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和校厨的方位迥然不同,一个在校学东边,一个位于西南角。离巳时还有约一个时辰,二人才吃过朝食不久,便也不急,只悠悠走着,权当消食。
“此君,听闻今日的入学试炼将由山长主持,山长时常外出传道授业,难有机会在校学中见到他,也不知道试炼结束可否有机会与山长请益一二。”
林箊知道好友在几年前拜读过山长顾承恩的《谏簪缨书》后,对其中遣词用句所蕴含的气势与直言而谏讥讽世家的尖锐言辞颇为崇敬,从而将顾承恩奉为大贤,但看到他这般紧张模样,还是感到几分好笑。
时人因为世家与平民之间的差距判若云泥常有不满之意,但碍于二十八世家管控整个大陆的各方各面,便是有所不忿也无可奈何。于是一些酸儒文人便会在文人诗会时大抒胸臆,留下几首词曲诗赋表达心中愤慨。年轻学子读后深有感触,此类佳作便时常受到追捧,其后讽谏成风。
“如若试炼中拔得头筹,自然就可以得到山长注目了。”林箊随口道。
君思齐听她言行轻浮,也不恼怒,摇头道:“我九数不精,武艺平庸,想要拔得头筹恐怕难乎其难。”
“校学考校更重武艺,你若想脱颖而出,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听到林箊平静言语,君思齐想到她昨日展现出的惊人内力,知道她并非虚言,却仍旧笑着拒绝了。
“此君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弄虚作假有违君子之道。往后我勤学苦练,总能有所成就,让山长为我侧目。”
林箊了解他的性情,早就知道他会拒绝,于是不再就此话题谈论下去。
二人一路说笑,两刻钟后来到了校场前。
每个校学的校场都是校学中占地最大的场所,长庚校学的校场分为东校场和西校场,各占几十亩地,其中分割为了演武台、跑马场、教习处以及一些摆放了不同器械的沙场。
临近巳时,不少新生已经等候在校场中,三三两两地四散而站,将教习处填了个半满。
林箊走近人群,随意一扫,便一眼望见了人群前方气韵卓然的清雅女子。
她与君思齐解释过后,来到了女子身边。
“月灵!”
楚月灵今日穿着月白劲装,青丝以束带扎成马尾形状,不同于往日的温柔模样,更添了些率然英气。
见到林箊,楚月灵也露出了喜悦的神色,嫣然含笑道:“此君,你来了。”
“还有一刻便到巳时了,不知山长何时到来。”
“听闻山长一向守时,想必快了。”
简单寒暄后,林箊看向了场中。
众人左侧的马场里拴了十数匹骏马,个个高大昂扬,啼声嘶鸣。而不远处的草场上则立了十道木柱,木柱约二人高,顶端挂了一捆合上的卷轴,卷轴被金色丝带系紧,非外力不能打开。
经历过前世的考校,林箊得以提前知晓这场试炼的具体规则。
试炼开始后,以每十名学生为一组分别比试,学子择取自己中意的马匹,御马而行,随后挽弓射向木柱顶端的卷轴,将卷轴射落,打开卷轴,其中便是文试题目。题目涵盖了礼节、六乐、六书、九数、术数,每根木柱所悬的卷轴题目均不相同。读题之后,学生执笔将答案书于卷中,最后交与台上,便算完成试炼。
当初她运气不佳,射中的题目是并不擅长的六乐相关,虽然答题错漏之处多了些,但凭借轻功优越,踏马而行,成为第一个射落卷轴的学子,也因此获得武师青睐,打分高了不少。
如今好赖比先前多修习了一年,怎么想文试的成绩都不会比当初更差了,而武试于她而言更是微不足道,无需担心。
楚月灵见到身旁女子负手而立,一派云淡风轻模样,笑道:“此君如此从容,想必是成竹在胸了。”
林箊只作浑不在意的懒散样子,垂眸一笑,“左右不过是分斋考校罢了,好些差些也不过是学斋不同。我才疏学浅,不敢空想。”
“此君此言豁达疏朗,倒是我拘泥于小节了。”楚大娘子侧望向她,眉目柔和,言语却有些俏皮之意,“只是如若能与此君成为同窗好友,想来日后课业也有趣些。”
林箊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哑然一阵,失笑道:“既承月灵所托,那我必定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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