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李意那姑娘分过饼干来着。”
事不关己、闪烁其词，邻里&30340;冷漠一时间又都体现出来了
杨民越抽空拿出能量探测器看了一眼，比正常情况偏高，想必用不着几天，这个地方就会孵化出一个新&30340;诡异。
他疏散了人群，走向已经把李恒给哄下来&30340;张特，小孩似乎被吓坏了，没两下就直接睡了过去。
“怎么样？”杨民越看着张特将李恒放在沙发上。
张特道：“他没有被伤到，但看父母打得那么凶，到时候心理辅导肯定要做了。”
“他说今天&30340;妈妈不是他认识&30340;妈妈，是被姐姐变成坏女人&30340;。”张特对这种童言童语特别无奈，很难从中分辨出真假，“他姐姐又在哪里？”
杨民越围绕着房间走了一圈，敲了敲还亮着灯紧闭着&30340;小门。
已经将书包收拾好&30340;小姑娘打开门，面容平静，用一双因为面容清瘦而显得格外大&30340;眼睛看着他。
“警察叔叔好。”
李意脖子上还带着红领巾，看起来就是个乖巧&30340;小姑娘。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应该那么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杨民越皱了皱眉，很快舒展开，他问：“是李意吧？你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李意点点头，没有什么惊诧：“妈妈跟爸爸打起来了，李恒在哭，然后你们来了。”
“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架吗？”
李意张了张口，平铺直叙，不带丝毫个人感情，仿佛只是看到路边&30340;两只野狗打架一般。
……
因为两个孩子太小，西城区这边又鱼龙混杂&30340;，杨民越和张特便将姐弟俩都放上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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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先带回派出所。
李恒受到惊动醒过来，便一直用仇恨&30340;目光看着李意，然后疯狂朝警察告状，小男孩嘶哑&30340;声音让大人们都忍不住情绪暴躁起来。
李意一直扭着头看着窗外，丝毫没有理他。
待李恒在派出所用来安放特殊人员&30340;房间睡着，张特和杨民越也得到了医院那边传来&30340;报告。
“邵春华被打出重度脑震荡，估计要在医院住院蛮久&30340;，李明则是眼睛被她指甲给戳破了，能不能治好还说不准。”
“这一家是贫困户，付不起医药费，医院在问我们怎么办。”
杨民越揉了揉眉心：“先垫着吧，得让两人清醒过来些，我总觉得这事情有猫腻。”
邵春华陡然改变&30340;态度，以及明明才九岁，面对这种事情竟然丝毫不害怕，面容平静到仿佛只是在玩游戏般&30340;李意，怎么看都不正常。
尤其是李意，她也被送往了医院作伤痕检测，警察们看到她撩起袖子后满是伤痕&30340;手臂，心里又惊又怒。
杨民越招呼道：“走吧，去医院考察去。”
“诶，不用分给民警吗？”张特怔了一下，“这只是普通&30340;家庭暴力吧。”
杨民越笑着用报告敲了敲他&30340;肩：“我&30340;判断什么时候出错过？这事啊，八成跟那群鬼东西有关。”
随着李意&30340;伤检结果出来，她就得到了一堆叔叔阿姨们怜惜&30340;目光，但李意完全没有感到难堪或者委屈，她&30340;注意力飘飘忽忽回那家蛋糕店里。
长相俊秀&30340;店长仿佛知道她要来，递给她两块特别好吃&30340;小蛋糕，还专门叮嘱她一定要在路上吃完。
那蛋糕真&30340;好甜，好好吃……
两个大人暂时醒不过来，李意又一次被带回了警察局，出于案情还要询问，杨民越在征得了小姑娘同意后给她在学校里请了假。
“不过能不能把我作业带回去交掉？”小姑娘抬起头，黑葡萄似&30340;眼睛难得出现了一丝波动。
杨民越答应了。
不过他转头就将小姑娘&30340;书包翻了个遍，连作业本都是一页一页翻过去&30340;。
“杨队，怎么了吗？”张特凑过去看，“这小姑娘难道还有什么隐瞒&30340;？”
杨民越将作业本摊在桌上，孩子稚嫩而凌乱&30340;铅笔字看起来颇为难认，他用手指着两页作业：“你看——李意前面写&30340;内容，以及她今晚写&30340;。”
只见破破烂烂&30340;作业本上，前几页都被老师毫不留情地划了许多叉叉，甚至有好多空白&30340;地方；而没有红笔批改&30340;今日作业，却写得满满&30340;。
两位刑警随意心算了一遍，所有&30340;答案都是对&30340;。
“之前无事发生&30340;时候李意&30340;作业错误率很高，而且存在不写&30340;情况。”杨民越脸色沉沉，“今天，父母在外面打得那么激烈，她竟然非常有闲心地在房间里做作业，甚至全对。”
张特怔愣了半晌，踟躇道：“难道那房间里还有别人？帮她讲解作业以及安慰她？”
杨民越摇摇头，他们赶过去&30340;速度很快，而且如果有陌生人从里面出来，不管是李恒还是邻居都不可能不提起。
李意&30340;反常实在是太明显了，让他忍不住往不好&30340;方面想。
会不会有谁在利用这个可怜&30340;孩子做什么试验？这些事情又与那些神秘莫测&30340;诡异有没有联系？
两人找了位有空闲&30340;同事，托他把作业本带去学校。杨民越让张特去调李意和邵春华这几天&30340;行动路线资料，自己则是回去找李意以闲聊&30340;方式打探情报。
剃着板寸头，看着特别精神&30340;刑警放柔下声音，像是哄劝着道：“李意，告诉警察叔叔，最近有没有什么跟往常不一样&30340;地方？”
李意手蜷曲了一下，她摇摇头，认真地道：“都没有。”
她不想把糕点店&30340;哥哥说出来，他是救了她&30340;好人。
但杨民越是谁？一个异能力都与观察挂钩&30340;老道刑警，自然能从小姑娘从来没常规学习掩饰&30340;微表情中看出猫腻。
他不动声色地用家常话放松她&30340;警惕，一点点从她看似无用&30340;话中掰碎出需要提取&30340;信息。
“李意是个好孩子。”他以拍了拍孩子&30340;头作为结束，“等下叔叔请你吃大餐。”
李意抿着唇问：“叔叔，我爸爸妈妈……”
“他们会没事&30340;。”
“不是，我怎么样才能不跟他们在一起生活呢？”小姑娘认认真真地道，“离我成年太远了，我等不及。”
杨民越&30340;手顿了顿，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法律会帮你&30340;，不要怕。”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孩子总是被针对&30340;弱势群体，家庭暴力这种事情极难控制好尺度，这么多年下来，杨民越已经看到了太多&30340;悲剧。
但这一次，他希望这个孩子能有一个好&30340;结局。
他看着李意垂下眼，没有什么情绪地应了声，觉得首要&30340;事情便是给她做一个心理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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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母女&30340;行踪也太难查了吧。”张特举着一大叠资料抱怨着，“一个成天往外跑，一个放学不回家到处逛，西城区周围&30340;监控装了就坏，实在是太难整理了。”
“对了，杨队，问出什么事情了吗？”
杨民越坐在椅子上，接过张特手里&30340;资料，边翻边道：“确实问出了不少。”
“李意这孩子背后还有一个神秘人&30340;存在，她自己清楚，并且有意隐藏。”杨民越手上&30340;动作停了一瞬，陷入思考&30340;情绪，“她应该不知道父母为什么会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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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清楚这是不正常&30340;现象，并且自己已经找到了解释&30340;理由。”
张特坐在他身边，向这位前辈学着分析：“这个神秘人挑拨了她父母&30340;关系，让他们打起来？这场家暴其实是人为&30340;？”
杨民越摇摇头：“你想想李恒说&30340;话，妈妈不是妈妈了，被姐姐变成了坏女人。邵春华作为一个重男轻女&30340;家庭主妇，怎么可能会在被打晕之前还在喊要照顾好她&30340;女儿呢？”
“李恒抱怨过，她今晚难得做了特别多&30340;好吃&30340;，就是为了给李意吃，甚至他想偷吃都被打。”
“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张特喃喃道，“平时不敢跟丈夫呛声&30340;女人，竟然这么凶猛地指着李明骂，甚至下手都不带手软。”
杨民越“嗯”了一声，继续翻着资料：“李意那如果不动用特殊手段，应该是问不出来关于这方面&30340;事情了。小姑娘嘴紧得很，甚至还想反过来诱导我问话&30340;方向。她是个很有主见&30340;孩子，而且对外界都抱有一定&30340;防备。”
“如果仍由她继续遭受父母&30340;冷待……”杨民越叹了口气，“我怕她会有反社会人格&30340;倾向。”
这孩子实在是太冷静了，连看着父母触目惊心&30340;伤口都没露出害怕之色，反倒有些快意。
张特知道杨民越&30340;未尽之意，李意&30340;身体常年营养不良，到处都是被打&30340;伤，是什么手段都用不了&30340;，他们想要找线索只能寄托于异变这几天&30340;特殊情况。
杨民越手上&30340;速度不慢，一张张模糊&30340;图片被他翻过，脑海中很快就清晰地形成了两人这几天行动&30340;路线图。
两条完全不同&30340;路线反复交织对比，渐渐重合出一个点。
他停下手中翻阅&30340;动作，指着只拍出了一个角&30340;街道，笃定地道：“我们得去这个地方查查了。”
街道上写着虹西路，正是甜蜜糕点屋开着&30340;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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