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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乌灯黑火,入目所及,空荡而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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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收回视线,看向眼前的闹剧。
被他称为世叔的男子——杜袭已然听完了年轻侍从的告状,没有贸然发怒。
他朝着围过来的众多曹氏部曲拱手:
“诸位,我乃颍川杜氏,单名袭,前来拜谒曹校尉。这几个是我的侍从。今夜这场纷争,兴许是一场误会,不如各位冷静一些,彼此找个地方,坐下聊一聊,也好解开误会。”
对方一副士人的装扮,说出的话却平易近人。
再加上对方提到曹操,一些部曲被浇熄了怒火,不好再起哄给脸色。
倒是那个方脸大汉仍肃着脸,狐疑地看向杜袭。
“颍川名士杜子绪,前任济阴太守之孙?”
“正是不才。”
方脸大汉神色微变,却仍绷着脸:“可有棨传?”
棨传,即通行凭证,是一种由木头所制的符信。
为了防止可疑的人入城,要求出示棨传,这是个合情合理的要求,只是……
“而今战乱四起,各郡县的官员频频更替,已鲜有郡县愿出棨传一物。”
杜袭解释道。
听了这话,方脸大汉又多了几分不善:
“这么说来,恁们并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杜袭蹙眉道:“虽无棨传,倒是有州郡长官的引荐信。”
方脸大汉不为所动:“若引荐信是伪造的,倒也无人可知。”
此人明面上只是做了个假设,可任凭谁都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袭收了那副平易近人的模样,冷下声:
“阁下非要与我们为难?”
“并非为难。”方脸大汉声若洪钟,端的是浩气凛然,不见任何心虚与歹意,
“我等虽非县吏,却也要为当地的百姓负责,更要为主家的安危负责。你们来历不明,又在深夜入城,着实可疑。我只想请各位到边上的小院安置,等天亮了,报过主家,确认了身份,再让各位通行。若各位确实身份无误,我钱四,定会褪去衣袍,跪下来给各位请罪。”
他这番模样太过正派,又有理有据。即便是最初指责钱四,说他偷偷往井里丢不明物的杜家侍从,也忍不住心生嘀咕,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看岔了,或者误解了对方的行为。
难道钱四拦着他们不让走,真的不是因为心虚,而是排查可疑的陌生人,履行守卫的职责?
杜袭感受到少许违和,狐疑地盯着钱四。
钱四不慌不忙地任他盯着,神色笃定。
他的唇角不易察觉地上扬了几分,正想继续开口,忽然听到一个清越泠然的声音。
“卞郎,你先前离那口井多远?”
钱四舔了舔干燥的唇,看向声音的来源。
菉竹色的身影挺拔而风雅。
那个与杜袭同来的青年,正在向灰衣少年询问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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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往井里丢了害人的玩意儿,就让我不得好死——不知这样可行?”()•(o)
一听到钱四发重誓,原本还略有些动摇,满肚疑虑的曹氏部曲,顿时对杜袭这群人生出强烈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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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人太甚,不过是让他们在院中稍作休憩,竟如此咄咄相逼。”
“在宵禁时分摸黑入城,此等可疑行径,要放在别处,早已将他们打杀了,岂会与他们分说缘由?”
“这些人就是来闹事的吧。真当我们软弱可欺?”
……
无人得见的角落,原本优哉游哉看戏的顾至,在听到钱四对天发誓后,唇角的弧度挂了下来,眼中蒙上了一层寒霜。
站在人群正中,被各种不善视线包围的荀彧,不见任何慌促。
清冽的视线扫过人群,将所有可能是共谋的人物一一记下。
而后,他淡然抬眸,看向钱四的衣袂,正要予以致命一击。
倏然,一道浅色的衣影闪过。
众人眼前一花,还未来得及反应,钱四的身影已然消失无踪。
在变故发生的前一刻,荀彧的手按上了佩剑,却因为一丝奇异的直觉,搭在剑柄上的手并未将剑拔出。
栗烈的目光看向陶井的方向。受惊的人群跟随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一侧。
井栏上的支架发出异响,栏上的滑车开始咕噜噜地汲水。
一个高挑俊拔的束发少年正提着钱四的衣领,剪着他的双手,将他按压在井沿。
“你是何人——”钱四大惊失色,刚厉声质问了半句,从滑车提上来的木桶就被少年单手拎起。
“这么喜欢发誓,怎么让你喝个水就磨磨唧唧的?”
独属于少年的声音清澈而悠扬,听在钱四耳中却莫名令他发冷。
拎着钱四衣领的手用力一按,上方的脑袋就如同一块可以随意挥舞的汤勺,被不容违逆地塞入了木桶中。
“喝。”
钱四的头在木桶中咕噜噜了两声,被迫咽下好几口井水。
有几个曹氏部曲心惊胆裂,疾步向前,满脸怒火地想要阻止。
可他们还未走出几步,就被附近的同侪挟住了胳膊。
“且慢,你先看看那是谁!”
“那可是三招就将张闻杀了的煞星,你敢去招惹?”
视力差的多看了两眼,发出一声爆鸣:“他爷爷的,是那个顾至啊!”
曹氏部曲与后来招募的新兵不同,他们当中有一半人亲眼见识过顾至的武力值,另外一半人从同伴的口中听到了此人“衔箭逼敌”“杀敌夺马”的彪悍事迹,口口相传之下,几乎要将他妖魔化。
此时见顾至莫名其妙动手,像是被对方踩中了逆鳞,正在发作的气头上,哪有人敢上前触霉头。
荀彧听着四周的窃语,指腹摩挲着剑柄上的纹饰。
顾……至?
无声叨念着这两个字,他将视线落回狼狈不堪的钱四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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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星的议论声涌入钱四的耳内。
他早从同侪口中听过此人的威名,只凭方才那一句话,一个举动,他差点以为自己会溺死在顾至手里。
谁曾想,看似失去理智的顾至并没有真的对他下狠手。
在被迫吞咽了几口井水后,钱四重获自由,被随手扔到一边。
虎口逃生让他松了口气,瘫软在地上,可随即,钱四脸色骤变,扶着陶井的边缘,毫不犹豫地将手伸进喉咙中,试图催吐。
几个胆大的部曲起哄道:“钱四,用不着这样吧,只是饮了几口井水而已,又没有喝太多。平日我们都是生饮井水,在行军赶路的时候,连泥潭水都喝过。你的谷府就是再虚寒,喝的这两口水也不会加重你的病征。”
另外有人笑道:“别是被吓破了胆。”
他们敌视来路不明的外来者,一致对外,却因为曹操的态度,将顾至当做了自己人。
自己人欺负了自己人,又没有做得太过分,他们乐得看热闹。
井边,顾至冷眼盯着钱四的举动,没有制止。
荀彧轻声道:“他在井中投了毒,自然要将方才所饮的两口井水呕出来。”
一时之间,嬉笑声戛然而止。
曹氏部曲僵硬着脸,相觑无言。
有人想要发怒,斥一句胡说八道,可看着顾至冷漠的神色,以及钱四明显古怪异常的催吐之举,一个个哑口无言,好似喉咙被汤饼封住了一般。
卞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怕我们想到这最浅显、最有效的方法,所以一直在胡搅蛮缠,用看似有理有据的话引导我们。”
为了让卞郎等人无计可施,即使想到了这个简单的办法也用不出来,钱四刻意挑动同侪的怒火,使劲在他们的身份贴上“可疑”二字。
荀彧的那番话,是在引导钱四,让他自相矛盾,辩无可辩。
却没想到半路又杀出一人,直接按着钱四的头,逼他喝了井水。
卞郎好奇地看向顾至,猜测着他的身份。
钱四呕了几口,不确定是否有将井水全部呕出,脸色逐渐变得狰狞。
他狠狠指向顾至:“并非我在井中投毒,是他,他不知在我嘴里喂了什么东西……”
众部曲沉默。
此处虽然只染着几支火把,略有些昏暗,但顾至在行动前,特意说了一句话,又选好了方位。
他给众人留了转移注意的时间,又给众人选好了角度。
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
每一个人都看到,顾至一直按着钱四的后颈,没有碰过他的脸。
退一万步说,假设顾至真的在众人察觉之前就往钱四嘴里喂了东西,那他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掏喉咙干呕,反而有心思问“你是何人”?
当开始发觉身边的同侪确实有几分可疑后,再冲动的人,也很难被他的三言两语带动,只会想办法佐证他的可疑。
部曲中的小首领上前拨开众人。
“先将钱四绑起来,请示主家,听候指令。”
而后,他朝荀彧等人行了一个全礼,“对不住诸位,今日多有冒犯。还请诸位在此地稍待,若有名帖,我一同送往主家。”
杜袭应了,让侍从取来两家的名刺。
“劳烦将军。”
“不敢当。”
另一头,靠着半堵城墙的顾至眼前被阴影笼罩,视线中出现一片菉竹色的布料。
“在下荀彧,字文若,颍川人士。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顾至抬眼,不咸不淡地回答:
“顾至,未有字,颍川郡阳城人。”
眼看荀彧温润有礼,仍要与他交谈,顾至一句话堵死了聊天。
“——曹将军家关押的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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