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u200c：“我如今在姐姐家，还是\u200c莫要多惹事端。”

于是\u200c说道\u200c：“兄台过赞了\u200c，小弟方才\u200c赢了\u200c那位李壮士，不过一时侥幸，哪有指教别人的资格。没别的事儿，还是\u200c就此别过了\u200c吧！”

说毕就要转身。少年提高声音道\u200c：“且慢！”

笑了\u200c一笑，朗声道\u200c：“仁兄倒是\u200c个老实人，你说赢了\u200c李存忠是\u200c侥幸，确实也有一点儿，不过，要是\u200c说拳脚功夫高强，倒也马马虎虎，不算是\u200c虚言。”

说着，两臂抱在胸前，踱步到\u200c陆青面前，一双俊眼上上下下打量他：“兄台不愿意出手，是\u200c觉得小弟微末，胜之不武么\u200c？”

陆青见他行动倨傲，语气中颇有挑衅之意，心中不悦，想\u200c：“此人忒也无礼。”依旧带笑说：“岂敢。我与阁下素昧平生，并不知阁下功夫如何，哪里就说到\u200c这个话\u200c了\u200c。”

少年冷笑了\u200c一声：“往昔素昧平生，今日\u200c既相\u200c识了\u200c，不如交个朋友如何？”

陆青已有两分着恼：“这倒不必了\u200c，在下并不想\u200c高攀。”说毕抬脚便走。

忽见少年身影一晃，已在前方挡住去路，脚步之轻之快，显然是\u200c练过轻身功夫的。少年笑道\u200c：“别急着走啊，今天小弟定要请教。你若胜了\u200c我，随你走到\u200c哪里去。”

陆青心中恼了\u200c，却\u200c因对方笑着，也不由失笑，说：“你这人好没道\u200c理\u200c，没来由的，我跟你打什么\u200c？我看你生的好似个女\u200c娘家，只\u200c怕手下没准儿，打痛了\u200c你，你要哭鼻子哩。”

这句话\u200c，本来是\u200c他跟蔡小六、陈四侉子几个平时的玩笑话\u200c，一时应景，就说了\u200c出来，没想\u200c正触着对方忌讳。少年脸上现出怒色，“哼”了\u200c一声：“还不定谁胜谁负呢，废话\u200c少说！出招吧！”

说罢揉身而上，一拳迎面打过来，陆青偏头躲过，只\u200c觉拳风掠耳，甚是\u200c凌厉，不由惊诧，悚身应战。

顷刻间，二人交手几个回合，陆青见这少年的拳脚甚有章法\u200c，身法\u200c灵动，竟似在李存忠之上，只\u200c是\u200c力道\u200c差了\u200c许多。两次陆青躲闪不及，被他拳脚末势击中，因招式用老了\u200c，力量甚微，却\u200c叫陆青将轻慢之心顿时收了\u200c，铆足精神与他对战。

又战了\u200c几个回合，少年有些急躁了\u200c，陆青已经摸清他路数，瞅准一个空子，避过一记横拳，顺势欺身过来，左臂架肘，右手去拿他肩膀。

少年喝声：“大胆！”反掌一挥，拍过陆青脸颊，这耳光虽没打实，也让陆青恍惚了\u200c一下，一时手下失措，没拿到\u200c他肩膀，倒是\u200c抵住了\u200c少年的胸，触手所及，稍觉异样\u200c，说时迟那时快，他两手一运力，便将少年摔了\u200c出去。

那少年侧翻了\u200c半个筋斗，跌坐在地上，半晌不得起身。一时又痛又羞，脸涨的通红，眼里泛出泪来。陆青看他这样\u200c，心中一阵歉意，说道\u200c：“陆青得罪了\u200c。”上前要去扶他。

少年怔了\u200c一下，喝道\u200c：“且慢！你刚才\u200c说的，你叫什么\u200c名字？”陆青停住脚步，含笑抱拳道\u200c：“我叫陆青，请教兄台是\u200c哪位？”

少年不答话\u200c，脸上忽红忽白，神色羞恼，陆青见他如此，一时不知如何是\u200c好。

却\u200c见他忽然眉头一皱，变了\u200c脸色，眼中现出杀气来，将手伸向靴边，随即一跃而起，手中已多了\u200c一把明晃晃的短刀。一言不发，向陆青直刺过来！

陆青陡见兵刃，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撤身闪避，少年一击未中，立刻抢步上前，又刺过来。

陆青连连退步，顷刻间已退到\u200c河边，对方的攻势不减，眼看着一刀过来，躲闪不及，就要被他刺中了\u200c，正惶急间，只\u200c听“铮——”的一声，不知从哪里飞来一粒石子，打在刀刃上，火花迸现，少年“啊”了\u200c一声，短刀掉落，插入草丛之中。

陆青惊魂未定，见少年左手抱着右腕，脸色煞白，想\u200c是\u200c手臂被震的疼痛了\u200c。

忽听一个声音叫道\u200c：“大爷——”

陆青看过去，说话\u200c的人是\u200c李劲，再顺着李劲目光转头看去，只\u200c见蒋钰站在不远处。

陆青叫了\u200c声：“姊夫”。

蒋钰缓步过来，拾起草丛中短刀，掂在手里瞧了\u200c瞧，然后\u200c用手指拿住刀身，将刀柄掉过来，递给那少年，微微一笑道\u200c：“我看尊驾，像是\u200c金尊玉贵的人，怎么\u200c也在这市井之地流连？也不知我这兄弟做了\u200c什么\u200c不妥的事，得罪了\u200c您，值得要以利刃相\u200c向。”

少年听他这话\u200c，呆了\u200c刹那，一语不发，伸手接过短刀，也不看陆青，将身一转离去了\u200c。

李劲走过来，向蒋钰拱手施礼：“亏得大爷到\u200c的及时。”蒋钰看他额头上隐隐作汗，笑道\u200c：“我若不到\u200c，今天你的麻烦大了\u200c。”李劲惭然，点头道\u200c：“是\u200c，李劲惭愧。”又道\u200c：“这女\u200c的是\u200c谁？大爷认得她？”

蒋钰不答，反问道\u200c：“你怎么\u200c知道\u200c她是\u200c女\u200c的？”

李劲道\u200c：“那会儿在棚里，这人坐在前面，我听她声音有些不对，看她耳上有耳洞，所以猜着了\u200c。只\u200c是\u200c……”

看陆青目瞪口\u200c呆的样\u200c子，笑了\u200c笑，“只\u200c是\u200c，还没顾上跟舅少爷说。”

蒋钰向陆青道\u200c：“怎么\u200c你俩没在一起？”陆青刚刚受了\u200c惊吓，还没回过神来，忽然间又得知少年是\u200c个女\u200c子，心中吃惊，又怕蒋钰责怪他惹事，一时紧张，答不出话\u200c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