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多走路,赚点辛苦钱罢了。”
“您是行商?”
“正是。”
荀澜眼前一亮:“实不相瞒,我薄有家资,也想做一些行商买卖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行情如何。”
“小郎君但问无妨。”
“这……”荀澜倒也不好问得太直接,见对方牛车上有绢布和一箱子白纸,便问道:“不知现在贩纸利薄?”
九年义务教育里学过,东汉宦官蔡伦改良了造纸术,成就了中国古代“四大发明”之一。他用树皮、麻头、敝布、鱼网等原料,经过挫、捣、抄、烘等工艺制造的纸,是现代纸的渊源。
但三国演义里,大多数时候人们用的还是竹简,奢侈一点的时候,是布帛。蒋干还暗地里嗤笑周瑜军中无纸,着实贫穷。
可见纸张还是很有市场的。荀澜琢磨着自己的第一桶金,不如就从改良和印刷入手。
“这纸啊,乃是重利,你听我说……”
强打精神把赶车男子说的要点暗暗记下来,两人逐渐熟络起来。正在兴头上,忽然寒玦开口打断了他们:“有马蹄声。”
“啊?”荀澜挠挠头:“应该不是找我们的吧,十匹布很贵重么?”
而且本来就是对方想黑人,难道还有理了?
不过历来财帛动人心,说不定是想要抢了小鸡去进贡给某个达官贵人谋个差事做。
“可能是因为我拿了这个。”寒玦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一颗杏子大小的水滴状红宝石。红宝石美轮美奂,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为什么要乱拿别人的东西!”荀澜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了谴责:“岂不是招惹了大麻烦!”
“因为……”寒玦垂下头,摸了摸手里的宝石:“本来就是我的。”
闻言荀澜一愣:“啊,对不住。”
寒玦神色晦暗不明。
但此时已经能看到后方马蹄带来的滚滚尘土,荀澜顾不得继续安抚寒玦的情绪。
一股不好的预感突然浮上心头,荀澜立刻摘了头上迎风招展的紫色头巾,“一会儿再说。”抄起牛车上的布匹,抓着寒玦的手要求:“你快趴下。”
把乱七八糟的布匹堆在寒玦的身上,再自己虚虚坐上去。汉朝宽大的衣袍能够勉强遮住寒玦露在外面的肩膀。顾不得整理,荀澜从系统背囊中掏出面具。
【其貌不扬的面具】,行走江湖必备,戴上面具即可变成一张平凡无奇、让人无法回想起来的大众脸。
面具在现实中是以一根普普通通的靛蓝色发带形象出现的。荀澜匆忙扒拉了几下头发,用发带扎上一个马尾。还没整理完毕,已经看到骑在马匹上打头的人了,赫然是要卖寒玦的短小男人。
荀澜捏了一把冷汗,正要开口拜托赶车的大哥给对方指个错误方向,却想起短小男人听到过自己的声音,想必记忆十分深刻。
男人阴冷的视线在他身上扫过,荀澜小心地整理了一下身前的箱子,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缓缓低下头。
不过就凭这条发带,真的能让人认不出来是他么?
“喂,你们!”男人与荀澜擦肩而过,纵马挡道了牛车前面,居高临下地问车夫:“看到一个黄毛小子带着个胡人女郎没?”
荀澜暗暗松了一口气,系统出品,质量保证。旋即又紧张了起来,刚才手忙脚乱,忘记叮嘱下车夫大哥了。
驾着马车的蓝衫男子摸着胡子,不紧不慢地说:“你说的可是个白面郎君和披散着头发的小娘子?”
“没错。”
荀澜屏住了呼吸,已经做好了随时取出搬砖的准备。
却听男子悠悠地道:“他们刚才想搭车,被我拒绝了,应该落在后面了才对。”
“怕是看到咱们的时候躲在路边的草丛里了。”后面一个大汉纵马上前说:“这路上没有马的粪便,没有人载他们的话,脚程肯定是落在这两头壮牛后头。”
“走,一路搜回去!”短小男子瞪了一眼车夫,恶狠狠地调转马头。
人影消失在视线后,荀澜连忙把寒玦从杂物中拉出来。当然,在寒玦抬头之前,已经将发带扯了下来放回背囊中。
“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压坏?”荀澜关切地问。
寒玦望着他散落着黑发的脸庞片刻,轻声摇了摇头:“没事儿,都不重。”
“这次多亏了大哥,不然被他们抓到,还不知道有多少的麻烦。”荀澜忙跳下车,郑重其事地跟车夫行了一礼。
车夫爽朗一笑,也没追问他们的过节,只让他们抓紧牛车的木栏,他要加速赶车了。
到了黄家庄,道别之际荀澜再次跟车夫道谢:“今日之恩,没齿难忘,不知大哥如何称呼,他日必当重报。”
“乡野村夫,何足挂齿?”车夫挥了挥鞭子,赶着牛远去了,遥遥地说:“若是他日有缘,带着你的小鸡来村东头找我喝酒吧。”
“咦?”荀澜吃惊地抬头,却只能看到对方潇洒远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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