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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奇怪。”
魏婕想:她相依为命那么多年的弟弟都能背叛她,她的母后都能让她为别人而死。他戚子坤只是为了娶她,便要做到将自己的命设局的地步吗?
戚子坤瞳孔幽深不见底,静静地看着魏婕。
魏婕执着地与他对视。
魏婕的话虽是冷酷,却无半分不对之处。毕竟他来大晋,入公主府,起初本就是为了活命。
他淡淡吐字:“我也不知道。”
随着记忆的逐渐苏醒,他对魏婕的感情好似化为滚滚的海浪,逐渐的汹涌澎湃,逐渐的要将他吞没。
……总有一个声音,夹杂着痛苦和绝望,徘徊在他耳畔,告诉他:不要再后悔,不要再晚一步。
许是受到这种陌生而澎湃的情感影响,戚子坤做出了那般计划。
魏婕定定看他,一字一字:“你疯了。”
戚子坤笑:“我疯了。”
魏婕忽然扑向他,戚子坤笑着拥住她。烛光灼热,女郎若蝶,蝶扑向水,又变成一朵落水之花。
戚子坤被她撞了满怀,发丝落入水中般散开。
魏婕发狠了亲他,一口咬在他唇上,牙尖触碰到柔软的唇的一瞬间,又一下软了力道。
牙齿似咬似磨,犹如一丝丝细小的电流在少年身体穿梭。戚子坤鸦色眼睫颤颤闭合,拥抱住魏婕的手臂越发加紧。
水包容花,水拽着花,一同沉入深底。
————
因魏承泽之计,四皇子秋猎落马,后得知,四皇子的腿到底是坏了。
皇后整日以泪洗面,皇后一党开始在朝堂上针对卫国公府一脉。卫国公府做出反击,两方开始了一场政战,皇后一党背景薄弱,到底弱势。
可便是不动刀枪实战,两方势力政治战斗,也是要见血的。
朝堂平衡多年的局势,终究是乱了。
魏婕再一次坐在了丽美人宫内。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人。
魏婕眼睫掀起,看向唇角弧度温润平和,却暗中布局,将朝廷折腾的一番乱的魏承泽。
魏婕:“一石二鸟之计,好谋划!”
魏承泽不急不躁:“皇姐可满意?”
魏婕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她并不正面回答魏承泽,而是问:“你为何想要成帝?”
魏承泽眼底的光波动。
为何要成帝,这个问题大抵每个皇子都被问过。
为权?为至高无上的地位?还是以德,为天下谋道,秉正直之心?
魏婕正襟危坐,冷淡地看着她那有野心的妹妹:“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才德全尽谓之圣人,才德兼亡谓之愚人。”
“吾妹,你锋芒不露、费尽心思。你想做那小人,还是圣人?”
叶落飘飞,有猫叫轻微。时傻时清醒的丽美人蹲在檐下,逗着猫儿。
魏承泽单手扶座,身子向后靠。
元守三年的永安长公主,其威压深重,谈及正事,面色漠然时,一股压力便油然而生。
十四岁的少女,有鸿鹄壮志的少女,面对这等压迫,尚且不能完全应对。
但她不能露怯。
魏承泽唇角轻抿,启唇:“兵者,诡道也。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强而避之,亲而离之。是以行兵打仗和政治斗争,总归有异曲同工之妙。”
“皇姐,我之一路,终究做不成圣人君子。但小人,我自认为不是。”
一个女扮男装的皇子,母族势力薄弱的情况下,想要夺权,何其困难!
必然是踏着兄弟的骨肉,挣脱世俗的目光,踩着骨血而上。
魏婕眼底光芒闪动,继续施压:“你的道路艰难险阻,你何苦迈上这条路,帝王之位,对你而言有何必要?”
魏承泽反问:“皇姐,你认为我比其他皇子,差在何处?”
魏婕不语。
魏承泽笑道:“我一点不比他们差。何故因为我是女郎,便要天生比他们差上一截?世道如斯,何其没有道理?”
“皇姐你便没有不甘吗?”
魏婕:“你夺帝位,只因不甘吗?”
魏承泽摇头:“起初,大抵是这样吧。”
“但之后,我曾看到那孤苦无依的流民,看过夫君厌弃,便要自寻死路的妇人……我便想,这世道是需要改的。”
“无人去改,无人敢改,我便做那第一人好了。”
她的语气平静、淡然,似有一股下定决心后的释然。她是深思熟虑过的,也知女子为帝一路,必然是艰难的。
不管今后她如何想,此时的少年,此时的豪情壮志,让熟知如今世道薄凉的魏婕叹一声无畏。
魏婕早已不是年轻的,对万事充满憧憬的少女了。
她没有因魏承泽一番理想的话而被打动。
但她终是勾起唇,笑着点了头。
“那我便且看,且听吧。”
————
既然决定了拥护魏承泽,魏婕便不在瞻前顾后。
她打着探望外祖父的名义,去了卫国公府。
这次魏婕先去问安了卫国公,等到舅舅长孙晏回府后,才入了长孙晏的书房。
卫国公府一党与皇后党交战,长孙晏时常日日不归家,今日魏婕提前传了信,长孙晏才早些回了府。
整日的奔波,便是城府深厚的长孙晏,也免不了眉头紧锁,面露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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