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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从玄烨说想要她做的袜子后,芷菡心里再不乐意,也开始准备了。
一开始她觉着做袜子应该会简单很多,想着早做完早轻松,当即就吩咐人找来了针线,让春柳在旁边指点,直接开始动手做了。
“嘶”,可惜现实是残酷的,刚开始手指头就负伤了。
看着手指头冒出来的血珠,芷菡郁闷的噘着嘴,生气的把罪魁祸首扔到了一边。
她两辈子加一块都没点亮过女红这个技能,做不了一点。
春柳连忙心疼的给她擦了干净,又将散乱在塌上另一边的针线整理好,突然灵机一动道:“娘娘,要不然还是让我帮您做吧。您这样下去,到时候别袜子没做出来,先把十个手指头都弄坏了。”
春柳说着,眼睛都亮了起来,越发觉得这是个好办法,语气里充斥着跃跃欲试,“您就白天没事的时候,拿着针线出来做做样子,我晚上守夜的时候,给您做出来不就得了。”
几双袜子而已,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芷菡一开始脸上还带着点心动,可转念她就反应过来,那点心动也消失不见。
春柳擅长女红,她做的袜子肯定十分平整舒服的,可是她不擅长啊。
拿着春柳做的交出去,保准会被玄烨一眼看穿。
哪怕让春柳故意做的不好,估计也瞒不住人。
她叹了口气,头疼的看着那些针线,闷闷的说道:“算了吧,肯定会被表哥看出来的。”
还是她自个慢慢磨出来吧。
幸好有两个月的时间,她还就不信了,她每天做点,还做不出几双袜子来!
这么一想,芷菡心里又充满了斗志。
甚至脑补了一出,自己提前做完,拿着袜子到玄烨面前,让他大吃一惊的戏码。
她在脑海中过足了嘚瑟的瘾,精神又抖擞起来,不再闷闷不乐,一边哼着小调一边让春柳慢慢教她怎么缝。
可能是因为快要入夏的缘故,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起来,就连爱出去玩的咪噜都不出门了,整天和芷菡一起宅在屋子里。
前些日子,芷菡喜欢坐在正殿外的那个桂花树下晒太阳,现在她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
屋内有冰鉴,以她的份例还有时不时从玄烨哪里敲来的冰,足以让她舒舒服服在屋子里过完夏天了。
现在这一出去,没半天就热的浑身冒汗的天气,让芷菡除了请安以外再不出宫门了。
每日请完安,也是头也不回的就回去,谁也别想叫住她。
也只有练五禽戏那会儿出屋,其余时间都在屋内不出去。
别人要来找她唠唠嗑,她也欢迎,好茶好水招待你。
没人找她,她就自己带着春柳她们在宫里捣鼓捣鼓些冰饮子,再做会儿过去十几天了,都没成型的袜子。
反正就是不出去,说啥都没用。
虽说不出去,可是这宫里的消息她没少知道,李元启手底下不少小太监都是探听的消息的好手,他看芷菡喜欢听,更是着重培养了不少。
隔三差五就带点有意思的消息,来逗芷菡开心,因着这个,她也让李元启进殿伺候。
当然,除了探听一些无伤大雅的八卦和人尽皆知的消息外,芷菡特地吩咐他们,不许去打探别人宫内的消息。
免得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所以她这些日子虽没出去闲逛,但消息还是灵通的。
就比如,她知道了僖嫔彻底失宠了,玄烨从她解了禁足到现在,都没再见过她。
请安的时候也听人提过,僖嫔现下每天都顶着热气在御花园等地方,等着偶遇玄烨。
随着僖嫔的没落而来的,便是乌雅贵人的异军突起。
原本这后宫的恩宠,是她和皇后为一档,宜嫔为一档,惠嫔和荣嫔虽不及她们,但强在生养了阿哥,因此玄烨也会到她们宫里坐坐。
但现在随着乌雅贵人的获宠,玄烨去她们宫里的天数又少了不少。
为此,她们在坤宁宫请安时没少阴阳怪气,芷菡因着知道历史,对乌雅氏的崛起也没啥感觉。
唯一让她心情有些波动的也就是一个月后,乌雅氏被诊出了喜脉。
她放下手里做好一半的袜子,让李元启下去后,陷入了沉思。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乌雅氏这一胎就是雍正吧,还挺快的这么看。
她还在思索时,周嬷嬷端着壶茶水进来,倒了杯茶递给芷菡,看着还有些余温的茶,芷菡将它放到一旁的小桌子上。
周嬷嬷见状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又想起自己来是有正事的。
“娘娘,乌雅贵人有孕,皇后娘娘和其他各种的主子们都送去贺礼,咱们这边是不是也要准备些贺礼送去?”
芷菡抬头说道:“那是自然。”
还真亏周嬷嬷提醒了,她刚在忙着赶工袜子,差点把这事忘了。
芷菡想了想,有些纠结的看周嬷嬷,“知道其他人送了些什么吗?”这样她也好比对着来。
周嬷嬷回忆了一番,细细答道,芷菡听完心里也有底了,便喊了夏椿进来,让她将库房里那件银鎏金花丝香薰摆件拿出来,送到永和宫去。
其他人送的都是一些瓷器首饰,那她送这个也可以了。
至于吃食那些那是想都不要想,这种容易被做手脚的东西可不能送,反正她是不会送的。
解决完一件事,芷菡感觉自己有点口渴了,瞅了一下放在桌子的茶,眼里闪过些嫌弃,瘪了嘴。
“周嬷嬷,我想喝酸梅汤,多加点冰块那种!”
这么热的天,当然是和酸酸甜甜的酸梅汤最配啦~
看着拉着自己手臂撒娇的芷菡,看的周嬷嬷恨不得一切都搬到她面前,任她挑选。
只是周嬷嬷一想到芷菡这些日子一直贪凉,还是狠了狠心,有些无奈道:“娘娘,可不能再喝了。这些日子,您每天喝了多少酸梅汤?这样下去,对肠胃不好的。”
说着又将桌子上的茶杯递给芷菡,看着有些蔫的芷菡,顿了顿,终究还是说出了口。
“娘娘进宫也有一年了,也该要个皇子了吧。”
那乌雅贵人才承宠不到半年,如今就诊出身孕,她家娘娘都一年了,怎么就没个信呢…
周嬷嬷觉得自己就是操心的命,这贵妃和皇上没圆房时,她要天天盼着两人赶紧成事,生怕两人就那么一直凑合下去。
这成事了吧,她又开始操心起了芷菡的生育。毕竟这后宫中,还是有了皇嗣,才算是站稳了脚跟。
芷菡被周嬷嬷这话吓得差点呛死,不停地咳嗽,周嬷嬷这下也顾不得什么皇子了,一脸焦急的拍着芷菡的背,帮她顺顺气。
她捂着胸口慢慢缓过气来,看着周嬷嬷,瞳孔仍有些发怔,刚刚她是被催生了?
生孩子,绝对不可能!这个年代生孩子基本等于半只脚踏进鬼门关,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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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活够呢!
再者,就算她平安生下,万一那些产后后遗症,找上门来怎么办。
她接受不了自己,有可能会面临的身材走样等一系列的问题。
芷菡望着担忧自己的周嬷嬷,知道她的好意,且按这会来说,她会有这个想法甚至是再正常不过的。
她这种才是奇葩,异类,所以她还不能将自己的真实想法直接说出来,让周嬷嬷今后不再提这事。
芷菡心底叹了口气,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看着一脸担忧的周嬷嬷,缓缓道:“嬷嬷,这事不急,还早呢。”
“可是,乌…”
话没说完,芷菡又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两眼亮晶晶的望着周嬷嬷,打断她,“周嬷嬷,我有点饿了,你去小厨房让他们帮我做碗莲子羹吧。”
周嬷嬷嘴唇抿了抿,还是有些迟疑的去了小厨房。
等周嬷嬷在端着莲子羹回来时,脸上和往常一般带着浅浅的笑意,也不再提要孩子的事情。
深夜,窗外刮起了大风,不到片刻,电闪雷鸣,下起了滂沱大雨。
玄烨半支起身子,探头往窗边看了看,见窗户关的严严实实,又小心的侧躺了下去,怕吵醒了还在熟睡的芷菡。
看着芷菡恬静的睡颜,玄烨突然想起了永和宫乌雅氏,她现在怀了身子,整个人更柔和了不少。
如果表妹也有了身孕,会不会和她一样呢,玄烨试着去想象芷菡怀了孕的样子,还没想出来就见她一脚踢开了被子。
玄烨失笑的摇摇头,伸手轻轻的将被芷菡踢开的被子重新给她盖上。
罢了,她如今这般自己连都顾不好,还是在等几年在考虑孩子的事吧。
看着身旁呼吸均匀的人,玄烨用食指蜻蜓点水一般触碰了一下她的鼻尖,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玄烨上瘾般看着芷菡的睡颜,良久,伸手小心的将睡得死死的芷菡挪到自己怀里,紧紧搂着她。
坤宁宫
忙完宫务的皇后,合着双眼坐在梳妆台前,由宫女帮着卸掉钗环。
忽而,她睁开双眼透过铜镜看着身后的念云道:“对了,明儿你再从库房挑些补品给永和宫送去,记得带着太医去。”
“还有,内务府那边也敲打一下,紧着一点永和宫那边,她现在怀有身孕不可怠慢。”
念云停下动作,恭敬的点头道:“是,娘娘。”
服侍皇后换好寝衣上床后,念云又去检查屋内窗户是否都关好了。
一切都没问题后,望着躺好的皇后道:“外面下了好大的雨,娘娘今夜可还要点熏香?”
“不用了,听着这淅淅沥沥的雨声入眠可比熏香用,你也下去吧。”
“是。”
第42章
永和宫
乌雅贵人扶着雁筠的手,言笑晏晏的将念云和拧着药箱的太医送至门口。
“劳烦皇后娘娘百忙之中还要为我挂心了,嫔妾真是不知说什么好。”
“还望念云姑娘转禀,嫔妾改日便到坤宁宫谢恩。”
念云笑道:“贵人的心意娘娘是知晓的,您如今好好养胎才是,不可多劳累。”
又抬头看了眼天色,见时辰差不多了,念云向乌雅氏行了个礼便告退,转身回了坤宁宫。
一旁只在把脉时开了几句口后,便一直默不作声的太医,也向她行礼告退。
永和宫偏殿,雁筠看着皇后送来的名贵补品,有些犹豫道:“主子,这些…要收到库房吗?”
“不用,日后就拿这些给我吃。”乌雅氏盯着补品淡淡的说道,皇后既然敢送来这些补品,那她就敢吃。
再说,皇后不还特地派了个太医一起过来,其用意,也是想和她说这些东西都没问题。
雁筠:“是,主子。”见乌雅贵人没有其他吩咐,她便到殿外便喊了个小宫女进来,和她一起将这些补品收起来。
内室,乌雅氏靠坐在床沿,神情幽深的抚摸着还未显怀的肚子,喃喃道:“要是你晚些来就更好了。”
虽说有了孩子是件喜事,但乌雅氏心里却总有些惆怅,她获宠的时间并不长,有了孩子她接下来一年都无法侍寝了。
在她原本的谋划内,是打算等到了嫔位,地位稳固之后在生的。
更重要的是,嫔位以下不可抚养皇嗣,也就是说在孩子出生前她若不能升为嫔位,这个孩子她就只能让其他高位妃嫔来养育。
这让乌雅氏除了有初为人母的喜悦外,还多了些散不去的耿耿于怀,她紧紧攥着肚子那块的布料,不知在想些什么。
翌日,坤宁宫
皇后温柔的望着底下一脸恭敬的乌雅氏,柔声道:“我已免了你的请安,你生产完之前不用再来的。”
乌雅氏低头柔顺道:“娘娘厚爱,嫔妾却不能不懂事,而且太医也说嫔妾要多走动才好。”说着手掌摩挲腹部,一脸幸福的模样。
“嘁,装模做样。”宜嫔斜视了一眼她下方的乌雅氏,话声不大,却又能让人听到。
乌雅氏脸上表情没有分毫变化,仍旧是一脸柔顺,也不出声。
对面的荣嫔轻轻甩了甩帕子,嘴角微微勾起道:“乌雅贵人当真是好运,这伺候皇上才几个月就怀上龙种了。话说,宜嫔你进宫也有一年了吧,平日见你也生龙活虎的,怎么”说到最后她又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宜嫔的肚子。
宜嫔哪能不明白的她的意思,脸色一沉,“怀上又如何,能不能”
“咳咳”
话未说完,就听上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众人注意力一下被转移,都转头望去,就见芷菡正捂着胸口咳嗽,脸都咳红了,她身边跟着的宫女也是一脸焦急的给她拍背。
皇后担忧的望着她,关切问道:“贵妃哪里不适?”又偏头皱眉看向身后的宫女,“快去传太医来。”
芷菡连忙出声制止,“不必了,臣妾刚刚只是嗓子有些痒了,喝点水就行了。”说着快速接过春柳递过来的茶,浅抿一口,润润喉。
刚刚咳的那么费力,在不喝点水,她嗓子真要废了。
皇后见她真不像有事,才歇了喊太医的心思,柔声道:“若有不适,可得及时去找太医,不可讳疾忌医。”
“皇后娘娘说的对,贵妃娘娘,您要哪里不适,可别强撑着。刚刚那咳嗽那么厉害,嫔妾看着都担心呢。”宜嫔一脸关切的说道,都忘了自己原先要干嘛了。
就贵妃刚刚那样,宜嫔看着都怕她下一秒是不是要咳出血了。
芷菡看着一脸无所觉的宜嫔眼角抽搐了下,她刚刚咳的那些厉害还不是为了阻止她那惊天动地的话,毕竟她可不想少个牌友和可以唠嗑的人。
她轻笑一声,摇头道:“我真无事。前些日子,太医请平安脉之时还说我身体康健呢。”说罢,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状似无意的看了几秒荣嫔,见她回望,挑了挑眉,扭头不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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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嫔被她看的心内一惊,深吸几口气缓解内心的不安,垂下眼帘思量。
贵妃看她什么意思,她刚刚咳嗽是为了给宜嫔解围吗?她们不就一起打了几次牌吗,怎么就愿意帮她解围了。
荣嫔心里乱成了一团,也没了继续挑宜嫔的心思。
过了一会儿,打卡结束。
芷菡刚回到宫内打完五禽戏没多久,就收到了乌雅贵人派雁筠送来的冰糖雪梨银耳羹。
雁筠垂首敛眉道:“这是我家主子早间见娘娘喉咙不舒服,特地命人熬制了送来,喝着对喉咙好。”
“主子说,知道娘娘不缺这种些玩意,还望娘娘莫要嫌弃。”
芷菡一面让春柳接过一面笑道:“怎么会,麻烦你替我谢谢乌雅贵人了。”说着又让夏椿取了些礼物让雁筠带回去。
芷菡尝了口乌雅氏送的冰糖雪梨银耳羹,“还怪甜的呢,好喝。”又连喝了好几口,周嬷嬷引着宜嫔来时,她嘴里还有一口没来及咽下去。
芷菡忙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逗趣道:“什么风,把咱们宜嫔娘娘吹来了?”
宜嫔一边将自己带来的枇杷雪梨水放到桌子上,一边坐下看到桌子上的喝了一半的雪梨银耳羹道:“看来我还是来迟了,我这个您怕是喝不下了。”
芷菡见她这么说,倒也没跟她客套,眼里闪过意思笑意,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道:“确实喝不下了。”
见宜嫔有些气闷又大喘气一般补充道:“不过,我晚上应该还是喝的下。”说罢,便让春柳端到小厨房温着了。
宜嫔眉眼又飞扬了些,又想起来自己此行来的目的,正了正脸色认真道:“早上之事多谢娘娘了,要不是娘娘,恐怕我现在又在受罚了。”
今早她回到翊坤宫,郭络罗贵人就和她分析了其中厉害,虽然她只是嘴巴说了。
可宫里前些年出生的孩子确实都很难养活,上头都挺忌讳这个的。
她那话要是说出了口,传了出去,只怕不仅是皇后,连慈宁宫那位都要降下责罚了。
所以芷菡那几声咳嗽,还真是及时拉了她一把。
至于那枇杷雪梨,她们是想着贵妃什么好东西没有,还不如送她需要的。
好歹也是心意,以后万一贵妃有什么需要的帮忙的再说。
芷菡轻笑一声,起身坐到榻上,拿起放在那小桌子上的团扇,给自己扇风,慢悠悠的说道:“早上什么事?你这话说的我可听不明白。”
宜嫔挑眉,也起身坐到榻上的另一边,“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反正她们自个心里清楚,记得就行。
宜嫔在承乾宫留了好一会,等到快到饭点的时候才离去,芷菡倒是邀请她做自己的临时饭搭子,只不过被婉拒了,她只好惋惜的送她离开了。
日子进入盛夏,外面树上的知了吵得人心烦意乱,李元启带着一群小太监,拿着工具想将知了都抓个干净。
“终于做好了!”芷菡看着自己手上的袜子,彷佛是什么宝贝一般,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就连窗外的知了声听着都悦耳了许多。
她紧赶慢赶的,终于在和玄烨约定好的日子内,将几双袜子做了出来。
其实更早前就能做好,只是那会她觉得时间还充足,便每隔几天动了几针就懒得做了,直到发现没几天后才开始急得疯狂赶工。
春柳笑道:“早前要有这份劲,您早就做好了。”
芷菡假装自己没听到不理她,哼哼的翻来覆去看自己做出来的袜子。
感觉除了针脚不太密之外也没什么问题吧,反正能穿上不就行了。
等晚上玄烨来时,她特地等吃完晚膳后,才将自己做好的几双袜子拿了出来。
“怎么样,还不错吧?”芷菡有些小得意的说道。
玄烨看着袜子上粗糙的针脚和几个没剪干净的线头,一时有些无言,又望了眼双眼亮晶晶看着自己的芷菡,暗叹了口气道:“不错,看来你还是有些天赋的。”
“可不嘛,表哥你都不知道,我做这个的时候被针扎了多少次,可疼了。”
芷菡可不打算自己受的苦,自己咽下去,这袜子是玄烨要的,他就必须得知道。
哪怕,伤口早就好了也不行。
玄烨闻言,让芷菡坐在自己腿上,摩挲着她的手指头,低声道:“以后,就不用你做了。”
芷菡瘪了嘴,“就这啊?”
不用他说,她以后肯定不会再做了,她又不是绣娘,还不如给点实惠的呢。
“那你想要什么,我明儿派魏珠给你送来。”玄烨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写什么,好笑的捏了下她的脸颊。
“嗯先欠着吧。”现在让芷菡一下说自己想要什么,还真想不到。
“行,那就欠着。”
“啊对,表哥你快试试合不合脚。”芷菡忽地想起来,还没给玄烨试过呢。
她起身脱离玄烨的怀抱,将放置在一旁的袜子递给了他。
玄烨还没适应怀里一下就空荡荡的感觉,就在芷菡的催促之下换上了袜子。
“怎么样?”芷菡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玄烨感觉袜子里面有点挤,看了一眼芷菡,顿了顿道:“还行。”说完就袜子脱了下来。
之后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起身将她抱到床上。
“夜深了,还是先歇息吧。”
转眼到了十二月,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到处白茫茫的一片。
芷菡难得有了念头,刚想出去玩雪,就见李元启急匆匆的走进来。
“娘娘,坤宁宫的人将太医院当值的太医都喊了去。”
第43章
坤宁宫
芷菡听到消息后,匆忙换了身浅色衣裳就来了坤宁宫。
到的时候,正殿里已经站了不少嫔妃,个个都是一脸忧虑的望着内室。
众人向她打了个招呼后,继续等着内室的情况,芷菡刚到的时候,在外面有看到玄烨身边的小太监,他应该是来的了,正殿不见他,那应该就是在内室了。
她扫视了一圈站在一起的妃嫔,出声询问:“可有人知道是何原因?”
她们闻言你看我我看你的,半晌,都摇摇头。
“我们也是才到不久,骤然听闻皇后娘娘身子不适,便急忙赶来了。”
一个人开了口,其他人彷佛也有了勇气,都点头说“是啊”,芷菡揉了揉眉心,让她们安静一点,殿内又重新恢复先前的寂静。
片刻,宜嫔和惠嫔还有乌雅贵人竟是一齐到了,众人还真有些惊奇,她们和乌雅氏不是不对付吗?
只是这点好奇比不上皇后的病情更让她们关心,所以也就奇怪的瞅了几眼,便移开了目光。
一到殿内几人便散开了,乌雅氏护着腹部站在了人群末尾,宜嫔和惠嫔则是来到了芷菡身侧。
宜嫔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什么,就见玄烨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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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眉头从内室走了出来。
玄烨神色严肃的免了众人的礼,目光落在衣着有些单薄的芷菡身上,顿了顿吩咐宫人道:“给贵妃拿件斗篷来。”
芷菡刚想说不用,这正殿有地龙,怎么着都不会冷的。就见他又从魏珠手上拿过一个暖呼呼的小手炉,不容拒绝的放到芷菡手上。
底下不少人看着,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她们也站这多久了,也不见皇上问一句她们冷不冷,好像就这站着的就只有贵妃一个人。
不过她们就是心里说两句,面上不敢流露出一丝不满来。
站在人群末尾的乌雅氏,不露声色的看了眼内室,又望着前方的芷菡,慢慢低下了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眸色不断加深。
没过一会儿,太医院的院判走了出来,众人注意力一下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玄烨皱眉问道:“皇后如何?”
院判躬着年迈的身子,努力克制自己发虚的声音道:“娘娘只怕不大好了。”
周围空气瞬间就如同被外面的寒风冰冻住了一般,殿内一下就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芷菡抬眸望去,玄烨已然面若寒冰,她紧紧握住手里的暖炉汲取它的温度。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院判,冷声道:“什么叫只怕不太好了?”
“皇后娘娘她肝郁日久,忧思过度,加之过度操劳,如今就像一盏快要燃尽灯油的油灯,臣等只能用猛药吊着”
“砰”茶碗被重重的摔碎在地上,“先前皇后不是有在吃药吗?为何还会到这种地步?还是说,太医院如今竟是如此没用。”才能拖到这种地步,话里的寒意就像冰锥一样刺入院判骨里。
他连忙辩解道:“微臣给皇后娘娘把脉之时已是两个月前,那会娘娘并未如此严重,也开了药方,叮嘱过要多加调养。”
“在那之后,娘娘就没有在让微臣把把过脉,只派身边的念云姑娘来太医院抓药。”
他后面还去请过几次脉,只是都被拒绝了,以为是皇后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才如此,他便也没有在过问。
不曾想会到如今这种地步,想到这院判的头又低埋了几分,他现在只盼着能活着出去就成了,他老了,这院判还是让更有能力之人来当吧。
玄烨微眯着眼,让人将皇后身边的念云带了过来,不用人开口问,她自己就哭的稀里哗啦的跪在那都交代了出来。
“娘娘她原本是没有这么严重的,那会还请了太医来开药。后来宫务繁忙,娘娘又不愿意假手于人,凡事都要亲自过问,病就又重了些。”
“奴才和嬷嬷劝过娘娘几次,刚开始娘娘还听,渐渐的就不乐意在听了,每日就吃一些温和调养的药撑着。”
玄烨闭上了眼,半晌,又看向院判,冰冷得说道:“朕不管你们用什么药,都得给朕把皇后治好。”说完,便离开了坤宁宫。
皇后与他之间虽并无多少夫妻感情,但也相敬如宾,且在玄烨心里,皇后对后宫的管理还是很到位的。不管从哪方面来说,皇后的离世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至那天起,宫内人人噤若寒蝉,不敢多言。太皇太后下令,让后宫所有嫔妃为皇后抄写佛经祈福。
芷菡看着桌子上自己抄写的密密麻麻的佛经,放下笔揉了揉酸疼手腕,她今天都抄了一下午了,再不休息手怕是要废了。
进来的夏椿见状,连忙上前给她揉手,有些不理解:“娘娘干嘛要这么认真抄写呢,其他各宫妃子不见得会自己亲自抄。”
就算有,肯定也不会如芷菡这般不知疲倦得抄一个下午。
芷菡笑了笑,望了眼窗外,沉思了几秒道:“因为我想这么做,就够了。”毕竟,除了这个其他的她也做不了。
忽地,她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些念经声,她扭头看向夏椿,问道:“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夏椿侧耳仔细听了会道:“有,念经的声音!”
芷菡就知道自己没听错,她喊来李元启才得知,这是太皇太后请来的喇嘛在坤宁宫念经的声音。
她叹了口气,皇后现在就靠药吊着口气,但是没什么用……
晚间,芷菡刚吃完晚膳,打算再抄一会儿佛经时,坤宁宫来人了,说是皇后想见她。
直到进了坤宁宫,芷菡都没想明白这个节骨眼上,皇后要找她做什么。
她随着念云进到内室,一眼就看到皇后面色苍白,虚弱的靠坐在床上,玄烨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
芷菡更有些搞不懂了,她不解的望着眼前的两个人。
皇后温和的笑了一下,声音有些漂浮,“你来了,快过来。”
又看向玄烨,轻声道:“皇上,我和贵妃有些话要说,可否请您……”
她话音刚落,芷菡就赶紧走上去说道:“不知娘娘深夜召我前来有何事?还是让皇上也留下吧,这样有什么事还能一起商量不是。”
说罢紧张的看着玄烨,万一玄烨走了,皇后就出啥事了,她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玄烨也有些犹豫,刚想说什么就听皇后道:“我知道贵妃顾虑什么。”
皇后笑着看芷菡,一字一句说道:“我既然敢在皇上也在的时候找你来,就可以向你保证,不会有任何事。”
芷菡震惊的望着她,说的这么直白真的好吗?又瞅了眼玄烨,他脸上也有些匪夷所思。
过了会,玄烨在皇后的坚持下还是出去了。
芷菡沉默的坐在床沿不知道要说什么,皇后也不管她,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知道你很好奇,我为什么要喊你过来。有件事藏在我心里很久,我如今一个将死之人,也懒得在憋着了。”
“你还记得阿娜日吗?”
芷菡惊疑的看着她:“自是记得。”
那个总是看不惯她,一见到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蒙古格格。
当初在御花园还想推她到假山来着。
皇后轻笑一声,直勾勾的望着她的眼睛,“如果我告诉你,当初她在御花园推你那事,是被人挑拨呢?”
芷菡瞳孔放大一瞬,望着皇后迟疑道:“您的意思是,您知道怎么回事?”
她现在心里还真有点慌,心脏砰砰的跳动声在耳边十分清晰。
只听得皇后继续说道:“当初你还小的时候就经常入宫,后来皇上登基后你也没少待在宫里,你恐怕不知道,当时不少觉得你会成为皇后。”
在皇后的回忆中,她逐渐明白了当年那件事的缘由。
鳌拜想要推钮钴禄皇后上位,芷菡在他们眼里就是要被驱逐的敌人,于是他们将荷月安插在了看不惯芷菡的阿娜日身边,挑拨她的情绪,利用她对付芷菡。
最后造成一切都是阿娜日自己心怀不轨所为的,来个一石二鸟。
芷菡听完后淡淡道:“她推我到假山,也是你们安排的?”
皇后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不是,他们原本是打算让野猫伤你,只是没想到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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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结果,除了后位。
芷菡突然问道:“你就不怕我将此事告诉皇上?当初可是连累他受伤了。”
皇后:“你怎么知道,在你来之前,我没和皇上说过?”
芷菡喉咙一噎,也懒得一直兜圈子,“那您现在和我说这事是什么意思?”
过去了这么久,鳌拜没了,阿娜日也被送回去了蒙古,她不觉得这事还能有什么提起的必要。
皇后仰头盯着屋顶,又转头看着芷菡轻声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愧疚,才会把这事说出来。”
“每次一看到你,我就会想到你差点因为我出事,我心里就总是憋着口气。”
她没几天好活了,她不想憋着这事到死。
芷菡垂眸,半晌,柔声说道:“您没必要如此,这事说到底与你无关。”语气里还带些安抚。
她是真这么觉得,皇后当时也是个孩子,这种事怎么扯也扯不到她身上。
皇后眼带眼带笑意的望着她,就是知道她如此,她心里才更觉得不好意思。
说完此事以后,两人一时无话,芷菡起身让她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刚出内室,就看到坐在正殿的玄烨,他走了过来,问道:“皇后还好吗?”
“嗯,估计她已经睡下了。”
他点点头,交代了坤宁宫的宫人几句,就和芷菡一起出了坤宁宫。
外面一片漆黑,冷风中飘着小雪。芷菡一出去脸上就被冷风呼呼的刮了一下,鼻子都红了。
她望着身边人凌厉分明的侧脸,心里猜测,皇后是不是真的和他说过那事。
回承乾宫的路上,她几次想问,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玄烨将芷菡送到承乾宫门口就停了下来,他拍了拍芷菡,轻声道:“你快进去吧,当心着凉。我还要回乾清宫处理些事情。”
说罢,便带着魏珠没入也夜色之中。
第44章
开春
坤宁宫门前的念经声,从皇后倒下就没停过,芷菡每天伴着这些念经声抄佛经,整个人都有种被洗涤了的感觉。
忽地,一直在耳边萦绕的声音消失了,芷菡停下侧头认真听了一会,真没有了。
她心中顿时有了一个猜测,起身就要离开书房往外走去,周嬷嬷恰好神色仓皇的疾走进来,证实了她的猜测。
“皇后薨了。”
芷菡转身望着坤宁宫的方向,蓦地的想到病发当日院判所说之话,两个月的抢治,终究只是如他所说吊着一口气。
片刻,芷菡让所有宫人拿出备好的丧服换上,宫内一切喜庆的物件统统锁起来。
坤宁宫的灵堂因着一切早已备好,当天就布置完了,芷菡每日需要领着众妃嫔前去跪几个时辰。
皇后去世当日,太皇太后驾至乾清门,神情怆痛,想去哭灵,在玄烨再三劝说之下才回宫。
几天后,乾清宫下旨,将钮祜禄皇后册谥为孝昭仁皇后。
三月二十五日,孝昭仁皇后梓宫被送往巩华城,与孝仁皇后同安殿内。
因为皇后去世的缘故,宫里众人都只能如素半年,芷菡天天吃青菜,都快把自己脸都吃绿了。
小厨房和御膳房倒不至于只有给她吃,只是除了青菜以外的菜,她很少沾筷子。
她还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夏椿给她的饭后小甜点,就听人传报乌雅贵人求见,芷菡愣了愣,咽下嘴里的糕点让人将她请到正殿。
她出去时就见乌雅氏静静的垂头坐在椅子上,也不乱看,小腹也已显怀,微微隆起。
这并没有让她的美貌失色,反而多添了几分母性的光辉,让人心生亲近。
芷菡见她想要行礼,连忙制止了,她可不想冒一点险。好在,乌雅氏并没有坚持,顺势继续坐着。
乌雅氏抬眸浅笑道:“突然造访,没有打扰到您吧?”
芷菡露出职业假笑:“没有,我能有什么事呢,每天闲的慌。”
“那就好,雁筠,把我做的小衣服拿上来。”说着,就见雁筠手持托盘走了上来,上面叠放着几件小衣物。
乌雅氏对上芷菡讶然的眼神,含笑解释道:“您也知道,嫔妾也就一身绣艺拿得出手。听闻娘娘您爱给两只宠猫做衣裳穿,我这心里好奇得很。”
“刚好也在给腹中孩子做针线,想着这两者之间应差不了多少,就试着做了几件。刚做好就给您送了来,您瞧瞧合不合适。”
夏椿接过小衣服给芷菡,芷菡看着上面精致的衣服,眨了眨眼睛,她怎么不知道她和乌雅氏得关系变得这么好了,都到给她家小猫做衣服的地步了?
芷菡假笑再次上线,拿起一件,看了看,慢慢说道:“这衣裳比这宫里最精湛的绣娘做的都好呢,只是,这种劳心费神的事以后交给宫人去办就成。”
我不信你不懂我意思!以后不要在给她这边做了,这要说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压榨孕妇呢。
“娘娘说的是,嫔妾也就这些日子做了些,如今身子越发重量,之后也不打算在做。”乌雅氏依旧笑吟吟的望着芷菡道,突然目光落在托盘上,嘴巴动了动,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芷菡端着茶碗的手顿了顿,随着她的目光移到托盘上,没看出什么问题,转头问道:“怎么看,这衣服有什么吗?”
还是,你怕我不还你托盘?
乌雅氏闻言起身走到托盘前,芷菡也起身走了过去,只是与她隔开了些距离。
只见乌雅氏从托盘中了取了一件法翠色的婴儿衬衣出来,歉然道:“看我这丫头办的事,居然将嫔妾给孩子做的混了进来,实在是不好意思,回头我就好好罚她。”
雁筠也立马顺滑的跪下认错,操作十分之洒脱。
芷菡眼角抽搐了一下,赶紧让夏椿给她扶起来,“这有什么,不过是放错了一件衣物,罚就不必,下次注意就行了。”
哎呀,说错了,她可不想有下次!芷菡心里悄悄嘀咕道。
“这衣服做的也好,以后你的孩子生下来可有福了,肯定也会特别喜欢你这么一个心灵手巧的额娘的。”芷菡不想在扯什么罚不罚,赶紧将话题转移。
乌雅氏低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忽地又说道:“娘娘喜欢小孩吗?”
芷菡:哈?
话题跳这么快吗,怎么突然就到她喜不喜欢小孩了?芷菡仔细思考了一下,如果让她生孩子,她肯定不喜欢,但要是不要她生,不要她管,她还是挺喜欢的,当然,要是那种又可爱又乖的好宝宝。
不过明面上肯定不能那么说,芷菡笑了笑,转身到身后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才状似一副害羞的模样,轻声道:“我还早着呢,不着急。”说完便背过身去,看着十分羞怯。
她后知后觉有点反应过来不对劲,联想到历史,心一下就提了起来,乌雅氏不会已经在想把孩子给她养了吧。
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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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为了印证她这个想法,接下来一段时日,乌雅氏开始很频繁的找各种借口见她,芷菡一开始还见,后面便也找借口不见了。
“不巧,主子这刚睡下了,也不知什么时候醒,要不您改日再来?”春流看着眼前的乌雅氏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乌雅氏眉头微皱,又迅速展开,嘴角勾起淡笑道:“那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了。那我还是先回去了,下次再来见娘娘。”说罢,转身就走了。
春柳听她讲下次还来,唇瓣微张,有些无语凝噎,这些日子她们都快想破头来找各种借口了
那头,雁筠闷闷不乐的说道:“主子,我看贵妃娘娘就是不想见咱们,哪来那多巧合。”
每回来承乾宫,贵妃不是在午睡就是出去了,总之各种不巧全赶上了,十次里也就见得上四次,还是等了好久才见到。
“够了,贵妃娘娘做什么那是她的自由,既然她说不巧,那就是不巧。”她微沉着脸,斜眼淡淡看了眼雁筠,“以后这种话,别让我再从你嘴巴里听到。”
雁筠忙停下低头认错:“是,主子。”
雁筠说的乌雅氏怎么可能不清楚,可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呢,她之前在皇上面前隐晦试探过一次,想要自己养孩子,都被皇上含糊过去,她就知道自己是没戏了。
后面她将希望放在皇后身上,皇后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一切听皇上的。升位这条道走不通,她只能另寻他路。
宫里头能养孩子的几个嫔位中,惠嫔荣嫔自己有孩子,宜嫔和她不对付,她便将目光再次放到皇后身上,谁知道没多久皇后就没了,剩下她中意的人选里就剩下了贵妃。
贵妃受宠又是如今后宫第一人,孩子给贵妃养,一下便多了一个身份高贵的养母,她在其中也能谋划一些好处。
只是,看贵妃这样,似乎是打算自己生孩子,不然为什么一直躲着她呢,想到这里乌雅氏心里陡然升起了一阵无力。
她望着眼前彷佛看不到尽头的宫道,心想:要是她有个好出身就好了,又怎么会连进宫当个宫女都得靠求人呢。
只是,贵妃那里看来她要另想办法了。
承乾宫
“让我管理宫务?”芷菡脸皱成了一团,看了眼一来就坐在榻上的玄烨,试图让他改变主意。
“表哥,宫务我之前完全没做过,万一我搞砸了怎么办,你还是找其他人干这个吧。”她一边说着一边给玄烨殷切的递了杯牛乳。
玄烨接过牛乳喝了一口,正经道:“如今后宫之中只你位居高位,这事怎么着你都躲过不去。”
芷菡一下就耷拉下来了,宫务那么累那么多,要是能有人帮她
想到这她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她可以找个人帮她啊,她们肯定愿意得很。
她立马挺直身子,兴奋得看向玄烨,:“表哥,我能找人帮我一起吧,我自己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得。”说到最后语气带着点可怜兮兮。
玄烨好笑的望着芷菡撒娇,“这有什么不行。”沉吟几秒,轻描淡写道:“你可以去找惠嫔和荣嫔她们,先前孝仁皇后在的时候,她们有帮着管理过一些事务。”
芷菡闻言点点头,她心里想的人选就有她们几个,毕竟在她之下最高的也就是嫔位了。
说完之后,玄烨就会乾清宫去了,芷菡也让人去将荣嫔和惠嫔请来,想了想又加上了端嫔和宜嫔。
不消半个时辰,几人便都坐到了承乾宫正殿。
她也懒得绕弯子说话,见人齐了便直接将要找人一起管理宫务之事说了出来,底下几个人听后反应不一。
惠嫔和荣嫔一脸意动,宜嫔看着兴致缺缺的样子。端嫔,端嫔直接起身恳切道:“娘娘,嫔妾是个连数都算不明白的,就不给您添乱了。”
众人震惊的看着她,姐姐,你这么直接的吗?
既然人不想,芷菡也不会强人所难,便将端嫔从待选名单中划掉了。
她又转头看向剩下几人,“那你们有何想法呢?都可以直说的。”
惠嫔连忙笑道:“能帮娘娘分忧,嫔妾求之不得呢。”
荣嫔也紧跟着:“娘娘您交给我们保管放心,保证都办的漂漂亮亮的。”
她们才不像端嫔那么傻,触手可得的权力都能视而不见。
宜嫔见她们两人都想参与宫务,顿时,也起了心思,立马表示自己也愿意帮忙。
芷菡看她们这么积极也挺满意的,反正有玄烨帮忙盯着,也不怕她们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当即就将宫务分了出去,她们四人一人管一部分,月末在一起对一下就行。
第45章
接手宫务之后,芷菡的日常就变成了,早起、带着春柳她们迎着朝阳一起打五禽戏、吃饭,再去处理宫务。
之后的时间在随心情看要去干嘛。
每回处理宫务时,她庆幸自己将大部分交了出去,不然她得头疼死。
时间渐渐过去,宫里逐渐不在日日沉闷的如同一座牢狱。
偶尔也会有一两个爱俏的嫔妃穿上一身鲜艳的衣裳,给紫禁城增添了不少生气。
这段时间,还发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太皇太后年岁渐长,身体也不如以前硬朗了,太医把脉过后建议她去温泉疗养一段时间。
玄烨知道后立马准备了起来,一切妥当之后,亲自将太皇太后送到了昌平县北汤山汤泉。
又在当地陪侍好几天,被太皇太后已国事为重为由劝回了宫。
乾清宫
玄烨一大早就让人接芷菡到乾清宫伴驾,芷菡人到了他却临时跑去见大臣了,让她自己先坐会。
空荡的内殿只剩芷菡一人,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书架前打算给自己找点东西看,总不能干等着。
纤细葱白的手指划过一本本书,最后却落在一个精致的檀木匣子上。
不知为何,她的目光被死死黏在匣子上,怎么都移不开。
她内心有种想强烈打开它的冲动,好在脑海中还有些理智,知道这是一个皇帝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动。
芷菡念念不舍的收回目光,想着等玄烨回来了,一定要让他把这个匣子给她看看。
正这么想着就见玄烨从外头走了进来,芷菡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么快的吗,她以为没个一炷香的功夫是不会回来的呢。
她连忙紧走过去挽住他的臂弯,眉眼弯弯的笑道:“我还以为要等好一会儿呢。”
玄烨侧眸瞥了一眼芷菡挽着自己的手,嘴角微微勾起,一脸戏虐道:“可不敢让咱们贵妃娘娘等太久。”
芷菡扬起眉毛,松开挽着的玄烨的手,望着他哼了一声,径直走到书架旁右侧的椅子上坐下。
“我可不信,表哥你现在也变得惯会哄人了。”
玄烨愣了下,随即浅笑几声,并未回话而是走到书架旁,仰着头一副要找书的模样。
芷菡此时也想起自己先前想问他关于匣子的事,扭头才想问他,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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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烨似漫不经心说了句:“我刚刚在御书房见了小舅舅。”
芷菡一怔,玄烨的小舅舅不就是她爹吗!
骤然听到家里人的消息,她才发现,自己进宫已然两年了,和他们也有许久未见过面了。
什么匣子,现在全被她抛到脑后去了。
她立马起身凑到玄烨身侧扒着他的手臂,眼底放光,快速的问道:“表哥你见到我阿玛啦,他怎么样了,有说起我额娘吗?我都好久没见到她们了。”
说道最后,眼底染上深深的失落。
又颇为怨念的望了一眼玄烨,佟国维来了都不说让她见见。
就是不方便的话,难道留下一起吃个饭都不行吗!
她越想越觉得气闷,双手松开垂下眼帘不想看他。
玄烨见她这脸上的表情,岂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眼眸微转,转过身缓缓道:“小舅舅身体一如既往的硬朗,他此次进宫乃是有要事禀报。”
芷菡撇了嘴,又听他继续慢悠悠道:“我原先想着,表妹与舅舅舅母有段时间没见了,便与舅舅商议什么时候让你们见上一见,只是看表妹你这神情”
玄烨故意拖长尾音,像是很为难的样子瞅着芷菡。
“我怎么了?表哥你看错了吧,咱们还是说说什么时候和我阿玛额娘见面的事吧。”
芷菡迅速给玄烨现场表演了变脸,不复之前的满脸的幽怨,一脸笑意的拉着他坐到椅子上,又跑去倒了杯茶端给他。
玄烨似笑非笑的接过茶杯,又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芷菡会意,立马殷勤的站到他背后开始按肩。
玄烨闭着眼放松的享受了一会,估摸着在不说芷菡就要急眼了,才缓缓开口道:“三天后,我会派魏珠去通知你的。”
芷菡连忙松开紧握的拳头,笑得跟得偷吃到小鱼干的咪噜一样。
“谢谢表哥!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啦~”语气里也有掩饰不住的欢快。
之后的三天在芷菡的翘首以盼中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到了玄烨说好的那天,她早早的醒了,梳洗打扮好,便在殿内等着魏珠的到来,时不时就让夏椿她们去门口看看他来了没有。
一直等到下午都没见人来,芷菡在殿内烦躁的走来走去,心想魏珠再不来她就去乾清宫时,魏珠手持托盘姗姗来迟。
魏珠躬了下身笑道:“娘娘,皇上是今日事务有点多,又恰逢几个大人一齐进宫上奏,这才拖到这会。”
说着又将手中的托盘往前伸了一下,让芷菡能够清楚的看到上面的东西。
“这不刚忙完,就马不停蹄的让奴才来接您了。这身衣裳也是皇上特地给您准备的,您换上之后咱们就可以出发了。”
夏椿接过托盘,跟着芷菡一齐到内室伺候她换衣裳,这会她才完整看清玄烨送来的衣裳。
是件淡粉色串花纹蜀锦袷袍,换好后魏珠便领着她到神武门前上了马车。
她一上车就见玄烨早已换好了衣裳坐在那阖着眼,听到动静后睁开双眼,让芷菡坐到他身侧。
马车缓缓驶向宫外,半路上,芷菡听到了敲敲打打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娶亲。
她好奇的掀开车窗往外看去,可惜没有看到什么,只能遗憾的坐回去。
又过了半炷香的功夫,马车停了下来。
芷菡牵着玄烨的手下了马车,望着眼前佟府的大门的众人,突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握着玄烨的手紧了紧,玄烨安抚性拍了拍她的手背,牵着她向前走去。
他们今天来是早就通知过的,但是玄烨又特地和佟国维说让他,不要太高调,就当作寻常亲戚来拜访就行。
所以佟国维也没敢在明面上弄太多仪式,只能将提前府里内外都清扫干净,约束好下人。
当天一早就让府内人都做好准备,时候差不多就在大门口,随时等着皇上和娘娘的到来。
看见从马车上下来的芷菡,赫舍里氏眼眶一下就红了。
刚想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又想起此时此刻,她们之间的身份已不仅仅只是母女了。
她克制自己内心奔涌的感情和众人一齐见礼。
芷菡见状,也顾不得什么近乡情怯,紧走到赫舍里氏面前将她扶起。
后面紧跟着的玄烨也是让他们快起来,笑道:“说好的,今日只当时寻常亲戚来串门,就不必如此多礼了。”
芷菡点点头,望着赫舍里氏道:“就是,不用行礼。”反正不管怎么样,她看不了她喊着娘的人当面给她行礼。
佟国维笑呵呵瞅了她一眼,又忙对玄烨说道:“皇上,咱先进去吧,门口风大。”玄烨点点头,带着芷菡被人簇拥着走进了佟府。
进去之后,玄烨跟佟国维带着叶克舒和特克新去了书房,芷菡则是跟着赫舍里氏一起回到了她原先住的院子。
院子的摆设和离开时没有什么差别,就连花草都还是她以前的选好的,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时刻在打扫维护。
屋内,芷菡泪眼汪汪的看着赫舍里氏,“额娘,我想你了”
赫舍里氏心疼的望着她,眼眶又红了起来。
她捋了捋芷菡额头的碎发,轻抚她的侧脸,道:“额娘又何尝不是呢,你进宫后额娘想你了就来你这院子里坐坐。”
她甚至有些怀念先帝爷时期,那会儿宫里的规矩没有现在这么繁杂,进宫也不是很麻烦的事,哪像现在基本没什么机会进宫。
赫舍里氏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紧张的盯着芷菡小声道:“皇上他对你还好吧?宫里有什么人欺负你?”
自打芷菡进宫,她这里心里就总是放心不下,虽说她和皇上小时候相处过,可男人的心是最难琢磨的,那么多年过去,谁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
还有后宫那群女人,哪个是好惹的,她最怕的就是哪天宫里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芷菡扑到她怀里,感受着赫舍里氏带来的温暖,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沉香,觉得无比心安。
笑道:“表哥对我很好,宫里现下除了太皇太和皇上,就是我最大了,谁敢欺负我。”
赫舍里氏被她逗笑,轻拍了她一下,道:“没大没小的,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现在又没别人~”
自己私底下吹吹牛怎么了,更何况,还可不算是吹牛。
赫舍里氏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还记得梁夫人的儿子嘛?就以前那个经常跟你和叶克舒他们一起玩的。”
芷菡想了想,那不就是梁伯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