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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不测()•(o)
连着做了两个长梦,这一夜就像没睡过一样,浑身上下都感到疲惫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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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至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坐到案前,倒水研磨。
半个时辰后,枣祗不期而至。
他正要派人给荀彧送信,特地来问顾至有没有要一起捎带的信件。结果一进门,就瞧见顾至无精打采、哈欠连连的模样,顿时一惊,立即让人找来医工。
在县衙坐诊的医工给顾至把完脉,捋了捋花白的长胡:
“正是气血不足,心神失养之症,切忌劳累,老夫稍后为郎君开一份药方……”
“我这倒是有一份药方,有劳老先生看看,是否需要增减?”顾至从鞶囊中取出一片短而宽的木牍,向前一递。
医工接过药方,等看完整个方子,他的面颊染上了激动的红:
“此方甚妙,不知是何人所写?”
“此方出自乌角先生。”
“原来是左仙长,难怪,难怪。”
医工连声赞叹,可他刚说完两句“难怪”,便又“咦”了一声,
“怪了。”
一旁的枣祗听得头昏:“到底是‘怪’还是‘难怪’?”
“怪哉。”医工百思不解,“有此良方,郎君这几日为何会心神失养?”
顾至:“……”
长途奔波,不按医嘱用药,这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枣祗与医工相继明白了问题的症结,同时投来谴责的目光。
“难怪文若在信中几次提到用药之事,原来是有个不省心的小郎君在外胡来,让人牵肠挂肚。”
枣祗的这句话听着别扭,顾至无言道:
“……世叔怎么也‘难怪’上了?”
“你还在这与我犟嘴。”枣祗半真半假地板着脸,“等文若来了,恼了,我可不帮你。”
不知为何,瞧着枣祗这副劝善规过的模样,顾至忽然又想起昨夜那个无厘头的梦。
眼前的枣祗似乎与梦中那个枣祗重叠,在他头顶呱呱呱地数落。
“……”
无法直视。
枣祗留意到顾至似嫌弃又不像嫌弃的目光,疑惑横生。
因为没有在他眼中察觉到不悦与恶感,枣祗趁着医工去配药的功夫,在顾至对面一坐。
“午时之后,去濮阳传讯的使者就会骑着快马出发。你若要往回寄信,倒是可趁着现在的空档多写几封。”
枣祗说着,示意竹帘下的随侍上前,
“我让人给你准备笔墨……”
“不必劳烦。”
枣祗曲起眉弓:“你想好了?文若正在气头上,你若是在信中多说几句好话,正面认个错……”
见枣祗误解,顾至从枕边取出一只信匣,交到他手中。
“之所以说‘不必劳烦’,是因为我方才已写好了回信。”
昨天去“取”青色信匣的时候,他顺便从堂屋中顺了点笔墨与简牍,今天早上一醒来,就坐在案前奋笔疾书。
写了足足半个时辰,一个小时,不知写废了多少简牍,才敲定终稿,誊抄在缣帛上。
给文若写个回信,可比做文官,给暴君上疏要难多了。
“那就好。”
见顾至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倔,枣祗正为此感到高兴,倏然,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你哪来的笔墨与信匣?”
这间卧室是昨天仓促备好的客房,只放置了被褥、盆、案等基本用品,并没有安排笔墨等物。顾至与徐庶两人更是轻装上阵,除了佩剑与干粮、水囊,没有携带任何辎重。
枣祗低头看向手中的信匣,只觉得那木质、那纹理异常眼熟,仿佛似曾相识。
他沉默了瞬息,面无表情地盯着顾至,只换来后者颇为无辜的一眼。
“确实让你‘多跑了一趟’。”枣祗皮笑肉不笑道,“怪我没有把两个信匣一起给你。”
“世叔有世叔的道理,只我这人好奇心重,总要看一看方能安心。”
枣祗还想说些什么,门外陡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出现在门口的是枣祗的亲信,他褪去鞋履,向两人匆匆行了一礼,快步跑到枣祗的身旁,跪坐于席上,在他近侧耳语。
亲信的声音压得极低,但以顾至灵敏的听觉,仍然依稀捕捉到“天子”“邮驿”“玉玺”几个字。
顾至当做没听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枣祗神色几变,示意亲信站在檐下,稍待片刻。
等亲信依言退出卧室,枣祗转向顾至,看起来苦不堪言:
“出大事了。”
顾至放下茶杯,表示洗耳聆听。
枣祗像是找不到合适的措辞,说得期期艾艾:
“城中出现一位……手执玉玺的一位……少年郎,他说他是……”
枣祗竖起手指,往天上指了指,“但是那一位,怎么会出现在聊城?”
长安距离聊城甚远,长达千里的行程,就算董卓被诛,朝廷也有其他人在,怎么会放任天子独自在外?
即使真如顾至所猜的那样,天子即将东归,各方势力也一定会围绕天子扯皮,岂会闷声不吭地将天子送到东郡?
顾至会意:“天子身边没有卫尉、羽林郎?”
枣祗的神情愈加苦闷:“只有几个内侍在侧。”
此事确实透着几分古怪。顾至暗道。
原著中后段的剧情,他只囫囵地过了一遍,很多地方记得不甚明晰。何况,现在蝴蝶效应乱飞,董卓提前暴毙,中央朝廷这一头的时间线已经彻底偏移,即使他手头拿着原著本著,也没法照本宣科地参考。
但若撇开一切干扰因素,只看这件事本身……
“既然是‘天子’,世叔不妨见上一见。”
顾至拐弯抹角地提醒,
“但为了‘天子’的安危,世叔务必要暗中行事,切不可告知他人。”
“合该如此。”
枣祗深感头痛,缓缓起身,“既然是‘天子’,无论如何也该见上一见。”
就算是假天子,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他也要像奉迎真天子那样,以至高礼相待。
离去前,枣祗没忘带走顾至的那只信匣。
望着枣祗写满了“麻烦”与“丧气”的背影,顾至回忆着原著中刘协的性情与能耐,忽然灵光一闪,串起了部分脉络。
“世叔。”
他喊住枣祗,在后者不解的回眸中提议道,
“或许可以找人去临近郡县打听打听,看看其他地方,可有出现‘天子’的踪迹?”
枣祗起先并未听明白,待将这句话琢磨了两回,他的眼中多了一分惊色,回身抱拳,带着亲信匆匆离去。
顾至用过朝食,在休息了两刻钟后,安分地回到榻上休息,等着药汁熬好。
依照濮阳与聊城的距离,若是轻装上阵,赶来只需要两三天的时间;若是骑着快马,全速赶路,不到两日就可抵达。
也就是说,加上书信寄送的时间,距离荀彧来到聊城,还有四五天的时间。
在未来四五天的时间里补上前面十天的亏空……多少有些困难,但他不得不试。
顾至愁苦地叹了口气,神色之苦恼,几乎与因“天子”之事头大如斗的枣祗不相上下。
——有一个通读经史子集,略知百家之道,会把脉象的好友,想糊弄都难。
还是老老实实喝药休息吧。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顾至喝了三天药,窝在房中休养,避免劳累。
在有意的养护下,疲惫多梦的现象得到了明显的改善,也让他心里多了几分底。
枣祗这三天甚是忙碌,每天早出晚归,没再与顾至碰面。
徐庶每日都来探望。见他好生休养着,没有离开的打算,徐庶面上不露,心下安慰,独自到府外喝酒游玩,消磨时间。
到了第三天夜晚,顾至一如前几日,在亥时就早早躺到榻上,争取早睡。
在药汁的助眠下,他昏沉沉地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顾至被喧嚷声吵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眼,坐起身,左手握住靠墙而放的佩剑。
轻盈的脚步落在门外,顾至披上外袍,提着佩剑下了榻。
足衣刚踩上竹筵,木门就被巨力撞开,徐庶出现在门外,神色焦灼:
“府中生乱,快随我离开。”
顾至以最快的速度穿上鞋履,提起壁衣旁的鱼纹铜洗,往外一丢。
铜盆如同一张飞舞的铁饼,从徐庶身旁掠过,打在后方一个穿着短褐的贼人脸上。
本想偷袭徐庶的贼人被铜盆一拍,口眼歪斜地倒了地,脑瓜子嗡嗡作响。
顾至手执佩剑,确认院中并没有其他敌人,方才开口:“何人生乱?”
徐庶与顾至并肩而立,警觉四顾:“看这些人的装扮,好似白波贼。”
“白波贼?”顾至蹙眉反问,“白波贼怎么会在城内,枣将军呢?”
“不知,亦不知。”
“先去找一找枣将军。”
聊城这场变故来得突兀,不论如何,他们都要找到守城的主帅。
顾至与徐庶翻墙而出,却在巷外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白波军。
……
郊外,荀彧与夏侯惇带着两队轻骑,往聊城的所在疾速靠近。
夏侯惇原本奉了曹操的命令,镇守东阿县,只因接到枣祗关于商讨大事的急信,方才率军出城。
他与荀彧正巧在半路上碰到,两方都只带了百来人,全是轻骑,便汇到一处,一同往聊城的方向行进。
夜幕之下,远处的聊城城门依稀可见。东边的城门口隐隐闪动火光,好似飘舞的熠耀。
看到这若隐若现的光点,荀彧陡然变了神色。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顾至:(蹲坐)养好身体等文若来。
白波军:(突然出现)阿达——
顾至:(头冒十字)(摸刀)……苍天作证,我真的想好好休息。
荀彧:(寻找)(寻找)(寻找)
第65章·相见\\x\\h\\w\\x\\6\\c\\o\\m(x/h/w/x/6/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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