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这画是从哪里来的?”老者情绪激动地看向唐晓糖。
唐晓糖和沈昭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希望,唐晓糖决定实话实说,“这是我根据一段日记里的描述画的。”
老者恍然大悟,“难怪了,难怪这房子乍一看眼熟,细看又不怎么像,可拿得远一点又觉得就是它了。只因为你这画啊,只有骨,没有皮,因为你没见过它,很多细节你都无从画起啊。”
“爷爷您认得这房子?”唐晓糖问。
“这房子是这桐离古镇的吗?”沈昭年问。
“当然是。”老者捋了捋胡须,眼神一直没离开画纸。
“那它现在在哪里?我们下午问了好多人,他们都说没见过。”唐晓糖道。
“呵呵,这些后生仔怎么会见过呢,这房子啊,早就塌了。”
“塌了?!”唐晓糖和沈昭年异口同声惊诧道。
“没错,塌了。七十年前就塌了,塌的时候,老头子我才刚刚十五岁。”
忆起往事,老者的眼神逐渐飘忽。
“小时候,这套公馆是我们镇上最大的房子,房子大,院子更大,当时,人们都称它为桐桉公馆。哦对喽,那个时候,桐离古镇还不叫桐离古镇,而是叫做桐桉镇。”
桐桉镇?!
唐晓糖和沈昭年瞬间对视,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满脸震惊的自己。
“桐桉镇是在五十多年前被划分到了通安市的辖区,因为发音相似,桐桉镇就改成了桐离古镇。
“而桐桉公馆,之所以用镇的名字来叫它,是因为桐桉公馆在我爷爷小的时候就已经是座空宅,没有主人,镇上人人都说那是栋鬼宅。
“也曾有达官贵人看中了它,想要住进去,但无一例外在搬家之前家里就要出事,涉及到这些神神鬼鬼的事,大多数人总是胆小的,房子再好也犯不着拿命冒险,随即便撤了住进去的念头。
“只有一户人家,家主是个胆大的,说什么也不相信,不顾众人的劝诫坚持住了进去。结果才到第三天,那主人一清早被发现淹死在了院子的池塘里,周围除了他自己的脚印再没有其他可疑的痕迹。
“自那以后,便再也没人敢打桐桉公馆的主意。
“这些,我都是听我的爷爷说的。
“而在我小的时候,大概是五六岁的时候吧,我常常会跟着我们镇上的孩子王偷偷从后墙的狗洞爬进去玩……”
那个时候,桐桉镇能玩的地方早被他们扒了个底朝天,只剩下一个偌大的桐桉公馆,神秘且充满诱惑力。
尽管家人都一再叮咛不要去那里玩,可是孩子又能听进去多少呢?
一开始,他们也是有些害怕的,毕竟家里大人耳提面命说那公馆闹鬼。
于是十几个孩子一商量,先派了三个胆大的进去探路。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那三个孩子喜滋滋地跑出来跟众人宣布,公馆又大又漂亮,里面还有好多他们见都没见过的宝贝。
领头的孩子王是个胆大心细的,进去之后跟所有孩子交代,公馆里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带出去,免得被家人或是外人发现了。
孩子们对此都唯命是从。
就这样,桐桉公馆俨然成了他们的秘密乐园,他们白天进去玩,天黑之前回家,一切都相安无事。
一直到半年之后。
半年后,有个从外地跟着家人搬来的小女孩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小女孩名叫黄珍珍,十来岁的年纪,长得娇俏可爱,穿着打扮也很是靓丽,瞬间就俘获了大多数孩子的心。
在对她例行考核过几次之后,孩子们觉得可以带她去他们的秘密乐园了,于是再三叮嘱,一定不能跟大人说起去过那里。
可是他们都忘了叮嘱她,公馆里的东西不要带走。
玩耍中,黄珍珍在公馆里看见了一个漂亮的水晶发夹,比她时髦的妈咪梳妆盒里所有的发夹还要漂亮,于是她偷偷藏进了自己的衣兜里,把它带回了家。
她那对发夹爱不释手,晚上睡觉也把它拽在手心里,可第二天早上起来,发夹不翼而飞。
一开始,黄珍珍猜想是家里的仆人乘她睡着偷拿了她的发夹,因为她家里之前也出过仆人偷拿了她妈咪的首饰,被妈咪报官捉拿了。
可是,那发夹本就是她偷回来的,她又怎么能报官呢?她只好忍气吞声。
第二次,她又跟着小伙伴们一起进了桐桉公馆,这一次,她偷走了一对珍珠耳环。
耳环照例在第二天早上不翼而飞。
黄珍珍恼怒不已,却依旧无能为力。
第三次,她偷走了一条宝石项链。
这一次,项链没有丢,丢的是黄珍珍。
家里的管家,也是黄珍珍的乳母桂姨,一早上去小姐房间叫小姐起床,可床上却空无一人。
往常这个时候,珍珍小姐都要她叫唤好几轮才会噘着嘴不耐烦地起来。
桂姨四下观望,发现昨晚明明关了的窗户现在却大开着,她想,许是珍珍小姐又调皮了,有门不走,偏要翻窗出去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