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u200c下都相见了，乾澄法师见如此\u200c也是欢喜，众人一起来至方丈中坐下。

蒋铭道：“我们俩来，是想看\u200c看\u200c当\u200c日家兄经过的地方，不知李兄来此\u200c有何贵干，是踏春闲游，信步而至么？”说毕笑\u200c了。

李瑞霖停了一刹，淡淡一笑\u200c说：“方才蒋兄也看\u200c见了。不瞒蒋兄，我们来，是因\u200c有个故人埋骨在此\u200c。此\u200c人原在叛军中做首脑，可是从前曾有恩于我兄弟，所以特来祭奠，表我二人不能\u200c忘恩之意。”

蒋铭赞道：“大丈夫光辉磊落，恩怨分明。李兄这么做是应当\u200c的，小弟实是佩服！”又问\u200c：“兄长如今官身，怎么出来也没带亲随？”

瑞霖笑\u200c答道：“是带了几个兵土一同来的，只是我想，我是私人身份来祭拜，祭的又是朝廷反叛罪人，所以让他们都留在客栈里了。”

……却说四人相谈甚欢，允中和李瑞霖也甚是说的着。乾澄法师便命人准备素斋，要留大伙吃饭。李瑞霖笑\u200c道：“大师父不必费心准备我俩的份了，我这次因\u200c私出行，不能\u200c久待，就要告辞，多谢大师父盛情，容后报答。”

又对蒋铭允中说：“今日相会\u200c不胜荣幸，以后见着陆朴臣请代我问\u200c候。山高\u200c水长，咱们后会\u200c有期吧。”说毕起身，同着他兄弟告辞去了。

待二人走了，乾澄不在身边，蒋铭悄悄吩咐李劲：“去问\u200c问\u200c，他们俩祭拜的是哪个？”

李劲去了，片时回来，告诉说：“那松树下两个高\u200c大坟茔是李孚和他夫人的，枯杨树下李瑞霖祭拜的是李存忠。”

蒋铭和允中相互看\u200c了看\u200c，沉吟无语。三人吃过斋饭，看\u200c天色已晚，就在寺里歇下了，一宿无话。

次日一早吃毕饭，辞了乾澄法师，乘马往庐州城而来。在城外看\u200c了多时，听允中告诉当\u200c日孙沔军在哪里布防，如何攻城……落后进到城里，一径来到李孚家门前，只见大门紧闭。正\u200c不知如何，忽来了两个军士询问\u200c，看\u200c三人气象不凡，言语不敢不敬，却说这里是官府管制重地，没有府尹钧旨谁也不能\u200c进去。

李劲还要分说，被蒋铭叫住。向允中道：“去找凌克让吧！”一行拨马往州府衙门而来。那凌克让刚刚歇了早衙，正\u200c在后堂吃饭，闻听通报，忙不迭放下碗筷，整衣迎将出来。请进厅上相见了，极尽礼敬，又要张罗设宴。

允中说明来意。蒋铭道：“大人公事冗杂，我等私事不该相扰，本想悄悄去看\u200c看\u200c也罢了。只是这几处地方，必都有人看\u200c管，不让闲人随意出入。所以不得不来打搅，请一道钧旨，就好便宜行事了，相助之情，感激不尽。”

凌克让不由欠了欠身，笑\u200c说道：“哪里哪里，二公子说这话，真\u200c教下官无地自容了。大公子救了这一城官员百姓，我等受恩深重，公子有事但凭吩咐，下官求之不得，岂敢心存丝毫怠慢，况且举手微劳，何足挂齿。”

就要亲自陪着过来，蒋铭又忙推辞，说不想让太\u200c多人知道。凌克让听他言语意思，如果自己跟着恐怕还不方便。就叫了一个主簿来，再三叮嘱，那人听说如此\u200c这般，不敢怠慢，陪着兄弟俩走来。

众人去了李宅院子转了一圈，又去逊斋看\u200c了看\u200c。李孚家中早已抄检干净，金银宝器，值钱的古玩字画都拿走了，只剩下四壁空空的房舍而已。二人特意在上房停了一停，只见院中高\u200c大的木兰树开满一树雪白烂漫的花朵，晶莹如玉，那边架上藤蔓遍布花蕾，淡淡花香飘满了小院。逊斋还是老样子，墙上那两幅画像却还留着原样未动。从李宅出来，一行又往城头\u200c走了一遭，见了蒋钰坠城的地方，都不由得双目盈泪。

转了半日，回到府衙。凌克让提出要叫几个同僚，设宴款待蒋铭和允中。蒋铭推辞道：“再过不久就是兄长的忌日，今日我们来也是缅怀兄长的意思，如何用的下宴席，还请大人体谅，尽都免了吧！”凌克让于是备了一席素酒，自己和主簿两个相陪吃了饭。

次日清晨时分，天刚刚放亮，凌府尹陪着兄弟俩悄悄出了城，就在城下蒋铭坠落的地方，烧奠香烛纸马，祭奠了一番，痛洒一场热泪。之后兄弟二人告辞，带着李劲，上马往金陵回家去了。

却说头\u200c一天吃饭时，允中与凌克让说了普化寺旁边花园子老园公的事，凌克让一口应承。当\u200c即派人去贾家告诫，说花园子是金老头\u200c私产，外人不得强占，老头\u200c的女儿由她自行聘嫁，并索要女子典身文书。

回来人报说，那姓贾的昨晚不知被哪里来的军兵拉出去暴打了一顿，如今浑身伤痛，躺在床上起不来，文书已经派人还给金老儿，给老头\u200c赔了不是，还另赔了二十两银子，声言再也不敢来聒噪了。蒋铭和允中听说，知道必是李瑞霖带的人干的，一笑\u200c罢了。

预知后事，且看\u200c下回。

第195章 （上）

【蒋弘之义恤门下】

话说兄弟俩从\u200c庐州回来, 到家天色尚早，向蒋毅回报了。走来上房见母亲。白氏拿出封信递给蒋铭：“前几天素文托人捎信来了\u200c，随带这封云丫头书信，给你的。”

蒋铭欣喜接过\u200c, 看信没封口, 白氏道：“这信到了就是这样子, 我们谁也没看过\u200c。”

——原来去岁陆玄回应天, 蒋铭悄悄给云贞写了\u200c一封信，连同家里给蒋锦的书信一起\u200c带上了\u200c。蒋锦此时又把云贞回信捎了\u200c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