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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强、应稳、应直、应松、应北、应长乐、应长喜、应长顺、应起霖,应起霖,应起霖,应起霖……
爹爹的名字怎么会在那上面?小女孩在人缝里努力地向前挤去。赫然间发现插着牌子的那人正是她的爹爹,旁边还有娘、二娘、三娘、二哥、三哥……原来爹爹在这里呀,害得她一阵好找。小女孩顿时满脸笑容,抬腿就要扑上前去。
忽然间沉厚的钟声响了起来,小女孩抬头四处张望着,那么大个轰鸣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再回头时却发现爹娘后面站着一个个举着闪亮钢刀的大汉。
高高的台子上坐着一个黑衣男子,正是那夜里见到的那人。
低着头,眉目冷峻,只听他缓缓张口:“行刑。”
“嚓”“嚓”“嚓”……
冰冷闪亮的钢刀齐齐挥下,一颗颗圆滚滚的头颅滚落下来,满腔的鲜血喷涌飞溅,染红了长长的石板长街。
爹爹不见了。
娘也不见了。
“爹!!”
“娘!!”
小女孩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压抑的嘶哑的哭喊声囚困在嗓腔里,到处肆虐着冲突着咆哮着寻找着出口,最终变成两行咸咸咸咸咸咸咸咸的泪水从眼眶里流出。
高台上的黑衣男子眉目冷峻,满身冰冷。微微皱眉慢慢抬起头来,那冰冷细长的眉,那冰冷黑亮的眼睛,那冰冷直挺的鼻梁,那冰冷微薄的唇,那冰冷淡漠的脸庞赫然是,国师清和。
恍如一场大梦,梦里三生。
恍如一场隔世,隔世惊情。
叶殊慢慢睁开了眼睛,泪水已是湿了半个枕。
应贵妃怔怔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块纱布,愣愣地看着她出神。
“你是谁?”叶殊忽然间问出口,满脸的泪水,心下很疼很疼很疼。
比身上的伤还疼。
应贵妃恍过神来,微微一笑已是泪水下来。
“茵儿,我是姑母呀。”
“姑母?”叶殊脑子有些空白,太多的情绪齐齐涌上心头,纷繁混乱地理不清楚。
应贵妃轻轻拭去了叶殊脸庞上的泪水,轻声道:“茵儿,我是姑母呀,你不记得了吗?”
叶殊愣愣的,脑海里一直定格在最后的画面,那个反反复复的噩梦,那个总是模糊不清的冰冷身影,慢慢浮上眼前,越来越清晰,最终定格成师父冰冷的脸庞。
不。这不是真的。叶殊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大颗的泪水掉落下来。
“茵儿?你怎么了?不记得姑母了吗?”应贵妃微微皱眉,一脸的担心。
“茵儿?茵儿是谁?”叶殊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应贵妃,脑子一直处于当格中。
应贵妃脸色越发惶急起来,眼里满是悲伤,轻轻地柔声道:“茵儿是你呀,茵儿不记得了吗?”
万千的画面旋转旋转,第一次睁开眼睛,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冰雪世界,她是流浪街头的小乞丐。
再一次睁开眼睛,卧拥着温暖的棉被,师父一双清冷淡漠的眼神,里面却有丝丝的关怀。
多少次睁开眼睛,触目的陌生,心底的害怕,是因为有师父在,她才有勇气去面对,去接受。
以为师父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存在。
却怎知,夜夜的噩梦里,那个冰冷的身影是他?
这噩梦,是那个“茵儿”的记忆吧,叶殊嘴边漾起一丝苦笑,泪水止也止不住。
要怎么止住?
“茵儿,想哭就哭吧,有姑母在这里,不用害怕了。”应贵妃轻轻抚了抚叶殊瘦削的脸庞,一阵动容。
叶殊摇了摇头,忍住泪水:“姑母?”
“茵儿记起姑母了?”应贵妃满眼泪花,泛起微微的喜悦。
“我叫‘茵儿’吗?爹娘行刑那天我去看了,好像是受了刺激,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叶殊轻声道。
应贵妃顿时又落下两行泪来,想起应氏一门处斩的那天,她被关在缀芳殿上,几乎哭瞎了双眼。轻轻地握着叶殊冰凉的小手,应贵妃微微一笑,看着叶殊道:“不记得了好呀,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茵儿要快快乐乐地活下去,茵儿还有姑母呢。”
“可我总是梦见,”叶殊颤抖着嘴角咬着嘴唇,“要怎么忘记?”
应贵妃握着叶殊的手,怔怔地看着她。
“姑母,茵儿叫什么名字?”叶殊问道。
应贵妃满眼的悲伤,淡淡地笑了起来。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何谈让别人忘记?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困难的事,忘记最难。
“应水茵,我们的茵儿叫应水茵,是不是很好听?”应贵妃轻轻地笑着,“这是姑母和你爹爹一起给你起的名字。”
“我记得爹的样子,爹很疼我,对吗?”
应贵妃紧抿着嘴角强撑着笑容,重重地点了点头。
“师父杀了他。”叶殊泪水又流出来。
应贵妃看着叶殊朦胧的泪眼,忽然间内心一阵苍老。这个世界太让人心累了,累的不想呼吸,不想睁眼,不想动。
“茵儿能听听姑母的话吗?”应贵妃轻轻道。
叶殊缓缓点了点头。
应贵妃低沉轻柔的嗓音慢慢地诉说着,在巍巍的深宫大殿里听起来异常的寂寞,苍凉。
那是一个冗长的故事。
当初的当初,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应氏一门世代忠良,文官武将身世显赫,到最近的应起霖一代达到巅峰。应起霖官拜吏部尚书,得意门生遍天下,在朝堂上可以说是振臂一挥,山呼海应。而应起霖的三个儿子都是军营里的赫赫战将,手掌季国三分之二的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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