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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吃过饭,沈云棠回到屋子拿出本子,把今天收了什么礼,谁家送的都一一记下来。
程烨然吃着邻居送的枣糕在旁边看着,沈云棠虽然学了上千个字,但还有些字不认识,不认识的字就用拼音代替,倒也写的工整。
他记得也清晰,不仅写了礼物内容,还写了送礼人家的姓名,甚至连长相特征都写了下来,让人看了他的本子就了解这条巷子里都有些什么营生。
“布庄、杀猪匠、木匠、铁匠、酒铺、包子早点、药材铺子……这条街买的东西还挺全。”程烨然喂他吃了一口,“你怎么想起来记这些?咱们改天挨家挨户的送过去不就好了。”
“我以前……”沈云棠说到这立刻停下了,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难受的皱起了眉。
上辈子他是不懂这些的,刚嫁到夏家的时候,邻居给他家送些什么,他要是有想要回礼的想法,会被婆母骂,婆母是个爱占小便宜的人,给别人送东西比杀了她还难受。
后来夏小五当了县官之后,也都是他们收别人的礼,从不送礼,还是知府的女儿进门之后,嫌弃婆母小家子气,改成她来管家,才开始记谁家送了礼要回什么礼。
这些规矩沈云棠还是从她那里看来的,她管家之后嫌弃婆母,婆母却从未说过她一句重话,还总是巴结着讨好着。
沈云棠揉了揉眉心,把过去的回忆都赶走:“每家的礼送的不同,回礼的时候也要送相同分量的,送了重礼却收到了跟大家一样的回礼,心里会不平衡,他们心里不平衡也并非是斤斤计较,而是觉得他们对咱们付出了真心却没有被同样的认真对待,心里会不舒服。”
“你还挺懂得研究人性。”程烨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爸妈也有教过他一些人情往来方面的事情,不过他好像没有继承爸妈这方面的情商,后来工作了倒是有助理和经纪人帮忙,不用劳烦他自己费心,现在家里有沈云棠操持,他确实放心了不少。
“我来的时候数了一下这边有多少户人家,跟送礼的人数对不上,一共有八家,今天来了六家,有两家没有过来,”沈云棠用笔杆戳了戳自己的脑袋,“那两家要不要主动联系?送些礼过去?”
沈云棠有些地方还是没有学到,这些爹娘也没有教给他,几位哥哥就更不用指望了,他们连跟人说话都不乐意,更不要说这些人情往来方面的事情了。
“咱们这几天看看情况,或者跟其他家打听打听?万一他们是不喜欢跟人接触的社恐,你主动去联系,只会给他们添负担。”程烨然给他捏肩膀,“你也不要有心里负担,没必要做到八面玲珑,能相处好就相处,相处不好就拉倒,也不要去讨好任何人。”
不过程烨然倒是没见过沈云棠讨好过谁,他平时还挺冷淡的,但是谁要是对他好了,他一定会记在心里,还会用行动表示。
……
隔壁的赵婶子没有贸然去隔壁看情况,怕程烨然和那几个人都是主家请来帮忙的,主家让他们先把院子打扫干净了之后才过来,所以他们才会住在这边。
万一她贸然过去认亲,再被对方讹上就糟了,让邻居知道她有这么一房乡下来的穷亲戚,太丢面子了。
第二天上午,她去找了刘大姐的婆母打听情况,平日里就她和刘大姐的婆母相处的好。
赵婶子性格胆小,遇到任何事都拿不了主意,就爱找刘大姐的婆母商量。
两家的家庭条件差不多,但是刘大姐的婆婆嘴巴毒,爱骂人,人缘不好,赵婶子人缘也不好,两个人就成了朋友。
刘大姐的婆婆告诉她那家家住姓程,带了个夫郎,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哥哥。
“真的姓程……”赵婶子失魂落魄了片刻,又高兴起来,跟刘大姐的婆婆炫耀说,“那是我外甥,好些年没年了,我就说看着眼熟。”
赵婶子出去之后就直奔了程家,她心里有好多疑问想去问问程烨然,他不是把家产败光了吗?怎么还能这么有钱?还学会了做豆干,这是找了个厉害师父?
程烨然让元宝和野狗看家,他带着沈云棠和四哥出去置办了些家里要用的东西。
程烨然说以后在家里做生意,不能弄得乱糟糟的,建议买个大长桌子横在院内,挡住去主屋的去路,来了人要买什么直接排队,元宝负责接待,四哥和野狗去仓库里拿货。
以前他们家是分里外院的,虽然就是个小门,但也能把生活和工作区分开,现在的院子一进门就能把整个家构造看清楚,他还提议暂时在家里干,等以后稳定下来了再租个铺子。
沈云棠在做生意上面没什么经验,以前也是跟着程烨然身后一起干,这方面他很听劝。
那么长的桌子没有卖,正巧就去巷子里找了木匠,让人帮忙做一张桌子,昨天木匠才给他们送了点吃的,今天就接到活了,挺高兴,还跟他们聊了几句,非常热情的告诉他们去哪里定柴火,可以让人送过来,如果家里没有井也可以来他们家打水,免费,不用钱。
木匠大哥还挺热情,拉着他们聊了一上午,把这附近各家的情况说了一遍,还说了他们要买什么可以去哪个市集。
他们这才知道,这条巷子里一共八家人,还分还几个小团体。
比如卖包子的刘家跟赵家走的近,赵家的男人是在大户人家帮忙的,父亲是少爷院子里的管事,原本是个签了卖身契的下人,因为救过主子,不仅还了自由身,还帮他在外头买了个小院子,出钱给他娶妻,还了自由身后他依旧在那边做事,小儿子还做了少爷的书童。
开染布坊和酿酒、卖药材的那三家走的比较近,染布坊和酿酒的只是小作坊,但赚的也比这条巷子里的其他人多,买药材的老冯经常去乡下收药材,回来卖给大的药铺,他也零卖一些。
然后就是木匠和杀猪匠走的很近,最后一家是个跑商的,经常出门,一年四季没几天在家。
程烨然听了他的话才知道,昨天没来的两家人一户是隔壁的赵家,一户是在外头跑商的老秦。
等他们办完事回家,在门口看到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婶子正在拉着元宝问东问西,把能说会道的元宝都给弄尴尬了,不停地尬笑,一句话都插不进嘴。
那个婶子看到他们回来,忙热情的过去攥住了程烨然的手。
程烨然都懵了,僵在原地,自从穿越到古代之后,男女界限就非常清晰,从来没有哪个女性或者哥儿攥住他的手,一瞬间让他回忆起了穿越前他走在路上被粉丝认出来,攥着他的手疯狂乱晃的样子。
沈云棠看他愣住了,赶忙上前一步去拉婶子,“您找哪位?”
“我就住隔壁,”赵婶子指了指隔壁,然后又指了指自己,“我是你二姨啊。”
“二姨?”程烨然懵了,记起来原主在县城里有亲戚,难道就是面前的这个婶子?
“你可能不记得了,你十一二岁的时候来过我家,那时候你爹娘还活着。”赵婶子说着擦了擦自己眼睛上不存在的眼泪,“我是你娘的二姐,你娘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死就死了。”
她语气伤心,可却是虚情假意,因为她从小就讨厌这个妹妹,同样是姐妹,可妹妹长得像娘,漂亮,她长得像爹,相貌平平,从小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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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围着妹妹转,还经常被爹娘或者亲戚们拿来跟妹妹做对比,说她眼睛小脸大个子矮,把她说的一无是处,没人在意她的感受。
后来到了成亲的年纪,娘帮他找了个县城里的男人,给妹妹找了个村里的,她还以为爹娘终于在意她了,没想到爹娘给妹妹找的是个富裕人家,给她找了个下人,虽然她的夫家给的彩礼钱会比妹妹的夫家更高一些,但彩礼钱都给爹娘了,过日子上她却不如妹妹家。
后来她经常跟妹妹哭穷,妹妹每次来看她都会带粮食,甚至还会给她塞些钱,她理所当然的觉得这是妹妹欠她的,要不是妹妹的存在,她也不会过的那么惨。
后来妹妹死了,她也懒得管这个外甥,现在看到外甥过的好了,又来巴结了,就算得不到实在好处,面子上也好看。
“二姨,啊,我记得。”程烨然假装跟她客套了几句,他穿越前是个演员,为了拍好戏,会特意观察一下别人的表情,除了恋爱方面没演过没观察过没经验,别的还能看出来。
更何况这个二姨哭的一点感情都没有,看着不像是很亲近的亲戚,应当就是个常年不联系的表面亲戚。
就像他最初跟元宝那样,只不过元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像她这样虚情假意,元宝那孩子是个实在孩子,相处舒服,他们的关系才会变亲近,可面前的二姨给他的感觉就是不想继续相处下去。
原本二姨还以为程烨然会请他进去坐坐,痛哭流涕跟他相认,结果对方说忙着打扫家里,就不请她进去了,她连一点程烨然的情况都没打探到。
不过她也看到了程烨然这院子规制的不错,别的不说,就说他的夫郎,那么漂亮,家里没有点家底是不可能娶得起。
都住到隔壁了,以后多接触接触,早晚关系得熟起来。
程烨然没在家待两天就要去书院了,家里的事就要全部交给沈云棠去处理。
去书院报道那天早上,还是沈云棠送他过去的,他们到门口的时候,那个扫地的下人还在门口,沈云棠害怕他会认出他们两个,过来赶他们,说些难听的话让他们没面子。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人好像完全认不得他们,态度非常好的跟程烨然指路,告诉他去哪里找夫子,原来这人只认衣服不认人。
沈云棠不能进去,送到门口就转身走了,他转身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另一辆驴车,车上坐着夏小五,两个对视上目光,都惊讶的愣住了。
第72章
沈云棠没想到会见到他,每次见到夏小五都会很恐惧,虽然他现在知道夏小五没什么可害怕的,可身体本能的就开始发抖。
他下意识的回头去找程烨然,程烨然早就进去了,这让他更加没有安全感。
“你是特意来寻我的?听说你们来县城做生意,看你精神不太好,他对你不好?”夏小五以为他露出恐惧的神色是因为这些日子跟着程烨然受苦了。
夏小五平日里在家动不动就因为一些小事打自己的夫郎,他认为这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样,就算真有好男人,也只是在外面装出来的,关起门来还是要打夫郎的。
程烨然在村里对沈云棠好,是因为沈云棠的娘家和哥哥们都在村里,现在他们都到县城了,程烨然没了后顾之忧,一定会下手。
现在正是他的好机会,他虽然住在书院里,可在县城里却有个好友,他跟好友两人一起在家里养了个女人,平时正好两人不够分,把沈云棠骗过去,说暂时给他落脚,先对他温柔帮助,再花言巧语哄骗,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只能任由他摆布。
“你怎么又盯着我老婆看?”程烨然出来正巧看到了夏小五。
他想起了沈云棠是重生的,上辈子遭受了夏小五一家的折磨,这辈子看到夏小五就应激了,浑身发抖眼神恐惧,动都动不了。
他赶紧把人护在怀里,抬手捏了捏他的肩膀让他回过神来,“他有没有欺负你?走我带你回家。”
他搂着沈云棠的肩膀往回走,路过夏小五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他一下,“我警告你,不准打他的主意,不然我让你在这里待不下去。”
“哪里?你说书院?”夏小五上下打量了一下程烨然,程烨然竟然穿了长衫,倒像是个书生模样,甚至比他看着更像个读书人,“你来书院饭堂送货?送货走后门。”
“不是送货,是读书。”程烨然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书院的牌子,来这读书都会发一块,怎么,你没有吗?”
“你怎么会来这边读书?怎么混进来的?”夏小五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问他。
“关你屁事?我跟你很熟吗?”程烨然无语的白了他一眼,搂着沈云棠走了。
程烨然对他不屑一顾的态度,让他心里涌起一股怒气,想要发泄打人,气的他攥着拳头浑身发抖。
无论是在村里还是在书院里,大家都很尊重他或者是怕他,因为他读书成绩好,又善于伪装,结交了不少富家公子,他经常跟着这些富家公子们欺负一些没势力的同学。
比如看其他同学成绩比他好,或者最近成绩进步了,就故意欺负那个人,让那个人没心思学习,成绩一落千丈,他们很享受这种轻松毁掉别人前程的快感。
或者是合起伙来羞辱谩骂一些看起来懦弱胆小的同学,以此来取乐。
这座书院是推荐制,不是非要秀才才可以进来读书,而是富人看家事,穷人看才华,没有学问的人想进书院,那就要交一大笔钱,他私底下问过,至少要一千两银子起步。
而交一万两银子以下的学生都要参加新生考试,考试不合格还会被劝退。
一万两以上的就没有这个顾虑,但是县城里为了读书交一万两银子的人却很少,就算真有这个钱,也得送去大城市读。
他看着程烨然,就算最近卖豆干赚了些钱,也不可能赚一千两,难道真让他赚到钱了?可这钱就算交了也通不过考试,,三个月花一千两读个学堂,真是疯了。
“很好,就算你来了书院读书又能怎样?我让你这三个月过的生不如死。”夏小五想到未来会发生怎样有趣的事情,脚步轻快的进了书院。
……
“你怎么出来了?”沈云棠离开书院好远才缓过神来,想起来问程烨然。
“今天不上课,我把推荐信交了,他们给我分了班,明天再来上课,今天书院的人还要忙着给新生分宿舍。”程烨然心疼的看着沈云棠,上辈子竟然经历过那样噩梦办的人生,“咱们今天不回去了,我带你去吃顿好的。”
“可是还有好多事情……”他还未说完,就被程烨然拉着去了书院附近的一家酒楼。
这间酒楼叫望春楼,是县城里最大的一间酒楼,足足有三层高,因为挨着书院,里面的摆件还很清雅,平日里很多读书人都喜欢来这边吟诗作对。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淡雅的熏香味,还有琴声,进了这家酒楼都不好意思说粗鲁的话,举止都跟着端正了起来。
程烨然跟店伙计说要楼上,来个包间。
这的伙计不会看人下菜碟,不管穿着打扮是不是有钱人的样子,都服务到位。
今日人少,伙计领着他们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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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位置不错的包间,里面的窗户对着街道。
程烨然进来后就推开了窗子往下看了看,“还行,上几道你们这的招牌菜。”
沈云棠有些局促,没来过这样的大酒楼,等伙计走了之后紧绷的身体才终于松弛下来,还忍不住看了看四周的摆设。
墙上挂着字画,画里是一颗松柏,画下桌案上摆着一颗盆栽,不是花,更像是树,跟画里的树想对应。
“没必要来这里,我一个乡下哥儿,吃那么贵的菜也吃不出什么差别。”沈云棠有时会习惯性的觉得自己不配拥有好东西。
“还要什么差别,不都是好吃和难吃的差别么,一个菜而已,再贵也是吃进肚子里消化掉。”程烨然坐到他旁边掏出手机,“其实我选这家店,除了想带你吃点好的,让你放松下心情,还想看看这边有没有信号,之前在家里要上山才能买东西,我特意问过了,县城里就这家楼最高。”
沈云棠也好奇的凑过去跟着瞧,他跟着一起盯着信号看,信号从无信号变成了满格。
“可以!”两个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你也把手机拿出来看看,之前你要给我望风,现在关起门来,咱们俩随便买,你也看看咱俩能不能一起网购。”程烨然催促他拿出手机,点开购物软件,发现可以注册新号,他把自己的卡绑定在了沈云棠的号上面,“以后你想要什么就买什么,也可以随便在上面逛逛,就跟逛街一样,能发现好多新奇好玩的东西。”
沈云棠还是第一次点开这个软件,被里面花花绿绿的商品照片给吸引住了,虽然认不全文字,但是上面有照片。
“我想买点书。”沈云棠说。
“我给你推荐几本,你现在认字不多,不如先看看绘本,或者看看漫画,我看过不少漫画,可以推荐给你。”程烨然接过他的手机,输入一些自己熟悉的漫画,“上次给你买了字典,叫你怎么查不认得的字,你勤查一下字典,很多字就认得了。”
沈云棠不会打字,看着他一口气要买那么多书,赶紧按住他的手,“其实,我想买一些菜谱回来……”
“菜谱?你做的菜已经够好吃了。”程烨然想到穿越后吃的每一顿饭,无论是最开始的野菜,还是后来沈云棠自己通过配料表研究出来的豆干,都是大厨水平了,沈云棠在做菜方面很有天赋。
“你想做厨师?”程烨然问他。
“没有,我才没有,就是想多做点好吃的东西……”沈云棠背过身去,笨拙的用手机打字,不小心按错了,又不知道怎么删除,手足无措的样子像是弄坏东西的小朋友,可怜巴巴的。
“喜欢一件事才会用心去做,你做饭这么好吃,一定是很喜欢。”程烨然忽然想到以前他们谈论过以后开家面馆,那时候沈云棠脸上都是憧憬。
开杂货铺只是自己的想法,他从来没问过沈云棠想做什么。
“要不然给你开家小馆子,你先试试?”程烨然想了想,“那天老王还说呢,他家糕点铺子旁边有个铺子要出兑,咱们可以先兑下来,如果你不想干了,就不干,干的好就扩大店面。”
“还是算了吧,之前跟你说生孩子,你都嫌没工夫,就更不要说开小馆子了,你要读书,家里还要卖豆干,元宝和四哥跟过来就是来帮忙开杂货铺的,忽然说开饭馆,怕他们会不乐意。”沈云棠怕自己会失败,他做事情总是做一步想三步,还未做好准备的事情绝对不做。
“开餐馆和开杂货铺差不多,餐馆里也可以卖豆干,区别只是从家里搬到了外头,而且在家里做生意,容易弄得乱糟糟的,万一人多一个不注意,被贼钻进家里去怎么办?”程烨然以前想开杂货铺就是因为找不到一个具体的目标,最开始是想卖豆干洗钱,后来赶鸭子上架才加上了豆粉和豆乳皂。
“咱们先去看铺子,你看了铺子之后再做决定。”程烨然看到他眼神里充满了渴望,但是嘴上却又要说拒绝的话,“实在不行就在家里开杂货铺,让元宝他们干,你再招个伙计,在外面开铺子,挨个试试,别怕,咱们有的是钱,就算赔本了就当花钱玩了。”
沈云棠跟他的成长环境不同,思想也不同,程烨然是想到什么就去尝试什么,不怕犯错,沈云棠则想的长远一些,他是在一个不允许犯错的家庭中长大的,尤其是在钱的方面,绝对不能出一点差错。
他还挺羡慕程烨然在富裕家庭中长大。
“你是我夫君,既然你支持我去做,那我就去试试,不过我不会随便玩玩,我会全力以赴的做好它。”沈云棠想着程烨然读书以后考科举做官,自己自不能一直都当一个乡下来的哥儿,他也要进步。
“你想看什么类型的书?炒菜?汤?或者小吃类还是点心?”沈云棠问他。
“做汤面吧,先做简单点,店开起来再增加新种类。”沈云棠提议。
“恩,经常出新品也会给客户带来惊喜,不如做骨汤拉面?不过这个面要怎么拉?要我说就直接买方便面面饼,这个汤是自己熬的,调料和里面的菜也自己放,这样还省去了和面的功夫。”程烨然选择了一本拉面大全付款。
“不行。”沈云棠的性格做不来这种事,“别人看出来咱们不买面,不做面条,这面条凭空出现了,会起疑心。”
“我这金手指有了跟没有差不多。”程烨然很多事都懒得做,就像买现成的。
“调料可以买,买回来装在自家的罐子里,但不要买玻璃瓶了,那些瓶子虽然好看,但是处理起来太费劲了。”沈云棠想起之前把那些瓶子砸碎了用石磨磨成粉了才敢扔出去的痛苦经历,不想再来一次了。
“也对,那些瓶瓶罐罐摆在家里多了难处理,还是塑料包装的好,可以当柴火烧火。”程烨然把手机收起来,“先买书,看看书里写了什么调料之后再买。”
两人说着店小二把他们点的饭菜送上来了,程烨然这嘴巴在未来吃惯了好的,再回到古代,就算是大酒楼的东西也总觉得差点意思。
他转头看向沈云棠,发现沈云棠像是做题一样,小口小口吃的非常认真,吃着吃着竟然还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在上面写了每道菜的名字味道口感,甚至在猜测这些菜里面放了什么调料。
沈云棠忘我的写完,合上本子抬头看到程烨然在盯着他看,“你怎么不吃?看我就能看饱了?”
“看是看不饱。”程烨然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亲倒是能亲饱。”
沈云棠捂住自己的脸,他们最近太忙,确实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怎么亲近过了,“回去再亲。”
程烨然看他羞涩的表情,配上那软乎乎的语气,心里甜丝丝的。
吃过饭,两个人去找了王掌柜,让他帮忙联络一下那家铺子。
王掌柜没想到他们要租铺子,虽然他们的糕点铺子目前很赚钱,可也没到立刻再开一家铺子的成都,他猜测程烨然的家底厚。
“这次要做什么?还跟我这一样?让别人帮忙开?”王掌柜问他。
“这次我家夫郎要开面馆,最好再帮忙介绍两个伙计。”程烨然都想把王掌柜请到家里做管家了,“你帮我们这么多忙,给你涨工资。”
“我把你当朋友,什么钱不钱的,要不是你我现在都回乡下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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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去了,哪里像现在这样,人前是个老板,背后还拿着这么多工钱,成本钱又不用我自己掏。”王掌柜现在拿的工资和提成比以前自己开铺子还赚钱,以前开铺子经常亏钱,哪天不赚钱不亏钱,他都得高兴半天。
“以前你那是没找对方向,你是个人才。”程烨然真心夸奖。
王掌柜高兴地嘎嘎大笑了半天,“那个铺子就在咱们家铺子隔壁,不过很小,就那么一小条,屋内估计也就能摆两张桌子,门口可以再摆两张桌子。”
“四张桌子也够了,一张桌子差不多能做四到六个人,多了我怕累到夫郎,再招个伙计和小二,伙计帮忙烧火刷碗,小二招呼客人。”程烨然让王掌柜帮着张罗,以后还可以照应着沈云棠。
沈云棠这张脸这样漂亮,放在外头他都怕不安全,不过他们现在跟县令熟悉了,相对也更加安全一些。
等开门的时候得请县令过来吃顿饭,让那些黑恶势力看看他家是有背景的人,不要招惹他们家。
他们去找了隔壁的老板,房子是隔壁老板的,以前他开小吃铺,现在年纪大了,孩子们又在读书不接班,就准备租出去。
他们看了一下房子,有灶台,桌椅板凳也都在,就是很破旧了。
沈云棠走进去四处瞧了瞧,边瞧边说:“桌椅可以换套新的,这些桌子都晃了,摔了人还要赔偿,这灶台漏了一块,需要补一补,问题不大,改天买套锅碗瓢盆回来……”
他说话的时候看向程烨然,发现程烨然正在看着他,“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程烨然难得看到他满怀期待的憧憬未来的样子,就好像一个快要结婚了,准备布置新家的小媳妇,很可爱。
程烨然没忍住嘴角的笑意,“没意见,这是你的店,你尽情发挥。”
他们跟屋主定下来,签了楔书拿了钥匙就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沈云棠的脸还是烫的,激动的。
本来说就是去看看,结果看到铺子他就走不动路了,最后就租了下来。
回到家之后,程烨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元宝和四哥。
四哥说他干不好厨房的活,跟着元宝搬搬货送送货还行。
程烨然原本也是打算给饭铺招两个人,就让这三个卖香皂,“你们先卖香皂吧,豆粉以后大哥家做,大哥往王老板那边送,豆干二哥他们家做,我把豆乳皂的方法交给元宝,以后元宝来卖。”
“交给我?这么重要的东西,真的交给我吗?”元宝没想到堂哥这样信任他。
其实就是程烨然懒得做豆粉,豆干也懒得撕包装,跟这么多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撕包装太容易暴露了。
香皂他也没工夫做,不如交给元宝他们弄,“我就把材料比例告诉你们,你又不知道材料是什么,在哪里买,告诉你也没事。”
“对哦,重要的是材料。”元宝挠挠头,“不过还是很高兴,谢谢堂哥。”
程烨然教了元宝几次,元宝就会做了,学的非常快。
之后就是元宝做香皂,四哥磨豆浆,野狗帮着做做杂活。
做了好多香皂,元宝跟程烨然商量说能不能给他些钱,他想买身衣裳,香皂是清洁用的,他一个乡下男孩,穿的灰扑扑的,让人没有买的欲望。
程烨然一想也对,销售还得穿西装打领带呢,就给了他一些钱,说给他和野狗四哥都做一身衣裳,还跟他说:“你悄悄出去买,别让你嫂子知道了,不然他非要亲手给你们做。”
“嫂子最近忙着打理面馆呢,没空管我们。”元宝笑着说:“昨天我跟着嫂子一起去挑碗筷,挑了好几家,嫂子对这面馆很用心。”
“那是,你嫂子做什么都认真的很。”程烨然忍不住又长篇大论的夸奖了沈云棠一番,把元宝都给说烦了,但也不敢表达不满,只能硬着头皮陪着笑脸听着这长达一个时辰的夸奖。
程烨然课业繁重,最近学堂也出了不少事,他没空看元宝干的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衣裳,直到有一天他下学回来,看到了元宝穿了一身哥儿的衣裳在街上摆了个摊子,表演切香皂,他整个人都震惊了,“真是个商业鬼才。”
元宝长得漂亮,年龄又小,过了年才十五岁,但平日里总被认成十七、八岁的哥儿,他干脆点了颗哥儿痣装成漂亮哥儿去卖香皂,还把皂液倒入模具以及切脱模香皂的过程表演出来,没想到真的吸引了很多人过来围观。
第73章
前段时间元宝学会做香皂之后,非常珍惜的将每块香皂用纸包装好,可是他们家住在巷子里,又是新来的,名气没打出去,好几天都没有一个客人上门,他心里急,就带着香皂出去推销。
他先是找了些卖胭脂水粉的铺子,那些铺子也卖香皂,可是它们都有自己固定的上货渠道,而且价格也差不多,甚至更低,他这个莫名其妙忽然冒出来的豆乳皂没人用过,掌柜的也瞧不上他这个乡下小子,除非他压低价格,可压低了价格就赚不到多少钱了。
他每次都给人留下一块做试用,还留了地址,期盼对方觉得好用来订货,可是好久都没有人来订货,他主动上门询问,也得到含糊的说辞,说再等等,这一等就没个时候了。
他又像是对门的刘家那样去路边卖,可刘大姐的包子都卖出去了,他的豆乳皂一块都没有卖出去。
后来倒是看到街边有个卖油条的寡妇,大家都叫他油条西施,因为长得好看,好多人就算绕路也过来吃。
他回去对着镜子盯着自己的脸好久,来了灵感,自己比那个油条西施好看多了,为什么不扮成哥儿,如果是真的哥儿去街上摆摊可能会遇到危险,可他一个男孩子,就算被人惦记上,也对他做不了什么。
这么想了之后他就做了漂亮衣裳,去街上摆了个摊子,他一边做表演一边给人推销,还要夹着嗓子,用温柔的哥儿嗓音说话。
四哥帮忙运货和包装,野狗在旁边收钱。
在外人眼里,野狗和四哥就像个保镖似的保护这个貌美哥儿。
第一天这样摆摊,就围了不少人,男人女人哥儿都有,女子和哥儿过来买时还问他用了这样个豆乳皂,皮肤是不是会变得跟他一样水灵。
元宝听到他们这样问,后来还给自己来脸上擦粉,让皮肤看着更白皙一些。
也有不少男子过来买,但是要买他亲手切的,虽然他解释过了,每一块都是他亲手切的,只是有些在家切的,有些是当场表演用的,可是他们不听,非要看他亲手切了亲手包好递到他们手里才买。
程烨然放学回来路上看到元宝四周围了好几层人,好在他个子高,不然都瞧不见元宝。
“太辛苦了。”程烨然看着那群对着元宝流口水的男人,都要被他的牺牲精神感动哭了。
等元宝回去之后,程烨然说叫他和四哥一起开会。
元宝刚才在街上看到了堂哥,但是堂哥扭头就走了,以为堂哥生气了,垂着头一副犯错了的小朋友的样子。
野狗护在元宝前面呲着牙,要是程烨然敢说元宝一句不好,他就冲上去咬人。
程烨然啧了一声,拎着野狗把他放到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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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一下工钱的事,以前元宝除了固定工资之外,每一块香皂提成一文钱,我觉得太少了,以后给你每块香皂四文钱的提成。”
“四文!”元宝被突如其来的钱给砸懵了,“可一块皂也才卖二十文。”
“恩。”程烨然看他辛苦,觉得不给他涨工钱良心都会痛
“还有四哥和野狗也都涨,野狗的是固定工资没提成,每个月多涨十文的工钱,但是年纪小,做事有限,程烨然也不让他做体力活,四哥磨豆浆和送货,是按照豆浆的数量和送货的次数来算提成,比原本每次涨两文。”
四哥虽然比元宝涨的少,但也没有意见,元宝卖的越多,他赚的也就越多,而且他的底薪也比元宝要高,他很知足了。
就算给他们开工资,程烨然也是赚的,成本除了黄豆之外,剩下的淘宝买,那些成本不算在内,除去给他们开工钱,他一块皂也能赚五文钱左右。
“好了,散会,元宝你过来,我单独跟你聊聊。”程烨然把元宝留下,野狗和四哥还但心的看着他们。
“你们不用担心,我不骂人。”程烨然说着给那野狗扔了两文钱,“出去买两块糖回来吃。”
元宝也对他摆手,“买路口那家,他家的好吃。”
野狗看他们两人都笑着,就攥着钱走了。
“你打算扮成哥儿卖货到什么时候?下一步怎么打算?就不怕别人认出来挨揍?”程烨然担心别人骂他是骗子,揍他,他这小身板可经不住几拳。
“堂哥是有大本事的人,过不了两年就能做大官,到时候我就跟堂哥去京里开铺子,两年时间这里的人发现不了。”元宝自信满满的说。
“你就不怕他们跟着你回家,或者村里人来县城里,看到你的样子戳穿你?”程烨然担忧的问他。
“不会有那么凑巧的事情的,堂哥你放心,我准备就卖一阵子,把名气打响了之后,给各个铺子送货,也就不再去当街叫卖了。”元宝把自己的小计划跟程烨然一讲,程烨然觉得也行,这也算是一个广告。
只是大家要看的是元宝扮演的漂亮哥儿亲手做的香皂,若是没得看了,他们就不买了。
这就跟明星打广告似的,有些人就是看了包装上印着自家偶像的照片才会买。
印着照片!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可以在包装纸上印上元宝的画像,这样就能卖出去了。
他正思考着,听到沈云棠叫他去吃饭。
这些日子沈云棠除了忙着装修面馆,还在研究做汤面。
他们的快递箱子从乡下带了过来,没放在大门口,而是放在了自己的屋内的门口,最开始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快递真的精准的放在了箱子里,非常的人性化。
等汤面大全那本书到了之后,沈云棠就研究起了做法。
面是手擀面,汤分了三种,一种是猪骨熬的汤,一种是鸡汤,还有一种是素汤面。
店里就他一个人煮面,生意好坏还不知道,他准备先把这三种面做好了再说。
今天晚上吃的是鸡汤面,面条有嚼劲,汤也熬得恰到好处的香而不腻,上面还撒了鸡丝和葱花。
程烨然以前除了方便面不爱吃任何面条,总觉得那一大坨面看着就让人心烦,吃的慢面就沾粘在一起,变得很软。他能吃泡面,是因为泡面一根是一根,看起来分的很开。
可是沈云棠的面却不同,每根面条看着都很可爱,没有那种让他心烦的感觉,味道也没的说。
“你那店开的怎么样了?”程烨然一连吃了两碗面,才想起来问沈云棠面馆的情况。
“王掌柜帮我招了个夫郎帮忙,那夫郎看着很有力气,跟座山似的。”沈云棠忍不住比划着,“第一回见面我还以为他是个男人,把我吓了一跳,说话也粗声粗气。”
程烨然一听有些担心,“别再跟元宝似的,男人装成夫郎来帮忙。”
“不会,他跟他男人一起来帮忙,原本我只想招他一个人,可这些日子买桌椅、粉刷墙面、修补灶台他男人都抢着帮忙干,还说就算不用他也没事,我想着也不好拆散他们夫夫,就一起招来用了,两个人一个月工钱才三钱银子,很划算,别人一个人就要二钱银子。”沈云棠提起店里的事小脸就变得红扑扑,兴奋的不得了。
“那还成。”程烨然喜欢听他讲店里的事,其实都是一些小事,比如买了什么碗筷,店里准备出三种口味的面,还要分大中小三种碗的面,大碗的十二文钱,中碗七文钱,小碗五文钱,素面大中小分别是六文、四文和三文。
除了这些还补了灶台,打了个柜子,还没送去,将被熏黑的墙面重新粉刷了一遍。
这种琐碎小事一说能说一晚上,但是程烨然就爱听,不过他最近要读书,也不能听太多,就要去读书,有时候能读到半夜两三点才睡觉,早上天刚亮就要出门。
吃完饭他忍不住听了半个时辰沈云棠讲面馆的事,实在舍不得,但也只能起身去看书了,“读书太忙了,要是不读书,我跟你一起开面馆多好,咱俩平时还能说说话,干啥都在一起,跟以前在村里卖豆干一样,读书是咱们两个爱情上的敌人。”
“别说胡话,开面馆能有什么大出息,厨艺再好我也当不了御厨,你读书读的好可是能当大官,见皇上。”沈云棠哄着他去读书,还帮他把课本都打开,坐在旁边帮忙研磨。
“面馆订好开张的日子了吗?我给陈县令送一封请帖去,我还想着没有理由找陈县令,时间久了不来往,再大的恩情都得淡下去。”程烨然还指望陈县令给自己撑腰,他也不是要做什么黑恶势力欺负百姓的事,只是想不被黑恶势力欺负,找个靠山。
“快了,我准备订一块牌匾,问了一下差不多要十天才能做好,等牌匾做好了,挂上了之后再开业。”沈云棠说着递给他一张纸,“你给写个牌匾的字。”
“你想取什么名字?”程烨然问他。
“不要天复杂,朗朗上口一些比较好。”沈云棠说。
“那就叫沈家面馆?”程烨然在纸上写下四个大字,他有特意研究过书法字体,选择了一个自己喜欢的,练了不少日子,写的有模有样。
“怎么能叫沈家面馆,应当叫程家面馆。”沈云棠提醒他夫郎嫁了人就是夫君家的人了。
“可是这家面馆是你开的,虽然是我出资,但我就像是投资人,并不是老板。”程烨然知道他又被封建思想给影响了,“并不是你嫁给我之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你还是你自己,我也是我。”
“那你的意思,你不是我的人?”沈云棠撅起嘴巴,有些生气的样子撇开头,“那你就继续做你自己吧。”
“我是,我当然是你的人。”程烨然赶紧抱住他的腰,把人抱到自己的腿上,鼻尖蹭着他白皙的脖颈,有这样的美人在怀里,谁还学的进去习?
接下来的事自然不是挑灯学习,沈云棠依旧坐在他的怀里,但是上半身却前倾着贴在桌案上,露在衣服外面的肩膀耸动着,即使是熄了灯,借着月光也白的耀眼。
程烨然发现沈云棠的肩头也有一颗红色的小痣,像是落在白玉盘上的红豆,他低头将那吻住那颗红痣,感受到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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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脆弱的颤抖。
没敢多要,在桌上的砚台不小心被打掉在地之后,结束了。
沈云棠坐在桌上,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身上只批了一件外衫,修长的长腿搭在椅子上,呈现出一种事后的性感。
他垂着眼睛,盯着蹲在地上擦着墨汁的程烨然,“刚才写好的字都毁了,好在及时把书本给收起来了,不然你得挨先生训。”
“被训了我也不后悔。”程烨然仰着头,眼神中带着可怕的侵略性,想要按住他再粗暴的来上一场。
“你的作业写完了吗?是我不好,不该招惹你。”沈云棠撇开头,可方才那个场景,他也无法抽身。
“不该招惹我,现在又在做什么?”程烨然扔掉手上的纸,扑了上去。
这一夜注定无眠,后来干脆两人做到后半夜,困得不行,但谁也舍不得睡。
他们虽然每晚都要回家,但这里不比村里,在村里的时候可以天天见面,时时刻刻腻在一起,可现在白天要出门,晚上要做功课,说不了几句话就睡觉了,就好像异地恋似的。
两个人感觉现在要是睡着了,他们就又少了一起相处的时间。
“还有十二天我休息,等哪天你再开业,我带着我的同窗好友一起去捧场。”程烨然抱着他,软乎乎的又暖呼呼,抱着老婆睡觉就是比一个人睡觉幸福。
“你已经交到好友了?”沈云棠诧异的问。
“你什么意思?”程烨然不满的去咬他的耳朵,“我是那样不好相处的人呢?连个朋友都交不到?”
“以前在村里也没见你有朋友,还以为你不喜欢与人交往。”沈云棠躲着他,“别闹,还要不要睡觉了?”
“你这意思是还想要了?”程烨然逗他。
“才不要……”沈云棠说的都没底气了,但是又压制住了那种渴望,找话题跟他聊天,“你进了书院之后,还没听你提起过在书院里发生过什么,突然说有好友了,所以我才会惊讶。”
“我在书院里过的还不错,一共有甲乙丙丁四个班,我们新来的都去末等班,三个月后考试结束再按照成绩分班,四个班还会一起上大课,一起早读,过的可充实了,里面的人都挺不错,他们都很照顾我,有一位跟我关系不错,改天我带来跟你见见。”程烨然一边玩着他的手指一边说。
“那便好。”沈云棠也放心了。
可沈云棠不知道的是,程烨然只说了一部分,把那些不好的事都给隐去了。
其实他刚刚进书院的时候,还引起了一段不小的风波。
第74章
几天前,程烨然去了书院读书,书院条件比他想想中的好,有几件大的教室,也有专门学习骑射的场地,书院有养马、弓箭、琴等等教具,这些都不用学生们自己花钱准备,学生们只要准备笔墨纸砚就可以,甚至不用交学费。
不过那些花钱进来的学子每年都要往学院捐一部分钱,其余靠着才华进来的,或者是考试名列前茅的就不用出这份钱。
书院的院长分的很清楚,富裕人家的孩子负责建设书院,穷苦人家有才华的学子负责给书院增添名气。
程烨然的情况比较特殊,既没有学历,也没花钱,但他是县令推荐进来的,虽然县令提前跟书院说一视同仁,可他这个情况书院也不好判断要不要他交钱,只盼着他通不过考试,或者名列前茅。
甲乙丙丁四个班级是挨着的,门口有挂牌子,程烨然的丁班一共有三十个学生,有十六人是原来书院的学子,只是排名最落后,剩下十四人才是真正的新生。
那前面的十六个老生存在的目的是给新生看的,除了第三个月的考试之外,学院每年还会有一场考核,最后五名会被劝退,被分到丁班的学生基本就离被开除不远了。
跟他一同入学的同学从穿着上看,基本都是富裕人家,他们也会看衣着来分帮拉派,也不是说他们瞧不上贫寒出身的学子,只是他们入学前听说贫寒学子都是读书好的,性子比较孤傲,瞧不上他们花钱进来的学生,他们下意识就把程烨然划分到了孤傲的分类里,自然不会自讨没趣主动靠近。
程烨然是来读书的,能交到朋友就交,交不到也无所谓。
他平日里休息时也一个人读书,他记忆力虽好,但要写文章光靠记忆力可不行,要琢磨的事情有很多。
他的基础也不扎实,在新生里还算不上最出头的那个,他就多下些功夫,他记得那本书里写了夏小五以后能做县令,他总得做个比县令还要高的官位。
夏小五跟他身边的几个狐朋狗友们说了程烨然惹了他,想要报仇。
这些人一拍即合,决定对程烨然施展他们平时欺负人的那些手段。
他的狐朋狗友们也不是想替他出头,就是想找个找个乐子。
他们先观察了两天,看到程烨然落单了,以为程烨然也是个不善于交际还很胆小的人,欺负这样的人他们没有任何顾虑,欺负了对方也没有背景,拿他们没办法,更不敢去告诉夫子。
这天四个班一起上课的时候,夫子今日有事,给他们布置了功课,让他们自己写一篇文章,写完了就交上去,明日再检查。
夫子一走,课堂里就出现了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因为是四个班一起上课,人数很多,许多个小声音聚集到一块,也成了噪音。
程烨然很烦吵闹的环境,但是他得锻炼自己适应这样的环境,考试的时候会出现很多突发情况,他要适应在任何环境下都不打断自己的思路。
可才写了两个字,就有一个纸团扔到了他的桌上,他四下看了看,没看到是谁扔的,以为有人找他帮忙。
他打开纸条,发现里面画了个王八,旁边还写了程烨然三个字。
程烨然用笔杆挠了挠头,这里是小学吗?竟然用这种方式欺负人?他被气笑了,张嘴骂人都显得自己掉价。
他笑着随手把纸团扔到一旁,不予理会,继续在草稿纸上构思自己的文章。
做文章他是新手,这又跟写作文不一样,方法用词上有很多差别,甚至还有些字要忌讳,若是一个不留神犯了忌讳,可不只是落榜那么简单了。
啪嗒几个墨点甩到了他的纸上,整张纸整个白费了。
他皱眉抬起头,看到斜前方一个胖子正拿着一根笔笑着望着他,一点歉意都没有。
原来他就是那个无聊的小学生?程烨然无语,看着得有十七八岁了,怎么还用这种幼稚的手段欺负同学?七八岁小孩子用这种手段欺负同龄的小孩子确实挺气人的,可是一个十八岁的人用这种方式欺负人,只会让人觉得他很可笑。
他无奈的换了张纸,继续写字。
刚才那个胖子被无视了,更加恼怒了,他看向了夏小五的方向,之前夏小五说过程烨然在村里是个疯子,经常发疯跟人吵架。
他们的目的并不是丢个小纸团甩些墨点就完事的,而是通过这些小事惹怒程烨然,让程烨然发疯。
这里不是村里,可以随意撒泼,他发疯说些粗鄙的话,不仅会惹得其他同学的不喜,还会引来其他值班的夫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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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入学几天,要是能让程烨然给夫子和同学们留下不好的印象,严重一些甚至会直接被赶出书院,这比从身体上折磨他还要更让这些人快乐。
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程烨然第一次被扔纸团没有发疯,第二次被甩了墨点也没有发疯,两次还都笑了,是那种大人嘲笑小孩子的笑,令他们更加不满。
胖子前排的一个颧骨很高的瘦高个转头喊了声,“你笑什么?他故意往你纸上甩墨点,你不生气?”
“看他智力有些问题,可怜他,没必要跟他计较。”程烨然之前见他们跟夏小五走的近,猜到过他们会为难自己,但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使用这种小儿科的手段,不禁令人发笑。
胖子听他骂自己,气的要起身揍人,可却被瘦高个按住了手。
“你不会觉得左右不过一张纸,才不与他计较的吧?一张纸很便宜吗?程烨然,听说你是村里来的,怎么你们村很富裕吗?”那个瘦高个装作随口闲聊一样问他。
“听说他之前在村里卖豆腐的,一块豆腐能换一张纸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少爷呢。”另一个细长眼睛的男人开口接道。
这三个人是一伙的,尤其是最后那个细长眼睛的男人,跟夏小五走的最近,夏小五还跟他一起养了个女人。
他们三个加上夏小五是书院里的风云人物,一来是他们四个的成绩靠前,虽不是第一第二名,但每次考试也都在前十名,夫子也经常夸奖他们,让大家多像他们学习。
他们四个平日里分工不同,胖子属于用武力解决问题的人,夏小五在背后使阴招出谋划策,瘦高个则负责挑衅,细长眼负责玩弄人。
从胖子往程烨然那边甩墨汁开始,就有不少人往他们的方向看了,课堂上也安静了不少。
后来听到细长眼和瘦高个的话,对程烨然生出许多不喜来。
那些有钱人家的子弟看热闹,还觉得程烨然怂,不敢跟他们硬钢,又要成为下一个受害者了。
那些贫寒出身的学子则觉得程烨然花着父母给的钱,随意浪费。
虽然来学堂读书不用学费,但是村里人供一个孩子出来读书也是要勒紧裤腰带的,不仅要省吃俭用给孩子买书和笔墨纸砚,还要做长衫,处处都要花钱。
而且他读书了,家里就少一个劳动力,他们每个人都不敢浪费任何东西以及读书的时间,这个程烨然怎么还浪费纸?
那个瘦高个看到众人的反应,觉得今天就算没逼着程烨然发疯,也让他招人讨厌了,没必要一口气做太多,慢慢玩。
细长眼又说了句:“听说你只是个童生,还未考上秀才,这么说,你是花钱进来的,一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啊,你家里怎么拿得出手这么多钱的?”
“不会是家里卖了房子卖了地,才勉强供你出来读书的吧?你这个岁数了,还没考上秀才,有必要再继续读书吗?”
虽然只是两个人再说,但是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搭配的很好,已经要把程烨然的名声给毁了。
程烨然看着周围鄙视的目光,又想到还有其他夫子在,若是吵起来会引夫子过来,到时候他会受到处分。
他是陈县令推荐过来的,也代表了陈县令的脸面,不能给陈县令丢脸。
不能发疯,那么怎样才能扭转局面?
这两个人还喋喋不休,把话题越说越歪,明显都是添油加醋,若是他现在反驳,能力也非常有限,一个人应当也说不过两个人。
那两个人也是这样想的,才继续说着,夏小五在旁边看着热闹,心说好像用不了三个月,以你的性格,真的忍受的了吗?明天你就得滚蛋了吧。
令他们没想到的事,程烨然竟然哭了。
“求求你们别说了,饶过我吧,我知道大家都怕你们,我才不敢反抗的,我哪里有什么钱,不过是县令推荐来读书的,像我这样穷的人,若是打坏了你们这群少爷,赔不起钱。”程烨然最会拍哭戏,各种哭戏都不在话下,就算可怜到让人怜悯的哭戏也不在话下,“我哪里有什么父母,小时候我被村里的夫子称作神童,十岁就考过了童生考试,可是我才刚考过童生,父母就相继去世,我那时候那么小就要养活自己,耽误了读书。”
原本那两个人还想,若是程烨然反驳,他们就用声音盖过去,不叫别人听到程烨然的反驳,只听到他们歪曲的事实。
可程烨然这么一哭打的他们措手不及,竟然震惊到忘了说话。
程烨然也是趁着这个空档,扳回一城,“那天也是机缘巧合,我救了陈县令的儿子,县令说给我千两银子作为谢礼,我没有要,我说想要个重新读书的机会,这机会来之不易,我不想在书院里惹事,只想安心读书。”
他眼泪止也止不住,“我知道你们爱欺负同学,但是我求求你们不要欺负我了。”
“你们不要再咄咄逼人了!”最前排的一位男子站了起来,训斥了那瘦高个和细长眼之后走过来递了一块手帕到程烨然的手里让程烨然擦泪。
程烨然抬头看他,发现这位男子身上带着一股正气,长得也英俊,像是画本子里走出来的书生一般。
瘦高个和细长眼不敢惹他,他是甲班第一名,叫扬诗名,虽也是寒门学子,但他平时乐于助人,班里不少人都是他的好友,并且他成绩好,老师们常说他是状元之材,他们惹不起扬诗名。
扬诗名的几个好友也走过来,护在了程烨然的身前,“我们已经听明白事情原委了,你不要怕,我们寒门学子就该站在一起,你连前千两银子都看不上,你是个君子。”
程烨然刚才哭就是为了让那两个人闭嘴,然后自己再反击,没想到他竟然被一群男人给保护起来了?
第75章
扬诗名训斥了那三个人之后,和几位要好的同窗扶着程烨然出了课室,安慰了程烨然好半天,程烨然差点没好意思装下去,不过他方才是看清楚局势了,扬诗名仿佛是这个班的班长,或者是学院的学生会主席一般的存在。
“我已经没事了,我只是想好好读书,没想到怎么就惹到他们了。”程烨然用他的帕子擦了擦眼泪,“给你弄脏了,回头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他们怎么知道你家是卖豆腐的?你跟夏小五是同乡?”扬诗名虽然没接触过程烨然,但是也知道夏小五算是那些人的核心成员,平日里他也没少帮助过被他们欺负的同学。
可是新入学的人太多,那些被欺负的人自己也不懂得反抗,有时候他帮助了对方,反而会让那个被欺负的同学私下里得到更严重的报复。
他还要读书,就算有心也无力管那么多人的事。
“恩,我跟他是同乡。”程烨然没想到他还挺聪明的,“我们之间还有些渊源,他是我们村里唯一一个读书好的,平日里在村里就受人追捧,我来学院读书当天,他就在门口拦住我,让我趁早歇了读书的心思,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明明他对村里其他人那么好。”
“你小时候不是被夫子说过天才嘛,我看他就是怕你读书读好了,抢了他在村里头的风头。”一个本来就瞧不上夏小五的甲班同学嫌弃的说道:“那个夏小五就是看着人模人样,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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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肮脏的很。”
另一位同学说道:“我也看不上他们几个的做派。平日里他们没少欺负同学,更可气的是他们成绩还不错,在夫子面前装出一副好学的模样,也会在夫子面前装出爱帮助同学的君子模样。”
“有时候他们最可气的点也不是自己学习好不叫别人学习,而是在夫子面前故意对那些欺负的同学装好心,那些被欺负的同学做出害怕或者躲避的神态,他们又会对夫子露出无辜的神情。”
“以后他们再敢欺负你,你就来找我们,放心,有我们在,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了。”
“原本县令推荐我来读书是好心,我不想因为那些人离开书院,辜负了陈县令的好心。”程烨然红着眼睛装作很坚强的样子,“谢谢你们,没有你们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扬诗名:“大家都是同窗,没理由坐视不理,我那里有几本笔记,明天你找我来拿。”
扬诗名看他眼圈红红的样子,以为他胆子很小,应当不敢去甲班找他“罢了,明日我给你送过去。”
……
他们出去后瘦高个不满的问夏小五,“你怎么没告诉我们他跟县令有关系?”
“我怎么知道?”夏小五脸色阴沉。
夏小五也是懵的,他都没反应过来,程烨然什么时候救了县令的孩子,为什么他从未说过?
他觉得程烨然太过奸诈了,这么重要的事竟然没有说出来。
之前卖豆腐、豆干的时候一夜就传的满村都是,为什么这次竟然一点口风都没漏出来?这不是诚心要看他出丑?!
程烨然凭什么有这样的好机缘,恰巧久了陈县令的孩子,还装作不在意钱,只要读书机会,谁信他的鬼话,他就不信那么多钱摆在他面前,他能不动心。
夏小五觉得最开始就没有千两银子的事,陈县令只答应给他读书的机会,他死皮赖脸求着县令要钱,可不选择读书,连读书的机会都没有了。
瘦高个和胖子回家后都被自己的父亲叫去了书房谈话,他们上学带着书童,书童会把学校里的事情告诉给家里。
不过书童会隐瞒他们欺负同学的事,但是今天他们惹的这个程烨然跟县令有关系,书童也拿不定注意,回去就跟家里的家主说了。
这两家是当地的大族,有很多地,都租出去给别人种,他们却搬到了县里住,每年去乡下收租子,他们也做生意,也用了跟程烨然差不多的方法,把生意挂在别人家名下。
他们手里头有钱,但是没有背景没有权利,自然怕这种跟官府有关系的人。
瘦高个回去听了父亲的教导立刻就明白了。
胖子能上甲班也不是头脑简单的人,虽然之前城里总有传闻,说县令惹到他们几大家族,他们几大家族联手对付县令,故意让大夫不给县令家的儿子治病。
这些传闻传到他们耳朵里的时候,他们都快吓死了,他们哪里敢跟官老爷斗,县令的儿子病一直好不了,完全是因为当地的医疗水平不行。
胖子他爹跟胖子说夏小五不是什么好人,之前看他成绩好,以后能当官,才让胖子跟夏小五走得近,现在不让他跟夏小五玩了。
胖子跟夏小五玩也没走心,纯粹是因为心眼坏,想跟他们一起欺负别人取乐。
胖子爹对胖子说:“他用的什么神药,竟然能把快死的人救了回来,你试着跟他走近一些,最好把他的药方给骗过来。”
胖子:“他这个人看着不太聪明,也挺懦弱,动不动就哭,还没有朋友,也没有父母,他这种人最好拿捏,如果我对他好一点,用不了几天他就能对我掏心掏肺。”
……
后来程烨然去书院上课,扬诗名真的给他了几本笔记,这可是学霸的笔记,里面的学习思路是好多人一辈子都想不来的。
程烨然像是得到了武功秘籍一般,珍惜的不得了,抄写的时候时刻保持桌面的整洁干净,怕给他弄脏。
还笔记的时候程烨然还说要请他吃饭,可是扬诗名却拒绝了。
程烨然跟他说是自家夫郎开的面馆,开业当天请他过去吃饭,也算是帮他捧场了,他在这边没有朋友,若是面馆开业当天没有人,那也太冷清了。
扬诗名见他可怜,叹了口气,“好吧,我叫几个同窗一同过去,但是我们掏钱,你若是不收,我们就不过去了。”
“本来想请你,结果成了你帮我。”程烨然觉得每个人的性格都不同,若是他强行说不收钱,对方也会不自在,等他们到了多送他们些菜就当做还了恩情了。
而且人情往来总要有个熟悉的过程,以后熟悉了,他就有机会还人家这份情了。
“我平时能去找你问些功课上的事吗?”程烨然问他。
“可以,我随时有空。”扬诗名平时很喜欢帮助同学,就算很笨的人他也不会不耐烦。
不过大部分人很怕麻烦他,平时也很少有人去找他问问题,可程烨然倒是三番两次的去找他,都是下课时候,也是他不忙的时候。
程烨然很有眼色,问的问题也不是一些无脑问题,两个人经常还能探讨一阵。
扬诗名发现程烨然虽然没打好基础,但是学习能力强,想法也跟他很对味,两人逐渐熟悉起来。
那天他跟胖子他们吵架之后,第二天胖子就主动找他,说要请他吃饭,算是赔罪,可是语气却有些高傲,“望春楼你听过吗?我摆一桌,你去了想吃什么随便点,你这辈子都没去过那样大的酒楼吃过饭吧?今天让你长长见识。”
程烨然:“你又要做什么?”
“你别打扰他。”扬诗名和他的几个好友干脆搬到程烨然周围坐着了,“别以为我们看不出你打什么算盘,把人约到书院外面欺负他?你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他们把胖子赶走,对被他们围在中间的程烨然说:“你不用怕,我们在,他不敢对你怎么样,你今天的功课学的怎么样了?哪里不懂我给你讲讲。”
程烨然被六七个人围住保护,怎么有种自己成了玛丽苏女主的感觉?
没想到示弱比发疯还爽,被人保护比发疯省体力多了,还不费嗓子。
……
这天夜里他跟沈云棠活动完,都不想睡觉,沈云棠问他学院的事情,程烨然就把他交到的朋友事情说了,但是关于夏小五他们四个为难自己的事倒是给隐瞒了,他怕沈云棠跟着担心,且事情已经过去了,没必要提起来再生一遍气。
他本以为沈云棠会听睡着,可是对方却乖乖的趴在他的怀里认真听着。
程烨然开玩笑的说:“你老公都成了学院里的万人迷了,以后你不用担心我了。”
“明天早上我蒸包子,你带一些过去跟朋友们一起吃。”沈云棠问他想吃什么馅的,其他人有什么喜好。
“你不用费心了,书院有饭堂。”程烨然感觉他像是妈妈一样,给家里的小孩子带些零食去学校跟朋友们分享,让家里的小孩子能有个好人缘。
“饭堂是饭堂,我做的是我做的。”沈云棠伸手搂住他的腰,依赖的靠着他,“包子味道是不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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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做些点心?我最近研究了一些点心,只是没时间做,一直在脑子里想,把每个步骤都在脑子里过一遍,过了百十遍了,做出来应当没什么问题。”
程烨然看他边说边打哈欠,低头吻了吻他,“再不睡觉,我就再来一次了。”
沈云棠吓得拉了拉被子,将自己蒙在被子里,“你别乱来,你若是有太多精力没处发泄,就起来把功课做了。”
“在床上不要提这么扫兴的事。”程烨然跟他一起钻进被子,两人鼻尖对着鼻尖的贴着,“我作业早就写完了,方才是在自学,明年我想试试参加考试,虽然学问还不到位,但可以去考场上熟悉一下。”
“你计划好就行。”沈云棠又打了个哈欠,虽然舍不得睡觉,但还是得睡了,“明天我还要去定做牌匾,没有力气可不行,你早上走之前再写一张面馆的名字,刚才那张找不到了。”
“找不到?我明明看到被你揉皱了。”程烨然想到刚才沈云棠哭着手乱抓,随手抓了一张纸给揉皱了,被揉皱的那张纸就是写着沈家面馆的那张纸。
沈云棠在他胸口锤了一下,语气确实软绵绵的像是在撒娇:“不要说了。”
第76章
次日一早,沈云棠没能起来做点心,身体酸痛,早饭都力气吃,一直睡到了中午。
中午的时候元宝做了饭,叫他起来吃饭。
元宝以为他生病了,给他做了碗打了荷包蛋的面条,“我小时候生病,奶奶就给我在面条里放一个荷包蛋,我吃了出一身汗就好了。”
沈云棠当着小孩子的面哪里能说自己是因为什么起不来床,只好装病,还让元宝不用担心自己,“把碗放到桌上,你去外头跟他们一起吃吧,别把病气过给你。”
元宝看他只是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倒也没有咳嗽之类的症状就出去了,他是个刚好到了能成婚年龄的男孩子,不能去嫂子房间里多待,怕影响不好。
他出去的时候心里还责怪堂哥,怎么不在家里照顾嫂子,读书虽然重要,但请一天假照顾嫂子也不行吗?
元宝都有了想要娶个媳妇回来的念头,这样嫂子生病了,他媳妇也能帮忙照顾嫂子,他媳妇生病了,自己照顾,就不用劳烦嫂子了。
但是他年纪小,也没存下成婚的钱,现在身边还带着个弟弟,多一个人都没有地方住,想到这,他更加有斗志了,叫上野狗一起去街上摆摊。
沈云棠吃过饭,换了身衣裳先去了面馆,那对夫夫上午就去了,把买来的柜子桌子摆好了,沈云棠去的时候他们一个在刷碗,一个把刷好的碗放进碗架里,边干活还边笑着聊天,很恩爱。
“大中午的怎么在干活?你们没吃饭吗?”沈云棠雇他们过来的时候,跟他们说好要管两顿饭,中午一顿晚上一顿,晚上吃过饭还要再干一个半时辰。
但是现在面馆还未开张,没办法管饭,沈云棠每天给他们十文钱,算是管了两个人的饭钱。
他今天来的晚,还未给两个人饭钱,不过那两个人也没有怪他,他们对待沈云棠时脾气都很不错。
“我们吃过了,自己带了些小菜来就着干粮吃的。”夫郎名叫阿香,虽然长得很强壮跟座小山似的,可脾气却很温和,看到谁都笑呵呵的,不过要是谁敢惹他,他也是会发脾气,能单手把一个男人拎起来扔出去。
王掌柜也是看到他一个漂亮哥儿出来开店,怕他有危险,就找来了这么壮的夫郎,从外形上就能吓唬住有歪心思的人。
阿香的男人叫李三一,李三一的爷爷有三个儿子,李三一是爷爷三儿子的第一个孩子,直接取名字叫李三一,比较好记。
李三一拿出一个小坛子打开盖子,里面是一些腌菜,“我们在家带的,掌柜的不嫌弃尝尝?”
沈云棠被他们叫掌柜有些不习惯,但他开店了,以后天天要被人这样叫,他早晚得适应。
“不嫌弃,看着还不错。”沈云棠在家也会自己腌一些酱菜,他拿出筷子尝了尝,味道比他做的还好吃,“味道不错,剩下的你能都给我吗?我花钱买也成。”
他想回去给程烨然也尝尝,虽然就是些不值钱的腌菜,可是他看到什么好吃的,就想弄一些给程烨然带回去分享。
阿香非常大方的把小坛子推给他“掌柜的想要就都拿回去,我家里还有,以前我们俩也开过一个小早点摊子,腌菜免费,好多人都冲着我家的腌菜去吃早点,我多做一些,以后在店里放一些免费给客人们吃。”
沈云棠记得王掌柜说他们夫夫俩家中出了点变故,早点摊子开不下去了,房子也卖了,现在只能租房子住,着急找活,不然也不能才要这么点工钱,可即便要的工钱少,能一口气要两个人的地方也少,这两口子就想在一处工作,不想分开。
沈云棠当初看李三一不像是个做小二的样子,没想要他,后来看他跑前跑后帮忙,能说会道,就留下他了,他一点都不后悔做了这个决定,还好把两个人留下来了,他们不仅干活利索,还对县城熟悉,买桌椅板凳和碗筷以及定做牌匾这些琐碎的事情多亏他们,才办的更快。
他每天看着这夫夫俩,有些羡慕这两个人可以天天待在一起,他跟程烨然每天见面的时间就那么短,程烨然跟他说至少要学三年才能考个秀才,再往上面考就不知道还需要学多少年了。
这样的日子还要再过好几年甚至十几年,他心里有些发苦。
但是想到程烨然每天晚上挑灯读书是为了能早点考中,给他过更好的生活,他心里又甜丝丝的。
“这腌菜不能白要你们做,我从你们那边买,你拿来多少都记下来,咱们按月结算怎么样?”沈云棠不是可怜他们才这样说,他自己也会做腌菜,一个免费的东西没人挑理,可他想给面馆增添一些特色,多一个让人忘不掉的点。
他们从店里出来去了做牌匾的地方,拿着程烨然给他的字和尺寸,定做了个牌匾,还买了一块木板让李三一帮忙拿回了家。
到家之后程烨然刚放学回来,“你买这个做什么?”
“做个牌子,写上汤面的种类,用毛笔写,以后改菜单就洗掉重写。”沈云棠最近又想了几样,“你帮我写上鸡汤面、骨汤面、素面、鸡蛋面、加排骨三文、加鸡丝两文,加汤免费,小菜免费。”
“小菜?还有什么小菜?”程烨然一边磨墨一边问他。
“就是这个,今天阿香拿来的。”沈云棠拿过一个坛子,打开之后香味飘出来,单是闻到味道就很开胃了,“我觉得味道不错,可以放在店里当免费赠送的小菜,拿回来给你尝尝,你要是同意,以后就跟阿香买。”
其实他已经跟阿香商量好了,拿回来就是给程烨然吃,只是不好意思直说。
“这种小事还用我来拿主意吗?”程烨然伸手捏了一块放进嘴巴里,他以为不过是个咸菜而已,再好吃能好吃到哪里去?结果那味道是令他意想不到的,吃了一块又捏了一块吃,“这个味不错,以后多买一些放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可以吃,也可以给扬诗名送点过去,他上次帮我忙,我说请他吃饭,他没同意,给他送点咸菜,他总不会推辞了吧。”
在沈云棠的眼里读书人都很高大上,送这些小咸菜当礼物,会不会很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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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买了些红豆回来泡上了,明天早上做些红豆包,你带去给他们分一些,比小咸菜拿得出手一些。”沈云棠说。
“他们也跟咱们一样,都是村里来的,不会嫌弃咸菜,就算城里人又怎么样,我穿越前还是城里人呢,不一样喜欢这种小咸菜。”程烨然又捏了一块,被沈云棠拍了一下手。
“别吃太多,太咸了,一会配着饭吃。”沈云棠把盖子合起来,让程烨然帮他写菜单牌子。
“让我再吃一口嘛。”程烨然跟他撒娇。
沈云棠看了看外面,元宝他们还没回来,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万一程烨然撒起娇来没完,被元宝他们看到了多丢脸。
他赶紧打开盖子捏了一块递到了程烨然的嘴边,“再吃一块,剩下的明天早上再吃,一口气吃这么多咸的东西对身体不好。”
沈云棠才说完,程烨然就把那块小菜吃了,并且还在他的指尖舔了一下。
沈云棠像是触电一般迅速的收回手,“我让你拿手接,你,你怎么……”
“让我拿手接,送到我嘴边干什么?怎么不送到我手边?”程烨然说着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昨天晚上,你还满意吗?今天还想要吗?”
沈云棠红着脸,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他们两个刚刚互通心意在一起时,几乎每天都是要做的,一开始没修院墙,也就在床上,后来修了院墙,那就肆无忌惮了,灶房里、柴房里、甚至是院子里饭桌上都做过。
他每次都被欺负的哭了,很害怕有人趴在墙头偷看,程烨然却说这样很刺激,等他被吓哭了之后程烨然才跟他说,墙头上面插满了钉子,别人爬不上来。
沈云棠眼睛红红的,气的直瞪他,语气却软软的说那也不能白天在院子里,下次,下次晚上也不是不行。
一想到之前在村里那些没羞没臊的日子,沈云棠就有些浑身发热。
“晚上,晚上你快点学,睡觉前做一次也不是不行。”沈云棠转开头,表情不情不愿,其实就是傲娇,怕对方看出来他心里其实是渴望的。
原本程烨然就是在逗他,毕竟昨天已经那么激烈了,沈云棠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不会同意跟他做,他就想看看沈云棠害羞时候可爱的表情。
结果沈云棠却主动说晚上可以做一次,幸福来的太突然,把他都给砸蒙了。
沈云棠看到他愣住,想到了他们成亲那天晚上,他问程烨然要不要做,程烨然也是类似的表情,整个人呆住。
那天程烨然不仅呆住了,还从床上滚了下去,现在他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怎么还是这种表情?
难道程烨然不喜欢主动的?他主动说要做,被程烨然嫌弃了?
“不做就不做,谁稀罕跟你做。”沈云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程烨然赶紧拉住他的胳膊,“做,我就是太高兴了,真的吗?真的做?你不是骗我的吧?还是说,刚才是我的错觉?我在做梦?”
“又不是第一回做,你怎么高兴成这样?”沈云棠被他追到了厨房,看他兴奋的像是要蹦起来的样子,更加害羞了,但是没有刚才的郁闷,心情又好起来了,“说了做当然要做,除非你不想。”
“想,我当然想,要不然先做?免得你晚上还要等我。”程烨然直接把人抱起来往房间走。
第77章
书院自带饭堂,吃饭是免费的,也可以开小灶,但是要每个月加钱才能吃。
程烨然不住校,每天吃一顿午饭,住校生可以吃三顿。
程烨然一早上出门,揣着沈云棠给他带的红豆包。
他到饭堂的时候红豆包还是热的,他特意在门口寻了一圈,看到扬诗名身边的一个同学对他招手,他快步走了过去。
“你今天怎么来这样早?饭堂可不提供你的早饭。”说话的同学叫赵宴林,经常出现在扬诗名身边。
程烨然之前观察了一下,扬诗名身边虽然总是围绕着许多同学,但唯独这个赵宴林跟他比较要好,两个人不仅同班,还经常同进同出。
今日吃早饭也是,就只有他们两个坐在一起,其他人都做到了另一张桌子,还有说有笑。
因为扬诗名的存在会让桌上气氛变得正经,不像是在吃饭,反而像学术研讨会似的,那些人都不乐意跟他坐在一起。
程烨然不介意这一点,每天中午跟着扬诗名和赵宴林一起吃饭。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个冒着热气白白胖胖的红豆包。
“这是我家夫郎做的,特意让我带来给大家尝尝。”沈云棠说着招呼大家来拿。
另一张桌子的同学都兴冲冲的过来拿了一个,“真羡慕你,来读书还能日日与夫郎见面,我就不行了,家里离着远,一年才能回去两次。”
“我家里没有父母,我夫郎又长得漂亮,我把他一个人放在乡下怕他有危险,他人很好,做饭也好吃,家里有了他,我才能安心读书。”程烨然不放弃任何炫耀夫郎的机会,若这里不是在古代,他恨不得把沈云棠的照片拿出来给大家看。
“知道你夫郎好了,可别馋我们了,我们先去早读了,你们慢慢吃。”另一桌的人吃过红豆包就起身离开了。
“我家夫郎废话多,还无知,天天在我耳边念叨,我若是带着来,没法读书了。”赵宴林吃了一口红豆包,“不过他做的豆沙包也很好吃,若是他也在这,我也让他给你们做一些。”
程烨然听出他语气里对夫郎的嫌弃,如果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嫌弃的,更不会在外人面前毫不留情面的说出来,“既然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跟他成亲,耽误彼此?”
“成亲的事情哪里轮得到我?到了成婚年纪,父母在村里给我找了门亲事,我也是娶回来之后才知道他的脾气性格。”赵宴林问他,“你娶的夫郎是自己找的吗?哦对了,你爹娘去的早,你的婚事是谁帮忙办的?”
“我们是天赐的良缘。”程烨然原本就想炫耀他跟沈云棠爱情,既然赵宴林都主动询问了,他也就忍不住开口说了。
他说了他们两个被疯狗撞进了水里,后来就成亲了,原本他是配不上沈云棠的,所以成亲之后他就想加倍的对沈云棠好,考科举也是因为沈云棠之前的未婚夫读书,他不能让沈云棠越嫁越差。
“你说的他之前的未婚夫,是不是夏小五?”赵宴林一下就猜出了夏小五针对他的前因后果,“怪不得他那样针对你,不过你夫郎嫁给你也是因祸得福,夏小五那个人可不是什么良人,他时常出入烟花之地,听说还在外面养了个女人。”
“没想到他还挺高调,这样做不怕毁了名声?影响仕途?”程烨然不解的问。
赵宴林摆手,看了看旁边,没有人了才继续说:“那天我无意间听到他跟别人说话,才知道的这些,别出去乱说,容易惹麻烦。”
程烨然也懒得议论夏小五那些破事,转移话题问扬诗名,“不知道扬兄成亲了没?”
“他没有,”赵宴林显然很熟悉扬诗名的情况,主动来解答,“他的情况跟你差不多,前些年父亲去世,守孝了几年,耽误了婚事,后来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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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读书,不过没成婚说不准也是好事,在乡下能找到什么好婚事?等来年扬兄高中,说不准能当驸马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被扬诗名皱眉看了一眼,“谨言慎行,你这张嘴早晚要出事。”
赵宴林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我不乱说了。”
“还有你,”扬诗名转头看向程烨然,“我们帮助你,不是为了从你那得到好处,像今天这种事,不要再有了。帮我谢过你家夫郎。”
扬诗名说完便拿着书本离开了,留下程烨然和赵宴林两个人像是挨训的小学生似的呆在原地。
“你不要介意,他没有坏心思,他也不是故意针对你,咱们都是穷苦地方来的,很怕别人帮助自己,因为还不起那个人情,他怕你为了还他的人情为难,才说这样的话。”赵宴林拍了拍他的肩膀,“久了你就习惯了,他的规矩就是不互相送东西,可以互相帮忙,不帮忙也不会怪你。”
“我家夫郎的一份心意,他也收下心意了,谢了我家夫郎,这就够了。”程烨然看着空荡荡的纸包,想着回去跟沈云棠说他们很喜欢豆沙包,沈云棠应当会很开心吧,明明才刚刚分开,现在就想见到他了。
“你能通过考试吗?听说你基础挺差的。”赵宴林担忧的看着他。
“尽力而为,我早晚要跟你们进一个班。”程烨然说。
“行,有志气,我看好你,多找我们问问题,我们永远有空。”赵宴林擦擦手,也起身走了。
程烨然一开始还在想,赵宴林跟扬诗名脾气性格相差很远,怎么能玩的那么好?
后来他才知道,不仅仅是因为赵宴林热情,能受得了扬诗名严肃的脾气,还是因为两个人是同村,扬诗名出来念书,家里就剩下一个老母亲,老母亲的身体也不是那么好,经常受赵家的照顾,有一回扬诗名的母亲生病晕倒在家里,还是赵宴林的母亲帮忙请的大夫。
那时候扬诗名都有了放弃念书的打算,想要回家种地,还能在母亲身边照顾,被母亲打了一个耳光,赵家人也劝他,说可以帮他照看着母亲,只要他平日里在学习上多多帮助一些赵宴林就好。
赵宴林最开始念书并不好,也好玩乐,嘴上也没把门,喜欢背后说说别人的八卦,还是扬诗名看着他学习,才让他改掉了许多恶习,进了甲班。
最初赵宴林也不耐烦,讨厌别人总在他耳边念叨让他读书,可是后来扬诗名说若是他成绩再没有什么进步,他就回家种田。
为了不让学院最有可能当状元的学霸沦落到回家种田的命运,赵宴林也开始刻苦读书,两个人算是互相成就了对方。
最开始程烨然还以为自己已经跟扬诗名算是朋友了,可是听到他们两个人的故事之后,觉得他们两个之间的情谊才是坚不可摧的,自己顶多算是一个跟扬诗名说得上话的小学弟。
晚上放学之后,程烨然带着沈云棠去了望春楼吃饭,让那元宝他们自己在家吃,回去给他们带些宵夜。
大家知道他们两个出去是要谈情说爱,也没有人想要夹在他们中间。
他们去望春楼也不止是吃饭,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买东西。
这次去的时间正巧碰到饭点,没好位置了,去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包厢,没有窗户。
但是包厢里面的摆设依旧很好,还点着熏香。
沈云棠很喜欢这家店的摆设,每次过来都要看一看,欣赏一下墙上挂着的画,心里想着要是哪天他也能开一家这样的店就好了。
现在两个人都可以购物了,两人低着头各自买东西。
程烨然去找画手,想要画一张元宝的画像,回来印刷在香皂包装上面。
画手有很多,但是画风要好,还要方便印刷,找起来就费力一些。
他不打算在网上找印刷店,若是印刷水平太超前,又会引来一些麻烦。
沈云棠在他找画师的时候,选了一些生活用品。
洗脸洗手的时候可以用家里的豆乳皂,但是刷牙他已经习惯了用牙刷牙膏,擦脸的毛巾也用习惯了毛巾,还有上厕所用的卫生纸。
现在出门不方便,要抽出时间买东西,就得浪费掉程烨然晚上读书的时间,一次得多买一些。
程烨然挑选了半个时辰,终于选中了一个画师,也跟人家聊好了,他还把偷拍的元宝照片给对方发过去,要求按照元宝的脸画,但是动作要更加柔美一些。
他找的是一个比较有名气的画师,画师看到照片被惊艳到了,问他元宝是哪个大网红?这妆造很古风,一般人造型做不到这么惊喜。
程烨然说是自己家人拍着玩的,留个纪念,不当网红,也要求对方不要将照片外传。
画师连忙答应,能欣赏到这样漂亮的美人已经是一件很幸运的事了,希望他可以多发几张多角度的。
程烨然那天拍好几张,都发给了画师。
画师说十天给他出草稿,可以有两次修改次数,再想修改得加钱,但画师说元宝长得太好看了,可以免费送给他两次修改次数。
程烨然跟她约好了下次看稿子的时间,退出了对话框,又去买了些做香皂的原材料。
他原本还以为画张画很容易,今天买明天就画完了,后天就印出来了,之后就不让元宝出去摆摊了。
可现在看来这件事弄完少说一个月,那张画又不想随随便便的画,这就很耽误时间。
“我在想,要不要也给元宝开家店,每天在街上也不是个事,人多的时候路都要被堵上,影响别人出行,时间久了我怕他遭人记恨。”程烨然跟沈云棠商量。
“可以。”沈云棠也看到了元宝的装扮,觉得他那样不安全,街上那么多人,乱轰轰,有时候还会有人伸手摸他,开家店可以弄个柜台拦着,不让别人靠的太近。
而且他们现在手里头也有钱,“只是夏小五也在县城里,就怕他看到咱们开了两家店,会怀疑咱们的钱是哪里来的。”
“这些日子卖豆乳皂也赚了不少钱,几乎是刚做好第二天就全卖了,元宝每天挑灯做到后半夜去,不过这些钱还是不够租个铺子。”程烨然有些为难,有钱不能明着花的感觉也太痛苦了。
“先把他的小摊子弄一下,我记得有条街可以租摊位,那边更加正规一些,还可以给他买个小车,弄成柜子形状,下面弄上轮子,柜子里面放上香皂,他坐在后面,这样也比他随便在路口扑张毯子放个小桌子要强一些。”沈云棠更在意的事怕元宝被人摸,虽然元宝是个男孩子,但是也不能被那些人占了便宜。
“行,就按照你说的办,回头我再跟元宝说说,让他自己找木匠定做辆车。”程烨然给沈云棠夹菜,“光顾着说了,快吃菜。”
两个人吃到一半,把小二叫来,让他再做几道菜,做两样点心,打包带走,回去给元宝四哥他们吃。
小二开关门的时候,正巧胖子和夏小五他们路过,胖子往屋里瞟了一眼,看到了程烨然,忍不住皱了下眉。
胖子他们几个到了包厢之后,胖子才说:“刚才那屋吃饭的人是不是程烨然?他不是村里来的吗?他怎么有钱来这里吃饭?”
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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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胖子他爹说离夏小五远一些,夏小五这个人的人品不好,胖子表面上答应了,但是并没有照做。
还有瘦高个也是一样,心里并没有把夏小五当朋友,但是他也没有离开这个圈子。
他们几个人在书院里经常欺负别人,人缘并不好,学习成绩不好的人他们看不上,学习成绩好的同学又看不上他们。
而夏小五的成绩能排到前六,胖子第八名,细长眼第五名,瘦高个第四名。
这几个人都知道他们四个以后都是可以做官的人,到了官场多个朋友多条路,现在就维持着关系,以后想办什么事可以互相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