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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躺平,佛系宫斗 长翘 39270 字 10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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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有了?袁家公子和朝芸县主这一八卦,围场之行的重点悄然偏移。

那袁子实被按在长凳上?,胳膊粗的仗棍打下去,刚开始还能听见袁子实的痛叫,渐渐的,竟是一点声儿都没有了?。

似乎连林子里的鸟都不敢叫出声。

这一刻,皇家威严尽显无遗。

不管这杖刑有没有暗地里的“技巧”,但那袁子实身下明晃晃的血似乎在告诫着众人:看,敢对皇家不敬,这就是下场。

且不谈那袁老夫人听闻孙子去了?半条命当场就昏了?过去,总之,原定的狩猎大比,不管是参赛的还是观赛的,都没有心情?,秋狩草草收场,皇帝下令摆驾回宫。

听说这次秋狩后,不少胆子小的女?眷一回去就病了?,一时间京城的药价都贵了?几分,这且是后话。

结束了?短暂的“秋游”,回到宫中?,祁黛遇又恢复她每日两点一线的生活,日子虽然无聊,却也安稳。

妃嫔们回到宫里本?想看淑妃笑?话的,可惜淑妃早有准备,推托大皇子身体不适又告了?一个月的假,躲在承乾宫不出门。

皇后乘胜追击,直接让敬事房撤了?淑妃月子结束后本?该添上?的牌子,美名其曰:大皇子既然病了?,淑妃贴身照顾难免传染病气,不宜伺候皇帝。

皇后做事敞亮,虽然撤了?淑妃牌子,却下令太医精心照顾,还赏赐了?许多好药材给大皇子。

淑妃不仅不能生气,还得笑?着行礼道谢。

一时间,宫中?的风全吹向了?坤宁宫。

坤宁宫中?,梅意等人最近走路都轻快了?几分。以往皇后地位虽然也稳固,但淑妃仗着娇宠偶尔也敢驳坤宁宫的面?子,皇后娘娘为?了?彰显中?宫气度,不得不忍让。以至于有些头脑不清楚的,竟以为?承乾宫势大,纷纷去讨好淑妃。

如今终于叫他们知?道,谁才?是这后宫中?的女?主人了?!

“叫他们成天势利眼,姐姐刚才?可瞧见徐继来有多谄媚?哼,以前让他办一件事拖拖拉拉的,得去几回才?能办成,今日却这般利索!”菊意端着毛料边走边道。

徐继来是内务府的总管太监,颇有些权利,为?人圆滑,唯利是图。许是见淑妃生下了?大皇子,这人便动了?心眼子,暗中?接触承乾宫的人,他以为?皇后不知?道,殊不知?皇后早就看在眼里。

适才?皇后派梅意菊意去内务府拿一些冬日的毛料、衣料小样、宫装图纸,好定下冬日要分发的宫装样式,那徐继来一见二人便笑?脸相迎,听完来意后更?是忙前忙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把?所有东西备齐了?。

梅意心里虽然也有这种感觉,但她性子稳重,看了?看周围,“这些话别?在外面?说,不可坏了?皇后娘娘声誉,让人以为?我们坤宁宫的人轻狂。”

菊意吐了?吐舌头:“梅意姐姐,我知?道的!”

两人转过一道弯,进了?前殿书房,皇后正坐在桌前看上?个月宫中?的花销账本?。

梅意:“娘娘,东西拿来了?。”

“嗯。”皇后放下账本?,“这是今年的料子?颜色看着不怎么鲜亮。”

她上?手?翻着,这些料子里,既有皮子、也有各种锦缎小样。

梅意:“都是往年常选的颜色,毕竟是冬日,冬装坐起来麻烦,在颜色上?就没有太多可挑的了?。”

皇后摇摇头,“今年不同。之前陛下为?先皇守大孝,宫中?用度自然也要朴素节俭,可如今皇上?登基已有三年,这宫里也该添些鲜亮的颜色。尤其年后开春还要选秀,总不能秀女?们百花齐放,后宫妃嫔却一水的浅蓝浅绿吧?”

“退回去,让他们抓紧时间,换一些颜色好的。”

梅意:“是。”

接着又是看宫装的图纸,皇后还是不满意,“太素净了?,让他们重新画制。另外,每位妃嫔,除去常规的四套外,在原有位分上?添上?一级,也制作四套。”

梅意和菊意面?面?相觑,在原有位分上?添一级的宫装?难道……

皇后按了?按有些疲惫的眼角,看向窗外,院子里的树落叶纷飞,冬天真的来了?啊。

有小宫女?进来禀报:“皇后娘娘,祁婕妤来了?。”

“嗯,带她进来,梅意,去小厨房端一碟板栗糕,再端一壶热牛乳来。”

冬天是真的来了?,祁黛遇站在坤宁宫的院子里,缩了?缩脖子,这冷风呼呼地往后颈脖子里灌,她背后一阵激灵。

皇后突然派人来请她到坤宁宫说说话,祁黛遇心中?忐忑,有一种被领导叫去谈话的感觉。

由小宫女?领着进了?前殿书房,皇后娘娘手?中?拿着一个小喷壶,正浇灌着书房角落的一盆文竹。虽然天气渐冷,但坤宁宫炭火旺盛,那盆文竹依旧郁郁葱葱。

“皇后娘娘安。”祁黛遇行礼道。

“来了??坐。”皇后示意人给她搬来一个凳子,凳子上?铺好软垫。

祁黛遇温顺坐下。

“叫你来也没什么事,不过是说几句家常话。本?宫记得,你身边伺候的人,是当初刚搬进后宫时指给你的,他们照顾你几年,可曾精心?若有怠慢的,你只管与本?宫说。”

祁黛遇想想,如今衍庆居里,贴身伺候她的两个大宫女?是石榴葡萄,这两个她最熟悉,用着也趁手?,没觉得不好。再有四个小宫女?,分别?是梳头的苹果、管针线的香梨、管茶水的红桃和管饮食的莲雾,其中?她比较熟悉的是苹果和莲雾,香梨和红桃接触不多。

衍庆居还有两个洒扫宫女?,小镯儿和小环儿,才?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平常都见不到祁黛遇的面?。

再就是两个太监小李子和小橙子了?。

小李子圆滑些,爱钻营却也贴心,小橙子老实木纳些,至今还在跟着学本?事。

要她说,这些宫人都还不错。

别?的不说,只看过去三年原身卧病在床,毫无圣宠,这些人都没有另择别?主,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就算不错了?。

至于这些人里有没有包藏祸心或是别?人派人的钉子,祁黛遇觉得没必要想那么多,与其疑神疑鬼劳心伤神,不如顺其自然。

于是,她回答皇后:“他们手?脚虽粗笨些,还算尽心,嫔妾用着也习惯了?。”

这一看就是谦虚的回答,皇后也听懂了?,也没在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说出了?这次让祁黛遇来的真实目的。

“以前,你身子不好,本?宫想着你能安稳度日便已足够,可如今你已大好,正是年轻貌美之时,若惶惶度日,岂不是浪费好时光?”皇后放下水壶,便用帕子擦手?,边坐下。

“祁婕妤,你是怎么想的?”

好家伙,还真是领导谈话啊?祁黛遇不仅联想到,上?辈子园长问她下学期教?学计划的场景,最好多招点生源,提高园区KPI。

现在皇后说的话没什么差别?,就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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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示她别?咸鱼了?,趁着年轻好好干升职加薪!

祁黛遇低着头:“嫔妾人微言轻……”

对不住了?皇后娘娘,她只想躺平,不想奋斗。对她来说,婕妤这个位分挺好的,不上?不下,上?面?的瞧不上?,底下的不敢乱来,她每个月拿着点银子就能快活过日子。

比她在现代悠闲多了?。

上?进?她上?辈子就是太上?进了?,所以才?会穿到这儿。

见她表态不明,皇后直接道:“明年就要选秀你是知?道的,到时候宫里会进一批新人,虽说充盈后宫是应该,但人一多,麻烦也会多。祁婕妤,世?人皆道后妃风光无限,却不知?这宫里哪怕是笔墨纸砚、夏日的冰、冬日的炭,都是有限度的。东西的数量一成不变,人少,众人得到的就多;人多,众人得到的就少。”

“而能决定多少的,一看位分,二则,陛下说了?算。”

“祁婕妤,本?宫便与你直说,有你我之前的情?分在,若你心中?想争气,本?宫亦可推你一把?。”皇后看着祁黛遇的眼睛,“但你若是……本?宫固然可以看在私人的情?分上?暗中?照拂与你,但明面?上?,你便只是祁婕妤。”

孤立的、无甚宠爱的、只是婕妤位分的祁婕妤。

祁黛遇到此时才?明白皇后的目的。

皇后是在要她表态,是安于现状还是追求荣华。

如果是后者,有前尘往事她们便是天然的盟友,皇后不介意助她一臂之力。毕竟皇后深知?,她不可能阻止皇帝宠爱嫔妃,那不如推一个她交好的嫔妃上?位,壮大自己的势力。

而祁黛遇要是选择前者,那皇后只能放弃栽培她而是另选她人了?。选择谁皇后也说了?,明年就有新人进宫。

祁黛遇这会儿是真纠结了?。

在来坤宁宫之前,她的想法无比坚定,可刚刚皇后一席话却动摇了?她。

这宫里的一切资源都是有定数的,妃嫔们互相争斗,争的不仅仅是帝王宠爱,她们更?多的,是为?了?资源在斗。

其实和职场打工人没什么不同,只是妃嫔们升职加薪的渠道太少,获得皇帝宠爱是最快最好用的一条,所以看起来她们是在为?了?一个男人争斗不休。

祁黛遇有些无语凝噎,难道都穿越了?还得卷生卷死吗?

两辈子都是打工命?

不不不,这辈子还是不一样的,祁黛遇心中?摇头,她已经超越很多人成为?权贵阶级。

她还有得选。

于是,她坦言心中?所想:“皇后娘娘,未来要如何,嫔妾也不知?道。只是嫔妾病了?三年,在这三年间每天与药物相伴,形容枯槁,日子实在无趣的很。如今身体好了?,嫔妾不想未来,只想好好松快肆意些日子。”

若是日后真被人踩到脚底,那再斗呗!

这样的话,已经表明祁黛遇志向,皇后虽然心中?惋惜,却也没再劝。

“既然你有所决定,本?宫也不说什么了?。”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看时辰不早,祁黛遇主动请辞。

待她走了?,菊意给皇后添茶,“这祁婕妤未免太不知?好歹,皇后娘娘您抬举她乃是她的福气,她竟敢推辞。”

皇后闻言看她,眼神中?威严顿显。

菊意手?一抖,顾不得被烫红的手?,急忙跪下去:“奴婢失言。”

梅意接替她继续倒茶,“你如今愈发轻狂,谁的舌根都敢嚼了?。”她看着皇后的脸色,“今日去内务府,连徐继来都要看你脸色!”

她不是告菊意状,而是暗示皇后菊意虽然嘴上?不把?门,却很忠心。

菊意红了?眼眶。

皇后轻轻吹拂茶水,慢饮一口,“去廊下跪一个时辰,下不为?例。”

菊意连忙磕头:“谢皇后娘娘开恩!”立刻退了?出去。

皇后尤拧着眉,“等有了?空闲,让兰意给坤宁宫的人紧紧皮,年关将近,本?宫不想出任何差错。”

“是,奴婢知?道了?。只是娘娘,菊意的话虽然难听,细想却也不无道理。您重视祁婕妤,可祁婕妤若毫无所用,何必再为?她费心神?”

“她虽无宠,本?宫瞧着,还是懂些为?人处世?之道,心有玲珑,若是教?导一番,未必不能为?本?宫分忧。苗美人到底性子急了?一些,有些事本?宫便是想也不敢让她做。可惜,祁婕妤自己不想立起来,本?宫也不能强迫。”

整日筹划,皇后自己也觉得累,她想找个脑子好的人分担压力,这些天观察下来,觉得祁黛遇还不错,哪想祁黛遇不肯上?进。

“只能再等等新人了?。”皇后叹了?口气,“将账

本?拿过来吧,趁天色还早,本?宫再看看。”

这厢,祁黛遇刚出正殿,发现兰意正候着她。

“婕妤家里来信了?,正好您来了?坤宁宫,便亲手?交给您。”

她家又来信了??

祁黛遇心里疑惑,接过信,等回到衍庆居,才?开始看信。

看完有些惊讶。

她这个便宜爹,转性了??

尤记得上?一封信,祁才?商是找她要钱的,为?了?给她大哥娶媳妇。当时祁黛遇回信拒绝,表示钱没有,要娶媳妇自己想办法。

结果她爹真让她大哥自己去想办法了?,而她大哥真靠自己娶到了?媳妇!

就是这新大嫂吧……祁黛遇有些牙疼。

说起来,这位新大嫂的家世?比祁家要好很多。

新大嫂名唤郎天玉,其父是乃五品指挥佥事,任云南驻守军守备。那为?何这样的人家会看上?祁褚褚?

因为?郎天玉也是个二婚,准确的说,郎天玉是个寡妇。

郎天玉前夫怎么死的信里没说,信里只说郎天玉前夫死后,她就回到在京城的外家居住,她外家祖父是国子监司业,祁才?商的顶头上?司……

听闻祁才?商的儿子和离,那位老大人想到家中?外孙女?恰好丧偶,便有了?说媒之意。

毕竟本?朝虽然不禁止再嫁,但寡妇的名声总是稍微难听一些,郎天玉的婚事一直是老大人心中?的疙瘩。外孙女?想再嫁一个头婚的男子困难,二婚的却没那么多讲究,何况嫁到祁家还算是低嫁,祁家没道理拒绝。

祁才?商这个下属老大人非常了?解,他的儿子老大人也见过,心中?还算满意,就与祁才?商提了?此事。

如果同意,彩礼什么的都好说。

祁才?商没有一口答应,而是回家问了?儿子。

结果祁褚褚只问了?两个问题:郎天玉是否比前嫂子漂亮?郎天玉是否比前嫂子温柔?

祁才?商回答:是。

祁褚褚立刻答应。

两家的亲事定得极快,信里说一个月后就办喜事,得赶在年前,因为?过了?年,祁褚褚就要和新媳妇远赴云南,投奔老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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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还不够祁黛遇惊讶的。

更?让她惊讶的是,祁才?商要升官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她上?封信的刺激,祁才?商人到中?年突然迸发斗志,要为?儿女?闯出一片天。

他还挺会钻营,知?道国子监是清水衙门,没有什么实权,毅然决定“跳槽”。祁才?商没想着讨好上?官,而是将目光瞄准了?祥亲王。祥亲王是老牌勋贵,在一众式微的勋贵中?依然□□,更?是担任宗人令一职,负责宗室事物。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祥亲王的能量还是很大的。

而恰好,祥亲王有个众所周知?的毛病,喜欢养鸟。

传言祥亲王府的后花园被各种鹦鹉、金丝雀等占据。

祁才?商投其所好,搜罗家中?所有财产寻到了?一对儿相思鸟,还为?其编造了?一段缠绵悱恻催人泪下的爱情?故事,成功夺得祥亲王青睐。

而恰好,祁才?商的上?官那位司业大人想给外孙女?说媒,下属成了?外孙女?未来的公公,这吏部年终考评能不给“优”?

祁才?商捧着考评为?优的卷书到祥亲王跟前,委婉地提出了?自己想换个部门的想法。

祥亲王逗着相思鸟,挥手?就给答应了?。

“王爷说,等年后便让为?父去工部营缮所报道。”

工部营缮所所正,正七品。

不仅调离国子监,还升了?一级。

祁黛遇都佩服便宜爹爹的谋划。

不过此番谋划能成,不仅是因为?拿捏住了?祥亲王的喜好,也是因为?祥亲王的大舅子,乃工部左侍郎……让大舅子调个官,小菜一碟。

不过八品小官调任七品小官,皇上?压根不会注意这种事。

祁黛遇感叹家中?变化之大,结果看到信尾,脸又黑了?。

她那便宜爹写道:“女?儿啊,为?了?你们仨,爹爹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再操劳半辈子又如何呢!只是家中?钱财用尽,真是一粒米都没有了?。马上?就要过年了?,你奶想喝点肉粥……”

最后还是找她要钱!

祁黛遇怒而将信反拍到桌上?,没一会却冷静下来。

这一次便宜爹说得应该不是假话,家里估计是真没钱了?。

官员的俸禄是一年一发,她家中?那几分薄田的租金也得年关才?能送到。

思及此,祁黛遇走到内室,拿出五十两,接着叫来葡萄。

“去库房看看我有什么东西,布匹绸缎之类,能送出宫的。”这些是葡萄管着的。

她大哥娶妻,虽是再娶,也得送礼。

衍庆居很多物件都是婕妤份例,印了?章的,那些是不能送出宫的,唯有布匹一类,倒是无妨。

葡萄很快回报,“完整能用的,还有缎四匹、绢两匹。不过颜色旧了?些。”能留下这么多也是因为?主子前几年卧床基本?没做什么新衣裳。

祁黛遇就是要旧的,旧布说明她在宫里过得也一般,可不能养成祁家伸手?就要的毛病。要让他们知?道,自己这些,也是省吃俭用挤出来的。

“旧些也没事,再怎么也是宫廷之物,不算丢面?。你将这些布,外加这五十两银子,托人送到我娘家。”祁黛遇另给了?葡萄五两银子。

没错,托人办事也是要给钱的。

葡萄拿着东西走了?。这一下子就少了?五十两和六匹布,祁黛遇心疼得抽抽。

她突然有些后悔拒绝皇后的提议了?,婕妤的份例不经花啊……

一夜狂风骤雨,落叶纷飞,枝头荒凉,宣告着冬天正式来临。

皇宫之中?,宫人们都换上?了?厚衣服,值班的宫人将手?揣在袖子里,缩着脖子,时不时跺跺脚。

各宫的房门处也挂上?了?厚厚的暖帘,葡萄和小橙子提着炭火进了?屋。

葡萄擦擦脸上?的汗,“这鬼天气,越来越冷了?。内务府那帮懒汉,分点炭都拖拖拉拉的,要不是小橙子,还不知?道得等多久!”

小橙子憨笑?,“奴才?在内匠所这些日子,也结识了?几个人,正巧今日负责分炭的公公与奴才?有几分交情?,就先给我们分了?。”

祁黛遇夸他:“可以呀小橙子,还会交朋友了?!对了?,上?次让你给你那师傅送礼,可送了??”既是去内匠所学东西,若是不给人点好处,人家凭什么用心教?你?所以祁黛遇拨了?几两银子给小橙子,让他去送礼。

小橙子点头:“主子吩咐的,奴才?都记在心里。也多亏了?主子想得周到,师傅待我与其他徒弟没什么不同。”

“那就好。等你学成了?,我可有好些物件等着你做呢。”

小橙子脸上?全是激动之意,他是真心感谢主子把?这给机会给了?他,要知?道,在这宫里有个一技之长的奴才?,比起其他宫人,前途更?广。若是有朝一日他伺候不了?主子,便是去内匠所谋一个差事养老,也是不难的。

祁黛遇才?没想那么多,她只高兴自己那些“崽崽”都可以烧出来了?!想想,到时候摆满一屋子的各种周边,那岂不是天堂?

京城开始下雪了?。

短短半个月,已经下了?数场雪。只是雪都不大,常常头一天晚上?下不到天亮就化了?,这也导致宫道上?总是湿滑,担心大家走路滑倒,皇后就取消了?请安,这下祁黛遇更?有不出门的理由,便成天窝在屋里,好吃好喝又不动,身上?竟然长了?些肉。

不过相比她原来瘦削的身材,多了?这几两肉也不显胖,反而让人觉得健康许多。至少石榴她们都欢喜得很。

这天,衍庆居里炭火烤着,炭堆里偶尔传出一股烤红薯香或是几声栗子壳炸开的响声。

小桌子上?温着热牛乳。

祁黛遇窩在榻上?,身上?盖着那白貂做的毯子。

小日子别?提多美了?。

只看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半空中?,手?上?却动作不停。

她最近沉迷一边追剧一边织毯子。

是的,她要织出一条毯子来!用灰色的羊毛线织出一条大毯子,这是个巨大的工程,整个冬天都有事做了?。

就在这时,石榴走了?进来,“主子,秦昭仪派了?人来,说今日大雪,正是围炉煮酒的好时辰,邀您去启祥宫吃酒烤肉。”

祁黛遇眼睛一亮,“今日已到大雪了??”祁褚褚好像是今天娶妻来着。

家有喜事,值得庆祝,祁黛遇暂停光屏中?的电视剧,起身,“既然秦昭仪相邀,也不好推辞。石榴,帮我换衣!”

换了?件鹅黄色交领掐腰厚襦裙,外罩一件披风,抱着热乎乎的汤婆子——汤婆子的裹子是那灰色兔子皮子做的,十分柔软。

祁黛遇带着石榴往启祥宫走去。

出了?门才?发现竟下着雪。不大,落地即化。

红墙黄瓦,黄瓦上?还有些堆积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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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白雪,这大约是皇宫最美的样子。

秦昭仪处也是一片暖意,她别?出心裁,将小炉子搬到门口,上?面?架着烤架,温着酒。

“咱们俩就在这门口边品酒边赏雪,如何?也算是雅事一桩。”

祁黛遇就笑?:“若你再到梅花枝头收集一翁雪泡茶,就更?雅了?。”

秦昭仪突然捧腹大笑?,祁黛遇不明所以。

笑?到眼泪都快出来,秦昭仪终于停下,“你可知?,还真有人用雪化的水泡茶?”

真的假的?难道这个世?界也有红楼?

秦昭仪满脸笑?意,“也是,那时你都还没入东宫呢。”

秦昭仪请她坐下,将温好的酒倒入杯中?。石榴、蒲英则在一旁帮着她们烤肉。

祁黛遇品了?一口酒,有些辣,但不知?道是不是温过的缘故,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喝。她就着烤肉吃也能接受,便小口小口饮酌,没一会儿,刚刚路上?沾染的寒气消散,整个身子都热乎了?。

秦昭仪边喝边讲述往事。

“说来也是一桩趣事,宁妃娘娘你也知?道,她那人最爱风雅的,她饱读诗书自有气质,我等是不如的。说是心里羡慕吧,倒也还好,毕竟要我去读那些诗词歌赋,我听着就头疼,不是那块料,自然也不想上?进。可偏偏有人入了?魔怔。”

“东宫里有一吴淑女?,原是陛下身边伺候的人,太后娘娘荣恩,她得以开脸,封了?淑女?。太子妃也就是当今皇后嫁进东宫后对她也算优待。这吴淑女?出身卑微,胸无点墨,大概越是缺什么越想要什么,她常常捧着一本?诗词临窗而颂,偏偏连自己读错了?字都不知?道。就是这样附庸风雅的人,遇到了?真风雅的人。”

一盘肉烤好,两人夹一筷子吃了?,又碰了?一杯酒。”自宁妃被封太子侧妃也入了?东宫,那吴淑女?便处处学她,不论是穿衣打扮还是言谈举止。直到有一冬日,下了?一场大雪,宁妃让宫女?去采几支雪后红梅,吴淑女?学她也去了?。然后就听到那宫女?说‘雪后红梅坚韧,连这翁雪都染上?了?红梅清香,若是取回烹茶,想必茶水当中?也有无限芬芳。’祁婕妤,你说说,这多好笑??”

“就京城的气候凡是大雪必有大风,那风里不知?裹了?多少沙土,,粘了?大风的雪,只怕也是一股子土味儿,哪还有什么梅香?偏偏吴淑女?信了?。”

又是一盘肉烤好,两人再次碰杯。

祁黛遇觉得自己有些醉了?,脸上?热热的,还有些困意。

“她不但信了?,还将雪水煮好的茶,送到了?陛下跟前,问陛下喝后的感觉。”秦昭仪又捧腹大笑?。

祁黛遇好奇:“陛下怎么说?”

“哈哈哈哈,陛下说,‘这茶里怎么有沙呢?’哈哈哈哈哈。”

“噗!”祁黛遇想想那场景,还真够搞笑?的,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怕是平生第一次喝到有沙子的茶。

她道:“我还真不知?道这件事,也不曾听闻那吴淑女?。”原身进东宫的时候,东宫根本?没有吴淑女?这号人。

秦昭仪:“都是些陈年旧事,那吴淑女?后来大病了?一场,人去了?。”命运无常,若那吴淑女?再坚持个一年半载,许是也能成为?皇妃,至少皇家玉册上?能留下个名字。哪些现在,除了?她们这些亲身经历过的人,还有谁记得东宫曾有个吴淑女?呢?

不想这些,秦昭仪和祁黛遇对视一眼,又笑?了?起来。

清脆银铃般的笑?声随着风传到宫外,两人正乐着,突然瞥见一抹明黄,“笑?得这么开心,在讲什么?”

皇帝?

秦昭仪立刻起身行礼,“嫔妾参见陛下。”

祁黛遇慢了?一步,她站起来,酒气有些上?涌,头脑愈发昏胀,“……嫔妾,参见陛下。”

蒋渊会来启祥宫是心血来潮。

今日他批完折子,本?想随意走走松乏松乏坐僵硬的身子,突然想到自围场回来后有些日子没听过秦昭仪的消息。招来全福海一问,全福海道:“秦昭仪在围场时积食告假,回宫后天气不好,皇后免了?后宫请安,奴才?也不知?秦昭仪是否痊愈,奴才?这就让人去太医院问问?”

一个积食这么久没好?

蒋渊摇头,“摆驾启祥宫。”

刚到启祥宫,就听见里面?传出的清脆笑?声,似是遇到了?极开心的事。

人在压力大的时候遇到了?高兴的人自己的心情?也会轻松,蒋渊不自觉笑?笑?,阻止了?通传的人,悄悄进了?启祥宫。

到偏殿处才?发现祁婕妤也在。

祁婕妤与往常判若两人。

一身鹅黄色的襦裙娇俏,腰封勾勒出纤纤细柳腰,白皙的脸上?浮着两朵红云,眼神慵懒又迷离,还有几分迟钝。

看着比上?次见时丰润了?些,减少了?几分病弱之态。

蒋渊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他只是不喜柔弱病美人,但正常的审美还是在的。

此时醉酒的祁婕妤,他就觉得很美。

不过帝王喜怒不形于色,蒋渊并没有将心中?情?绪表现在脸上?,而是问道:“这是在吃酒?”

秦昭仪看了?祁黛遇一眼,“今日突然起了?心思,请祁婕妤过来赏雪,围炉煮酒,打发时日。”

她让人再搬一个矮凳到主位,“陛下可要一起?天寒地冻,喝点温酒,也好暖暖身子。”

“对,暖暖身子。”祁黛遇附和道。

她知?道自己恐怕是醉了?,心里有些忐忑,她从未醉过,也不知?道醉酒后会干出什么,万一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就糟了?。只能靠脑海中?最后的清明提醒自己,万事跟着秦昭仪学就行。和秦昭仪一样,至少不会出错。

但她毕竟是醉了?,太长的句子也记不住,只记得最后几个字,就学了?出来,却不知?道这样显得她有些呆。

蒋渊看她一眼,坐下来,“行,朕也喝点。”

三人围坐在小桌边,不知?什么时候,雪大了?。

祁黛遇听着秦昭仪问皇上?在围场时狩猎的事,皇上?耐心地回答着。

她听着两人说说笑?笑?,独自盯着门外大雪纷飞,伴随着炭火偶尔的炸响,热意拂面?,酒意上?头。

她想睡觉……

蒋渊借着饮酒的动作瞥了?一眼右手?边坐着的人,那人手?撑着半张脸,目光迷离,偶尔头一点一点。

不由让他想到祥亲王新得的那对相思鸟,互相啄羽时也是这样一点一点地。

眼看着那脑袋要撞上?桌子,蒋渊下意识伸出手?。

祁黛遇半张脸落入温热的掌心,她下意识蹭了?蹭。

滑嫩带着些凉意的肌肤入手?,蒋渊忍不住捏了?捏,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咳,对秦昭仪道:“祁婕妤醉了?。”

秦昭仪轻笑?:“原是个不会喝酒的,我倒高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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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祁婕妤醉了?,不妨麻烦陛下,将她送回衍庆居?”

蒋渊:“这——”

秦昭仪指着门外:“陛下,这么大的雪,嫔妾可不放心祁婕妤自己回去,若是半路栽到雪里,那可就糟了?。就算没有意外,这才?吃了?酒就吹寒风,以祁婕妤的身子,岂不得要她半条命?”

蒋渊想秦昭仪说得在理,这女?人的确弱得很,就这么吹着风回去,怕是年都过不了?了?。

“那朕送她一道。”

他要起身,石榴立刻去扶自家主子。

祁黛遇一站起来,更?是头晕目眩,“不行,我晕……”眼前一切都模糊不清,她也分不清谁是谁,下意识想找一个支撑,脸还贴着蒋渊的手?,她顺势就倒在了?蒋渊怀里。

“石榴,快扶我到床上?,我想睡觉。”她喃喃道。

“主子……”奴婢在这边呢!石榴都不敢看皇上?的脸色。

蒋渊表情?不变,垂下头就是祁黛遇酡红的脸,醉成这样,只怕放开她就得栽进雪里。

他微微弯膝,直接将祁黛遇打横抱起来,往门外走。

石榴连忙去拿自家主子落下的披风。

眼看皇帝抱着祁婕妤上?了?龙辇,大雪模糊了?圣驾,蒲英小声道:“主子何必将陛下推到祁婕妤那儿?”明明皇上?来的是启祥宫。

秦昭仪坐回去,给自己倒酒,眼神中?并无多少落寞,“急什么,皇上?本?来也没说要留宿在启祥宫呀。何况,她之前帮了?我一次,我总得还她。”

人情?这东西,还是不要久欠得好,早还早了?。

再有,刚才?皇上?看祁婕妤的神色,她都看在眼里,就算她不提,想来皇帝也不会留下来,不如她顺水推舟,还能在皇上?心里留个好印象。

秦昭仪笑?笑?:“你也不必为?你家主子担心,不过这一次而已,还怕皇上?以后再不来启祥宫了??”

这个自信,她还是有的。

且不提启祥宫这边的后续,此时的衍庆居,可是热闹极了?。

第二十三章

葡萄等人本在屋里烤火。

婕妤心善,想着屋里的炭火总归一直烧着,便许她们?进屋烤火,也好暖暖手脚。于是葡萄便将炭盆移到正厅,搬了几个矮凳,和苹果等人围坐在炭盆周围,边烤火边做些针线活。有她盯着,也没那不长眼睛的敢去内室或者书房。

估算着时辰,约莫婕妤差不多该回了,葡萄便让人收拾,结果才收到一半,石榴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身上?发梢都带着雪花。

葡萄见婕妤不在,顿时急了,“主子呢?”

石榴岔了气,喘气半天:“皇上?!皇上?来了!”

“不是,我问你主子在哪!”主子丢了皇上?来了又有何用?

还是莲雾机灵,端了一碗温茶给石榴,石榴一口气喝了,这才缓过气来,“主子在圣辇上?,圣辇往衍庆居来啦!”

啊??!

葡萄没弄明白婕妤明明去了启祥宫又怎会在圣辇上?,只是,主子在圣辇上??!

虽说皇后、淑妃,甚至苗美人,都有同皇上?一起坐圣辇的经历,但她们?毕竟受宠,她们?家主子,这还是头一回!

石榴见一群人呆住,“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收拾呀!主子喝醉了,莲雾快去膳房取些醒酒汤回来!还有热水,赶紧备着!”

一屋子的人立刻动起来。

等蒋渊进到衍庆居的时候,衍庆居里已经恢复整洁。

看到皇上?抱着自家主子进来的模样,葡萄等人呼吸都屏住了,但眼神却止不住地往祁黛遇身上?看,主子,您出息了啊!居然是让皇上?抱着回来的!

苹果小脸红扑扑的,脑海中已经闪过了多种版本故事?。

石榴本欲跟进去,却听?皇上?道:“你们?不用跟进来。”

只好止步,眼巴巴地看着皇帝抱着婕妤进了内室。

内室之中,蒋渊没好气地将怀中女?人丢到床上?。

外面那?些宫女?激动的神色他都看在眼里,可事?情?根本不是她们?想得那?样!

想起来就一阵胸闷,他难得对这祁婕妤升起一丝怜惜,看她醉得站都站不稳,便将她抱上?辇驾。抬辇驾的人都是久经训练,那?辇驾四平八稳,坐在上?面一点颠簸都感觉不到。

偏偏这喝醉了酒的祁婕妤嫌弃圣辇颠簸!

她又哭又闹,还说恶心,差点吐到蒋渊身上?。

一个嫔妃在圣辇上?哭闹,传出去不知会变成什么?丑闻,蒋渊一时情?急,便捂住了祁黛遇的嘴,可这女?人不识好歹,竟敢咬他!

看着虎口处的牙印,蒋渊盯着祁黛遇的眼神变幻莫测。

而祁黛遇,这会儿?酒劲全上?来了,她从不知喝醉酒这么?难受,胃里恶心,心里也恶心。只动一下就觉得天旋地转,还热得慌。

先前在外面还好,尚能忍受,可这会进了屋,浑身都燥起来。

“石榴,我好热,给我换衣服~”她寻求帮助,下意识用了撒娇的语气,但醉了说不清,听?着就是在哼哼唧唧。

“你说什么??”蒋渊见她脸红透了,嘴里娇喃着什么?,便凑上?前。

带着些酒味的鼻息喷在面上?,温热幽香。

相比祁黛遇,蒋渊身上?还没那?么?热乎,祁黛遇犹如?找到了一块冰,急切地抱了上?去,还哼唧着,“我热~”

暖香入怀,还对他又摸又蹭,蒋渊瞬间有了反应,眸色暗下来。

“让你侍女?进来给你换衣服?”他道。

祁黛遇以为?石榴在问她,迫不及待点点头,拉着“石榴”的手伸向自己腰间,“你快点!”

竟是要他亲自换?

蒋渊僵住,开什么?玩笑,他堂堂九五至尊,怎会给一个女?子换衣服?

手却已经扯下了祁黛遇的腰带。

腰带一松,领口便也松了。祁黛遇瞬间觉得自己呼吸顺畅过来,她也不用石榴帮忙了,自己三两下脱下衣裙,随意丢到一边,然后整个人栽进被子里。

看见只着小衣的祁黛遇,蒋渊呼吸一滞。

水骨嫩,玉山隆,娟娟白雪。①

视线往上?,轻薄的小衣根本遮挡不住春情?。

窦小含泉,花翻露蒂,两两巫峰。②

蒋渊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觉得祁婕妤比以前丰润些许,不是错觉……

到底是冬日,散去热意的祁黛遇又觉得有些冷,她的手寻摸着被子,却怎么?也摸不到。

眼瞧着祁婕妤因?为?动作春光更泄,蒋渊眸中似有星火点点。

他将被子从女?子身下扯出来,倾身盖了上?去。

一缕发丝却意外滑进被子,正好落入那?沟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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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渊:“……”

此番倒显得他像一登徒子一般。

难得有些郝然,他伸手欲扯回自己的头发。

胸口传来轻微痒意,祁黛遇忍不住痴笑,边笑边侧身蜷住身子,却不知自己这一动作夹住了男人的头发,蒋渊不得不更近一步。

如?此近的距离,女?子的脸几乎贴在蒋渊脸上?。

如?凝脂般几乎看不见毛孔的肌肤,小巧的俏鼻,粉红饱满的唇。蒋渊发现,祁婕妤肤色极白,且是那?种几近透明,几乎能看见血管的白,苍弱而无力,纤细的脖子,只需轻轻一掐,便玉断魂销。

第?一次,蒋渊突然明白了他父皇当年为?何那?般宠爱柔美的玉贵妃。

破碎之美,竟如?此惊心动魄。

被子下的祁黛遇只觉有一块大石头压在自己身上?,难受得紧。

她不耐地皱眉,伸手去推那?大石头。用手还不满足,甚至蹬起脚。

捏住女?子脚踝的蒋渊,突然轻笑一声。

他这祁婕妤,和那?玉贵妃还是不同的。

只看外表倒是一般脆弱,但内里嘛,想到此前数次的端倪,再加之此次酒后本性?,蒋渊此时已经确定。

祁婕妤此人,表里不一。

可恶得紧。

看到自己手上?仍未消退的牙印,蒋渊恶趣陡生?,头埋进祁黛遇肩头,狠狠一咬。

“嘶!”

剧痛传来,祁黛遇酒都醒了半分,不可置信地看着嘴角噙着一抹坏笑的蒋渊。

“啪!”劲道十足的巴掌打在男人脸上?。

“大敢狂徒,竟敢咬我,你可知道我是谁?”祁黛遇混乱得有些分不清自己的身份,是和花幼儿?园的祁老师,还是昭国皇帝后宫中的祁婕妤?

她只知自己受了欺负,色厉内荏吓唬人。

蒋渊这会儿?是真笑了,却是气笑的,脸色阴沉得吓人。从出生?至今,他还从未被人打过脸,别说是脸了,一根手指头都没伤过。

这大胆的祁婕妤,他要她全家的脑袋!

“哦?你倒和朕说说,你是谁?”蒋渊咬牙切齿,他动作不再轻柔,直接扯出自己的头发,就要起身治祁黛遇的罪。

朕?

听?到这个字眼,祁黛遇真的清醒片刻,她看清了眼前的男人,回想自己刚刚干了什么?之后,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她打了皇帝,她完了……

祁黛遇整个人眼中蒙上?一层雾,对死亡的恐惧被酒意无限放大,有些破罐子破摔,“你先咬我的,咬的我好痛,我才呜呜呜……”

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她还不敢哭大声,只抱着被子呜咽。

她又要死了呜呜呜。

她哭得太伤心,那?眼睛鼻子红的仿佛下一秒自己就要死掉。

蒋渊:“……”他还没说要治她的罪呢。

门帘处有人影晃动,应该是外面的人听?到了动静,想进来又不敢。

蒋渊头疼,若是让人进来,他该怎么?说?

说他生?气咬了祁婕妤,祁婕妤回了他一巴掌?

这都什么?跟什么??

“行?了,别哭了,朕不治你的罪。”他掰过祁黛遇的脸,有些粗鲁地擦掉她脸上?的泪。

“真的?”祁黛遇不敢相信。

得寸进尺的女?人!

蒋渊咬牙,“朕说出去的话,没有收回的道理。”

那?她,不用再死一次了?

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祁黛遇瞬间就不伤心了,她憨笑两声,突然搂住蒋渊的脖子,“我觉得,你这个皇帝,还行?!”

可笑,他皇帝做得如?何需要她一个女?子评价?

蒋渊欲推开她,可这人却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他。这又让蒋渊想到了那?两晚女?子的睡姿。

知道她是因?为?以前的病痛才会如?此,他也不好苛责。

罢了,都容忍至此,便是再忍忍又怎样。

蒋渊将祁黛遇放倒,想着等她睡熟了再拉开。没有交流,屋里渐渐安静,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耳畔,玲珑身躯在怀,正是血气方刚的帝王皱了皱眉。

他素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手掌向下,握住一片滑腻。

祁黛遇只觉好不容易凉下来的身体又慢慢热起来,她仿佛掉到了一片森林,数不清的蚂蚁在啃食她,又麻又痒。

她忍不住动动,那?痒却怎么?也止不住。

直到天降一根痒痒挠,那?痒痒挠不需要手握便自动替她挠痒,她舒服得直哼哼,还主动去蹭。

蒋渊有些讶异祁婕妤今日的主动,难道喝醉酒的人性?情?变化如?此之大?

又或者,是酒后格外敏感?

应该是后者,蒋渊明显感觉到不同之前两次的湿润。

这方便了他,也减轻了祁婕妤的痛苦。

不欲再等,金针刺破桃花蕊。

他细细观察着女?子的表情?,见她只是轻微拧眉,很快就适应,心下安稳,不由?放大动作。

随着女?子或高或低的呢喃,洞口阳春浅复深。

蒋渊面色潮红,他于?此事?上?并不热衷,虽也觉欢愉,但从不沉溺。

可不知道是不是此前两次未尽的遗憾被放大,他竟然感觉到了无限快感。

那?快感吸引着他,引诱他沉溺,而他毫无抵抗之力,任由?自己陷落。

祁黛遇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正在被煮的虾,有时难耐不已,有时又愉悦舒爽。这种陌生?的感受让她不知所措,只好凭着本心给出反应。

也不知过了多久,祁黛遇昏昏沉沉,再坚持不住,陷入梦乡之前,她想,大抵是欢愉多些的。

衍庆居外,石榴葡萄羞红了脸,之前也不曾闹出这么?大动静,怎么?这次……

葡萄轻声道:“去膳房取只老母鸡回来炖着吧?”得让婕妤喝点鸡汤补补。

石榴:“是该,是该。”这一晚,怕是婕妤好不容易养回来的丰润又得瘦去了。

雪越下越大,压着桂树枝头,廊下候着的宫人缩了缩脖子。

这日,大雪下了一夜,屋内的烛光也亮了一夜。

引用至百度,没查到作者

出自清·朱彝尊《沁园春·乳》

第二十四章

翌日,午后,祁黛遇身上披着袄子,头发简单挽着,躺在书房榻上发呆。

自醒来?后,她?就处于这种震惊、不可置信、麻木、迷茫的情绪里,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

窗户打?开了一条小缝,清冽的雪香飘逸进来。昨夜的雪太大,屋檐上、院子里铺满了厚厚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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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既停了,约莫着明日就要恢复请安。

院子里,小李子几人在扫出一条过道来?。葡萄则带着香梨盘点库房的物件,尤其?是将今早乾清宫送来?的赏赐登记入册。

一般来?说,嫔妃初次侍寝,皇帝皇后乃至太后都?会给予赏赐,但祁黛遇这情况特殊,皇后太后并不知情,唯有皇帝,他按照习惯挑了些东西让全福海送过来?。蒋渊还想着昨晚闹得有些过,挑得都?是些好东西。

这些东西一送来?衍庆居,落在同样?不知情的石榴葡萄眼里,就是她?们的主子得了皇上欢心,这些都?是陛下的宠爱!

以至于衍庆居的人一个个跟提前过年了似的,笑容灿烂无比,这会儿扫雪这么累的活都?做的充满干劲。

祁黛遇听到有人进?屋的脚步声,闭上眼。

是葡萄,她?捧着一匣子金瓜子进?来?,“主子,那?些物件奴婢都?收进?库房了,只是这些金银还得交给您。奴婢数了,这金瓜子一共一百二十?八,底下还有二十?两的银锭二十?个。”

这么丰厚的财产,祁黛遇不得不睁开眼睛。

她?一个婕妤月例也不过三十?两,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两。

可这些东西,金瓜子大约八两一个,加起来?就是一千四百二十?四两!

算上她?七百多两的存款,一共就是两千三百两左右,按照“手机”的兑换比例,一两可以兑换1000,那?岂不是说,她?现在也是个百万富婆了!

一次侍寝换来?这么多?!

祁黛遇突然就没?那?么难受了……

她?不得不感叹,难怪那?些嫔妃铆足了劲争宠呢,不为那?些虚荣,就图这些真金白?银也得争啊。

不过她?也知道,这么丰厚的赏赐,也就是初次侍寝才有的,以后还想要?,就得成为真正的宠妃才行。

祁黛遇抓了一把金瓜子,感受金子在手中流淌的感觉,不得不说,那?滋味,美妙极了。

要?不卷一卷?她?脑海闪过这个念头。

下一秒,祁黛遇摇摇头,将金瓜子丢进?匣子里。

不卷,这辈子说什么也不卷。

她?就抱着她?三十?两的月薪躺平!

这时,莲雾端着鸡汤进?了屋,“主子,鸡汤煨好了,您用些吧,补补元气。”

葡萄也道:“是啊,主子您可得好好补补身体?。”

祁黛遇的耳朵倏然红了,她?不由想到今天醒来?时,那?时皇帝已经走了,她?脑袋懵懵地接受着现实,然后石榴她?们进?来?收拾床铺。

凌乱的床铺和之前相比差距太大,尤其?是一些痕迹……

石榴脱口而出:“呀,怎么这般乱?”

当时祁黛遇羞愤得恨不得以头抢柜,还好她?眼疾手快用被子遮挡住那?些痕迹,“你们先出去,过会儿再进?来?。”这才没?被石榴葡萄发现,那?些混乱的痕迹里,还有一抹暗红。

祁黛遇强撑着身体?的疲惫自己收拾干净床铺,等石榴她?们进?来?,她?却腿一软差点栽到地上,然后葡萄就说:“莲雾可去膳房取老母鸡了?得快些炖上。”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祁黛遇哀叹一声,将帕子盖住脸,闷声道:“把汤放下,凉些了我自会喝。”

见她?不想说话,葡萄也没?多想,只以为她?是昨晚累着了,便让莲雾放下鸡汤,两人退出去。

结果没?走几步,就听主子又?道:“另外,去向皇后娘娘告假,就说昨夜大雪,我受了些风寒,恐怕得有些日子不能去请安……也不能侍寝了。”

养心殿,蒋渊放下折子,按了按额头。

全福海适时走进?来?,“皇上,可要?叫膳?”

“嗯。”蒋渊站起身,活动活动身子,等走到偏殿时,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热腾腾的菜也不烫嘴,温度把握得相当好,可见御膳房厨子的功力?。

这些菜已由试菜太监试过。

蒋渊吃饭速度很快,一刻钟没?到,已经放下了筷子。

然后慢悠悠喝起了汤。

“最近后宫之中可有什么事?”

他问的是全福海。

全福海不仅是乾清宫兼养心殿的总领太监,同时是后宫太监总管,掌握各宫的大致动向,是他的职责之一。

全福海回想着这些日子了解到的,一一禀报:“最近后宫倒是一切安稳,皇后娘娘前些日子让内务府给各宫分发了冬日的宫装,嫔妃一人四套,太监宫女一人两套。如今正忙着冬日宫内例汤的调整,这事皇后交给了李禄,李禄将秋日的枇杷雪梨汤换成暖姜汤,让膳房那?边近日在宫外多采购些姜。”

李禄是坤宁宫的总管太监,同时也是后宫的太监副总管。全福海与他虽称不上对立,但也有些利益上的矛盾在。李禄此人颇有些能力?,就是有些喜欢敛财,但他知道轻重,从不多贪,只是常常借职务之便谋些油水。

全福海敢肯定,这次采购,李禄依旧会借机敛财。

他这会儿将这件事说出来?,不是想揭穿李禄,只是在皇上跟前提上一嘴,让皇上有个印象,若是日后他与李禄的矛盾到了不可调和需要?扳倒对方之时,那?今日埋下的种子就有用了。

全福海继续道:“承乾宫那?边,最近很是沉寂,除了太医每日去给大皇子请平安脉,淑妃娘娘几乎不见外人,就连安嫔也去的少了。”

蒋渊一想便知淑妃是因为袁子实的事。

朝芸县主小产后,一直待在大长公主府,不肯回袁家。而袁子实被杖责,去了半条命,至今还在床上躺着。他被打?了一遭,又?被撸了官,竟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直接将相好的花魁纳为了妾室。他如今只是一介白?身,纳一勾栏女子为妾,言官也说不得他。

于是只好转而攻歼袁浩,说他教子不严,家风败坏。

得用的臣子惹上了麻烦,蒋渊本?想交给袁浩做的事也只能让其?他人来?做。虽然麻烦了些,但袁家受挫本?就是蒋渊想看到的事,他不仅没?管,还把袁浩叫进?宫骂了一顿,让他理?清家务事再好好做官。

娘家这么多事,淑妃心里只怕气得很。

“将她?之前吵着要?的那?尊琉璃炉送去承乾宫,就说朕得了空便去看她?。”到底是宠爱多年的女人,蒋渊对淑妃还是有几分真情在的。

“喳。”全福海应了,继续说起后宫的事,既然刚刚提起了淑妃,不免又?要?说道朝蓉,“朝蓉姑娘如今住在慈宁宫偏殿,太后娘娘前儿个来?请您,您当时正会见曾大人,推拒了,今日可要?摆驾慈宁宫?”

蒋渊不虞,“太后可说留她?到宫中几时?”

“太后娘娘没?有明说,不过奴才看慈宁宫宫人去内务府要?的那?些东西,只怕朝蓉姑娘会在宫中长住。”要?是皇上一直不点头,住到明年选秀之时也是可能的。

蒋渊:“那?便让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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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不会那?么轻易点头。若是能这般无名无姓一直住着,承受宫里的风言风语,有这般坚韧,那?到明年选秀之时,他也愿意给她?一个位分。

全福海心中替那?朝蓉姑娘叫了声委屈,谁让她?倒霉呢。他们这位皇帝,从来?顺风顺水,最不喜人与其?对着干。可那?群勋贵,偏偏就是与皇上对着干的人。朝蓉姑娘,不过一个牺牲品而已。

全福海凝神,“其?他的便没?有什么了,就连景仁宫那?边最近也十?分安分。”景仁宫住着的苗美人以前可是最能闹腾的主儿,近来?也安静了。

“不过,许是将近年关,最近宫外宫内来?往的书信、物件倒是多了些。各宫都?有进?出。”快过年了,各处都?在盘账,那?娘家有些势力?的,这时候都?准备了钱财宝物,送进?宫里,妃嫔们得了,也能好好过个年。

蒋渊听了点点头,这情况每年年底都?常见。

他放下碗,用帕子擦了嘴,又?净手。

“记下,去坤宁宫传令,今年的腊八,由宁妃操办,皇后好好歇歇。”

啊?全福海弓着身子,他有些没?明白?,皇上这旨意是心血来?潮还是另有他意。腊八也算是个重要?的节日,以往是由皇后娘娘操办,若皇上心疼皇后,想换个人,也该让淑妃娘娘操持呀。

毕竟淑妃娘娘如今已经出了月子,给她?办,正好当作补偿。

可让宁妃办?

全福海一时想不明白?,只能低着头应下。

这时,敬事房的公公来?了,询问皇上今日是否要?翻牌子。

蒋渊随意看了眼摆放绿头牌的托盘。

“怎么没?有衍庆居的?”

想到昨晚,蒋渊虎口处有些热意。

公公低着头,“祁婕妤告了一个月的假,说是得了风寒,得有些日子不能侍寝了。”

得了风寒?

蒋渊一愣,胡说!他今早走时,祁婕妤还好得很,总不能他一离开她?就病了吧?

联想到祁黛遇此前的一些违和,蒋渊眯了眯眼,吩咐全福海,“去一趟太医院,把祁婕妤的脉案拿来?。”

全福海很快回来?了,将脉案呈上,同时说出从太医口中得到的答案:“祁婕妤确实有些咳嗽,不过不严重,太医给开了药,约莫三五日便能好。想是祁婕妤谨慎,所以才想多养些时日。这是体?恤皇上呢。”

祁婕妤体?恤?

蒋渊冷笑,要?说是之前他也就信了,可经过昨晚,他虎口上的牙印还在呢!

表里不一的祁婕妤,蒋渊之前以为,祁黛遇在旁人面?前躲他是因为害羞,私下却是爱慕他的。可他现在明白?了,爱慕他才是表面?,躲他才是真!

只怕之前两次侍寝喊什“疼”,都?是装的!

昨晚不过是醉了酒,才有了那?些荒唐。

这一刻,蒋渊是真生气了,一掌拍向桌子。

全福海等人立刻吓得跪下,皇上这是怎么了,好好地发什么脾气?

蒋渊脸色阴沉,亏他怜惜她?昨晚受累,送去一堆好东西。

难道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这祁婕妤也配嫌弃他?

“她?既病着,便长久养着,绿头牌不许再上!”

不是躲他?那?他便看看,他若是再也不去衍庆居,她?如何在这宫里立足。

第二十五章

全福海将皇帝的旨意送到了坤宁宫。

他自幼伺候在皇帝身边,深知皇帝十?分敬重皇后,怕皇后多心,全福海强调道:“陛下是怜惜您近日辛苦,才让宁妃娘娘帮您分忧,这马上要到年关,宫中万事?都离不开您,您可得好好保重身子。”

皇后听?了旨意,只是笑笑,又问全福海皇上最近饮食、睡眠如何,丝毫不见异样?。

全福海将能答的一一答了,闲话间自然也?提到了适才皇上下令撤了祁婕妤绿头牌一事?。

这件事?带给皇后的惊讶比让宁妃操持腊八节还大。

“行,本宫知道了。陛下一忙起来就不顾身体,公公可要常常提醒陛下多走?动。”

这都是些?老生常谈的话了,全福海应对自如。他还要去翊坤宫传旨,没有多留,行礼告退。

待人走?了,皇后才微微拧眉。

梅意以为皇后不愉皇上让宁妃操办腊八节一事?,上前宽慰道:“您才忙完围场的事?,最近又忙着宫中份例换季,眼下都熬青了,陛下心疼您,才让宁妃为您分忧的。”

断不是为了打压坤宁宫,否则应该让淑妃操办腊八节才是。宁妃素来没什么宠爱,这是整个后宫都知道的事?,也?正是因为她没什么圣宠,皇上会放心让她协助宫务,因为这样?,不会有损皇后威严。

皇后叹道:“本宫想的不是这件事?。”一个腊八节而已,皇上交给谁她都无所谓。她想着,皇上多半是有什么后招,而宁妃是做这件事?的合适人选,此事?很?可能和朝政有关。可惜皇后对朝政不怎么了解,她的猜测仅来源于?对皇帝的了解。

她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不是这件事??梅意一愣,不是这件事?皇后娘娘还能烦心什么?她想到全福海的话,难道是祁婕妤?

梅意表情变了变。

昨日皇上抱着祁婕妤上了圣辇,又一路抱回衍庆居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后宫。而今早,皇上更是赏赐了一堆东西给祁婕妤。

得知此事?的梅意等人,心中各有想法,菊意最沉不住气,她气红了眼:“那?日在娘娘面前说她不欲争宠,如今这般又算什么?”

勾得皇上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她回宫?如此狐媚的行为哪里是不欲争宠?

总不能是皇上非要抱她吧?没人会也?不敢这么猜想皇帝。

那?就只能是祁婕妤蓄意勾引。

这一次,就连最讲规矩的兰意也?没有斥责菊意。

实在是两件事?隔得太近,前不久祁婕妤才拒绝了皇后想要相助的想法,转而便做出这么高调的事?。

身为皇后的心腹,梅意兰意等人难免对祁婕妤生出不满。

甚至忍不住猜测,那?祁婕妤是不是已经?转投了淑妃?

想到这儿,梅意轻声道:“娘娘,那?祁婕妤……”

皇后眼里有些?不解,“本宫也?想不明白。”

若说不虞,她自然是有的。

她对祁黛遇的照顾,全建立在过往的恩情和本身为人处事?的习惯上,但恩情这种?事?,其实是扯不清的。

或许站在祁婕妤的立场,当初若非是为了救她,也?不会卧床三年,那?她身为皇后给予照顾也?是应当的。

可站在皇后的立场,当初祁婕妤若没有救她,也?许只能得一个才人、甚至选侍的位分,又不受宠爱,被宫人搓磨至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而有后一种?想法的人还不少,比如说菊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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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此认为,在菊意看来,皇后和祁婕妤之?间已经?两清了。

“人都有其重视的人或者物,于?本宫而言,没有什么比令仪更重要,如果当初祁婕妤不曾舍身相助,本宫的令仪……”即便那?时她已经?快临盆,且宫里有医术最好的太医,她腹中的孩子不一定有事?。

但没有一个母亲能够不惧怕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皇后幽幽道:“所以在本宫看来,那?就是救命之?恩,升她位分、予她照拂,对本宫来说本就不是难事?,为何不做?”哪怕是当为令仪积德。

“可本宫如今却看不明白祁婕妤这人了。”

祁婕妤暗中投向淑妃?这不可能。

皇后不理解这种?做法的意义?。

因为在很?多不知内情的外人看来,是慈悲心善的皇后在这三年里对生病无宠的祁婕妤照顾有加,结果祁婕妤身体一好,投奔淑妃了?岂不是忘恩负义?。

但凡祁婕妤还在乎名声,都干不出这种?事?。

所以皇后并不担心祁黛遇与淑妃为伍。

她不高兴在于?,她并没有她以为的了解祁婕妤。

她以为祁黛遇是真心想避宠,结果祁婕妤荣宠之?事?传遍皇宫。

她以为祁黛遇反悔想上进,可全福海却说,皇上撤了祁婕妤的牌子。

皇上不会无缘无故撤掉嫔妃的绿头牌,除非是,祁婕妤做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

祁婕妤到底在想什么?

“皇后娘娘,也?许,祁婕妤并不像她表现出的那?样?简单,这宫里,有两幅面孔的人太多了。”梅意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皇后垂眸:“你说得对。只是,本宫不喜有人脱离掌控。以后和衍庆居,如常往来。”

话里的意思,以后祁婕妤和苗美人等人没什么不同。

皇后的心里,终究留下一根刺。

大雪停了几日,又开始下。之?前的厚雪还没扫尽,又被新?雪覆盖。

皇宫太大,只能尽可能地将主干道上的雪扫到边上,其余的,只能等到春日天气暖和起来再化了。

哪怕每日有一碗姜汤,宫里还是有不少宫人生病,,一传十?十?传百,就连嫔妃也?有中招。

听?说永和宫的马才人就高烧不止。

在这个时代,患上风寒可不是小事?,搞不好会丢命。祁黛遇如今惜命,发现自己咳嗽立刻在手机上买了止咳和消炎的药,吃了两天,基本上就不咳嗽了。又休养了五日,彻底好了,恢复往日活力?。

身体一好,就忍不住作死。

祁黛遇看着窗外厚厚的雪蠢蠢欲动——上一辈子,她是南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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