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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清水春屿缓慢收拾最后仅剩不多的物品时，脸上的表情还是恍恍惚惚，有些不可思议的。
他眼中的神情有些复杂，好在旁边一直都有中原中也陪着他，让他不至于长久地陷入自己的世界当中。
“春屿，不高兴吗？”中原中也问，他脸上有着跃跃欲试的表情，“如果不想留下来再跟着他们离开的话，我们现在就走吧，保证以后他们都找不到我们。”
清水春屿摇摇头：“不用了。”
“之前鼓起勇气离开，是我做了错误的判断，我以为小杰和小悟不会一直浪费时间在寻找我上面，但是我没想到……”清水春屿轻声说，“我不想看见他们太辛苦了，以后都不可以做这种自私的事情。”
他稍微避开了中原中也失望的目光，在心底叹了口气。
“以后中也就要跟着我去东京了哦。”清水春屿转移话题，“但是不要担心，不管是在横滨还是在东京，中也身边都有我的陪伴。所以就算是突然离家要去陌生的地点，也不要心慌。”
他把东西都整理好了，其实本来就没有多少要带走的东西，所以全部收拾起来也很方便。
因为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行李和稿子上面，所以他一时间也没有察觉到中原中也眸光的飘忽，脸上的神色并不像是对□□情好奇的热忱，也不是对未来的担心忧虑，反倒是像是在深思着什么-
另外一边的五条悟和夏油杰。
趁着让清水春屿整理东西这个借口正在进行时，他们决定对镭钵街来一场大清洗。
理由也很简单——
“这么多垃圾待在这里的话，很容易对社会治安造成重大问题，然后滋生出一些邪恶的咒灵出来吧。”
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而不是出来挤压祸害别人的生存空间。
“只是很可惜上一次欺负春屿的那几个人渣已经死掉了，不然的话，他们也该一并被解决的。”
五条悟的神色有些冷淡，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带着让人心惊的漠然。
夏油杰眼睛弯着，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他说：“不要把人命说成很随意的东西，只要让他们后悔并痛苦地活着就好了。”
也许是咒灵恐吓那些孩子的事给了他们一个新鲜的灵感，所以他们也毫不介意用恐吓的方式让那些人恐惧，涕泗横流，悔得肝肠寸断。
如果只是吓吓他们当然是便宜那些人了，该揍一顿也是要揍一顿的。
暴力行事要收敛，他们必须克制，在面对普通人时要多一分从容和理智，所以接下来就该把这些人送进监狱，给社会增添一份贡献。
比如说，踩踩缝纫机和挖一挖矿什么的，至少比在外面欺负弱小和浪费社会资源要好得多。
那些社会上的残渣败类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即将迎来灰败无光的日子，他们同行做的孽全都不约而同地化成了回旋镖扎在他们身上，残忍又不留情面。
……
做完孽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动了动手腕，带着崽和他的小伙伴一起去了横滨的酒店，顺便定下离开的时间。
“是明天就马不停蹄地回东京，还是再留几天？”五条悟伸了伸懒腰，虽然嘴上在询问，但是看他眼中闪动着兴奋的跃跃欲试，却也知道他私心里更偏向于留在横滨玩几天。
好不容易有个山高皇帝远的机会，还完全不用担心崽的安危，简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回去之后再继续当零零七的牛马吧。
清水春屿悄声说：“同意。”
夏油杰双手插着兜，不会拒绝清水春屿的任何请求：“好吧，既然难得来一趟，那么至少玩得开心一点吧，多留一点回忆吧。”
他的唇角带了些许笑意，脸上也显得轻松不少。
五条悟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说着：“现在我就去睡个好觉，杰，就麻烦你做一下旅游攻略了！”
夏油杰一口应下：“好。”
清水春屿担忧地看了他们一眼，他主动说：“小杰，我想试试做旅游攻略，可以吗？”
夏油杰低头看了他一眼，一男高一崽对视一眼，夏油杰并没有拒绝。
“那小杰，你快点去休息啦~”清水春屿催促着。
夏油杰举双手投降：“好好好。”
两个小孩子走在前面，男高们走在后边儿，一直从电梯上去，进了房间里面他们才把视线从清水春屿的身上挪开。
只是他们并没有完全放心，坚持要睡在一个房间里监督幼崽才可以。
他们甚至都不敢用锁掉酒店房门，只待在客厅看守这种方法。
“我们也去过江古田了，看起来你也知道这件事。”五条悟盯着清水春屿心虚的表情，幽幽地说，“那里的盗贼简直厉害得让人惊讶，哪怕是飞天遁地都可以呢。甚至有一次还闯入了酒店的房间里，而恰好呢，那个房间就是某只崽的。”
他这已经几乎不是在暗示，而是在明点了。
就连中原中也都用后怕的眼神盯着清水春屿看，小脸还有几分气愤：“什么酒店嘛，安保做得也太差了点。”
听见中原中也说话就想杠上一两句的五条悟也难得没有反驳，还深以为然。
清水春屿试图狡辩：“……那只是个意外啦，而且我也没有遇见危险。”
他再次重申：“我这次肯定不会跑掉了，拜托你们信任我一下吧。”
他这句话一出，几人都沉默了。
金发男孩扭着脖子左右张望——看看五条悟脸上的笑容，再瞅瞅夏油杰表情的和煦微笑，小声重复：“……我说的是真的。”
“信任是一点点消磨的，要重建起来可不容易。”五条悟抓着他的领子把崽给带回了房间，“何况还是一个有前科的小鬼，对吧？”
身负前科·清水春屿皱了皱小脸，无奈地说：“我知道了。”
他会尽量动作轻点，然后不打搅他们俩人休息的。
即便是要在酒店里休息，五条悟和夏油杰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入睡，而是各自准备前后脚进浴室去洗澡。
趁着这个时间，清水春屿打算跟中原中也说会话。
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和两个比自己的年龄大的陌生少年交流相处，就算是中原中也难免会有些紧张不安吧，他现在要做的是安抚好对方。
酒店的房间和他们以前住的地方简直天差地别，有云泥之分，光是看上几眼，清水春屿就要叹几口气。
明亮的灯光在他们头顶熠熠生辉，玻璃杯就如同水晶一般剔透晶莹，房间里还置备了提供给客人的饮料和零食，整整齐齐地放在小圆桌上，方便客人们随时取用。
桌子的高度哪怕是小孩子也不用垫脚，伸手就可以够到零食和水杯。
各种毛绒绒的玩偶都是免费提供给客人，并且在退房后可以拿走的，还能够随时点餐。
清水春屿拿了四个玻璃杯清洗，中原中也在一边帮忙，两只幼崽几乎和勤劳的小蜜蜂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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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的是清淡的橙汁，透过玻璃杯，可以看到果肉在汁液中轻轻漂浮。这种饮品口味并不浓郁，顶多是酸甜的汁水在舌尖上绽放，清爽又解渴。
其中一杯里面额外加了不少的糖和蜂蜜，迎着中原中也微讶的表情，清水春屿解释说：“小悟很喜欢甜食。”
在中原中也捧着橙汁喝的时候，纠结良久的清水春屿开口了，他说：“对不起，中也，之前都没有让你住过这么好的地方。”
是他邀请中原中也跟着他回家的，但是能够给予出来的生活条件却不怎么如人意，现在这些都还是第一回让对方得到。
说完这话，清水春屿那张柔软可爱的小脸上都满是愧疚。
中原中也诧异：“为什么春屿会有这样的想法，明明你愿意带我回家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了。如果不是遇见春屿，也许我的未来都还是蒙昧迷茫的，难道照顾一个人就一定要给他优渥的生活吗？光是春屿的收留，就已经很值得我去感激了。”
他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表面在玩手机打游戏，实际注意力和余光都在两只幼崽身上的五条悟适时插嘴说：“你们的关系不论怎么说都应该是相依为命吧，就这么点大，你还想要养育谁呢，春屿宝宝？”
中原中也看了他一眼，五条悟用戴着墨镜的眼睛看回去。
就算俩人没有说太多，但仅仅只是目光相接，彼此都能发现对方的想法。
清水春屿看了看他们两个，小小眉头拧得都快打结了。
双方都不约而同收回目光。
清水春屿走过去把橙汁递给五条悟：“我还加了蜂蜜的，小悟。”
接受了崽示好的五条悟乖乖闭嘴，正好这个时候夏油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了，他一口灌下一杯橙汁，哼了一声：“那么，我就先去洗漱了。”
单手用毛巾擦头发的夏油杰走出来，他刚刚盘腿坐下，踩着白袜跑过来的幼崽就拿起了旁边的吹风机，小手握着他湿漉漉的黑色长发打开就慢慢吹起来。
这种力所能及的事情他做得很熟练了，夏油杰也总是会随着他去。
在吹风机轻嗡的鸣声中，中原中也的声音脆脆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春屿，你在家里也总是辛苦做这些吗，会不会太累了点，要不要我来帮忙？”
“我已经看会了，以后我也可以帮春屿吹头发~”
夏油杰：“？”
他微妙地感觉自己被针对了，并且还突然领悟到了刚才五条悟进浴室时不高兴地重重一哼是怎么回事了。
第47章
清水春屿听见了中原中也的话，他轻轻一笑：“不用啦，我很喜欢给小杰和小悟做一些简单的事。”
夏油杰的头发已经被他给吹干了，他把橙汁递给对方，脑袋被揉了几下：“春屿，辛苦了。”
清水春屿抿了抿嘴巴，小脸上很愧疚：“没有，小杰和小悟才是最累的。”
夏油杰喝了一口他倒过来的橙汁，漫不经心地说：“既然之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就不要再继续纠结了，春屿。事实上，我们也有很多没做好的地方。”
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掌，撩开清水春屿耳廓旁软软的碎发，抚摸在幼崽软嫩的雪腮上，赶在他还要继续说话之前，开口：“瘦了。”
清水春屿一时忘记了要说的话，他眨了眨眼睛，生硬地转移话题：“小杰，去休息吧，我哪里都不会去的，我可以向你保证。”
夏油杰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他点点头，去了房间内左边的单人床上面躺下。
五条悟在订购酒店房间时一如既往地展现了自己雄厚的财力，定下来的套房里有各种房型，其中一间卧室就是两张单人床，正中央是巨大的电视屏幕，但是比起未来的液晶屏还是要小一些。
左边就是柔软的沙发，往后的落地窗旁边还有摇篮式的藤条吊椅。
清水春屿的声音和动作都放轻了，他跟中原中也说：“小杰和小悟要睡觉，所以我不能离开。如果你觉得无聊，可以去房间逛一逛，没什么问题的。”
他太了解中原中也了，清楚地知道他是个非常有分寸且知礼的孩子，明明是在镭钵街那样泥沼一样的地方生长出来的，却犹如一株圣洁纯白的花，纤尘不染。
中原中也看了他一眼，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小孩子静静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旅游景点，看到某处很符合心意的，浅灰色的眼睛就会倏地亮一下，再然后就会把它很有条理地记在纸上。
全程都很安静，声音微乎其微，只能听见笔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响动。
“我想先陪春屿一会儿。”中原中也摇摇头，他钴蓝色的眼睛有一瞬的忧伤，语气却很平静。
正专心致志察看攻略的清水春屿没有注意到中原中也情绪上的变化，他听见这句话后，抬起头，轻轻抿出一个笑容，很雀跃地说：“中也有没有什么很喜欢的地方？”
横滨不算大，而且在之前清水春屿就有跟中原中也讲过一些有意思的游乐项目，趁着这个好机会，他们当然可以去体验一下。
中原中也摇摇头：“春屿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
拉开浴室磨砂玻璃门的五条悟刚走出来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句话，他看了看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夏油杰，凭日久天长的熟悉相处都知道对方根本没有睡着。
在看见对方听见那句简单轻细的话之后，额头上忽然蹦出来的青筋时，五条悟也知道了他的猜测果然没错。
他有些焦躁地绕了一圈，又想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不就是一个小屁孩吗，能有什么麻烦的……
两颗小脑袋凑在一起，软软的脸颊几乎已经贴上了，五条悟横插一脚，伸出一只手在他们旁边，笑眯眯地说：“讲话的时候不要离这么近，会很不舒服的。”
清水春屿发现了他，脑袋一转：“小悟，你现在也要去休息哦。”
五条悟的头发是干燥的，不用吹风机吹，神态懒洋洋的，眼底还有些青黑。
他哼哼两声：“春屿也知道的，我的感觉很敏锐，要是讲话的话我会听得很清楚哦。”
清水春屿想到自己之前说话，又去看了看平躺在床上一声不吭的夏油杰，小脸微微有些不安：“对不起，小悟，我不会再说话了。”
五条悟点点头：“嗯嗯，没错呢，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哦。”
中原中也眉头有一瞬的聚拢，他没有再看五条悟的表情，而是转过去跟清水春屿说：“我打算出去逛一逛，春屿，你不用担心我。”
“横滨我已经逛过一两次了。”
虽然不是每个地方都进去游了那么一两圈，大概是只走了走它的街道，看了看它的布局，就是这样很简单地看了看。
清水春屿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中原中也原本就不是他能束缚的。
他是自由的飞鸟，而他一直都知道。
他轻轻地说：“那要早点回来，中也。”
中原中也脸上露出笑容：“当然啦。”
五条悟微微诧异地看了一眼他们的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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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测道：“这孩子有异能？”
来之前就调查过横滨这座城市，和东京那边的咒术师不同，这里的战斗体系也很神奇，他们也是认真地做过功课，以至于每时每刻都提心吊胆着，直到完全找到崽之后才彻底放下心。
中原中也不意外五条悟能够知道，光是看这两个男高就能发现他们的不简单之处，甚至他们在某种程度人也能称得上是同类。
“是的。”没有清水春屿在他们之间充当中介，这一回是中原中也主动对五条悟说出这句话。
他一点都没有迟疑，手指也微微攥紧了。
五条悟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会那么大言不惭说一定会让春屿过上好日子，有异能的人说话底气都要足一点。
他还打算说话，衣摆就被抓住。
清水春屿朝他小声说：“小悟也去休息吧，你最近同样很辛苦，晚上我会喊你和小杰起来的。”
五条悟看了他几秒，才哼笑着说：“好吧。”
“老父亲啊，没人爱啊。”
五条悟故作萧瑟苍凉的背影让清水春屿久久无言，中原中也抽了抽嘴角，跟没脸没皮，连小孩子欺负起来都没什么心理负担的人较劲是最吃力的-
织田作之助最近一段时间都恰好闲下来了，就是在报刊上的惊鸿一瞥，注意到了他留下的联络点里蹲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柑橘色头发的小男孩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在路边，那双钴蓝色的眼睛静静地盯着行人走来走去的小腿，稍微有些失神。
织田作之助：“……”
中原中也的头顶覆盖了一层巨大的阴影，他抬起头，幽幽地说：“你来了啊。”
织田作之助有些困惑：“你这样的年龄也会有那么多的苦恼吗？第一次我见你，你是在为钱发愁，现在我见到你，你依然在发愁。”
中原中也换了个姿势，他双腿岔开，手肘撑在大腿上，手掌托腮，叹气：“我的苦恼并不多，即便是现在我也依然是为了金钱发愁。”
“不是为了物质，而是在正视现实。”
织田作之助回忆了一下中原中也居住的地方，还有他们住处才经历过的浩劫，赞同地说：“你说的很对，没钱的时候连温饱都很费力，何况你也不是一个人。”
他蓝色的眸子微转，视线落在中原中也身上：“那么，你要和你的春屿来我家里住吗？那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落脚点，借住给你们也绰绰有余了。”
中原中也没有立刻回应他的邀请，而是喃喃道：“很可惜，春屿要回东京了。”
织田作之助并不是很意外：“他的父母果然找过来了吗？”
迎着中原中也好奇的目光，他言简意赅地解释说：“那孩子不管是外表还是举止，都不像是个普通家庭养育出来的。早慧，得体，以及我第一次见到他时，身上那一套不菲的衣服。”
哪怕不是他这个职业，只要稍微细心一点观察就能够得出这个结论。
他的目光凝在中原中也的眼睛上，忽然说：“你刚才只提到了春屿的名字，难道你不打算跟着他一起去东京吗？还是说他的父母不愿意接受你么。”
织田作之助觉得不应该，清水春屿是个善良又温柔的孩子，那就意味着培养他的人也并不会坏到哪里去。
中原中也摇摇头：“照顾春屿的不是他的父母，而是两个男高监护人。我不想去东京的关系跟他们不大……不，跟他们也许有点关系吧，我理解的也不是很清楚。”
真要计较起来的话，那两个男高在给春屿和他买东西时都是一样的，并没有做出什么差别对待的行为，就算有点斗嘴和彼此阴阳怪气，也无伤大雅，并没有什么难以忍受的。
倒不如说这样的相处比小心翼翼地对待他更能轻易接受，只是……
“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算好，许多事情都会受限。养育之恩是很难偿还的，欠一个人情就好了，欠太多个就是难以还清的事。”织田作之助突然说，他只是根据中原中也平时的行为猜测。
嘴硬心软，小小年纪就会抚老奶奶过马路，如果欠下恩情后肯定会想方设法努力偿还请。
中原中也眼睛亮起：“你说得对，我只想欠春屿的人情，我也只想让他拥有独一无二的体验！”
俩人完全是鸡同鸭讲，各自并不在一个频道上，却又奇怪地合上了。
……
等夏油杰和五条悟醒过来后果然已经是傍晚了，城市仍然还是喧嚣的。
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残阳的余晖，色泽瑰丽的金光落在如织的车流上，霓虹灯光次第亮起，明月已经挂上了天幕，无数星星在天际轻轻闪烁着。
清水春屿动了动有些酸涩的脖子，在这个时候他们还能欣赏到银河般星星的景色，等到工业化之后，就连看星星都能称得上是一件奢侈的事了。
这个思绪只在他脑海中停留了几秒。
他微微拧着眉，频频望向门口，担心都写在脸上。
第48章
“哼。”
“又是在担心那个小鬼吧。”
五条悟嘴里塞着三色团子，还不忘阴阳怪气。
清水春屿走过来，坐到他们面前，神情是少有的认真。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心里早有预感。
“小悟，小杰。中也是我从镭钵街那里捡到的孩子，他也许是因为异能才被人放在实验室里做实验，所以对人类世界很陌生。”清水春屿将中也的故事娓娓道来，“他也没有之前的记忆，所以对这个世界还很警惕。”
“但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希望小杰和小悟也可以接纳中也，我相信在之后相处中你们也会喜欢上他的。”
这句话是绝对的发自内心。
五条悟对那个小孩子是好人这话不置可否，他轻轻掐了一下幼崽的脸蛋，轻声说：“难道你觉得我们会跟一个小孩子斤斤计较吗？”
清水春屿的小脸皱了起来，这种话，究竟该怎么回答才是最合适的？
五条悟抚掌：“嗯，我们确实是这样的人。所以春屿，他是你带回来的，你要对他负责。你现在就该考虑一下，怎么让我们同意呢。”
他翘起了二郎腿，十指交叠，下巴搁在指背上，笑出来时露出白璨的牙齿，显而易见看好戏的乐子人姿态。
清水春屿都要被他理直气壮的态度给惊住了。
这一回他小脸都彻彻底底皱起来了，开始苦恼自己究竟该做什么才能让五条悟和夏油杰满意，他试探性地问：“那我亲自照顾中也，他的事情都不要你们操心？”
夏油杰出言反驳：“不可以哦，春屿。”
他的语气的声音都很温柔，平静地说：“小孩子的本职工作是健康快乐地长大，而不是去照顾另外一个人。如果因为你去照料别人而生病或者受伤了，那该怎么办呢？”
清水春屿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下意识就把自己摆在成年人的位置上开始成熟稳重地谈判了，却骤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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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要做的……
金发男孩下定了决定，两只小手一左一右地拉住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手，轻轻握紧，仰着小脸看他们：“这是我发自内心的恳求，小杰，小悟，可以把它当成我的生日愿望吗？我以后会听你们的话，也绝对不会再随便乱跑了，就只要把中也留下来这一件事，拜托了。”
他的嗓音就像是绵羊，期冀的眼光在浅灰色的眸子里闪动，比看见了香甜的蛋糕时还要激动。
肉眼可见的渴望和撒娇看得人心软。
“真是犯规啊，小鬼。”五条悟伸出手托腮，低低地笑了两声，在清水春屿疑惑看过来时，还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一直到金色璀璨的小卷发都被揉得乱七八糟，像是鸡窝一样，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手。
“好吧，既然是你的请求，那么我们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五条悟颔首。
夏油杰反手握在清水春屿的小手，稍微用了点力，温声说：“有时候也稍微任性一点吧，像是悟一样，学学他的肆无忌惮和撒泼打滚。”
五条悟：“？”
清水春屿眼睫颤了颤，他踮起脚，手从夏油杰的掌心里抽出来，然后紧紧地拥抱了他一下。
“谢谢你，小杰。”
光是做出这个动作就让他耗尽了所有的勇气，就连脸颊都红成了一片。
可是五条悟就像看不见他的害羞一样，在旁边啧了一声，理直气壮地说：“春屿~不可以厚此薄彼哦，我也要抱一抱。”-
谈话平和地结束，直到太阳被地平线吞没，中原中也还没有从外面回来。
清水春屿不可避免地拧眉担忧，他有些心神不宁地在房间里转来转来，在对上五条悟似笑非笑的目光时，心虚又愧疚地低下头。
所以……他之前跑掉的时候，小悟和小杰的心情肯定也和他是一样的吧。
金发小男孩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之后，又去两个男高那里献殷勤，也许他现在只能做一点这样不值一提的小事，才能够让他们稍微放下心来吧。
直到门被敲响，清水春屿迫不及待地跑去开门，见到门外站着的小男孩时，心绪才平静下来。
中原中也扑到清水春屿身上，道歉：“对不起，让春屿担心了。”
不等清水春屿问他去了哪里，中原中也就主动说：“我碰见了织田作，在路上和他聊了很长时间，还应他的邀请去了他家里参观一下，所以才耽误了点时间。”
“原来是这样。”清水春屿稍微松了口气，不是在外面遇见了什么麻烦就好。
来了横滨这个地方之后才发现，这座城市的危险也是意想不到来的，既然能存在中也这个异能者，也代表着其他人同样有异能，那么潜藏的危险自然是不少的。
而且黑//帮组织也多得让人惊讶，政府有时候还无力抵抗，对普通人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中原中也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身上也确实没什么血腥味，清水春屿一颗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他牵着中原中也在沙发上坐下，对着几人说：“旅游规划我已经做好了，第二天我们就去看看大海吧，怎么样？”
就算是做好了规划，在第一时间也要征求其他人的意见，这一点清水春屿也时刻谨记着。
他浅灰色的眼瞳里闪动着期待，谁都不会忍心让他翘首以待的可爱小脸上出现失望的表情，于是同意之类的话接二连三地响起。
得到确切的答案之后，清水春屿就开始安排了：“那么今天晚上就要早点睡了，我计划把看海边日出的行程也安排上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