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战中被她说的一愣:“你说的对,那我回头就试试你这素蒸饺,要是好吃我就拿去局里给大家试试。”“那感情好,收购站应该有卖干马齿菜吧?”这个张战中也不知道:“做饭的师傅应该知道哪卖的有。”江文清笑:“到时候他要是找不到,你让他去前进大队找我换,我们家晒了好多。”说好拿去收购站换掉的,结果又忘记了。张战中一口答应下来,三人边吃边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块来的。很快张战中先吃完跟她俩告辞,只剩江文清和周成夏坐在桌子上。这个国营饭店本来以前就是饺子馆,他们家点饺子还会配一碗饺子汤。她俩吃完饺子,又喝完饺子汤才准备走。江文清摸摸头发:“干的差不多了。”两人头发都不长,洗完了擦的半干,吃饭的时候屋里暖和,很快就能烘干。周成夏舒口气:“还是现在走比较好,刚刚走了回去肯定吹的头疼。”江文清说:“既然已经这么晚了,不如我们再去供销社和肉铺看看吧?”天越来越冷,她就没来过县里。今天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彻底逛完又感觉有点可惜。周成夏双手双脚赞成不回去,两人一拍即合就往供销社去。出了国营饭店门就看到顾知青和陈木文,两人正站门口准备进去。江文清惊喜的跑过去:“你怎么来了?”陈木文咬牙:“我看你怎么还不回家。”江文清想起自己只跟婆婆说可能不回去,忘记跟陈木文说,忍不住有些心虚:“这赶不回去不正常吗,我跟娘说了中午可能不回去的!她没告诉你?”她理直气壮地说,陈木文摇摇头:“没良心的没告诉我,谁还能想起来跟我说。”在家等半天媳妇不回来,只好去知青点找顾成莲来看看。猜她俩这个点可能在吃饭,进了城就直奔国营饭店,果然在这撞个正着。江文清看一眼旁边,看周成夏正跟顾成莲说话,凑到陈木文面前悄声说:“你也太粘人了,一会看不到都不行是不是?”陈木文哼道:“难不成你嫌我烦了?”看他这样江文清敢说烦,他肯定还要闹的。“哪有!我特喜欢!”江文清诚恳地看着他:“我就喜欢你离不开我的样子。”把陈木文哄开心,江文清把手里的背篓递给他:“好重哦,你帮我提着。”陈木文接过去,江文清问他有没有吃饭。“吃过了才来的。”既然他俩吃过了,江文清就说她们还要去供销社。“早上没去供销社吗?”陈木文问她,她把早上有人给她们免费拍照的事告诉他:“说不定你还能在报纸上看到我!”他没听到别的,只听到拍照的是个男的,陈木文有些吃味:“多大年纪的男的?”江文清给他一拐骗他:“五十!”陈木文放心了,背上筐推着车走她旁边。顾成莲前段时间买到了自行车,刚刚他们来骑的就是顾成莲的自行车。他那辆车是凤凰的,车身漆黑别提多气派了。一推回来顾成莲就成了前进大队的香饽饽,不知道多少家里有闺女的都在打听他。气的周成夏整天说话都阴阳怪气的:“哟~今天又出来勾引小闺女了是不是?”顾成莲扶额:“你这说的我跟二流子一样。”周成夏哼了一声:“就看不惯你这得瑟样。”嘴上说着人得瑟,却还是走在人旁边,顾成莲随她怎么阴阳都不还嘴,周成夏觉得没趣就不说了。到了供销社,江文清又跟周成夏走到一块,周成夏说想去买袋洗头膏,她的用完了。江文清也要了两袋,他们家里人多,用起来也快。之前她们家还会用皂角熬洗头水,但是皂角水弄到眼里特别疼,也洗不太干净,家里女同志就改用洗头膏,男同志继续用皂角。买完洗头膏,江文清又要了两个棒子油,棒子油就是白色的圆柱形抹手油,外面只简单裹了一层塑料纸,它还有个别称叫裂口油,专门管手上冻裂的口子的。这两个是特地给陈木文和陈木桃买的,陈木文冬天干活手冻的红肿,有时候上面还有口子,天冷总不好,怕他把手冻裂了。陈木桃是刚上冻的时候手就冻裂了,她天天上学写字手放在外面,一直不好江文清天天拿生姜给她擦,好不容易才养好。后来江文清就让陈翠春给她做了一个半截手套,这样带着也不妨碍写字。陈翠春也没当回事,因为小孩都这样。队里的小孩手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冻疮,有的从手这边烂到那边,结痂都能结厚厚一层。别人江文清管不了,但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就不行,而且手冻裂总要遭一番罪,热了伤口密密麻麻泛痒,冷了又刺痛。能不受罪就不受罪,两个棒子油才几分钱够用到开春,还能少受点罪。可能是进了腊月离年就近了的原因,供销社里的货也多了。江文清补了一些不要票的干货,看糕点柜台还上了江米条就要了一斤。等她把带的五块钱全部花了,她才意犹未尽的往外走。走到门口才想起来还没去看看有没有肉,她看向陈木文:“你带钱了吗?”陈木文没说话直接把口袋里的钱票都掏给她:“还买啥?”“我想买肉。”江文清数数有一块钱,够买肉了。陈木文忙说:“别买肉了,明天队里要杀猪。”“真的?”江文清高兴的不行:“那我们有肉吃了!”她的快乐感染了陈木文,陈木文笑着点头:“要不然还是去看看有没有肉吧,分也分不了多少,要是能买到明天分的腌上也可以。”只要有肉吃江文清都没意见,她问周成夏还去不去,周成夏肯定想想忍痛摇摇头。“我要把肉票留着过年包饺子,我不去了,你俩去吧。”她一脸心痛的表情看的顾成莲无奈笑道:“去吧,我这还有肉票。”周成夏想硬气的说她不去!可惜她特别馋……最后只能哭丧着脸跟着大家往肉铺走,肉铺在县里副食品店里,副食品店特别大,肉铺是个单独的小铺子。城里人买菜都是在副食品店买,里面还有卖鱼,卖油和咸菜等等的地方,就是个大型菜市场。这里的东西都是定量供应给城里人的,有专门的副食本记录每个人可以买多少,有多少供应就买多少。他们没有副食本,只是来买肉。这都下午了,肉铺门口还排着人,不用说肯定也是因为要过年了。即使环境沉闷,也影响不了老百姓们对过年的向往。无论什么时候,年这个字在大家心中都是拥有份量的字眼。江文清要了一斤连肥带瘦的前腿肉,把身上肉票都花完了。他们队里每年把猪圈的猪送一半到公社收购站,一百斤猪肉能换四十五斤肉票,等年底发工分的时候再一起分给大家。一家分几斤肉票,要从年头吃到年尾。陈家那几斤肉票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造没了,现在用的都是陈木文换来的。至于为什么陈木文很少从黑市往家里带肉,是因为兵哥那里有的猪收来的时候都是瘟猪。多的是人连饭都吃不上,瘟猪肉也没人在乎,江文清听说过一次特别强调不许陈木文往家带。就是少换点肉票到县城买肉,也好过吃瘟猪肉。这是为什么陈木文以前猎的野猪,卖的价钱高点的一部分原因。虽然野猪肉没有家猪好吃,但是它没病……买完肉就可以往家回,回去还是陈木文和顾成莲一辆车,江文清和周成夏一辆车。好不容易到家,江文清可算是感觉到累了。院子里没人,陈木文轻轻捏一下她的鼻子:“我还以为你不会累。”江文清低着头蹭他一下:“我又不是老牛……”“你回屋睡一会吧,东西我帮你收拾。”天色已经不早了,睡觉不太合适,江文清只歪着歇一会看陈木文收拾东西。看他把棒子油拿出来,江文清在炕上坐起来冲他招手:“拿过来我帮你涂。”“给我买的?”陈木文拿着棒子油坐过去。“嗯。”江文清接过棒子油,剥开一头外面的纸:“你跟桃一人一个,天天不管冻的又红又肿丑死了。”陈木文嘿嘿笑两声,知道她是口是心非,没把她嘴里的嫌弃放在心上。“你怎么对桃桃这么好?”江文清把他手上的油搓开,望着他的眼睛说:“我对谁都好,对你特别好。”陈木文知道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不由自主的靠过去,轻轻贴在她的唇上:“谢谢你对我好。”第59章咸面疙瘩汤陈木文前段时间又抽条,养的肉都掉了不少,脸上比起以前的青涩又多了些许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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