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下妹妹的事情更重要,若是他们这边闹腾起来,医院肯定会喊人将他们撵出去。思及此,曹留压下心口的怒火,朝着老五吩咐:“去给家里打个电话,叫爸妈过来一趟。”陈义点头。知道老五是个有分寸的,明白电话中应该怎么说,曹留也没多做叮嘱,而是又说了句:“再给刘圆圆家里去电话。”一是帮人帮到底,毕竟以刘圆圆现在的情况,大概率不可能一个人回家。二则是刘圆圆不止有一个书记父亲,还有一个在市里当官的大伯。曹留很清楚,这年头能开车的人家不一般,大哥远水救不了近火。万一这少年家里头又是个以势压人不讲理的,争执起来吃亏的定然是自己家,他必须提前做准备。眼下借用刘圆圆大伯的力量抗衡,才是最稳妥的办法。归根结底,四妹如今躺在病床上,是为了救自己。而自己则是为了救刘圆圆。曹留并不因为这番算计愧疚,就当刘家还了他们兄妹救刘圆圆的恩情。他的内心远不如表现的那般敦厚,如果受伤的是自己,或许他还不会这般气愤,但涉及到亲人时,藏在深处的攻击、盘算就会暴露出来。但归根结底...还是自己不够强。想到这里,曹留腮帮子绷得更紧,捶在身侧的拳头也握紧到泛白。陈义是个聪明的,二哥只一句话,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又担心的看了眼被关的严严实实的病房门,才急急大步离开。=“皮下毛细血管破裂,没伤到骨头。”医生并没有检查很长的时间,出了病房后,看着人高马大的几人,说出诊断结果。闻言,不是很懂专业术语的曹留皱眉问:“要开药吗?需不需要住院?”这话说的医生都想翻白眼了,小姑娘皮肤嫩,所以瞧着才那么吓人,其实并没有伤到要害,他又用大白话解释了一遍情况,才回:“不用吃药,也不用住院,不过这两天得注意些。”曹留松了口气,立马挂上感激的笑容:“谢谢医生,麻烦您了。”医生摆手:“没事就带着病人离开吧。”曹留扫了眼已经冲进病房的双胞胎与刘圆圆,又对医生道:“我妹疼的厉害,能不能叫她在这边躺个把小时,等家人过来再离开。”已经知道他们是被车撞了,医生同情的点了点头:“可以,不过不能过夜,医院里的病床紧张。”“好,好,谢谢您。”待医生走后,曹留虽也急着去瞧妹妹,却不得不耐着性子与罪魁祸首纠缠。哪怕妹妹没有大碍,但道歉、医药费也得赔付。再一个,对于这种车子开不明白,却硬要上的愣头青,该有的教训也得给,只是不急于一时。思及此,曹留沉声问:“你叫什么名字?”“...姜洛北。”=病房内,知道自己并不是肋骨断裂的陈弄墨已然恢复了血色。可以说,整个人都处于兴奋的状态。她居然真的帮二哥度过了祸事。虽然付出了一点皮肉伤的代价。但...值了!起码通过这件事,叫她清楚的知道,只要努力,既定的未来也是可以改变的。比如二哥的截肢,比如她的早逝。“老六!你太厉害了,你是咋把车停下来的?难道你会开车?”妹妹没事,陈君立马满血复活,冲进病房后,拖了张凳子到床边,一屁股坐了下来,眼神晶亮的盯着人瞧。成功改变二哥的命运,自己也平平安安的,陈弄墨这会儿心情很好:“你忘了我爸以前干啥的?我不会开,但大概原理还是知道的。”其实她会开车,学的也是手动挡,但这话没法说。陈君做恍然状,刚要再问什么,就被老五挤开了去。陈义问妹妹:“还好吗?是不是特别疼?”陈弄墨弯眼:“我没事了,你们别担心。”说着,她还冲着无措站在不远处的漂亮女生拍了拍病床:“圆圆姐,过来坐,你怎么样啊?”闻言,刘圆圆好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要掉出来,她瘪了瘪嘴,想要说感谢的话,也想要解释只是手臂上一点擦伤,但喉咙却酸堵的厉害。最终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只安静的坐在床边,感激的看着人。如果不是陈弄墨,不管是她还是为了救她的曹留结局...不敢想。=陈宗与曹秋华夫妻来的比预计的还要早。与他们一起过来的还有老书记与旁的村干部。山顺村的人团结,知道兄妹出了事,虽然孩子在电话中说不严重,但架不住大家伙儿担心孩子报喜不报忧,尤其对方还是开小轿车的。所以得了消息的村干部们立马放下手里的农活,开着拖拉机就往县城赶。途中还遇到同样接到消息,也开了拖拉机往县城去的刘圆圆家人。两厢一碰头,只寒暄了几句,便没了聊天的心思,气氛凝滞到了医院。两方各自来了七八个人,具都人高马大,黑沉着脸大步流星的往医院里赶,像是来干架的。与此同时,收到消息,与一行人前后脚赶过来的姜家人见到这付阵仗,面上的神色越发沉重。而本来还有些端着的姜母眼底更是几番变化,不知道儿子到底闯了多大的祸,只知道这次的事情怕是不能善了了。这一刻,她心底甚至生出了恶毒的念头。与其被半死不活的穷酸缠上,还不如...第20章“聿聿怎么样?”病房不大,这么多人不好都挤进去。除了陈宗与曹秋华两人外,也只有刘圆圆的父母一起,其余人全部留在走廊里。见到闺女虽躺在床上,面上却带着笑,曹秋华心里松了一口气,快步来到床边,上下打量着人,没看出哪里不对,才紧张问道。陈宗不善言辞,却也担忧的盯着小闺女瞧。陈弄墨心中一软,摇了摇头,刚要说自己没事。那厢见到父母,也被捧在手心里的刘圆圆就“哇!”得一声哭了出来。然后直直扑到母亲的怀里,嚎哭的好不可怜。别看刘圆圆哭的厉害,却一点也没耽误人告状,只见她口齿利索的一顿输出,听得被挤在走廊里的姜家几人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怎么说呢。反正经过刘圆圆的科普,那开车的姜洛北简直就是凶神恶煞的代表。姜母姚秀红向来惯小儿子,哪里听得了旁人说自己儿子一句不好。有心反驳,却在对方的人多势众下,不情不愿闭了嘴。只能在心底咒骂里头的姑娘娇气。不就蹭了一小块皮?咋不矫情死?想要讹钱就直说呗,打量谁不知道?嗤,泥腿子就是泥腿子,这贪婪的嘴脸也太难看了。心里这么想着,姚秀红的面上就忍不住带出了些。落在陈、刘两家人的眼里,就更气了。还是姜父姜成瞧出情况不对,一边道歉,一边瞪着妻子,警告她收敛着些。=病房内。陈弄墨不知姚秀红内心的黑暗。听着刘圆圆语气夸张的还原当时的场景,心里头佩服她嘴皮子利索的同时,也忍不住在心里鼓励:‘姑娘会说你就多说点。不是她小题大做,得势不饶人。他们这次是侥幸没大碍,但按照原来的轨道,二哥截肢,圆圆姐因为自责郁郁早逝是事实。相交他们承受的悲剧,这会儿出口恶气都算轻的。本来见闺女笑眼弯弯的模样,曹秋华以为真没什么事。如今听了刘圆圆的详细叙述,才知道车祸是怎样的惊心动魄。她气的急喘几口气,有心教训丫头几句。但想到她不要命般的举动只是为了救老二,训斥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尤其在听到聿聿身上有淤青时,更是担忧的撩起她的袖子瞧。然后她的眼眶就红了。陈弄墨赶紧安抚:“秋华妈妈,我没事,就是瞧着吓人,真的,一点儿也不疼。”“怎么可能不疼啊?”曹秋华嗓音有些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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