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听了方柏轩的话,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帅是真帅,冷也是真冷,叫人没来由的害怕。方柏轩看护士手抖,索性就叫人走了,自己给陈东铎消毒包扎。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陈东铎一个字都没有说。他静默的凝向手术室上亮着的灯,一双黑眸晕着红。这一层楼层是清场的。可此时,电梯响了,有人下来,被保镖给拦住了。谢雪桐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是来看姐姐的!”她刚才在家里听说于佳薇难产,吓坏了,当即就和谢殊乘车来了医院。陈东铎手肘撑在膝上,缓缓转头,看向来人。保镖没松手,等着陈东铎的吩咐。陈东铎站了起来。他手上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缓步走了过来。保镖退到了一边。谢雪桐焦急的问:“薇姐姐怎么样了?”陈东铎的目光却是并未看谢雪桐,而是落在了站在身后的单薄中年男人身上。“谢芷爱没来?”谢雪桐没反应过来,“我妈妈去公司了,公司里有点急事。”她见陈东铎没拦她,就跑去手术室前面,抓着一个外面的小护士问,也才知道小星回出生了,现在薇薇还在手术室里。谢殊脸色也很差,一路上他想了很多种心理建设,几次着急的催促司机快点。可现在对比陈东铎,他反倒要显得稍好一点。陈东铎是浑身的戾气,再加上……狼狈,身上衣服上都沾上了血迹,斑斑点点。“薇薇怎么会忽然早产的?”谢殊问,“不是说提早住医院就是为了可以顺产么?”陈东铎心中一凛。谢殊的话倒是给他提了一个醒。陈苏柔的出现,是偶然还是刻意?忽然,手术室的门再度打开。他倏的转过来。医生随着手术推拉床一同走出来,“母子平安,已经脱离危险了。”小星回被放进了保温箱内,需要观察24小时。谢殊和谢雪桐隔着保温箱看了看刚出生的小婴儿,谢殊眼神失神和愧对。他没能看着杨蓓的孩子出生和长大,是他这一生的遗憾。陈东铎来到病房中。女人刚刚生产,又因为大出血,现在脸色苍白如纸,脆弱的他都不敢碰她。陈东铎坐在一旁,“薇薇……”他伏在床头,就这样望着她,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于佳薇还没离婚。她和江哲恩爱有加,从学校到工作,她穿上白色的纱,却不是为他。他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一个陌生人,就这样看着她从他的身边经过,站在江哲的身旁,朝着他巧笑嫣然:“小舅舅。”这个称呼刺着他的神经,好似一把钝刀,刺入骨缝狠狠刮着他的骨头。他直接转身。他听见她在他背后对江哲说:“你小舅舅好冷漠哦。”垂落身侧的手,握紧双拳。她已经把他给忘了,彻底忘了。胡玫没能吸引到江哲,江哲一直洁身自好,和她恩爱有加,还有了身孕。他隐在暗处,看她去医院做产检。他故意去碰掉了她手中的产检袋,帮她捡起来。她笑着道谢,然后独自一人扶着大肚子走向产检室。他满身污淖,用精神类的药物抑制着自己不去强自拆散她的幸福姻缘。十月怀胎,她被推进产房中。她难产。他在外面,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心脏刀绞的血肉模糊。孩子生了下来,她却死了。她的心脏移给了谢绾绾。陈东铎冲动进去,砸了医院的产房,触目全都是血红,他抱住产床上苍白的人,眼里最后一抹疼惜和温柔,随着她的死,散尽。他来迟了一步,错算了一步。后来,他搞垮了江家,逼死了江景和陈苏柔,江哲逃到了国外,死在难民营里,他独自将她的女儿养大。他将陈家倾覆,搞的谢家全家都家破人亡。他的所有温柔和耐心,只给了她。现在的他,只剩下狠绝。他不在乎自己的命,也不在乎别人的命。他成了名单上的通缉犯,萧良同事的专案组的通缉名单上,他的名字在第一个。他上了一艘轮船,飘在汪洋大海上。食物和水都用完了。在死之前,他孤身一个人躺在甲板上,看着纯净天蓝色的广阔天空,听见有一个细小软濡的声音在他耳边叫。“小哥哥,你醒醒。”眼前出现了一张胖乎乎的粉嫩小脸,一双亮晶晶的瞳仁里,倒着他少年时候的模样。她给他的手上涂冻疮膏,吹气,“疼么?我给你呼呼。”他伸手试图抓住她。那影子一下就散了,散的再也找不着。……“东哥……”一声轻柔的呼唤,唤醒了他。男人缓缓睁开了双眸。他此时神情疲倦,双眸通红。于佳薇手指抚过他脸上的泪痕。她嗓音有些沙哑的问:“你怎么了。”陈东铎握住她的手,俯身搂住她的肩,埋首在她的颈侧,嘴唇印在她的锁骨上。于佳薇有些愣怔。她的唇就贴在他的耳廓上,抬手覆在他的背脊脊柱,她指尖有微末的触觉,能感觉到他的微颤。“你是不是做噩梦了?”陈东铎不语。他就这样抱着她,贪恋的吻汲取她的呼吸,感受到她生命的鲜活,而非梦境之中,后半辈子只能面对空冷凛风。于佳薇抬手,一下一下的抚着他的背,直到这种微颤终于缓解。他唇上移,贴着她的唇。“薇薇,”他嗓音暗哑难耐,如粗糙的纸张摩擦,“胡玫是我安排的,就连接近你,我都是居心叵测,是我拆散了你的婚姻,算计好了所有可能性叫你嫁给我。你之前问过我,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我骗了你,我见过你,小时候就见过了。”那个寒冷冬夜,她救了他。却是救了一只狼。他的呼吸很烫,烙在于佳薇的皮肤上。“你可以怨我恨我,可以打我骂我,我也要你在我身边圈着你,死也不会放你走。”陈东铎注视着她的眸,眸底深谙着一片汹涌。第566章不要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手背上的伤口迸开,纱布上浸染了鲜红。于佳薇的手触到一片濡湿,她吓了一跳,要按床头铃,“你流血了!”陈东铎按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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