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从昨夜起你就一直未曾进食过,可要奴婢让那小二送些什么吃食上来?”
关山明月摇了摇头,“不必,我什么都不想吃。”
侍女神情忧虑:“可是小姐本就有伤在身,如若再饥而不食,身子会吃不消的。”
红衣女子不为所动,仍旧只是垂眸静坐,好似在硬生生地熬着等窗外的天色变亮。
素娥一番思索,忽然计上心来,她压下心中焦急,与身前人仔细分析:“医仙曾说林姑娘只有十日时间等小姐去寻她,我们往后几日必然要昼夜兼程地赶路,小姐如此强撑,万一途中患病,岂不是要停下来治病调养?恐怕会因此耽搁不少时日吧。”
片刻沉默后,女子身躯微动,有些沙哑的嗓音便响了起来。
“吩咐店家为我煮一碗粥来。”
素娥喜上眉梢:“是,小姐。”
侍女起身出门,当即跑下楼去与小二交代此事。
近日客栈中来客不多,素娥出手又颇为阔绰,小二得了打赏,办起事来很是尽心尽力,不多时便端了一碗清粥并两碟小菜上来。
粥是用粳米熬煮的,其间加了些菱粉与赤豆作辅料,清香适口,很适宜空腹久了的人食用。
关山明月并未碰那两碟小菜一口,只一勺一勺将那碗粥慢慢用尽,而后放下碗,便又回复了那副无言静坐的样子。
虽对小姐如此表现有些担忧,但好算是见她进食过了,素娥心里不免安心许多。
夜色愈深,客栈大堂已准备落锁打烊了,白芷却迟迟未曾归来。
正当素娥准备下楼去嘱咐小二留门时,门外却传来一阵仓促杂乱的脚步声,声音进了隔壁房内便未再出来。
“旁边的二号房不是今日医仙订下的客房吗?”
素娥凝眉低语,随即走到门边想要出去一探究竟。
而白芷却恰好在此时推门进来了。
“明月,三公子重伤昏迷,如今正在我房内。”
她匆匆留下此话,便转身又离开。
房中两人俱是一惊,立即动身赶往隔壁。
“这位公子几日前晕倒在了官道上,被过路的行商见到,就送到了老夫的药坊里。老夫见他身上伤处颇多,便为他用药包扎止血,又煎了补气益血的汤药喂他服下,然而不知为何,他却一直未曾醒转。老夫才疏学浅、束手无策,也只能为他用药暂且吊着性命。”
医者打扮的老翁站在一旁,絮絮着将榻上男子的来历详细说了一遍。
白芷伸手搭上了榻上之人的脉门,一番诊断后,神色凝重起来。
关山明月见她神情有异,心知不妙:“白姨,三哥他……”
白芷并未回答,而是自百宝袋中取出了针灸包,翻开关山朔的上眼睑,将一根细若牛毛的金针插入了他眼窝深处。
金针微微转动,顷刻后,瞳仁中忽然有数条灰暗的丝线速度极快地四下游动散开,方才抬人上来的小二望见此景,吓得惊叫了一声。
药坊中的老翁也惊疑不定:“这……这是何物?老夫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怪异景象。”
手腕微动,眼眶中的金针被拔了出来,有医仙之称的女子语气了然,“若只是用些补气血的药,自然无法让他醒来。因为三公子不只是受伤,还中了蛊毒。”
“蛊毒?”关山明月眉心微蹙,“苗疆之人多在西南与乾中活动,怎会突然在此出现……白姨,三哥如今情况如何?”
“我看这蛊蛊性温和,见针即走,应当没什么大碍。”白芷走到面盆边开始用清水净手,“今夜我要为三公子驱除体内蛊毒,该要耗费不少时辰,你们先去歇下吧。”
在小姐授意下,素娥遣散了其余闲杂人,并施赠了不少银钱给这几日照顾关山朔的那名大夫,将大夫亲自送回了药坊。
关山明月知晓自己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见白芷开始为兄长施针,便带上门回到了自己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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