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问仁见林言初进了鸳鸯阵连一朵水都没溅起来,又点一人:“李光,你也去!”
羽林军以手搭桥,又将李光送进去,可李光杀进鸳鸯阵之后与林言初一般无二,只挨打不还手。
陈问仁面色一沉,对身旁王放说道:“只能你去了,你进去绝对能撕开这劳什子刺猬阵。”
王放捉住他的手腕沉声道:“大人,走吧,打不过!”
陈问仁怒道:“我们有八十人,他们才三十多人,凭什么打不过?打不过也要打!平日里养着你们,今日该用的时候一个个退缩。你记住,王家人做不了陈家人的主,我再问一遍,你去不去?”
王放面色变了数变:“去。”
说罢,王放踩着同僚往鸳鸯阵中越去,可他还在空中,李玄在鸳鸯阵中爆喝一声:“齐斟酌,站稳!”
齐斟酌绷紧了身子,李玄倒提长矛,踩着他的肩膀纵身一跃,朝空中的王放迎去。
两人尚未接触,王放已然怯战。
他提起长矛横在面前,李玄凌空一挑,将王放向后掀飞出去。
齐斟酌大吼一声:“好!”
李玄扑进对面军阵之中,手中一杆长矛横扫,将羽林军拨得摔倒一片。他如排山倒海般来到陈问仁面前,面前的羽林军就像是海水般被分开。
陈问仁一边后退一边惊恐道:“王放,拦住他!”
齐斟酌在阵外哈哈大笑:“元臻的近卫营都拦不住我姐夫,你们也想拦住?斩将,夺旗!”
说话间,李玄已来到陈问仁面前,以矛尾捅向陈问仁腹部。
陈问仁眼前骤然一黑,而后便是剧痛弥漫全身,缓缓跪倒在地,短暂晕厥过去。待他再醒来,竟看到自己身旁的羽林军已经被彻底杀溃。
头顶一片阴影遮蔽过来,陈问仁转头看去,正见到齐斟酌一脚踩在他脸上,从他脸上踏了过去,继续冲杀。
陈问仁刚要撑着起身:“你找死!”
他身子刚离地两寸,多豹又举着九十斤重的铁狼筅踩在他胸口,将他踩回地上。陈迹等人先后从陈问仁身上踩过,便是不顺路的也要拐过来踩一脚。
陈迹经过时,狠狠一脚踩下,陈问仁脑袋撞在地上彻底晕厥。
此时的齐斟酌也已不再需要指点,收矛,出矛,毫不拖泥带水。
……
……
春风院楼上的青年从胡同里收回目光:“这也太没劲了吧,羽林军不愧是纨绔军,就这么被人杀穿了。我宁朝的勋贵子弟,难堪大用啊,还是得从寒门选用人才。”
周旷想了想说道:“爷,勋贵子弟当中也有厉害的,固原边军的胡钧羡、万岁军的羊羊、齐家长子、陈家二房长子,都是厉害角色。这些人一旦厉害起来,天时地利人和,自己天赋在身,又有世族资源撑腰,真不是寒门子弟能比的。”
青年长叹一声:“可他们不会为我所用啊。”
这句话里似是藏着深意,周旷不敢接。
青年笑了笑,转移话题:“你说,这些羽林军上没上过战场,差别真就那么大?”
“爷,一老卒顶四新卒,此话并非夸大,而是领兵大将心照不宣的事情,”周旷回忆道:“我第一次出崇礼关的时候,腿都是抖的。杀第一个人的时候,我砍破他的肚皮,肠子流了一地。那天我断断续续吐了两个时辰,夜里做梦都是那一地肠子,醒来又吐了一次。上战场之前心里想的全是建功立业,等看到那么多血的时候就被吓破胆了,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或者脸上抹点血躺着,等仗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