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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顿了顿,犹豫了好半天才说道:【她说,第一笔交易的策划,不管最后的最优解是什么,把赵云的那份策划也一并发给她……】

乔琰正喝着茶被呛了个正着。

怎么着?这还是个赵云的粉丝?

但交易达成对她来说总归是个好消息。

身在并州和凉州的各位下属都接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给一支全部由动物组成的队伍进行排兵布阵。

这是个什么问题?

虽说乔琰喜欢弄些奇怪的操作,也虽说可以将不同的动物充当不同的兵种来考虑,但是连相对来说想象力比较丰富的杨修都觉得自己没法理解,什么叫做重达一千五百斤的猪,且能一口气撞断两棵树。

难道这是什么重甲骑兵或者是战车的另类表述?

但既然是乔琰的指令,又限定了回答的时间,这些人还是认真地交上了答卷。

姑且不论忽然被乔琰考校动物编队问题的谋士武将是什么心情,乔琰能拿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就心满意足了。

她将这些答卷遴选了一番后,将其中最靠谱的几份打了个包传送给了对面,换来了那份豢养手册。

她粗略地翻了翻,发觉其中对她而言可供参考的东西着实不少。

以养猪为例,因猪不是当今的畜牧主流,乔琰此前也只能从氾胜之书中找到“破以为瓠,其中白肤以养猪致肥”的记载,但在这本书中记载的就要相对详细得多。

比如说其中提到,要先选择嘴短软毛少的小猪来养。

对对面驭兽系统的宿主来说,这样可以让她用来组织冲撞的野猪块头更大,而对乔琰来说,大概就是可以让她有机会创下一个养猪达到若干斤的新纪录。

不止是猪,牛也得选跑得快的。

无论是对方的用途还是乔琰这种需要牛耕田的用途都是一样的。

和猪的标准不同,牛需要选择眼睛和牛角距离近的,眼大且带白筋的,颈骨长的,鼻子到大腿的长度等于肩胛到腰长度的。1

而后便是饮食。

以猪为例,除了先前的饲料之外,还可以将胡麻和盐混合在一处,捣烂成糊后,将糠给倒在上头,形成一种用以增肥的加餐。

此外,豢养手册中还有不少动物病症的记载。

以牛为例,哪怕已经被驯养成了相当听话的状态,也免不了还得面对牛疫、牛涨肚和牛虱子等问题。

毕竟总不能让一头养得膘肥体壮的倒下了,就直接换一头新的来养,不然其中的成本也太高了。

乔琰琢磨了一番针对牛疫的朱砂、油脂和清酒,确认基本都是自己能通过正常渠道获取的材料,更是安心了不少。

她又往后翻了翻。

既是驭兽专业的豢养手册,也确实没只停留在猪牛羊的饮食病症上。

那些有关于豺狼虎豹,甚至是大象的,堪称应有尽有。不过以她目前所需要面对的战况,暂时没有太大的可操作性。

倒是在后头驯养飞禽的,是有几分操作空间的。

比如说——信鸽。

在汉朝,鸽子还不是传信的工具,只是因为碑铭之上记载了一件事,说的是昔年楚汉争霸的时候,项羽追击刘邦,刘邦避难于井中,因鸽子栖息在井上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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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追兵没怀疑有人在井中,自此之后,鸽子被视为吉祥的象征,大多出现在玉器之上,作为一种符号。

一直到了唐朝才有了将鸽子充当信鸽的操作。2

诚然鸽子并不能做到在两地之间任意飞动,而往往是养在其中一地,等到战备需要之时将其带出,按照其磁场记忆,在放飞后可以返回原地,从而达成传递军情的目的。

但单向的传递不代表无用。

在陆地上的信使有可能会被敌军发现,而飞鸽传书还没变成常态的时候,这恰恰是个视觉盲区。

现在还有了个指导喂食和常见病症医治的指导手册,更给了乔琰发展此道的条件。

由此来看,这笔交易不要太划算。

她当即朝着并州送出了一封书信,着令乐平山中的坞堡,遵循此法开始驯养信鸽。

早前,土法水泥的生产也是放在此地执行的。

只因从理论上来说,这是对乔琰来说最不可能出现消息外泄的地方。

此地收容之人,不是她从投诚的黑山贼里专门遴选出来的,便是在彼时中原的蝗灾之中被褚燕在售卖薯蓣的时候带回来的。

即便是乐平书院中就读的学生,也已随着招生范围的扩大,而与山中那处坞堡基地隔绝了开来。

将信鸽养在此地显然最合适。

而后,她将豢养手册中与牛羊猪马,甚至是猎犬的部分都专门摘录了出来,分别交给了在武威郡和金城郡负责屯田的两人。

赵云和程昱的性格,注定了他们在收到乔琰的这一道指令后绝不会对此提出质疑,只会快速地擢选出专人,将这件事情给贯彻落实下去。

尤其是赵云。

他当年评判乔琰的标准,便是看她做了什么,而不是看她说了什么。

他会从请求乔琰协助擒贼,到最后诚心追随,也是因为乔琰这位乐平侯确实做到了让乐平之地的民众安居。

那么眼见她如今更是将这种使民有所依的情况从并州扩展到了凉州,赵云越发不会质疑于乔琰做出的决定。

他只是随即谈起了武威郡中卢水羌按照计划打散,和汉民屯户杂居在一处的情况。

乔琰斟酌了一番说道:“此番实行新的饲养方式,先从汉民中开始吧,如能奏效,也是个与羌民之间交谈的要紧内容,正可促成羌人学汉话之事。”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只是多学一门外语算什么难事呢?——

这一桩提升己方实力的举措从选种开始落实的时候,已经到了光熹二年的十一月。

早在上个月,乔琰让陆苑告知于孙策的表奏敕封之事,就已经完成了。

上表奏请册封孙策为讨逆将军和会稽太守之事,奏书送交的对象自然是身在长安的刘协,而不是身在邺城的刘辩。

但就像乔琰以毕岚为都水使者,以姚嫦为护羌校尉这些事情并不需要得到董卓的同意一样,表孙策为会稽太守同样不需要。

比起告知于刘协,希望得到他的准允,这好像更像是一条利用自己的声望,广而告之于天下的通传。

得到这个通传,董卓气得又拍了一次桌子。

九月里,因为孙坚之死,他还得意得多喝了两杯。

孙坚杀他胞弟,杀他爱将,甚至险些因为恰到好处杀入洛阳的时间,让他彼时没能成功撤离,导致了这家伙在他这里的印象,就威胁性上来说仅次于乔琰和皇甫嵩。

如今凉州并州方面乔琰稳占上风,他根本没法给对方制造什么麻烦,顶多就是防备对方的来袭,令他纵然身处长安,也难有长安之念。

好在荆州这头算计得手、孙坚身殒,可算是让董卓除掉了一桩心腹大患。

此外,按照贾诩所说,让张济在完成了这次合作后立刻回返关中,非但不是他们的损失,而是他们的机会所在。

有次一遭,足以荆州刘表确信,他们确实是个可联手的合作对象。

那么倘若董卓还想从长安入主荆州的话,就有了让刘表不加以防备的可能了。

可惜十月底抵达长安的这条消息,让董卓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我们不能放任她再这样下去。”董卓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在殿内反复踱步。

都水使者和护羌校尉这样的位置,还可以说成是凉州内部的任命,也并不是什么要害职位。

乔琰按这种方式安排了也就罢了。

可若是连讨逆将军和会稽太守都可以用这种方式来奏表,她跟另一个皇帝有什么区别?

在她公告天下的文书中说道,被她所尊奉的天子不慎落入了逆贼的手中,闭目塞听,若能发表意见的话必然会同意她的奏表。

听起来很合理……

才怪!

要董卓看来,她今日安排的只是会稽太守,明日只怕就是扬州牧。

哪怕在理智上知道,乔琰聪明得可怕,不会做出这种过度消耗声望的事情,董卓也不免扪心自问,他到底是为什么非要握着这个天子!

这好像只是成全了他的对手而已。

他忽然站定了脚步,又朝着贾诩的方向走了过来。

“先生,乔琰那混账如今兵权在握,虎视眈眈,又以我扶持天子摄政师出无名为由,行此等奏表官职之举,您说我当如何?”

还不等贾诩开口,董卓已咬牙愤愤说道:“她说我是师出无名,汉贼当道……那我若是名正言顺了是不是就行了?”

若是自立为相国辅政,还不足以作为“正统”,依然要被乔琰定义为乱贼——

他就让自己再正一点好了。

汉室之中,只有外戚辅政还能被称为正统,所以董卓此前要将自己和抚养刘协的董家扯上关系。

但从本质上来说,董氏并不是刘协的外家,他董卓的董也跟对方不是一路。

那也……那也只能换个路数了。

“先生你看,陛下如今年已十二,按照大汉天子大多早婚的惯例,也已可以成亲了,我家渭阳君年也已十三,岂不正是年岁相配的一对?”

渭阳君董白是董卓的孙女,也在董卓把持洛阳朝政之时就已被敕封,本应当被董卓接到洛阳来。但才行到半道,就已出现了董卓西奔之事,便与董卓会合于长安。

董卓这做法有一个标准的参照范本,叫做霍光。

以皇后的亲属身份辅政,也确实是名正言顺之事。

这听上去还有几分急智。

然而董卓又话锋一转说道:“所谓好事成双,不如先生也同时迎娶我那丧了夫婿的女儿好了,届时先生也可算是那小皇帝的亲戚长辈,我看那乔琰还能怎么说我等为把持朝政之奸贼!”

他越想越觉得此举可行,就连语气中也多了几分得意,询问道:“先生,您看如何?”

无端要被董卓招做女婿的贾诩:“……”

他忽然思考起了跑路不干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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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儿童节加更)藏原有雪……

贾诩并不知道,这个要将女儿嫁给他的想法,可不是董卓今日因想让董白做刘协的皇后才衍生出来的。

早在他抵达长安的时候,董卓就已经跟段煨表达了这个意愿,只是被段煨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必用这等手段”给阻拦了下来。

段煨彼时忘记将“此法若运用不妥,难保就会不成恩反成仇”的理由直白地说给董卓听,这才让他重新萌生出了这个想法。

也不怪董卓会这么考虑。

阎行那个小将,到底能发挥出多少作用,董卓还没看到一个实际的表现。

只知道他的武艺确实不低,反正在董卓手下的部将里,暂时还没看到一个比他能打的。

但排兵布阵得在实战中才能看出来,统兵也不是光靠武力值就行的,谁知道他是不是只能当个保镖。

可贾诩他有实打实的战绩在手啊。

且不说他给董卓的上中下三策,成功让乔琰被迫停止了对长安的攻势,只能先在凉州经营。

就说他一番策划坑死了孙坚这一点,便足够让董卓暂时忘记,他还有个谋士此时正在乔琰那里当阶下囚,名为李儒。

他满脑子就剩下了一个想法——必须把贾诩彻底捆绑在自己的战车之上!

嫁个女儿怎么了。

按照汉代的想法,死了丈夫的女人其实是做丈夫的那个承担不住福气,那么牛辅早死,问题在牛辅不在他的女儿。

他想将女儿嫁给贾诩,也完全是个合乎情理的操作。

这样一来,他们不就成了一家人了吗?

再通过董白捆上刘协,那可真是好一出长安城里的一家亲。

不过这种让人难以预料的操作……但凡贾诩真是为家族之兴盛而投诚,依然对留在并州的妻儿有感情,董卓这么一搞,他就该翻脸了。

好在贾诩是个卧底。

他只是目光一沉,声音冷了下去:“相国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效力麾下,乃是寄希望于相国能有朝一日收复凉州并州,让我与妻儿团聚,重现姑臧贾氏荣光。”

“相国令我再娶,莫非是只想困守长安不成?若真如此,贾诩不如速死,否则便勿要再提嫁女之事!”

一个平日里看起来温吞的人,突然在乍听平和的语气里表现出了发怒之态,还是很可怕的。

董卓更是看到,贾诩的拳头有一瞬的收拢,几乎能看到手背上绷起的青筋。

他连忙说道:“先生当我后半句未说便是……”

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他打量着看着贾诩那张怒容压抑的脸,又小声问道:“那另一件事呢?”

将董白嫁给刘协是否有让他更名正言顺辅政,而让乔琰不能再以这种奏表的方式进行委任?

“也不妥。”贾诩摇了摇头。“不正之名不是靠着出一个皇后就能扭转的,反而只像是在欲盖弥彰而已。相国好不容易得到了个暂时稳定发展的局面,不必多给自己增添一条骂名。”

“要解决乔琰这种无赖的表奏之法倒也容易。”

对自家主公以直呼其名的方式来称呼,贾诩稍有一点不自在。

但当内应的人若是连这种情况都要脸皮薄,岂不是早露出破绽了,只接着说了下去:“相国做两件事便可,其一,令荆州牧刘表举黄祖为豫章郡太守,其二,令益州牧刘焉举汉中张鲁为武都郡太守。”

黄祖此人,乃是刘表为收拢江夏势力,才让其以江夏人的身份留在江夏太守位置上的。

这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没有遵循大汉委任官员的惯例。

所以刘表完全可以说,原本的委任乃是权宜之计,如今黄祖因战立功,不如给其更广阔的发展空间,让其去做扬州豫章郡的太守。

而汉中张鲁,乃是益州境内五斗米教的“师君”,因其母亲美貌颇得刘焉看重,连带着得到了刘焉的信任。

刘焉本是打算让其取代汉中太守苏固的位置,坐镇汉中。

但若成为武都郡太守,对刘焉来说也不亏。甚至还更说的通。

贾诩继续说道:“这两道表奏一旦发出,相国和天子都不必做出任何的应对,沉默便好。”

董卓茫然问道:“这是为何?”

贾诩给他解释道:“顺水推舟罢了。”

“相国想一想,如若乔琰此举合规,那么刘焉和刘表的两道奏表是不是也同样合规?”

“若孙策可以做讨逆将军与会稽太守,张鲁、黄祖也可以去做这个武都太守和豫章太守。且这二人还是汉室宗亲,立场更加中正。”

董卓点了点头。

贾诩接着说道:“黄祖若为豫章太守,刘表和孙策之间的交战便扩展到了扬州境内,可保荆州境内太平,刘表能从中受益。张鲁若为武都太守,益州更可扼守门户,刘焉也能从中受益。”

听到这两人能得利,董卓本还有些不满,却又听贾诩说道:“但此二人得利绝没有相国多。黄祖乃是刘表的臂膀之援,若入扬州与孙策相斗,势必消磨实力,反给相国谋划荆州机会。张鲁若入武都,以乔琰心性,迟早与之相斗,刘焉便被拉入了战局中,替相国作刀——”

“您如今还觉得,这是他们二人得利吗?”

董卓闻言一怔,朗声笑了起来,“不错,是我获利。先生啊,正如你所说,如此一做还有一好处,她乔琰表奏一人,便有两人按照同样的方式被表上来,数量上她也吃亏!”

妙计,当真是妙计!

这就叫做,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可等到贾诩离开此地,回返到自己的住处,便骂了董卓一句“蠢货”。

他这建议看似是让刘焉、刘表和董卓人人满意,但实际上呢?

武都郡根本不在乔琰的屯田范围内。

在这一片地界上,当地的三姓豪族、原武都郡太守盖勋、被乔琰派往武都的徐庶相互制衡,若再加上一个传教的张鲁,可算是混乱个够本。

徐庶深得程昱真传,这种油锅添水的环境反而更适合他发挥。

而荆州分出黄祖入豫章,真正得利的到底是董卓还是另有其人,只怕还尚未可知。

若再深究下去,这三条从未得到过刘协准允,却被继续执行了下去的奏表,无疑是将汉室的脸面又往地里踩了一脚。

那破坏规则的发起人手持讨伐董卓的大义,所以跟风的两人才是罪魁祸首。

更为讽刺的是,他们还是刘协名义上的亲戚。

所谓的“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不过是以汉室宗亲削弱大汉皇室的威严罢了。

再者说来,乔琰可不会在乎,从此时到董卓覆灭期间,她为此规则所掣肘,是否将不能再发出第二道委任的奏表。

一来她原本就不打算再在此时过度消耗自己的名望。

二来,这封奏请孙策为官的上书,越是独一无二,也就越是显得并州牧对孙坚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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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情义深重。

所以最大的得利者,还是乔琰。

贾诩无疑又立了一功。

不过这当卧底怎么就这么难呢……

就差一点,他就要喊董卓岳父了——

而在这番暗流涌动的官员委任中,一年之内最为寒冷的时候到了。

扑簌的落雪,让云中长年积雪的山岭,将这层皓白的颜色,朝着山腰山脚的方向扩散了下去。

直到连触目可及的平视之处都已变成了雪色。

对居住在凉州以西那片高原之上的羌人来说,这是最难熬的一段时日。

作为参狼羌中再普通不过的一员,若是按照往年的规矩,迷唐会跟着自己的族人朝着湟中地区而去。

只因凛冬时节,高原之上怒风雪浪作恶,绝不适合人长期生存。

这十几年来不断的降温,更是加剧了这种恶劣环境的影响。

即便迷唐和部落中的其他人一样,到了能自力更生的年纪,就给自己准备起了一件过冬的羊毛衣,要想扛过这样环境下的冬日也很不容易。

湟中不同。

战国时候一度为秦国人俘虏的无弋爰剑,在脱逃后于河湟地带教导羌人效仿汉人耕作,发展壮大起羌人的族群,就是从湟中开始的。

对凉州境内的任何一位羌人来说,要说他们的根源在哪里,必定指向湟中。

湟中的气候也要远比上头的高原适合生存得多。

但今年,在此时把控了陇西、金城,尤其是掌握了湟中的,不再是韩遂这个和他们羌人联合的叛军首领,可以让他们在此地容身,而是一位被称呼为并州牧的汉人将军。

迷唐并没有见过对方,但从零散逃亡而来的羌人口中,她听到了不少有关于对方的传闻。

这位并州牧屠高平、屡阿阳、破金城、驻武威,桩桩件件都听来很是可怕。

这些传闻也足以让她在心中勾勒出一个……比起绝大多数羌人领袖还要伟岸威严的形象。

在朝着湟中方向驱赶羊群而去的时候,迷唐心中一直在打着鼓,不知道她们这趟内迁越冬,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与她同行的朋友调侃说,迷唐这个名字和当年一位羌人首领的名字相同,总该让她多些胆魄才是。

可话是不能这么说的。

除了烧当羌为图汉化而出现了姚嫦这个以姚为姓的特殊存在之外,羌人是没有姓氏的,只有种号。

取名的时候便是以父亲或者母亲其中一人的名字中取用一个字,再另加一个字。这种取名方式也被叫做“父子连名制”。

迷唐的迷来自于母亲,唐才是额外取的字,恰好与某位首领的名字重合,并不是很难发生的事情。

但高原上的寒冬实在要命,入湟中或许还有生路,迷唐与族人也只能顶着恐惧朝着拉脊山而去。

拉脊山隔绝在湟中和参狼羌活动的这片高原之间。

按照羌语,这座山应当叫做飞鹰不渡,只有高原上发源的水流将这座山冲刷出了几个断口。

其中联通湟中的这一处,也叫做日月山口。

一路经行的疲惫和风雪扑面的严寒,让她们在看到前方山势变化的时候,几乎想要惊喜地呼喊出声。

然而还未正式抵达日月山口处,她们便听到了一队车行之声从西面而来。

她们循声望去,只见发出声响的车队约莫有三四十辆车的规模。

都是大车。

这不是一支等闲的队伍能拥有的规模。

等到车行渐进,队列中混杂着的骑兵更是清晰地映入了她们的眼帘。

迷唐看得分明,来人身着的甲胄,明显不是羌人骑兵和凉州地界上的豪族雇佣兵的制式,而是正规军队所穿的那种!

她们本打算先让人借着落雪时候的防守松懈小心潜入,进入湟中探查情况,却不料还未入凉州就已遇上了军队。

在乔琰几乎全据凉州的情况下,这支军队归属于何人好像已不需多言了。

可还不等她们掉头撤离,对面显然也发现了她们的踪迹,自对面车队内分出的一队人马已快马飞驰,将她们包围在了其中。

迷唐下意识地握紧了手边的短刀,警惕地朝着来人看去。

光看两方的实力对比,她们在这等铁血武装面前根本没有分毫的反抗余地。

可她盘算着,若对方真要强硬动手,她高低也得再带上了垫背的。

然而她刚生出这个念头,就见这骑兵包围圈中分开了一道豁口,与此同时,一名裘衣劲装的女子策马而出,停驻在了她们面前,俨然一派队伍领头人的模样。

她扫视了一圈面前的情况,开口问道:“参狼?”

风雪弥漫在两方人马之间,也并不妨碍迷唐和她的同伴都清楚地看到,这开口之人的五官乃是羌人特征。

迷唐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这不是个会说羌语的汉人,而是个羌女。

对方这句种号问询里,也好像并没有对她们的敌意。

在接受了对方的邀请,随同这支车队朝着日月山口行进的时候,她们才得知,刚才对她们发出问询的,正是烧当羌率先投靠于乔琰的姚嫦。

因其担任着护羌校尉的职责,近来便驻扎在湟中。

在这小半个月里,像她们这样因为天寒地冻而朝着境内前来的羌人不在少数。

有些没有太多进攻性,在听闻湟中有羌人营地落脚处后,便随着指引入住于此地。

但有些却在发觉山口有军队驻扎后,选择在附近伺机而动。

为防止这一趟从西宫盐池送来的盐卤为人所劫掠,姚嫦干脆和麴演一道走了这一趟,也就正好和这支前来投奔湟中的队伍撞到了一起。

“我们的运气好像还不错?”迷唐朝着身边的同伴看去,问道。

“……是吧,但是你怎么保证他们不是把我们骗进湟中杀的?”

同伴迟疑了片刻,发出了一个相当真实的问题。

听到这句问话,迷唐下意识地往姚嫦的方向看了一眼。

此刻那风雪之中尤显气势凛然的羌女将军正在指挥着队伍,她们也这才发觉,那些装载有盐卤的大车,居然是由小车拼接组成的。

这些车辆快速进行拆解,转换成了独轮车的状态,以便保持先前的行路速度穿过前方的山口窄道,在风雪加剧之前进入河谷盆地。

姚嫦扬鞭东指,发出了前队先行的指令后,这支队伍才重新行进了起来。

迷唐抹了把眼睫上落下的雪,一边跟上了队伍一边回道:“大概是……羌人不骗羌人?”

178.178货币流通

也不怪迷唐会有这种想法。

羌人的种号能发展出诸如钟羌、参狼羌、烧当羌等几十上百种,是因为在数百年前有这样的一条旧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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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支羌人之中出现一位合格的领袖,也就是“豪贵”之时,便会遵循“子孙分别,各自为种”的规则,分化出去一支独立继承领袖名字的种号。

以零羌为例,就分出了滇零羌、先零羌、零昌羌这些种类。

这些都源自羌人首领的名字。

换句话说,别看羌人之间门也多有混战,互相劫掠吞并,但非要深究起来,这些羌人在数百年前可能是一家的,差异也只是其生活方式和对待大汉的态度而已。

在姚嫦已经对着他们表现出了相对友善的态度后,比起汉人,她……

她得算自己人。

当然,迷唐还是怀揣着几分警惕心踏入湟中河谷的。

传闻那位并州牧曾将羌人火焚,埋在安定火石寨的土中作为农肥,在冬日这种运输不便的环境下,她先让羌人送上门来,再一口气拿下,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对吧?

想归这么想,当迷唐与同伴被接入此地临时搭建的棚屋之中,看着被人端上来的白术附子汤,她一路上就差没冻僵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还是接了过去。

她将驱寒的热汤一饮而尽,总算觉得自己呼出的不是冷气。

又等到手脚都渐渐有了暖意,她起身出门,观察起了周遭。

这个临时安顿的营地,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简陋。

比起一处破落遮风之地,这里其实要更像是军营。

此地靠山而建,在最外围堆垒起了一圈高高的土墙,只预留了进出的通道,因外墙堆垒得稍高,严冬过境的风就先被阻拦了一道。

土墙之外又被覆盖了一层积雪,形成了两头成坡的状态,以至于迷唐在刚被带进来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任何的异常。

这样的环境下,被接纳进此地的羌人即便是随着人数的增多,想要试图组织起一支队伍,对外发动袭扰,好像也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情。

这像是用一种并不太激烈的方式将他们给关在了一个土笼子里。

然而她刚因为这种环境和远处望楼上隐约的哨岗而忽觉几分危机感,又看到在暮色中推车而过的羌人对着她露出了个友好的微笑。

“……”迷唐收回了看向远处土墙的目光,努力说服自己,如果不以这种方式来进行挡风,那么此地的帐篷光是靠着木质的幄帐构架和其上所覆盖的麻布,其实还不足以起到御寒的效果。

这也是无可厚非之举。

她的目光转而落到了近处。

说此地更像是个军营,也因为在营盘地面上的沟壑渠道,将整座营地瓜分成了数块。

这可以说是让她们身处其中的时候进一步遭到联合的阻力,可要说这是为了在清扫不及的时候先将路面积雪堆放进去,好像也行。

再加上,她们此番下抵湟中,还带来了养着的马匹牛羊,都被驱赶在了集中的区域,正好经由这些沟渠做了个分割。

想到这里,迷唐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木牌。

这是在她们进入此地的时候分发的。

虽然此物从形制上来说有点像是她们羌人作为陪葬品的“可标”,但实际上这是一块代表储物的标牌。

在正面上写着她的牛羊被存放在了几号栅栏内,其中牛羊各有多少只,背面则绘制着一个羊的标志,正是绝大多数羌人部落视为图腾的标志。

在完成这个寄存过程的时候迷唐专门留意过,这登记造册和领取的流程井然有序,应当并没有人的东西被此地私吞,否则以羌人的脾气,早就应该闹起来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不安的情绪更纾解了几分。

迷唐并不知道,这木牌在被乔琰在往下交代的时候叫做人文关怀。

她只是在此时忽然又想到一件事——

在寄存牛羊之时看到的牲畜口粮,比起她先前给自家牛羊喂食的饲料要好上不少。

也不知道那位并州牧费心做这个到底图什么。

但等她在营地里转上了一圈回到了先前的帐篷中的时候,她便意识到,可能并不只是牲畜要比之前吃得好,就连给她们所用的晚膳也比她们平日里吃到的要好。

这是一种因迥然不同的生活质量而造成的认知差距。

当然,这顿饭并不是免费的。

凉州地界上的金钱交易秩序,几乎仅限于豪族之间门。在屡屡发生羌乱和兵祸的情况下,五铢钱极其容易在逃亡中丢失,也容易贬值,以至于以物换物在黔首之间门更加通用。

这些为了过冬而来到湟中河谷的羌人身上便不会带有多少五铢钱。

好在他们还有一个其他的选择,就是将他们带来的行李中的毛皮布料,牛羊马匹等,以重新划定的物价进行抵扣,换到住宿和用饭所需的五铢钱。

这个价格和互市的物价相差不多,但当晚膳被端上来的时候,迷唐和同伴的第一印象是——

这一顿绝对物超所值了!

虽然锅盔有些发硬,但里面夹了干酪和酱菜。

虽然菜汤是用风干的菜给冲泡开的,但这到底是热汤。

迷唐小心地啃着最后的一片肉脯,又见其上奢侈地洒着胡麻,比起她们此前吃到的肉类更令人觉得唇齿留香。

要知道,养羊和吃羊肉是两回事。

在大多数的时候,她们是不舍得将豢养的羊给宰杀掉的。

以至于这一顿量足又有肉食的晚饭,竟是她今年从年头到年尾吃到的最舒心的一顿。

在最后一口肉干下肚的时候,她悬了许久的心终于暂时落了地。

想想在这样的待遇下,她们应该不会是被圈进土墙里的未来肥料才对。

而她紧跟着便听到了个对她来说意外的消息。

“你说,这是并州牧的军粮?”迷唐讶然地朝着分发饭食的羌人问道。

对方出自烧当羌,早在四月里就已经随着姚嫦做出的抉择而投效到了乔琰的麾下。

到如今也有七八个月了。

对这些东西他早已经习以为常,故而承担起了接引的职责。

“对,这是军粮,所以才能做到大量供给。”他回答道:“等你们选择好自己接下来的去向之后,所用到的饭食就不同了。各个不同的去处都有自己的特点。前提是你们想要留在此地。”

要不要留在此地呢?

迷唐掂量着自己在此地所见的种种。

如今占据了并州的乔琰好像并不像是她们想象得那么可怕,起码和高原上要命的气候相比,她所统辖的凉州,让人觉得有安全感得多。

乔琰要的也正是这个对比。

小冰河期的气候和凉州本身的环境都赋予了她这个机会。

夏日,那些羌人还能活得下去,所以她应当更多展现出的是“威”,到了冬日,环境已经给那些游牧民族以一个迎面重击,她该当表现出的就是“恩”了。

就像是此刻,作为一个还算聪慧的羌人一员,迷唐一面觉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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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在此地获得的种种待遇像是在引人入套,一面又忍不住竖起耳朵,听起了这位兼任分餐和指引两职的烧当羌人,说起了她们可选择的职位。

“如今还是冬日,农牧业都还在休整的状态,就先不说了。金城、武威和高平的处大田,也都不是等闲会接纳人进入的,需要从十二月到明年月期间门在凉州做出的贡献值积分符合标准,才能在明年月收容新成员。”

迷唐对这个贡献值积分没什么数,不过大概能猜到,这可能就是择优录取的意思。

那接引员接着说道:“首先便是器物办,那里需要负责制作明年所需的农具、畜牧围栏、车轮等物品。”

她忍不住好奇问道:“为何要将车轮单独分出来说?”

对方解释道:“我想你们在来的路上也见到了,凉州眼下需要很多的独轮车来进行运输,不只是穿过日月山口,往西宫盐池方向去的情况,还有翻越乌鞘岭的需求。这种车最容易赶路,但车轮的损伤也最大,需要定期更换。”

“此外便是,由君侯分发下来的养猪手册里提到,将新猪置于一处畜养的时候,抢食更快的大猪往往会将食物给吃光,这个时候就可以用置换下来的车轮竖埋,在养猪场地内再搭建一块小场地,让体量更小的刚好从车轮空当中钻过去。”1

新车轮用于车载运输,旧车轮用于养猪场地划分,这么一看,单独拿出来制作,还真有其必要。

迷唐琢磨着这接引人话中的意思,不自觉地笑了笑。

她先前对乔琰形象的臆测,大约是个威武将军的样子,就连身上的盔甲可能都沾满了羌人的鲜血。

结果现在她闭目一想,就觉得自己好像看到这个将军把手中的枪一放,给她递了本养猪手册过来。

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但迷唐也说不上来。

她已被接引员随后所说的话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力,暂时顾不上思考其中的违和感。

“制作农具的地方稍微特殊些,需要审核你们所属的种号在十年内有无参与过反叛大汉的军事武装行动。毕竟要跟铁器打交道,审核严格一些也是应该的。”

迷唐点了点头。

羌人最开始反叛大汉的时候,甚至能以竹木取代戈矛,以木板桌案来充当盾牌,在这样粗陋的武装下截断了陇道,若真让大量人手拿着锄头铁器,还真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好在,她们这趟前来湟中的参狼羌,最多就是在寒冬过不下去的时候,往陇西郡打打秋风。

但随着马腾父子占据陇西郡,马超把参狼羌打了个抱头鼠窜,她们甚至都没能参与到韩遂兴兵聚拢羌人的行动中。

这种查举资历的情况,对迷唐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让她觉得有点意外的是,乔琰好像在对耕作用具外传的提防,要远低于对羌人兴起叛乱的警惕。

她不怕有人带着农具逃跑吗?

但若是乔琰能够听到这个问题的话,必定会回复她,在凉州大范围贫瘠的土地上,最后真正能实现高产的,只有她让人在秋季已开挖蓄水灌溉工程、又严格按照各个流程安排农事的地方。

数百年前的无弋爰剑通过教导羌人耕作之法而成为被他们公选出的首领。

那么有这种传承在先,愿意接受“游戏规则”的羌人,自然不会选择带着工具离开,而是应当团簇在她这位新“首领”的身边,以形成更大规模的族群部落。

在有人试图夺取耕作农具而逃之前,乔琰有这个自信让他们清楚地认识到——

只有留在此地,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甚至比起这些羌人,对她来说更应当叫做外人的,是还留在此地的刘虞。

冬日的大雪封山阻碍了刘虞回返幽州的路途。

也或许他还想要看看乔琰到底要如何利用卢植和荀爽的弟子教授羌人学习汉话,所以才继续留在了这里。

但乔琰并不太需要防备于他。

刘虞这个人的道德观念太高了。

这对他本人和对幽州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一旦天下有变,幽州的民生安定、粮价平稳以及和乌桓之间门的关系融洽,都极有可能因此在转瞬间门为敌人作嫁。

但这对乔琰来说显然不坏,因为这意味着,他是个和崔烈不相上下的吉祥物。

刘虞清楚地知道,自己按照地缘划分,和乔琰其实是站在敌对的立场上的。

他可以出于忧虑民生和大汉边陲动乱这样的理由来劝阻乔琰进军,却不能在身处此地的时候,将她治理凉州并州的手段搬运到东面朝廷去。

不管他是真这样想的,还是只是需要对外建树起这样的一个形象,总之在这种道德准绳的限制下,哪怕乔琰很干脆地往后退了一步,将火石寨军屯移交给了皇甫嵩和刘虞来管,刘虞所做的也只是约束此地羌人的举止,和统筹粮食生产入库之类的事情而已,从未深入接触过种植的工具。

刘虞这种“知情识趣”迟早要让他有大麻烦,但这显然不是乔琰有空闲去关注的事情。

她要的只是她在凉州地界上的造物办可以顺利地开展,也作为冬季收容羌人的一个重要去处。

在这座湟中河谷的收容“城”内,那些参狼羌人面前的接引人已接着说了下去。

“第二处是纺织办,这地方目前所需要制作的东西只有一样,就是油布,所以招募的人手也不多。”

他没解释为何要制作此物,但就算他面前的这些羌人将此事问出来,他也回答不上来。

这是乔琰专门下达的指令。

要想制作油布,在南方地界可以用油桐,这也是最合适的材料。

可惜在凉州并州这种相对干旱的环境下,油桐树无法正常生长。

好在还有一种已经在这二州地界上种植的作物提炼出的油,也符合干性油的特征,就是胡麻油。

这就给了乔琰在越冬时节生产油纸和油布的条件。

“第处是建造办,这地方征用来做的事情相对要耗劳力些。”他指了指依然在落雪的帐篷之外,说道:“你们应当也看见了,有些地方的积雪需要有人清扫,河道与水渠的在雪霁时候也需要继续开凿,还有就是你们见到的往来于湟中和西宫盐池之间门的搬运队,同时还有另外的一支,负责武威郡和西北盐池之间门的往来。”

“但也不用觉得这就是个苦差事,往来趟,所用工具的磨损在限度内、盐卤运送的数量达标,这个冬天就可以歇着了。”

对羌人来说,在有抵御严寒之物的装备条件下,穿行于雪原好像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本事。

迷唐朝着周围扫了眼,发觉有不少人对这个选择颇为意动。

毕竟他们在路上就看到过姚嫦所率领的运送队伍,从衣着到武器,看起来都是十足的体面。

接引人并未对他们的倾向性做出评价,只是接着说道:“第四处是接待办,你们应该猜到了,我就是隶属于这里的。但我们有专门的选拔条件,需要形象与表达能力具佳,需要对凉州的情况知之甚多,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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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会说汉话,能给君侯手下的军屯民屯负责人汇报消息。”

“汉话?”迷唐的眸光一动。

看着这接引人在此地侃侃而谈,她对这个位置也颇为向往。

可光是这一条,就足以筛选掉绝大多数的人了。

比如说她。

接引人继续说道:“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五处了,这个地方被君侯命名为外语办,是专门教导羌人学习汉话的地方,近来还加上了让鲜卑人和匈奴人学习汉话的工作。”

“如若能在冬日完成基础汉话的学习,不仅可以得到专门分配的田地,还可以得到一笔可吃用一年的粮食。当然,这地方不是那么好进的。”

迷唐想想都能猜到,这其中的限制条件必然不少,否则只怕人人都想挤破了头往那里去。

“君侯的意思是,如果前去一试的羌人能在七日内学会五十个汉语词汇,就被准允留在此地进修,无论这一冬能否学有所得,都可以顺利加入处军屯民屯中。若能学成,更会委以重任。”

这个委以重任的说法没有进行明确的限定,可也正是如此,才让人越发浮想联翩。

自进入湟中谷地后她们所见的种种场面,都与早年间门的印象有别,很难不让人有这样的直观感受。

接引人朝着她们露出了个友善的笑容,“你们可以认真考虑,不过最好是早做决定,毕竟住在此地要交纳五铢钱,去了对应的办公之地,不仅有正式落脚的屋子和棚圈,也有薪酬可领。”

有地有钱……

这越听越像是个对羌人来说和美梦一样的待遇。

迷唐听着外面夜幕降临而发出呜咽之声的寒风,辗转思考起自己的去处。

有一个外语办的选择在,但凡是有一些远见的人,都知道应该去试一试。

可语言这种东西,并不是想要快速学会就能学的。

她时常听人说,这其中也要有些天赋。

那她有没有这个天赋呢?

她刚想到这里,就对上了被帐篷缝隙里投进来的微光映亮的一双眼睛。

虽然明知这是她临床的同伴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又或许是因为换了一个环境,这才没能快速入眠,迷唐还是被吓了一跳。

但帐篷内安顿着的羌人不少,她只能极小声地问道:“你怎么还醒着?”

被她询问此话的同伴是个圆脸姑娘,年纪并不大,只在二十上下的样子,她朝着迷唐靠近了些,用同样小声的声音回道:“那个接待办的人走前,我又多问了他两句。你知道吗,他先前说各个做事的地方吃用之物不同,还真不是瞎说的。”

“那造物办因和农事处互助互惠,蔬果干粮管够。纺织办因为要接触胡麻,饭食里放的油水尤其多。建造办干的都是体力活,别说是今日的那种肉脯,就算是炙肉焖肉也不少见。接待办还有茶酒可用,以示体面。外语办就更不用说了,说是和大儒弟子共吃穿。”

她不无唏嘘地感慨道:“我现在觉得那位并州牧真不是一般的汉人了。”

“……”迷唐很想说,这句评价其实早该在她们见到河湟境内景象的时候就发出来了,好像不应该是在知道这些地方有什么吃的时候!

但看着同伴满含希冀的目光,迷唐下意识地问道:“那你想吃哪——”

“不是,”她连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想去哪一处?”——

在这怒风呼号的夜晚,这些刚进入湟中的羌人正在面临对她们来说至为关键的抉择。

要不要留下?要去哪一处?

她们在明日最好就能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

这无疑让人辗转反侧。

乔琰也还未曾入睡。

她此时不在武威,而正身处在金城郡州府的书房之中。

湟中羌人入境,给金城郡这边的压力不小。饶是程昱已经在操持并州庶务的过程中,积攒了相当丰富的经验,也不可避免地要为防止事有错漏而忙碌到晚。

这么一比较,乔琰还得算是个闲人,便干脆自己跑来了一趟。

程昱对乔琰这种突击到访检查工作没什么压力。

而以他对乔琰的理解,她显然是有事要说。

果然他进屋不久,就听到乔琰问道:“自羌人入境后,金城郡内新增归于州府的牛羊有多少?”

程昱并未犹豫,给出了答案:“合计六万多头。”

六万多头牛羊,不意味着有六万羌人归附。

而是因为处在寒冬季节,牲畜因养护不当而病死的情况并不少见。

对有些投奔湟中而来的羌人来说,与其将其继续留在自己手里,由自己承担这个损失,还不如让州府来养。

反正州府会给出一个对他们来说合适的收购价。

六万多头?

乔琰转动着手中的一枚五铢钱,透过其中的孔洞看着面前的烛火,心中斟酌着这个数字。

这不是个小数目。

哪怕是被她给震慑住了的鲜卑,也只是以每年两万头的数量上贡而已。

不过接下来这个数额大概会持续减少,乔琰也会有意限制这个数目的过快攀升。

活着的牛羊一方面是资源,一方面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所以她这趟前来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的。

她沉吟片刻后说道:“年节将至了,仲德先生觉得,若是将其中的万头羊宰杀,运送到并州各郡,以稍低于并州市价的价格将其兜售给并州民众作为年礼如何?”

并州吃得下万头羊的份额,在年节将至的时候以稍低于市价贩售,甚至还能小赚一笔。这个数额也不至于打乱物价。

但乔琰此举的目的,并不在赚钱。

程昱若有所思地问道:“卖羊所得的五铢又当何用呢?”

乔琰抬眸朝他看来,回道:“自然是用于凉州五处办事地支出的工钱。”

程昱抚髯而笑:“那么君侯这招就是好计!”

别看并州人随着亩产增加,又在州府收购粮食后手中的五铢钱增加了,但在早年间门形成的消费习惯影响下,他们更习惯于将钱握在自己的手中。

除非有便宜可占。

而新到手大半的凉州则是相反的情况。

民众手中几乎没有五铢钱,只有能置换钱币的货物。

准确的说,他们也并不习惯于使用五铢钱,只因多年来凉州的战乱让他们确信,唯有物品才是能保值的。

可现在,乔琰要重塑规则,也要让这些人去适应她所创建的规则。

第一步就是——

让钱流通起来!

也让使用五铢钱买卖易物的规则,渐渐变成牵绊住这些羌人的另一条锁链!

179.179(二合一)新年酒会

董卓和韩遂的发展方式已经证明了一点,要想将一群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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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团簇在自己的身边,并不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

但这种有利可图的拉拢方式可以得到一时的拥护,却绝不利于长治久安。

所以乔琰必须在对方为环境所迫前来的第一时间,就拿出自己治下凉州的现状造成震撼,又拿出自己的一套逻辑,将羌人给束缚在其中,以防再出现大汉治理凉州之中,羌人降而后叛、叛而又降的反复。

这百年羌乱造成了一个后果。

或许在最开始的时候,羌人的反叛是因为外地人主政西北,又防备西北豪族,导致一直没能出现州府和地方之间的互惠互利。

作为内附弱势群体的羌人不但要承载着劳役兵役,还要被作为当地豪族的出气筒,所以他们不得不反。

但局面发展到了现在,谁要是天真地觉得给他们尊重待遇,就可以让他们回到百年前的状态,以为“羌人本善”,那才真是个蠢货。

起码也得等到他们的开化程度变高,等到他们和治理凉州的乔琰之间形成足够的羁绊,再来讨论这种问题。

先让他们握着五铢钱吧,塞进正经交易的套路里。

再让他们之中的一部分人学会汉话,加入到凉州建设更关键、待遇更优渥的岗位中,自然而然就能引发学习汉话的风潮。

乔琰并没有苛待于只会说羌语的羌人。

但这种肉眼可见的差异待遇,让这一批抵达湟中的参狼羌人,暂时先忽略掉了去哪儿吃的纠结,而是先去外语办申请七日的学习。

当然了,乔琰不是做慈善的。

这七日的尝试期间所需的吃住开销,都需要由这些羌人自己承担。

好在,因为在出征凉州之前就已经形成的军粮制作体系,和提早在秋季准备好的棚屋,让这笔开销被压在一个很低的范围内。

起码对这些羌人来说,这不是一笔咬一咬牙拿不出来的钱。

这便导致当迷唐和她的同伴来到外语办的时候,眼见此地同样前来报名的人在外头排成了长队。

但迷唐很快发现,这条队伍流动的速度并不慢。

等她从这条队伍中出来后,她的手中就多了另外的一块牌子,在牌子上刻着她可以进入此地学习汉话的时间。

也另有一人已将她的名字记录在了登记的册子上,确保人与牌子之间能相互对应。

而在轮到的时间之前,她们可以先参与外语办的扩建工程。

这工作虽然没有工钱但是可以包吃住。

“五天……”迷唐盘算了一下时间又看了看依然不短的排队队伍,不由觉得,那位接引人让她们一定要尽快做出选择,定下自己的去处,还真不是一句随便瞎说的话。

但凡她们再迟疑上一阵子,这个时间都可能会被延长到七八日去。

得到了这个安排,她也相当果断地先领取了扩建的工作。

冬日里的建造盖房其实不算是个舒坦差事,也是个实打实的体力活,好在外语办与乔琰在凉州兴建的藏书楼只有一步之遥,周遭高墙高屋林立,圈出的这片范围内尚算遮风。

迷唐在工作的闲暇间,以目光权衡着扩建后的范围,总觉得这外语办中最后扩展出的接纳人数,会到一个相当可观的数量。

那么这位并州牧,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她并不知道的是,乔琰本人此时正手持着一卷书籍,从高处望向这片兴建土木的景象。

程昱站在她的身边,听她开口吩咐道:“再过上一阵子,就将其中一处专门开辟出来,用来教导三四岁的羌人孩童。”

这些孩子会说羌话但词汇量有限,将他们投放到一个说汉话的环境中令其发生转变,比起等到年岁渐长,再来搞这一出训练,效果显然要更好。

从本质定位上来说,这并不是在让他们学大汉官话这门外语,而是在让他们“移民”,不过这种区别就不需要对外明言了。

“还有一件事让他们监督着。”乔琰伸手朝着已投入使用的部分指去,说道:“令其中七日试读的读大声些,以便让那些干扩建工作的都能听到。”

随着来投羌人的增多,这个等候就读的时间势必会被延长。

这会不会引发前后到来羌人之间的矛盾,乔琰暂时无从做出一个精准的判断,但防患于未然,还是该做的。

程昱琢磨着她话中的意思,问道:“君侯是想让尚在做工的羌人也能多听两句,自觉更有把握轮到自己的时候过关?”

这听起来像是给了他们更多的准备时间,可最后结果如何,还得看他们的本事。

乔琰笑了笑,“也是让正在学的人多开口,总是有好处的,不是吗?”

关于如何教导羌人学汉话,其他的事情她就不多操心了。

随同刘虞一并来到此地的士人为了上这藏书阁来抄书,哪怕是让他们囊萤映雪、凿壁偷光只怕都能做,何况只是教授些羌人而已。

群策群力,总是能拿出好法子来的。

若是连这种事情都需要乔琰亲自过问,两州之地的琐事早就已经将她给压垮了。

她合上了手中的书卷,将其搁置在了一旁,对着程昱说道:“先不说此事了,说来,自抵凉州至今半年有余,我是否还未曾正式将这些凉州豪族召集一叙?”

她未攻破韩遂的时候,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以防对这些西北豪强的依赖过重,后续处理起来麻烦。

在她刚完成了陇西与金城平定的时候,也不适合做此事,否则有些人情关系牵制,她便动不得刀子。

在她还未手握这个数目的归化羌人之前,还是不适合做这件事。谁让她还只展现了武力进攻的手段,而未曾表现出文治的能力。

可现在,随着光熹三年的即将到来,时机却已经成熟了。

程昱没回答是否可行,只是问道:“君侯打算选在何时?”

乔琰回道:“正月初三。”——

永初年间西凉混战,大将军邓骘也和几年前的崔烈一样,甚至在朝堂上提出要放弃凉州,当时还只是个郎中官职的虞诩曾经提出过一条应对凉州豪族的策略。

乔琰在对待南匈奴人和并州世家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

叫做——外以劝厉,答其功勤,内以拘致,防其邪计1。

也就是从表面上看起来,是给了凉州子弟授以散官的奖励,以回报其父兄的功勋,实际上是将他们作为人质,分化打乱,以防其提出谋逆的邪计。

能不能起到这个作为人质的效果不好说,毕竟西北豪族内部也惯例就是人情淡薄,但起码有一点是没问题的——

要将豪强的两辈人塞到不同的升迁体系下面,分化他们的力量。

也如贾诩在前去当卧底之前和她提议的那样,还要从豪强之中拉出个标杆领头人来聚拢势力。

在对西平麴氏的安排中,乔琰就是这么做的,现在时机成熟,便可以对凉州地界上的其他豪族这么做了。

也恰好在此时,有一个很恰当的联系各家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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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过年了。

乔琰进军凉州,是去年的四月。

对于这些凉州豪强来说,这是乔琰在凉州度过的第一个新年。

可也正是在这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她已经陆续完成了镇压马腾韩遂、开辟军屯民屯、收容内附羌人的种种举动。

这些当地豪强清楚地意识到,她已不是一道为了攻伐董卓、借道而过的旋风,而是一棵扎根在凉州地界上快速站稳生发的参天大树。

别说是曾经响应过韩遂兴兵,只侥幸没在他求援名单上的,那些一度和董卓有过联系的,也都仓皇着烧掉了自己手中的董卓书信,生怕被乔琰给逮到什么把柄。

以她如今手握的兵员和羌民数量,要想将他们从凉州地界上抹消,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好在乔琰似乎已经将自己奋斗的重心放在了归附羌人上,在这隆冬时节依然反复过问于五处“工厂”的情况,明摆着是对他们没有多余的想法。

比起他们送上的田地,乔琰也好像更倾向于自己开垦出一片新地盘来。

这种倾向让人更松了一口气。

只是在十二月底,他们忽然接到了州府的邀请,说是与他们既同在凉州地界上,不如一道庆贺新年,用上一顿晚膳,就定在正月初三。

这让他们才放下来不久的心又提了起来。

为此,有人将在乔琰麾下办事的姜冏给当做了打探消息的渠道。

从理论上来说,姜冏先前是护送盖勋前去并州的,和盖勋之间有交情;按照官员的从属,他又是汉阳张太守的属官;但乔琰以金城、武威两地的建设缺人为由发起征召,要将姜冏给弄到手底下做事不难。

尚有几分年少的姜冏彼时能出于对盖勋的敬佩欣赏而跟随其前往并州,如今他也自然可以因为乔琰的种种行事而欣然接下这差事。

自秋入冬他都在金城郡协助程昱做事,更加深切地体会到了为何他和盖勋来到并州的时候,看到的会是这样的一副民生安泰、和乐富足的景象。

忽然被人从公文中抓出来,需要他回答这样的问题,他还不免懵了一瞬,有种被逮回原本世界的错觉。

那作为代表前来找他的汉阳四姓之一的任氏子弟,还当姜冏的这个表现,是先前没有听到这个消息,又开口问道:“你说这大过年的,她应该不会干这种拿我们开刀的事情吧?”

哪怕如今还没有杯酒释兵权的说法,但鸿门宴这种事情,他们还是听说过的。

荆州牧刘表把荆州本地的宗贼骗去杀,也是这么干的。

这消息早从南方传到了北方。

就乔琰那行事作风,别人或许可以说什么过年流血不吉利,但她估计是不会在乎这个的。

“你在想什么?”姜冏无奈地朝着他看了过来。

哪怕易位而处,他说不定也会有这样的猜测,可在亲眼见证了金城郡易主,又在乔琰的手中发展起来后,姜冏听到这样的话不免觉得有些滑稽。

他继续说道:“你知道并州在几日前发生了什么事吗?大儒郑康成被君侯着人给请到了并州,与他同来的还有他的学生崔季珪,以及同在青州的北海管幼安,这些人一并抵达了乐平书院,君侯向我问询,凉州地界上有无进学的好苗子,正好送去一道聆听讲学。”

“你以为谁能有这个殊荣?难道是那些羌人吗?还是那些大字都不识得一个的人?”

被他这一串消息砸了下来,对方直接傻了眼。

在这段话中出现了三个名字。

郑玄、崔琰以及管宁。

在做学问的当代名士中,他们都应当被归并入隐士的派别,因此能被人请动是很不容易的。

就像对郑玄来说,袁绍对他发出的那道在邺城重建太学的邀请,其中的诱惑力并不大。

反而是乔琰让郭嘉与他说的,在乐平这个群山拥抱之地能安静地著书立说,且纸张管够,对他来说更有诱惑力。

唯独麻烦的只是,要如何避开袁绍等人的耳目,将郑玄连带着崔琰、管宁这些人都送到并州。

在跟乔琰的立场已几乎注定敌对的情况下,袁绍不可能让郑玄这么轻易地往并州去,就算郑玄直接对外传达出这样的信号,他都得想办法将人绑在邺城。

这才是为何乔琰要将郭嘉给派出去。

好在袁绍显然也没想到,乔琰在被凉州拖住了手脚的情况下,还能分出多余的心力来管朝廷征辟郑玄这件事。

他更没想到,郭嘉会在找上郑玄之前,一面给麋竺送了一封信,希望他派出一支商队协助,一面又找上了刚被袁绍击退的管亥。

其中的种种波折,乔琰在郭嘉送回来的信中知道得清楚,姜冏却只知道个结果而已。

不过这些凉州豪族,其实也只需要知道一个结果就是了。

那任氏子弟已迅速从怔楞的状态中回转过来,目光一亮,“此言当真?”

郑玄蔡邕管宁崔琰这些人的名头,被联合在一起后,可别说是凉州境内的豪强出于想给自己镀金的想法而心动,就算是放眼天下,也是个实打实的诱惑!

再听姜冏话中所说,是要让凉州人去聆听进学,而不是去参与启蒙,这么一想,能得到此等殊荣的人名额就很有限了。

这分明是……在给他们送好处!

换句话说,他们自去年开始送地又送人的行为,终于摸顺了乔琰的脾气,即将得到一项重要回报。

也难怪会选择在开年的时候将此事告知于他们。

姜冏回道:“我骗你有什么好处?若不是君侯说,我不是适合深造学问的人,还不如在庶务之中历练长进,我此时就该辞官往并州去了。”

这还真不是姜冏在乔琰的安排下打广告,而是他自己真实想法的写照。

那可是郑玄和蔡邕呐!

就算是管宁、崔琰,也不是一般的名士可比。

在卢植和荀爽都还被困在长安城里的时候,这几人越发堪称是硕果仅存的学问大家。

这些接到了乔琰邀请的豪族被提前告知了这个消息,别说是担心了,一个个都是摆着笑脸上的州府大门。

他们彼此之间相互一打量,就发觉其他人也没少给乔琰带来年节的贺礼,显然是想要再加深一层关系。

便是一进门就看到了麴义的冷脸,也没让他们有什么打退堂鼓的心态。

这家伙对他们态度不佳又如何?

西平麴氏居于湟中,早年间就是和羌人长期打交道的状态,要论武装力量还成,要说文化水平,差不多就是给人送菜的。

这么说起来,真要选拔送往并州进学之人,麴氏就不用指望了。

在存在利益争夺的情况下,麴义对他们摆不出个好脸色实属寻常。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麴义不是因为这个心情不好的。

今年是放在凉州地界上过的年。

乔琰并未将留守于并州的人手都调到凉州来做什么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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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报,却还依然遵照着去年的规矩,给自己的下属分发压胜钱作为新年祝福。

暂时不能拿到压胜钱的几位,比如还在长安城和董卓虚与委蛇的贾诩,比如正在丝绸之路上出外勤的徐荣和马腾,比如说服了陆康后带了人正在回返并州的陆苑,压胜钱都先由乔琰先保管着,等回来了再补上。

像是麴义赵云程昱徐庶这些就在近处的,便直接从乔琰的手中将压胜钱领走,也算是同贺新年了。

这里面有几个人的情况不太一样,比如麴义。

他在去年年节时候还算是度辽将军的部从,而不是乔琰的下属,所以当时这压胜钱是没他的份的。

今年他不仅就在州牧的面前,还算是将整个宗族都归入了乔琰的领地内,再一回顾去年的战绩,怎么也算是给乔侯立下了功劳。

他领到这份年节祝福象征的时候,便很觉满意。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今年的压胜钱竟和去年不是一个款式。

他眼看着赵云从随身佩戴的锦囊中取出了去年的那一枚,在和今年的比对后重新收入囊中,便难以避免地投去了一个羡慕的目光。

转头又见吕布这厮举着自己的两枚在跟马超炫耀。

麴义:……

集卡这种事情,大概从古到今都是一样的强迫症。

他又哪里知道,这是乔琰出于激励激励手下的想法,才折腾出了这枚光熹三年标记的压胜钱。

他只是觉得心情不大美妙而已。

所以在看到这些争相上门的西北豪族像是要来跟他抢差事,也就更是郁闷。

可他也知道,西平麴氏不管是不是搬迁到此地来的,他身上都已经被打上了凉州人的标签。

如今大汉的局面未知,乔琰麾下的势力发展到了这样惊人的程度,不管她是要做扶持天子的霍光,还是要做割据西北的隗嚣,在她优势局面正好,又是发家于并州的情况下——

麴义应该做的,是一面压制住麴演这个野心勃勃的小辈,保住自己作为麴氏第一人的位置,一面对乔琰麾下凉州势力的增强而觉喜闻乐见。

所以当众人入席就座的时候,他脸上那点微妙的不快已经被压了下去。

少一枚光熹二年的压胜钱不要紧,只要他活得比别人长就行了。

他朝着上首的乔琰望去。

哪怕屋中点着炭火盆,凉州的元月入夜依然透着一股祛除不散的寒气,故而在她肩头依然搭着一件玄色的大氅,内里则是红黑二色的劲装。

这两种颜色,在灯烛的映照中无端有种淬血的煞气。

麴义留意到,她今日并未佩戴着代表乐平侯身份的金印紫绶,但这丝毫没有减弱这出宴席之中所表现出的正式,反而因为她指尖并未摘掉的血色玉韘,而让人觉得她还带着破敌之时的杀伐气息。

只在她将酒杯朝着下方举起的时候,这种凛冽的气质才稍有和缓。

和缓得也有限。

只因她手握的白玉杯中,正是泛着紫红色的葡萄酒。

她朝着坐在下方不知为何有些噤若寒蝉之态的众人扫了眼,笑道:“天寒地冻,运些食粮尚可,送酒不易,也只能以武都颜氏所献的美酒与诸君会饮了。”

被她点到了名的颜俊对这笔支出本还是很心痛的,但此时听到乔琰公然点了他的名字,连忙起身回道:“武威郡望君侯之威而投,又得蒙君侯看重,设立田屯于此,必当为君侯竭力尽心,不过是些许丝路上的货物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他也不算白对着乔琰做出了投资。

在武威郡陆续开启的灌溉蓄水工程,大约是出于这位君侯投桃报李的想法,也将当地豪族所持有的田产给覆盖考虑了进来。

颜俊不是个蠢货,顶多就是被乔琰给忽悠瘸了。

在这件事上他就看得很明白。

水利兴修以及新农具的推广,必定意味着来年的丰收,对他们来说也有好处。

更别说他还在此时听到乔琰说道:“伯英,你可有意愿将族中后辈送去郑师名下就读?”

“数日前大儒郑康成抵达并州,暂居于乐平书院。我想着,昔年党锢之祸中,郑师居北海教授弟子百千人,如今莅临并州,求学好问者也不能输于北海才对,总得再添些人去。”

颜俊惊了一跳。

凉州地界上的豪族势力彼此为姻亲联结的不在少数,在关东世家对关西豪族的鄙视链面前,他们更是惯常拧结成一股绳,但这并不代表着消息的传达就能有这么快。

汉阳四姓从姜冏处得知这个消息,连带着扩散给了周边,颜俊却还被瞒在鼓里。

他朝着座中数人的脸上看去,知道此消息的面露了然,不知道消息的与他一般惊愕,但不管是哪一种,都对他当先被邀请而表现出了十足的羡慕。

颜俊当即意识到,他损失的是美酒,得到的却是乔琰将他归入自己人的待遇。

那么同样对他来说是有所付出的丝绸之路采购?

会不会给他换来更大的利益?

不过他此时暂时还没有这么多时间考虑这些,他连忙朝着乔琰回道:“别说是在郑公名下就读,便是为其端茶送水也无妨。”

“那倒不必。”乔琰摆了摆手回道,“郑师广授弟子,自身却乐享清贫、持身正道,奉孝将其接回后,他便已明言不必有人服侍,留三两弟子与他抄书便可。不过——”

“郑师到底年事已高,若是让其因教授弟子而费心劳力,我心中也过意不去,你从族中只遴选出三人送来便够了。”

三人?

西北豪族为应对动乱而聚拢起来的家族势力,往往盘根错节,人员结构复杂,正值读书年龄的小辈何止三四十人?

只有三个名额必定不够。

颜俊倒是想说,其实可以多送几个人去,便如同卢植当年在涿郡开设的教学课程一般,让有些凑数的往边角一坐也就是了,反正也只是去镀金走个流程的事情。

何况,若是郑玄收不了多少弟子,那管宁才只三十多岁,蔡邕也还算人在盛年,想来也是能教的,多去几个也没什么。

可如今的主导权柄在乔琰的手中,也是由她一手兴建起的乐平书院,他只能往后再谋求发展人数的可能性,而不能在这种各家都聚集在此地的时候,为了点人数而跟她讨价还价。

若真这么做了,必定会让乔琰心中不快。

好在,他紧跟着听到,乔琰留给其他各家的名额也都在两到三个不等。

协助平乱的、献地于民的、捐财捐物的都是三个,其他便是两个。

数量区别不大,却也有些亲疏之别。

他嘴角的笑容便怎么都压制不下去。

而此事对他来说是个好事,对在座的其他人来说自然也是。

在这本有几分轻松惬意的年节宴饮中,乔琰又是以闲谈一般的口吻说起各家在去年的支援,一时之间还让人想着,是不是她近来收拢羌人的德治政策,让她本人的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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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性也被削弱了几分。

以至于满座之间还有些其乐融融的氛围。

或许唯独让人觉得有些难熬的只是菜品了。

酒既然是武威颜氏负责的,菜自然也是。

本着让其他各家满意还不如乔琰一人满意的标准逻辑,颜俊毫不犹豫地将菜品全往甜口偏了。

但这可是西北的凉州啊……

这些个豪族再怎么自矜身价与平民不同,要端着点做派,那也是烧酒荤肉的饮食习性。

忽然遇上这么个菜谱,还真有点不适应。

不过这场酒宴到底是吃更重要还是其中的政治商谈更重要,这些人都心中有数,也没在此事上多加计较。

他们只是一边听着乔琰对各家的安排,顺势琢磨起了家中的人选,一边听着乔琰说道:“差不多便是这样了,请诸位回返后尽快挑出合适的人选,在十日后随我一道同往乐平,逾时不候。”

她这话一出,当即就有人问道:“君侯竟要离开凉州?”

乔琰举杯回道:“暂时离开些时日而已。我自并州出兵到如今已有八月之久,州中虽有得用之人坐镇,然先帝授我以并州牧权柄,便是要我督辖并州无事。哪怕大处皆可,小处也需当心。”

“再者说来,昔年黄巾之乱中情势危急,我一度借用了郑公弟子的名号,这才博取到了黄巾渠帅的信任,当年三辩张角之时我已与郑公致歉,但到底还欠着一份人情,如今还要领诸多弟子劳烦于他,岂是一封书柬便可明言的?自然也当回去走一趟。”

她这话说得实在情理之中。

以当今尊师重道之风盛行的时候,乔琰和郑玄之间的这份因果,不可能因为她贵为并州牧就有所改变。

既有所托,也当拿出晚辈的态度来,否则难免为人所诟病。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诸位大可放心,我进取董卓之心不改,一月之内必定折返。届时也未及今岁播种之时,耽误不了此间大事。还是说——”

“你们希望我离开的时间长一些,好让你们之中有人可以与那董贼里应外合,令其进取凉州?”

她话说到此,语气依然柔和,却伴随着她将手中酒杯不轻不重地顿在了桌案上,发出一声轻响。

这一声响动让席间顿时陷入了开宴之时的沉寂。

但见乔琰面上神情悠然,似乎并没有翻旧账的意思,在场之人又松了口气,在那片刻的沉默后纷纷开口否认。

“君侯说的这是哪里话,”被人以眼神示意的姜氏家主开口道,“我等只不过是担心君侯这一走,凉州再次生乱罢了,所以还想着效仿颜氏为君侯排忧解难。若我们这些老家伙功劳卓著,也能得蒙名士教导,便再好不过,何必去与那董卓为伍。”

这话当然是个玩笑话。

将族中才学拿得出手的年轻人送到并州,已是将己方的软肋交到了乔琰的手里。

只是凉州豪族多年来无有擢升的机会,让他们对带着拜师大儒的名声来破局抱有几分希望,这才毫不犹豫地咬了钩。

不过他们本人便不必了。

乔琰眼下是跟他们维持着友好相处的状况,可谁也无法确定她会不会有翻脸的那一日,那么他们对她示好之余,也得握紧自己所能倚仗的势力,以防被她来上一出卸磨杀驴。

她并不是不敢对豪族动手的!

汉阳杨氏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他们从作为此番的会客之地走出,被外头的冷风一吹,又看见了外头手握刀兵的并州牧侍从。

即便这些侍从都站在稍远的位置,也难以掩盖这些人跟随乔琰征战养出的锋锐气势,更不由让人从酒劲中清醒了过来。

但也正是在他们心绪未定之时,有人送了一托盘的压胜钱到了他们的面前。

“这是?”姜氏家主率先问道。

来人回道:“君侯说,新年伊始,要讨个好彩头。”

颜俊从托盘上将其中一枚压胜钱取到了手中,便见其上刻画着祥云、松枝与鹿的标志,的确是图个好彩头。

这造币的水准明显不低,整盘铜钱上的图样个个清晰可见,更是将董卓私造的小钱给比到了地里去。

在这种举动面前,他们也只能说服自己,如今这世道,自然是有兵权者居高,也不能说是礼数不周,一人拿着一枚压胜钱去了。

乔琰望着这些人互相拜别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在这种牵制局面下,她返回并州一阵子,即便真有人敢在此时作乱,这些豪族也会主动出手将兴起的苗头给压下去的。

当然,她留在此地的文臣武将也会替她看管好此地。

不过是因凉州的地形特殊,支援不便,才需要更多双眼睛替她看顾到每一个角落——

十天之后的正月十三,她自武威郡视察完毕了毕岚规划的水道,见各家选出的子弟都已抵达,便率领着这支队伍,在随行侍从的护送之下,朝着并州开拔而去。

想到阔别八个月之久的并州,乔琰竟然生出了几分回家的情绪。

但这份思乡之情她并未在面容上展露出分毫,只是策马奔行在积雪仍厚的凉州河谷之中,经子午岭而过,穿上郡西河太原,直抵乐平。

沿路所见的并州都被笼罩在冬日寒气内,却好像隐约还能让她窥见与去年的些许差别。

也有路遇行人辨认出这支队伍统领者的身份,朝着她投来致意。

其间虽不似当年蝗灾之后她自并州州府回返乐平之时的激动,却更像是与家人打招呼的亲切平和。

到达乐平书院的时候正值日暮。

她勒马止步,将朱檀移交给了书院的门房,踏入了其中。

今日天晴未有雨雪,只有冷风穿堂斜阳映窗,但因书院堂前种了两株梨花,倒不显寥落,反有冬日生趣。

她不觉放缓了脚步,自书院内的林荫道穿行而过,直到站在了郑玄的书房跟前,叩响了房门。

屋中那书卷气盈面,也还尚显精神矍铄的老者,此刻正和身边的蔡邕举棋对弈。

在做出了准允入内的应和转头望来,便见踏门而入的少年州牧朝着他拱手作礼:“七年不见,郑公别来无恙否?”

他捏着棋子,有一瞬的恍惚。

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竟然已经过了七年吗?

180.180(26w营养液加更)郑玄荐才……

七年的时间足以让他从知天命之年到耳顺,也足以让一个当年只有十岁的孩童变成今日英秀非凡的少年人。

在乔琰站定在他面前的时候,郑玄不难从她面容间依稀辨认出当年模样,但其风采已是远胜从前了。

像是皇甫嵩和卢植等人,这数年里多少还留意着乔琰的情况,又在官场与战事的沉浮中磋磨,郑玄却是在家乡隐居,聚集弟子讲学,著书立说,几乎将自己活成了个隐士。

骤然重逢,一时间只觉岁月匆匆。

在乔琰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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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后他也颇觉感慨地提及了这种年岁之变。

乔琰回道:“您看马夫人情形何如?”

郑玄已到乐平有一阵子了,自然也已经见到了马伦。

非要算起来,马伦比他的年龄还要大上几岁,但在乐平偶尔往来路途上相遇,对方看起来实有人在壮年的行动风范。

郑玄笑道,“太史令心有天穹,不念老之将至,我当效仿于她。”

这话倒是有些一语双关的意思。

心有天穹既是心胸开阔,又是从事天文工作之意,不过非要算起来的话,郑玄在此道上也有些造诣。

在抵达乐平后,他格外欣喜地发觉刘洪也在此地。

他和刘洪该当算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但不是他是师,而是比他小上两岁的刘洪在术算上是他的老师。

眼看刘洪在此地的历法推演和数学典籍记录都越发步入正轨,一改当年本事不得重用的情况,郑玄越发确定,自己选择前来乐平,应当是做出了个正确的决定。

刘洪、马伦这些与他年岁相仿的人都不觉得自己年事已高,甚至想在此地构建起一个数学与天文的世界,他又何必觉得自己年老。

乔琰这话劝得也对。

他刚想到这里便见面前乔琰奉了一杯茶到了他的面前。

“郑公来乐平之时我仍身在凉州,未及赔礼道歉。今日以奉茶补上,还望郑公不要见怪。”

郑玄接过了茶说道:“烨舒何罪之有?反倒是我应当感念有此避祸之地。”

乔琰回道:“这话说的不对,郑公人在高密,授业教徒,名闻青州,纵然有流寇过境,也多因郑公年高德劭、授业乡里而趋避,此番我为将郑公接来乐平,以避袁本初征召,竟令您一度为人所劫,实在有损您的声名。”

郭嘉要将郑玄从高密带来,光是令人悄然结队将人偷出,是不可能做到的。

袁绍如今领青州牧,又有刘辩这方天子之名,对青州各郡的掌控程度不低。

以至于在历史上本该围困北海的黄巾,在早几个月间就因为慑于袁绍麾下的军队,从欲攻北海转为朝着徐州方向扩散。

贼寇是如此,对境内的其他势力也就更是警惕。

在这等情况下,郭嘉不得不来上一出借力打力。

他先是找上了此时困居在徐州和青州之间,犹豫于何去何从的管亥。

而与郭嘉同行的不是别人,正是梁仲宁。

就像要说服白波贼来投,让褚燕前去最有说服力,那么要说服管亥,自然是梁仲宁好使。

郭嘉去的时间也正好。

但凡他再去的时间晚一些,管亥都已打算投奔臧霸和昌豨去了。

这两人名义上暂时是陶谦的手下,但实际上性质跟接近贼寇,对于管亥来说也更有容身的可能。

但郭嘉和梁仲宁的这次到访,改变了管亥的计划。

当然,光是靠着梁仲宁当然没用。

这些在中平、光熹年间复起的青徐黄巾之所以还打着黄巾的名头,可不是为了继承张角的遗志。

他们纯属是想不出个靠谱的口号,琢磨着已过了些年头了,乔琰辩论张角的影响力消失得差不多了,便本着自己没文化、不如借用现成理论的说法,重新用着黄巾的名头。

管亥也算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像是符水治病这种最让人记住其危害性的东西绝对不能再用,但分田产这种利益口号还是保留了下来。

在这种情况下,黄巾不一定是黄巾,管亥和梁仲宁也不是一路的,这其中没有什么感情牌可打。

但有一点倒是可以用来说服管亥。

连梁仲宁这种被迫起义的人都承认并州的民生和乐,连他这种一度被乔琰坑没了势力、落到戍守边疆境地的人都承认乔琰乃是当世人杰,也的确是真心诚意地为对方效力——

他为何不能选择跨州而过,去并州给自己谋取一个未来呢?

郭嘉随后给他指示的一条路,也确实有其可操作性。

在袁绍的青州军朝着他发动围剿的时候,管亥在郭嘉的指挥下分兵两路,一路依然和袁绍的部从玩捉迷藏的游戏,一路直入高密,劫持了郑玄和其门下的数位入室弟子,比如崔琰和国渊等人。

时人对大儒绝不敢擅伤,故而当管亥让人传信给袁绍,他只是想要给自己寻一个安全遁入徐州,投靠臧霸的庇护,这才请郑玄走一趟的时候,袁绍不疑有他。

早在试图阻碍乔琰进军的时候,袁绍便已在沮授的建议下,邀请郑玄入邺城筹办太学,可惜遭到了郑玄的拒绝。

突发郑玄遭劫一事,甚至让他觉得,这也未尝不是个说服郑玄的好机会。

北海与东莱,到底因为地处荒僻而容易生乱,郑玄又年事已高,实在不如前往邺城安定。

然而一入徐州,这支黄巾连带着被挟持的数十人就都没了踪影。

袁绍意图追入徐州探查,可那臧霸声称自己非但没有见到郑玄等人,就连扬言要投奔于他的管亥都不曾见到。

徐州也毕竟不是袁绍的地盘,他只能止步于此。

等他再一次收到郑玄消息的时候,对方已经不声不响地到了并州的地盘上。

这一路他是怎么过去的?

在并州对外传出的消息里也只是说,管亥此人在半道上觉得进入徐州便要为人所驱策,难免不自由,还不如看那泰山郡太守应劭是个没大本事的人,在这地方占山为王。

所以他仅在徐州涉境而过,未曾停留就已经转向去了泰山。

然而郑玄在路上言辞恳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令其打消了这个祸乱民生的想法。

可管亥担心,再回青州难免为袁绍所剿灭,便以身边流民也想活命为由,恳请郑玄为他指一出路,最终自兖州而过,投向了并州。

等到了并州,他本应当将郑玄送还,但因郑玄故交蔡邕、刘洪都在此地,以经学、天文、术算相询,郑玄便先暂时留了下来,归期不定。

这种说法——

也就是在明面上过得去。

反正袁绍是不会相信半个字的。

管亥所携带的人手,在被袁绍击溃后也还有千人上下,这一路穿州过境,到底是从何处得到的支援,让他们在路上没因为饥饿以及寒冻断送了性命?

其中必然有蹊跷。

而若乔琰愿意回答的话必然会告知于他,那正是东海麋氏以商队做出的支持。

在乔琰的授意下,郭嘉于信中告知于麋竺,他在前年送来并州的几份礼物,让乔琰在拿下武威后得以重启丝绸之路,一旦从此间丝路上有所得,在中原地界上的经销权限只会属于麋竺。

乔琰在凉州境内的攻伐得手,也让麋竺确定,他在当年做出的投资选择绝没有出错。

如今只是需要再支出一笔粮食和冬衣供给而已,对他来说实不算是麻烦。

靠着这一笔支援,这队从泰山郡入鲁国后的队伍改扮成了商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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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样,再难看出他们曾经是青州境内的流寇。最终成功抵达了并州。

袁绍气都要被气个半死,但他又没法斥责于乔琰将郑玄给绑到了并州这件事。

连郑玄自己都对此没什么意见的情况下,他没有这个置喙的底气。

他也没法斥责于曹操,问及有人从他的兖州东郡经过,他为何没有做出阻拦。

谁都知道,东郡是个狭长地带,管亥等人是走的济阴、陈留而过,只经过了东郡的最西侧边境,就进河内郡了。

那么他与其怪曹操,还不如怪河内太守王匡在此地为了树立威信干出了多少蠢事。

要知道如今的上党郡从事常林就是被王匡给逼入并州的。

郑玄想借道河内进入上党郡,当地人只会为其打掩护而已。

偏偏在此时还有郑玄依然被留在高密的弟子上书于他,言及想要借道青州冀州,前去并州追随于老师左右。

袁绍怒意高涨,却深知,他只要不想出现士人路死冀州的景象,就得将他们好好地送去并州。

但这虽是乔琰在跟袁绍的抢人博弈中占据了上风,郑玄来到并州后的所见所闻也让他觉得来此值得,乔琰该跟郑玄致歉还是得说。

眼见乔琰眼露诚恳,郑玄摆了摆手:“非常之时,为非常之事罢了。”

若无乔琰进一步改良纸张,如今的书籍保存依然用的是竹简而不是纸。

但郑玄在乐平见到了各种已转换为纸质记载、装订妥当、保存环境严格的书典,只觉在如今的环境下,她敢说此地才是令人可以专心经术之地,并不是一句信口胡说。

她将袁绍所拥戴的刘辩视为伪帝,不希望对方构建起一个吸引士人学子前去的学术中心,进而混淆正统,故而让人将他带来此地,从她的立场出发也都说得通。

至于过程如何,在结果尚好的情况下不必多说。

“有郑公的这句话便好了。”乔琰面色舒展了几分,又道:“郑公在此,乐平学业兴盛景象便在眼前了。”

郑玄和卢植的情况不太一样。

卢植在涿郡授课,只是他在官场沉浮中其中一段被闲置的时间里做出的选择而已,在遴选弟子的时候更倾向于给家乡人施恩开蒙。

但郑玄却是持续了十几二十年的聚徒授业,是将弟子也教导成未来的大儒。

在这长时间的言传身教中,他的弟子也大多承袭了他的性情人品。

郑玄便在与乔琰的随后交谈中提到了两个人。

一个就是在姜冏和汉阳豪强的对话中所提到过的崔琰。

“崔季珪年少性朴,不善言辞,然入我门下后就发觉,其早年间自学论语韩诗颇有所得,实为智士。”谈及自己的弟子,郑玄在言语中也多了点欣慰,“他性情刚直,有持节谏言之能。若朝纲恢复,必为尚书之才。”

“国子尼亦然。说来此子与烨舒有些缘分,并州屯田事宜井然,子尼也曾有相关之言。我观其才,实为国器,非是深造经学可限,烨舒如觉他可用,不如委任一民生庶务之职。”

国渊其人,在历史上担任的也正是屯田相关的工作。

在郑玄的教导下,他人品出众,眼界开阔,更因为精通术算而能清楚明辨授田于民的种种事项,尤其是在一个区域内到底应该设置多少官吏和考察人员。

哪怕乔琰不急缺治理人才,都必须要将他给留下来。

更别说是如今这样的情况。

并州境内因为数年间的积攒还算处在正轨上,凉州却还是百废待兴的状态。

在乔琰不能舍弃并州,将过多的屯田官吏往凉州迁调的情况下,随着郑玄一道送上门来的国渊,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错过的。

甚至,不只是国渊而已。

郑玄的弟子规模,始终保持在一个不小的数目,其中很可能有人根本没跟郑玄说上过几句话,但能被他筛选出来的,几乎都不是简单的人。

有些人并未表现出在政治上的才能,但很可能只是早前没有这个机会而已。

现在并州凉州有这个施展的平台,总会有人跳出来的。

而当并州手握蔡邕、郑玄、管宁等人后,进一步拥有了作为文化中心的吸引力,她也可以在挟制世家子弟为人质,以就读乐平为利益诱惑之余,进入到下一个阶段了。

她不可能永远靠着世家子来作为自己手下的文官,所以她需要一个培养黔首子弟出人才的体系。

人手名望已够,可以开始规划此事了。

她心中急转,却只是对着郑玄回道:“不知国子尼是愿意任职于并州,还是放手一搏扶困凉州?”

郑玄回道:“此事便不必问我了,我只负责荐才,牵线搭桥罢了,可不负责还要将对应职位都给想出来。”

言外之意,让乔琰自己跟国渊去谈,他在此地继续钻研学术。

但有这句话就够了!

人才已上了门,她实该自己来添上最后一把火。

乔琰又朝着郑玄行了一礼退了出来,盘算着明日便找国渊和崔琰谈谈。

此刻天色已晚,她还是先回乐平住处歇脚。

然而她刚走出不远,便见前头聚拢了一群身着乐平书院制服的小童。

不等乔琰走近,其中一副领头人做派的女孩儿,忽而抓着身旁小童的衣袖,朗声说道:“陆议这小子,以后就是我吕令雎罩着的,你们不许因为他是从庐江来的就欺负他。”

“陆议,把你念过的书背给他们听,省得他们觉得自己本事高人一等。”

乔琰扶额,顿住了脚步。

她的乐平书院已经发展到这种环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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