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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洋不同意,“我有点儿怕余老师,正好赵枫你陪我去吧。”
为了朋友,他付出太多了,连胆小的名声都背上了。
做得做到底,林海洋说完,伸手硬拽着赵枫往出走。
赵枫不乐意。
林海洋不松手,嘴上很担心地说:“赵枫,傅杭得赶紧吃药,我真怕他烧傻了,以后不能给大队组水车……”
赵枫再不情不愿,也不好耽误人病情,终于挪动了脚。
林海洋松了口气,又开始对陈三儿挤眉弄眼,示意他有点儿眼力见儿,给傅杭和赵主任留出相处的空间。
陈三儿:“……???”
没看懂。
不过他琢磨了一下,为了傅知青不挨揍,坚定地留在了屋子里。
赵柯空着的另一只手拿着毛巾,擦过傅杭的脸颊、下颌。
或许是冰冰凉凉的更舒服,傅杭放开了她那只被攥热乎的手,又抓住赵柯拿着凉毛巾的手。
他闭着眼眉头紧锁,还嫌弃毛巾的触感,直接甩开毛巾,展开赵柯的手掌,压在脸颊。
陈三儿倒吸了一口凉气,紧张地盯着赵柯,“赵主任……”
凉意使得傅杭眉头稍稍松了松。
赵柯:“……”
真当她是冰袋吗?
看在他是因为给大队立水车才生病的份上,赵柯保持平和,重新拿起毛巾,扔进水盆,示意陈三儿洗一下。
陈三儿不敢耽搁,赶紧上前洗凉毛巾,小心地递给赵柯。
赵柯挑眉,“你也不会照顾人?”
陈三儿正琢磨着要不要收回手的时候,赵柯已经取走了毛巾。
沁凉的毛巾擦过傅杭的颈侧,向下,来到锁骨。
赵柯嫌他扣到第二颗扣子的衣领碍事,单手解开他衬衣的两颗扣子,粗手粗脚地往两边扒拉两下。
傅杭的领口敞得更开,露出整个锁骨和一小片胸膛。
蜡烛昏黄的光下,傅杭整个人烧得更红了,喉结不断上下滑动。
赵柯囫囵地擦,毛巾甚至微微探进衬衣。
陈三儿:“……”
赵主任……果然不是一般的姑娘。
毛巾再一次扔进水盆,陈三儿迅速洗完,再一次递到赵柯手中。
赵柯五指微张,对折的毛巾平摊在手上,直接糊到傅杭脸上,帮他凉凉脑子。
“唔……”
赵柯听到声儿,道:“撒开手。”
好一会儿,傅杭才迟钝地松开手。
手自由了,赵柯才拿开毛巾。
傅杭缓缓睁开眼,眼中水润迷蒙,像是在看赵柯,又像是根本没看清是谁,“难受……”
生病的人浑身都带着脆弱无力,眼巴巴地望着人,可怜的仿佛一只依赖主人的小狗。
赵柯:“……”
算了,有功劳有苦劳的病人最大。
赵柯轻声问他:“傅知青,渴不渴?”
傅杭怔怔地望着她,反应了几秒钟才软绵发虚地说:“渴。”
陈三儿突然特别机灵,赶紧去桌上拿傅杭喝水的搪瓷缸子,递给赵柯。
赵柯古怪地看他一眼,接过来,转递向傅杭。
傅杭浑身酸软无力,手臂硬撑着微微支起上半身,就已经出了一身汗,只能窘迫委屈地看着赵柯。
赵柯脸上没什么表情,端着茶缸喂到傅杭嘴边,看着他虚弱地大口喝水。
太怪了。
越看越奇怪。
赵柯等他喝完,放下茶缸,亲手洗了毛巾,折成一条。
傅杭躺平,但眼睛一直跟着她转。
他眼里完全没有第三人的存在。
陈三儿也深感气氛诡异,站在边缘,仿若不存在。
赵柯把湿毛巾放在傅杭的额头上,就坐在炕边儿,等着赵枫和林海洋回来。
傅杭还在看她。
赵柯感觉奇怪,就侧头回视,直接问他:“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傅杭伤感地垂眸,低低地说:“从小我父母就不在我身边,奶奶身体不好,我一直不敢生病,因为没有人能照顾我……”
他现在的模样,很容易激发人的怜惜。
赵柯也确实觉得他蛮可怜的,安慰道:“林海洋很着急,陈三儿也一直旁边儿守着,有朋友在身边,你以后可以不用那么紧绷了。”
陈三儿忽然被点名,冒头干笑,“是。”
赵柯一副很仗义的模样,拍拍傅杭的肩,“看吧。”
傅杭:“……”
重要的是朋友吗?
真是不解风情。
傅杭心里叹气,表面上虚弱地微微勾起嘴角,“谢谢。”
没多久,赵枫和林海洋回来。
赵枫看傅杭已经松开她姐的手,舒坦了点儿,只是面对傅杭,仍然有几分敌意。
屋里这么多人,傅杭没再缠着赵柯,老老实实地吃下药。
天很晚,傅杭通情达理地主动劝说:“赵主任,你们回去休息吧,有林海洋和陈三儿在这儿,我没事儿的。”
赵柯微微打了个哈欠,点头,抬脚出去。
赵枫随后,出门前还回头瞪了傅杭一眼。
傅杭眼神很纯良,似乎不明白他为何这样。
赵枫莫名堵得慌,脚步重重地跑出去,跟上赵柯,在她耳边念叨:“姐,我觉得那个傅知青不是啥好东西,他还借着病对你动手动脚,你以后一定要离他远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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