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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廷听?就是?不想这么做。

“可以哦。”廷听?注视着池子霁,毫不犹豫地笑着答应了下来,“那我走了。”

别说池子霁一怔,连心魔都愕然地看?着廷听?。

廷听?起身,提起裙摆,随手拿了一件外衫披在身上?,大步流星地朝外面走,头也?不回,好似对后面的人毫无留恋。

池子霁眼神放空了一瞬,瞳孔骤缩,下意识想去拉廷听?,却因为?她动作?太快,连裙摆的边都没碰到,最终只扶住了地面。

他实在恐惧于看?廷听?的背影,一见如此,身体里的五脏六腑都仿佛痉挛抽痛了起来,搅得浑身疼。

池子霁不得不有些狼狈地站起身,朝廷听?追过去。

他可以不在意旁人的压力,却无法接受廷听?的态度。

他以为?这段时日,至少廷听?的态度是?认真的,哪怕十分有一二?分认真也?好。

现下连敷衍他一下都不愿意吗?

池子霁冲出洞府,却发现廷听?双手环臂站在石阶上?,像是?在等他,身上?的锁链将她的手腕、脚踝缠得紧紧的,似乎她再往外面多走一步就要将她拉回去。

“你骗我。”池子霁攒住廷听?的手腕,气息不稳。

“谁骗你了?”廷听?一把拍开池子霁的手,不客气地说,“既然你不在意,那你管我走不走?”

“我没有。”池子霁蹙起眉。

廷听?:“你装也?不装得像一点?,印记也?好,锁链也?好,一个也?没解,你和我说‘你自由了’?”

池子霁沉默片刻,却说:“我没有装。”

他像是?被击破一般,声音都透着股易碎感,抬起手,指尖抚过廷听?身上?的剑形印记,灵力滑过皮肤,印记缓缓消散在了空中。

刹那间,灵力如泉涌,廷听?身上?再无桎梏,身上?的金链再不具备锁住廷听?的功能,变成了一个美丽的装饰。

“我只是?……”池子霁鸦睫一颤,最终还是?将剩下的话吞下去,垂下眼睑,很轻地说,“没什么。”

算了。

“明日会?有人来教导你宗主之?事。”池子霁转过身,向洞府内走去,不愿再多言。

下一刹,他的手腕上?突然缠上?了一截金链,扯住了他。

池子霁缓缓侧过身,眸光昏暗,看?到廷听?手中捏着金链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的模样,竟平生些逃避般的自暴自弃。

他又让廷听?不开心了。

“人话就那么难说出口吗?”廷听?上?前抓住池子霁的腕骨,质问,“为?什么?说一句‘我不想你走’不行吗?”

难说出口?

“我说过的!”池子霁反手捏住金链,转身反驳,定定地看?着廷听?,瞳孔黢黑,突然自嘲地笑了起来,“听?听?,我说过的。”

他突然放轻声音:“在生心魔前,我不止一次地说过我只想和听?听?一直在一起。”

说了,有用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可理喻?”池子霁扯着金链,顺其而上?抓住廷听?的手,眼尾恨得透红,“明明你不在意被我关起来,一次次地和我说你喜欢我,我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实在不知好歹。”

“我没有这样说过。”廷听?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反驳。

“我会?不知道把一个人关起来与世隔绝不合理,不现实吗?!”池子霁咳嗽中嘴角溢出血丝,透出几分歇斯底里,“我知道啊!但我没有办法了。”

他作?为?七星位居高位有什么用呢,就像是?平胥之?一样,该得不到的东西还是?会?得不到。

力量看?似能无所不能,偏偏在感情上?毫无作?用。

“我不想……再被你抛弃一次了。”池子霁缓缓抬起手,伴随着清脆的一声,如引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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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戮般将锁链铐到了纤瘦的脖颈上?。

与其一无所知只能眼睁睁看?着廷听?遇险死去,将他一人落在这世间,他宁愿就死于秘境的雪中。

“我只是?不想一个人,一无所知地活在这里。”池子霁偏过头,缠着金链的手插在发缝之?中,掌心对着脸,掩去眉目的狰狞,没有喘息与起伏,只有血滴不断顺着脸颊滑过,安静地留出一道道红痕。

池子霁在意的并非是?廷听?爱不爱他,而是?廷听?的生死与他毫无关联。

不爱便不爱吧,他一个人爱也?没什么。

金色的锁链看?似缠在廷听?身上?,实际上?早就死死地缠在了池子霁身上?,锢得他每分每秒都难以呼吸,不断提醒着他血淋淋的事实。

池子霁垂下的眼眸,充满着冗杂的欲望,与他表现出来的脆弱截然相?反,好似将自己精心包裹成猎物?的猎人即将收获他的成果。

血珠低落,在他脖颈上?的黄金锁链上?折射出了瑰丽的色泽。

坠落在地上?的血花,在璀璨的灵石之?中格外刺目。

廷听?缓缓抬起手,指尖贴在了池子霁苍白?的下颌上?,接住了温热的血珠,垂眸思索良久,握住了他指尖的金链,轻声开口。

“我过去反复拒绝,是?因为?之?前我不敢。”

因此,也?没有看?到身旁少年掌心下勾起的唇角。

第76章好用

“对于朝不保夕之人,喜爱显然是奢侈之物。”

廷听屈膝坐在床边,指尖缠绕着金链,细长的锁链另一头连着另一侧的池子霁。

两?人坐在洞府内,中间却隔着足足一丈远。

廷听提起这个话题时身上不自觉透着股生疏,下?意识捏着手边的锁链反复摩擦起来。

她明白了心魔的意思。

真相或许并不是?重点?,但当?许许多多的矛盾都缘于过去的某个细节时,那就不得不拎出?来说。

“你不是?早就发现?我身上绑着邪器了吗?我其实知道那是?谁绑的。”廷听垂着眼,眼里透着平淡。

她记得为了遮掩此?事,还在池子霁面前流过鳄鱼泪。

一旦聊到这个,他们?之间许多事就从此?站不住脚。

“我没有养父母,入门时的填的文书也是?造假的。我自小是?孤儿,幸而被长音阁收养,不幸因天资被选中绑下?邪器,从此?成为了给别人供灵气的工具。”

池子霁蓦然抬首,显然意识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声音干涩:“是?他?”

“是?。”廷听大方地承认,“很可笑吧?我自有意识起就被控制,但直到论道大会才见?到罪魁祸首。”

池子霁目光左右来回游移,突然想起来,手指曲起,青筋略鼓:“我当?初给你绑命灯的时候,你误以?为是?什?么?”

廷听不假思索:“当?初长老以?绑命灯为由割我血肉,实则绑的是?邪器。”

“所以?,你当?初处处犹豫,是?因为你是?被长音阁派来太华宫的细作。”池子霁喃喃道。

“他们?最初以?寻找灵宝为名派我来,后来我发现?,很可能不过是?想避免我和?那人见?面。”廷听自嘲地笑了笑。

不过如今已经无所谓了。

“我曾数次与长音阁之人接头,被威逼,被惩罚。”廷听现?下?想起来,脑中的记忆依然清晰,从未有一刻忘记过那时的苦痛与屈辱,“啊,对了。”

她眼神恍惚了下?,露出?了个不在意的笑容:“结缘寺的那夜,那个秘宗之人是?我杀的。”

“实在不巧,他搬尸体的时候恰好?撞上了我与长音阁之人会面,我不得不率先处理掉他。”

池子霁一怔,哪怕知晓廷听是?细作,却也没想到她会与这件看似无关的事扯上关系。

廷听并不够阳光善良,睚眦必报,行事作风甚至有些?乖戾,她的善存在于一种理想化的状态,在她有余力情?况下?也不介意行些?善事,所以?她自己都想不通老祖的法宝为何会选择她作为下?一任宗主。

但就与许多平凡女子一样,总是?愿意将自己更美好?的一面展露在恋人面前,廷听也不例外,所以?当?她阐述这些?和?所谓“明媚善良小师妹”这个形象完全不符的事时多少?有些?不适应。

可只要一想,池子霁这个正道七星也没正道到哪里去,就能马上释然。

“那宗门大比前的那夜,你深夜找那个鲛人究竟为何?”池子霁其实一直没有信廷听是?为了鲛人鳞,但比起得到她喜欢萧粼这个更令人心烦的结果,最终还是?轻轻放了过去。

“他引诱我的行为太刻意了。”廷听垂眸,“我以?为是?他或者是?哪个背后之人察觉了我的细作身份,就深夜去逼问他。”

如果得到了不好?的答案,池子霁撞到的可能就不是?两?人看似暧昧的场景,而是?血溅当?场了。

“他脖子上有秘宗禁制,但我那时尚不知那是?秘宗之物。”

廷听不说,池子霁也能从之前的叙述中揣测到廷听言下?之意。

廷听慢吞吞地讲,池子霁若问起,也不在意地回答。

廷听不想在池子霁面前剖析她隐瞒的心路历程,在已经坦诚的结果而论,那些?已经没有意义。

她也不是?很在意池子霁堪称极端的向她索求爱意与回应,不如说如果他什?么都不做,廷听反而会奇怪。

不知不觉,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这个答案,你能接受吗?”廷听困惑地看向池子霁,心中出?奇平静。

池子霁思忖片刻,斟酌着语句开口:“老祖自放出?灵宝的消息,就从未阻碍过他门弟子前来寻找,比起忌惮细作,她更主张希望各门各派弟子前来修学。”

“但因此?惹来的麻烦也不少?,执法堂常年忙碌也是?因此?。”池子霁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我当?初也是?先被剑阁长老领回门,后来发现?教不好?,才把我送来太华宫的。”

若是?这样算,他也算是?细作了。

真要细细算的话,包括廷听他们?的师尊们?也并不是?纯粹的太华宫之人,只是?后来在此?处扎根了而已。

“就像你的友人们?一样,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可他们?与我不太一样。”廷听低下?头。

这件事她在秘境中时就察觉到了。

“一样的,你们?都未曾伤害到太华宫。”池子霁摇头,“哪怕有错,也是?要挟你性命之人的错。”

“而且。”他顿了盾。

说实话,在池子霁看来廷听行事过于温柔了。

“若我是?你,我绝对不会像你这般心善。”池子霁看到廷听怔愣地看向他,困惑地问,“我虽早些?时候不谙情?事,但表现?已经颇为明显,你为何没有顺水推舟利用我的情?感牟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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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可以?唯利是?图,以?身作饵,以?爱要挟,也可以?让我对你百依百顺,杀人放火,别说仅是?一个长音阁长老,哪怕是?几个又?怎么样呢?”池子霁声音轻快,笑容暧昧,顺着金链挪到廷听身前。

他一边轻抚着脖颈上的枷锁,一边捧起廷听的指尖放到唇边亲吻,睁大的眼瞳透着奇妙的欢愉。

“哪怕不喜爱我,你也大可把我当?一把趁手的武器,一条栓上绳子的狗,只要好?用就可以?了。”

“前提是?‘好?用’吧?!”廷听越听越觉得池子霁话里有话,指尖被温热的吐息灼得紧绷,下?意识想抽回却被握住了手腕,不禁脊背发麻,反驳起来。

廷听不是?没想过啊!她只是?……后来放弃了而已。

池子霁和?旁人不一样,他性情?实在不定,还偏偏具备极强的攻击性,哪怕用感情?一时压制住了他,凶物噬主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有的人用礼义廉耻都可以?拴住,有的人用法度都拴不住,届时被控制的究竟是?谁就不知道了。

“嗯?”池子霁瞳孔一动?,心跳速率过快,带着股奇异的兴致,好?似因为窥见?了爱人原本并不向他展现?的一面而无比愉悦,意外地问:“你想过?”

他似引诱又?似逼近,明明做出?了一副受制之人的动?作,偏偏带着令人脊背发麻的强势。

“没有!我不要你!”廷听诡异地沉默了一瞬,非不想顺着池子霁,一把推开池子霁,故意唱反调,下?一刹就被池子霁欺身而上,按到地上啃咬着嘴唇。

唇齿间的缠绵粘连之乐激得人脸红心跳,好?似不能好?好?说人话,非要用这种具有一定侵略性的动?作来展示爱意。

廷听感觉势头不对,扬起头往旁边扭曲,一把扯住池子霁脖颈边的细链,扯得他闷哼了声:“你以?下?犯上!”

池子霁闻言笑起来,膝盖抵着廷听往墙上靠住,托着她抱起来,咬住她的耳垂:“少?宗主夺了在下?清白,在下?这残花败柳之身属实无颜面对师长。”

廷听不知道这又?是?池子霁从哪里听来的话,只觉得耳边的热息迷人神志。

“少?宗主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薄情?寡义,始乱终弃吧?”

“你这是?什?么胡话!”廷听面颊绯红,抬手死死捂住池子霁的嘴,却按捺不下?他的其他动?作,只能在灵力交融席卷之中愈陷愈深,神魂颠倒。

金链垂于眼前,不断地摇晃,晃得眼前眩晕,在水渍的反射下?展示出?曼妙的光泽。

“要节制……”廷听感觉浑身还没梳理的灵力撑得她丹田发撑,气喘吁吁地说。

“凡人才需要节制。”池子霁体贴地扶住廷听,带着她看向镜中两?人透着嫣红的糜烂身影,笑意盎然,堪称残酷地开口,“我们?不需要。”

以?免他们?在洞府里乱来以?至于不知天地为何物,心魔冰冷地看着他们?,在第二日清晨到来之前提醒了一句。

廷听这才如梦初醒,通红着脸穿好?衣服,不管池子霁怎么阻挠都不管,抱着玉简往洞府外冲。

“别急,别急……”池子霁被金链一扯,叹息着被扯在身后。

廷听火急火燎地准备往正对面的观星楼飞,就在空中猛地撞上了刚飞来准备转弯的邹无忌。

两?人于空中惊喜相逢,面面相觑。

邹无忌浑身一顿,目光先是?落到了廷听手边的金环,顺着那复数的细链向下?看,刚好?看到了脖子上套着锁环的池子霁,五官突然想忍耐但实在不受控制地微妙了起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年纪有点?大了。

“其实也不是?很急,不然我晚点?再来?”邹无忌压低声音。

廷听:“副堂主莫要误会,先听我解释。”

“这倒也不必解释……”邹无忌欲言又?止,试图体贴地安慰远比池子霁薄面的廷听,“你们?勤奋修炼是?好?事。”

看两?人红光满面,灵气充沛的样子,可见?太华宫未来可期。

邹无忌也不必再像过去那样防备着池子霁,以?免他捉摸不定到不知什?么时候整出?点?花样。

大喜事啊!

邹无忌犹豫了下?,作为执法堂的副堂主,实在怕再出?平胥之那种意外,试探地问廷听:“你会负责的吧?”

廷听一噎,还没回答。

邹无忌看着这条意味深长的金链,老脸一红,问:“你拴着他,是?要陪读吗?”

“……”

第77章课业

“……遇上与他门宗主不必紧张。”

观星楼内,邹无忌玉简拿在背后,摇晃着走动,一条条讲解。

廷听坐在桌案前记着笔记,一副乖巧好学生的模样。

“你年纪小,他们心怀叵测但碍于面子也不敢太过分。”邹无忌强调,“老祖过去遇事不决时,就会直接叫人,并以‘在相关堂主来之前,我?不会回答任何有关于此事的问题’来回应。”

廷听点头,似乎完全懂了。

池子霁贴在廷听身?边,小声说:“我?也不会让你独自?面对那?群老狐狸精。”

“学堂里不要讲小话!”邹无忌额角抽搐,觉得有些?人自?己就是个狐狸精,转头看向廷听,“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了,多谢邹副堂主。”廷听笑道?,看着邹无忌简单布置了下随堂课业就转身?离开了。

邹无忌一走,池子霁的手就顺着廷听的腕骨滑下,握住了她的手指,低声:“我?帮你做?”

当然?不是没?条件的。

“好。”廷听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池子霁反而一怔,笑问:“我?以为?你会想自?己看一看。”

“听完课,我?大概理解了宗主是个什么职位。”廷听瞟了眼玉简上?的笔记,“一言以蔽之,门面。”

宗主或许不是一个门派最强的,但?具备和其他门派交流的功能,琐碎的事基本由各个堂做完呈递上?来过目,遇到涉及多个堂以及门派间的大事则需要出来主持。

通过邹无忌那?些?关于老祖留下的对宗主的意见,廷听也能隐约察觉到她的提示。

“当宗主第一节课,其实是想好如何找下一任宗主。”廷听自?顾自?地思考出这个道?理。

老祖先是选择了弟子当宗主,而后又留下了能自?动寻找下一任宗主的种子,而廷听又要用什么办法寻找下一任,才是真正的课业。

法宝指望不上?,难道?她仅仅刚及笄不久的人要收徒弟吗?

廷听刚露出犹豫的神色,池子霁就和应激一样从后面抱住廷听,声音冰冷:“你不许收徒弟。”

廷听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快被后面这块“石头”给压弯了腰,直接枕在了木质的桌案上?。

“做什么?”廷听不解地侧过脸,却因为?角度看不到池子霁的脸,只感觉到冰冰凉凉的金链一环环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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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腰上?,好像要把她捆起?来,“你和这不存在的徒弟吃什么醋?”

“不行,我?不答应。”

“我?收徒弟,又不是你收徒弟,用不着你答应。”廷听玩笑道?,却发?现他周身?萦绕起?难掩的压抑感。

池子霁顿了顿,半晌才开口:“我?看了你的那?些?话本,里面的徒弟动辄心怀不轨,对师尊动手动脚,要把人扯下云端。”

廷听一瞬间脑子里冲过数十本师徒小话本,无论师尊做了什么,总之一番离奇的纠葛之后都要冲破世?俗厮混在一起?。

但?这种话本通常是凡人所写,修仙界的师徒其实并没?有凡人想象中那?么多伦理阻碍,日久生情?的也有。

不过。

廷听:“你看我?的话本干什么?!”

“研学你的喜好。”池子霁缓缓眨了下眼,他从未涉猎过这方面的内容,廷听既喜欢,他自?然?大补特补。

没?等廷听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入,池子霁一手握住廷听的手,指尖覆上?:“为?何要让别的夫子来教你呢?”

“是我?哪里不好吗?”

廷听立刻意识到池子霁这是想起?话本里的夫子与学生房中厮混的不正经剧情?了,想推开他,却被锢住了手腕,反问:“哪个夫子想教学生房中术的?”

“哪个学生的课业是夫子做的?”池子霁“嗯”了声,亲吻起?廷听的耳廓,抬手将桌案上?扰人的东西尽数推到地上?,发?出一系列坠落脆响。

廷听瞳孔一颤,感觉到身?后的体温不对,池子霁这不是只是抱着她开玩笑,而是真的想就地行事,她看着不远处的楼阁围栏睁大了眼,空无一物遮挡,甚至能清晰地看到空中飞舞的水墨燕鸟,挣扎的力度大了起?来:“光天化日干什么呢?”

秋日的凉风肆无忌惮地穿过阑杆,落到他们身?上?。

池子霁在廷听耳畔说了几个字,只见廷听脸整个红透,伸手想翻过桌案逃开,却被用力地按下,重重地闷哼了一声。

廷听衣衫完整,只是裙摆稍显凌乱,好似只是在认真写着课业,偏偏指尖的灵力就像是猫玩弄的线球,乱七八糟,根本写不成字。

木桌的棱角抵得廷听不适应,却实在没?力气起?来,想像学堂上?不务正业的犯困学子将头埋在手臂里,又被池子霁扶住了脖颈抬起?头。

“怎么连字都不会写了?”池子霁颇为?意外?,眼眸如浓重的墨滴,笑着调侃,“我?听闻不听话的学生,是要被打板子的。”

廷听徐徐喘息着,哪里会不知道?池子霁口里的打板子只怕又是什么花样,当即夹紧腿,往前挪,还一边说:“你不累吗?”

这些?时日已?经够醉生梦死了,好不容易出来上?个课,能见见活人,结果还没?一会,没?能清净一下,就又搅和到一起?去了。

却不想“累”这个字竟如同挑衅一般,池子霁动作一滞,用力地抱住了廷听,语气微妙而危险:“怎么会累呢?”

“我?要是累了,听听怕就是要找新徒弟去了。”

廷听还没?反应过来她那?无中生有的徒弟,就被池子霁搂抱着反复亲吻,像是想在她身?上?留下各种暧昧的标记,只得在神魂颠倒的亲昵之中时不时呜咽一声“学生知错了…”,然?后又进入另一番风浪。

好似刚出了一个金屋,又坠入了另一个金屋。

不同于池子霁在逐月峰开辟的洞府,观星楼是处于山上?的红木楼阁,中间几层四面透气,只有少数几个能密封的屋舍,一到夜间,屋檐下盛着鲛月珠的小灯就开始散发?着光华。

屏风上?的金线在光下熠熠生辉,光照中映照出两人的身?影。

“离我?远点!”廷听脸色通红,身?上?已?然?换了一条裙子,翻阅着玉简里的信件,勒令池子霁和她保持一丈远的安全距离,“你太浪荡了!”

“哪有人日日这般不务正业的?”

简直就像是有什么时辰消失的术法,动辄蹉跎一段人生。

也就是修士没?那?么在意,不然?哪里受得了。

池子霁手腕被廷听锁在桌案旁,金色的细链在华光之下散发?着奢靡的光泽,不以为?然?地掀起?眼:“朝廷官员新婚后会有假期,凡间无论高低,都把繁衍子嗣当做一等大事。”

“我?们乃修士,与凡俗不同,重在修为?。”他声音缓慢而有韵律,说得也很?认真,好似非常有道?理,“双修之术同样也是一种修炼,我?们日日修炼,未曾有一日耽于玩乐,何处不对?”

廷听拿着玉简的手一硬:“你…!”

“我?什么?”池子霁弯起?眉眼。

廷听压下喉口那?口气,不愿多说,虽说是双修,效率也不低,但?她作为?参与其中的人怎会不知,池子霁相比修炼更爱拉着她沉溺于尖锐而肆意的快乐之中,领着她去领略其中放浪,而非正经修炼。

快乐,确实快乐,但?有点……太撑了。

过犹不及。

“我?身?为?少宗主,还有很?多正事要做呢。”廷听偏过头不再去看月光下少年精致的面庞,将给她发?过信的人一一回复,因堆积太久,花了她好长?一段时间。

直到一条来自?长?音阁阁主的信函,映入廷听的眼帘。

信中写,阁主从尤长?老手中搜到不少孩童尸骸、与秘宗的信件和交易记录,证据确凿,询问廷听是否有意公开尤长?老谋害她一事,若无意,则两家按下不表,将尤长?老以勾结秘宗残害孩童的罪名送上?审判台。

“怎么了?”池子霁看着廷听的脸色稍变,任由金链将他身?上?扯出深深浅浅的印记,接过廷听递过来的玉简。

池子霁眸光一闪,猜到了长?音阁的意思,多半是想将两人的龃龉压下来以免问题上?升到门派之间,伤了门派间的情?面,但?阁主那?个老爷子的意思在他眼中不重要,转头问向廷听:“你想公开吗?”

“无关门派之间的颜面,只关于你的想法,你想吗?”

廷听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和他之间的因果已?结,我?不想把我?的事变成旁人口中的谈资。”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廷听现在就在太华宫中,身?份,地位无一不缺,并不纠结于此。

廷听拿回玉简,将自?己的意思传达过去,赞同阁主给尤长?老定?下的罪名,并愿意在审判尤长?老之日到文惠庭旁审。

九悻一案由文惠庭接手,由廷听亲自?判罚,尤长?老与秘宗有牵连,自?然?也逃不过去。

“你应邀的话,其他门派的人也会去的。”池子霁等廷听回完信,垂下眼随意地说。

廷听:“为?什么?”

“因为?这个人是死是活对外?人根本不重要。”池子霁指尖绕起?她的发?丝,平淡地说,“但?旁门之人很?在意你的态度。”

太华宫宗主闭关,且下一任宗主已?然?指定?,那?么廷听的意思,就是太华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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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听要他死,他就只能死。

“长?音阁阁主或许会前来与你谈话,你若不想与长?音阁交恶,可以表面与他敷衍几句。”池子霁笑着说。

廷听点头,拿起?玉牌,刚想将她将再度出席文惠庭审判一事和邹无忌说,就被池子霁握住了手腕。

“不必和他说。”少年笑着按下廷听的手,“我?陪你去。”

就够了。

第78章述情

文惠庭。

熟悉的石砖地和审判台,森严而威武,常人鲜少前来的地方,廷听这是来的第二回。

廷听一踏进门,长音阁阁主就?笑着迎道,好似这并非是一场审判,而是一场小聚,客套非常:“少宗主应邀而来,真是令老朽颜面倍增。”

“阁主客气了。”廷听目光一扫,就?能看到不少门派长老似有似无地看来这边,也跟着客套起来,“听闻贵阁长老一案与九悻有些浅薄的关系,阁主赏罚分明,明察秋毫,我来一趟也是应该。”

赏罚分明姑且算,这明察秋毫……

长音阁阁主顿了?顿,老脸笑着将这茬揭过?去了?。

“今儿个怎么不是邹小童陪你来?”

“堂内事务繁忙,邹副堂主也不例外。”池子霁抬眼笑道,手搭于?剑柄,温和?地说,“护卫少宗主一事交由我,大抵也算不得敷衍?”

“破军年少有为,谁人不知?”长音阁阁主摸了?摸胡子,“看到你们如此和?睦,想?必贵宫宗主必定?安心。”

一通客套,几人沐浴着多方打量的视线来到了?台上。

相?比起九悻那?回,这次的事虽也严重,牵连者却不多,自然也远没有那?回的阵仗,前来旁审的各方人都各怀心思,不少人揣测起太华宫和?长音阁的目的。

“昔长音阁长老尤某,勾结秘宗中人,于?百年之间以权谋私,残害长音阁收养幼童三十余人,且留存骸骨交易于?秘宗,大肆牟利,现证据确凿,经由大理寺判罚,可处以死刑。”

判官念完抬起头,看向旁审众人:“认可死刑之人请示意。”

尤长老头发凌乱,浑身血痕,被粗硬的锁链拘束住跪倒在地,连呼吸都颇为困难,狼狈不堪。

若不处以死刑,留给他的就?是千年流放的苦果?,但只要人还活着,就?尚有转圜之力。

廷听垂着眼眸,笑着抬了?抬手。

一直注意着廷听动静的人陆陆续续、若无其事地举起了?手,脸上无不带着嫉恶如仇之色,好似尤长老这等恶人早该承受严峻的后果?。

修真之人耳清目明,自然能听见旁边的动静,原本尚抱有一丝希望的尤长老顿时浑身无力。

“我同为孤儿出身,幸而年幼受人收养。”廷听温和?的开口,声音轻而真挚,“我能想?象战乱时九死一生的孩童们进入长音阁时有多么欢欣,以为命运终于?能眷顾他们一回。”

一听到廷听的声音,尤长老浑身一僵,如受利刃刺伤,脊背蓦然佝偻下来,万念俱灰。

台上台下,分割出一道无比明晰的线。

廷听笑着看着判官,掷地有声:“孩童们命陨于?恶人之手,骸骨还要遭人买卖,实在——天理难容。”

判官点?头,看向周围人:“诸君可有疑议?”

寂静无声。

判官点?头,一拍惊堂木:“此案结于?此,宣布犯人尤某择日处以死刑。”

艳阳高照,落于?地面如夺目的光柱。

廷听搭着池子霁的手,一步步走?下台阶,笑着与旁边其他门派之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等到有人试探她与长音阁是否与此案有关的时候,长音阁阁主走?了?过?来,咳嗽了?两声解了?围。

等周围人或若有所?思,或心怀不甘地散开,长音阁阁主才对着廷听开口:“此事已了?,剩下细节不劳少宗主费心,我会全权处理。”

“有劳阁主费心。”廷听点?头。

长音阁阁主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几乎是贴在廷听身侧,寸步不离的池子霁。

“如何??有话是我听不得的?”池子霁堪称“不识趣”地调侃道。

若廷听不是太华宫未来宗主,长音阁阁主相?比还能调侃池子霁一句情深义重,好事将近,偏偏命运不凑巧,廷听差亿点?就?能成为他的继承人了?,遂看池子霁越看越不顺眼。

“阁主可直言。”廷听对池子霁那?可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比起把池子霁推到一边事后再身体力行地解释,还不如就?把他放在旁边当个美丽的摆设。

反正该说的早都说了?。

“少宗主高义,尤世静那?孩子得你灵力,即便修为不得寸进,也得以保住性命,当一凡人即刻寿终正寝。”长音阁阁主叹息,“他无颜面对你,只托我向你道一声谢。”

早年不知其情,受君恩惠,知情后愧疚万千,仅能谢君救命之恩。

廷听沉默片刻,说了?句“我知晓了?”便道了?别。

回太华宫时,恰好在传送处碰到了?神色恐怖的邹无忌。

“你们私自跑去哪儿了??!”邹无忌“唰”地冲到廷听面前,又是焦急又是担忧,“今时不同以往,你身份特殊,要格外小心。”

“你昨日上的课,恰逢长音阁来信,我便伴听听取去文惠庭实践了?一番。”池子霁轻描淡写地粉饰了?一下。

邹无忌瞪大了?眼,显然没想?到池子霁会拿这个理由搪塞他,廷听却笑着开口:“仅此一次,日后不会了?。”

邹无忌向来吃软不吃硬,廷听还一副格外乖巧的模样?,把在执法堂见惯了?妖魔鬼怪的邹无忌也弄得生不起气?。

“若无事,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廷听问。

“等等,有的!”邹无忌眼见廷听提起裙摆就?准备转身,当即一拍脑门把她叫住,“宗主不日将出关,要寻甘星长老择一吉日退位,将宗主之位传予你。”

廷听脚步一顿,无比茫然地回过?头看了?看池子霁,又看向邹无忌,心中升起一个念头。

——这么急吗?

“有道理。”池子霁也像是忽然想?起来,垂眸思索起来,“我也去寻一趟甘星长老,寻个良辰吉日,我们行结契礼。”

廷听还没回过?神,就?感觉突然两件大事就?要砸到她头上来,下意识抬起手:“你等等?”

池子霁确实停下来了?,只是浑身如同凝固一般,缓缓转过?身,朝着廷听露出了?一个体贴但毫无温度的笑容:“怎么了??”

廷听也僵住了?。

直觉告诉她现在不能瞎说话,不然池子霁受不受刺激不知道,她之后一定?不好过?。

“没关系,结不结契不重要。”池子霁放轻声音,垂下的眼睫在眼下打出一层浅浅阴影,“我只要留在听听的身边就?好了?。”

说罢,还扬起了?一个懂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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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听:“……”

这么多话本看下去,好的是一点?没学到啊,净学这些没用的。

“廷听你怎么想??”邹无忌可见不得池子霁这副矫情的模样?,看向廷听,提出,“你若有意,结契典仪其实可以和?继位大典一起办,只是分早晚罢了?,正好白日忙碌,晚间可宴请旁人。”

继位大典通常在上午,不影响午后结契仪式,双喜临门不说,正巧也避免给其他门派发两次邀请函。

“我并无异议。”廷听答应下来,邹无忌便转身去找宗主准备商议此等大事了?。

突然,一只手牵住了?廷听的手。

廷听偏过?头,就?看到池子霁再无刚才的戏瘾,眼眸黢黑,只是平静地望着她,像是起不了?波澜的死水,启唇问:“你真的愿意吗?”

“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并不执着于?此。”池子霁说,“契约不过?是一纸契书,哪怕系了?二人命数,也并非不可撕毁之物?。”

事实上,过?去已有无数签下契书,当初说着海誓山盟,与子偕老的道侣甚至用不了?百年千年,就?撕破了?脸皮,反目成仇。

契约从爱重之证到缠身之锁,不过?一念之间。

人在两小无猜的年纪什么许诺都敢轻易抛出。

“我…不是不愿意。”廷听走?上前,眼里有些期待,又有些犹豫,小声说,“我就?是觉得我好像还有点?没准备好。”

“我应该准备什么吗?或者是我还需要做些什么?”

池子霁看着廷听良久,突然抬起手,解开了?环在廷听身上的金链,说道:“去见见你的朋友吧,你们许久不见,或许有些话想?聊。”

廷听怔然地看着两人之间空荡荡的,竟有些出奇的不习惯:“那?你呢?”

“我?”池子霁想?了?想?,笑道,“我还有很多事需要办,你不必在意我。”

“毕竟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谁和?谁是必须要栓在一起的。”

廷听沉默了?,池子霁也没有动,两人杵在风中,好似都在等对方先转身离开。

廷听蓦然抬起手,拉住了?那?条金链的末端,把池子霁往传送阵的方向扯去:“没约,就?不去打扰旁人了?。”

“今日天色不错,命令你当我练曲的旁听人。”

廷听拉着池子霁回到了?观星楼的顶楼,她倚栏而坐,从纳戒中取出桃夭琴,调试了?下琴弦,便开始试音。

清越的琴音从她指尖流出,带着温和?而明媚的春意,化开空中的寒意,不知不觉引来了?山林中的鸟雀落在栏杆边。

池子霁倚靠在木柱边,指尖不自觉放在膝上打着拍子,眼神稍有恍惚。

他记得这曲谱,是他带回给廷听的、碎珏仙君的残谱,廷听口中的述情之曲。

琴音似箭矢,缓缓地穿过?他的身躯。

等到弦音连绵下去,池子霁才意识到这不仅是残谱,而是廷听自发填上的整曲,或许没有安全依照碎珏仙君的习惯,但同样?很符合曲中意境。

夕阳如暮瀑,倾泻于?山崖间,零零散散地落到楼阁的木地板上,如暖色的碎花。

池子霁看着廷听的指尖从琴上挪开,侧过?身期待地看向他,眼中似有光点?,喃喃道:“你弹得很好,非常好。”

廷听感觉池子霁的神色似有些不对,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不好的是我。”池子霁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若有所?思,“只是忽然想?到,若我未曾走?上仙途,或许也只会是个想?将你强抢回家,囚于?楼阁的纨绔子弟吧。”

让廷听的手只为他而奏,笑容只因他而绽放,眼中只映出他的身影。

池子霁长叹一声。

廷听:“?”

就?非得把人关一次是吗?

第79章刺杀

“成亲?!”

“嘘——”

此刻清音城,锦蕴酒楼的顶楼被层层结界包围着,半只虫子都飞不进去。

“冷静!”廷听一把捂住琼音的嘴,防止人声在耳边震开。

琼音睁大了眼,面红耳赤地看着廷听,像是比廷听?还激动,一把扯下她的手:“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

廷听?刚想简单说一下,然后脑子突然充斥着各种各样难以言喻的内容,好像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件是能正?常说出口的,一时之间?顿住了,犹豫半晌之后只能尴尬地吐出一句:“不重要?。”

琼音睁大了眼。

反而?让人更好奇了。

“我?随礼已经准备好了。”莫言笑?开口,认真地说。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廷听?一噎,手按着脸,长“唉”一声:“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齐修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若有所思地压低了声音,一副共谋之人的架势,兴致勃勃,“莫非是,逃婚?”

琼音倒吸一口凉气。

听?起?来像是话本里?逃婚逃到一半就?被捆住抓回来强制爱的剧情。

好刺激,想看。

“不是,没有,不要?想。”廷听?立刻甩出三句斩钉截铁的否认,生怕她一身清白被污蔑,“我?没有想逃婚啊,你们?不要?造谣。”

廷听?虽然不介意抓回去关不关紧闭的问题,只是单纯不太敢让池子霁受什么刺激。

毕竟再怎么样之前也并不是名正?言顺的关系,现下可是真的过?了明路,且要?举行仪式,那要?逃婚不光是信誉问题,还涉及宗门颜面。

而?且池子霁心魔还未消,廷听?是真的怕他苍白着脸一边咳血一边自毁式发疯,伤敌八百,自损一万。

“听?听?是不是‘近乡情怯’了?”齐修笑?着喝了口茶,感慨道,“可惜了,我?当初搭讪就?是为了能和听?听?搭上点裙带关系,可惜实在力有不逮,不然指不定还能作为娘家送嫁。”

齐修一直想让廷听?成为姜家养女,只可惜过?去可能还有机会,现在廷听?即将成为名正?言顺的宗主,别说是廷听?,太华宫和其他三世家都不得答应。

“修士间?哪有什么送嫁之说。”廷听?摇头,手撑着下巴,又是一声叹息,“就?是感觉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好像我?昨天才刚入门,眨个眼,就?要?当宗主了。”

她今后要?做什么呢?

修士本该修行,但廷听?并不可能日日在家中打坐,在报完仇之后,廷听?就?好像突然被一抽而?空,若不是池子霁打断了她,或许她会更早的陷入迷惘。

“说来,听?听?,你都马上要?当宗主了!”琼音无比好奇地看着廷听?,问出了心头一大疑问,“你知道灵宝在哪?它到底是什么吗?”

廷听?愣了下,没有想到如今被询问的对象会是她,诚恳地摇了摇头:“我?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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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师兄也不知道。”

“但无论如何,应该都没有传说中那般神乎其神。”

“毕竟‘实现愿望’这?个范围太宽泛了,毕竟人与人不同,愿望有大有小。”齐修笑?道,“若有人想要?个道侣呢?难道灵宝还能大变活人?”

“这?就?要?看这?个人对道侣的要?求了。”莫言笑?冷不丁开口,用研究的心态提起?,“强求一个活生生的有思想逻辑和感情的人类显然不行。”

“但只要?求有思维不要?求是纯粹的人类,就?很好办。”

廷听?问:“类似傀儡吗?”

“对。”

琼音震撼地看着莫言笑?:“你们?千机城的生意已经到了这?种鬼斧神工的程度了吗?”

“还好,不是很难办,就?是有点贵。”莫言笑?点头,报了个价格,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个肉痛的表情,“这?东西不好做,你们?如果想要?,我?可以给你们?打…九折。”

这?东西价格不低,打个九折其实就?已经少了很多?,再加上莫言笑?本就?视财如命,可以说是大出血。

“还好。”琼音掐指一算,惊喜地发现,“我?可以定十个。”

莫言笑?脸色一变:“你弄这?么多?干嘛?开后宫?”

“药堂能干的事多?了去,一个帮我?看账,一个帮我?捣药,一个给我?捶背,一个哄我?开心……”琼音掰着指头数,“有感情的话还会拈酸吃醋,还是没感情好。”

实用主义者,认为有脑子和□□就?行。

“你不强求美貌的话还能便?宜点。”莫言笑?试图委婉地表达工作傀儡和特殊用途傀儡不是同一种类型。

“不行,我?要?好看的多?种多?样的。”琼音斩钉截铁地说,还转头贴心地看向廷听?,“我?可以送你几个打发时间?。”

廷听?飞速拒绝:“不必。”

这?种金贵玩意儿?到了她家,要?是被池子霁看到,只怕活不过?当晚,她还要?劳心劳力。

“大师兄连傀儡的醋都会吃啊?”琼音眉头一皱,遗憾地连连“啧”声,着实没看出来外表疏远又金贵的池子霁陷入爱情竟面目全非,摇了摇头,“这?就?是有家室的女人吗?”

廷听?笑?容麻木,不好说池子霁甚至吃她那本不存在的空气徒弟的醋。

感情这?个东西,就?是不讲道理。

正?当他们?吃茶谈天的时候,外面突然“轰隆”一响,紧随而?至的便?是人群的慌张声。

廷听?眼神一变,撤下周围的结界,桃夭琴转瞬便?出现在手边,指尖的琴音先一步冲出,身体“嗖”地跑到窗边翻身跃出,脚尖一点落到了酒楼屋檐上。

紧随其后从酒楼中出来的齐修布下结界,与莫言笑?一同疏散酒楼下仓皇而?逃的人们?,琼音护住被波及而?受伤的凡人,快速诊治。

或许也是知道修士隐藏在人群之中无异于掩耳盗铃,前来袭击的十人人结下阵,他们?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宗门标记,唯独露出一双凶光毕露的眼,紧紧盯着廷听?。

“这?是干什么?”廷听?困惑地开口,“刺杀我??”

“废话少说,纳命来!”那些人互看一眼,亮出手中五花八门的法宝,和不要?钱似的往廷听?的方向掷来。

廷听?脸上肉眼可见地露出慌张的神色。

法宝流光溢彩,眼见就?要?朝廷听?头上冲来,骤然散发出璀璨的光辉,眼见就?要?炸开。

廷听?指尖一挑,清脆的一声响起?,恰似枝头莺鸟啼鸣。

下一刹,数个法宝就?停在了她面前,呈一道弧线,随着“咔哒咔哒”的声响,一碰即碎般化为了齑粉。

廷听?不禁抱怨:“你们?冲我?便?算了,炸来炸去还毁坏这?么多?百姓财物。”

刺客们?怔愕住,目眦欲裂地看着那些法宝随风飘散,难以置信地看着廷听?:“你不是出窍境?!”

“看来你们?的消息还停滞在一个多?月之前。”廷听?眨了眨眼,笑?容善意,目光遗憾,说出的话却透着寒意,“我?已至分神境。”

哪怕眼前十个或元婴或出窍的刺客筹备充分,配合默契,要?想跨境打败廷听?也艰难至极。

“若你们?说出是谁派来的,我?也不介意放你们?一命。”廷听?好奇地问道,指尖停在琴弦上,仿佛一触即发。

他们?不说话,只是分散到廷听?周围,暴风骤雨般的攻势从四面八方袭来。

许是主谋为避锋芒,这?十人里?无一人是音修。

廷听?任由灼热的匕尖袭向她,直到好几人都逼近到身边,才拨起?一根弦。

她动作又轻又缓,琴音似老?旧佛寺中古钟的嗡鸣。

须臾之间?,若有沉重的青铜重鼎沉沉坠下,死死地砸在了刺客的脊椎骨上,原本围绕在廷听?周身,只差短短一步就?要?成功的刺客狼狈地倒在地,浑身迸发出血雾,连地面都裂出了圆形的凹陷。

“真是辛苦你们?爬到我?旁边了。”

局势的改变不过?转瞬,尚保持些距离的法修心中大骇,手中的符纸刚燃起?,双手就?被蓦然出现的一道银光划断,地上洒出一片血花。

随着凄厉的惨叫响彻街道,他们?这?才发现极细的琴弦在过?快的速度下与铡刀无异。

“你们?跑掉我?会很麻烦的。”廷听?缓缓抬起?眼,扬起?一个干净的笑?容,“来,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

半身都快被她压碎的人咳嗽着,无比艰难地开口:“是破军。”

“不可!”旁边一人艰难地伸出血手,想阻拦他泄出雇主。

廷听?的笑?容停滞了一瞬:“你说什么?”

“是池子霁想刺杀你。”距离廷听?最近的刺客涕泗横流,好似后悔万分,见廷听?面露迷惑,明显不信,开口,“他是喜爱你,可那点男女之情哪敌得过?宗主之位?”

他说得煞有介事,好似亲眼目的,千真万确。

“成为宗主就?能手握老?祖灵宝之秘,他不过?表面扮作对你情深义重,实则暗中与其他堂主携手,在架空你权利的同时雇佣外人刺杀你。”

“他承诺只要?我?们?成功,就?将灵宝一部分作为赏金赠予我?等?。是我?们?利欲熏心,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少宗主放过?我?们?!”

廷听?:“……”

哦?是她那个无欲无求日常放空一朝陷入爱河就?占有欲爆棚动辄吃醋不安还有自毁倾向的师兄吗。

“原是如此。”廷听?抬起?手贴住脸颊,若天真的失意少女,如画的眉眼中满是难过?,“我?待他一片真心,他竟如此对我?!”

瘫倒在地的人刚松半口气,眼里?满是觉得十几岁小姑娘真好骗的侥幸,哪怕成了少宗主也不成气候。

“我?真是……太难过?了。”廷听?难过?地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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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他的脖颈就?突然和身子脱了节,死亡时眼里?还带着不可置信。

廷听?的指尖滑过?眼眶下方,困惑而?真挚地问:“那么,师兄亲眼目睹我?突破分神境,他若想刺杀我?,怎么会请你们?来呢?”

“你们?在骗我?呢。”

第80章奖励

“你们说,听听想杀我?”

少年的脸上露出了些许茫然,似乎听不懂眼前这数十个手下败将在说什么,霞光穿过婆娑树影落到他颊侧。

“我无意于宗主之位,也不?在意灵宝,她即将继任,何必杀我?”

“阁下糊涂啊!”浑身是伤的刺客垂危在地,坚定不?移,“世上哪有毫无保留的情爱?那女子不?过以你为垫脚石,拿到宗主之位就想卸磨杀驴了!”

“是么。”池子霁呢喃着?抬起手,银白色的剑印如细长的绳索覆盖在了刺客们身上,禁锢住他们的行动,扬起一个堪称恐怖的温和笑容,“多谢提醒。我会亲自和听听说,如果想杀我亲自来就好了,不?必劳烦旁人。”

“在等到她回来之前?,我们先到执法堂去好好谈一谈吧?”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执法堂依然往来匆匆。

不?少弟子看到池子霁先是问好,看到他身后领着?一行人时豁然开口提醒他:“少宗主也在执法堂,您现?在进去许是能碰见她。”

“这真?是‘巧’。”池子霁眉眼舒展笑道,也不?耽搁,径直走了进去。

他与?执法堂相熟,一抬手,接引弟子就迅速接手这些刺客带去地下牢狱中审讯。

“师兄?”偌长的石阶下传来声音,伴随着?轻快的脚步声,廷听提着?裙摆快速从地下跑上来,来到了池子霁面前?。

“听听也被刺杀了?”池子霁牵住廷听的手,果不?其然地问。

“他们想挑拨你我关系,但他们只是收钱办事的打手,并不?清楚幕后之人。”廷听解释,稍显苦恼。

廷听嫌审讯费时费力,就奏乐迷惑了这些人,但问题不?在于他们坦不?坦诚,而在于确实知之甚少。

这就很?麻烦。

“虽无线索,但我确有猜测之人。”池子霁用清洁术拂去廷听裙摆上的牢狱气息,语气八九不?离十。

“是你哪个的仇家?”邹无忌“咯噔咯噔”从下面冲上来,横叉在两人身侧,眉目凶狠。

“他们势弱,看起来并不?想寄希望于能刺杀成功,而在于挑拨我们关系,恶心一把。”池子霁笑了笑,“我觉得大抵是浮光。”

“他?!”廷听乍一听到这个名字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兴民镇事件其实才过几个月,她却有种?过了好久的感觉,九悻已死,同为十恶的另一个秘宗长老浮光还藏匿于西域。

廷听问:“他是想为九悻报仇?”

池子霁睁大了眼,笑了起来:“无论是十恶之间,还是秘宗长老之间的关系或许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十恶之间关系好到会因为谁不?幸身亡而大办宴席,彻夜喝酒庆祝,然后第二日?各奔东西,在背后互骂对方愚不?可及。”

事实上骂的会更?简单粗暴一些,但池子霁不?会这般说。

“既是解决不?了之人,这些刺客我就择日?丢三法司了。”邹无忌又急匆匆跑下去,关上了地牢的门。

池子霁牵着?廷听往外走,离开执法堂。

深蓝色的夜幕缀满星光,在天?际熠熠生辉。

“我刚入门的时候,有一回被带到执法堂,也是师兄把我带出来的。”廷听回忆起来,难免有些感慨。

“那日?抓的是秘宗细作,可是把你吓到了?”池子霁侧过头问。

廷听脚步顿了顿,犹豫片刻,垂下眼:“之后我还做过噩梦。”

池子霁瞳孔一动,蹙起眉开始回忆起自己过去什么时候不?小心吓过廷听,思索未果。

“我梦到你发现?我是细作,把我关到水牢里锁起来虐待我。”廷听小声说。

池子霁抬起手臂,从一侧搂着?廷听往旁边树林里的树干上靠,狐疑地问:“我那时有那么可怕吗?水牢?虐待?”

那是直接上私刑了。

“当时觉得你阴晴不?定,武力又比我强那么多,动不?动就一身血来找我,和鬼故事一样。”廷听埋怨着?不?知不?觉开始倒苦水,“那个时候你又不?喜欢我。”

“怎么不?喜欢你了?”池子霁反驳,“不?喜欢,你入门时拒绝了我,我还回头去找你?”

“那谁知道你在想什么。”廷听哼了声。

“如果早知道你是细作,我也不?会把你丢牢里去的。”池子霁轻叹了声,像是相当通情达理般抚过廷听的脖颈,“握着?你的把柄,把你锁在我洞府里便正?正?好。”

哪怕这个把柄其实在太华宫不?算把柄,也不?妨碍池子霁夸大其词,以此为要挟。

“听听会因为不?想暴露身份而亲吻我吗?”池子霁抬起眼,抵着?廷听,促狭地说。

廷听倒吸一口凉气,隐约听到树林外的脚步声,涨红了脸,压低声音:“这是外面!”

两人虽在树荫之下,但透过阴翳能看见外面来来往往的灯光,让廷听更?为局促。

“外面又如何?”池子霁弯起眉眼,抱着?廷听的手收紧,好似要把她压进体内,玩笑中隐约透着?放纵,“听听现?在不?是我的阶下囚吗?”

他指尖一动,袖中落下的金链束缚住廷听的手腕。

廷听实在怕池子霁真?折腾起来,只得抬起脖颈亲吻了下他的嘴唇,刚准备放下说一句“好了吧?”,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撬开了齿关,吮吻起来。

反正?是廷听生怕什么,池子霁就非要顶着?弄。

廷听往后靠就顶到树,动弹不?得,唇齿间的暧昧不?停,过近的距离让涎液的缠绕产生的水渍声都在耳畔放大数倍,对于听力本就过好的廷听而言是顶级折磨,好似在理智之弦上来回跳舞。

理智告诉廷听无论做什么,至少要回去。

在空气的争夺中,廷听感觉秋叶的寒风蹿入衣领,断断续续地开口:“至少,回,回去好不?好?”

她的声音含糊的不?像话,好似在欲望的边沿攀爬,艰难地想逃出这片危险的漩涡。

“只要回去,做什么都行!”廷听感觉到池子霁视若罔闻的态度,下了一剂重?药。

池子霁顿了顿,正?当廷听以为成功说服了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一条黑布蒙在了她的眼前?,惊得她一下抓住了池子霁的袖子。

“既如此,看不?到就行了。”他笑道。

廷听浑身一僵,因为看不?见所?以感听觉愈发敏锐,下意识想去扶旁边的东西,却又被池子霁握住了手,让廷听只能倚在他身上。

“听听。”池子霁啄吻着?怀中少女的耳廓,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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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红晕从她脖颈爬到脸颊,如被擒住弱点,像觉得这般不?符礼法,又逃不?脱诱惑的学子。

廷听喘息着?,感觉手中被塞了个什么东西,往上一摸发现?是一把冰冷的匕首,脑子一激灵,刚想放下,手腕就被池子霁扶住,往他身前?挪。

“不?愿意就往我身上捅。”池子霁搂抱着?廷听,在她耳畔轻声,带着?奇异的兴致。

廷听膝盖发软,头皮发麻,反手将匕首甩在地上,强硬地偏过头,耳根发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谁要奖励你啊?!”

这种?冷兵捅池子霁,根本捅不?死。

池子霁哼笑一声,扶着?她的手,耳鬓厮磨起来。

隐约透着?潮气的草叶不?断地扫在身上,痒意不?断,来回翻转之中模糊可见树冠上好奇的鸟雀,树叶疏漏间坠落的月光。

廷听感觉如醉热池,只能感觉到沉溺于中的快慰,一听到远处的人声就浑身紧绷,直至夜深,灯光全歇,再无人烟,才羞耻地捂住脸哼出声。

哪怕她知道两人周围早已布下结界,但心理上的难为情还是没?有办法消失。

最后是池子霁把身上隐约湿漉漉的廷听抱着?埋在胸口,才隐匿起身形飞回逐月峰。

洞府内仍是满室珠光。

盈盈星河落了满地,空气中透着?熟悉的花草茶的香气,心魔偏过头看了他们一眼,习以为常地又倒了两杯。

廷听想下来,却被池子霁轻轻一托,放到了镜前?的座椅上。

廷听以为池子霁又有什么花招,恼羞成怒地抬起眼,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突然透过镜子看到了挂在后面的一件红色喜服,不?由得一怔。

辉金落在裙上的细纹上折射出瑰丽的华光,分明是凤鸟纹,远看去竟像是一团团盛放的花。

“这是我闭关的时候做的。”池子霁将裙子拿下来,放到廷听的手边,笑道,“我不?知你喜欢什么样的,就怎么细怎么做。”

那时池子霁就在期待,有朝一日?能亲眼看到廷听穿上火红的喜服,而他能牵住廷听的手。

“很?好看,我很?喜欢。”廷听捧起轻如蝶翼的裙子,上面遍布细密的暗纹,软如轻云,“除了画册里,我还没?见过真?的喜服长什么样呢。”

“穿上试试好不?好?”池子霁眼眸一暗,召来心魔,联手帮着?廷听将衣裙穿在她身上,为她梳发,插簪。

廷听向来穿着?浅色系衣服,初次穿这般大红大艳,却分毫未被颜色压住,愈衬得眉眼精致。

池子霁一怔,暖光落在眼瞳中,映出眼前?心上人的容貌,轻轻开口:“我时常会感觉到不?真?实。”

廷听困惑地看向他。

“或许我早已死在了国破家亡之时,所?谓道法修仙,都不?过是凡人死前?的黄粱一梦。”池子霁托起廷听的指尖,贴在颊边,笑容清浅,“但哪怕我是假的,我也希望听听是真?实的。”

他不?会因为死亡和消逝而不?甘,但廷听不?同。

她热爱活着?,享受生命,为一切自由付出努力,坚强而善良,她理应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少年俯身垂眸,亲吻在了廷听的发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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