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听我说,您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找保镖?您如果不着急找雌君,也应该添两名雌侍——他们会照顾您。”
“……”
“我想我暂时没有二婚的打算。”
“不,不是结婚。”埃德加叹了口气。
他此刻干脆把他们统统归为是离婚所带来的刺激——这是他几秒前新想出来的自我开解方式。
他解释道:“娶雌侍是不算结婚的,您正儿八经的婚姻只能和唯一的雌君完成。不过只要您想,许多优质的雌虫都甘愿当您的雌侍,雌侍的手续要办也非常简单。”
虫族世界观在这段时间持续性地对安泊的价值观造成了毁灭式冲击,他沉静的面容上终于浮现出了不认同的神色,干脆直截了当地说道:“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没有要娶任何一只雌虫进门的打算。”
埃德加干事的手一抖,深色的咖啡液濡湿了他雪白的手套。
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他疏忽了,他大意了。
不妙。这是大大的不妙!一个雄虫究竟受了多大的情伤才能说出这种话!
“您……”埃德加的上下两瓣嘴唇小幅度高频率颤抖。
又开始了。安泊皱眉,决定继续走神来躲避埃德加新一轮进攻。
作为雄保会资深干事,埃德加丰富的交涉经验让他熟知一切雄虫微表情。面前的雄虫轻轻咬着他那薄而柔嫩的唇瓣,浓密的眉毛微微皱起,白皙的面庞都比一分钟前暗淡了不少。
——安泊雄子原来比他想象的还要难过,还要煎熬,他现在正在回忆他那段为期半年的灰暗失败的婚姻!
事实上安泊是真的难过了。因为他这次走神的内容是追忆他那一个月前还正常的人类生活。
他一个21世纪大好青年走到如今这一步简直是魔幻至极。
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在穿越前的那一晚打开《这是一篇虫族火葬场文》这本小说。
他穿成了小说中和他同名的颜值逆天的浮夸草包主角攻。
在原著中,原身疯狂爱着帝国虫皇雌长子威尔伯特殿下。他得天独厚的颜值和绝佳的基因等级变成了他成功的通行证,而这段被顺利促成的婚姻唯一的变数就是,受先生他真的不爱。
原身彻底疯狂,四处作妖,最后凭借着社会对雄虫,尤其是貌美雄虫的无条件的包容,顺利甩锅给皇室,害得受先生失去军部要职。
结局当然是他们离婚了。安泊本人也是在这个时候穿过来的。
理论上来讲,接下来应该是火葬场了。
但安泊想了想,算了吧,他一没系统,二没穿越任务,三和主角受是路人,还是不要继续祸害可怜的受先生为妙。
一个人的放手,两个虫的成全。他单方面促成了他和主角受的另类he大结局。
做出这些决定后,安泊审视现状——一个单身貌美平均每天正常时间段出门就会被疯狂求.爱100+次的废物雄虫,这个月唯一收入来源:连低保都算不上的离婚补偿款。
原本27岁刚读完文学博士的他来到这个鬼世界以后彻底被现实击倒了,高低穿不回去,又没任何技能傍身,他决定重新去上学。
因为这个世界对雄虫无条件纵容,安泊在一众糟糕的消息中找到了一点好消息——他不用从义务教育开始学起,甚至能够凭借基因等级直接申请首都星最好的大学。
安泊有些感慨,想起自己从幼儿园一路小升初中考高考加考研考上top学校的艰辛历程,感觉就像是一场浮生大梦。
鬼知道他做了多大的心理建设才决定开始接受这个全新世界的知识体系,而雄保会竟然直接卡了他半个月。
这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时间不早了,安泊看到步行街上对他投来视线的虫越来越多。
“埃德加干事,我想我们偏离了话题,我们还是聊聊关于入学的问题……”
“哐当”。
埃德加干事把咖啡杯放回了桌子上。
“去吧!”埃德加破釜沉舟。
“您都这样了,只是想要上个学,您能有什么错呢?!”
“……?”
安泊不知道埃德加是如何成功与他此刻负基础的漫漫求学路共情的,总之他被埃德加云里雾里地送走了。
“快走吧,快走吧,雄子!”埃德加几乎热泪盈眶,“都交给我,雄保会永远是您最可靠的后盾!”
“?”安泊轻轻点了点头,致谢以后说道,“需要的手续我都会配合的。”
***
目送着安泊远去后,埃德加吸了吸鼻子,拨通了上司的电话。
“喂,加里。”
“我命令你们快点让他上学。”埃德加破防了,“雄子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你们知道他今天跟我说了多少句‘谢谢’吗?他懂礼貌到吓虫!他甚至失去了对婚姻的一切期待!你们根本不知道,雄子刚刚差点哭了的样子有多么可怜!”
“让他上学!”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传来了一个不咸不淡的“嗯”,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我会如实转达”。
埃德加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致电对象——没打错啊,这么重要的内线还能让别虫接的?
埃德加还想再多说两句,电话那边已经被“嘟”一声按断了。
……
雄保会办事大楼顶层。
加里推门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办公座椅的对面坐了一个高大而沉默的青年。
他接过青年递来的电话,微微一笑。私自接别虫的电话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但谁让对方是大皇子呢——即便是刚被军部革职和疯狂网.暴到狼狈至极的大皇子——威尔伯特大殿下。
但是威尔伯特的面上丝毫不显得狼狈,只是气压比原来低了很多。他双手手腕和没有外露的脚踝上戴着限制雌虫能力的电子镣铐,对这样一个天之骄子来讲,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加里失笑。站在雄保会会长的角度,他不应该瞎同情这个伤害顶级雄虫的罪魁祸首。
“谁打来的?”加里边问边看来电记录。
安泊雄子服务专线。
加里:“……”
威尔伯特也沉默了几瞬,自动忽略了来电显示对他行为的影响,平静地解释道:“连打了六次,看起来比较急,接了。”
“那边说他现在精神状态不好,但是应该不是快要被我气死了,听形容像是……”威尔伯特讽刺地笑了,那只恶劣下作的雄虫的模样在他脑海中浮现。
“终于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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