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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消失在群山背后，黑夜来临了，星星在天上一闪一闪。

提着一盏纸灯笼，韩沐走在去兽院的小路上，领着元博明找听香。

他头戴小冠，束起一半头发，额角两侧各留了一缕“须”，未束起的另一半长发卷曲如波浪，披散在身后。

外门弟子穿的天蓝色道袍无滚边，他请别人在袖口和领口缝了三指宽的滚边，又往道袍外添了一件半透明的白色纱衣，腰间挂着储物袋、香囊、玉佩、木剑，看起来讲究极了。

元博明比他高，比他壮，肤色也比他深，头上戴斗笠，身上的黑色劲装又破又旧，落着一层灰尘。

“你是怎么来到稽山宗的？”韩沐问。

“我步行离开村子，在镇上买了马，去到城池，卖掉马，搭乘大鲸船，坐上了灵船，又被别人的纸鹤带着飞了一程。”

“你在路上耗了多久？”

“从你测出灵根，被稽山宗带走，到今天。”

韩沐不禁吃了一惊：“这么久！”

侧头打量他，韩沐发现他风尘仆仆的，便捏了一个去尘诀将他身上的灰尘弄掉。

元博明：“谢谢。”

韩沐：“不谢。”

他顿了顿，想起听香独特的绿眼睛，又想起元博明曾经向听香表白，而听香救了死去的元博明，将元博明做成一具保留着生前意识的尸傀。

“元兄……”韩沐迟疑着，“你来稽山宗，只是为了见阿香？”

“嗯。”元博明承认了，没有解释自己来见听香，目的是购买听香的药。

都是男子，他看得出韩沐对听香有爱慕。

十五六岁的少年，心思易变，和听香不匹配。

接下来的路，谁也没开口，隐约的敌意在二人之间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