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娟是老书记的堂妹,男人死得早,没改嫁,一辈子就守着一个儿子过,后来儿子在后山遇到了熊瞎子,也早早去了,留下婆媳俩养着两个孩子。姑娘家家的住在那样的家庭里,彼此都放心。不过...老爷子又吧嗒一口烟。还是得抓紧加盖知青点,早早将这些个城里娃娃请出去才好。忒麻烦了。=老书记猜的不错。老五陈义在听到男知青说想要住进他们家时,就回头深深看了对方一眼。心里也大抵明白了妹妹方才脸色不好的原因。自从去年小丫头被革委会那脏东西盯上后,对于这样的事情,陈义就变得格外敏感。他温和的外表下,生了副攻击性十足的性子。既然发现对方有所不轨,在陈义看来,与其一味防范,不如主动出击。又联想到刘凯方才那游刃有余的模样,他眸底的郁色就更深了几分...“这人脸皮咋这么厚呢?他一个男的还想住咱家?”陈君嘟嘟囔囔抱怨,气的不行。反倒是陈弄墨,瞧见人后,已然想开了,还能笑着打趣:“四哥是说女知青就可以住?”闻言,陈君炸了,将手里拎着的枣塞进老五怀中,转身就追向已经跑远的妹妹,嘴上洋怒道:死丫头,故意气我是不是?你有本事别跑!看我不收拾你!”看着嘴上凶狠,实则故意放慢脚步的老四,陈义放下思虑,抱着十几斤枣,好笑的加快脚步跟了上去。=陈弄墨从前也看过几个美食视频。但当需要用的时候,却又忘的差不多了。所以,动手做枣糕,比好手艺,并且有自己秘方的秋华妈妈差的远了。不过枣糕她是外行,枣酱还是可以琢磨琢磨的。于是乎,等曹秋华蒸出第一笼糕点时,陈弄墨也用鲜枣、枣干还有麦芽糖等物,成功熬出了两罐头瓶的果酱。她试了试,味道还不错,冲水喝更佳。曹秋华接过闺女泡给她的糖水喝了一口,笑赞:“比白糖水好喝多了。”话音落下后,她又喝了一大口,才指着其中一罐子道:“那个是给你春梅婶子的?”陈弄墨点头:“天气太热了,先做两瓶试试味道,多了也放不住...秋华妈妈咱们攒些红枣干吧?到了冬天多熬一些,给嫂子还有爸妈他们寄。”曹秋华招呼外头的儿子进来端枣糕,闻言应道:“行啊!我最近找人换些糖票,你嫂子怀孕,适当喝点有好处。”走进厨房的陈义扫了眼锅台上的成品,笑说:“我先给春梅婶子家送去?”“对,还有你妹妹弄得果酱也带上一瓶,顺便跟春梅说一声,叫她今年给我留二十斤枣干。”这是给钱的。“好。”曹秋华又从切开的枣糕里面挑了块形状最周正的递给闺女:“尝尝。”陈弄墨接过,欲要掰开分给几人。陈义端起干净的簸箩,笑说:“等我从春梅婶子家回来,第二锅也差不多好了,你吃你的。”方才完全没想到儿子的曹秋华跟着点头,一脸的理所当然:“对,你吃你的。”“......”=傍晚五点半,是738部队吃晚饭的时间点。年初也升到正团的邵铮拎着文件过来兄弟办公室,准备找他商量两个月后的模拟作战计划时,扑了个空。他看向守在这里的勤务兵小刘。刘志秒懂:“团长三分钟前离开的,说是回去吃饭,吩咐我去喊您一起,没想到您先过来了。”听得这话,想到嫂子刚查出来有孕,兄弟紧张也正常,邵铮可不想这时候没眼力见打扰人小夫妻。正要摆手离开,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邵铮离桌子近,顺手接了起来,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是老五陈义?”电话那头的陈义笑回:“邵铮哥,是我,我大哥不在?”“到饭点了,老邵回家属院陪你嫂子,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去喊他过来接电话吗?”早些年,邵铮哥跟大哥来家里玩过,再加上这么些年联系一直没断,与自家兄弟也不差什么了。陈义自然不想这个时候打扰大哥陪伴才怀孕的嫂子,也不拿对方当外人,直接将今天遇到刘凯的事情说了。未了他解释说:“邵铮哥,可能是我小题大做了,但是去年那事实在恶劣,要不是聿聿机灵,她差点就被伤到了,我难免多思多想了些,觉得应该先查查那个叫刘凯的底细。”邵铮知道聿聿去年遇到的事,别说是陈武闻黑了好几天的脸,就是他也是气的不清。不想事情才过去几个月,又遇到这种糟心事。也不知...性子软和的小丫头会不会被吓到?想到这里,从来温和的男人,眉眼渐渐染上了锋利,沉声道:“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往往直觉能带你避开危险,这事你做的很好,你把那人的资料给我,我请沪市的朋友去查一查,如果没问题,你就跟人道歉,再在旁的地方补偿他,如果真有问题,咱们这通电话就有了意义。”陈义松了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第30章人会因未知而恐惧。在没见到刘凯之前,他的存在,一直是陈弄墨藏在最深处的忌惮。但当真的面对这个人时,突然就觉得曾经的恐惧与忌惮太过了。无怪她敢这般放肆,实在是原书中罪大恶极的杀人犯,来到山顺村后,每天都干着最苦最累的农活。陈弄墨远远瞧过两次。几天下来,刘凯没了刚来时的体面不说,整个人还脏污泥泞的厉害,老远都能闻到叫人窒息的酸臭异味。怎么说呢,很解气,却也真的没办法产生多少害怕的情绪了。她没问老书记为什么故意折腾人,但猜出老爷子定然是瞧出了什么。毕竟他老人家从前对待知青虽不热情,却也不会故意折腾。当然,陈弄墨并不会因为刘凯眼下的遭遇同情他,甚至对于他这个人该有的警惕依旧保留着。她只是在等,等心藏恶魔的家伙撕开人皮的一天。“又下地了?不是叫你别去?”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曹秋华从厨房窗户口探出脑袋,见到跟在丈夫身后,被衬托的格外娇小的闺女,无奈嗔问。说完,还瞪了眼丈夫,恼他不拦着些。倒不是她这个当妈的箍着孩子,不叫她出去。从前她是巴不得,但最近太阳毒,小姑娘家家的皮肤嫩,很容易晒伤。再一个,施肥、锄草、灭虫、灌溉这些个地里的活计,哪一样也用不着她一个小姑娘。陈宗被妻子瞪了也不恼,只是好脾气的笑笑,拎上农具去杂物间。“我倒是想下地帮宗爸爸呢,他不让。”陈弄墨咕哝两句后,又笑提着竹篮走到窗口,将上午的收获递给秋华妈妈看:“都是村里的婶子们给的。”“哟,这是大丰收了呀?”初秋是水果成熟的好季节,不大的竹篮里不止有桃子,还有两串葡萄跟几个只余一点点青的红番茄。“可不是,全是婶子们给的,她给一个,你给一串的,要不是我这篮子小,还有更多呢...对了,您瞧,我还在篮子上插了些野花,好看吗?”“呵呵...好看,我闺女手巧,弄什么都好看...把上头最大的那个大柿子给我,中午切片用糖呛了吃。”“行,我用井水洗干净了再拿给您。”“......”=同一时间。相较于山脚下陈家的温馨惬意,好容易完成大队长分配的任务,体力透支的刘凯几乎是打着摆子回到了大山家。看到人进来,大山的父亲陈贵露出憨憨的笑招呼人:刘知青回来了,就等你吃饭咧。”闻言,饿到眼睛发绿的刘凯下意识的瞧向桌子。果然,不出意料的,桌上除了稀薄到能照出影子的‘粥’以外,只有黑面饼子与一碟子齁咸的咸菜。其实饼不小,足够填饱肚子,对于很多人家来说,已然算得上讲究的伙食了。但这与刘凯从前的生活完全没有可比性。尤其来到山顺村一个星期,顿顿都是这两样。别说肉食了,油花子他都没见到过,能有一盘子盐水伴黄瓜算是好的。刘凯是个聪明人,这几天的经历已经足够叫他清楚,山顺村村子里的所有人都在故意刁难他。也大约明白被刁难的原因。不得不说,他是后悔的。自然不是后悔动了邪念,女人长那么漂亮不就是勾引男人的吗?他后悔的是不该因为陈弄墨过于貌美,不小心漏出心思,招来如今的刁难。当然,除了后悔,还有就是愤恨。愤恨穷山恶水出刁民。愤恨整个村子没一个正常的,因为一句试探,就将他当成老黄牛来使。不就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警告他、驯服他,叫他不敢再对那个叫陈弄墨的女人生出心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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