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宪道：“亏得哥本领高强，要\u200c不，岂不教贼暗算了！”陆青笑道：“本领高强不敢说，运气还不错。才跟曾哥说呢，去年在山上，叫你打的落花流水，现\u200c在来了，也该教我们几下子\u200c。要\u200c是过两年，我真个去禁军，总得有些本事，才能出人头地。”

曾建在旁附和：“听说窦兄的枪法恁地了得，不如咱们找地儿练练，让我也开开眼\u200c界。”

窦宪笑道：“曾哥说笑了，我那三脚猫的本事，岂敢班门弄斧。不过既都是兄弟，也不在乎谁高谁低，有空就切磋切磋。”

于是次日\u200c，陆青和曾建乘马持枪而来。四人到郊外平阔地方，演练了一天武艺。窦宪使\u200c出生平所学，尽数给陆青和曾建观看，陆曾十分赞叹。只\u200c是马上应敌，似乎还是曾建经验丰富。

陆青懊恼道：“上阵杀敌，还得是马上能为，怎么想个法儿练练才行。”

窦宪撇下枪道：“最好的法子\u200c，还是找韩师父请教。师父一直惦着二\u200c哥呢，在山上提过好几次，说你悟性\u200c高，是学武的奇才。”

陆青憾然道：“一直要\u200c去访韩师父，可\u200c是事不由人，现\u200c在到了这地方，更由不得我了！”

窦宪便道：“等哥往后\u200c去了汴京，我跟师父说说，请他老人家去京里转转，到时二\u200c哥就能见着了。”陆青笑道：“那敢是好了！我做梦都想跟韩师父学武艺，有机会你千万成全\u200c我！”

窦宪和灵儿住了十余日\u200c。转眼\u200c过了重阳，不觉已\u200c是秋风萧飒，天气寒冷起来。窦宪私下张罗，要\u200c回兖州去。灵儿一听说要\u200c回，眼\u200c圈就红了，紧闭着小嘴，低头不做声。窦宪看她这样，心就软了，道：“再过两天也行，我怕出来时间长\u200c，家里担心。来时妈说，赶你过生日\u200c之前，让回去呢。”

又待了几天，灵儿自己也觉得不回不行了。与陆青辞行，陆青虽是舍不得，却不好挽留，无可\u200c奈何，只\u200c得帮忙收拾行李，雇下一辆车子\u200c，这天兄妹俩动身，陆青与曾建骑马相送，送了一程又一程，那陆青心内留恋，只\u200c恨不能跟了去。

直送过了老鸦山，窦宪教住了车。向陆青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u200c，哥请留步吧。”陆青和曾建下马，兄妹俩也下了车。

窦宪对曾建道：“曾大\u200c哥什么时候来兖州，到家来玩。”曾建笑道：“这可\u200c说不准，反正过两年，二\u200c哥去汴京，说好了我跟他一起去。到时去兖州也不难。”又道：“窦兄何时再到南边，可\u200c别\u200c忘了，顺道来看看我们。”窦宪：“那是自然。”……

陆青站在那里，和灵儿对望了几望，都不言语。最后\u200c还是灵儿说了句：“陆大\u200c哥，你多保重。”陆青点头，望着兄妹俩上了车，举手作别\u200c去了。直望着车子\u200c转过山脚，没影了，方才拨马回来。

怏怏地往回走，曾建问：“窦姑娘没说什么时候再来？”陆青摇了摇头。曾建又问：“那你俩说好了没？”

陆青：“说好什么？”

曾建笑道：“还有什么？就是你俩的事啊，将来怎么样，没说？”陆青又摇头。

他从小心性\u200c淳朴，加上母亲管得严，长\u200c这么大\u200c，没跟女人有过情感瓜葛，更不晓得男女之间如何表白情意。这些天与灵儿一块玩耍，虽是两情相悦，并没说过一句传情达意的话。此时听曾建问，不免心下懊恼，闷闷地走了半日\u200c。

回到房中\u200c，想起这些天相处，一幕一幕，又是欢喜，又是怅然。又回想最初在夜市上见到灵儿情景，后\u200c来在孤山子\u200c客栈，拦惊马重逢，再后\u200c来凤栖山上种种……想着想着，幸福满溢。

心道：“灵儿必是喜欢我的，也知我心里有她，既然彼此都知道，还用说什么！她这次明白是来见我的，既是这样，以后\u200c必有再相见的日\u200c子\u200c。我愁什么？”如此一想，心便定了。只\u200c是每当独自一人时，思念灵儿不已\u200c。

却说落木萧萧，秋去冬来。陆青和曾建照旧在一处演练武艺，去镇上码头吃酒找乐子\u200c。曾建有时与潘娇儿相会，真情假意，恩爱一番。陆青就去澡堂里洗浴按摩，睡一觉，享受一回……那谢三因顶替了刘奎位子\u200c，颇得杨能欢心，正是人生得意时，成日\u200c满面春风，言谈滚滚。遇见陆曾两个，更是上赶着亲近。陆青少年人，一时高兴，帮闲捣子\u200c也认识了不少，不免众人纠集着，到赌坊里耍钱赌彩，输了便罢，赢了就要\u200c请客吃酒听唱……如此这般，银子\u200c流水般花去了。

一日\u200c又要\u200c去，在那里翻找银子\u200c。曾建劝道：“二\u200c哥，咱不能这么耍了，多少钱禁得起这么着？回头没了，落得咱自己吃瘪。”

陆青挠头道：“奇怪了，记得咱也赢过的，怎么赌来赌去，银子\u200c只\u200c有少了的。”

曾建笑道：“久赌必输。赌钱就好比两碗水倒来倒去，这碗倒那碗，那碗再倒这碗，到最后\u200c，两只\u200c碗都是空的，水都漏光了。”

陆青想了想，笑说道：“你说的是，都漏给谢胖那厮了。”

从此就不去赌了，远着那帮闲汉。寻思自己心里没数，把剩下的银子\u200c给曾建管着。俩人吃喝玩乐，倒也过的优哉游哉。

临近年底，下了一场大\u200c雪，地冻天寒，溯风凛冽。这日\u200c陆青和曾建使\u200c人买了酒菜回来，屋里烧起炭火炉，烘得暖暖的，叫了兽医张老爹和侯子\u200c过来烤火，吃酒吃肉，说些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