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中的除外，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松山之主，精灵族的神灵，母神伊路维尔。

珀西又开始拘谨起来。

他乖乖坐好，等待精灵王的梳理。

发丝滑凉柔软，拂过指尖时，像山间吹过的风。

总之，怎么看都很可爱。

精灵王腰间配了把短刀，用来在野地处理切割食物。

说完后，他足足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拒绝了母神的提议，便心虚的垂眸，“您的头发很漂亮，剪掉可惜了。”

唯一的问题是，他很困了。

他盯着镜子，神灵下半截长发乱的可以，毛茸茸的像一只爆毛的猫，而珀西刚刚理顺了三分之一，目测还需要很久。

……什么？

珀西心情复杂的松了口气。

接着，他悄悄打量神灵柔软的大床，看见伊路拍了拍枕头旁边：“坐这里。”

他正要询问母神要用什么样的姿势梳头，一颗毛绒绒的，银白的脑袋，已经放到了他的腿上。

精灵王的表情一片空白。

作为母神，在造物的大腿上睡觉，要求造物梳理头发，很合理吧？

珀西深吸一口气：“当然。”

可是伊路觉得，有点不对。

带着淡淡腥气的，是血的味道。

伤口经过搭理，又被隐藏在了劲装之下，可伊路是个连蜂蜜产自什么花都能吃出来的挑剔性子，他闻惯了山间清朗的风，这一点血腥就格外特殊。

“嗯？”精灵王正专心致志的与头发战斗，他想了想，“没有，母神，今日一切正常……嘶”

神灵的指尖，压在了伤口之下的位置。

珀西脸色一白，这绝对是非常严重的指控，严重到足以被母神再次厌恶，他刚想解释，便见神灵直起身体，垂眸打量他的腰腹：“这件外袍，脱下来。”

珀西微顿，垂眸不再言语，他僵硬的伸手扣住衣带，近乎机械的将它们解开，越发的手足无措。

伊路问：“伤得重吗？”

神灵警告的看了一眼，像是在说，“你再乱说试一试。”

他心中忐忑，却不敢去看神灵的表情，只能任由伊路一点点解开绷带，将伤口暴露了出来。

珀西低落的解释：“鹿。”

“……死气边缘的鹿。”

“……对。”

精灵族不乏强大的战士，精灵王职责特殊，一般要驻守族内，决策指挥，只有情况恶化到无法想象，才会亲自探寻。

还没等他找出借口搪塞，神灵微微眯起银眸，“嗯？”

精灵王偃旗息鼓：“我不是精灵王了。”

是了，王位更替这种事，他应该禀告神灵的。

“……”

珀西不明白母神的重点，只是小声：“森林里，离这里不远。”

“也，也就，半个小时路程。”

“是……”

珀西微顿：“什么？抱歉母神，我没有明白……”

“树，树干。”

他听见伊路维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珀西不敢询问，甚至不敢扣上衣服，任由外袍敞开着走到桌边，取回了叶子，双手递上。

叶片化为灿金色的光点，融入血肉之中，在神灵本源的帮助下，伤口飞快愈合。

母神静静坐在床边，拢着白袍，眼眸微垂，如一尊肃穆的神像，不知在想些什么。

珀西来时，就已经月上中天，此时更是深夜，精灵们都已经熄灭烛火，松山万籁俱静，林中只剩虫鸣鸟叫，越发清幽寂静。

“……”

伊路：“说话，现在离开，你打算去哪里睡觉。”

伊路不带感情色彩的重复：“树干？”

珀西见神灵脸色不虞，便一咬牙，连忙道：“请求您教导。”

于是，精灵王眼睁睁的看着神灵一伸手，指了指身边柔软的大床。