久，大概是把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尽了，直到嗓子干哑，眼眶生疼，再也哭不出一滴泪来。

季文熙紧紧抱着她，仿佛那是他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一刻都不想松开。

“夫君……”塞娅在一旁幽怨地扯着他的袖子，却不敢再耍小性，生怕哪里会惹他生气。

甩开她的手，季文熙没搭理她，拉着叶殊，一路将她领进自己的正殿。

关上门，他再次抱住叶殊，可她却挣扎着，把他推开了。

没有外人，叶殊也不想再跟他置气，红着眼睛看着他，声音低哑道：“文熙，我有话想跟你说。”

“叶儿，你的嗓子哑了，喝点水吧。”季文熙眼神有些慌乱，似乎预感到什么一样，避开她的视线，急匆匆走到桌边，“你喝茶吗？乳茶好不好？这边的茶味偏苦，加点牛乳就好了，味道其实还不错，你一定要尝尝。”

他说着，又去招呼下人，把烹茶的炉子搬过来。

“文熙……”叶殊看着心疼不已，轻轻摇头，“我不想喝茶，你别忙了。”

“对了，你是不爱喝茶的。”季文熙红着眼圈，满含歉意道，“是我忘了，是我不好。”

叶殊摇摇头，刚要说话，他又拉起她的手，关切道：“过来这么早，你还没用早膳吧？是我疏忽了，这就让他们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